[恐怖懸疑] 凶冥十殺陣 作者:書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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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 2009-2-24 00:36:1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 12165
芸芸 發表於 2009-2-24 00:45
第九章
    因為不想驚動白天路過的人群,他們決定等到傍晚的時候再來。再說經過一夜的狂歡,王風也有點疲倦,整整一個白天,他們都呆在家里,王風呼呼大睡,其他三個人都看電視。周楚楚在沈容的耳邊說著什麼,沈容羞紅了臉追打她,卻看到許煥也在笑。

    王風和周楚楚站在西鄉酒廊的廢墟上,身邊是偶爾經過的人群,但是誰也沒有再向這面看上一眼。人是善于遺忘的動物,無論如何引人注目的事情經過一段時間就象沙子一樣沉到河底。周楚楚看著廢墟上零散的物體,那是她曾經熟悉的東西,但是現在卻躺在這里,用不了多久,就會有開發商將這些記憶全部運走,在這上面重新建立一座廢墟。周楚楚看了看王風︰“準備好了嗎?”

    王風點點頭,小心地將唐元清留給他的那到符拿在手里。周楚楚伸手出來,在空中劃了一道復本清原咒,嘴里念道︰“大不終,小不備,既往萬物皆現,咄!”一指點出,一陣風刮過,王風和周楚楚都閉上眼。路人紛紛掩鼻疾行,有那眼快之人詫異地看著這面,心想剛才那兩個人哪去了?

    輕風拂面,但是整個環境中沒有一點點的聲音。王風和周楚楚都睜開眼,西鄉酒廊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以前那些熟悉的景物都歷歷在目。王風一時間恍惚起來,似乎自己過去幾天的經歷是一場惡夢,他再仔細看,終于還是否定了自己的幻覺,酒廊還是酒廊,但是周圍沒有一個人,身邊的路上也是漆黑一片。周楚楚拉了拉他,兩個人並肩走了進去。

    酒廊里的擺設依舊,但是空蕩蕩的,幾盞朦朧的壁燈,幾點零星的燭光,若有若無的爵士樂飄動著,周楚楚環視著這一切,不由得觸景生情。王風看著她惘然若失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我要請亡靈了,你可記得給我護法啊。”周楚楚猛醒,嗯了一聲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可告訴你,一旦進了陰陽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帶你出來,到時候還要憑運氣了。”王風點點頭,燃著了唐元清的本魂符。

    火光燃起,空間驟然一亮,王風和周楚楚看著那跳躍的火光,臉上的表情都凝重起來,王風悄悄問周楚楚︰“你記不記得咱們上一次請亡靈的時候,居然沒有請來龔大偉的亡靈,而是請來那凶魂?”周楚楚點點頭說︰“記得,我也很奇怪,怎麼了?”王風假裝輕松地說︰“不知道這次又是誰的亡靈被請過來?”談笑間,符紙已經燃盡,剛才還圍繞著他們的燈光和燭火已經消失殆盡,一陣陣刺骨的寒冷朝兩個人襲來,周楚楚悄悄伸過手去,拉住了王風的胳膊︰“別動!”

    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地面向上噴起,吹得兩個人的頭發根根豎起,仿佛有冰水從腳面開始逐漸上漲,王風咬著牙忍受著,周楚楚的牙已經咯咯作響,一個蒼老的聲音仿佛從水面上飄來一樣,越來越近,哼著一首滄桑的歌謠,那聲音中滿是淒涼和悲憤︰多少恨,夢里繞神州,縱使相逢亦不識,

    放眼江山憶舊游;

    許多愁,醒時踏赤縣,

    欲把熱血淬莫邪,

    斬不盡,如水流……

    隨著歌聲越來越近,那種讓人窒息的寒冷逐漸消退,牆壁上的燈和桌子上的蠟燭都自動點亮,一個寂寞無比的背影坐在前面的沙發上,燈全都亮起來之後,他站起身向王風和周楚楚轉過身來,皺紋縱橫的臉上記錄著他所有的歷史,他向兩個人笑了笑︰“你們終于來了!”

    三個人全都坐下,面對面地互相打量著。對于王風和周楚楚來說,這都是第二次見唐元清。尤其是周楚楚,以前見唐元清的時候,只把他看做一個比較怪異的顧客,直到後來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她才逐漸了解到這個老人竟然是一個法力高深的前輩,不由得產生了敬仰之情,盡管自己曾在這里工作過好幾個月,現在卻有點拘束起來。倒是王風毫不在乎地甚至有點失禮地逼視著對方。唐元清微笑著,似乎並不在意,三個人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唐元清張口說道︰“王風,你去過圖書館了嗎?”

    王風呼出一口氣,挺直自己的身體,沒有回答唐元清的問題,反問道︰“唐先生,您現在是人還是鬼?”周楚楚大驚,她剛想指責王風的粗魯,眼光卻不由的看了一眼唐元清的身後,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下,唐元清的身後竟然沒有影子。她不由得伸手掩住了口。

    唐元清微微一笑,干脆站起身來,在兩個人的面前來回走了幾圈,周楚楚仔細再看,不錯,沒有影子,唐元清的腳底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唐元清坐了下來,伸手在桌面上拂過,一股濃郁的咖啡味道飄散開來,剛才還是空空如也的杯中現在已經注滿了咖啡。王風和周楚楚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居然揮袖即可生物,這唐元清的法力真是讓人無法估量。唐元清伸手拿起一杯咖啡,在嘴邊抿了一口道︰“對我來說,只要有一個自由的思想,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盡快告訴你們!周小姐,那次你也看到了,我被那些僵尸將我從這陣中拉了出去,那以後我的身體不知道被那凶魂放在了那里,但是我的魂魄卻被他囚到了陽山,那時我就意識到我從此再不能夠靈肉合一了,所以我給王風你留下了還願符,希望你到時候來,我就可以將我所知道的這一切都告訴你!”

    王風的眼中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他也伸手端起了咖啡︰“唐先生,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值得你這樣去做?還有,謝謝你救了沈容!”

    唐元清一楞︰“沈容?對,我是救了她,不過那個女娃似乎有什麼古怪,我也不好說,一切還得你自己去揭示。王風,你感覺她自從醒過來之後有什麼異樣的地方沒有?”

    王風不由想起了昨晚瘋狂的一幕,臉上一紅,連忙掩飾地喝了一口咖啡︰“沒有沒有,她和以前一樣!”唐元清緊緊盯著他沒有說話,老半天才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王風,想必你已經到圖書館去看過資料了,這件事情在你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了吧?”

    王風詳細地將自己根據所有的事情推斷出的結論告訴了唐元清,唐元清一邊听一邊點頭,眼中滿是贊許的神色。等到王風講完了,用征詢的眼神地看著他,他才緩緩說︰“王風,你推理的很好,我果然沒有托付錯人。不過這里面有幾個問題,你有沒有仔細想過?”

    “哪幾個問題?”王風邊問邊想。

    “比如說,哪人既然可以控制我、控制周楚楚為什麼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控制你?雖然你法力還不足以很它抗衡,但是你接二連三地破壞他的計劃,他為什麼不干脆將你散了魂或者消去你的記憶,讓你永遠都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還有,這個凶冥十殺陣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沈容既不是法師也不是知情人,為什麼從一開始那人就苦心積慮地非要將她也拖進來?雖然已經發現了三個陣地,但是其他的陣地在哪里?它們之間又有什麼聯系?這些問題你都有答案嗎?”唐元清連續不斷地問。

    王風搖搖頭,其實這些問題他也想過,但是有無數種可能性,但是僅僅是可能性,並不能因此就有了答案。唐元清繼續說︰“你現在已經知道凶冥十殺陣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出現的了嗎?”

    王風點點頭,將那天听許煥說的那些東西講述了一遍。唐元清一言不發地听完,接著說︰“但是你知道凶冥十殺陣的實質是什麼嗎?”看著王風搖了搖頭,唐元清繼續說了下去︰“佛祖當年在修羅地歷難時,法力已經通天徹地,但是被自己的心魔所困,徘徊不得解脫。後來自吸心魔方成正果。這心魔卻不是別人設計來阻止佛祖修行的,而完全是他自己產生的,這凶冥十殺陣名字雖然凶惡,也被凶魂所利用,但是它的始作俑者實在是佛祖啊!”

    兩個人都大吃一驚,呆呆地看著唐元清不說話,唐元清鄭重地朝兩人點點頭,繼續說︰“所謂十殺,其實就是人類十種惡劣的品德,想要修成正果,必須完全毀棄這十種品德。佛祖當日要棄世而升,卻又沉溺于十殺中不能自拔,虧得他大徹大悟,化身而出,才能夠獲得重生。佛祖臨走之日,曾將陣勢摧毀,但是那心魔卻未滅,被佛祖以無上法力迫出體外之後,仍然殘存于天地之間,它就是那個凶魂!也就是它這許多年來,怨氣沖天,在世界的各個地方助長邪惡勢力膨脹,以戰爭、瘟疫、災難等手段來逐步恢復這個十殺陣,但是這次它的目的卻不是要困住誰!而是要……”

    唐元清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似乎直到現在他都不敢說出自己的判斷,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額頭上沁出了細微的汗珠,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來。王風和周楚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用期待的眼光望著他,唐元清喝了一口咖啡道︰“自從我被它控制以後,它曾經指使我干了很多事情,一開始我也只是疑惑,對它布陣的目的也只是猜想,直到有一天,它突然來找我,交代我去干一件事情,我才恍然大悟。你們一定想知道它讓我干什麼?”

    王風和周楚楚一齊點了點頭,唐元清看著王風輕輕地說︰“它讓我去找一個人,它說那個人是這個陣勢發動的必須條件。十殺陣雖然是用無數尸體組成的,陰毒之氣相當的大,已經足以困住如佛祖之類法力高深的人,但是還不能達到它想要達到的目的。所以我必須去找一個人,這十種惡德在他的身上都幾乎不存在,將這個人引到陣中之後,他一定會反抗會掙扎,而陣勢中的怨氣在反作用力下會千萬倍的增長,遠遠超于原來的陣氣。而它就趁此機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兩個人都楞住了,過了一會兒王風苦笑著說︰“唐先生,我相信您說的,但是您一直都沒有說您猜測那凶魂的目的是什麼啊?”

    唐元清沉默了一會兒說︰“王風,你不要著急,我對凶魂的目的雖然只是一個猜測,但是你卻有辦法知道!”王風和周楚楚一楞,臉上都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唐元請接著說︰“已經很多年了,我已經知道那凶冥十殺陣的大概布局了。它是以九九方位排列的,遍布世界各地。所謂九九方位,就是在每一個地方都集中排列四個陣地,組成九個方塊,而這就個方塊再以河洛龜背圖組合。二四為肩、七三為腰、六八為足、頭一尾九五居中。而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西鄉酒廊就是‘九“那個方塊的一個組成部分。別的方塊是否已經成功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近期凶魂經常在這個地方出現,想來是別的地方已經準備妥當,只等這個地方陣地一成,整個陣勢就可以啟動了!”

    王風突然問道︰“唐先生,你剛才說每個方塊都有四個陣,但是現在我們好象只發現了三個陣,還有一個陣在什麼地方?”

    唐元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還不知道嗎?你想想看,北面是東海堂,南面是陽山,西面是西鄉酒廊,依此類推,在這三個陣地的正東是什麼地方?”王風眼楮望向天花板,周楚楚也伸手在桌面上劃著,兩個人的全身都是一震︰“你是說東水大學?可是那里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啊?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大規模的死人事件”

    “不錯,就是東水大學,王風你想想看,陽山陣地是在大約二十年代的時候建造的,東海堂是在大約四十年代的時候建造的,西鄉酒廊是才剛剛建立的,現在是九十年代;前兩個陣地之間的間隔大約是二十四年,而西鄉酒廊和東海堂之間相差剛好是四十九年,如果在這段時間內在東水村建造一個陣地,會是什麼時候?

    王風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猛地想了起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可能發生過中國歷史上最為慘痛的一件事情。而那時的東水大學也是兩派人馬武斗的戰場,直到現在,還能在學校老房子的門楣上扣下變形的彈頭,難道那也是凶魂計劃的一部分。唐元清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點了點頭說︰“不錯,王風,那凶魂自身雖然不能作惡,但是它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和行為,並且將人類那些惡劣的品德變本加厲地暴露出來。人類有很多美好的品德,比如善良、勇敢、誠實、正直、忠誠、樸素等等,但是人類同時也貪、驕、慳、欲、誑、昏、疑、色、嫉、諂。這十種惡德一日不除,恐怕這十殺陣就不能完全滅絕!”

    三個人的心都沉痛了起來,是啊,雖然僅僅是人類的十種弱點,但是又有多少大智大賢就是無發參透其中的一種,更不要說這凶魂建成這十殺陣,這惡德更是大行其道,氣焰囂張,誰知道以後人類還能不能存有那些美好的品德呢?可是僅憑他們幾個人又怎麼能解決這龐大的問題?其實這問題又有誰能夠回答呢?王風再次苦笑了一下問︰“那這麼說,這十殺陣就是無法可破了?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建好陣,然後讓這些惡德將人類包圍,那時的地球就不再是人類的世界,而是魔鬼的游樂場?”

    唐元清搖了搖頭︰“我早說過了,只要這十種品德不滅絕,那麼這十殺陣就會繼續存在下去,但是我們雖然不能將這陣勢破掉,卻還有辦法來拖延。這凶冥十殺陣要想完全布齊是很費精力的,既要挑選合適的地點,時間方面還有一定的限制。你想想看,自佛祖涅?到現在都多長時間了,那凶魂的陣勢也才剛剛有個雛形。所以我們只要能夠將其中的幾個陣全部毀滅,那就可以拖延它發動的時間,而且那也是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我們只能希望在那凶魂再次成立陣勢之前有比我們靈性更高的人出來,用比凶魂更高的法力將其封存或者能夠想出破解十殺陣的方法。”

    周楚楚扳著指頭開始算︰“西鄉酒廊的陣還沒有建好就讓王風無意中破壞了,東海堂的那個陣地有兩具僵尸在圖書館已經被化了,只剩下陽山的陣地和東水大學的陣地,如果能夠找出那些陣地下埋著的尸體並加以化解,這個方塊陣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唐元清點了點頭︰“陽山的陣地我早就做了手腳了,要不王風你那回誤用離魂符也不是那樣快就可以逃離的,十殺陣境由心生,變如隨風,一旦陷了進去,根本無路可循!”

    王風點了點頭,心里卻泛起了一個問題,那個疑問在他的心中稍瞬即逝,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王風又仔細想了一遍,仍然沒有想起來,只是在心里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他轉過頭問唐元清︰“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唐元清的面色憂慮起來︰“我們現在就應該去破了東水大學那個陣地,可惜我也不知道那里的守陣人是誰?因為我不肯替那凶魂去尋找陣勢啟動的引子,它就把任務轉交給了東水大學的守陣人!所以我想,可能他的法力和我不相上下!”

    王風哦了一聲,又問道︰“從這個事情發生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第一次我身陷陰陽陣,龔大偉寧願自己萬劫不復也要救我出去,還有就是那凶魂從來也沒有直接找過我的麻煩,似乎他不敢和我照面一樣?您不是說那凶魂的目的我能看到嗎?可是我現在還是一頭露水啊?”

    唐元清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站起身,向王風和周楚楚示意跟他來。兩個人疑惑地站起身,唐元清領著他們來到了門口那面鏡子旁邊,看到那面鏡子,唐元清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孩子,臉上洋溢出了笑容,他用手摸著那面鏡子說︰“這就是我在建造西鄉酒廊的時候,另外套的陰陽陣。一般的陰陽陣都是通過物品的擺設和光線的變換來構成的,但我在建造這個陰陽陣的時候,別出心裁,通過鏡子反射屋外的景物和對光線的折射構成。普通的陰陽陣說穿了是一個循環的圈,而陷入我這個陰陽陣卻好象進入了一個封閉的球。無論怎樣都在球面的某一點上。”

    周楚楚和王風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唐元清為什麼將話題又扯到這個上面去了。唐元清的眼中閃出了光芒,他向兩個人神秘的說︰“我設計的這個陰陽陣最大的特點是,可以使人的某一種能力無限地加強。比如說,當你在其中感覺到恐懼時,恐懼就會不斷地增長;而當你感覺到自信時,你的信心會越來越足。王風我說你能看到的那凶魂的目的,而且說你在整個陣勢中起著十分關鍵的作用,就是我曾經進入這個陰陽陣,通過遙感來預知陣勢的將來,但是每次當我感覺的觸角伸向最關鍵的時候,那凶魂似乎就發現了。我試過很多次,但是都失敗了。但是我想如果你去試一下,應該能夠比我探得更遠。”

    說完這話,唐元清的神情就嚴肅下來,看著王風不說話。王風思考了一下說︰“我該怎麼做?”唐元清沒有回答他只是又問道︰“記住,王風,無論你看到什麼?都是事件依據現在的發展軌跡進行下去的結果,而不是一定會發生。這就好象人類現在還在孜孜不倦地對地震火山等自然災害進行預測,其目的並不是為了讓我們躲避,而是要在危險來臨之前就消除。就我所看到的東西已經是駭人听聞了,我想你看到的或許更不可思議,那時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感覺,不要停留在已經看到的事物上。你千萬要記住!”

    王風點點頭,唐元清還是看著他,王風再次堅定地點了點頭。唐元清似乎才放下心來,回頭對周楚楚說︰“你也來吧,和我們一起走會安全一點。”說完,他就伸展雙手,在自己的身前劃了一個圓,口中大聲地念動一道咒語。屋內剎時就沒有了光明,空氣中一片寒冷,一陣陣人的哀號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此起彼伏不絕于耳。有東西從身邊飄過,冰冷的肢體在他們的臉上重重滑過,濃濃的血腥氣一絲絲地鑽入他們的鼻孔,中人欲嘔。王風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又來到了那天晚上被困的那個陰陽陣,不過這回比那次好一點,上回是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而且要面對法力比自己強的敵人;這次敵人已經轉化為朋友,而且還多了一個法力高深的伙伴。王風慢慢放下心,就听得身邊的唐元清對他說︰“王風你閉上眼,在心里不斷地想你的疑問,當你在腦海中看到什麼景象在遠處發生時,就嘗試著走過去。記住,看到什麼也不要睜開眼,不然感覺就收回來了。你要讓自己不斷地朝前走,不斷地問著你的問題!”

    王風閉上眼楮,深呼吸了幾次,抑制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然後將自己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一個問題上︰“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麼?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麼?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麼?……”這樣想著,他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已經完全听不到外界的聲音,也感覺不到身邊飄飛的鬼魅,甚至都無法知道自己的手現在是握著拳還是張著?那九個字在他的腦海中如同寫在一幅巨大的黑布,而且開始發光,凸起,最後變成了金黃色,許多強烈的光線撕裂了那幾個字所在的黑布,一幅畫面出現在王風腦海里。

    一條大河旁的河岸上,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樹,傘如冠蓋,在這樹根下的石座上坐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勢如三千界無敵之英雄,旁邊是十個面目可憎的魔兵,正舞刀弄槍地圍著那人轉動。有的魔兵手捧著金銀珠寶拋灑在男子身上;有的魔兵幻化為身著褻衣的妖女,舞動著淫蕩的旋律,做出種種不堪的姿勢;有的魔兵附在男子的耳邊,悄悄進著讒言……那男子臉上的肌肉抽動著,幾次都想睜開眼,額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朝下落,看得出他在盡力抵制那誘惑。突然之間,他張嘴吐出一朵朵潔白的蓮花,那蓮花隨風飄舞著,那些金銀珠寶踫到以後就變成了石頭瓦塊;那妖女踫到就變成了一具骷髏;剩下的魔兵紛紛爬在地上,就在這時,天上傳了一陣巨響,許多怒目金剛揮舞著降魔杵,腳踏著七彩祥雲而來。一股黑氣從男子七竅中竄出,隨著那些逃竄的魔兵逃了出去。

    那男子站起身來,身後的光環耀人眼目,天上諸神都合掌膜拜,口稱“無能勝明王”,接著一行人就向西方飄去。

    畫面一變,那是一座陰森森的地牢,一群人正在被酷刑所折磨。他們有的被木枷鎖住了雙手和脖子,那木枷的邊緣都是銳利的由外釘入的釘子尖;有的穿著一雙鐵鞋,那鞋下面竟然是一盆炭火;有的被綁在椅子上,另外的人正拿燒紅的烙鐵朝他的身上按去。皮膚被燒焦的味道一陣陣傳出,慘叫聲和得意的笑聲混合在一起,仿似人間地獄。那股黑氣彌漫在他們上空,從黑氣中發出哧哧的笑聲,接著就飛走了。

    畫面又一變,這是一座海島,上面滿是不知名的飛鳥和溫順的小獸,還有許多淳樸的土人,有許多頭上插著羽毛的人從一艘船上走下來,相互交換著眼神,突然跑上前去,殺人放火劫掠無惡不作,有人在島上放起了火,所有人都哈哈狂笑著走上了船,那是一艘被黑氣環繞的船。

    ……………………

    王風的腦海中不停閃過這些慘不忍睹的畫面,那些畫面自古到今,由中國到外國哪里的事情都有,每一次這樣的殘暴都是由于某些人的惡念而為,每一次這樣的事件過後,那股黑氣都狂笑著離去了,世界歷史就這樣被這些人一次一次染上了污點。王風看得是觸目驚心,他想不到那凶魂的力量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同時他更強烈地想知道,那凶魂做了這麼多慘無人道的事情,來布這個凶冥十殺陣,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他不停地走著,身邊已經出現了那跳舞的乞丐、正在埋嬰尸的小胡子、神情狂熱的年青人,現在他已經看到了西鄉酒廊,東面遠遠火光熊熊,似乎在舉行什麼儀式。王風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在那個問題上,整個人不知不覺地離那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已經可以看到那是一個木板搭成的台子,在這種氣氛下它更象一個祭壇。有一個人背對著王風站在那里,王風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煩亂或恐懼,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王風才這樣想,眼前的景物就模糊了!糟糕!不能想別的問題,王風重新集中注意力,他和那祭壇的距離又逐漸拉近了,那人開始活動起來,他焦急地望向東面,似乎在等待什麼?接著王風就看到一個人背著一個女人跑了過來,那是一個熟悉的背影,王風僅僅這樣感覺了一下,就趕緊停止了考慮,向前向前再向前,距離在不斷拉近,又有一個黑影向那兩個人追來,那個背影給王風的感覺很怪異,他是如此的陌生但是卻又熟悉無比,似乎自己每天都能踫到,但是從來沒有留意過一樣,靠近靠近再靠近,前面那個背影已經將那女子放在了祭壇上,後面的黑影還在不斷追來!奇怪,這人究竟是誰,我應當很熟悉但是我怎麼就想不起來?距離又遠了,集中注意力,王風在心里默默念著,完全忘了自己劇烈的心跳。那人將手放在女子的肚子上,女子的肚子很快膨脹起來,仿佛十月懷胎的婦女,哦他要干什麼?那人突然倒在地上,一股黑氣從他的體內冒出鑽入女人的肚子!後面那個黑影已經快要到祭壇了!前面那個黑影突然伸手在那女人肚子上一劃,女人的肚子爆開來,一個血淋淋的嬰兒被前面那個黑影抱在了手中,能清楚地看到那渾身血污的嬰兒在笑,那是何等邪惡的笑容!王風突然明白那凶魂要做什麼了,它要利用那曾經困住佛祖但也讓佛祖涅?的十殺陣來重生!就好象西藏活佛要尋找合適的人選來轉世一樣,它也要尋找合適的人來投胎!但是那人是誰呢?王風想靠得更近一點看,但是有許多肢體殘缺、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的活尸、僵尸、骷骸從地上紛紛冒出,一聲不吭地圍著那祭壇開始轉圈。仿佛在慶賀勝利一樣,王風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去,那些人越轉越快,王風感到了一陣眩暈,胸中煩惡的感覺一陣陣往喉嚨口冒,他已經控制不住了。

    周楚楚和唐元清看到王風全身一震,然後大叫一聲就睜開了眼楮,周楚楚伸手過去握住王風的手︰“你怎麼樣?看到什麼了?”王風失神地叫道︰“它要投胎,是的,那凶魂要利用十殺陣的怨氣來快速成長,它將不再是一個游魂,也不必附在影響它法力發揮的普通人身上,它要尋找最合適的男女象轉世靈童一樣投胎。這個十殺陣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產生一個能和佛祖相抗衡的萬魔之宗!是不是這樣,唐先生?”

    唐元清憂慮地說︰“不錯,你看得確實比我遠,我從來都是只能到祭壇就被對方發現了。那麼王風你認出那凶魂現在附在誰的身上了嗎?”王風搖搖頭說︰“我也只是看到那凶魂投胎再生之後就無法再朝前走了,別的人我都沒有認清!”唐元清沉默了半天說︰“看來我是弄錯了,那這事情的難度就更大了!唉,走吧,我們還是趕到東水大學去破那個陣地吧?”說完,他就拉著王風和周楚楚以一種奇怪的步法走了起來,只是一轉眼,三個人好象剛剛做了一場夢一樣,眼前一花,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就消失無蹤了,他們還是站在酒廊的鏡子前面,似乎一直都沒有移動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唐元清又仔細看了看王風,那眼神很怪,似乎充滿了疑問。王風被看得全身發毛,強笑著說︰“唐先生,怎麼了?”唐元清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哦了一聲說︰“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唉,走吧!”他在前走去,周楚楚想跟上,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發麻,哎喲一聲差點跌到在地,雙手扶著鏡子走不動了,王風連忙趕上一步扶住她慢慢向前移動,這時王風感覺到身邊有一個人影一閃而沒,王風立即回頭,什麼也沒有,那是自己在鏡子里的一個背影。是的,沒有幾個人曾經仔細端詳過自己背影的,所以才會以為那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王風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真是草木皆兵了……!?這個念頭還沒有完,王風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剛才在陣中看到的情景,不由啊地一聲大叫!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掐住周楚楚的腰。周楚楚倒抽一口涼氣,唐元清也轉回頭來,兩個人同時問道︰“怎麼了?”

    王風呆若木雞一樣站到那里,眼神渙散,嘴唇抖了半天才說︰“我想起來了,後面的那個身影是……那個身影是……是我的背影!?啊!前面那個人是……是許煥!!!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她是沈容!!!”
芸芸 發表於 2009-2-24 16:20
第十章
    三個人一時間都呆在了那里,王風的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自己的冷汗所浸濕,周楚楚感到了一陣迷惘,全身都感到無力,加上雙腿酸麻不止,順勢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唐元清卻還不是特別清楚,他驚訝地問︰“誰是許煥?誰又是沈容?難道你們認識?”

    王風猛然揪住唐元清的領子,使勁將他拉到自己的眼前,兩只眼楮中閃著狂怒的火焰,瘋了一樣地朝他吼道︰“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是那凶魂選定的那個人?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會是沈容?你說,你說!!!”周楚楚驚訝地看著他,王風一貫在她的眼里都是很冷靜的一個人,但是現在的王風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周楚楚從地上站起來,忍著腿上好象螞蟻輕嚙的感覺,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抓住王風的雙手勸他先將手放開。但是王風那瘦小的身體中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周楚楚使足力氣也無法將他的手拽開,而且她恐懼地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猛然大聲喊道︰“王風,沈容和許煥現在還在一起,而且昨天晚上你和沈容……?”她說不下去了,但是唐元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伸出一只手,在王風的眼皮上輕輕朝下一捋,王風所有的力氣似乎就都消失了,那雙緊緊抓著唐元清領子的手軟軟地溜了下來。整個人也癱倒在地,昏睡了過去。

    周楚楚驚訝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風,又看看整理衣服的唐元清。唐元清說︰“沒事,我只是對他進行了一下催眠,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害。你快把你知道的事情給我說說!”周楚楚也著急起來,盡量短地將事情的大體都講給了唐元清,唐元清越听臉色越白。等到他听周楚楚說到沈容昨天晚上悄悄跑到王風房里過夜的時候,全身猛然一僵,他伸出手指急速掐算了幾下說︰“那許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周楚楚回憶了一下說︰“就是在沈容的魂魄被堵到三丹田的那天,他突然跑來找王風,從那以後他就和我們在一起了!”

    唐元清伸手在王風的臉上一拂,王風嗯了一聲醒了過來,他似乎知道掙扎也沒有用,也沒有站起身來,只是靠著牆壁坐在那里,兩眼無神地望著西鄉酒廊外,眼中的痛苦和無助讓人心碎。唐元清對周楚楚說︰“如果我沒有算錯,你們的那個朋友許煥應該就是東水大學的守陣人。那凶魂一開始給我交代任務的時候,我曾經進入這個陰陽陣,看到了王風剛才所看到的一切,但是那凶魂惟恐我離得太近,連它現在的樣子也認出來,所以它不讓我近前,只讓我遠遠地看了一眼那些奔跑的人影。我當時也猜測它是要利用這個十殺陣來定魂投胎,那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栗,所以我就躲了出去,沒想到卻在火車上踫到了王風,那時我就肯定王風就是嬰兒將來的父親,沒想到我跑了那樣遠,他還是來到了我的面前。所以我才又回到了這里,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王風眼楮雖然一動不動,耳朵卻一字沒落地听著唐元清的講話,他疲倦的心現在也開始了活動,所有以前那些想不通的問題現在都雲開霧散了,所有的疑惑也都迎刃而解了,一個個殘酷的現實擺在了他的面前,剛才在陰陽陣中看到的那一切再一次活生生、血淋淋地出現在他的腦海。是的,許煥就是東水大學陣地的守陣人,當那凶魂發現已經不能再指使唐元清的時候,就將唐元清困在了陽山小屋中,而另外選擇了許煥來完成任務。他想起了原來在陽山自己被困,無奈之下念動回魂咒時許煥緊緊抓住自己的雙手,那一定是他將法力傳導到自己的身上,那回魂咒其實是他自己念的;他又想起了在林中點燃自己施展追魂術的時候,許煥緊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想到從車里跑出來之後,許煥那精力透支的樣子;想到在圖書館被攝心術所困,許煥臉上那怪異的表情;難怪自己听到唐元清說十殺陣隨心而動,無路可循時曾經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十殺陣確實無路可循,但是這也難不住十殺陣的陣主啊!

    這樣一想,許煥的許多舉動都帶上了疑點,在圖書館中想必是他專門將那關鍵的幾頁毀去了,當他們被僵尸包圍的時候,也是他噴出一口鮮血破除了攝心術的。至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也完全有了答案。他之所以來到自己身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促使自己不斷地去發現十殺陣的秘密,只有這樣,十殺陣中那些冤魂的怨氣才能在反作用力下迅速增長,更有助于那凶魂的重生;他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要促使自己和沈容結合,怪不得自從他來了之後沈容對自己的態度要比以前親密許多,想來一定是他趁自己不注意,對沈容施了法術。難怪昨天和沈容歡好的時候,自己的腦海中竟然會閃過那麼多人的臉?但是那凶魂為什麼選定自己和沈容結合?還有沈容和許煥現在哪里?那個陣主又會是誰?王風腦海中浮現出許煥那張永遠微笑的臉,以前听人說總是笑著的人心機最為陰沉,沒想到……!

    想到這里,王風從地上一躍而起,他要去救沈容,十殺陣的怨氣會讓沈容腹中的胎兒迅速生長。如果稍遲一步,恐怕沈容就要遭破腹之災了,而且整個人類世界將從此萬劫不復。一定要阻止它!一定要阻止它!王風腦中現在只有這一個念頭,他悶頭朝門外沖去,卻被唐元清攔了回來。唐元清看著王風已經充血的眼楮說︰“王風,你不要急,我們還不知道東水大學那個陣地在哪里?而且這個方塊的四個陣地已經被破了三個,只剩下那一個陣地是無法讓整個十殺陣啟動的,而且就算真的進入十殺陣,你也不能進去,你進去只會助長陣勢邪惡力量的增長!”

    “哈哈哈哈……”突然在整個空間中傳來一陣刺耳的狂笑聲,那笑聲穿透人的肌肉骨骼,腐蝕著三個人的骨髓︰“唐元清,你說錯了,我早已準備了另外三個陣地,你們以為將陽山、西鄉酒廊和東海堂的陣地毀了就可以拖延我重生的時間,真是荒謬,這幾個陣勢既然都被你們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唐元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他向四處張望著,想找到那聲音的來源,嘴里同時喊道︰“不可能的,每一個陣勢要想布成都需要很長時間,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再布三個陣地呢?”

    那個聲音飄來飄去,誰也听不出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同時身體的內部仿佛有萬只蜜蜂在狠狠蟄著每個人的骨頭︰“那就要感謝你們人類了,我剛剛從釋迦摩尼的體內逃出的時候,人類的道德力量還是如此強大,我每建一個陣都需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但是越到後來,我建陣的速度就越來越快。因為你們人類自願拋棄那些美德,變得貪婪、驕橫、慳吝、盲目、猜疑、嫉妒、小器……根本不需要我去影響,你們自己就給我貢獻了無數尸體。你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時時刻刻,處處都在發生著戰爭、災荒、罪惡和陰謀,你們人類為了自身的享受,將千畝良田變成了追歡逐樂之所;你們狂熱地膜拜金錢,為了那冰涼的金屬甚至可以殺妻弒子;你們寧願躲在冰冷的鋼筋水泥里象一只等死的蝸牛,也不願意在養育你們的田野上奔跑;你們耽于淫欲,無病呻吟,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挑起全世界範圍的戰爭,你們還能叫人嗎?你們雖然有著一副我們沒有的皮囊,但是如果將你們的靈魂放出來,恐怕也是丑陋無比;有多長時間你們沒有照鏡子了,那張原來生動的臉現在肌肉僵硬得已經面無表情,不用我做什麼努力,你們自己就變成了僵尸。唐元清,王風,周楚楚,你們停止努力吧,僅憑你們幾個或許可以破壞掉我現在建好的陣勢,但是你們能阻止人類那源源不斷的惡行嗎?何況王風你也看到了,如果你進了十殺陣,就好象一個善良的人類在直立行走的肉食動物中生存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放棄吧,放棄吧,繼續戰斗下去是沒有意義的,你們人類的未來就是你們所說的世界末日,哈哈哈哈……!時間已經到了,我要趕去重生了,希望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還沒有被你們的同類吞噬!”

    笑聲倏然逝去,三個人站在那里,心如死灰,面色鐵青,誰也不說一句話。許久王風才伸出雙手,插向天空大聲喊道︰“天哪,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他的語聲越來越低,到最後已經象是受傷的野獸低鳴,一行淚從他的眼角溢出,啪啪地落在地上。周楚楚也沒有說話,只是站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是的,那張臉和他們見過的僵尸別無二致。不同的是僵尸遠遠沒有自己眼中的那奸詐,什麼時候自己那張巧笑倩兮的臉變成了這樣,誰也不知道?周楚楚試著笑了一下,那笑容更是令人心寒的狡猾。她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臉也抽泣起來。

    唐元清的表情也很沉痛,他看著酒廊外黑乎乎的景物,緩緩得說︰“它說得沒錯,不過王風我們並不能因為世界的丑惡就放棄努力,世界的本原是善,雖然偶爾會有惡為禍人間,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而喪失信心。人類的發展是充滿了血腥和暴力,但是天地之間正氣依然長存。我們現在所處的情況就好象黎明前的黑暗,或許我們會有暫時的彷徨和困惑,但是太陽總會升起來,陽光將普照大地,一切黑暗籠罩的罪惡都無所遁形。你看,天亮了!”

    王風和周楚楚擦擦眼楮,站到唐元清的身邊,舉頭凝望著東方,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柔和地照在每個人的身上,那如春般的溫暖如同沐浴一樣從頭到腳,每個人的精神都是一振。腦還仿佛被清水蕩滌了污垢,如醍醐灌頂般的空明,四肢骨骸中也有新力在躍躍欲試。王風挺了挺胸,意氣風發。周楚楚的臉龐也變得祥和,她不由自主地展開了一個如花般的笑靨,王風正好朝她看過去,差點被那美麗窒息了。

    唐元清轉過身對他們說︰“現在我們就趕到東水大學去,可惜我們不知道那個陣地的具體位置,如果趕不及,恐怕那一切真的就發生了!王風,你覺得那個陣地最有可能在學校的什麼地方?”王風的腦中急速地想著,半天搖了搖頭說︰“我們學校好象那里都挺象的,再說它又那樣大,我們還是先趕過去,既然那里群魔聚集,用符紙應該可以測出來的。”

    “那不行!”唐元清斷然說︰“那凶魂如此狡詐,難道它不會將故意布下一個迷陣,引開我們。現在事情已經萬分緊急了,我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再仔細想一想,那里既然是一個陣地,你又是風水學老師,應該曾經感到過不對勁的!”

    王風再次沉思起來,許煥那張微笑的臉又出現在他面前,是的,曾經有一次自己在校園里以為看到了他,那是在階梯教室里,就是那里。剛才在陰陽陣中自己看到木板搭的那個祭壇就是講台,那里一定就是東水大學陣地所在。現在正是放假時間,那里沒有一個人,而那凶魂一定等在那里,等待許煥將孕育著自己精血的沈容送到那里,它將在那里重生。

    快走,三個人顧不了許多,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學校。

    學校里靜悄悄的,整個校園中滿地都是無人打掃的落葉,風吹過一片蕭瑟。唐元清匆忙奔在前面,王風和周楚楚一左一右並肩緊緊跟著,王風不停指點著道路,三個人義無反顧地跑到了階梯教室的後門口。門上還上著鎖,唐元清嘴唇動了幾下,伸手一指,那鎖就開了,們也自動張開。三個人如旋風一般沖進了教室,眼楮齊刷刷地望向講台。門隨即自動關閉了,屋內的光線似乎都逃了出去,有人拍了拍掌,熊熊的火炬在周圍同時點燃。那情景和王風在陣中預感到的一模一樣。

    講台上站著一個人,一襲長袍將它的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他低著頭,從後面只能看到他後腦勺上的頭發,王風突然又有了那種奇怪的感覺,莫名的煩亂或者是恐懼!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個人,這個凶魂附體的人王風一定見過,他是誰呢?王風心里想著,由不住邁步朝前走,才走了幾步就發現自己離那人的距離並沒有縮短。王風的心里一沉,身後的唐元清已經趕上前來揪住了他,唐元清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台上的那個人說︰“別走了,王風,它在這教室里施了縮地成寸術!”周楚楚的眼神卻變得驚異,她張大了嘴,用一只手指著台上那人說︰“你……你……你是?”

    那人哈哈狂笑起來,一邊轉過身子一邊說︰“你們還是來了,不錯是我,我是龔大偉。也就是這個十殺陣的陣主!”

    王風和周楚楚都感到一陣眩暈,誰也想不到,這個早已死去的人竟然就是凶魂的附體!王風強自鎮定下驚愕的心情,將以往發生的事情全都串了起來。當一切都水落石出的時候,那些過去的回憶終于都浮出了泥沼。不錯,只有龔大偉最適合了,西鄉酒廊是他提出建造的,唐元清不是說過嗎?每一個新陣建立的時候,他都會在那里出現!怪不得他知道陰陽陣的走法,因為那本來就是他自己的陣!也只有假裝自己死亡,才能避開王風,不然時間一長,馬腳就會露出來,畢竟一個被附體的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難怪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有一種煩亂或者恐懼,難怪自己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不對勁,難怪自己請他的亡靈時卻請來了凶魂。難怪周楚楚去應聘的時候,如此容易。一剎間,王風的思緒如潮。

    龔大偉鎮定自若地站在講壇上,望著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王風,你現在一定覺得自己很失敗吧?沒關系的,失敗的不僅僅是你,而是你們整個人類。你們現在被我困在縮地成寸術中,雖然近在咫尺卻是遠隔天涯,很快我東水大學的陣主就要帶著那女人來,你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完成我想要的一切!”龔大偉說完這話,扭回頭去不再理會他們。

    三個人急躁難當,王風不停地向前跑去但是永遠都無法再靠近那講壇一步,教師外已經傳來了一陣沉悶的、一步一頓的腳步聲,那是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在跑!王風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扭頭問唐元清︰“我記得在陽山,我們曾經被困在縮地成寸術中,是你救了我們,你一定能破這個法術,一定可以的!”他用一種熱切盼望的眼神看著唐元清。唐元清嘆了一口氣說︰“王風,我那時神魂已經分離,沒有強大的身體,僅憑精神力量是沒有辦法破除法術的。那法術其實是許煥破的,你們沒有注意罷了!不過我倒是知道破除的方法,也許你可以試一下,不過依你的法力……?”

    王風早已急不可待︰“別管那麼多了,你快告訴我!”階梯教室的後門就在這時打開了,許煥陰陰笑著出現在門口,肩膀上背著昏迷不醒的沈容,一步一步地從後趕上,和王風他們擦肩而過。王風伸手去抓他,但是那手始終和許煥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許煥仍然大踏步向前走,已經走到了講壇向龔大偉微一躬身,然後把沈容平平放在了講壇上。龔大偉伸出雙手向上一抬,沈容的身體就平平升起到了龔大偉的面前,懸浮在空中。王風的心也同時懸了起來,唐元清厲聲喝道︰“王風,不要去看那里免得影響你的心智,听我給你講這縮地成寸術的破解辦法!”

    “無論是誰一旦被對方施了縮地成寸術,就只能看到眼前的景物,但是永遠都過不去。就好象在沙漠中看到的海市蜃樓一般。雖然你看到了,但是其實你和對方並不在一個層次的空間里。你一定見過轉籠中的小豚鼠,當它受到驚嚇奔跑時,感覺自己已經跑了很多路程,但是在我們看來,一點都沒有變化。無論你怎樣努力,都還沒有到達對方所在的空間。如果你被這幻象迷惑,不停地朝前跑的時候,最終只會精疲力竭。所以,要想破除縮地成寸術,必須先通過你和對方之間的那層障礙,也就象小豚鼠必須沖破那鐵牢。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失去身體之後無法通過那層障礙了吧?小豚鼠要想通過鐵籠的空隙,第一要有毅然決然的勇氣,其次還必須要忍受身體被柵欄擠壓的痛苦。如果你想破除對方的法術,也必須同時滿足這兩點。王風你能做到嗎?”

    王風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唐元清緊接著說︰“那好,現在你慢慢朝前走,用心去感覺對方在你身邊用法芒布下的網狀障礙,並且挑一個最大的往過擠,記住,在這個過程中千萬不能有別的想法,如果你在穿越法芒的過程中失神,整個人都會被鋒利的法芒切成碎片的。去吧,王風,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王風深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地朝前走去,他將全身都放松,進入了三昧禪定無念清靜的狀態,在他的眼前突然閃出一張彌天蓋地的網,網格的邊緣寒光閃閃,網線上滿是銳利的芒狀尖刺。王風瞅準一個較大的網眼,深深地扎了進去。與此同時,龔大偉已經把手放在了沈容的肚子上,全身都彌漫出黑氣將兩個人包圍,沈容的肚子正逐漸向上膨脹。

    王風的臉上已經被扎出了細細的血點,全身的衣服呲呲響著開始破裂,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一道道的血痕,他似乎在荊棘群中行走;緊接著,他的臉開始變形,仿佛有什麼東西緊緊擠壓著他的身體。王風感覺自己好像從一個狹小的洞口向外鑽一樣,全身都痛苦得抽搐著,他再次深深吸氣然後大口呼出,盡量讓自己的胸腔能夠通過那網眼。地上的鮮血逐漸凝聚成小小的一汪,而且還在不停蔓延。周楚楚不忍心看下去了,她轉頭問唐元清︰“讓他回來吧,如果這樣下去,恐怕還沒有破除了法術,他自己就死過去了。”唐元清卻目不轉楮地看著,嘴里輕輕地說︰“佛經一千零八難始得放逐心魔,或許命中注定王風該有此劫難吧!有一種美麗的蝴蝶,當它飛舞的時候,翅膀張開足有一米,好象鳳凰一樣,人們都驚羨于它的美麗,叫它為鳳凰蝶。但是這鳳凰蝶的羽化卻是慘烈無比。因為蛹的開口小而幼蟲的個大,每次爬出蛹的變為成蟲的時候都是血肉模糊,而且這個過程長達幾十個小時。有的人實在不忍心看它如此受罪,就將那開口替它擴大,但是這樣出來的鳳凰蝶再也沒有那如翼的翅膀。因為它的翅膀只有在與堅硬的蛹殼不斷摩擦的過程中才能生長。沒有這一番苦難,鳳凰蝶不能展開美麗的翅膀,王風又何嘗能夠取得勝利呢!”王風上身的衣服這時已經片片碎裂,皮開肉綻的區域已經擴展到他的腰部,王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地面上破碎的片片衣衫浸上了鮮血,好象一只只血蝴蝶。講壇上沈容的肚子已經膨脹得好象即將臨盆的婦女,看不清龔大偉的表情,只能看到許煥狂喜的表情,臉龐扭曲的如此丑陋。

    王風猛然呼出一口長氣,大叫一聲朝講壇上沖去,他已經沖破了縮地成寸的束縛。龔大偉的肩頭微微一聳,一股有形的黑氣從他的脖子沖出,慢慢探向沈容的肚子,龔大偉的身體隨之倒在地上。沈容肚子里的東西開始蠕動,似乎即將破體而出。許煥已經朝逼近的王風迎了上去。教室的地板開始震動,從地上伸出無數干枯的、殘缺的、流血的手臂象灌木一樣攔在了王風的面前,並且不斷向上冒起,終于那一具具骸骨和活尸都挺出了地面,並且繞著那講壇開始轉圈,人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那強大的氣流朝四周擴散著,王風剎那間須眉皆張。他知道由于自己想要毀滅十殺陣的意志力已經引起了陣下那些冤魂的反抗,那旋渦越轉越快,所有的那些尸體都不由自主地被牽引著旋轉,重量的增加再一次讓它加速,仿佛宇宙間的黑洞一樣散出強大的引力,王風身體盡量後仰抵抗著那吸引,腳後跟已經踩裂了地板,並且摧枯拉朽向旋渦一分分靠近。

    唐元清和周楚楚驚心動魄地看著這一切,卻無法幫助他,急得不停朝前跑。唐元清大聲喊道︰“王風,凶冥十殺陣已經啟動了,心魔已經將你包圍。還記得釋迦摩尼是如何破解的嗎?”

    王風的心里一動,腦海中靈光一閃,也不管周圍凶險的環境,盤腿坐在地上,以昔日佛祖涅?之氣概,心懷拜望一切如來之願望,于萬惡包圍之中進入了禪境。周圍的一切事物都不再為他所動。眼前只看到了天、龍、夜叉、尋香、金翅鳥、人非人、大腹行和瓶腹等天龍八部飛翔。完全達到了無我、無常、法定的金剛禪界。慢慢有光芒從他的身上逸出,並且越射越遠,那旋渦的速度慢了下來,並且在光芒的包容下逐漸隱退,那些活尸體和僵骨低聲憤怒地叫喊著,但是卻依次消失在光亮中。許煥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驚恐,他步步朝後退著,退到了沈容身邊,突然並指如刀向著沈容的高挺的肚子劃了下去。

    光芒大盛,如同有十萬個太陽在瞬間亮起,唐元清和周楚楚閉上眼,只听到那一團熾白的光團中許煥發出一聲慘叫。隨後就是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周楚楚驚愕地張眼看去,然而由于剛才受到強烈光線的刺激,造成了視盲,她什麼都看不到。她只覺得有一股氣流從她的耳邊飛過,並且有聲音輕輕對她說︰“你們還是對付不了我的,哈哈哈哈……!”那是心魔的聲音。

    一年後的清明節市內某公墓。

    王風領著沈容在一個小小的墳前靜立,上面供著一束鮮花。沈容輕輕挽著王風的胳膊,兩個人都不說話,似乎都在想什麼問題!過了一會兒,兩個人轉身離去。遠遠的有一個女子坐在長椅上。

    “王風。”

    “嗯?”

    “為什麼在結婚以前你沒有告訴我,你曾經結過婚?”

    “我本來就沒有結過嘛!”

    “那你怎麼會有一個孩子?哦,是不是你原來收養過的?”

    “不是,他是我親生的!如果活到現在應該一歲了!”

    “你還真會開玩笑,一年以前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什麼時候出去給別的女人留情了?快,老實交代!”

    “呵呵,那怎麼能告訴你呢?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的!”

    “不說算了,哎,王風,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記性很差,我總覺得在過去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還有我肚子上怎麼會有一道疤啊?哎,問你話呢,你別老看別的女人!你再不說話我買把刀砍了你!”

    “不是,你看那邊長椅上的人象不象周楚楚?”

    “是挺象的,對了,很長時間沒有周楚楚的消息了!她現在在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後來她好象去什麼學校教書了!我守著你一個人就夠了,哪還有心思去打听別的女人的下落,哎喲你別掐我……!”

    話聲逐漸遠去。
芸芸 發表於 2009-2-24 16:22
尾章
    同學們好,歡迎你們來听我的課,今天我主要講一下風水學在建築中的應用歷史。古人將風水學稱作堪輿術,在起土興建之時通常都要找陰陽師來看一下風水如何,是否有犯凶或沖煞之處,居住者的生活往往要受陽宅周圍環境的影響。

    比如,不要在死胡同的底端建屋,那里常年沒有陽光。因為人世間的陽氣過盛,那些游魂無處可避,大都聚在死胡同的末端。《古今五行記》載︰丹陽石生,赴京試五年未第,還鄉建屋于弄底,終日恍惚,夜盜汗遺精不絕,三十而歿。

    屋前不能有大樹,年齡古老的大樹有靈氣,容易產生木魈樹精,阻擋陽氣生機進入屋內,而且有血光之災。《甄異錄》載︰秋村張鍇,建武二年建宅于千年槐後,每夜風聲颯然,葉落庭內化血,光不得進,魅聲許許。後雷雨夜全家遭殛,尸骨無存。

    應該和左右的屋子高度保持一致,出頭的椽子先爛嘛。《幽怪異談》載︰工部張侍郎,被貶還鄉,建私第高宅,四鄰勸之不听。未幾,長孫溺亡,幼孫獨游失其蹤。每夜號于窗外。合家驚懼,香火遂絕。

    不要在Y字路口三角地起屋的大廈中經商,容易發生火災或者車禍,而且永遠不會掙到錢,如果是家庭居住在那里,那就更加不幸了。《探氣訣》中說︰有路行來似鐵叉,父南子北不歸家;更有一言須牢記,典賣田園難免他;婆妒媳淫妯娌仇,垂髫小兒紛紛亡。

    不要讓水流經過自家的庭堂,家道中落,家人外出必不得歸。屋子周圍不要種桑樹,因為“桑”和“喪”同音,主有意外之災。

    建屋之前一定要看看地基下有沒有樹根,因為樹是要向上生長的,如果因為被屋子壓住會產生怨氣。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怪力亂神的東西,下面的學生一個個听得張口結舌,眼楮一動不動,卻不知道是听入迷了還是看那年輕漂亮的女教師看呆了。女教師轉過身來,她是周楚楚,她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緩緩看著窗戶外一棟正在興建的高樓說︰“明天就要放假了,最後,要告訴大家的是,建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地下是否埋有三十六具尸體,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對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一個姓王,一個姓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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