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人,觸到驚門了。」
「是啊,不過,有個門暴露出來,總好過抓瞎。」
葉槐仔細的觀察著,腳下根據推算小心的移動著腳步,陣中的情景隨著他的腳步不停地變化,有山有水,有生物有死物,偶爾伴隨著幾聲詭異驚嚇的鳴叫。葉槐穩定心神,不搭理各種詭異的鳴叫聲,只專心的走自己的步子,仔細的推算。
灰黑的天空,日月星辰皆隱沒不見,地上開裂的口子,能容下一個人,枯樹枯草,白骨纍纍,一副破敗景象。葉槐慢條斯理的拿出長刀,淡淡道:「就是這裡了。」
葉風看了一會兒,道:「這裡說是生門,卻又蘊含著死,說是死門卻又有著幾分生機。」
葉槐笑道:「你能看出這些來,奇門遁甲之術已進步不少,不過,這個陣法沒有那麼簡單。聽過一句話沒?諸葛一生唯謹慎。人的性格還真是很難改變的東西。」
小二叔佈陣,總是喜歡走全面風格,極盡繁複之能事,處處機關,於無聲處聽驚雷,每次走他的陣法,總有種耗盡精力的感受。特別小二叔的陣法都是自己推算建立的,只能全部靠推算,根本沒有什麼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鑒,勞心又勞力。所以說,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可怕。葉槐抱著刀盤膝坐下,閉上眼睛,歎息道:「安心坐下推算吧,不知要被小二叔困幾天。」
……
「娘的,終於出來了!」
再次看到鬼門關熟悉的景物時,瞅瞅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葉槐滿腹的欣慰,小二叔這次太狠了,居然整整困了他十天,再看看小二叔他們,更加的過分,居然聚在一起喝酒吃東西,搞得像度假,哪裡還記得葉槐在陣法內的生死。
「啊……小槐出來了,想不到這麼快就出來了,還以為你要被困個把月呢。」
估計是葉槐怨念地目光驚動了他們。牛叔首先發現他。打著哈哈說道。
葉槐丟過去一個鄙視地眼神。向小二叔行禮。小二叔撫鬚笑道:「比預計地時間出來地早。確實有進步。合格。」
葉槐笑道:「小二叔你熟悉我。我也熟悉你。太過瞭解也不是好事兒。小侄上了好幾個當。衣服報銷了好幾身了。如若是敵人。只怕投胎都好幾次了。幸好後來謹慎了不少。不然只怕會更慘。」
小二叔笑道:「你明白就好。」
過了小二叔這一關。葉槐剛想問接下來是誰地時候。大二叔抹把嘴。拎著長刀走了出來:「小槐。咱們叔侄倆走幾招。」
葉槐點點頭。平心靜氣。調整著情緒。積蓄鬥志。大二叔就那麼穩穩地站著。示意葉槐先攻。葉槐二話不說。抽出環首雙刀。使招攻去。大二叔穩穩地接住。一邊化解他地招式一邊道:「這一招想像力不錯。左手刀上挑是個好想法。不過。火候不足。還需要練習。」
「……這一招似乎尚未成型,猶嫌稚嫩,於進攻無法起到作用的招式,稱不得好招。」
大二叔一邊打,一邊點評葉槐的招式,葉槐沒有留手,放開的打。大二叔一直就用關王十八道這一套刀法,信手拈來翻來覆去的用,總能恰到毫顛的解開葉槐的招式並給他製造麻煩,迫得他不得不自救。
這就是高手與否的區別,這是經驗的積累,葉槐還做不到這樣的境界,只能靠自己平日的積累和偶爾的靈光一閃應對大二叔毫無規律可循的招式。
「可以了!」
只打了十招,大二叔便叫停,凝眉看著葉槐,訓斥道:「練武一途,無任何機巧,只能靠刻苦勤修,如今你也大了,練武已不像幼時那般專心,雖有進境卻也是應該,增加的不過是經驗,於境界一途卻無提升,對刀的理解猶在原地踏步,這大半年來,你做了什麼?這一項,不合格!」
葉槐乖乖聽訓,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這大半年,他的進步都是靠打鬥經驗積累起來的,練武確實不像以前那般勤快了。大二叔道:「身為男子,理當堅忍不拔,不為外物所擾,只見過有恆心有毅力的成功者,從未見過三心二意的人成大器。」
「侄兒知錯,謝大二叔教誨。」
低頭認錯,又被大二叔說了幾句,基本說的都是對打途中暴露出來的問題,葉槐虛心接受,認真的聽著。
牛叔走過來拍拍他肩膀,笑道:「小槐,快振作起來,一時的失利不算什麼,將來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呢。」
難得牛叔安慰他,葉槐有些感動,還沒感動完呢,左伯已經涼涼的接話:「正是,趕緊振作起來才好迎接下一波的打擊,許久未活動筋骨了,小槐啊,好侄兒,希望你能撐久一點,讓左伯過過鬥法的癮。」
……就
們沒這麼好心。葉槐白了左伯一眼,反唇相譏道:「不是之前才被打傷嗎?左伯傷好了就忘了嗎?」
左伯:「……」
牛頭非常不給面子的哈哈笑了起來,攬住葉槐笑道:「說得好,看在你說的這麼好的份上,呆會兒動手的時候,牛叔我會輕一些,小力一些的。老左,趕緊振作起來,咱們還要一塊兒打擊小槐呢。」
……一群老流氓!葉槐瞪著牛叔,無聲的抗議著。說笑幾句,估計因為剛才葉槐看到他們大吃大喝,不給葉槐吃顯得有些不厚道,右伯非常厚道的讓葉槐也吃了點兒東西之後才讓第三場考校開始。
馬叔衝著葉槐非常的一笑,笑得葉槐全身毛髮倒立,這次一揮手,熟悉的鬼門關變成了春光燦爛的花園,園內種植著各色花卉,紅艷艷的玟瑰是大多數,在玫瑰花叢中,有這三把座椅,牛頭馬面、左伯三人分別坐在上面,馬叔的表情非常陶醉,牛頭和左伯兩人卻滿臉的嫌惡,牛叔非常無奈的道:「唉,認識這麼多年了,老馬的品味還是這麼的讓人難形容。」
左伯附和道:「就是,就是,小槐,趕緊的,鬥完法咱們趕緊出去吧,這環境太考驗人了。」
葉槐大樂,所謂的幸運就是倒霉的時候,還有人陪著一塊兒倒霉。現在看來,今天應該是個好日子。
「動手!」左伯一聲令下,牛叔和馬叔都動了起來,牛叔一跺腳,平地飛起無數石塊,落地組合成石人;左伯一個響指,刮起一陣狂風,捲起地上的的花花草草,吹入雲中化作蒼鷹;馬叔輕歎一聲,略帶責備的看左伯一眼,掏出一支短笛,優雅的吹了起來,笛聲響起,院中的花花草草瘋狂的長著。
葉槐看得瞠目結舌,這三個太欺負人了,都成神多少年的人物了,考校他這麼一個小菜鳥,居然搞這麼大陣仗,還真是看得起他。不過,他們仨的法術也太有個人風範了,可怕。
心中吐著槽,手裡卻不敢慢半分,護身法寶祭起來,丟出幾張符紙,落地化成數只水人,手中握著一把石錘,迎向石人。
至於天空飛的和地上瘋長的,葉槐咬咬牙,決定來個短平快,很乾脆的拿出離火珠,運功祭起,逼出漫天的南明離火。飛著的蒼鷹一觸到南明離火立即化為飛灰。
解決了天上飛的蒼鷹,逼著南明離火燒向地面,石人也好,瘋長的植物也好,遇火即化。
「鳳凰的離火珠!小槐什麼時候得了這樣的好寶貝?」左伯沒有繼續攻擊,而是驚訝的說道。左伯罷手,牛頭馬面也跟著停下,牛頭道:「那只倒霉鬼帶他去找到的。這陣就算他過關吧,如何?」
「行。」
「同意。」
左伯和馬面都沒意見,但葉槐那邊卻沒有收起離火珠,牛頭喊道:「小槐,你過關了,把離火珠收起來吧,不要壞了鬼門關的陰氣。」
葉槐吃力的道:「牛叔,不……不是我不想收,是我真元不足了,快來幫忙啊,我快控制不住了!」
「……堅持住!」
左伯喊了一聲,飛快的過來,手掌抵在葉槐背上。左伯的神力入體,葉槐即將枯竭的真元又再次充沛起來,趕緊念動口訣把離火珠收起,待收起離火珠,轉頭沖左伯一笑,頭一歪,人已暈了過去。
「嘿,這傻小子,今天被逼出全力了,力竭暈倒了。」
左伯扶住他,順手摸了他腕脈一下,牛頭馬面笑開來,馬面揮手撤去法術,左伯拎小雞似的拎著葉槐出去。
「……你們不會又下狠手吧?」
「沒,是他自己出力過頭累暈的,與我們無關。」左伯很是無辜的說著,把剛才鬥法的情形說了說。
「南明離火珠?!」小二叔和右伯同時一皺眉頭,右伯沒有說話,只是板著張臉,小二叔掐算著,算了一會兒,和右伯對望一眼,長歎一聲搖搖頭。
牛頭道:「你們倆也不用算了,我一直沒告訴你們,小槐遇上了那個敖逐月,看對眼了,兩人正談戀愛呢。」
「唉,緣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即便我等身為神靈,也無法說清。」馬面歎息著,滿面複雜。
左伯點點頭,道:「罷了,隨他去吧,反正有我們護持著,也出不了什麼大事,小事多經歷一些反而有好處。」
眾人點頭,唯有牛頭心中暗自腹誹——關鍵是葉槐身邊不止一個敖逐月,還有一個叫黃照熙的女人呢。頭疼,罷了,當做不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