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魔鬼
葛拉弗瀰漫雪霧映出著漆黑的夜空，宛如沖淡的墨汁般幽暗詭異。黑暗中，一輛奔馳的馬車頂著大雪，碾壓過街道孤寂的積雪，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大雪的沉寂依然無力掩蓋住柯漢姆庭園裡所散發出來的熱鬧氣息。疾馳的馬車的柯漢姆庭園外停了下來，在海希克走下了馬車，朝著庭園地大門走去。
這時，兩名衛兵守衛在大門前，擋住了他去路。
一張烙印金邊的豪華請帖遞了上去，兩位護衛立即讓開了道路。海希克踏進去不久，剛不久又有其他的馬車陸續趕到，可惜後者卻因為沒有請帖而被拒之門外。
剛走進去屋內，便有一名貌美的女奴過來引導他前去挑選面具。當他走進放置面具的屋子時，卻發現裡面已經有一位美麗的貴族少女正在挑選面具。
「蘇珊娜，你怎麼會在這兒？」海希克的英俊的面龐上掠過一絲訝異，雙眼盯著前方這位正在嘗試銀色面具的美麗少女，頗為不解的問道。歐西尼亞家族的人出現在假面舞會上，這絕非一件正常的事情。
「海希克！」蘇珊娜聽到對方的話後，回過頭來白皙美貌的面龐上驚訝的表情瞬間隱去，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羞澀，「謝謝你之前給我的青春之泉！」
「你用了？」海希克意味深長的望著對方，臉上多出了一絲曖昧！
「嗯！」
蘇珊娜摘下面具，臉上流露出幸福的光彩，低聲應了一聲。
「你怎麼回來參加這場假面舞會！」海希克挑起眉梢，重複道。
「是艾米麗邀請我來參加這場舞會！」蘇珊娜疑惑的說。「有什麼不對勁嗎？」
「艾米麗？」海希克輕聲重複道：「對了蘇珊娜，你以前參加過假面舞會嗎？」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來參加。」蘇珊娜老實的回答。
海希克接過女奴遞過來的面具後佩戴在臉上，友善的說：「既然還來，那就進去看看吧！」
兩人在女奴的指引下，穿過曲折的曲折的長廊，來到了熱鬧大廳裡。
豪華的大廳裡到處都是佩戴面具的男女，他們在交談，在跳舞，沒有人注意到兩人的出現。不過，同樣佩戴者銅製面具全身赤裸的男女端著放置食物與酒的銀盤在眾多貴族之間穿梭著，他們頸部的金屬項圈透露出奴隸的身份。
優雅而又舒緩地音樂在大廳中迴響，配上這副奇異的場景卻讓在場的氣氛十分詭異。
海希克從女奴的手中取來了兩個裝滿葡萄酒的水晶杯，把其中的一杯遞給了對方。
「謝謝！」蘇珊娜接過酒杯，好奇的打量著大廳的情況。絕大多數的貴族正在尋找自己的舞伴。不，應該是獵艷的對象，今天確實是個好機會。
一名中年男子被少女美貌的身姿所吸引，朝這邊走了過來，並向她發出舞會邀請。
蘇珊娜望了旁邊的海希克，委婉的拒絕了一位中年男子的邀請，中年男子便識趣地走開了。
海希克微笑地問道。「覺得這裡怎麼樣？」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位年輕的男子。
「老實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一名佩戴者面具的年輕的男子曖昧的望著海希克詢問道：「這是你今晚的女伴嗎？」
海希克笑而不語！
年輕的貴族男子微微一笑，語氣中帶有一絲的羨慕：「真是一個美麗的小姐，祝你們有個美好的一夜！」
「我得走了！」年輕的貴族無奈的搖頭說，「在舞會正式開始之前，得找到一名女伴，我可不想單獨一人度過這美妙的一晚！」
海希克挑起眉梢，微笑道：「也許你應該現在就去，免得美麗的小姐們都被人挑光了！」
對方笑著走開了。
「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裡詭異的氣氛讓蘇珊娜覺得十分變扭。在佩戴上面具之後，人與人之間那種虛偽的友善彷彿被去除掉了。所有人眼中所隱含著侵略與慾望的目光變得更加的赤裸，完全失去了身為一名貴族所該有的風範。
這一切都讓少女感覺十分不適！
「放鬆！」海希克輕聲的說。雖然不清楚艾米麗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可以想像當菲利普知道自己的妹妹來參加這場假面舞會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但他必須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他現在還需要艾米麗接近歐西尼亞家族，為他提供足夠的情報！
「美麗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與你共舞一曲。」海希克彎下腰，優雅地做了一個的貴族手勢，向對方發出舞會邀請，
蘇珊娜的臉上閃過淡淡的紅暈，但銀色面具的遮掩下，卻沒有被任何的人發現。她伸出白皙而纖細的手掌，輕輕的搭在對方的手掌上，接受了邀請。
兩人牽著手臂，齊步融入了大廳，跟隨輕柔高雅的音樂翩翩起舞，所以的人都沉醉在輕柔的音樂以及奔放高雅的舞姿中，享受著舞會所帶來的優雅與熱情。
輕柔地音樂徒然戛然而止，這一位著這場舞會即將開始的預兆。
「怎麼回事？」蘇珊娜迷茫的問道，她還未從沉迷於舞會所帶來的快樂中甦醒過來，便被海希克拉了到了大廳的邊緣。
海希克停了下來，對著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低聲提醒道：「你改走了？」他撥開厚厚的帷幕，屋外寒冷的溫度瞬間令少女甦醒過來。
「宴會結束了嗎？」蘇珊娜不解的問道。
這時，幾名全是赤裸的奴隸抬著一個被緋紅緞帶所捆綁的貴族少女抬到了絲綢鋪墊的木床上，宛如一件絕美的禮物，或者說是一件商品，而這名貴族少女今後的命運的決定權間落於在場的某一貴族。他們的背後是一名年輕的貴族少年。不過，這名少年所到的待遇可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的雙手背捆綁住，脖子上繫著一條鐵鏈，像一頭畜生般被人拉扯牽引著。
「各位！」
大廳中一名穿戴燕尾服佩戴面具的男子走到了大廳的中央，他清了清喉嚨準備開口說話。
「舞會還沒有結束，不過性質已經發生了改變！」海希克把目光從看台上收了回來，撥開帷幕拉著對方走出了大廳，「假面舞會並非你所想像的中的舞會，你應該也已經注意到了，這才是假面舞會的性質！」他低聲嘲笑道，「這才是貴族最真實的一面。」
「難道……」蘇珊娜的臉上閃爍過一絲惱怒，她忽然想起貴族間某種傳言，是關於某種特殊舞會的傳言。
「艾米麗自己恐怕也不清楚才敢邀請你來參加這場舞會吧！」海希克臉色沉了下來，提醒道「你該走了，這件事情最後別告訴菲利普，我想他不會願意你來參加這場舞會！」
「你說的沒錯，我想現在應該走了，謝謝你的提醒海希克！」蘇珊娜感覺地望了對方一眼，轉身消失在大廳的門口。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海希克無奈的鬆了口氣。
「你居然送讓她離開，這一點兒也不像是你的作風！還虧我特意騙她來參加這場假面舞會」忽然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海希克轉過頭來，看見一個佩戴者面具少女正朝這邊走來。
「你什麼時候出現的！」海希克撇了撇嘴問道。
「就在剛才！」少女正朝著他咯咯的笑了起來。「其實，你可以不必提醒她，我倒想看看她發現這場舞會的本質後，露出的惱怒表情。」艾米麗的臉上閃過惡毒的神色，「這個騷貨早就爬上自己大哥的床上的傢伙，居然還故作一副清純的模樣。」
「也許你不應該這樣做，算了，進去吧！」海希克撥開厚厚的帷幕走了進去，回過頭來提醒道，「這場舞會已經要正式開始了！」
大廳之中，那名赤裸地少女目光呆洩，正在忍受的極大的痛苦，無力地趴在床榻動彈，暗淡的眼瞳中，橘紅色的燈光逐漸的擴散，朦朧之中，宛如是魔鬼的宴席。
深夜，大廳中早已空無一人，只剩下舞會狂歡之後所留下一堆無人收拾的爛攤子。
絕大多數的貴族會選擇在庭園內尋找一間房間，與自己的女伴享受舞會之後地另一番激情，其中少部分的貴族只能無奈的選擇早早地離去。
漆黑的夜空，雪花悄無聲息的飄落，把一切掩埋在冰冷的沉寂之下。柯漢姆庭園的木門被推開了，一輛馬車奔馳離去，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疾馳的馬車一路向南駛去，碾過塵封的積雪，駛出了法歐斯，朝著荒野疾馳駛去。
這輛馬車最終在茫茫的荒野之中停在了。駕車伕是一位穿著厚厚皮襖的帶著棉冒地中年男子，他的通紅而僵硬，似乎因為在數個魔法時的疾馳中被凍住了。
中年男子跳下馬車，拉扯著一個不知裝放著什麼東西的大麻袋，隨意的丟棄在荒野的凍土上。然後駕車離去，似乎不願在此多呆一刻。
麻袋內一支手臂探出了出來，卻不料裡面裝放的竟是一位全身赤裸的年輕男子。這人竟是假面舞會上的那個被當成禮物的年輕的男子。他柯漢姆庭園的主人被餵食了許多激發慾望地藥劑後，在眾多貴婦人毫無節制的不斷索取以及藥劑的雙重壓搾之下，年輕的男子的生命即將在此刻燃盡。
疾馳馬車已經消失在被皚皚白雪所覆蓋的荒野之中，至於這個可憐的傢伙是否可能被凍死，還是成為荒野上飽受飢餓折磨的野獸口中的食物，那就並非中年馬車伕所關係的事情了。
朦朧的雪幕中，一道詭異的魅影隨風而來，若隱若現的漫步在荒野的雪地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的足跡。
那人從紛飛的大雪中凸顯出來，兜帽的陰影下是透出精緻美妙的五官，一張緋紅的雙眼攝人心魄。黑袍男子走到了麻袋的前方，他身旁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風止住了，雪也停了，就連空氣中的寒意也被隔絕在外。他的彷彿擁有無限的魔力，能夠洞穿所有的一切。
他彎下腰伸出蒼白的手臂，打開了麻袋，捧起了少年稚嫩的面龐，居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仇恨，不敢，憤怒，無助，恐懼真是一個不錯的眼神。」
少年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事實上還微微躍動的心跳還證明他還活著，如不是黑袍男子的到來，他恐怕已經被凍死在這片荒野之上，成為寧冬飢餓野獸口中的食物。
「想要活下去嗎？」黑袍男子對著少年輕聲的說道，輕柔的言語中充滿了誘惑。「想要獲得無窮的力量，想要對那群毀滅你一切的人復仇嗎？想要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你跪倒在你的腳下悔恨自己的夠錯？與我締結契約吧！貢獻出你的靈魂，我將給賦予你無窮的力量，以魔鬼歐舒西·克塔斯之名。」
少年突然睜開了雙眼，淡藍色的眼瞳中流下了猩紅的血淚，低落在潔白的雪地上，無數的魔紋從地上蔓延開來，黑袍男子輕輕的放心少年的腦袋，後退了一步，嘴角上裂開微微一笑，對著虛空喃喃道：「對，這就對了，用你的靈魂刻下死亡的誓言，你將會瞬間擁有強大無比的力量。」
猩紅色的魔紋逐漸纏繞在少年的身上，將他的身體憑空托了起來。黑夜被映出了一片猩紅，少年的身體在虛空中劇烈的顫抖，魔紋不斷的沒入他的身體中，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黑暗中一切都恢復了原樣，少年靜靜地倒在地上，突然睜開緋紅的雙眼。
黑袍男子興奮的舉起雙手大笑了起來：「歡迎你，我的玩具，讓憤怒之火燃盡一切，仇恨之花在鮮血之中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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