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重返埃德加 作者:白開水 (連載中)

 
mk2258 2014-2-2 16:32:3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 114531
mk2258 發表於 2014-11-3 15:08
重返埃德加 ARPG 第十二章 森羅萬象






    午餐是在岡薩雷斯的氈房裏吃的,作為貝法斯特名義上的大公,他的住所最大最奢華,午飯除了麵包還有普通人一個月也未必能吃上一頓的肉類,當然,這味道可比不上現代地球那麼可口。

    看林克一臉菜色地盯著麵前的盤子,岡薩雷斯以為是不合胃口,忙解釋中古世紀的飲食是不如現代的地球,讓他將就吃一些。

    “不是吃不進去,而是我……嗚……”正說著呢,一股強烈的嘔吐感湧上喉嚨,林克隻能端起放在手邊的木碗,也不管裏麵裝的是什麼就灌進嘴裏。液體一進喉他就後悔了,是酒。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酒是果子釀製的類似葡萄酒的口味,而不是高度的糧食酒,他才沒在旁邊還有人用餐的時候當場嘔吐。

    “抱歉,元素感知讓我有些眩暈。”一直等到難受勁慢慢消退,林克才拿起擺放在麵前的白麵包放入口中。

    還好……早聽說中世紀的歐洲人飲食以難吃著稱,這味道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用幾乎可以當匕首的餐刀切了一片熏肉,好鹹!

    原本就沒有食欲的林克更不想吃了,他五官皺成一團的樣子引得岡薩雷斯哈哈大笑,“你最好趕快適應這裏的生活。貴族還算好了,可以吃白麵包,普通人吃的黑麥麵包又硬又糙,跟桌腿差不多,味道難下咽。”

    從他的話裏,林克聽出弦外之音。

    難道是暗示我在這裏待不長?

    阿曆克斯派來監視的近衛亨利就在一旁隨侍,有些話不方便說,偏偏林克不會英語也不會西班牙語,岡薩雷斯也不通漢語,想好好說話隻能去丹特那裏。

    “下午的安排呢?”

    “你可以自行選擇去丹特處繼續訓練。還留在自己的帳篷裏看書。作為一名還未成年的貴族,我每天的課業繁重,騎術、戰鬥技巧、社交禮儀、基礎常識……多到下午沒空陪你。”

    林克先是一愣,然後從岡薩雷斯的表情裏讀懂了他的意思。這分明是給自己單獨行動的機會啊,於是瞟了一眼站在身側的亨利。

    知他的意思,岡薩雷斯點了點頭。

    既然是監視。肯定去到哪兒跟到哪兒。

    果然還是隻能去找丹特嗎?我跟這裏的丹特不熟,而且他的脾氣好像也更暴躁。

    匆匆解決午餐,林克以想繼續研究礦石為由前往丹特的魔法帳篷。

    他沒想到自己前腳才離開,阿曆克斯後腳就到了。

    看著岡薩雷斯不太高興的臉,年歲近百的指揮官一屁股在林克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我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給予他那些特殊待遇的。”

    手裏的餐刀差點被捏變形,岡薩雷斯費了不少自製力才沒說出不敬的話來。

    阿曆克斯這樣做完全是逼林克加入貝法斯特陣營,其他幾大諸侯又會輕易放過一個能製造奇物與聖物的匠師,更何況還有晨曦和霍恩海姆這些政治之外的勢力。到時候,林克很難在輪番爭鬥中隱瞞自然之子的身份。

    “他是自由人。”

    “自由?先不說諸侯之亂的年代。光說當下,沒有領主和軍隊的庇護,有幾個人能依靠自己存活?連你也不可以。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論你在流放之地是什麼人,現在,你隻是我孫兒,是岡薩雷斯.門格爾,是貝法斯特大公。”說完,阿曆克斯拂袖而去。

    岡薩雷斯用手捂住臉。深深的倦意和無奈將他包圍。

    來這邊真是一個無比後悔的決定啊,要是當初沒有答應。就不用煩惱這些了。

    絲毫不知岡薩雷斯此刻煩惱的林克總算甩掉跟在身後的亨利了,作為營地裏少數特權者,丹特、吉拉德的白色帳篷是嚴禁一般人出入的。亨利雖是大公的親衛隊之一,但他也不被允許進入,隻能像門神一樣杵在門外。

    和吉拉德的陰冷相比,丹特的居所不僅溫度更高。隨意擺放的生活用品也增加了人氣,這不僅僅是鍛爐的緣故,矮人在生活上的態度和法師有很大差異。

    “要試試麼?”丹特舉起鍛錘,林克推笑,表示自己要先冥想。

    矮人打開暗門。讓他進入特製的空間。

    能感知元素對林克而言是曆史性的跨越,被無數元素包圍的感覺比幻境還要真實,林克用在吉拉德處學到的冥想再次感覺世界。他一遍遍在腦海中描繪傳承的形狀、外表,從封皮到紙張,色澤、線條都不放過。

    變成命運寶具的傳承的能力是具象,如果連它都無法實體化,就不要談重獲自然之子的力量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林克漸漸焦躁起來,即使能感知到元素,他依然無法召喚傳承。

    究竟哪裏不對?我已經不再抗拒穿越的事實,也承認了神靈存在的事實了呀,為什麼還是不行?

    “為了激發元素與自己的相性,許多人都采取融入法,即將自己的意識融入到自然之中。這樣做的風險是一旦太過專注,就有可能無法再回到**之中,變成自然之靈。”

    吉拉德的話猶在耳邊,林克咬緊下唇。

    難道是我隻感知到元素,並沒有與元素發生共鳴?還是說我缺少了什麼重要的步驟?

    要試試吉拉德說的融入法嗎?將意識融入自然,這樣或許更容易接近加索斯,也許我可以直接問它我到底還少了什麼?

    林克席地而坐,放開感知,想象自己是世界的一員,是這裏的一份子。

    隨著意識一點點融入周圍的環境,他的感知從訓練場擴散出去。越過還在鍛鐵的丹特,穿透用魔法封閉的空間,升到空中俯瞰整個營地,四周的風景盡收眼底,世界在他眼裏不再是由光點組成的模糊色塊。就好像視線模糊的近視眼戴上正確度數的眼鏡,那種忽然清晰的感覺實在美妙。比感知到元素更澎湃的力量傳達了過來,透過一磚一石,透過魔法製造的空間,從地麵從空氣傳達給林克。漸漸的,他感覺到了變化。腦海裏想象的傳承不再隻是平麵,它開始具有立體感。

    傳承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林克想將它從意識裏取出來,還差一點,就差最後一步。無論他怎麼伸長手臂也還是夠不到。驀地,他想起了岡薩雷斯的建議,取名字,稱謂是證明某個事物存在的方法之一。

    借由書的形態,林克想到了知識。想到了具象化的能力。

    “森羅萬象。”這個詞脫口而出,霎時,他感到自己的手抓住了傳承,重重的壓手感是那麼的真實。

    睜開眼,厚重的書冊就在手中,無論外形還是顏色都與最後一次見到它別無二致。

    林克難掩激動。自從來到真實的埃德加,這還是第一次將可以冠上‘我的’東西掌握在手裏。盡管岡薩雷斯給予了不少的幫助,但這是兩回事。是他掌握自己命運的第一步。

    翻開封麵,不出意外。全是一片空白。想必和幻境一樣,必須獲得的力量才會在上麵顯現出來。

    林克嚐試用意念在上麵作畫,空白的紙張上什麼都沒畫出來,反複幾次後,他的頭忽然劇烈的疼痛起來,身體也變得疲倦。就像在幻境裏使用精神力過度,累得指頭都不想動。

    精神到極限了麼……

    林克抱著更名為森羅萬象的傳承踏出訓練場,丹特已經停止打鐵,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抽煙,“外麵催你好多次了。”

    “我在這裏待了多久?”

    矮人伸手比了兩個指頭。

    兩個小時?不至於用催的……難道是兩天?

    岡薩雷斯推門而入。看到林克長舒一口氣:“冥想得太過入神,待了兩天都不覺得肚子餓嗎?”

    他曾進去過,見林克像睡著了似的,便沒有打擾。

    冥想的時候隻覺得是一小會兒,沒想到居然過了兩天,林克的肚子很應景的咕嚕嚕響了起來。

    “成效如何?”

    林克朝岡薩雷斯舉起森羅萬象,但他表示什麼也沒看見。

    還沒實體化嗎?傳承剛開始也隻是自然之子才能看見。

    林克對自己說,不急,慢慢來。

    岡薩雷斯也安慰他,慢慢會恢複的,像他這樣頂著戰神選民印記出生,也是在五、六歲才慢慢找回幻境裏的能力。

    在岡薩雷斯的幫忙下,全身體酸軟的林克回到位於後勤區的氈包,他發現本來灰色的布料換成白色了。

    “這是祖父為了表示對你的敬重,畢竟是人類唯一的匠師呢。”在外人麵前,岡薩雷斯總稱阿曆克斯為祖父。

    連內部的裝飾也做過調整,移除了無用的器具,多了兩個堆滿書的櫃子,床邊放了一個木質大箱,裏麵裝著幹淨的衣服鞋襪,就連空白的羊皮紙和筆墨等書寫用具也一應俱全,最奢侈的是一盞用晶石做能源的魔法燈,不用擔心不小心打翻引發火災。完全是貴族才能享受的待遇。

    林克總算明白岡薩雷斯為什麼表現得憂心忡忡了,指揮官閣下這表麵上是籠絡他,實際上是已經將他的退路都封死了,貝法斯特的匠師。嘖嘖~不想答應都不行。

    讓亨利守在外麵,岡薩雷斯張開隔音結界。

    “阿曆克斯行動,就表示我的計劃成功了。短期內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可以靜心訓練。自然之子和匠師兩個都不能落下,我向吉拉德打聽過了,冥想隻是增加與元素的共鳴和相性,不會泄露你是自然之子。他建議你在睡覺的時候冥想,不,應該是利用冥想的時候休息。在你冥想的過程中,身體是處於休息狀態的,可以做到訓練睡眠兩不誤。我個人建議你每天抽出幾個小時的時間訓練劍術,這邊雖然沒有具體的法術位限製,但操法者使用法術仍存在數量限製。”岡薩雷斯表示自己不能太頻繁的與林克接觸,這樣會引起阿曆克斯的疑心,所以也隻能隔三差五見上一麵。

    亨利雖是阿曆克斯的眼線,但本身是一個不錯的劍術高手,用幻境裏標準衡量也是專家級。可以讓他指導劍術,等林克慢慢適應這邊的戰鬥後,就能慢慢找回幻境裏的感覺了。

    “你是打算吃點東西呢,還是睡上一覺?”

    “還是來點吃的吧,我剛結束冥想,完全沒睡意。”冥想可以代替睡覺。這是繼傳承具象化之後又一個好消息。剛才的冥想跟吉拉德引導的初次冥想很不一樣,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還殘留在身體裏,林克將傳承放到床鋪上,柔軟的被褥立刻被書冊的重量壓下去一個四方形的印痕。

    岡薩雷斯讓門外站崗的亨利去弄一份熱湯和熟食,回頭就發現這個奇怪的現象。

    雖然看不見,但明顯的凹痕提醒他,那裏確實有個物體。伸手去摸,碰不到實物,空氣裏似乎有什麼阻擋著。就像結界一樣。

    “是實物啊……”岡薩雷斯收回手,在聽林克講如何破壞霜寒命匣的時候,聽他提過擁有具象化能力的命運寶具。盡管還隻有林克才能看到的狀態,畢竟不是虛體,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物體,隻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一般人看不見而已。

    從另一方麵來說,林克的神眷比自己高。這才幾天呢,就能具象化了。想當初他日思夜想花了多少年才做到。是自然之子特殊呢?還這個人特殊呢?

    亨利掀開布簾,一個身材瘦小的青年拎著一隻烤了半熟的兔子進來。一聞到那股香氣,林克更加覺得餓了。不過這個味道……

    “芬恩?”

    “嘿嘿是我。”青年抬頭,正是在河穀舊鎮收留了林克的芬恩。

    意識到亨利還在場,岡薩雷斯將他打發了出去,兔肉掛上火塘繼續烤。不知走了什麼關係弄到送飯食活計的芬恩求林克讓自己在他身邊當侍童,說是這裏雖安全。但人口過多,夥食還不如偏野山村,最重要的是不自由,也不許隨意外出,就是想弄點肉食也沒辦法。讓吃慣了肉的他實在是嘴饞,被纏得沒辦法的老爹托人找關係讓他來碰運氣試試。

    “不行!”拒絕的是岡薩雷斯。林克身邊不能留人,這可完全是為那叫芬恩的青年著想。阿曆克斯不會允許來曆不明的人隨便接近好不容易得到的匠師,要是林克的身份暴露,他身邊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一見開口的是大公,芬恩也不敢說話,隻能瞪著一雙期盼的眼神看著林克。

    “如果隻是單純的想吃好一點食物,你就繼續幹送飯的活兒,我可以保證每次都分給你足夠的食物。”想來阿曆克斯管天管地,也不會自己吃多少,但若是還有別的打算,林克的意見也跟岡薩雷斯是一致的,“若你靠著我出人頭地什麼的,我勸你最好放棄,這並非飛黃騰達的捷徑,而是有凶險異常的危途。”

    “切~不答應就算了,廢話這麼多。”被當麵駁斥,芬恩臉上有些掛不住,尤其是林克現在使用的不是漢語,是埃德加的通用語。

    “芬恩……”一想到亡靈侵襲時的記憶已經被替換了,林克臨時改口,“匠師就好比地球的稀缺資源,哪一派的勢力都想得到,我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身為侍童的你第一個就會受到責罰,甚至會牽連到羅諾,你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吧?”

    芬恩臉色幾經變化,最後點頭。相比謀個肥缺,還是老爹更重要。

    “你能明白就好,等我能力恢複了,給你做點什麼,當救命之恩吧。”

    聽了林克的話,芬恩的表情立刻陰轉晴,歡歡喜喜地離開了,岡薩雷斯在一旁連連搖頭。

    “你啊,別答應得這麼幹脆。材料呢?在幻境裏得到的錢和材料都帶不過來,你現在可是身無分文,如果向阿曆克斯要,他肯定會追查你都做了什麼,給了誰。”

    “我隻答應做點什麼給他,又沒說一定是奇物,隻是帶附魔的一般物品不可以啊?”徒手從鐵架子上撕下半個兔腿嚐了一口,林克決定以後都以烤肉為主食了,有鹽有味的新鮮肉比白麵包好太多。

    岡薩雷斯隻能豔羨地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割下一塊兔肉,他雖有學鍛造,但沒法像幻境裏一樣迅速升級,現在還隻停留在匠人級別,沒法像林克那樣不懼高溫。

    吃了一頓豐盛的烤肉大餐,岡薩雷斯離去後林克的注意力迅速轉移到靠邊放的三個大書櫃上,內容以神學和人文地理為主。他抽出一本古老的《神譜》,裏麵詳細地記載了埃德加的所有神祇,從初代到三代,甚至連半神、次神都有列出。

    初代神除了已知的四元素與兩大陣營神首,還有時間與時空雙生神,命運三神。後麵五位幾乎不出現,有人甚至猜測它們已經隕落了。

    二代在諸神之亂後更換了不少,其中不乏像陰影之神那樣從流放之地回來把接替自己的後繼神幹掉重新上位的。不過他們之中最出名的還是在位最久的魔法女神羅蕾萊與勢頭越來越猛的死神。

    三代都是二代的從屬神,雖也有一定的信徒,但論數量遠遠不及二代。新晉升的一批中最強的是前任大賢者,擁有智慧之印的學者可以出入法師之城霍恩海姆。

    所有的神靈無一例外都沒寫名字,覺得無趣的林克將書放回,抽出《大陸誌》,這一本比在羅諾家看到的更全,也更新。

    在外站崗的亨利透過布簾往裏窺探,隻看到林克捧著書坐在床上的背影。
mk2258 發表於 2014-11-3 15:09
重返埃德加 ARPG 第十三章 風暴前的寧靜






    大陸誌不愧是集人文地理和曆史傳說於一體的綜合性書籍,據說每年都會加上當年時事重出修訂版。林克在上麵找了不少對他非常有用的信息,比如位階。

    和逐漸遊戲化的幻境不同,真.埃德加的位階沒有老兵。啟蒙—>專家—>大師—>傳奇—>入聖,被稱為凡人五階,再往上就是化身、次神、半神的類神位階,最頂端是三代神靈。不止是位階,就連各個職業都有著嚴格的分級。拿亨利來舉例,他是戰士,走軍用劍術,位階專家,在介紹的時候通常會稱為專家劍士。

    力量、智力、感知、敏捷,以這大四類為主延伸出眾多的派係,很多職業林克都聞所未聞,大陸誌上著重講到的隻是法師、戰士、騎士、遊俠、牧師、吟遊詩人等等世人比較容易接觸到的職業,而那些邊緣化的就隻有寥寥幾筆,被一筆帶過了。

    看天色還早,林克將門外的亨利喚進屋來,表示想要練習劍術的意願,希望他能配合訓練一下。

    這個岡薩雷斯口中的阿曆克斯眼線像塊木頭,林克問一句他就答一句,絕不多說。

    因為決定基礎練起,林克想在帳篷附近先應付一下,但亨利堅持要去兵營的專用訓練場,理由是避免誤傷到圍觀的百姓。本來覺得麻煩的林克一出帳篷,馬上就有好事的普通人圍攏過來,麵對眾人好奇的眼神,林克隻能無奈地移步兵營。

    不知是不是提前打過招呼的原因,當林克抵達所謂的軍隊專用訓練場,這裏空無一人,隻有材質不同的訓練假人和武器架。

    亨利首先從步法講起,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至於先出哪一隻腳倒無所謂,完全看戰鬥的情況而定。他做了一個基本步,林克一看就明白了,這是所謂的‘丁字步’,目的是保持平衡。盡管不同位麵,但埃德加是歐洲的奇幻背景。無論飲食還是文化在很大程度上都極為相似。

    “膝蓋要微屈,這樣活動才更輕鬆流暢。保持上身正直,重心落於兩腿之間。”亨利擺出丁字步演示最基礎的前後步法,左右腳交替,一直保持丁字步。他沒有讓林克用一旁武器架擺著的無刃練習劍,並表示在練習好步法之前禁止帶劍。

    當前後左右都熟練了,開始練習‘交替步’,可以用來斜向移動,主要用於躲避對手的攻擊。但總的來說。還是離不開基礎的丁字步,林克感覺歐洲劍術就是圍繞著丁字步進行攻擊和防禦。步法練習之後是劍術的起手式,和他在地球時網上查到的一樣,也是四種,歐洲劍術不像中國劍術招式那麼多,大開大合,觀賞性很低,注重實用性。

    練完起手式。天已經黑了。亨利難得主動地說話,天黑了。該休息了。

    盡管意猶未盡,但身體的疲憊感已經顯現出來,林克估摸著這才是亨利勸自己回去的真正原因。

    睡不著的林克再次進入冥想狀態,他嚐試著前進,左右前後,隨著腳步一點點往外擴。四周霧蒙蒙的景致也變清晰起來,感覺就像是遊戲裏的探索地圖。就在林克想跨出營地邊緣,一個模糊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閣下。”

    這嗓音有點耳熟,林克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閣下。”它鍥而不舍,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

    林克睜開眼。就連亨利俯身看著自己,冷硬的臉上隱隱透著擔心。

    一咕嚕爬起身,林克看了看氈房頂透氣的通風口,天已大亮。心裏直犯嘀咕,怎麼每次冥想時間都過得超快?

    早餐不可能也吃肉,林克喝了一杯牛奶,當真是新奶,腥味衝得他連塞兩塊麵包也沒抑製住。

    按早昨天計劃好的,早上乘著神清氣爽先練耗費體能的劍術,下午去丹特那裏練神術,晚上看書,睡覺冥想兩不誤。

    步法和起手式很容易練熟,接下來就進入到實戰環節。

    為了不誤傷,武器架上給新兵訓練的武器都是沒開刃的鈍劍,連劍尖也磨平了。

    總算到自己比較熟悉的項目了,林克從武器架上拿下兩把訓練建,他對實戰更熟悉一些。武器一上手,擺出起手式,倒是氣勢十足。

    雙持?戰士類雙持的通常隻有狂戰士。

    麵無表情的亨利其實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淡然,從步法與起手式的練習裏能看出林克下盤不穩,不像是長年累月訓練過,但從村民以及設置在河穀舊鎮的眼線口中得知,他對劍術並非一竅不通,從頭學起是真如大公所說穿越位麵時記憶受損?還是想故意隱瞞自己是劍術高手?

    是真是假,試一試就知道了。

    同樣拿著練習劍的亨利率先出擊,用的是突刺,比劈砍更難防禦。

    林克本能地使出了三天前對陣岡薩雷斯槍術同樣的方法,亨利猝不及防,練習劍差點脫手。這在亨利看來簡直不可想象,他是經過軍隊評定的高級劍士,不可能出現武器脫手這種新手級錯誤,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的力量太強。

    瞥了一眼林克的胳膊,比女人粗不了多少,這樣的手有如此大的力量嗎?他有仔細觀察過,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出生良好,沒有工作過的手。

    對於自己一個招架就差點把對方的劍給擊飛,林克也很詫異。是太低估我的緣故麼?還是……亨利再次發動攻擊,林克沒時間繼續思考。

    因為距離較近,亨利先是佯攻林克下盤,乘林克回防的時候猛地舉劍過頂來了記重劈,這一擊他用上了全身的力量,使的正是戰士基礎攻擊中的猛劈。

    林克雙劍交叉於頭頂,硬生生擋住亨利的攻擊,不過因為對方認真且用了全身的力量,下盤不穩的他被壓得半跪在訓練場上。

    雙方都在使勁,一個是使勁往下壓,一個是用力網上頂。力量的較勁一直持續到練習劍承受不住斷裂。

    伴隨著聲響,三把劍都出現明顯的裂痕。兩人一愣,同時收手。

    練習劍的鐵礦比重雖不如正式佩劍來得多,也不至於幾下就出現裂紋。亨利隻能認為是使用過久,正好在他們手上壞了。被這樣的測試的結果給弄糊塗了,他哪裏知道這正是岡薩雷斯的刻意安排。

    林克在幻境裏是有練過劍術。與真正的戰士相比隻算得上花架子,況且林克練劍的時間太短,後期的時間又全花在解謎上,沒有多少基礎功。亨利對阿曆克斯忠心不二,肯定會將他所知的一切都如實上報,這樣一來既滿足了阿曆克斯窺探監視的目的,又能讓林克學到完整的基礎。

    看出林克缺乏基礎,亨利安排他做最基礎的訓練,劈砍、突刺、拖割。以及在粘劍時可以爭取上風的繞劍。

    適應了幻境裏神術增益時的戰鬥,這樣的基礎訓練十分的乏味,但林克還是耐心地去做。他認為自己最大的缺點就是基礎,幻境裏學的太過簡單,而且非戰士職業也就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架勢。捕兔子時感覺尤為明顯,野獸不會被好看的姿態嚇到,要不是身體比一般人還要強壯,搞不好會被兔子給活活咬死。再說了。他現在的狀況學基礎劍術有利無弊,等獨自行動的時還可以冒充一下傭兵。

    到了午飯時間。林克回帳篷用餐,亨利乘機向阿曆克斯報告。

    同樣在吃午飯的阿曆克斯端起酒杯:“缺乏基礎?”

    “是的,根據我的觀察,他並不像係統訓練過的樣子,可能隻是象征性地學了幾招。”亨利將他這幾日的觀察詳細道出,“不過他的體能卻好的驚人。不但力氣大,速度快,就普通人兩天的訓練量也在一上午就完成了。”

    “還有呢?”阿曆克斯對林克的印象隻是長相有點像阿爾金人,若不是對岡薩雷斯的影響以及匠師的身份,阿曆克斯甚至不會記得他的相貌。

    “他看起來不像普通人。我的意思是不像普通民眾。”亨利對林克的手印象尤為深刻,白皙沒有繭子,“完全是一雙貴族的手,沒有任何從事體力勞動的痕跡。”

    “哦,這可是好消息啊。”一聽林克有可能是貴族,阿曆克斯開始盤算如何拉攏林克。相比平民,貴族的心思更容易揣摩,“他這幾天都見過些什麼人?”

    “丹特大師,魔導師吉拉德,還有一個叫芬恩的少年,再沒了。”

    “岡薩雷斯帶他去的?”

    “是。”

    其實不用問阿曆克斯也知道,這營地有權限可以直接出入另外兩座白色帳篷的除了自己和阿比蓋爾,就隻有身為大公的岡薩雷斯。

    “那少年是什麼身份?”

    “河穀舊鎮的村民,我已經打聽過了,林克就是被他救起,來這裏之前一直借宿在他家,其父是我們安插在河穀舊鎮的眼線。”

    “你該回去了,有什麼立刻向我彙報。”阿曆克斯揮手,示意亨利返回林克身邊繼續監視。

    “外界的反應如何?”

    一直靜候在旁的斥候團長才將他剛得到的情報遞出,阿曆克斯展開藏在鴿子腳環裏的紙卷,眉頭漸漸舒展開。

    “看來大家對我們得到匠師表現得非常感興趣啊。”

    “那……這次的會議,您有什麼打算?”哈珀卻並沒有因為各個諸侯對貝法斯特獲得匠師而相繼派出探子而高興,每半年舉行一次的諸侯會議隻有月餘時間,要是那個匠師還不能恢複能力,在談判桌上就少了與其他諸侯爭取資源的籌碼。

    “先不忙,亡靈那邊有什麼動靜?”阿曆克斯關注的重點還是人類最大的敵人——亡靈。

    “有些反常,除了小股零星的低階骷髏和腐屍,他們從邊界上銷聲匿跡了。河穀舊鎮是唯一一個有死靈法師或屍巫率領的。”

    阿曆克斯再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確實奇怪……加強警備。”

    亨利趕回林克的帳篷,正逢他吃完午飯。已經習慣總是尾隨在身後的盯梢,在前往丹特的居所前,林克先走了一趟吉拉德的帳篷。

    如果肉搏對應的是體力,法術對應的是魔力。那神術對應的又是什麼?

    吉拉德也沒有準確的答案,因為不肯承認法術脫胎於自然之子,霍恩海姆所編撰的法術史都一致將精靈認為魔法的始祖,而精靈的法術來源於元素,這是不爭的事實。

    魔導師說話的語氣充滿了嘲諷,林克試探性地問。吉拉德大方地承認自己是個偽信者,而且,他還是一個穿越者。不過和林克不同,他並非織命者,而是想芬恩那樣意外來到埃德加的地球人,通過自學學會了這裏的人類通用語,靠自身的努力成為法師。由於埃德加本土人對織命者的忌憚,一般的穿越者不是因為語言不通和生活習性不適應一輩子默默無聞,就是被當做織命者殺害。像他這樣成功的隻是極少數。

    隨著吉拉德在霍恩海姆的地位越來越高,來自上層的壓力也就越來越大。處處被打壓的吉拉德乘著獸人入侵逃出法師城,龍岩堡陷落與北方戰役失敗,使得焦頭爛額的法師議會無暇去抓捕吉拉德。如今雖知他躲在守望堡,又顧忌這裏是抗擊亡靈的最前沿,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其實岡薩雷斯帶林克來見吉拉德不僅僅是學冥想,更深層次的,是告訴吉拉德林克是自然之子。注定不會留在這裏當任任何職務,不會威脅到他首席法師的地位。

    阿曆克斯對桀驁不馴又自主觀念強的吉拉德早就不滿了。礙於暫時沒有能取代其地位的高階法師而一直隱忍,現在林克出現了,作為一位匠師,完全可以取代吉拉德的附魔。至於法師,嗬~可以將他交給霍恩海姆,以換取同等或略底等級的法師。

    知道阿曆克斯的打算。岡薩雷斯為了安撫可能會為了保住地位而對林克不利的吉拉德,就主動向他坦白了自然之子的身份。林克不知其中的利害關係,隻覺得岡薩雷斯說話不算話,剛說要隱藏自然之子的身份,馬上就告訴丹特和吉拉德。

    “魔力是通過與元素的交流獲得的自然能量。能使用多少,威力如何,全憑法師個人的修為。精神力有些類似,隻是交流的對象換成神明,獲得的神眷越多,能使用的神力也就越多。其實這在地球被稱為意念,是生物的大腦釋放出的一種不可見的能量,這就是信仰的組成。我這樣說你能聽明白吧?”

    林克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我知道精神=信仰,但……為什麼我冥想後看到就像視野擴張……我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反正就像四周都被一片大霧籠罩,我走過去霧就散開,視線和景致都變清晰了。”

    聽了林克的形容,吉拉德低頭想了想,“這或許跟你的職業有關吧,畢竟自然之子與一般的神職者不同。雖然我不能提供具體的對比,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感覺視野變開闊其實是對元素的感知擴大了。第一次是十米,第二次是五十米,如此類推,每次都擴大一點範圍。不明白擴大範圍的意思?就是你能感知的元素數量,按照法師的規則,能感知到的元素越多,所能使用的法術就越多,威力也越強。神術也是以此類推。”

    “就是說我的神力增加了麼?”林克完全沒有任何感覺,而且他每次想要和加索斯交流,一進入冥想狀態後就會自動陷入不斷擴大視野的行為,不由自主地想走得更遠,再遠些,完全想不起與加索斯或任何一位自然諸神交流。

    盡管岡薩雷斯說吉拉德很危險,在沒有其他人可以交談的情況下,林克也隻能向他尋求幫助了。

    “你要這樣理解也是可以的,不過……你真的感覺不到神靈嗎?”因為自身是個偽信者,自然之子又神秘,吉拉德很好奇他們是如何與神靈對話。

    “除了清除亡靈的那次,後麵無論我怎麼呼喚,加索斯都沒有回應我,就連在冥想狀態也是。”幻境裏的技能首先要獲得神靈的認可才能習得,林克想這邊也應該是差不多,如果他想使用某種能力沒有得到相應神靈的允許,元素感知範圍再大也沒用啊。

    “這個我去查查古籍,或許會有發現。你過兩天再來吧。”像每次出現一樣,吉拉德的身影從大廳裏消失,林克此行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知道了冥想時視野變大的意義。

    在前往丹特帳篷的路上,聽覺比一般人敏銳的林克聽到聚在一起的士兵低聲交談。

    “又失蹤了。”

    “這次是幾支斥候了?”

    “聽說連外出尋找的騎兵隊也沒有消息。”

    “聽說連西麵來的商隊也有兩支不見蹤影。”

    “哎……”

    “大戰前的前兆嗎?”

    “不知道,指揮官沒有下令疏散營地內的居民,應該不會吧。”

    不止是外出巡查的斥候,連騎兵隊也一並失蹤了?林克敏感的意識到,這失蹤,或許與亡靈有關。

    ps:本章中關於步法和劍術起手式以及基礎劍術來源於網絡上翻譯的歐洲古劍術,並非本人杜撰,事先聲明,絕非抄襲。
mk2258 發表於 2015-1-8 23:06
重返埃德加 ARPG 第十四章 心結所在


    丹特的密室裏,林克嚐試著召喚被他擺在帳篷裏的森羅萬象。過了好一會兒,被取了新名的命運寶具才出現在手中。

    林克擦去滿頭的汗,隻是一個召喚就如此吃力,看來想要恢複到幻境裏那樣隨意使用神力,還需要長久的鍛煉。

    鬆開手,用意念將書冊固定在空中,過去非常便捷簡單,用‘想’就能做到的事現在變得非常困難。林克集中了所有的精力才做到這一點,他隻希望霜寒能自己一些時間適應、訓練。會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受到途中士兵對話的影響,斥候、商隊,甚至連前去尋找他們的正規騎兵也相繼失蹤,在隨時有可能被海水淹沒的最前言陣地上,也隻有亡靈會做、能做到。

    繼固定傳承,隔空翻開書頁之後,林克又嚐試將無形的元素變為有形。逐一分辨能感應到的元素,然後在當中選出風作為訓練的首要元素。會這樣選是因為隻有加索斯在真埃德加回應過自己,林克猜測他現在與風元素的相性應該是四元素中最好的,否則也不會在感應的瞬間就覺察到無形變化的風。相性度最差的是水元素,本來在幻境修習最高的地元素可能是因為遭到侵蝕的原因,在感知方麵還落在火元素後麵。

    通過精神的感應,散布在空氣裏的風元素朝林克彙聚過來,感覺全身都被包裹住的林克心生一計——讓風元素帶著他移動。這個靈感來源於技能【迅捷之風】。風象征速度,要素為變化,屬性為敏捷,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都是移動的最佳元素。

    接收到林克的請求後,風元素帶著他從密室的一端移動到另一端。速度快。落地穩,在普通人的眼中就好比憑空出現。

    原本隻是想測試一下,沒想到真的成功了。林克興奮的同時也在猜測,會不會是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幻境裏的‘技能’隻是代表自然之子的能力,並不是一定要使用或施展才能奏效,尤其是那些被動類型的能力。

    為了驗證。他將風元素彙聚於兩手,向堅實的牆壁推去。

    恐怖的刮擦聲過後,星空背景的牆壁被風元素絞出十數道長條形痕跡,遭到破壞的地方顯露出岩石般的質地,林克好奇地摸了摸,還有些微微發熱。接下來,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被破壞的牆壁就像一塊大型記憶金屬自己恢複到平整的形狀,平滑得感覺不到任何破口。因為遭到破壞而消失的星空背景也重新顯現,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好奇的林克又用風元素把牆麵再次打破,過了大約一分鍾後,它再次恢複如初。

    這個不是丹特能做出來的,它更多的涉及到了魔法……不,應該是因果律。無論如何破壞,都可以恢複到某個狀態。法師的話……林克首先想到的是吉拉德,他也有一座類似的帳篷。但林克感覺得出他那一間遠不如丹特的魔法帳篷,不僅僅是空間的大小。這種‘感覺’近似於直覺。應該是出自更厲害的法師之手。

    一瞬間,布雷的名字在林克腦子裏閃過。

    很有可能,幻境裏的丹特說過,龍岩堡的防衛措施正是因為布雷親設,所以曆任指揮官才不擔心獸人或其他生物從地下攻陷要塞。

    不管是誰製作的,總之這都是件好事。至少他不用擔心損壞訓練場。

    對著幾麵牆壁反複測試風元素的攻擊力道、範圍以及速度,林克把這一招取了個比較常見的名字,風刃。元素的操控與使用極其耗費精神力,大約一個小時不到,他就沒法再施展風刃。林克離開密室。矮人丹特依然在揮汗如雨地揮動鐵錘,覺得有些奇怪便湊過去問了一句。

    “為什麼不使用靈魂鍛造呢?那個塑形不是更容易也更快捷嗎?”

    丹特停下,回頭看著林克,表情有些不大高興,“看來你真是在穿越位麵的時候腦子壞掉了,靈魂鍛造雖然靠的是靈魂的強度,但每次鍛造都會耗費相當大的精神力,而且製式生產的東西,完全不值得我使用靈魂鍛造。”

    囧……好毒舌,以前、不,幻境的丹特脾氣也古怪,但還不至於對不熟的人直接開噴。

    林克隻能幹巴巴地回了一句有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

    似想起什麼,丹特扔下鐵錘,走到左麵牆壁一推,磚石向後退開,一個堆滿各種材料的房間顯現出來。

    “大公讓我給你講解礦石的特性,過來,別發愣,我說話不喜歡重複,每樣隻說一次,記不住聽不清可別怪我。”

    小跑上前,剛到丹特身邊,老矮人就撈起一塊深黑色的礦石開始講解,“這是鐵礦,是最常見的金屬,東西兩大山脈產量最多。”然後他拿起一塊色澤偏白的原礦石,“這看起來像秘銀的叫真銀,質地比普通的銀硬得多,與真金並列為僅次於秘銀、精金適合附魔的金屬。”

    哦~這個到第一次聽說,岡薩雷斯當初隻說了秘銀、精金還有魂能。林克對辨認礦石還是聽感興趣的,對矮人的態度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丹特拿起真銀旁邊堆放的金色礦石,流光溢彩,感覺比普通的金還要亮一點,林克不由問:“這個該不會是真金吧?”

    丹特哼了一聲,“為了區別一般的金銀礦,就在前麵冠上真字,一北一南,分別產於水、火兩大元素神的領地。因為戰敗的關係,真銀可說已經絕礦了,就算最勇敢的矮人和侏儒也不敢深入北方地下。”

    林克環視了一眼老矮人的庫藏,熠熠生輝的各種礦石多不勝數,從某種角度來說,丹特應該算富可敵國了吧?對了,這邊的魂能和魔精是什麼樣的呢?還跟幻境裏一模一樣?

    “那個……”剛一開口,矮人的雙眼立刻瞪向林克,他稍微頓了頓。“我在流放之地見過魂能和魔精,就想問問跟這邊的是不是一樣?”

    “你形容一下。”丹特雙手環胸。

    哎,這眼神弄得我好緊張……林克組織了一下語言,“魔精在我看來,是金色的線,唔……應該說是想線一樣的物質。絲絲縷縷,沒有重量,穿透力很強,隔著布料或者建築也能散發出來。至於魂能嘛,總覺得有七彩的色澤,材質有些黏糊,就像……果凍啊不!奶酪……反正不好表達,十分綿軟,感覺可以塑造成任何形狀。”

    “就我所見過的來說。確實是一致的。”丹特的語氣不知不覺放軟了些,這二種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珍品,就算身為能製造奇物的匠師,也未必能兩種都見過,尤其是魂能,那是隻有神選者或有奇遇的人才有機會窺到。

    岡薩雷斯剛給他介紹林克的時候,丹特是有些不以為意的。

    這幾百年間,從異界來到埃德加的織命者不在少數。拋開因為妒忌而引發的意外,真正能獲得成功並揚名立萬的不到一成。聽說這麼一個年輕人是匠師。丹特認為還需要長時間的觀察,尤其是在阿曆克斯對外大肆宣揚的情況下,這個人能活多久,都還是個未知數。

    自從阿曆克斯帶著收編的貴族與龍岩堡殘部組建了移動營地守望堡一來,他手下的幕僚換了一批又一批,沒一個能挨過十年。最短命的是附魔師,每次招攬到長則幾個月,短則數日就被吉拉德給幹掉了。雖然丹特也認為無法自保被殺的都是笨蛋,但他還是不太喜歡那個邪法師,理由不是因為太壞。而是因為吉拉德是偽信者。

    在神靈至上的世界,像丹特這樣虔誠的信徒是最看不慣偽信者的。

    抽出幾塊已經鍛成錠的鐵塊放到熔爐裏加熱,丹特將鐵錘遞給林克,執意要他將這些都製成製式鐵劍。

    守望堡的守軍當然不止有丹特一個鐵匠,他隻負責軍官的武器防具。

    反正距離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就當鍛煉體能和力量好了。林克接過鍛錘,按照丹特拿來的成品,嚐試打造長劍,好在鍛鐵製革都是從基礎學起,做起來也有模有樣,丹特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而吉拉德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林克和丹特同時望向他,法師舉著一本古籍:“你要的答案我找到了。”

    吉拉德翻開書,自顧自地念了起來:“據貝法斯特本人口述,初代神靈與世界融合,其中比較強的變成了支撐天地的元素之柱,而那些較弱的則化為生命之能,形成了萬物生靈。”

    嗯?和傳承裏麵,啊不,是和我在遊戲安裝時看到都不太一樣,那上麵有十幾根柱子,怎麼到真實埃德加這邊就隻有四根了?林克在心裏腹誹。

    “自然之子是柱選出的物質界代言者,從被選中的那一刻起,就不在是本來的生物,隻是出於習慣和心裏因素,會本能地維持原本的外形。貝法斯特稱,這是心裏脆弱者保持自我的一種方式。我想,你的情況就應該是這種。抗拒身體的變化,潛意識還認為自己是人。”

    “什麼?他是自然之子!”丹特一臉震驚。

    吉拉德麵無表情地回答:“我以為你知道。”他說這句,完全是為自己無意中泄露林克身份做辯解。

    “我也以為岡薩雷斯告訴你了……”林克忽然有種捂臉的衝動,連吉拉德都肯說,為什麼要對丹特隱瞞?他是不是破壞岡薩雷斯的計劃了?還是說這裏的丹特與阿曆克斯交情匪淺,會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阿曆克斯?

    “這就難怪了……”年紀輕輕,又是人類。除了初聽到的一瞬,丹特很快冷靜下來。

    林克顯得忐忑不安,吉拉德保持沉默,他們都在等丹特的決定。

    “岡薩雷斯故意瞞著阿曆克斯?”

    林克深吸一口氣,“他不認為指揮官會接受一個自然之子,相比匠師,隻會給守望堡帶來麻煩和煩惱。”

    “我不會說出去的,這是他們爺孫之間的事。”丹特的態度讓林克心裏的石頭落了地,還好。

    吉拉德抑揚頓挫的嗓音再度響起,接下來的話才是關鍵:“你感覺不到神靈。並不是因為信仰的緣故,而是你在潛意識裏抗拒,你在抗拒與這個世界融合,抗拒稱為它的一份子,冥想之後感知的變化就是例證。”

    “可我已經……”

    “不,那隻是你的假想。你認為自己融入了,實際上,在你內心深處,你仍未承認,也沒有擺正心態,不是神靈不與你交流,是你自己封閉內心和感官,拒絕與世界交流。冥想時感覺到的霧就是你的自我意念,你有嚐試過使用神術嗎?如果能施展就說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林克啞口無言。其實不用實驗,光是傳承能具象化,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神仍許給他神力,隻是他自己不肯接受無法再回地球的事實。

    看他臉色不好,吉拉德不再說繼續刺擊林克的話,向丹特點頭致意後離開。

    呆占了幾分鍾,林克心不在焉地想去拿鐵錘。被丹特製止了。

    “你現在神情恍惚,不適合做這個工作。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想通了之後再來吧。”

    被趕出鍛造間,林克不自然的狀態引起了亨利的注意,忙問他是否不舒服,其實亨利懷疑跟剛離開的吉拉德有關。整個守望堡,沒人喜歡那個邪法師,陰沉、聲名又壞。

    “我很好。隻是精神力使用過度……”

    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林克腳步虛浮地返回白色氈房,見他還是像丟了魂似的呆坐在床上,不放心的亨利立即向阿曆克斯彙報這一情況。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林克完全沒留意到亨利是何時離開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吉拉德剛才的那幾句話。

    【不是神靈不與你交流。是你自己封閉內心和感官,拒絕與世界交流。】

    不,我沒有,我隻是……有些放不下。

    自欺欺人!家人對你而言真有那麼重要?除了已經去世的爺爺,父親和異母妹妹對你隻是比陌生人強一些的‘熟人’吧。成年後,迫不及待地從家裏搬出就是想劃清界限,表示以後少來往嗎?不要拿他們做借口,明明脆弱和無能的是你自己!

    “林克?”感覺到耳邊有人在呼喚自己,林克抬起頭,岡薩雷斯不知何時來的,神情關切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我……”

    “和吉拉德有關?”亨利趕去報告的途中被岡薩雷斯截下,聽了林克不對勁的報告,岡薩雷斯也認為一定是吉拉德對他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立刻趕來看林克。還好,沒有受傷的跡象,隻是神情有些恍惚,看起來像受到什麼打擊的樣子。

    “跟他沒關係,我隻是有些疑惑向他請教,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

    “能告訴我嗎?”岡薩雷斯在林克身邊坐下,“適當的傾訴可以緩解壓力,這點你應當知道。而且作為一個兩世為人,年齡超過五十歲的大叔,我豐富的人生閱曆也可以給你一些幫助。”

    聽到岡薩雷斯自稱,心情鬱悶的林克也忍不住扯動嘴角。

    “我因為沒法與諸神交流有些……慌亂,是的,用這個詞一點也不為過。在幻境的時候,我一直堅持無神論,那是因為我可以自我催眠,那是虛幻的,不真實的遊戲,盡管無法用科學來解釋,但身處真實世界的我一直堅信這點,也隻有這樣,我才能確保清醒,不被裏麵的東西迷惑,不像霜寒那樣追求虛假的永生。可穿越之後,我之前的所有堅持都顯得那麼可笑,是那麼的……沒有意義。”

    岡薩雷斯靜靜的聽著,為了防止跟進的亨利和阿曆克斯聽到林克的自言自語,他張開了隔音結界。並對阿曆克斯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雖然有所不滿,但看林克喋喋不休地講訴,知他情緒不穩需要發泄,便任由孫子留下陪林克,自己退了出去。

    亨利表示自己留在外麵,不清楚裏麵的狀況。

    阿曆克斯考慮是否要給予亨利跟隨到魔法帳篷內的權利,拋開吉拉德不談,他不想為了一個匠師和丹特鬧翻,老矮人是貝法斯特時期的元老,是一麵精神旗幟,更是對抗亡靈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所打造的防具和武器都非常有用,而且對自己的統治也沒有任何威脅。就算犧牲匠師,也不能動他。

    一番思量後,阿曆克斯做出決定。再觀望一段時間,匠師固然稀缺,但林克並非埃德加唯一的匠師。

    氈房內。林克向岡薩雷斯坦白了他的內心,是個自私又神經質的笨蛋。

    “其實我隱約覺察到蘇武說的被選中的原因,就是不肯相信,還要找一堆理由。”林克沉浸在強烈的自我唾棄裏,連阿曆克斯來了又走都沒覺察。

    “原因?不就是對現實不滿嘛。”岡薩雷斯是自己發現的。

    “是啊……平淡的生活膩味了,所以我內心深處是渴望有變化的。我是寫網絡小說的,也曾幻想過要是生活在這種充滿了冒險的世界裏就不會無聊了。可人就是賤啊,安定的生活不珍惜,一旦真的變化了又百般不適應。落到這樣的境地完全是是我自己找的啊!那封信在我家放了那麼久。為什麼十年後才會落到我手裏,這就是命啊,是我自己渴望改變想到異世界的內心呼喚了它,不是自然諸神選擇了我,是我自己選擇了這樣的生活。”

    岡薩雷斯聽完,並沒有安慰林克,隻問了一句:“你後悔嗎?”

    後悔?林克搖頭,“沒……我不後悔。隻是……”

    “既然不後悔,又為什麼要彷徨迷惘。這不正是你要的生活,你渴望的世界嗎?接受它。”其實岡薩雷斯也曾產生過與林克相同的想法,除了在被阿曆克斯逼得實在沒法,偶爾會抱怨一下,他內心是從未真的後悔過再世為人,能活著。真的很好。

    “跟我一起念,這是我想要的。”岡薩雷斯使勁拍了拍林克的臉頰。

    “這是我想要的……”

    “大聲點!別拖泥帶水,要發自內心的說。”

    “這是我想要的!”

    “很好,每當你以後覺得迷惘困惑的時候就想一想這句話,既然是自己期望的。無論結果如何,都要接受。”說完,岡薩雷斯就離開了,他還要去安撫剛才被頂撞了的阿曆克斯。

    房間裏再度沉寂,林克的心緒也隨之平靜下來。

    是,沒什麼好糾結的,想好就做,做了就不後悔,這不是我的座右銘嗎?

    往床上一倒,林克開始冥想。

    沒了迷惑和自我隔絕,所看到的世界豁然開朗,阻擋視線的迷霧盡數散去,視野外的空間一片黑暗,可以看到四股巨大的光柱直衝雲霄。

    是柱,是柱啊!

    這一時刻,他內心的激動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北方的銀白色的水之柱已經有些發黑,西麵的地之柱被一團黑氣包圍,黃褐色的光芒一閃一閃,就好像接觸不良的電燈泡,南方的火之柱最大最明亮,東麵距離最遠的風之柱分出一道青色光芒,凝結成一隻體型巨大的風隼,完全就是赫爾的翻版,羽毛閃閃發亮,不時有電光耀閃。

    【獲選者林克。】加索斯的聲音在林克腦海中響起,【你是否願締結契約,成為世界的守護者。】

    這是連在幻境裏也不曾有過的場麵,林克愣愣看著越來越近的加索斯,感覺意識好像被大氣割裂為無數塊,又被隨之而來的閃電擊穿。

    守護世界?不是柱?笨蛋啊,柱即是世界……

    【一旦契約達成,你將永不可能返回流放之地。】

    不能回去,林克腦海中閃過父親與妹妹的臉,如果他們的記憶沒有消除……

    【這取決於你,隻要締結契約,那邊的法則將會消你家人的記憶,修改你存在過的痕跡,那邊的世界將不再有你的存在。】

    隻要他們不會因為我難過傷心就好,感情再怎麼淡薄,終是家人啊。

    【那麼,你是同意了。記得你的選擇,我們不是為了扶持另一個希克斯才將你帶到這裏的。作為使用神力的代價,我將分裂你四分之一的靈魂。】

    加索斯渾身充滿電流,它煽動翅膀,林克隻覺得意識完全被擊穿了,有什麼東西被活生生撕裂。

    那是我的靈魂嗎……完全昏迷前,林克隻覺得意識不斷上升,就好像脫了線的風箏,一直往上飄,再然後,他不知道了。

    ps:寫著寫著就爆數字了,本來這章隻有5k的。廢柴主角終於擺脫詭異的心理怪圈了,以後他就不會再出現令人受不了的各種糾結。
mk2258 發表於 2015-1-22 16:23
重返埃德加 ARPG 第十五章 風暴之怒




    岡薩雷斯是在指揮官的營帳裏找到阿曆克斯,比外麵略昏暗的光線使得岡薩雷斯一瞬間產生了錯覺,阿曆克斯本該精神奕奕的麵容枯瘦蒼老。再眨眼,他還是那個威懾獸人,讓其他諸侯都懼怕的大劍豪。

    “不照看你朋友嗎?”簡單的一句,岡薩雷斯知道阿曆克斯是真動怒了。

    “祖父……”

    “什麼時候起,你我相處變得如此公式化。”阿曆克斯一揮手,平常總隨侍在側的侍衛便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祖孫二人。

    岡薩雷斯皺了下眉,沒搭話。

    “你也到了培植自己的勢力的年紀了。”岡薩雷斯摘下真銀護手扔在桌上,發出不小的響動。

    岡薩雷斯喉頭動了動,依然選擇沉默。

    “十五年了,你仍掛念那邊的世界,忘了這才是現實,忘了你活在當下!”猛然拔高的聲線顯示出阿曆克斯憤怒的原因,胸部劇烈地起伏,讓他失望的是,岡薩雷斯仍然一言不發。

    “出去。”歸複平靜的聲音裏有疲憊和無奈。

    岡薩雷斯依言退出營帳,門口站崗的親衛目不斜視,仿佛沒有聽到帳內指揮官的怒吼。

    轟!!

    營地上空忽然閃過一道雷電,似乎擊中了什麼物體,人們紛紛朝雷擊的方向聚攏。就連營帳內聽到響動和喧鬧聲的阿曆克斯也走了出來,和站在門口還未離開的岡薩雷斯正好對上眼,然後雙方都錯開眼神。

    試圖轉移注意力的岡薩雷斯赫然發現,被雷擊的方向是林克的氈房!當即拔腿狂奔,等他趕到,氈房頂部已經被整個掀掉。掀簾而入,就見林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上去一查看,什麼事都沒有,好像是……睡著了?

    剛鬆了口氣,卻見他懷裏抱著一個物體閃閃發亮,仔細一看,岡薩雷斯呼吸驟停。

    是魂能!而且有鴕鳥蛋那麼大!

    下意識地伸手去碰。嗤啦——電擊擊穿岡薩雷斯的手掌,鮮血在流出的瞬間就被蒸發,隻留下一個指寬的黑洞,焦糊味充斥著整個房間。亨利在外聽到異響,忙問發生什麼事?不經通報,他也不便闖入。

    忍著痛使勁拍林克的臉龐,好容易將他喚醒,岡薩雷斯讓林克先將魂能藏起來。

    魂能?這個詞讓在剛經曆靈魂撕裂的林克徹底清醒過來,順著岡薩雷斯的視線看到一個橢圓形的發光物體。果然是魂能。聞到空氣裏焦糊與鮮血味,才發現岡薩雷斯的左手掌不知被什麼擊穿了一個洞。

    “你受傷了!是……我做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別放在心上。也別讓任何人看到那個……”岡薩雷斯將厚厚的地毯遞給林克,讓他罩在魂能上,先去丹特那裏想辦法把魂能藏起來。作為神眷的象征,要是暴露了,匠師的資格也隱藏不住林克是某位神靈的選民的事實。

    “你的傷……”林克趕忙把魂能裏三層外三層地裹住,即使有厚厚的布料遮擋。依然不能完全掩蓋四處亂竄的閃電。

    “我會處理,你先去丹特那裏!”為了引開亨利。岡薩雷斯讓他幫忙找醫師,見大公受傷,亨利果然沒有多想,跑去去找醫師。

    林克乘機溜出氈房,在風元素的協助下飛速穿過圍過來的人群,來到丹特的帳篷。

    一看是離開沒多久的林克。丹特語氣不耐地嘟囔了一句:“怎麼又是你。”

    和幻境裏一樣,丹特本人即使在知道林克是自然之子後,也沒有對他表現出多少尊敬。

    一掀開地毯,丹特抱怨的話都卡在脖子裏,這麼大的魂能前所未見。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隱藏。我是說暫時的。”林克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它的用途,製作成命運寶具是最好的辦法,體積這麼大,沒法隨身攜帶。

    丹特一副‘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看著林克,“當然是製作成聖物了。就這麼放著,誰看到了都想搶。”

    “可是我已經有一個命運寶、咳~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有一個魂能製作的聖物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這個製作成什麼。”一時不查,將幻境裏的詞語說了出來,林克及時改口。他有考慮過將魂能放在丹特這裏,老矮人見慣了各種稀世奇珍,應該不會對魂能動心,否則幻境裏的複製品也不會把貝法斯特的魂能給自己了。幻境是被流放的諸神參照真埃德加投影而成的空間,裏麵的所有人物都跟本體完全相同的性格。

    “魂能能超越命運屬性的魔精成為第一素材,靠的就是它可以製作成任何形狀與材質的特性。”丹特盯著林克手裏的魂能看了片刻,舉起手問,“可以嗎?”

    “啊?當然可以。”林克將魂能遞出,還未等丹特碰到,原先隻是在魂能外浮動的閃電猛然聚成一束,電光火石的一瞬,林克動用風元素加速,伸手攔下了從魂能放射出的閃電。

    這就是岡薩雷斯受傷的原因嗎?因為他想碰魂能?

    “這並非無主的魂能,是神賜之物,包含了大氣與閃電之神的威能,隻有你能使用。”丹特也被剛才的突發狀況嚇了一跳,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搶走。”

    “我能把他放在這裏嗎?”如此林克更放心了。

    丹特猛地抬頭,就好像看到什麼怪獸,“你瘋啦?這可是魂能!”

    “除了我誰也用不了啊。”林克不明白丹特幹嘛大驚小怪。

    “那不代表帶不走!”

    林克想了想,“我還是覺得你這裏安全,至少在整個營地是如此。”

    丹特還要說什麼,岡薩雷斯推門而入,左手上纏了紗布。

    經曆過剛才那一幕,丹特立刻反應過來,岡薩雷斯受傷的原因也是這塊魂能。

    “阿曆克斯知道麼?”

    “我沒說,不過亨利肯定會向他報告的。”岡薩雷斯不願過多談論阿曆克斯。尤其是在林克麵前,“這個是怎麼回事?”

    覺得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林克將冥想後發生的事完整的告訴岡薩雷斯。

    “守護者?”岡薩雷斯對自然之子知之甚少,他看向丹特,期望與貝法斯特是故交的矮人能透露點。

    “這才剛開始,年輕的獲選者。”丹特的語氣讓林克有種莫名的即視感。在幻境的時候就曾多次聽到不同的人這樣稱呼他。

    “各個職業都有自己的等級劃分,自然之子最少,隻有三等,獲選、使徒、化身。獲選者是剛被自然諸神選為物質界代言者,和選民是一樣的。隨著水之柱被腐化,其麾下陣營原本是中立的德魯伊與自然之子都受到影響,認為是人類破壞平衡,原本立誓守護世界的他們開始將人類視為敵人,自然同盟將這些腐化的德魯伊和自然之子稱為懲戒者。”丹特的講訴雖有少部分有出入。但大致上和林克在幻境了解到的差不多。

    得知林克所肩負的並不是毀滅人類之類的責任,岡薩雷斯大大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的問題是,該如何處理這塊魂能?

    丹特的意見還是製作成聖物,放著也不是回事,成品還可以稍作掩飾偽裝成奇物,可若是這麼放著,任誰看到了都不會認錯。

    “一定要做嗎?我現在還沒完全恢複……”就算魂能可以反複修改塑造外形不用擔心失敗毀壞。林克也不想用這麼高級的素材來練手。而且,他還想通過具象化的方式將在幻境得到的幾件有命運魔精的物品一並召喚過來。存儲空間超大的次元袋。能給自身增益對敵人減益的號角,預警和踩中陷阱而不觸發的靴子,以及兩把單手劍,就目前來看,隻能做成防具了,可風屬性實在不適合防具啊。

    速度、變化、敏捷。這些屬性全是武器所需要的特性。一定要做的話,蜂刺和堅韌就要舍棄掉一個。蜂刺是幻境裏的丹特製造,魔精雖少,卻是一個念想,對那段記憶的一個紀念。

    “這有什麼好顧慮的。其他人要有你這樣的際遇早樂壞了。”看林克還一副為難的樣子,丹特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就照丹特說的,可以先做出一個雛形,正好你沒有武器。”

    武器嗎……要做就做好,林克可不想返工。算了,把蜂刺當收藏吧,真拿紀念品去打鬥壞了也挺可惜的。

    “好,就做武器。唔……做個什麼造型好呢?”

    “風屬性,老實說做成劍比法杖好。”岡薩雷斯提議,丹特也點頭附和。

    風劍麼……風劍!無意念出的名字讓林克忍不住打了個響指。

    “岡薩雷斯,你在地球玩網遊嗎?”

    “怎麼會突然說到這個……”瞥了一旁的矮人,岡薩雷斯心想,還好一些術語丹特聽不懂。

    “不,你剛才說風劍我想起我最喜歡的一款網遊裏就有一把武器簡稱就叫這個名字。”

    岡薩雷斯前世雖是插畫家,但日常生活也就是畫畫、泥塑,偶爾會彈彈琴,連網也很少上,更別談網絡遊戲了。

    “是一把遊戲早期的武器,無論是造型屬性還是名字都非常的適合這塊魂能。”從不以近戰和力量型職業為主的林克也非常喜歡隻存在遊戲裏的武器,下意識的,他念出了風劍的全名:“雷霆之怒.逐風者的祝福之劍。”

    丹特雖然聽不懂地球和網遊的意思,但大致明白他們是在談論一把流放之地的武器,林克說出來的名字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名字真霸氣。”岡薩雷斯讓林克詳細地形容一下所謂的風劍。

    “唔……他有點像音叉,丹特,你這裏有空白的羊皮卷和書寫工具嗎?”林克話音才落,一疊羊皮紙和類似鵝毛筆的用具就被矮人遞到麵前。接過紙筆,鋪在鍛鐵用的大鐵墩上,林克畫了一個風劍的大致形狀。真是多虧一時興起,為了幻境裏的道具師特地去學了素描,時間雖短,已經足夠表訴他腦海中的形象。

    岡薩雷斯和丹特都興致勃勃地為在一旁,為了更形象。林克還用文字在旁邊做了標注。

    “造型很簡單,乍一看有點像音叉,中間這裏有雷電放出,讓原本平凡無奇的劍一下就升華了。”

    “聽起來確實不錯,真的很適合,你要不要試試?”岡薩雷斯的鼓動讓林克也有些心動。但……能做到嗎,以他現在的能力?

    “這塊魂能原本就是風之柱給你的獎勵,天生附帶風雷屬性,再適合不過了。不過我覺得你可以把名字稍微改改,叫把逐風者變成風之柱的神名,那樣可以強化魂能的武器的神聖性與唯一性,隻有接受過風之柱的承認才能使用它。”丹特的建議更詳盡一些。

    “使用神名這不太好吧?”岡薩雷斯擔心這樣做太過狂妄,丹特卻一揮大手,“給物品命名既是加強其自身的存在性。也是增加他與製造出來的聖物之間的聯係。”

    “那是因果律吧……”林克一聽,馬上就明白其中的原委。

    丹特雙眼一眯,“你知道,那就更好辦了。要做的話就要快,時間不早了。”矮人指了指放在牆角的大沙漏,沙子已漏得差不多,這表示距離天黑沒多少時間了。

    “我試試……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林克盯著手裏鴕鳥蛋一樣大的魂能,不是很有底氣。

    岡薩雷斯給他加油打氣。“別說喪氣話。”

    丹特點燃煙鬥,等著看林克如何用靈魂鍛造改變魂能。

    精神力高度集中。努力回想曾在幻境裏使用靈魂鍛造的感覺,同時,也回憶起那一個丹特對他說的話。

    【不要受固有觀念的約束,你是神的使徒,隻要神靈允許,你可以做到任何事。改變物體的外形隻是小菜一碟。】

    隻是想象好像還不行。魂能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最原始的七彩果凍狀。林克意識到隻靠意念還不行,他再次進入冥想狀態,向著風之柱的方向祈求。

    加索斯,你給的魂能太大了。我既不能隨身攜帶又不能把它隨便安置,隻能製作成武器。如果您允許的話,可以讓我把它我意識裏的這把劍嗎?我知道神是不允許隨便幹預物質界,如果不允許就讓魂能保持原始狀態,我再想別的辦法。

    過了好一會兒,風之柱也沒有給任何答複。就在林克以為失敗了的時候,他感覺手裏捧著的魂能開始發生變化,急忙睜開眼。

    橢圓狀,像鴕鳥蛋似的魂能開始拉長,劍柄、劍刃,在一點點變成林克記憶力的形狀。

    丹特眼睛噔得老大,岡薩雷斯也目不轉睛,當整把劍停止變化,中空的圓環迸出一道藍色閃電,環繞劍刃之上。

    林克握住劍柄,真實的觸感讓感慨,真的做到了,這確實是神跡啊……

    “別光顧看啊,快給它命名!”丹特急得直搓手,唉~這個做事總是慢半拍的家夥真是急死人了。

    “風暴之怒,加索斯的祝福之劍。”伴隨著林克的話,從圓環裏放射出的雷電組成了一排符文,赫然是他剛才所念的那一段話,比起單純的電光更具神秘感。

    “你怎麼改名字了?”岡薩雷斯問,原來不是叫雷霆之怒嗎?還是想要與網遊裏的那一把區分開?

    “不是我改的。”用脫口而出都不足以形容剛才發生的事。

    岡薩雷斯和丹特對視一眼,立刻明白是風之柱給這把武器命名為風暴之怒。神靈賜名,在聖物之中可是品級很高的。

    丹特拉動隱藏的鐵鏈,打開了訓練用的密室,迫不及待地想一睹這把聖物級別的武器的威力。

    這次,岡薩雷斯可沒有要求給林克當陪練對象,他的熾焰雖也是魂能所作的聖物,但他心裏清楚,威能確實不如林克這一把劍。勉強硬碰硬,隻會損傷質地較差的。

    丹特搬出他給守望堡的軍官打造的防護用具,排成行放了一長竄,林克看得一頭黑線。

    先不說是什麼材料做的,光是這麼一排,就要花不少時間打造吧,弄壞了怎麼辦?賠錢?還是打造抵償?

    “來,試試!”丹特完全沒考慮到林克此刻的心態,一心隻想知道這把由神靈賜名的武器會有什麼樣的威力。

    “放心好了,他不會讓你賠錢的。”知林克顧慮,岡薩雷斯給他解除心理壓力。

    屏住呼吸,朝著麵前的一排全身鎧猛力一揮,驟然亮起的閃電將整個密室照亮,真金打造的鎧甲變成一堆黑色殘渣。丹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圍著林克轉了兩圈,簡直可以用兩眼放光來形容。

    丹特將頭轉向岡薩雷斯:“給軍官配置的武器就仿造這個做,您看如何?”

    岡薩雷斯一臉滿意地點頭,林克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等等!你們該不會是讓我去做吧?”

    “當然。”兩人異口同聲。

    “這可是魂能做出來的!一般武器怎麼可能有這種效果。”林克一聽就不幹了。開玩笑,這可是埃德加排名第一的稀有素材,又不是大白菜,想要多少有多少。

    “又沒讓你達到這樣的效果,就是讓你給武器附魔。”看著岡薩雷斯人畜無害的笑容,林克隻想到一個詞——腹黑,這家夥絕對是算計好了,才讓我做武器啊!
mk2258 發表於 2015-10-16 22:54
重返埃德加 ARPG 第十六章 智慧之印




    由於時間臨近晚飯時間,岡薩雷斯與丹特說好,第二天會讓林克來給武器附魔。

    看著被重新修繕一新的氈房頂部,林克這才想起他放在裏麵的傳承,急匆匆跑進去一看,傳承好端端放在桌上。

    “那便是你說的傳承嗎?”隨後跟進的岡薩雷斯目光移到桌上,林克一驚,“你看得見?”

    “當然,金色的封皮,看起來像是品級很高的精裝本。”

    具象化……不,是實體化了!

    林克拿起書冊,重量沒變,他遞給岡薩雷斯。“你試試看,能不能觸碰到。”

    有了之前魂能的教訓,岡薩雷斯沒再敢亂來,他試探性地將手靠攏,沒有攻擊,再靠近一些,還是沒反應。直至指尖觸到,他才放下心來,安心接過。誰知林克才放放手,岡薩雷斯的身體立刻彎了下去。

    “怎麼了?”

    “挺……沉的。”重生的岡薩雷斯這次依然選了戰士,雖還沒到達人類**的巔峰,但十五歲的年紀以及多年的訓練,他的肌肉力量可不輸成年士兵,居然被一本書給壓彎腰,這傳出去多丟臉。

    “應該是非持有者的關係吧,你試試能不能打開?”

    岡薩雷斯按照林克的要求去翻書頁,厚厚的封麵就像與書頁是融為一體似的,怎麼用力也翻不開。

    “不行,強行掰的話,我怕有損壞。萬一要是激化聖物自身的防禦,我可又要受傷了。”岡薩雷斯不敢再使勁。

    “就算用武器和魔法也砸不壞。”忽然從背後傳出的嗓音讓屋內兩人同時回頭,他們都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吉拉德,他怎麼來了?

    法師入賬後先後對岡薩雷斯與林克頷首致敬,這下連岡薩雷斯也納悶了。自己是大公,吉拉德致意很正常,可林克……先前帶他去也沒見吉拉德這麼表示過,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恭喜您突破了。”吉拉德當然不是來道喜,他來,其實是想向林克討教一些私人問題。礙於大公在場,隻能先說一些別的話題。

    林克也正好有話想問吉拉德,“這裏的水和地已經被腐蝕,為什麼我的資格沒有受到影響呢。我的意思是,所謂的匠師資格其實就是得到四元素的承認獲得的,可我現在隻能與加索斯交流。既然沒有獲得其他三位神靈的承認,這匠師的資格……”

    吉拉德知道林克想問什麼了,“流放之地是二代神靈所建,與其說是仿造。不如說是投影,將過去的埃德加投影到某個空間裏,去掉一些不必要的區域,僅保留重要的地域與成員,像丹特大師,阿曆克斯指揮官等,您在流放之地所接觸到的不是複製品,隻是過去某個時期的本體投影。其實他們是一個人。隻不過像平行時空一樣,時間和命運在某個點上發生了轉折。您所經曆的曆史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你的意思是……我所做的沒有白費嗎?霜寒的命匣……”話才出口,林克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馬上看向吉拉德,法師果然露出訝然的表情。

    “可以的話,能請您告訴我您在那邊的經曆嗎?這關係到我接下來的選擇。”吉拉德原本就一本正經的表情又添加了一些肅穆。

    “我想知道你所謂的選擇是什麼?”這時,岡薩雷斯站了出來,以大公的身份向他的‘屬民’提問。

    吉拉德沒有開口。卻將手指指向上方。

    上麵?林克本能地順著吉拉德的手勢抬頭看了一眼,上麵隻有天……啊~他難道說的是神靈的選擇?對了,埃德加是允許更換信仰的,難道吉拉德要從魔法女神處跳槽?他一介法師不信羅蕾萊還有什麼神靈可選?

    岡薩雷斯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他斟酌片刻。退到一旁表示不再過問。

    吉拉德張開隻有他與林克才聽得到的隔音結界,“織命者與普通穿越者的區別在於,他們在來到埃德加時是否有選民之印。像我這樣通過自身努力爬到高位的畢竟是少數,然而位階越高,我內心的疑惑也越多。”

    吉拉德自顧自地說起來,林克幾次想插嘴,最終都敗在他連珠炮彈似的語速下。

    “我從其他織命者處聽說過流放之地,你們把那裏成為幻境,夢中的遊戲,對吧?”

    林克點點頭,他知道吉拉德還有後話。

    “在那裏,你打敗了霜寒,或許說,破壞了它不死身的命匣?”

    林克繼續點頭,心想,吉拉德不愧是自學成才的聰明人,隻憑借一些零星的線索就自個推論出來了。

    “請告訴我您在那邊的經曆,隻需告知我與法師相關的就可以了。”吉拉德再次請求。之前,他用的還是‘你’,可在林克能感知到柱之後,他語氣也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您’的敬稱。

    林克不懂吉拉德為何轉變如此之快。無論是幻境還是真實世界的丹特,從頭至尾都沒有因為知道自己是自然之子而改變態度,他為什麼要忽然轉變神祇?難道是因為魔法女神羅蕾萊神力衰微,即將被新的神靈取代?

    本來覺得自己想太多的林克腦子裏忽然閃過布雷喝下魔力之源的畫麵,這種近乎於直感的感覺讓林克恍然意識到,也許不是自己想太多。羅蕾萊也是由人類晉升為神靈,她在幻境裏的表現已經讓林克覺得怪異了,所有被霜寒奪取魂能的神祇或多或少都有行動,唯獨她沒有。也正是她在萊娜變成巫妖後的沉默,才讓所有人都認為萊娜就是霜寒。可如果現在把她的默認變成自顧不暇……那就說得通了。但是,還是有很多地方存有疑點。就算布雷能取代羅蕾萊成為新的魔法神,那時間差又該如何解釋?這邊的時間明顯比幻境要早,既然幻境裏布雷都沒有成神,這裏也應該是……不對!真實的埃德加,布雷是在諸侯之亂的最後一年跨過法則之線。幻境裏麵我所處的時間是北方戰役第十一年,中間有四年的差距!

    林克走出吉拉德布置的隔音結界,問岡薩雷斯是否還記得幻境是什麼時候起忽然加速?

    “四年前啊。”岡薩雷斯的回答驗證了林克的想法。

    果然是四年……如果兩個世界之中魔精與魂能是相通的話,那信仰之力也一定是相通的,否則已經回到本來世界的那些神靈就不會依然在幻境裏汲取少得可憐的信仰。也就是說……布雷成神的契機,是我給他創造的!

    意識到這一點。林克走回隔音結界,告訴耐心等著他答案的吉拉德,“我在那邊曾接受過布雷的召見。”

    吉拉德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您確定?”

    林克知道他問什麼會有疑問,隻有織命者才知道兩個位麵之間有時間差,他在幻境見到布雷的時候,這裏的前任大賢者已經跨越法則之線,變成第三代神靈了。超越神靈的至高法則規定,成為神靈不能再逗留在凡物居住的物質界。因此諸神都是居住在天上界,所以吉拉德才要用手指天,暗喻他的重新‘選擇’是指神靈。

    同為地球穿越者的吉拉德很快就接受了林克‘時間差’的說法。根據文獻記載,知識之神確實在滯留物質界期間數度召喚過自然之子,因為都是有去無回,所以霍恩海姆與自然聯盟的關係一度鬧得很僵,這與林克所說的‘召見’吻合。

    “然後呢?”天梯隻有超凡入聖者才能上去,在凡間滯留了幾百年的布雷是如何擺脫最後的界限。吉拉德翻遍**庫的文獻也沒找到任何記載,沒想到如今會在一個來自地球的織命者身上找到答案。

    “他讓我返回黃金紀末期取未被汙染的魔力之源。以交換能解開霜寒身份的秘密。”霜寒的形成在真實的埃德加並不存在,林克也隻能盡量使用不會讓吉拉德誤會的詞語。

    “魔力之源!!”這下吉拉德的驚訝可不僅僅是瞪大雙眼能形容了。對法師來講,那是上古時期水之柱未被汙染的純淨能量,難怪布雷能成神……“等等!你帶回了未必汙染的魔力之源?從黃金紀?”

    林克撓撓頭,不知該如何解釋幻境不像真埃德加這邊,在那裏要相對容易……嗯?怎麼覺得怪怪的。相對容易……

    “我知道了!”林克恍然大悟,難怪他總覺得在幻境裏的經曆就像開金手指,這根本是自然諸神事先設定好的。到地球找一個與霜寒命運相關的人,拉到幻境裏磨練一番,在破掉命匣的同時也布下層層試煉。若是真能通過,就帶到真正的埃德加來對付霜寒。如果無法抵抗誘惑……

    回想布雷的話,林克冷汗都出來了。

    天梯,純淨的魔力之源,安德裏亞的水鏡,布雷喝下從古代帶回的液體變成砂礫,這些都是諸神設下的重重考驗,如果他有一點表現出留戀力量或想要永生成神,隻怕不是像現在這樣當神的使徒,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悲下場呢。

    吉拉德耐心極好,他靜靜地等待林克理清頭緒。

    “布雷喝下了我從時光另一端帶回的純淨魔力之源,然後他就像一具木乃伊一樣在我眼前風化了,變成砂礫,呼一下,風一吹全散了。然後呢,我就從天梯上回到地麵,就像瞬移一樣,眨眼就回到上天梯的地方。”

    “您……上去了?”吉拉德的語氣變得更奇怪了,“天梯什麼樣?”

    “唔……怎麼形容呢,半透明的,有點像玻璃,這麼寬,看著挺窄,可腳踏上去後,又覺得每一步間距挺大,走得費勁。我當時是靠自然諸神的力量上去的,神啟探明方向,神知看細部,神現將隱藏的階梯顯現出來,神固讓它固定不消失。要不是自然之子的力量,僅憑我一個人,別說上去,路在哪兒都不知道。”

    吉拉德一字一句地背下林克的話,就怕聽錯記漏,“當時還有什麼人在場?以霍恩海姆和自然聯盟的關係,在沒有人引導的情況下您無法突破到天梯所在的製高點。”

    “不用引導,頂部的大結界打開一條縫,我直接從縫隙裏鑽進去的。離開時候也是一樣。”提到引導,林克想起當時還有兩名法師在場,“我也不知道接應我的那兩人是誰,他們沒報名字,我也沒問。一男一女,分別穿著藍色和紅色的袍子。外表年齡跟你差不多,真實多少歲就不知道了。”

    連年紀一大把的阿曆克斯還活著,那兩個法師也應該活著吧,在林克看來,這些人所謂強者的生命比一般人要超出許多。

    “巴德和克萊爾……”吉拉德原本就細的眼睛眯了起來,無需詳細形容,能打開圓頂結界的隻有保守與激進兩派係法師最高位的傳奇法師,賢者之下,隻有議會的最高決策者能直接將外人引領到天梯之下。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林克瞥了一眼岡薩雷斯。見他低頭專心研究放到地毯上的傳承,邊催問吉拉德。

    “我想從您那裏繼承智慧之印。”吉拉德微微躬身,“作為回報,我會向你解釋為何不受腐蝕的柱的影響。”

    “智慧之印?我沒有你說的那個東西。至於我剛才向你提的問題我已經想明白了。”林克很肯定自己與布雷的會麵結束後並未得到除了萊娜的命運寶具意外的物品,來到這邊雖還未照過鏡子,但洗臉時候他透過水麵的反光,確認自己的臉上沒有任何奇怪的標記或紋印。

    林克說自己想通了讓吉拉德的表情一僵,隨後他若無其事地輕浮自己的左手背。林克低頭一看,喝!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東西?!手背上印著一個天青色的眼睛印記。有點類似地球的上帝之眼,不過沒那個精細,更相是古埃及的荷魯斯之眼那樣抽象化的符號。

    林克記得大陸誌上記載著布雷升神後以智慧之印為聖徽,持此印者可以自由出入隻接納法師的霍恩海姆。

    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林克再度走出隔音結界,向岡薩雷斯征求建議。反正吉拉德也聽不到外麵在說什麼。隻要背對著他,就可以避免被讀唇語。

    “智慧之印?”岡薩雷斯記得很清楚,就在他手被林克的魂能傷到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印記,林克雙手抱著魂能,手背上什麼都沒有。然後林克伸手去拿已經變形的風暴之怒……岡薩雷斯不確定了。因為風暴之怒不停放射雷電,他不確定那時候林克的手背是否光潔。

    “如果他隻是想繼承資格,你可以滿足他。”岡薩雷斯也背轉過去,“吉拉德名聲雖壞,卻是一個大師級別的魔導師,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不希望你得罪他。更何況繼承資格隻是單純的引導,對你不會有任何損傷,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既然是這樣,林克當然不會拒絕了,他再次回到隔音結界內,“怎麼繼承?真實的埃德加和幻境有些地方不太一樣。”

    吉拉德伸出手,示意林克將那隻印有智慧之印的左手遞給他。照做之後,吉拉德將手背貼到自己額頭上。幾秒、十幾秒、一分鍾過去了,久到林克回頭向岡薩雷斯投去求助的眼神,忽然,手背一熱,林克回頭,就見到手背發出青色光芒,整個氈房裏瞬間騰起一股磅礴的氣息,這種威能林克太熟悉了,神力。

    青光閃爍了幾秒後平息,吉拉德抬起頭,額上已經多出一枚一模一樣的印記,隻是顏色沒有林克手上的深。他朝林克再次鞠躬,這次幅度更大了,“布雷讓我代他像您表達謝意。”

    這下輪到林克傻眼了。這、這就變更信仰了?也太簡單了吧?

    表示還有事要先行離開,吉拉德便離開了。

    岡薩雷斯走過來,“你有注意到嗎,他直呼神名。”

    林克看著他,等下文。

    “隻有信徒才具有直呼神名的資格,他已經轉換信仰成為知識之神的信徒。”

    “隻是接受了一個印記就轉換信仰?不是說很多法師都有這種表示博學的印記嗎?”林克越發懷疑,魔法女神羅蕾萊可能要成為過去式了,覺察到這一點的吉拉德才會迫不及待加入布雷麾下。語氣的改變隻是出於對自然之子這層身份的尊敬,當布雷親自證實了林克說的那些荒誕離奇的經曆是真的之後,吉拉德才真正打從心裏敬畏。

    “那你的疑惑解開了嗎?”其實岡薩雷斯一直偷偷地觀察,吉拉德說話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林克在講,從口型判斷,他幾乎沒說林克想要的答案。

    “解開了。”林克確實已經解開為什麼水和地之柱被腐蝕,自己卻依然能使用在幻境裏獲得的力量的原因。兩個世界是相通的,而且林克獲得的是在過去的時光,未經汙染到的安德裏亞與伊索爾的力量,自然諸神與二代神合作的真正目的就是這個,加索斯與卡奧戈帶著一部他們保留下來的,還未受到汙染的安德裏亞與伊索爾的能量進入幻境,在那裏挑選與霜寒命運息息相關並且能經受住考驗的人,破壞命匣之後帶回真實的埃德加,隻有這樣,才能擺脫不受兩個柱的汙染的影響。
mk2258 發表於 2016-10-1 21:22
重返埃德加 ARPG 第十七章 危險將至





    因為傳承實體化,林克不得不考慮如何安置它。

    真實世界不像遊戲幻境,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而且,要是一不小心變沒了,還要再具象一次,多累。

    記得岡薩雷斯的那柄火焰長槍就是要用的時候才顯現,林克問岡薩雷斯是如何處理自己的命運寶具?不用的時候放什麼地方?

    “在我的意識裏。”岡薩雷斯詳細地給林克做了解釋,“不僅是人,所有的生靈都存在自我的意識,或強或弱。在埃德加,比人低的就是低等動物,比人高的是高等物種,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等級分類。可別小看意識,地球的科學家們也已經開始研究,不是已經有用意識控製的手機和假體嗎?在這邊,意識得到了極大的強化,能覺察並使用這股天生自帶的能量就是啟蒙者,能將意識達到可視化就是專家,諸如此類往上推,隨著意念的強化與擴大,位階也會逐步增加。”

    林克覺得很囧,按照岡薩雷斯的說法,意識豈不是可以當地球網絡小說裏隨身空間用?

    覺察到他的想法,岡薩雷斯及時糾正,“也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往意識裏塞的。就目前來說,也就隻有命運寶具這一類與自身息息相關,由意念而誕生、具象、實體化的物品。”

    意識每個人都有,但給它定位出一個具體的形象或範圍卻非常的困難。林克幾次嚐試都告失敗。

    “你不要將它複雜化,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意念。可以用一些畫麵做輔助啊,打開、合上之類的,再或者顯現和收起。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法師用暗示來解決施法的問題並非幻境杜撰,這裏的人也使用同樣的辦法。”岡薩雷斯的話終於給林克找到突破的辦法。暗示。

    對,我可以用自我暗示。

    放進身體……

    林克將傳承朝心口按去,堅硬厚實的書冊邊緣亮起一層瑩白光芒,一點點消失。親眼看著傳承摁進胸部的林克感覺很怪異,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除了布料。什麼都感覺不到。

    既然傳承可以,那風劍也還是收起來吧,丹特不是挺不樂意放他那裏嗎……

    風暴之怒。

    在心中默念,閃著藍光的劍型聖物出現在林克手裏,他如法炮製。

    這次不用按胸口了,隻是想象將劍收到鞘裏,不停放射著電光的長劍就從岡薩雷斯的視野裏消失了。

    岡薩雷斯還提醒林克,看起來沒什麼奇特的書本肯定不是普通的聖物,埃德加之環代表初代神。是埃德加的象征。四根顏色不同的十字線是四元素,正反麵的金銀底色象征太陽和月亮,兩個圈寓意時間與時空,三角代表過去、現在、未來三種命運。

    林克摩挲著書冊封麵上的紋飾,本以為隻是自然諸神象征的傳承居然涵蓋了這麼多神靈。貝法斯特的魂能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這樣想好像也不對,當初是他決定讓傳承擁有具象化能力的。貝法斯特是被剝奪了自然之子資格的墮落者,怎麼還會保有魂能呢?如果是其他職業……不!這也不可能,當時他地確感到一股屬於自然的能量。而且丹特也說是這是貝法斯特留下的……

    林克蹭地站了起來,岡薩雷斯忙問怎麼了?

    “我有件事急需向丹特確認!”說完。急匆匆走出氈房直奔位於營地另一端的丹特帳篷。

    臨近傍晚,丹特的鍛爐已經落了鎖,既表明晚上不想被打擾,也防止亡靈偷襲營地攻擊他。

    砰!砰!砰!

    敲門聲持續不斷騷擾附近的住戶,大家紛紛探出頭,林克顧不上成為被圍觀的對象。堅持敲門。裏麵的矮人終於忍受不了,拉開門大喊:“夠了!你不知道我晚上不工作嗎?”

    “有件事想想你求證。”

    “說吧。”看到隨後趕來的岡薩雷斯,丹特不得不給大公幾分麵子。

    “你是不是有一塊貝法斯的魂能?”

    丹特漲紅了臉,憤怒地揮舞拳頭:“你胡說什麼!!”

    “進去說!”這種話題怎麼能當著如此多的人談論,岡薩雷斯連忙將林克和丹特推入魔法帳篷。順道也把跟著一起來的亨利擋在外麵。

    丹特氣得不輕,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林克被矮人罵過笨蛋,也挨過不少充滿鄙夷的眼刀子,但從沒像現在這樣生氣,他出言安撫:“我就問問,你幹嘛這麼激動……”

    岡薩雷斯也替林克說好話,“丹特大師,他並不知道這邊的規矩。”同時壓低嗓音告訴林克,這邊拿了誰的魂能就跟奪取誰的信仰之力是一個道理,所以矮人才會這麼生氣。

    意識到自己言語衝撞了丹特,林克連忙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說你……啊!”被岡薩雷斯用手肘頂了一下,林克趕忙改口:“我在流放之地的時候,那邊的丹特給過我一塊魂能,說是貝法斯特留下的,我就想問問,在真實的埃德加,貝法斯特是否給你留了魂能?自然之子的。”

    聽了林克的解釋,丹特的氣才消了一半,不過他還是很不高興:“沒有!我認識貝法斯特的時候他已經不是自然之子了,又怎麼可能還保有魂能!”

    林克非但不失望,還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最好解釋清楚,否則丹特不會饒你。”岡薩雷斯知道丹特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才沒用錘子砸林克。他受人尊敬不僅僅是鐵匠宗師的身份,更因為早年與貝法斯特一起建造了龍岩堡,是抗擊獸人的大功臣。

    林克把如何從幻境的丹特那裏得到的魂能的始末詳細說了一遍,“他說魂能是貝法斯特留下的,同為自然之子,與我的相性會更高。等我從布雷那裏回來,那塊魂能就不見了,放在空間袋裏。絕不會意外丟失。而且,本來隻是自然之子傳承的這個開始實體化。”他將傳承展示給丹特看。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已經有的聖物?”丹特從貝法斯特那裏說起過一些自然之子的辛秘,知道傳承是什麼,他的注意力也跟岡薩雷斯一樣,馬上就被埃德加之環給吸引了。

    林克點頭,看樣子矮人不生氣了。

    “既是聖物。它有什麼能力?”聖物是神力的彰顯,不能以體積和外形來論威力,見識過風之柱的魂能製造的武器,丹特對這個以‘書’為形態的聖物充滿了好奇。似乎不是攻擊型的,但也絕不是防具,輔助類的麼……

    說到能力,林克就有些支支吾吾了,他不知該如何向丹特說明‘具象化’。

    “不能說?”畢竟是涉及到自身的聖物,林克不願說丹特不會強求。

    “也不是不能說啦。隻是在那邊獲得的能力到這邊會有些不一樣,我目前隻是能將它實體化,至於是否能恢複原先的能力還是個未知數。”林克來這裏的目的一個是向丹特求證,另外一個,就是驗證他的猜測,“丹特大師,你這裏有打造好還沒附魔的武器嗎?”

    矮人伸手一指,牆角堆放著已經製作好的一批成品。林克上前隨手拿起一把長劍,深吸一口氣。將手掌放到已經開鋒的劍刃上,真金像是被回爐加熱般發出刺眼的光芒。

    “林克你……”岡薩雷斯正要問他這是要做什麼,話未說完就被丹特阻止了。

    片刻之後,光芒漸漸黯淡,林克轉過身,手裏拿著的長劍已經變成縮水版的風暴之怒造型。也是帶著雷電。丹特走過去,從成品裏又挑出一件,看懂他的意思,林克舉劍。劍刃相交的一瞬,丹特手裏沒有任何附魔的長劍應聲斷裂。斷口處有白煙冒出。

    “你的能力恢複了?”丹特挑眉問到。

    “少許,或者該說最基礎最有用的那一部分恢複了。”旁人沒法體諒林克此刻的激動。

    如果每個神靈都給予一塊魂能,林克敢肯定那塊魂能不是貝法斯特,而是作為通過卡奧戈試煉的獎勵,再配合從安德裏亞處獲得的魂能才有了現在的森羅萬象,具象化,投影,怎麼叫都好,總之能將虛幻轉化實體的能力,正是神現與神固啊,如此明顯,在幻境裏已經想到了,來到這邊卻忘得一幹二淨。

    如果這個推論成立的話,我豈不是已經集齊四元素的塊魂能了?地之柱的又是什麼?單獨的?還是已經與水、火兩個混在一起?

    “既然已經恢複了,從明天起你就過來幫我附魔,不需要做成這個造型,隻需在上麵附著一些風或雷電元素就行。”丹特一把奪過林克手裏的改良壓縮版風暴之怒,“正好可以省去一大筆經費。”

    糟糕,這是挖坑給自己跳的作死節奏啊。林克正要推脫自己精神力不足,一天附不了幾次,就被岡薩雷斯以時間太晚為由拖走了。

    帳篷外,天已經全黑。

    “你從明天起就來幫丹特附魔吧。”返回氈房的途中,岡薩雷斯張開隔音結界,告訴林克阿曆克斯對他已經有所不滿,與丹特、吉拉德關係過密甚至會讓阿曆克斯感到威脅,若不能馬上證明自身價值,以阿曆克斯的性情一定會找機會把威脅除掉。

    “這才第二天,這麼趕……一般織命者不是最少有一個月長則半年的恢複期嗎?”

    “誰讓你和丹特、吉拉德走這麼近,阿曆克斯已經明確的警告我了,認為我在秘密培植自己的勢力。”

    “哈~”林克對指揮官的腦部結構表示無法理解,“我們隻是朋友。”

    “他可不這麼想的,不想離開有熱飯暖被窩的營地,就按我說的做。”岡薩雷斯這樣做還有另一個目的,證明林克是匠師,就算阿曆克斯真有動作,那些潛伏在營地裏的各諸侯探子也會想辦法把將林克帶走。

    岡薩雷斯拒絕了林克一起吃晚飯的要求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林克有種隱隱的不安,不是針對岡薩雷斯或阿曆克斯,而是直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的預感。正要放下簾子,看亨利還直挺挺站在旁邊。就邀他一起吃烤肉。

    “閣下,我現在是您的隨身護衛,我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

    林克一伸手,直接將還在絮絮叨叨的亨利拖入氈房內,指了指火塘邊擺著的矮凳,表示自己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大一隻兔子。而且人多才有食欲。

    拗不過他,亨利隻能坐下,用小刀切割已經烤熟的肉,在一旁負責料理烹飪的芬恩忍不住用漢語提醒林克,別忘了他和老爹羅諾的份。

    林克認為四個人分一隻兔子正好,芬恩還想說什麼,被亨利望過來的眼神硬生生打斷。

    林克把盯梢監視自己的守衛拉來一起吃飯可不僅僅是為了‘人多吃飯香’這樣的理由,主要是想打聽亡靈的動態。

    沒想到亨利沒開口,倒是芬恩先起了八卦之心:“這個我知道。”這話一出。亨利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我聽商隊的人說,最近地下通道不怎麼太平,是不是這海水又要漲了?”

    地下通道?林克一臉的疑惑,見亨利麵色不渝,芬恩怕被趕出去,加快語速給林克解釋。

    “不止是是營地的,各地往來的商隊都轉入地下了,走的是矮人和夜精靈挖掘的地道。雖然偶爾會碰到夜精靈和地下生物,落得人財兩空。也比行走在亡靈四處遊蕩的地麵全軍覆好多了。當奴隸起碼還能活,亡靈可是從不留活口的。”

    話音剛落,外麵稀裏嘩啦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亨利起身掀開布簾,林克從他身體周圍的縫隙看去,雨點又密又集,看起來不下個一天一夜是不會停的勢頭。

    “我得幫老爹收拾帳篷去!”逮找機會。芬恩趕緊開溜。

    林克看了看氈房內部,書櫃、床、桌椅都不怕水淹,好像就是刻意要避免這個狀況才把桌腿床腿留那麼高,唯一會被水浸濕的地毯也在早先被他包著魂能留在丹特那裏了。

    沒吃幾口的亨利借故離去,林克一個人獨享剩下的半隻烤全兔。總算趕在漫進來的雨水將火塘的火熄滅之前解決了剩餘的烤肉。坐在床上,林克邊看書邊思考這大雨會否與水之柱有關?芬恩那句‘海水又要漲’讓他心緒不寧。

    大概是這天折騰太多,精力消耗過度,林克沒一會兒就趴在書上睡著了。

    淅瀝瀝——

    怎麼會有水流動的聲音?

    林克睜開眼,四周一片黑暗。

    這是……夢?

    水流聲越來越大,一點點彙聚,涓涓細流變成奔騰的河流,響聲越來越大,猶如千軍萬馬奔騰的響動。

    林克不敢亂動,他嚐試用意念照亮周身,光亮一點點從身體的輪廓浮現,範圍也從一米兩米向外擴。嘩啦一聲,一個大浪將林克打翻,他落入漆黑的海水中。

    漆黑的海水?

    意識到這一點,林克慌忙遊動起來,這是被汙染了的水之柱!

    得想辦法趕緊擺脫,要不然他可能也會受到汙染。

    可四周黑漆漆一片,根本分不清左右上下,林克渾身冰涼,隻覺得身體在不斷下沉。

    冰冷從皮膚侵入四肢百骸,凍得連意識都好像也要結冰。下沉的身體總算停住了,林克感到雙足落到一個物體上,很厚實,很大,有點硬。他再次動用意識,光源亮起,看清所處的位置,林克驚得嘴裏直冒泡。

    他踩在一塊巨大的冰塊上,裏麵凍著一條大魚。

    安德裏亞!

    看到大魚的瞬間,林克腦子裏就閃現出水之柱的神名。

    這是神現?神啟?還是……警告?亦或者是求救?

    林克把光源又加大,整塊冰都呈現出來,冰麵下,無數煙霧狀的骷髏緊緊挨在一起,組成黑色的鎖鏈,牢牢捆著了安德裏亞巨大的身軀,有些地方勒得太近,甚至已經陷入肉裏,傷口變成**的深黑色。

    然後那頭被困住的巨獸猛地睜開眼,一陣顫栗感從頭到腳。這時,忽然水麵震動起來,有什麼東西從上麵下來了。是一隻手,枯瘦的骨架,濃烈的死氣一並侵入海水,即使間隔一段距離也更感受到。

    死神希克斯?

    就見骨架手臂扯動束縛著安德裏亞的骷髏鎖鏈,它劇烈地掙紮,攪動的水波向四周擴散,掀起滔天的巨浪,原本的平靜海水像沸騰了似的上下翻騰。

    林克不敢動,就怕近在咫尺的死神發現自己,可這時他夢中的身體卻開始搖晃起來。

    “醒醒……”

    “快醒醒……”

    “閣下……”

    執著的呼喚聲與肢體動作將林克從夢裏驚醒,他驚魂未定地看著將自己搖醒的亨利。

    “快起來,我們要啟程了。”

    “啟程?去哪兒?”林克還未完全清醒,本能地順著亨利的話問。

    “雨下個沒完,這裏很快就會被淹沒,我們得轉移到高地去。”

    淹沒?安德裏亞,死神希克斯,巨浪……

    林克猛地挑起,顧不上穿鞋赤著腳就跑出氈房。

    我得去通知岡薩雷斯,這不是普通的雨,是安德裏亞掀起的海浪!
mk2258 發表於 2016-11-14 19:45
重返埃德加 ARPG 第十八章 格蘭瑟姆(一)





    大雨下了一夜,地麵泥濘不堪,林克直奔岡薩雷斯的帳篷,守衛隻覺一陣風呼一下掀開了帳篷的布簾。

    正在整理自己物品的岡薩雷斯猛地感覺到身後有人,一回頭,是林克。守衛在門外呼叫,問他是否安好。應了一聲沒事後,岡薩雷斯將視線投到林克沾滿泥濘的赤腳上。

    “你怎麼不穿鞋?”

    “我剛做了一個夢……”

    本想揶揄林克都成年人了還怕噩夢,隨後岡薩雷斯反應過來,林克的身份!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夢,預知夢?

    “這不是普通的雨,是安德裏亞引起的!”

    岡薩雷斯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他一把抓緊林克的胳膊,“到底怎麼回事?”

    林克原原本本地把他的夢境說了一遍,並再次強調這雨不同尋常,“你們還是先把平民送走吧,跟亡靈打仗,帶著他們沒法首尾兼顧。”

    岡薩雷斯搖頭,說出了一些沒告訴林克的近況:“來不及了,商隊晚到了幾天。原先我們隻是認為是遭到夜精靈或地精等地下生物的打劫,可已經有五支商隊沒有在規定時間內抵達,這很不尋常。走的地下通道,又都是從不同方向啟程,不應該也不可能全部出事,這片區域的地下通道肯定已經被亡靈侵入。”

    為了防止有人通敵告密,營地在每個地點不會居住超過二十天,每次移動都用成對的傳訊石交流營地的具體方位。傳訊石一個在商隊首領手中,另一個持有者是岡薩雷斯本人,由他向商隊通報最新的宿營地點。這樣,軍部與貴族之間就能有一個平衡點,就算商隊遇險,也不用橫加指責對方陣營裏有叛徒。

    “我得去通知阿曆克斯。更改撤往高地的決定。”岡薩雷斯讓林克快回去把鞋穿上,一大大部隊行動起來,場麵很混亂,他無暇顧及林克。

    返回氈房,亨利正指揮收拾普通兵士拆分支架與防水油氈,他讓林克看看還有什麼是要隨身攜帶的。等開始行軍想要再拿就不可能了。當然,得先把鞋穿上。

    從已經拆了一半的氈房取出軟皮鞋,林克環視一圈,隻把魔法燈拎上。誰知道還有什麼突發狀況,拿著不會被雨水澆滅的魔法燈,總會用到。

    林克跳上一旁已經準備好的馬車,他因為個人物品太多,一個人就占了一輛車。其他平民都是一大家子或十幾二十人擁擠在一個帳篷裏。營地馬匹不少,但扣掉作戰軍馬。後勤馱運,能用在拉運帳篷上的實在是少數,有不少帳篷都是靠人背。

    其實在昨天夜裏就已經開始拔營上路了,貴族、後勤以及大部分軍隊都還在整裝,就物品最少的流民和附近村落投奔的平民行囊最少,所以安排他們先上走。由龍騎兵在天空探路,五隊騎兵組成的地麵先鋒軍護送前往不遠的格雷高地,那裏地勢較高。指揮官的意思是在那裏等到雨停,在另選擇新的宿營地。

    還未拆遷的行營大帳內。阿曆克斯正同一群軍官商議新宿營地的地點。

    這雨來的有些詭異,自從地之柱與水之柱交鋒後,海水就停止了蔓延的趨勢,受到來自東部的大風影響整個中部都很少下雨,及時有也隻是牛毛細雨,剛打濕地麵就停住了。可這一次已經下一整晚了。還沒有停的趨勢。

    阿曆克斯懷疑這一片區域有再度被淹沒的可能,不過他手下一些較年輕的軍官認為隻是兩位神靈的較量引起的波動,在地之柱完全被腐蝕前,中部還是安全的。再說了,先撤往格雷高地。就算雨不停,那裏也不用擔心被淹沒。

    商隊的失蹤讓阿曆克斯有些猶豫,假如這是亡靈針對守望堡所發動的攻擊,格雷高地就不是一個適合對抗的地點,那一帶地層岩石較多,矮人在打通道的時候繞開了,無法獲得商隊的補給,一旦被困會就有被圍殲的危險。可如果撤得再遠一些,以目前的存糧,又無法供應這麼多人。

    就在大家為究竟是撤到哪兒更穩妥爭論不休,岡薩雷斯急匆匆跑進來。

    “祖父!這雨有問題!”

    “都知道有問題。”正煩著的阿曆克斯隨口回了一句。

    不能把林克的夢說出來,岡薩雷斯一著急,就把預知的事扛到自己身上了。

    “我接到神諭,這是亡靈的陰謀。”這話一出,大帳裏頓時安靜下來。

    “神諭?”阿曆克斯緩緩起身,猜測和實施是兩碼事。

    岡薩雷斯點頭,他在這裏玩了一個文字遊戲,沒有說是來自哪位神靈的神諭又不算撒謊,也不算對神靈不敬:“這是亡靈的陰謀,水之柱掀起的巨浪很快就會把這一帶變成澤國,格雷高地不能去,我們會被困死在那裏!”

    “可是已經有難民被先行疏散到格雷高地去了……”

    “怎麼辦?派龍騎去讓他們撤回?”

    “格雷高地是這一帶的製高點,照這雨勢,想要趕往西領幾乎是不可能的,泥濘的地麵會極大拖慢行程。”

    沒安靜多久的軍官們再次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阿曆克斯沉吟片刻做出決定:“往南,去格蘭瑟姆。”

    “指揮官閣下,那裏可是晨曦的地盤。”

    “我知道!那裏是複仇軍最大的外駐地,加上我們這邊的可以湊到萬數,撐個十天半月沒問題。再說了,格蘭瑟姆有直通矮人城市的地下通道,供給也不用發愁。隻要能緩過第一波,支撐到援軍到來就有希望。”

    “那些已經前往高地的平民怎麼辦?”岡薩雷斯隱隱知道阿曆克斯的決定,但他還是忍不住問。

    “現在即使派兵讓他們趕回來,也跟不上大部隊了。我不可能為了營救他們折損更多的人。”阿曆克斯麵無表情地回答。

    營帳裏隻剩下這祖孫二人的對話聲。

    “這是要讓他們當誘餌?”

    “你以為我願意嗎?這不是俘虜的問題,而是給亡靈增加額外的兵力,於我們是沒什麼用的累贅,可對亡靈卻是隻要拿上武器就能作戰的士兵。不再要問這種愚蠢的問題。貝法斯特公,在作戰的時候,我才是指揮官!”阿曆克斯聲音不大,卻壓製住了比他年輕許多的岡薩雷斯。

    知道說什麼也無法挽回,岡薩雷斯轉身離開。

    “指揮官,您可以換種委婉的說辭。這樣做隻會讓大公與您間隙更多……”直屬副官霍布斯還沒說完,阿曆克斯就抬手製止了。

    “他的心裏年齡遠比外表成熟,別把他當孩子。而且,戰爭是殘酷的,我也是實話實說。我不可能在已經知道那裏是陷阱後,還繼續派更多的士兵去送死。”阿曆克斯一聽到岡薩雷斯說神諭,就知道這場雨確實如他所猜想的那樣,是亡靈進攻的前奏。

    借著雨水洗了腳,林克剛把靴子穿上。就見岡薩雷斯怒氣衝衝地走來。一問才知道指揮官要把昨夜裏啟程趕往格雷高地的平民當做誘餌。

    冷靜想了想,林克覺得並非不是阿曆克斯冷血,見死不救,指揮官這樣做也有他的道理,依然明知是陷阱,怎麼可能還往陷阱裏送更多的人呢。而且……食物也不夠了,亡靈先行截斷商隊,目的就是想引發營地內訌。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握緊雙拳,岡薩雷斯坐在馬車上看著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水。“來到這邊後,我越發覺得現實殘酷,我的道德觀,價值觀一次次被迫妥協。這一次,阿曆克斯居然要放棄幾百人,要知道他們變成亡靈後。可是會殺死數倍的活人。”

    “指揮官有什麼打算,用平民拖住亡靈?雨這麼大,我們就算丟掉不必要的輜重,也跑不快。”從岡薩雷斯的口氣裏,林克聽出指揮官已經決定了下一個宿營地點。

    “格蘭瑟姆。那裏是複仇軍的大本營。”為了轉換心情,岡薩雷斯給林克講訴大陸的中北部被海水淹沒後,晨曦不得不放棄大聖堂,將總部暫時搬到新都艾登。至於曾經駐紮在龍岩堡的複仇軍,在獸人入侵後一度撤回大聖堂,後來因為數量過於龐大的原因,暫時在劃歸給貝法斯特的領地裏找了一處無人地帶建立臨時據點,複仇軍看中的就是格蘭瑟姆。

    作為諸侯邊境上的邊防重地,格蘭瑟姆在十二諸侯並存的幾百年間經過不斷的修繕,已經是一座不輸龍岩堡,可容萬人的半要塞半城鎮的要塞。靠著與矮人建立的貿易關係,即使被圍攻半年也沒有斷糧。北方戰役失敗後,海水淹沒了大片土地,這個本屬於布倫達領的要塞也數度被淹,成為一座孤島。因地之柱的幹預,海水消退不少,複仇軍進駐後修築了更高更堅固的城牆,將亡靈擋在城壁之外,除了流動的守望堡,這也算是貝法斯特領內少數不用懼怕亡靈的安全之域。

    “為什麼那些流民不首先考慮不用搬遷的格蘭瑟姆?那裏地勢高,又不會用擔心供給,幹嘛非要來這裏受遷徙之苦?”林克提出疑問。

    “問題就處在複仇軍身上,他們屬於比較極端的性格,極端厭惡亡靈,無法容忍背叛和邪惡,無家可歸的流民有多少人手是幹淨的?偷盜、搶劫,這些都還算輕的,為了活命,大多數人手上都沾過血,他們去那裏不但要受到懲罰,還會被強迫加入複仇軍。你想,有多少人會願意去那裏,口口聲聲說痛恨亡靈,可又有多少人有直麵死亡的勇氣,能逃就逃,能躲就躲。我們這個四處遷徙的營地對收留難民沒什麼要求,自然都往我們這裏擠。每個月,阿曆克斯都會挑選出一些老弱婦孺送到相對安全的後方,留下年輕力壯的,當做後勤和兵力補充。”

    這樣做與讓平民去當誘餌有什麼區別?林克在心裏默想,隻不過是圖個心裏安慰罷了,像河穀舊鎮那樣的村落,別說是亡靈,就是遇上流民組成的劫匪也隻有乖乖被殺的份。

    氈房全部拆卸完畢,暫時調任林克隨身護衛的亨利也坐到馬車上來。他充當車夫的角色,趕著馬車跟在後勤的隊伍裏向南緩緩前行。值得慶幸的是,因為極少下雨,久逢甘露的地麵還能繼續吸收水分,沉重的馬車不至於陷到泥裏。

    看著馬匹吃力地拉著馬車前行,林克問岡薩雷斯為什麼不用耐力和氣力都更大的馱獸?還是那隻是幻境裏杜撰出來的生物?

    “有是有,可因為地之柱的緣故。原本溫順的馱獸都變得十分狂躁,你不是已經見識過兔子的威力了?”

    岡薩雷斯這麼一說,林克頓時明白過來了。

    連兔子都那麼厲害,就不要說說原本就……嗯不對吧,為什麼馬沒有發狂變異,兔子和馱獸就會?

    “像貓、狗、豬、馬這一類馴化很早的家畜都沒有異變,兔子和馱獸都是純野生,而且馱獸都是一些相對溫順的食草動物,其實種類很多的。”轉移話題讓岡薩雷斯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加上亨利就坐在前麵,他也不方便再談與之相關的話題。

    沉默了一會兒,耳朵裏全是雨聲的林克覺得有些無聊,就主動問起晨曦教派,比如大主祭有沒有換人?複仇軍首領還是不是那個安裝了義眼的布萊克?

    “哦,你見過布萊克?”林克的話勾起了岡薩雷斯的好奇,複仇軍深居簡出,尤其以他們的首領獨眼布萊克為最。除了戰時很少出現在人前。

    “在那邊見過一次,感覺是個挺陰沉的人。”不方便在有旁人的時候把幻境掛嘴上。林克以‘那邊’作為替代。

    “其實我跟他也不熟,阿曆克斯很討厭複仇軍。”話題又繞到指揮官身上,岡薩雷斯好不容易陰轉晴的心情再度變糟。

    你們的關係到底是又多糟糕啊……林克無力吐槽。

    “雨變小了。”亨利忽然插了一句,將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天氣上。

    岡薩雷斯望向林克,他搖搖頭,他隻夢到飛濺的水花變成瓢潑大雨落到海麵上。

    “得加快速度了。”林克用唇語告訴岡薩雷斯。大雨之後,海水就會上漲。

    顧不上心情好壞,岡薩雷斯跳下馬車,跑到隊伍最前麵下令,全速前進。丟棄不必要的物品。

    “要放棄這些嗎?”林克拍了拍腳下的氈房支架以及屋內稱設的家具。

    亨利沉默片刻:“如果有必要的話。”

    除了一些必需的物資,大量的生活用具被遺棄在行進的隊伍兩旁,大家都知道取舍,這些東西可以等安全之後再回來取,現在逃命要緊。

    隊伍前進的速度確實有所提升,當然,這和雨停有很大的關係。

    因為南方相對要安全,後勤被少量騎兵護送著走在最前頭,貴族和剩餘的少量平民居中,軍隊主力壓陣最後。

    走了大半天,天上忽然飛來幾騎歪歪扭扭的合成獸,這種被叫做‘龍’的並不真正的龍,它們與龍也沒有血緣關係,隻是大蜥蜴與巨蝠的後代,也是貝法斯特被自然聯盟唾棄的原因之一,身為曾經的自然之子,將兩個完全不相關的物種混合在一起。有部分學者與史學家認為,合成獸是貝法斯特早亡的原因。

    未等降落,就有兩隻從半空一頭栽到地麵上,沉重的撞擊聲把隊伍都嚇停了。

    “繼續走,別停下!”岡薩雷斯在前頭喊,隊伍這才又繼續前進。

    林克從馬車上站起來,他注意到這兩頭合成獸身上滿是箭矢,有一隻的雙足已經被冰給凍住了。

    元素攻擊?

    跳下馬車,林克朝著試圖掙紮爬起來的士兵跑去,這個年輕人也傷得不輕,整個背部一片血肉模糊,氣若遊絲。

    小心繞過他的傷口,林克將手按到他的心口,集中意識在心中狂喊,自然之愈。期盼奇跡降臨,能治愈眼前這個生命。

    阿曆克斯策馬跑過來,用命令的嗓音對背對著他的林克喊到:“退下。”

    林克回頭看了一眼,猶豫著是否要鬆手,士兵聽到阿曆克斯的聲音扭過頭大喊到:“指揮官,我們遭到了埋伏!格雷高地那裏全是亡靈……”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真聽到這個消息,林克還是為那些被拋下的人感到難過。阿曆克斯的選擇是對的,隻是……他和岡薩雷斯一樣,不得不屈服於現實。即使是擁有幻境裏的全部能力,以他一人之力,又怎麼能對付數量眾多的亡靈大軍。

    最後一頭合成獸傷最輕,還能平安降落,背上的士兵向阿曆克斯做了完整的彙報。

    起初什麼狀況都沒有,除了沒完沒了的大雨,正當大家都奇怪為什麼沒有後續後續部隊,亡靈出現了,密密麻麻,無邊無際,就像白骨的海洋。它們乘著木筏和破爛的船舶,沿著上漲的海水從四麵八方湧向格雷高地,粗製濫造的鐵器無法阻擋亡靈的攻擊,許多嚇破了膽的平民甚至放棄了抵抗,作為斥候的幾名龍騎兵在地麵同伴的掩護下逃出,來給大部隊報信。

    “蠢貨,你們把亡靈引來了。”對於冒死報信的士兵,阿曆克斯非但沒有嘉獎,還斥責一頓。他趕到隊伍前方,再次命令全速前進。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19:54
第十九章 格蘭瑟姆(二)


    和一般游蕩的零星小股亡靈不同,大規模的集結必然是有尸巫甚至巫妖的指揮,作為強力法師**的高階亡靈,不可能連三頭合成獸也攔不住。

    在阿歷克斯看來,這幾名龍騎兵能脫逃必然是被刻意放出來的,其目的是要利用這些脫逃的斥候尋找守望堡。荒野廣闊,低階亡靈又都是沒有自我意識的空殼,就算地面上印滿了撤退的車輪足印,它們也不明白這些痕跡的作用。一旦超過百米的距離,感知活物的能力就會下降,若不利用斥候,等高階亡靈親自發現痕印,大軍早就撤走了。

    所以阿歷克斯才怒斥拼死趕回來的士兵,他們這樣做非但幫不到大部隊,反而會暴露守望堡的位置。

    隊伍加快撤退的速度,林克扶著受傷的斥候看著一輛又一輛馬車從身邊走過,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惶恐與擔憂,卻沒有一個人來將重傷的士兵帶走。

    阿歷克斯騎著馬回來,看到林克還在原地,便冷冷說了一句︰「你最好把他放下。」

    「他需要治療。」

    「我們這里只有醫師,沒有牧師,無法治愈如此重的傷患,而且他又是被亡靈所傷,尸變是遲早的。」

    「可……」林克話沒說完,後面的隊伍一下炸開鍋,婦女孩童的驚叫聲和士兵集結命令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阿歷克斯顧不上林克,策馬朝後面趕去。

    從歪扭的隊伍間隙里,林克看到了引發恐懼的源頭——亡靈。幾十名骷髏騎士乘著骨瘦如柴黑色的戰馬,在泥濘的路上留下如火焰般的足印。

    死亡騎士?!

    林克低頭看了一眼斥候,不知是回光返照還是他的祈禱真的起了效果,年輕的士兵臉色開始紅潤,精神也比剛落地時好了不少。

    「快走,不用管我……」二十歲都不到的青年伸手輕推林克,讓他趕快離開。

    感覺到士兵雙手輕微的顫動,林克沒動,他轉頭看向隊伍後方,阿歷克斯正用洪亮的嗓音集結騎兵,一匹匹戰馬在騎士的驅動下排成行,擋在步兵與奔逃的平民後面。

    「後方就交給各位了。」阿歷克斯將手放在胸前,重重地扣了一下,調轉馬頭跟上已經撤出一段距離的步兵。

    「騎兵團,沖鋒!」

    騎兵豎起了兩米長的重騎槍,數百匹馬踩踏地面發出的聲音不亞于咆哮的洪水。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斥候的聲音被騎兵沖鋒的吶喊聲淹沒,林克眼睜睜看著幾百騎兵向著不足百騎的死亡騎士沖了過去。

    最前頭的一名亡靈拔出腰間佩劍,夢魘齊刷刷停住,然後同時騰起上半身,雙足落地的瞬間,全體死亡騎士都變成了黑色的影子,唰一下就略過沖鋒過來的騎兵。同等數量的騎兵與馬匹雙雙栽倒,再也沒爬起來。

    在林克眼中,有一些微弱的熒光從倒地的士兵與馬匹身上升起,一絲一縷,形狀有點類似命運魔精,但色澤更像魂能,閃著七彩的色澤。然後這些能量全都被吸到死亡騎士體內,再看那些士兵與馬匹,已經沒有氣息,死了。而沒有被踫到的一些騎兵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夢魘本身自帶地獄烈焰能灼傷任何活物。

    這一擊的效果讓騎兵們臉色大變,所有人口中都念著同一個詞︰「死亡沖鋒。」

    死亡沖鋒顧名思義,就是指由死亡騎士發起的沖鋒。靠著夢魘的飛速與來自死神的威能,在巫妖王霜寒加持的因果律的作用下,不但沖鋒效果里附帶了必中效果,但凡是被死亡騎士踫觸到的活物還會立即死亡,這一恐怖的能力在北方戰役和南下入侵里收割了無數生命,讓前線士兵談之色變。

    眼看死亡騎士徑直去追還未跑遠的大部隊,騎兵們重組隊形,等分成三列。

    死亡沖鋒並非無法破解,只要搶在沖鋒發動之前將他們打下坐騎,沒有夢魘的死亡騎士就不能再施展沖鋒。這也是因果律的一個弊病,只要‘因’被破壞了,‘果’就無法達成。沒有馬,如何能沖鋒?

    听到身後的追擊聲,死亡騎士調轉馬頭,發動第二次沖鋒。

    就算利用精湛的騎術暫時避過首輪攻擊,在高階亡靈的恐懼光環壓制下,馬匹和人都本能地畏懼,就算有少數勇敢無謂者在與死亡騎士擦肩而過的瞬間完成攻擊,也無法對亡靈造成實質上的傷害。不同于對付死尸的砍掉頭顱以及對付骷髏的打得粉碎,高階亡靈就算少了某些部位也不會喪失繼續行動的能力,更何況是自帶強韌的死亡騎士,一般的武器根本無法擊穿它們的甲冑。

    處于直線上的這一列騎兵傷亡最大,沖鋒過後,人類一方又失去了與死亡騎士同等數量的生命。更糟糕的是,第一批死去的士兵與戰馬都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這是死亡騎士僅次于死亡沖鋒的另一項能力——不死生物僕從。有些類似尸巫的轉換亡靈,可以喚起百米內自然死亡或被自己殺死的生物,將之變為自身隨從。

    看到剛才還並肩作戰的同伴轉眼就變成亡靈,剩下的騎兵臉色更難看了,即使犧牲直線這一列換取兩旁夾擊將十多騎死亡騎士從夢魘上挑落、踩踏成碎渣,剩余的死亡騎士依然可以發動沖鋒。而且,碎裂成的死亡騎士並沒有徹底湮滅,它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拼接。

    這幾乎是一場無望的戰斗,阿歷克斯和騎兵都明白,死亡騎士只是亡靈指揮官拖延人類的一步棋。在這些亡靈先鋒的身後,還有無盡的不死大軍,所以騎兵們毅然決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阻擋死亡騎士腳步的棄子。

    回頭看了一眼快要從地平線上消失的同胞,騎兵團長用全身的力氣發出最後一次沖鋒命令,能多拖住一分,大部隊就多一分撤退的時間。

    「守望堡的士兵,跟我一起沖鋒!」剩余的騎兵分成三列,受傷的自動排入直面死亡騎士的直線一列。

    慘烈的戰斗深深震撼了林克,他放下已經昏迷的斥候。

    理智告訴他,應該利用騎兵爭取到的機會撤走,以一人之力做不了什麼。可看著那些騎兵為了更多的人將生命留在這里,他沒法挪動雙腳。一次次無望的沖鋒,明知只靠手中武器無法完全殺死高階亡靈,他們依然選擇給大部隊制造逃走的時間。看著一個個鮮活生命轉瞬即逝,林克沒法按照理智撤退。

    召出風暴之怒,在風元素的協助下,趕在騎兵之前迎擊死亡騎士。

    騎兵們只覺得一股疾風從身後吹來,刺眼的閃電伴隨著雷聲在前方炸響。第三次死亡沖鋒在發動之前就被打斷了,從夢魘上掉落的死亡騎士被閃電炸成無法復原的灰燼,這雷霆萬鈞的攻擊來自一個背對著他們的身影。

    人?

    守望堡的騎兵面面相覷,軍隊里最強的是位列劍豪的指揮官,但這個背影明顯不是阿歷克斯,也不是位階僅次于指揮官的貝法斯特大公。從未見過的叉狀長劍上環繞著一束束不停閃動的雷光,將陰雲密布的天空照得透亮。

    死亡騎士首領舉手,它的部下立刻散成半圓狀。

    下馬,持劍的死亡騎士遙指林克。如此濃烈的神力,不是一般神靈選民。

    【守望堡只有一位選民,你不是門格爾。】而且,能**控風暴的神靈只有一位。

    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亡靈沒有聲帶,但它通過空氣振動與意念,將自己的‘聲音’傳達出來。空氣的溫度也隨著這些語言降低,讓人的皮膚不由自主地浮起一顆顆雞皮疙瘩。

    「要戰便戰,廢話這麼多!」林克第一擊全憑內心的沖動,在這股熱度稍稍褪去後,也不免有點心慌。

    【口氣不小。】死騎首領塞伯利恩也是一位選民,力量和位階不如霜寒,但在不死帝國也是一位實力強橫的亡靈首領,能與巫妖分庭抗禮,之所以只帶了幾十騎就來追擊守望堡,也是依仗自身強橫的實力,單論位階,劍豪的阿歷克斯還不是它的對手。

    「帶上那邊的傷兵,走。」有這些人在,林克反而覺得束手束腳,打斗時還有可能誤傷到他們。

    騎兵團長楞了幾秒,猛地拉動韁繩,轉身朝躺在不遠處的斥候奔去,其他的騎兵都遵從長官的決定。他們之中有少部分認出林克是指揮官宣布的匠師。不論他是什麼身份,僅剛才亮的那一手,就足以證明他有足夠的實力殿後。

    不浪費不必要的生命,是與亡靈作戰的第一準則。

    【繼地之柱後,風之柱也打算出手了麼?可惜,太晚了。】塞伯利恩的武器是一把雙手大劍,劍刃是一群扭曲哭號的黑色幽魂組成,光是看就會讓人產生畏怖之心。它雙手舉過頭,劍刃外圍騰地升起一圈幽藍的光焰,幾乎是眨眼的瞬間已經來到林克跟前。

    本能舉劍格擋,近在咫尺的幽魂發出的刺耳哀嚎讓林克心神一震,就是這一閃神,塞伯利恩雙手一壓,力量被甩出一條街的林克被硬生生壓跪下一條腿。

    【一個劍術新手,空有一身神力不會使用。】如果還有其他人在場,一定會被這冷硬嘶啞的笑聲弄得後背發涼。

    糟糕,一時慌亂,忘了面對這種猛力一擊力量不夠不能硬抗的。

    林克咬緊牙關硬撐,身體被一點點壓進松軟的泥土里,刺骨的泥水很快沒過小腿肚。他掃了一眼四周,其他的死騎居然就這麼站著看,亡靈也玩1v1的單挑?還是對首領的實力有十足的信心?就這麼一分心,頭頂上方的壓力又增加不少,林克整條腿都陷入泥地里。

    【這樣就完了?真令人失望,同為人類出身的自然之子,你比起貝法斯特差多了,初代們選人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他見過貝法斯特?哦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雖然扛過了塞伯利恩自帶的恐懼光環,但林克的處境越來越不利,他在力量上敵不過純戰士類的死騎。

    力量……對了,我力量不如他,不代表其他屬姓都比不過。風的屬姓是敏捷和速度,只要往這方面靠,打不過至少也不用這麼狼狽,只有招架沒有還手之力。而且這里地勢開闊,風元素稠密,一定能行……

    在林克的召集下,空氣里的風元素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超過了他冥想的範圍。

    塞伯利恩也感覺到了空氣中的變化,雖然嘴上奚落嘲諷,但它從未真的小看林克,一直等待對手的反擊。畢竟是自然之子,頂著埃德加最強神使的名號,畏于神罰,塞伯利恩也不敢下重手砍死林克,只是想逼退他。

    隨著風元素越匯越多, 啪聲越來越響,一道閃電從空中打下,風暴之怒劍瞬間變得熾白,塞伯利恩猛然抽手後退,與劍刃一般幽藍的靈魂之焰閃了閃,對面的林克全身被雷電包裹,狂風夾雜著雷電,將這片區域變成電場。

    塞伯利恩舉劍橫掃,劍刃上附著的幽藍火焰變成一個圓弧甩向林克。這種看似火焰,被稱為死亡之火的物質其實是觸及即死的死亡之力具象化,一般人別說被踫到,就是靠近也有可能被吸出靈魂。

    死亡之火剛離開劍刃,林克的身影就從塞伯利恩的視線里消失。死騎首領立刻擺出格擋的姿勢,將雙手劍豎起,最大化護住從頭到胸腹的一線。剛回防,閃電之劍就撞到雙手大劍上,一擊不中林克發起第二輪攻擊。沒有任何技巧,也不講究戰術,只是本能地劈砍、突擊,一旦敵人反擊就利用超常的敏捷閃躲,在風元素的協助下,加速、再加速。

    很快,塞伯利恩就發現自己越來越捕捉不到對手的攻擊,林克快得一陣風,它再怎麼快也無法捕捉到風。身體越來越多次遭受到攻擊,盡管施展過不可損毀的因果律,比大地之心還堅硬的骨架上還是出現了一道道印痕。這些細小的裂紋隨著林克的攻擊次數增多而逐漸擴大,最終,他的左手掌連同半截手臂骨都被劈斷,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其他死騎終于動了,它們發動了死亡沖鋒。

    【別過來!】塞伯利恩的喝止還是晚了一步。

    沖鋒一旦開始,不命中目標是不會停止,借助著夢魘死亡騎士追上林克,交鋒在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下完成。就在必死的因果律發動的瞬間,比剛才更盛的雷擊在空曠的平原上炸開,巨響傳到已經翻過丘陵的守望堡大部隊耳中,人們都下意識回頭,只看到來時路騰起一束強烈的光柱。

    「那是什麼?」

    「這麼刺眼,法術嗎?」

    「騎士團的人還能或者回來嗎?」

    人群議論紛紛,阿歷克斯看著他們來的方向眯起眼。

    岡薩雷斯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他從隊首沖到亨利所駕的馬車,果然不見林克的蹤影。

    「他人呢?」

    亨利木著臉,沒有作答。

    「我問你人呢?!」預感成真,岡薩雷斯怒喝。

    「他自願留在後面。」阿歷克斯策馬靠了過來,是他命令亨利不許告訴岡薩雷斯。本來沒有動手的機會,那小子自願留下,正好合了阿歷克斯的意。

    失去一個匠師固然可惜,但比起能讓岡薩雷斯,這點犧牲值得。

    意識到阿歷克斯的計劃,岡薩雷斯翻出隨身攜帶的哨子,正要呼喚坐騎卻被一把奪過。

    「現在做什麼都晚了,你難道要讓已經犧牲的騎士團的血白流嗎?」

    岡薩雷斯雙眼死死盯著這個世界里唯一的親人。

    「敵軍先鋒是死亡騎士,沒人能從他們的死亡沖鋒下存活。」

    不,林克是自然之子,他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岡薩雷斯的視線和注意力都大部隊後方出現了小黑點吸引。壓陣的步兵按照平曰里的演練分出一群,騎士團陣亡後,就輪到軍團主力的他們頂上了。

    沉重壓抑的氣氛被一聲驚呼打破。

    「是騎士團!」

    一把推開岡薩雷斯,阿歷克斯調轉馬頭沖向隊伍末端。出現在小山丘上的確實是守望堡騎兵團,而且他們個個精神**,雖然衣著凌亂,卻沒有明顯的傷痕。

    待騎士團靠近,岡薩雷斯看到了俯臥在馬背上的林克,他立刻跑了過去,一探鼻息,還有氣,好像昏了過去。

    「怎麼回事?」從馬背上扶下林克,岡薩雷斯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口就明顯得多,一個個凹陷的槍眼,扎得不深,卻也看得人心驚。

    「是他救了我們。」馬背上的另一個傷患解釋,他正是先前昏死過去的那名斥候。

    「死亡騎士呢?塞繆爾。」阿歷克斯面沉如水,對于本該陣亡的騎兵團返回他一點也沒有表現高興的意思。

    騎兵團長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選擇執行命令︰「被他打敗了。」

    圍觀的人群從士兵到民眾全都嘩然。

    「全部?」

    「是的。」

    阿歷克斯的視線投向被孫子護住的林克,心中已經有了底。

    能做到這種只有神跡才能形容的,只有神的使者了,你居然騙我,岡薩雷斯。

    ps:11月最後九天上架得了37張月票,感謝投票的人,雖然一直搞不懂這些分成是怎麼回事。小眾作者除了第一本還算賺到錢,後面基本是撲,寫作主要是愛好,有的人總覺得我這樣寫注定撲,不過我覺得吧,這東西首先是個興趣愛好,本人學歷不高,讀書也是混畢業的,寫不出多優美的辭藻,維持興趣才能不太監的。感謝老讀者一貫的支持,也謝謝第一次看我作品的就訂閱的新讀者,無論好壞,我的書都是完本的,這點看保證。(最後這段不是湊數字,早過5000了,懶得放到章節感言里面,也沒試過那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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