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340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6 17:19
第二千零七十六章 高風亮節

    其實李弘是沒有選擇的,哪怕韓藝真心支持他,他也不敢妄動,因為只要發生動亂,他的能力和威望是根本控制不住局勢,且不說韓藝和武媚娘,張文灌他們都能夠架空他。

    他只能在一個平穩的環境下,完成權力的交接。

    李治其實也是如此,但是李治即位的時候,有著關隴集團超強的勢力支持者,李治一直就不願意朝中出現一方獨大,這也是導致朝中分裂的一個重要原因,如果武媚娘一家獨大,或者張文灌一家獨大,那就沒得爭,他們說了算。

    韓藝在朝中壓根就沒有什麼勢力,但不是說他自己不想,而是他沒有這個能力,他就是想成為長孫無忌,他也成為不了,他最擅長的就是挑起別人的爭鬥,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李弘現在即位真的是將他放到火爐上烤。

    這個方案其實是對李弘非常有利,就是依法保證他能夠順利繼承大統,並且用律法來維護他的正統。

    雖然韓藝是虛情假意,但是韓藝認為李弘這時候即位,對於他,對於任何人都不好,因為李弘的身體比李治當年就還不如,又有一個這麼強勢的母后,哪怕李弘有李治的權謀,也會因此死很多人的。

    因為當皇帝的身體無法控制局勢的時候,皇帝勢必就會讓朝廷爭鬥不休,但是玩這個權謀,就不能失手,是非常危險的,李治是有著能耐,但是李弘是肯定玩不過武媚娘的,因此韓藝的內心從來不覺得自己虧欠李弘,他覺得自己幫李弘選擇的路,是最適合李弘的,清閒一點,坐享萬世基業。

    李弘並未考慮多久,就答應了下來,其實他也不太想收拾這個爛攤子,他就算即位也掌控不了局勢,還不如等這風頭過了之後再說,只不過十年有些太長了一點,但是有得必有失啊。

    韓藝將這個期限是卡得很準的,如果二十年的話,李弘不見得就會答應,十年的話,李弘也只是三十歲,也算是非常年輕的,李世民也是二十七八當得皇帝,至少給了他一個奔頭。

    而且,他也相信韓藝,因為韓藝在這個制度中,也失去了一定的權力,如果韓藝狠一點,他是可以自己來的,但這麼做的話,他反而是一個戶部尚書,而且還是被閹割過的,為什麼契苾何力他們願意相信韓藝,也是因為如此,韓藝沒有得到什麼,可見韓藝是真的在為這個國家著想。

    在李弘點頭之後,韓藝立刻在尚書省約見張文灌、慕容寶節兩派。

    三方各出三人,而且都是原班人馬,韓藝這邊是他跟契苾何力和薛仁貴,那邊是慕容寶節、張虔勖、梁建雄。還有就是,張文灌、上官儀、李靈夔。

    「我也真是拿你們沒有辦法。」

    韓藝都懶得跟他們打招呼,嘆了口氣,道:「你們都來遊說過我,我也點頭答應過支持你們,但是如今的局勢不在於我支持哪邊,而是我們必須要團結一致,你們難道看不到我們大唐正面臨著極大的危機麼?如果是太平盛世,我根本都不會搭理你們,但是如今不同,如今我們大唐再也經不起任何一場戰爭,我希望你們能夠放下一切的成見,握手言和,一起挽救這個國家。」

    張文灌立刻道:「尚書令言之有理,但我們並非是針對誰,我們只是想讓太子即位,這難道有錯嗎?」說著,他手指向慕容寶節,道:「是他們無理取鬧在先,現在我都願意讓出門下侍中的職位,只要大家團結在一起輔助太子,老夫可回家務農。」

    韓藝聽著連連點頭,似乎非常滿意張文灌的提議。

    「尚書令,他這是惺惺作態,你可不能信他。」

    慕容寶節趕緊反駁道:「如果你張文灌真的是為了這個國家著想,你當時就不應該什麼都不管不顧,一心急於讓太子即位,如今的局勢,但凡有識之士都清楚,由皇后繼續主持政務,對於這個國家要更好,而你不但急於讓太子即位,還要向商人徵稅,來哄太子開心,你是何居心?」

    上官儀道:「混賬!如今國庫、少府、東宮的錢,都拿去打仗,那陛下的葬禮和太子的登基大典怎麼辦?可這都是要錢的,他們商人個個都深受皇恩,捐點錢又如何?」

    張虔勖冷笑一聲,道:「難道我們就不深受皇恩麼?陛下對於我們官員的恩情,難道比商人少?為什麼你們不向官員徵稅,不向皇室徵稅,偏偏向商人徵稅,你們憑什麼?你們為國家做出多少貢獻,商人可比你們多得多,你們不講理,商人反對,這是情有可原的。」

    李靈夔道:「我們皇室也捐了錢給國家打仗。」

    梁建雄哼道:「難道商人沒有捐錢麼?你們就是欺負商人,我就見不得你們這副自以為讀過幾年書,便高高在上的嘴臉。」

    張虔勖接著道:「再者說,先帝與太子都是提倡節儉之人,而如今這時候,我想先帝也絕不會贊成你們這麼做的,如果你們是真心為了太子,為了這個國家,就應該一切從簡行事,並且暫時讓皇后繼續主持政務,等到所有事宜都處理完善之後,再讓太子即位,可見你們心中根本就是惦記著權力。尤其是你上官儀,你對皇后一直記恨在心,你敢說你心中沒有私心麼。」

    「簡直胡說八道。」張文灌氣得臉都青了,道:「我們一心想要完成先帝的遺詔,此心日月可鑑,你們三番四次誣衊我等,那行,咱們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別以為老子怕你。」

    砰!

    韓藝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來啊!來啊!你們都衝我來啊,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本事。」

    契苾何力斜目瞧向慕容寶節,道:「寶節,你這脾氣還真是見漲不少啊!」

    慕容寶節在契苾何力面前,倒也不敢太囂張,一臉委屈道:「大將軍,是他們咄咄逼人在先,我可是一直都支持你們的啊!我雖然沒有去前線的,但是我們在後面可是不遺餘力的支持你們,而他們做過什麼,他們現在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的。」

    「夠了!」

    韓藝道:「如今我們不管你們誰佔理,我就想問你們一句,究竟要怎樣,你們才肯善罷甘休?」

    張文灌激動道:「讓太子即位,那稅也可以不征,我們出錢就我們出錢。」

    慕容寶節哼道:「我的要求就是讓皇后繼續主持政務,等到處理戰後事宜,再讓太子即位,我們也可以出錢將陛下的葬禮辦好。」

    韓藝呵呵笑了起來,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也別給我玩這一套,大家都是明白人,其實說到底,不在於皇后與太子,都是在於你們都不信任對方,你們都害怕對方掌權,會揮刀砍向自己,這裡就我們幾個人,你們別說那些虛偽之言好不。」

    張文灌怒道:「尚書令是在羞辱老夫麼?」

    韓藝道:「這樣好不好,馬上讓太子即位,但是你們這一派必須先全部致仕回家,由慕容將軍,張侍郎他們擔任輔佐大臣,我和契苾將軍他們來做擔保。」

    張文灌道:「一言為定。」

    慕容寶節點頭道:「可以啊!」

    韓藝笑道:「那就這樣吧。」

    「不可,不可。」

    上官儀急忙揮手,道:「我們雖然不在乎,但是他們與商人勾結在一起,由他們掌權,超綱必亂,國家危矣。」

    如今張文灌只能代表他自己,他代表不了任何人,因為他後面有著一個非常強大的儒生集團,讓張虔勖擔任輔佐大臣,那就是商人贏了。

    這已經成為階級鬥爭,可不是兩個人之間的鬥爭,他們沒法往後退了,他們要能夠退的話,韓藝就會再等等的。

    韓藝一翻白眼,道:「那就是沒得談。」

    兩邊可都不做聲了!

    韓藝看了眼契苾何力和薛仁貴。

    二人皆是閉目點點頭。

    韓藝道:「拿上來吧。」

    只見幾個官員走了進來,往張文灌他們面前放了一份資料。

    張文灌他們都詫異的看著韓藝。

    韓藝嘆道:「這就是我與契苾將軍、薛將軍、崔中丞、狄少卿他們根據目前的局勢,想出來的一個辦法,目的為了化解你們之間的爭鬥。」

    幾人皆是一愣,你有主意幹嘛不早說。

    韓藝哪裡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道:「因為這只是預備計畫,我們大唐等不太太久,西北、吐谷渾可都等著我們的救援,我給他們承諾也是有期限,我必須準備一套預備計畫,如果你們能夠放下兵器的話,我就不會拿出來了。」

    他們還是疑惑的看了眼韓藝,才拿起資料看了起來。

    剛看一會兒,張文灌、上官儀、李靈夔便異口同聲道:「這可不行!」

    看來你們的眼睛是一個度數的。韓藝道:「不管行不行,這都是我們耗費很多的心血才制定成的,出於基本的尊重,你們是不是應該看完再說?」

    三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然後又繼續看了起來,但是神情就顯得很隨便,但是看著看著,他們的目光又變得集中起來。

    慕容寶節他們雖然一直都沒有做聲,但是他們眉宇間也是透著糾結的神色。

    兩邊都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才將資料放下來。

    張文灌嘆道:「尚書令,請恕!」

    「打住!」

    韓藝手一抬,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先聽我說完。你們之前是不是非常詫異,我跟契苾將軍他們竟然沒有統帥大軍回長安?」

    張文灌道:「幾位高風亮節,老夫心裡是萬分敬佩。」

    「用不著你敬佩。」

    韓藝一揮手,道:「我們之所以不帶兵入長安,就是因為我們在庭州已經商量好了,不管怎麼做,都一定要保證,決不能讓中原爆發戰爭,決不能允許有人在這場無謂的爭鬥中犧牲,因為大唐已經經受不起任何一場戰爭,即便在長安開戰,你們連糧食都拿不出,你們只能去搶百姓的,你們都搶百姓的,西北那些飢餓的百姓不都跑來中原搶,大唐就亡了,中原百姓將會生靈塗炭。故此,我們都認為如果我們帶著軍隊回來,你們也勢必會拿起武器來迎接我們,並且太子和皇后也都會猜忌我們,反而會增加爆發戰爭的可能性,這就是我們不帶兵的唯一原因。」

    說到這裡,他向張文灌道:「我知道張侍中是一片忠心,我也是呀,我當然是支持太子即位,但問題是這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國家都亡了,不管是誰坐在上面,那一定不是李唐的江山,如果你們真的真的是要報答先帝的恩情,首先一點,就是要保住這個國家。」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7 00:29
第二千零七十七章 就是這麼霸氣

    這一番話下來,張文灌是一臉尷尬,自慚形穢,韓藝不帶軍隊回來,那絕對絕對是高風亮節,他說他是為國家著想,你根本就無法反駁他。

    如果他自私一點,以他在西北、吐谷渾的名望,以他的財富,他絕對可以翻江倒海的,自立為王是最基本的,其實很多貴族經常做這種事,他還是一個田舍兒,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這的確減低了爆發戰爭的風險。

    李靈夔突然道:「可是這個計畫,與尚書令所言,似乎有些矛盾,你這不是要改朝換代麼?我李唐的江山怎麼可能姓武?」

    韓藝笑道:「魯王,打個比方,這丈夫去世了,由妻子持家,這個家難道就會改姓?還是說這家裡的一切都是屬於這個妻子的?我不記得律法是這麼規定的。」

    「這可不是一回事。」

    「這就是一回事。」

    韓藝道:「這個制度還是叫做《臨時約法》,皇后只是以先帝的妻子,太子母親的名義出來暫時主持政務,她還是皇室的人,不是武氏,上面已經寫得清清楚楚,我們只是給予她一個合法的地位,但正統還是太子,太子是一定要即位的。

    只不過現在這情況,將太子推上去,等於是將太子架在火爐上烤,萬一國家亂了,太子還得背負起這亡國君的罪名,遺臭萬年,這對於太子也太不公平了。其實我們都知道,如今這種情況,由皇后繼續主持政務,對於這個國家是最好的安排。但要做到這一點,首先一點,就是將權力給封鎖起來,不能讓皇后掌握無上權力,不能讓任何人掌握這權力,因為這是太子的,其實說得直白一點,門下省的作用就是在守護著太子的權力。」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不瞞各位,這個計畫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崔戢刃他們想出來的,我原本也是有一些反對的,因為這麼一來,我的權力也被削弱,我立下這麼大功勞,結果一回來,不但沒有陞官,反而削減了我的官職,但是他們告訴我,我如今乃是當朝第一人,如果不削弱我的權力,這個《臨時約法》就沒法執行,因為你們,皇后、太子都不會放心,因此我選擇了妥協。這個計畫的最終目的,就是保證李唐的江山,並且讓每個人都放心,不再引發內戰,且不讓任何一個人喪失性命。

    如果你們哪一方願意妥協的話,這個方案可以立刻廢除,但是你們不願意,這就是大唐最後的方案,如果你們連這都不答應,大家就回去準備三日,然後開戰吧,這事不能再拖下去,因為沒有任何意義,遲早也要開打的,但是我不會幫你們任何一邊,你們都這麼自私,那我也得自私一點,就看鹿死誰手。」

    契苾何力、薛仁貴同時挺了挺腰板,表示自己是支持韓藝的,治國我們不行,打仗的話,只能說一句,除韓藝之外,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張文灌他們與慕容寶節他們都有些心虛的看著對方。

    真到這一步,他們誰都感到有些害怕,這打起來,那只能聽天由命,什麼都不可能保證,沒有誰有把握必勝。

    韓藝又道:「當然,如果你們認同這個計畫,只是對其中的一些條約感到擔憂,認為會威脅自己的生命,那是可以提出來的,這個計畫的最終目的,就是保護我們每一個人,包括皇后和太子。」

    雙方都顯得很掙扎,這麼一來的話,權力都給封鎖起來了,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

    對於每個人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慕容寶節首先扛不住了,道:「好!我答應。」

    張虔勖、梁建雄也都點頭表示支持這個計畫。

    他們認為比起開戰,這個計畫顯然要好那麼一點點,開戰的話,那就是成王敗寇,與張文灌他們單挑,他們還不怕,但是突然加入韓藝這個因素,心裡也沒有任何把握。

    但是張文灌他們還是有些掙扎,畢竟他們的信念就是要太子即位,這是最基本的,延期十年,是他們從未考慮過的。

    「你們可有考慮過太子的感受。」張文灌說話時,這淚水都快要落了下來。

    「尚書令第一個告知的就是我。」

    只見李弘突然從裡屋走了出來。

    「殿下!」

    大家皆是一驚,倏然站起身來。

    李弘笑道:「尚書令最先是徵求我的同意,如果我不同意,他不會拿著來與你們商量。」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我會感到非常失望,因為這就證明,你們根本不是忠於父皇,忠於我,忠於大唐,而是為了自己的權利。記得當時戰爭爆發時,我們拚勁全力,保護住了中原的百姓,沒有讓百姓生靈塗炭,而如今戰爭已經取得勝利,我又怎會忍心讓天下百姓生靈塗炭。」

    「殿下。」

    張文灌淚水頓時流了下來,跪在地上,哭訴道:「是臣對不起你啊!」

    上官儀也跪了下來,道:「臣有虧先帝,有虧殿下啊。」

    為什麼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就是因為他們太急於讓李弘即位,迫切的想要報答李治的恩情,因為他們都是突然知道李治去世的,沒有任何心裡準備,而且多多少少跟他們有關係,心中即是內疚,又是悲痛,什麼都不能去阻止他們去完成李治的遺詔,而且,這事必須得先下手為強,因為一旦沒有皇帝,那大家都會有想法。

    記得當初李治即位前夕,長孫無忌就是放出狠話,都別跟我扯淡,誰要反對,我就殺誰。可即便李治即位之後,程咬金他們也是日日夜夜守護著李治,那幾個月可是相當緊張。

    所以他們沒有做錯,但是他們不是長孫無忌,沒有那個實力,他們更加沒有想到,商人會最先跳出反對此事的,其實當時慕容寶節也只是感到委屈和憤怒,但也不太敢站出來,因為太子即位確實是理所當然的,是商人在後面慫恿他們,別怕,上去跟他們幹,咱們有錢有勢,犯不著怕他們,憑什麼讓他們掌權。

    再加上都是新貴族在挑頭,他們在朝中本來就是有勢力的,慕容寶節當然願意開干,我們立下大功,你們來掌權,這算個什麼事。

    各種因素的促使下,導致他們是好心幹了壞事,他們如今想退,都不知道怎麼退,因為他們後面有著儒生集團,而那邊也有工商集團。

    如果他們不這麼急的話那韓藝也準備好了一系列的謠言,一定會讓他們感到著急的,韓藝甚至計畫著,傳謠言,說自己有些野心,想要謀權,反正一定迫使張文灌他們急切的擁護李弘上位,因為這都是韓藝計畫好的,不是什麼陰差陽錯,必須得這麼進行。

    慕容寶節他們也都跪了下來,道:「臣有罪,臣愧對先帝,愧對殿下,還請殿下降罪於臣。」

    李弘急忙扶起他們來,笑道:「一切都過去了,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同心協力,幫助大唐渡過這個難關。」

    兩方尷尬的相覷一眼,然後同時的點了點頭。

    他們其實也沒有任何選擇。

    但這事還不能算是確定了下,得武媚娘答應才行,她要不肯出來,那也是白搭。

    這個任務自然還是交給了韓藝。

    韓藝也樂意幹這種事,看奏章的事,他真心幹不來,他要皇帝,百分之一萬是一個昏君,可能就是什麼烽火戲諸侯的節奏,他心中家庭始終是第一位的,也只有家庭能夠影響到他的計畫。

    偌大的御花園內,只有兩個人,而且一對姦夫**。

    「你說服了太子、張文灌、慕容寶節他們?」

    武媚娘神情極其複雜的看著韓藝。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同時也完成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不瞞皇后,今日我走路都要感覺輕鬆多了。」

    「是嗎?」

    武媚娘笑了笑,突然臉色一冷,將奏章扔到韓藝腳下,道:「我不答應。」

    韓藝一點也不驚訝,撿起奏章來,笑道:「你還有拒絕兩次的機會,如果你馬上答應,那也顯得太假了一點,如曹操、司馬、王莽等輩不都是如此麼。」

    「你省省吧,再多次,我都會拒絕的。」武媚娘冷笑一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不曾記得,我們約定中,有一個十年期限?你分明就是利用我,來完成這個制度,如果是太子即位,你憑什麼限制皇帝?而我上來的話,你要限制我,人人都答應的。」

    韓藝微微笑道:「皇后不請我坐下說?」

    「你就站著吧。」

    武媚娘冷聲道。

    韓藝坐了下來,道:「你能耐我何?」

    武媚娘鳳目怒視著他,咬牙切齒的罵道:「你就是一個無賴。」

    「這我已經承認很多遍了,我要不是無賴,我早就死了。」

    韓藝自嘲一番,又正色道:「那我問問你,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得到了什麼?你又失去了什麼?反倒是我失去了權力,而你得到了權力,是合法的權力。而在這其中,我出了多少力,你只是坐在宮中吆喝,我特麼上前線打仗,你說這話的時候,就不臉紅麼?」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抹尷尬,竟無言反駁。

    因為韓藝說得都是對的,韓藝失去了權力,而她得到了權力,其實對於韓藝而言,任何一種選擇,就比這種選擇要好得多,只要他稍微自私一點點,不管是誰上位,他都是當朝第一人,這個制度下,沒有什麼第一人,權力被封鎖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在面對韓藝的時候,總是判斷失誤,因為她是一個對於權力非常渴望的女人,她從未想過韓藝的目的竟然是這麼一套制度,故此總是判斷不准。

    她就轉不過這彎來,她總是韓藝是衝著權力來的。

    「不明白吧?放心,我不會告訴你的,呵呵,自己去領悟吧。」韓藝賤賤的笑道。

    武媚娘道:「我是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你做了很多事,看上去你都是吃虧的,但是最終你是最大的贏家。」

    韓藝笑道:「你是怪我太聰明嗎?那沒有辦法,這可是天生得,我想改也改不了,你要怪就怪我爹娘為何將我生得這麼聰明。」

    武媚娘恨不得將這廝給掐死,道:「我不相信你就能夠永遠的贏下去。」

    韓藝道:「不瞞你說,我也不這麼人認為,但是我這人有一點好,就是願賭服輸,既然我選擇了你,我就不會怪你在背後捅我一刀,如今平台已經為你搭建好了,在這個平台上,我們是相對平等的,你要贏了,別說十年,一百年也行,只要你能夠活那麼久,我絕對不會抱怨半句,男人就是這麼霸氣,不跟你們女人一樣,天天就知道怨天尤人,畫圈圈詛咒別人。呃這話在我夫人面前,我是不會承認的。」

    武媚娘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會中你這激將法嗎?」

    韓藝笑道:「你以為我沒有預備方案麼?」

    「滾。」

    「我還會再來滾兩次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8 00:09
唐朝小閒人 第二千零七十八章 皇后,我想做個閒人


    韓藝離開了,但是他留下了那道奏章。

    武媚娘偏目凝視著那道奏章,過得片刻,她又伸出手,拿起那道奏章看了起來,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她突然喃喃自語道:「他會如此便宜我?」

    她方才將奏章扔下去,確實是因為不合理,但是不是條件對她太苛刻,而是對韓藝太苛刻了。

    雖然說在一定程度上封鎖了軍政和財政,但是她擁有絕對行政大權,這裡面還是有很大操作的空間,至少比當初臨時約法要好一萬倍,那臨時約法都快將她限制成一個辦事人員,至於什麼十年期限的話,如果她獲得無上權力,這統統都是屁話,如果她沒有得到無上權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不有必要去爭取下個十年。

    反倒是對韓藝不太好,韓藝受到的限制,可比她大得多,因為韓藝原本可以獲得的更多,畢竟韓藝現在佔著主導地位,但要說韓藝高風亮節,她還真不相信。

    她認為這裡面一定是有陰謀的,她想試探一下韓藝的底線究竟是什麼。

    可惜,她並未成功,面對韓藝時,失敗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

    .

    「混小子!」

    幹!這時候誰還敢這麼稱呼我,不要命了麼?韓藝剛來到皇城,忽聞一聲叱喝,當即就怒了,猛地一回頭,正準備虎軀一震時,立刻是一臉諂笑,「老丈人,真是巧啊!」

    來人正是楊思訥。

    楊思訥打量了他一下,道:「你堂堂尚書令,怎麼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

    「哎呦!老丈人,你這是什麼話,小婿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韓藝一臉委屈,暗道,我本來想散發一下王霸之氣的,結果偏偏遇到你老人家,真是尷了個尬。

    楊思訥輕輕哼了一聲,道:「我懶得聽你的胡說八道,你趕緊去將皇城外的那些人給我趕走,這事是你惹出來的,你應該負責。」

    他一直以來都是採取中立的方式,韓藝雖是他女婿,而他手握禁軍,但是他也沒有說,去與韓藝去交流這些事,因為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還是楊家,韓藝只是他的女婿,楊家其中的一位女婿,所以他絕不會跟著韓藝去賭這一把,他只會做出對楊家有利的選擇。

    韓藝愣了下,道:「老丈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思訥鼓著雙眼道:「你不知道自己去看麼?」

    「啊哦,哦。小婿這就去看看。」

    如今皇城之中,敢這麼訓韓藝的,也就是楊思訥。

    韓藝還朕不敢回嘴,急忙忙趕到皇城的南門前,只見上百人跪坐在南城門前,凝目仔細一看,發現全部都是長安有名的儒士,心裡立刻明白過來,那邊張文灌肯定已經跟這些人商量過,打算做出妥協,肯定會有人不答應,且不說是誰來當權,光這門下省制度,就已經傷害了傳統勢力的權利,張文灌還是不能夠代表所有的人,但只要張文灌他們妥協,剩下的人韓藝也不害怕,因為朝中已經沒有人帶頭。

    見對方都是一些老儒,韓藝是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當然,還是有一隊禁軍主動護在他的周邊。

    「尚書令!」

    「尚書令來了!」

    「尚書令,如今太子安在,怎能將高祖、太宗打下來的江山,交予一個女人管理,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們是決不答應。」

    這些士大夫一看韓藝出來,立刻就圍了上去,對著韓藝就是一頓口沫橫飛。

    韓藝靜靜的聽著他們入怨婦一般的抱怨,神色淡然。

    那些老儒見韓藝不出聲,只覺索然無趣,漸漸得安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看著韓藝。

    韓藝這才冷冷的掃視他們一樣,然後微笑道:「你們以為我想這樣麼,都是你們這些人給弄成這樣的,你們還有臉來我面前抱怨。」說到這後半句時,他聲量陡然增高,還將那些老儒們嚇得一怔。

    韓藝怒不可遏道:「我們在前線拿著性命去與敵人拚殺、搏鬥,這生死存亡都在一線之間,為得是什麼,為得就是這個國家,為得就是不讓中原百姓遭受戰火的摧殘。而你們呢?這戰爭都還沒有結束,就開始鬧騰起來,導致朝廷、民間都面臨分裂。」

    一個老儒據理以爭道:「這如何能夠怪我們,是他們先鬧的。」

    韓藝道:「他們不是武夫就是商人,你們可都是讀書人,為何你們不能以大局為重,推卸責任的時候,就人人平等,爭權奪利的時候,就說商人卑微。你們都是讀書人,為何連『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都不明白,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這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否則的話,大唐必亡。」

    「難道這樣我大唐就不會亡了麼?」

    一個老者聲若洪鐘,鼓著老目,厲聲喝道:「這自古以來,女人與商人就不能夠干政,若有其一,必生禍端,而你們倒好,不但讓女人掌管天下,還讓商人參政,若是如此,國家必亡。」

    其餘老儒紛紛點頭,表示贊成。

    韓藝聽得都呵呵笑了起來。

    「尚書令何故發笑?」那老者怫然不悅道。

    韓藝道:「你說這話還真不臉紅,自漢以來就獨尊儒術,也沒有說哪個女人或者商人掌權,那些朝代的滅亡,應該歸咎到誰頭上呢?商人?還是女人?如果我看的不是盜版書籍的話,那南北朝的君主比我換衣服還要快一些,可不一直都是讀書人和男人掌權麼?」

    這一句話懟的那些老儒們臉都紅了。

    東晉南北朝的時候,不就是他們這些士族在後面爭鬥麼,今天換你,明天換我。

    只是他們認為,我們改朝換代是可以的,商人就不行。

    韓藝突然又嘆了口氣,語氣突然緩和幾分,道:「我不是站在皇后那邊的,我也不是站在商人那邊的,如果我完全支持皇后,我根本不需要這麼做,直接擁護皇后就行,還搞什麼門下省制度。至於說讓商人參政麼,我沒有說過這話,門下省制度裡面也沒有這句話,門下省要的是那些德才兼備,且對國家做出貢獻的人,如果商人合格,那當然可以入選。

    而且挑選人選的人,也不是我,是崔戢刃、王玄道、鄭善行、長孫延、狄仁傑他們,他們多半可都是士族出身。如果你們士族或者讀書人有能耐的話,可以去爭取更多的名額,咱們用實力說話,不要憑嘴去要,如今我大唐內憂外患,我實在是不想再挑起任何爭鬥,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團結,先渡過這一關再說吧。」

    這一番話下來,是極大的出乎這些老儒的意料之外,韓藝剛柔並濟,令他們只覺有力無處使。

    韓藝現在不會跟任何人去爭什麼對錯,他得保持自己的信念,就是國家利益為先,只要堅定這個信念,就等於是佔據道德制高點,不管面對誰,他都是這麼一番話,我是為國家好,為百姓好,你什麼理由都得放到一邊去。

    而且現在來攪局的人,是得不到任何人支持的,因為誰也不想長安爆發內戰,他們的家就在這裡,爆發內戰,對每個人都是傷害極大的,要能夠握手言和,並且保證雙方的安全和利益,這當然是大家期待的。

    如今太子都出面了,而且這個計畫也是非常公平的,不存在誰佔便宜,即便是武媚娘,大家也是希望她出來收拾這爛攤子,不是讓她來享福的,他們這些人還要來吵,那百姓是不會支持他們的,精英人士也不會支持他們的。

    聰明人是不會出來爭的,他們會選擇等待,等這個危機過去之後,再來爭這一日長短。

    離開這裡之後,韓藝又去到新市場。

    「韓小哥來了!」

    「韓小哥!」

    已經在此等候的商人見到韓藝來,立刻都圍了上來。

    要知道,這還是韓藝歸朝來,第一次與他們正式見面。

    韓藝一目掃去,道:「事情就到此為止,我將會全力說服皇后出來主持政務的,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將趕緊調動手中的物資,屆時金行、元行將會貸款給西北商人,然後從你們手中購買他們需要的物資,這可是救命的呀。」

    「韓小哥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去幫助西北、吐谷渾的百姓。」

    這些商人也都知道那個「新臨時約法」,這對於商人是非常有利的,因為這樣一來,不管是什麼階級的人,都可以進入門下省,其實就是給了商人一個再向上的通道,而且門下省制度,將稅制給卡主,不再是一個人說了算,這個對於商人而言,那是至關重要。

    宇文修彌嘿嘿道:「韓小哥,是不是我們商人也可以進入門下省?」

    韓藝笑道:「商人若達到資格,當然是可以進入的,但是你現在肯定是不可以的?」

    宇文修彌激動道:「為什麼?」

    韓藝道:「因為你德行方面沒有達到標準,什麼時候你能夠做到如鄭善行、盧師卦他們一樣,那你就可以進入門下省了。」

    宇文修彌鬱悶道:「你這要求也太高了一點。」

    韓藝笑道:「只有六十個名額,我能怎麼辦。也許你們其中許多人都無法進入門下省,但也有可能你們的員工可以進入,門下省制度就是一視同仁的。」

    「是是是,我們絕對支持韓小哥。」

    他們當然是支持這個計畫,這是毋庸置疑的,論貢獻值,這對工商階級是肯定有利的,要是論階級,論出身,論名望,他們基本就沒有希望了

    蕭府!

    「夫君,你回來了!」

    韓藝剛剛回到家,蕭無衣迎上前來,開心的挽著他的胳膊。

    韓藝反手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她嘴唇上親吻了一下,「現在你知道夫君有多麼愛你了吧。任何時候這心裡可都想著你啊!」

    蕭無衣聞言,一顆芳心都快要融化了,嬌聲道:「要是有二十個名額的話,我會感受的更加深刻。」

    韓藝一翻白眼,道:「你就知足吧!」

    蕭無衣咯咯一笑,她當然是開玩笑的,別說十個,五個她都心滿意足,激動道:「我肯定是要加入的。」

    韓藝嘖了一聲,道:「我說夫人呀,你是誰,雲城郡主,韓夫人,你有點逼格好不好,去到門下省的人,那都是衝鋒陷陣的,你身為女王級別的,應該在幕後挑選人進入門下省,這樣才上檔次啊!」

    蕭無衣愣了下,覺得這話挺有道理。

    「夫君!」

    「夫人!」

    韓藝趕緊向剛剛從後院走出來的元牡丹招招手,待她走過來,便笑吟吟道:「如今你可放心呢?」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放心,那也是你導致的。」

    韓藝點頭道:「那是,那是,那我這應該算是將功補過了吧。」

    元牡丹無奈的翻了下白眼,又道:「對了!皇后答應了沒有?」

    「沒有!」韓藝搖搖頭道。

    「沒有你說個什麼勁啊!」蕭無衣當即不滿的叫嚷道,方才白白討好了他一番。

    韓藝嗨了一聲:「那也只是遲早的事,這已經是大勢所趨。」

    他說得不錯,就目前而言,這是武媚娘最好的選擇,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第二日,韓藝又打著哈欠去到皇宮,繼續遊說武媚娘。

    這一回,他才剛剛到,武媚娘就讓他滾,不過不是讓他滾出去,而是滾床單。

    韓藝笑吟吟的凝視著媚眼朦朧,香汗淋漓,粉臉通紅蕩態撩人的武媚娘,笑道:「你這是在報復我麼?如果是,請你繼續。」

    武媚娘冷冷看了他一眼,兀自是氣喘吁吁,那一對猙獰的「山峰」隨之搖晃著,真是誘人至極啊!

    其實韓藝說得沒有錯,這就是在報復。

    武媚娘雖然也是這一次爭鬥的贏家,畢竟她與韓藝才同盟,而不是李治,但是她在這期間過得可是非常壓抑,她的性格是一定要掌握著主動,但是她從始至終都是被動的,就是被韓藝牽著鼻子走,再加上她始終無法猜透韓藝究竟想的是什麼,這讓她非常非常不爽,卻又拿韓藝沒有辦法,她需要在韓藝身上狠狠發洩一翻。

    韓藝當然不會拒絕,因為他喜歡刺激,在皇宮與皇后滾床單,哇靠!這實在是太刺激了,方才他也是非常盡興,爆出百分之三百的戰鬥力。

    過得片刻,武媚娘彷彿脫力一般的輕輕趴在韓藝身上,微微喘氣道:「我實在是不明白,你為何這麼做?你能夠從中得到什麼?」

    韓藝輕輕撫摸著她那光滑的背脊,嘆了口氣道:「你既然自己想不明白,那我告訴你的話,你也不會信的。」

    武媚娘斜目一瞥,「是麼?」

    韓藝點點頭,道:「我的最終目的就是想要早點致仕,然後去做個閒雲野鶴,你信不信?」

    武媚娘一怔,彷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哼道:「你說我會信嗎?」

    「這不就是了。」

    「你這純粹是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韓藝搖搖頭,道:「你想想看,倘若一切都沒有改變的話,不管是你,或者太子坐在上面,那我一旦致仕,你認為我是個什麼下場?」

    武媚娘困惑道:「我說的無稽之談,是指你為什麼想要致仕?」

    韓藝翻著白眼,道:「因為我想要得到的一切,幾乎是不需要通過權力去獲得的,唯獨就是這安全問題,是必須要有權力來保證的,但是我又不想如你一樣,天天都忙得是昏天暗地,整天就與人勾心鬥角,以此為樂,這不是我期望的。我只是想要悠閒、輕鬆的活著。因此我的夢想就是要追求一個文明一點制度,不管是對皇室,還是對大臣,甚至於百姓,輸了就輸了,不一定非得趕盡殺絕,才能夠解決問題,你想想你以前幹得那些事,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房玄齡在的時候,誰敢動他們房家,但是房玄齡死後,房家立刻就完了,我不想我韓家跟他們房家一樣。」

    武媚娘充滿懷疑的態度說道:「這可能嗎?」

    「如果不去為之努力,是肯定不可能的。」說著,韓藝突然親吻在武媚娘那誘人嫵媚的紅唇上。

    武媚娘鳳目一睜,眼中閃過一抹嬌媚,欲拒還羞的回應起來。

    親吻了少許,二人才分開來,韓藝一邊輕輕揉捏著飽滿、柔弱,且根本無法掌握的「山巒」,一邊笑道:「所以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因為傷害你的話,等於就是在傷害我的夢想。」

    武媚娘嬌媚一笑,那整齊、雪白的貝齒若隱若現,道:「我可不會對你承諾這些。」

    韓藝呵呵道:「你可知道,你為何會被我一直牽著鼻子走麼?」

    武媚娘一愣,問道:「為何?」

    韓藝道:「就是你始終無法猜透,我究竟會不會對付你,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只要給你機會,你就一定會過河拆橋的。」

    武媚娘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似笑非笑道:「如今你已經告訴我,你就不怕。」

    韓藝呵呵笑道:「說不定這又是我希望的。」

    武媚娘一怔,眼中滿是充滿狐疑之色,這還真不能相信,懊惱的拍了下韓藝的胸膛,「你這混蛋真是可惡。」

    韓藝一邊揉著胸口,一邊呵呵笑了起來。

    武媚娘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別得意,不管你是怎麼想得,我都不會受你影響的。」

    韓藝笑道:「我知道,這也是我選擇你的原因,如果我要一個傀儡,我還不如自己來,唯有你的能力才能夠令我脫身,太子都不行。」

    武媚娘聽得更是鬱悶。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8 00:09
第二千零七十九章 偉大的一日(上)


    在韓藝汗流浹背,氣喘如牛的「勸說」下,武媚娘終於軟綿綿答應出面主持政務。

    至此,三方都已經答應有崔戢刃他們提出的方案。

    當然,還是有那麼一些士大夫強烈反對,但是他們也只能強烈反對,僅此而已,因為朝中重要勢力都已經被韓藝給擺平,民間也都是支持韓藝。

    那麼第一件事就是立刻重建門下省。

    因為自古以來,就沒有過讓女人合法的統治這個國家,是沒有先例可尋,因此要先組建門下省,由門下省來授權武媚娘,給予她合法的統治地位。

    其實在計畫出爐之後,韓藝就已經吩咐崔戢刃他們擇選六十名議員,什麼民選,是根本不可能的,太耽誤功夫了。

    而且這六十名都不是全國選擇,就是在兩都選擇,因為選擇的都是精英人士,人家是有工作的,平時還得工作,太遠的地方,來回一趟,那真是要了親命,科技決定他們只能從兩都選擇,至於地方上是給了四十個名額,這一時半會還沒法弄,預計至少得三年之後,這四十名才能夠到湊齊。

    經過半月的努力,他們選出了六十名議員。

    裡面還真是魚龍混雜,不是傳統貴族或者儒生把持著,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作為商人的熊弟、元哲也都被選入其中,熊弟其實是眾望所歸,軍方是非常支持熊弟的,士兵對於小胖集團那是好感爆棚。而元哲的話,倒是有元家的因素在裡面,而且鄭善行自己是趕緊辭官,混門下省去了,他本來就不太想當官,他覺得門下省制度真是太適合自己了。

    還有會計、律師、老師、畫師、醫生、皇家警察、九品院士。

    統統都是一些職業人士,這裡面有貴族,也有寒門。

    根據選擇的標準,首先,德行要過關,得有責任心,對於國家有貢獻,如熊弟、元哲他們可都捐助過國家,這是硬性標準。

    那些儒生、士大夫是怎麼也混不進這裡面來的,有貢獻都在朝中為官,沒有當官的,那絕大多數都沒有為國家做出貢獻,天天就是論道,討論國家大事,跟後世那些專家一樣,光會嘴上吹。

    這也是士大夫最反對的一點,他們認為就算要選,也應該按名望來選,那些卑微的人怎麼能夠決定軍國大事。

    其實這一群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新貴階級。

    韓藝定下這個標準,其實就是為了扶持新貴階級。

    另外,還有十個女人,就沒有人反對這十個女人,這女人都掌權了,誰還好意思說不準女人進入門下省。

    崔瑩瑩、柳琴、夢兒都被選入其中,夢兒可還是歌妓出身,當然,如果她不是狄仁傑的夫人,也不可能選她的。

    而盧師卦夫婦是唯一被選入其中的夫婦,只不過盧師卦還沒有回來。

    而門下省官署地址,沒有定在皇城,而是定在慈恩寺的一個大殿內,這一群新貴天天往皇城裡面跑也不像個話,皇城裡面都是行政機構。

    慈恩寺的和尚那是相當願意的,門下省定在這裡,這佛教也跟著沾光呀,因此選擇了一個位置最好的大殿給新門下省當官署。

    因為如今還有很多很多事等著他們處理,必須得趕緊將這些事都給辦了。

    這日,天還是濛濛亮,而瀰漫在慈恩寺的白霧,已經告訴百姓,今日定是陽光明媚。

    「妙!妙!如今回想這一路走來,真是一環扣一環,精妙無比。而這最終的結果,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你純粹是貪圖權力的話,你根本不需要走這麼多彎路,但更加令人肅然起敬。」崔平仲一邊搖著頭,彷彿在回味著什麼美好的味道,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旋即又道:「因此到後來,相比起你的整個計畫而言,我更多的對你這個人感興趣,我始終無法明白,你是怎麼想到這一套制度的?」

    說著,他滿臉好奇的看著韓藝。

    韓藝嘆道:「既然三叔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如實告訴你,也算是報答三叔的沉默之恩。」

    崔平仲哈哈一笑,道:「洗耳恭聽。」

    韓藝非常嚴肅道:「其實我是從佛家思想領悟道的。」

    「佛家思想?」崔平仲道:「我不記得你還是一個佛家中人。」

    「不一定是要佛家中人,才能夠領悟這佛家思想的。」韓藝突然停了下去,轉過身去,怔怔望著前面。

    崔平仲好奇的偏目一看,原來他們來到一個佛殿前面,裡面供奉著一尊大佛。

    韓藝道:「看到這佛了沒有?」

    崔平仲點點頭。

    韓藝道:「我就是這麼領悟到的。」

    崔平仲皺眉思索片刻,搖搖頭道:「不明白。」

    「佛教很早很早就傳入我中原,並且深受百姓的膜拜,直到如今也有好幾百年了。」韓藝突然看向崔平仲道:「而在這幾百年間,我中原經過許多次改朝換代,皇帝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個,為什麼佛祖始終坐在裡面,就沒有人去取代他呢?」

    崔平仲凝眉思忖起來,過得一會兒,他才不太確定道:「因為佛祖沒有權力。」

    「就是這麼個道理,如果佛祖擁有無上權力的話,早就被人給砸毀了,如果皇帝不具備權力,只是一個象徵的話,誰也不會想著去推翻皇帝,因為得不到什麼,大家推翻皇帝是為了爭奪權力。」

    韓藝道:「但是權力這東西,是始終存在的,不可能消失的,而當權力越集中,這風險就越大,而當所有權力都集中在一個人手中的時候,那就成為天底下最為寶貴的東西,人人都會盯著的,只要有一絲機會,都會引得無數人為此奮不顧身,死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

    那麼反過來說,當權力越分散,風險反而越低,理論上,當所有權力平分給每個百姓,就是風險最低的時候,因為誰也不會願意推翻自己,當然這只是存在於理論上,人是有聰明和愚鈍之分的,聰明的人肯定得到更多,這是不可改變的。我只是希望儘可能不讓權力掌握在一個人手中,這樣大唐亡國的可能性也就越低,可見我始終是忠於李唐的。」

    崔平仲沉思半響,突然笑道:「其實你最厲害的手段,就是能夠將謊言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韓藝哈哈一笑,道:「過獎,過獎。」

    崔平仲突然道:「可惜只有十年啊!」

    韓藝呵呵笑道:「人性都是一樣的,皇帝跟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兩樣,手裡握著權力,誰還願意放手啊!」

    崔平仲道:「到時太子也不會甘願被束縛。」

    韓藝道:「到時太子不會有那個機會的,因為十年之後,我大唐將會發展到太子無法認知的地步,到時任何人都無力挽回,因為真正能夠改變制度的,不在於人,一個人再聰明,也改變不了什麼,唯有一種東西可以改變制度,就是生產力,我只不過是打開了一扇窗而已。」

    「生產力?」

    崔平仲凝眉思索起來

    這天才剛剛大亮,慈恩寺已經是人聲鼎沸,因為今日是門下省成立的大日子。然而,因為門下省這個名字,就具有很強的皇權思想,因此得給它改過來,而門下省制度是為國家而生的,因此改為「國會」。

    「小胖!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求韓小哥將你召入門下省的。」

    宇文修彌從後面抱著熊弟,使勁的晃動著,又是激動,又是幽怨的說道。

    「當然不是啊。」

    熊弟激動道:「自始至終,韓大哥可都沒有跟我說過這事,是鄭大哥告訴我的。而且,韓大哥只會關心我,可從不會讓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小野,你說是麼?」

    小野點點頭。

    宇文修彌道:「那為什麼你進去了,我卻進不去。」

    小野神色認真道:「你哪點比小胖強?」

    宇文修彌看到小野一臉嚴肅的表情,都不太敢說話了。

    竇義笑呵呵道:「行了,行了,宇文,你也別抱怨了!其實小胖進入門下省,可比你進入意義要大得多呀!你好歹也是宇文家的人,你要進去,可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小胖可是窮家小子出身,他能夠進入門下省,證明咱們人人都有機會啊。」

    不少人紛紛點頭。

    錢大方挺著大肚子笑呵呵道:「小胖,你代表的可是我們商人,可得為我們商人謀福啊!」

    熊弟撓著頭道:「你千萬別這麼說,你這麼說,我還感到害怕,其實我都不知道我能夠幹什麼。」

    宇文修彌哈哈道:「這還不簡單,多多否決就行了,那些人哪裡懂得咱們買賣,只要朝廷不干預咱們發展就行了。」

    「哈哈!」

    「瑩瑩,恭喜,恭喜,馬上你就要成為國會的議員了!」

    「我其實我根本不夠資格,是無衣姐推薦我的。」

    「瑩瑩,你要這麼想,可就錯了!」蕭無衣非常嚴肅道:「國會選議員,可不是論資排輩的,而是根據能力和貢獻來的,你幫助多少孩子讀上書,光憑這一點,你大哥都遠不如你。只可惜他掌管著御史台,否則的話,你將他的決議統統否決,看他還敢在你面前擺那大哥威風麼。」

    齊婉秋咯咯嬌笑道:「無衣姐,我可算知道為什麼姐夫不讓你進去了,肯定是怕你否決他的提議。」

    「哈哈!」

    一眾女人皆是捧腹大笑起來

    「哎呦!元老爺子也來了啊!」

    「什麼事我都會在家待著,唯獨這事,我必須得來啊!」

    元禧笑呵呵道。

    一個比元禧小十來歲的老者感慨道:「這對咱們的確是好事,只不過只有短短十年,這也太短了一點。」

    元禧笑道:「夠了!夠了!如果在這個制度下,國家變得越來越富強,那太子也不會廢除這一套制度的,若是行不通,那自然也要改呀,因此如今我們也不能置身事外,如果我們喜歡這一套制度的話,那就必須要證明這個制度,會使得國家富強,使得百姓安居樂業。」

    這工商階級和女人當然是非常開心的,因為他們完全是從無到有,給他們一點點權力,他們可就非常開心,況且這還不只是一點點啊!

    這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愁啊!

    「你們看看那些卑微的商人,真是一副小人嘴臉,面容可憎。」

    「可不是麼,我不反對由皇后繼續主持政務,但是也不能讓這些商人進入門下省,這天下必會大亂。」

    「唉,如今國家面臨著內憂外患,咱們也沒有辦法,且讓他們囂張一會兒,待危機過後,咱們再與他們較量一番,好叫他們知道,咱們士林可不是好惹的。」

    「」

    正當這時,忽聞一聲通報,「皇后駕到。太子駕到。」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8 17:19
第二千零八十章 偉大的一日(下)

    隨著武媚娘、李弘率領著滿朝文武抵達慈恩寺,也就說明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因為今日要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著它的意義,必須得趕緊。

    但這絕對是歷史性的一刻!

    在慈恩寺中央最大的平地上,已經用紅綢將中間的空地給圍起來,周邊有著上千名禁軍守衛者,但是兀自阻礙不了吃瓜群眾們的熱情,將周邊每一寸空間都給擠得是密不透風。

    而空地上放著一排排椅子,足足有兩百張之多,此時上面都已經坐滿了人,而坐在最中間的兩個人就是天下間最大的母子,皇后與太子,他們身邊坐著的是文武大臣,另外蕭無衣、元牡丹、楊飛雪與一些大臣的夫人也作為嘉賓參與其中,大家可都是坐在一起的。

    原本女人是不能這麼坐的,雖然唐朝非常開放,但是正式場合,女人還是必須得坐在屏風後面,皇后要聽政,也得垂簾,但是因為武媚娘即將掌權,這女性的地位自然是跟著水漲船高,必須得讓這裡充滿著女性,武媚娘才不會顯得孤單,這些夫人們可都是她邀請來的。

    至於後面坐著的全都是馬上要在門下省上任的議員。

    忽然間,只聽得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掌聲。

    只見張文灌那老頭走到講台上,等到掌聲過後,他拿出一道詔令來,所有人全部起立,張文灌是當眾宣讀起來。

    簡單來說,就是歌頌李治的豐功偉績。

    確實是豐功偉績,都不需要夾帶半點水分。

    不少百姓聽得是黯然泣下。

    李弘哭得都是稀里嘩啦的。

    氣氛充滿著悲傷。

    但是宣讀這一道詔令,可不是為了煽情,而是為了尊奉李治為天皇,其實在歷史上,李治也可以算是世界歷史上的第一任天皇,既然李治是天皇,那麼武媚娘也自然被封為天后。

    但這都是不能沿襲的,是李治和武媚娘獨有的。

    這就是為了給予武媚娘臨朝稱制一個尊稱,如果以皇后來臨朝,那今後皇后都能夠臨朝,給予「天后」這個尊稱就是為了避免這一點。那為什麼不以「帝」來臨朝呢?因為要稱帝的話,就必須改朝換代,歷史上武媚娘稱帝,就改為大周,這可不具備民心基礎,如今百姓的國家自豪感爆棚,這國號可不能改的。

    宣讀之後,萬歲之聲是震耳欲聾。

    可見百姓心裡是非常尊敬李治的。

    但是沒過一會兒,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更加熱情的掌聲和歡呼聲。

    因為韓藝已經來到講台前面,如今的韓藝絕對是全民偶像,每個人都在誇韓藝高風亮節,因為韓藝做得這一切,根本就沒法去挑剔,只要他開心,他就可以權傾朝野,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你真心不能奢望他幹得更好了。

    掌聲不斷。

    韓藝招手示意著。

    掌聲更加激烈。

    過得好一會兒,這掌聲、歡呼聲才漸漸停了下來。

    韓藝這才朗聲道:「眾所周知,即將要成立的國會的前身乃是三省中的門下省,在最初的設計中,並未說要將門下省改為國會,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國會的誕生,是為了我們大唐,我們這個國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沒有其它任何意圖,也不是任何一個人的意志,非常的純粹。

    因此我也希望,國會的誕生,能夠令我們團結一致,我堅信只要我們團結一心,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前不久剛結束的戰爭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而當我們分裂的時候,我將會被他人擊敗,我們將失去所有的一切。我希望今日過後,我們能夠放下種種的不愉快,重新凝聚在一起,共同創造出一個偉大的帝國,一個永垂不朽的帝國。」

    掌聲響起。

    「好!」

    「說得好!」

    一些公子哥們,激動的大喊起來。

    等了一會兒,韓藝才繼續說道:「故此待會國會議員們上任之時,他們將要莊重的宣誓,他們將效忠這個國家,而國家也是他們唯一效忠的對象,他們要做的就是阻止任何傷害這個國家的事。大家要記住,只要當國家越來越好,百姓才會越來越好,君主才會越來越好,反之亦然,只有百姓生活的好,高祖、太宗辛苦建立起來這個偉大國家,才會越來越好,這也將是國會唯一的信條。」

    一時間又是掌聲雷動,歡呼聲震耳欲聾。

    下面的賓客也陸陸續續站起身來鼓掌。

    這小子還真是綿裡藏針啊!武媚娘一邊輕輕鼓掌,一邊暗自想到。

    韓藝的這一番話中,是以國家為先,不再是以君主為先,如果是以前,可能會有人因此彈劾韓藝的,自古都是以君主為中心,國家都是皇帝的,但是除武媚娘之外,人人都很贊成,就應該這麼說,因為暫時沒有君主,那當然是以國家為先,難道是武媚娘為先,那大家反而不會答應。

    韓藝就是說了這麼一番話,然後便讓講台讓給太子。

    接下來就是頒發議員任命狀,這個任命狀,當然得由太子來頒發,因為成立國會的實質意義是在於封鎖權力,而封鎖的是原本屬於太子的權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太子委任這些人,幫他保存屬於他的權力,不要讓武媚娘給取走了。

    武媚娘是絕對沒有資格,因為武媚娘的統治權,反而是國會授予給她的,象徵著合法性。

    李弘上來之後,更是歡呼聲聲不斷,因為太子為了這國家,同意延遲十年即位,這絕對是亙古未有過的,而且太子一直以來也是深受百姓的愛戴,百姓絕不會吝嗇自己的掌聲。

    歡呼聲是久久不息。

    李弘從來沒有出席過這種場合,掌聲這麼震耳欲聾,他又不太好說話,站在上面都有一些尷尬,臉都已經紅了。

    不過,當他看到百姓這麼愛戴他,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安慰,至少證明,在百姓心中,他始終是正統。

    過了很久很久,這歡呼聲才漸漸停了下來。

    李弘也說了一番話,意思跟韓藝差不多,就是百姓與國家,咱們一定要同心協力,相互幫助,度過眼下的難關。

    致辭完後,接下來就是頒發任命狀。

    而當熊弟從李弘手中接過任命狀時,全場沸騰,尤其是東南角,那真是聲嘶力竭,因為東南角都是工商階級,而熊弟是最能代表他們的一員。

    要知道這不是施捨,而是他們自己爭取來的。

    其中意義非凡啊。

    這工商階級的第一次勝利。

    這絕對也是偉大的時刻。

    無數人激動的落下熱淚來,包括許久許久沒有出門的元禧、元樂,他們都是熱淚盈眶,雖然只是熊弟,但是這卻代表著商人將有資格參與到了國家政策裡面。

    當然,其中也夾帶著一絲不太和諧的嘲諷聲,還是有那麼一些人,對此是嗤之以鼻,只不過他們不能改變什麼,只能在旁冷眼旁觀,而且很快就被淹沒了,因為韓藝方才那番話感染了很多人,不少人也放下了心中的成見,盡情的享受這偉大的一刻。

    然而,偉大的時刻還在繼續著。

    當崔瑩瑩從太子手中接過任命狀時,在西北角那是一片悅耳的歡呼聲。

    坐在下面的蕭無衣更是激動的將手掌都給拍紅了,韓藝上台講話,她可都沒有這麼激動,眼中聚起一層霧氣來,這可是她夢想中的一刻,曾幾何時,她認為這是白日做夢,但是今日,竟然實現了,真實的發生在眼前。

    今日絕對是承載著很多很多人的夢想。

    而在東南角的一座塔上的窗口上趴著兩個男子,一人手中拎著一個酒瓶。

    「呵呵!老崔,這瑩瑩可比你有出息多了,你就是酒鬼罷了。」

    「認識你這麼久,這可能是你說過最動聽的一句話。」

    崔平仲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是麼?」元鷲忙道:「那我收回這句話。」

    而當六十名議員全部任命完之後,國會就正式組建成功,那麼接下來,將迎來今日最大的一個高潮。

    也就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國會的會議,而這場會議只探討一個問題,就是是否以國家的名義,授命武媚娘為大唐的最高統治者。

    結果是全票通過。

    這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但這必定會載入歷史,且不說武媚娘是一個女人,就算是個男人,那也是歷史性的,因為這頭一回用律法的方式,來授命統治者,不是用戰爭的方式,中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而因此喪失性命,這是多麼的偉大。

    因此當武媚娘從崔瑩瑩手中接過玉璽來的時候,全場是一片沸騰啊。

    不得不說一句,武媚娘也確實是眾望所歸,在最為難的時候,她挺身而出,打贏了那一場史上最大規模的戰役,而如今同樣也是大唐最為困難的時候,她再度臨危受命,這絕對是巾幗不讓鬚眉。

    崔戢刃突然看了眼不遠處的韓藝,他這時候突然很想知道韓藝內心的想法,不過韓藝此時顯得非常平靜,只是面帶微笑而已。

    看來他到底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這種制度延續下去啊!崔戢刃不禁暗自想道。

    的確,韓藝畢竟不是神,他其實只能走到這一步,為大唐創造一個偉大的時刻,究竟能否延續下去,這他沒有任何把握,因為這需要天下人的智慧,而且只有生產力的進步,才能夠促使制度從根本上發生改變,而不是僅限於這十年間的特殊情況。

    授權之後,國會的第一次會議就宣告結束,但這一日注定是偉大的,是要載入史冊的。

    因為時間緊迫的關係,人家西北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武媚娘也不好意思開慶功宴,關鍵也沒錢,而且百姓支持她上位,就是希望她帶領大家走出困境,她如果上位就大擺慶功宴,那百姓可不會開心的,她得做出百姓喜歡的姿態,這不是虛偽,而是政客一貫的尿性,這世上就不存在著不虛偽的政治家。

    因此在下午的時候,拿到授權的武媚娘立刻就在太極殿,召開了完完全全屬於她的第一次朝會,這就是姿態,你們為什麼選擇我,就是因為你們都認為我能夠帶領你們走出泥塘,那我必須得讓他們知道,你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而且這也是上天的選擇,因為也只有我才能夠帶領你們走向輝煌。

    大臣們可不敢懈怠,早早就來到太極殿,站得是整整齊齊。

    「天后駕到!」

    隨著一聲高亢的喊聲。

    只見武媚娘身著金鳳袍,頭戴冕冠,從大殿外面走了進來。

    雖然是天后,但是她裝扮,那就是帝王的裝扮,只不過龍改成鳳,因為冕冠這個東西就是皇帝的象徵,她也給戴上了。

    文武大臣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總不能讓皇后弄個墜馬辮走上來吧,這也看上去也莊重不少,人人都是神情莊重,唯獨韓藝偷偷瞟了瞟武媚娘,心想,要是還有機會滾床單的話,非得讓她穿這件衣服不可。

    確實,武媚娘的氣質穿上這金鳳袍,真是美豔到不可方物,令人不敢直視,全天下的女人,也只有她能夠駕馭這一身裝扮,蕭無衣、陳碩真其實都無法駕馭,那麼這就是獨一無二的美。

    武媚娘緩緩上得台階,雖然她在戰爭期間從這裡走過無數次,但是因為她當時並不覺得她是這裡的主人,她只是一個臨時工,而今日,她是以太極殿主人的身份走上去的,這感覺自然是完全不一樣。

    當她坐上龍椅上時。

    群臣齊齊行叩首大禮,「臣參見天后!萬歲,萬歲,萬萬歲。」

    因為如今這「萬歲」一詞,是代表著喜慶,不是長命百歲的意思,目前就還不是皇帝專屬,宋朝才是專屬的,在民間你要勇敢一點,也可以取名「萬歲」,你開心的時候,也可以高呼「萬歲」,因此大臣三呼萬歲,也不代表什麼,只是習慣而已。

    高高在上的武媚娘目光掃去,看來殿內外臣服的文武大臣們,心情真是極度澎湃,微笑道:「諸位愛卿免禮。」

    而這第一次朝會,武媚娘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因為她不是要討論什麼大事,而是一系列的宣佈。

    基本上是張文灌在宣讀。

    這個制度在於平衡,武媚娘當上天后之後,就必須將制度全部落實,不然的話,人家也不會幹了,你這是耍賴。

    武媚娘也不敢耍賴,因為軍權現在目前還不在她手裡。

    但最開始宣佈的,不是什麼政策,而是關於皇室的安排,首先就是尚書令制度,從今往後,尚書令將是太子專有,不需要任何人授命,十六歲就自動成為尚書令,這樣的安排的話,尚書令就肯定不具有實權,因為新皇帝即位,萬一太子才一歲,也就表明十五年都沒有尚書令。

    同時冊封李靈夔、李元嘉、李元曉為太師、太傅、太保,並且還表示,將來這三個職位,必須是皇室成員擔任。

    她一上來就先安撫皇室,表明我們是一家人,我只是李家的媳婦,不是武家的人,我武家的那些親戚,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在那裡,這不是改朝換代,你們大可放心。

    這是很有必要的,雖然這三個一品爵位,沒有什麼權力,但是待遇是極高的,如今的大唐,只要有錢,那就能夠過得輕鬆愜意。

    這確實也讓皇室感到一些欣慰。

    接下來,就是改革軍制。

    這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這個必須得立刻落實,大家才會放心。

    因此武媚娘先是宣佈重啟天策府。

    這天策府是當初李世民設立的,後來基本上已經成為象徵,現在重啟也就是為了表明,這江山還是李唐的江山,我武媚娘也是李唐的人,如果她只是普通百姓的話,那也得稱呼她為「李武氏」。

    但是這個天策府的意義不一樣,這個天策府其實是一個軍令機構,如契苾何力這等統帥,全部都得進入天策府,將來打仗的統帥,都是出自天策府,而武媚娘自己擔任天策府府主,軍令是歸她的,她得緊緊握在手裡,只是因為李世民天策府上將,這個自然是不能取代的,府主之下,就是大將和中將。

    同時,將軍政交予國會。

    其實不交也不行,因為皇帝的錢也已經打空了,很多資產都抵押出去了,就沒有錢養這麼多兵,只有國庫才養得起,可能還要裁軍,這也是國會的第二個議題。

    而十六衛軍的全部將領都由國會來任命的,武媚娘只是負責宣佈而已。

    這個倒是早就安排好了,還是繼續由楊思訥擔任兵部尚書,作為掌管軍政的最高長官,因為楊思訥在當時,表現的非常不錯,他沒有選擇哪邊,而其餘的人,就基本上被清除去,因為他們都是老司機,國會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武媚娘的人,或者是太子的人,必須得全部清除,之所以保留楊思訥,也為了穩定交接權力,帶這些新人上路。

    但真正的意義,就是防止武媚娘染指軍政,我都採用新人,跟你沒有瓜葛的人。

    這是老司機也都願意被清除出去,不是他們高風亮節,而是將要啟用的人,全都是來自於軍事學院的學員,就是李敬業他們這些人,而這些人基本上就是他們的後代。

    這不就是子承父業麼,還是這麼合法的,他們當然願意,他們年紀這麼大,也待不了多久,如今能夠給自己的子孫後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決議宣佈,就是任命崔戢刃為御史大夫,長孫延為刑部尚書,狄仁傑為大理寺卿。

    這個任命,是必須國會和武媚娘都同意的人選,但是一旦任命,就誰也不能輕易撤換他們,除非他們違法,才能夠依法將他們給撤換,權力是不能撤換他們的,那麼司法權、立法權就已經徹底獨立出去。

    同時,宣佈國庫移交給國會,戶部只負責財政政策,國會成為守財奴,守著國庫就行了,撥款什麼的都得經過國會。

    那麼軍隊就肯定聽國會的,因為是國會撥錢養他們啊!

    軍、財、法搞定之後,接下來就是武媚娘自己的事,就是行政改革。

    武媚娘先是將政事堂改為樞密院,成為最高的行政機構,樞密院的官員統一被稱為「樞密使」,最高國策必須是出自樞密院。這樞密使可是武媚娘全權決定的,國會也沒法干預,基本上是她想怎樣就怎樣,但是因為司法獨立出去了,所以她也不敢再啟用李義府那樣的人,那真的就是一個禍害,萬一被查到,雖然律法對她沒有用,但是她的名聲也被搞臭的。

    她為什麼這麼改革,就是因為國會制度中,給予她最重要的兩個權力,一是行政大權,二就是軍令,若是將這兩個權力集中放在兩個部門中,這樣就能夠牢牢控制在手裡,右手行政,左手軍令,用起來也是非常方便的。

    再加上,這麼一改,她就可以將自己人給弄進去。

    可見武媚娘的政治手段那是相當厲害的。

    當然,她也不急於將自己的人全部給提上來,將舊人給換了,那吃像也太難看了,而且,目前大唐還不是太平盛世,麻煩事一大堆,要處理不好,這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這些有才幹的人,那必須得留著,她只是加了幾個人進來,多半都是外戚,楊家、郭家、賀蘭家的人。

    但是這無可厚非,哪個皇帝不用自家的人。

    國會將十六衛軍的將官全部撤換,不也是防著她麼

    夕陽西下,餘暉將還未建成的大明官染成金碧輝煌,遠遠看上去,十分壯觀。

    而身著金鳳袍的武媚娘站在台階上,眺望著夕陽,彷彿閃爍著金光,儼然就是這大明宮的主人啊!

    而在她身旁站著一個身著紫袍的年輕官員,正是韓藝。

    「感覺如何?」韓藝問道。

    武媚娘望著夕陽,答道:「很美。」

    韓藝笑道:「你知道我問得不是這個。」

    武媚娘偏頭看向韓藝,道:「患得患失。」

    「此話怎講?」韓藝道。

    武媚娘笑道:「這雖然是我想得到的,但這多半都是你給予我的,我感覺得到了,但是我又感覺我什麼都沒有得到,而且,這並不完整。不過不要緊,剩餘的,我會通過自己雙手獲得的。」

    語氣是豪情萬丈,充滿著自信,如今她終於走上前台,雖然是被閹割過的,但是她並不感到鬱悶,因為她覺得這是韓藝給予她的,從而換取回報,這反而激勵了她,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得靠自己的爭取,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信念。

    韓藝點點頭道:「我知道。」

    武媚娘道:「但是你認為我得不到。」

    韓藝搖搖頭道:「倒也不是,我就怕你最終得到的是另外一些東西。」

    「什麼?」武媚娘黛眉輕輕一皺。

    韓藝道:「千古第一女帝,千古第一帝國,受世人敬仰,受後人尊重,成為古往今來最為閃耀的帝王,就如同夕陽下的你,散發著光芒,是如此的性感、美麗。」

    這話到最後,味道突然就變了,令武媚娘都有一些措手不及,兩頰透出一絲紅暈,嫵媚的白了韓藝一眼,又問道:「你認為我會得到這些?」

    韓藝笑道:「如果你不得到那些,就一定會得到這些,如果你得到那些,就一定得不到這些。」

    武媚娘思忖少許,突然問道:「你呢?你是什麼感覺?」

    韓藝嘆道:「我只是為你感到高興,在我沒有致仕前,我始終都算不得成功啊!」

    這逼裝得,武媚娘連張嘴的心情都沒有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9 00:14
第二千零八十一章 奇妙的關係

    蕭府!

    水汽瀰漫的浴房內是歌聲裊裊。

    「蕭無衣站在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蕭無衣坐在浴桶內,一邊用她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玩弄著飄在水上的花瓣,一邊輕快的唱著。

    而韓藝則是坐在她身邊,聽著悅耳的歌聲,靜靜的看著美麗性感的嬌妻,眼中滿滿都是柔情,心中也覺得快活無比。

    歌聲突然戈然而止。

    蕭無衣美目一瞥,問道:「你看什麼?」

    韓藝一怔,溫柔的將她摟了過來,笑道:「當然是在看我最心愛的女人。」

    蕭無衣抿了抿唇,問道:「你為何要寫這首歌?」

    韓藝道:「這種歌只能由心而發,如果是為了為何,那就寫不出了!」頓了頓,他又道:「其實我在吐谷渾的時候,內心是非常愧疚的,因為我曾幾次答應你,要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但是屢屢失信於你,因此當時我就在想你在長安一定非常思唸著我,正如我思念你一般,因此我才做了這一首曲。」

    「真的假的?」

    蕭無衣狐疑的看了韓藝,又是笑道:「不過我今日非常開心,姑且就當是你的真心話吧。」

    「什麼當呀,本來就是真心的!」

    韓藝突然眼眸一轉,突然在蕭無衣的香唇親吻了下,道:「夫人今日好像非常開心。」

    蕭無衣主動偎依在韓藝懷裡,臉上滿是掩不住的開心之色,笑道:「這是當然,你可是知道我的夢想,我原以為有生之年是看不到的,不,應該是不可能出現的,那沒有想到今日全都實現了,我們大唐終於迎來了一位女主人,我當然是非常開心的。」

    韓藝笑問道:「若是讓你坐上去,你會不會更加開心呢?」

    蕭無衣愣了下,急急搖頭道:「我不行,我這人向來嫉惡如仇,這眼裡就揉不得沙子,黑便是黑,白便是白,要讓我當的話,我真的會將天下所有壞人都給殺了,但是我知道這是不行的。」

    「嗨其實當那個真的沒有什麼勁,你沒有聽過麼,這只羨鴛鴦不羨仙。」韓藝嘿嘿笑道。

    蕭無衣嬌媚的白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又輕輕哼著《蕭無衣》。

    韓藝眼眸突然滴溜溜轉了兩圈,突然問道:「夫人,你曾有光這身子打架的經歷?」

    蕭無衣愣了下,旋即沒好氣道:「要是沒有打過你的話,那就是沒有了。」

    「那倒也是。」

    韓藝憨厚的點點頭。

    蕭無衣不由得噗呲一笑,道:「你問這個作甚?」

    韓藝哦了一聲,道:「我就是想知道,如果在這裡動手的話,你的戰鬥力會否降低?」

    蕭無衣道:「當然會,這裡可施展不開。」

    「是嗎?」韓藝呵呵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蕭無衣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隨便問問。」

    韓藝呵呵笑著,心想,她這麼開心,又這麼不方便,可是絕佳時刻,不容錯過啊。過得一會兒,他突然說道:「夫人,其實有件事,我我得跟你坦誠。」

    蕭無衣問道:「是關於陳碩真的麼?」

    「當然不是什麼?你說什麼?」

    韓藝突然驚恐的看著蕭無衣。

    他的確是想說這事的,如今大局已定,他也得跟嬌妻們坦白一切。

    蕭無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元鷲!定是元鷲那王八蛋!」

    韓藝何許人也,那真是陰人陰到大的,他立刻就反應過來。

    「原來夫君認為元鷲不應該告訴我啊!」

    蕭無衣陰陽怪氣的說道。

    「不!」

    韓藝一怔,道:「夫人,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事當然得我親自來跟你說,怎能托他人之口,這顯得我多不男人啊!而且元鷲那廝肯定沒安好心,他知道他不是我的對手,而這天下間,唯有夫人你能夠令我俯首稱臣,夫人你就是我唯一的弱點啊,他他是要利用夫人你來對付我,簡直就是無恥之極。」

    蕭無衣笑道:「我知道,因此我不會上當的,我不會因為這事跟夫君你生氣的,我支持你,氣死那混蛋。」

    韓藝眨了眨眼,道:「什什麼意思?」

    蕭無衣笑吟吟道:「就是我不怪你,我要怪你的話,不正是元鷲那混蛋期望的麼。」

    韓藝當即是呆若木雞,難道難道那混蛋是在幫我?不會這麼便宜我吧。

    蕭無衣突然道:「夫君,你現在是不是非常感激元鷲?」

    「你怎麼知道。不。」

    韓藝一臉尷尬的看著蕭無衣。

    蕭無衣噗嗤一笑,道:「身為你的夫人,這觀面測心的本事,怎麼也學了個七八成啊。」

    「呵呵!」

    「你為何笑得如此僵硬?」

    不對!情況有些不對勁!我不能麻痺大意。韓藝情不自禁的夾了夾大腿,保護住自己的要害,輕咳一聲道:「夫人,其實這事不能意氣用事,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豈容他人幹預,我們不要去想那混蛋,我一五一十的向你交代一切。」

    「不用了!」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見過陳碩真了!」

    「啊?」

    韓藝是目瞪口呆,這女人隱藏的真夠深,他事先完全沒有發覺。

    蕭無衣白了他一眼,道:「你這廝一肚子的謊言,為了避免讓你忽悠,我就直接去找陳碩真談了。」

    韓藝冤枉道:「夫人,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撒謊,我撒謊那是職業需求而已,在生活中,我向來很少撒謊的。」

    蕭無衣道:「也就是說,你跟陳碩真的事,不算是撒謊?」

    「!」

    韓藝一臉尷尬。

    蕭無衣突然笑意一斂,道:「關於你與陳碩真的事,我已經全部知道了。唉此乃天意,而且她曾三番兩次救過你,與你同生共死因此因此我並不怪你,我也沒有怪你對我隱瞞,我知道你心中的顧慮。但是夫君,那陳碩真畢竟不是一般人,她可能會給我們家帶來厄運的,尤其是在這關鍵時候,如今新制度才剛剛誕生,任何一個關於夫君的意外,都可能改變一切,但這是無數人耗費心血才達成的和解。另外,我們家到底與她有著深仇大恨,我也不會放心她跟蕊兒、玄牝、持兒他們生活在一起,因此我讓她先去洛陽待幾年,等到朝中一切都穩定下來,咱們再看看情況。」

    韓藝小心翼翼問道:「你你讓她離開呢?」

    蕭無衣點點頭,道:「我只是想為我們家好,夫君,你會不會怪我擅自做主吧?」

    「當然不會!」

    韓藝搖搖頭,道:「我說過,不管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怪你的,而且我也能夠理解你的顧慮,換我我也可能也會這麼想的,這事夫人你怎麼做,都是對的,你千萬不要感到有絲毫的內疚。其實你能夠平心靜氣的跟我交談,沒有打我,我就很心滿意足了,這事我會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爭取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這都是我的錯,理應也該由我去彌補。」

    蕭無衣噗嗤一笑,道:「看來你今日是做好挨打的準備。」

    韓藝道:「怎麼可能,可不只是今日,我天天都做好這準備的。」

    蕭無衣愣了下,隨即揚起手來,拍了韓藝一下,「原來我在你心中這麼暴力啊!」

    韓藝一邊揉著瞬間發紅的胸口,一邊搖著頭道:「當然沒有。」

    蕭無衣瞧他滑稽的模樣,不禁掩唇一笑,又偎依在韓藝懷裡,伸出柔荑來,輕輕幫韓藝揉著,又道:「夫君,你知道麼,其實其實當我知道陳碩真沒有死,我心裡是非常開心的。」

    韓藝錯愕道:「啊?為什麼?」

    蕭無衣囁嚅兩回,道:「因為因為她其實算是我的師姐。」

    韓藝震驚的看著蕭無衣,道:「我沒有聽錯的吧?」

    蕭無衣道:「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曾在梅河邊上的酒肆與陳碩真交手過。」

    韓藝點點頭道:「這我當然記得,而且是刻骨銘心,因為那一刻我們夫妻可真是生死與共,可傳為千古佳話也。」

    「你能不能別這麼貧!」

    「不貧,不貧,認真,認真。」

    蕭無衣無奈的翻了下白眼,道:「當時我就看出來,她的劍法,是我幹奶奶傳授於她的。」

    「干奶奶?」

    韓藝只覺大腦有些短路,一時反應不過來,突然猛吸一口冷氣,道:「衛國公的夫人?」

    蕭無衣點點頭,道:「我的劍法都是我幹爺爺教的,而我幹爺爺的劍法,唯獨對我幹奶奶的劍法是永遠都無法造成傷害的,因此我當時始終傷害不了陳碩真。」(詳情請見,第一百二十六章捕殺女帝)

    韓藝凝眉思索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時我也看出一絲怪異來,你們的劍法碰撞在一起,彷彿能夠立刻就能融為一體的,得虧她是一個女人,否則的話,我還會吃醋的,只是後來我忘記這事了。對了,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啊!」

    蕭無衣輕輕嘆道:「她可是在造反,如果我說出這個事實,這會對我幹爺爺的名譽造成多大的傷害,而且,我幹奶奶還傳授了一些兵法給她。」

    別看她平時是橫衝直撞,但是關係到她身邊的人,她心思是非常細膩的,要不是如今這情況,她也是決計不會說出來的。

    「原來她的兵法是來自於衛國公,難怪那麼厲害。是呀,我怎麼就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一個窮人家的女人,為什麼有這麼一身好武藝,而且還會帶兵打仗。」韓藝回想起來,不禁暗自責怪自己太大意了。

    蕭無衣道:「其實我幹奶奶也曾與我提起過這位師姐,我幹奶奶之所以收她為徒,是因為當時見她孤苦伶仃,且又心地善良,小小年紀,自身難保,卻還敢為他人抱打不平,跟我干奶奶年輕的時候很像,故才收她為徒,傳授其武藝,希望她今後不再受人欺負。記得我當時聽後,心裡十分敬佩我這位師姐,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能與她見上一面,其實她對於我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我這抱打不平的性格,也多多少少有受到她的影響。因此,你當時要幫助楊家,我並非是完全贊成的,因為我覺得我師姐並沒有做錯什麼。」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不敢置信道:「這真是太奇妙了!」

    蕭無衣笑道:「還有一件更奇妙的事,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

    「什麼?」

    「是關於小野的。」

    「小野?」

    「嗯。」

    蕭無衣道:「其實我幹爺爺夫婦的一身武藝,都是來自於他們的一位結拜大哥,我曾聽我幹爺爺說過,他那位結拜大哥的刀法,是極其霸道的,就算我幹爺爺和我幹奶奶聯手,也是近不了身,我一看到小野那種刀法,既無比霸道,又與我們的劍法有些像似,我就知道小野的師父肯定就是我幹爺爺的結拜大哥。」

    韓藝聽得都笑了,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道:「這不可能吧!哦,等於小野還算是你們的師叔啊?」

    蕭無衣眨了眨眼,道:「是可以這麼說的。」

    韓藝哦了一聲,道:「難怪從一開始,你敢對小胖吆五喝六的,但始終對小野存在著幾分敬意,原來是這麼回事。」

    蕭無衣激動道:「什麼吆五喝六,我那是關心小胖好麼?」

    韓藝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這我當然知道。不過你也沒有必要瞞我這麼久啊!」

    蕭無衣哼道:「你瞞我的事還少麼?」

    「你說得對,是我不對,相比起我瞞你的事,這都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韓藝尷尬的直撓頭。

    蕭無衣又是認真道:「所以你看,能不能讓天后為我師姐平反。」

    韓藝愣了下,道:「什麼意思?」

    蕭無衣道:「我認為這是有可能的,這天后畢竟是一個女人,且又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女人,而我師姐可是第一個稱帝的女人,如果她能夠為我師姐平反,將來她若要稱帝的話,也是有理可循的,退一萬步說,我師姐當初造反,那也算是官逼民反,錯的是官府,不是我師姐。」

    韓藝沉吟半響,道:「這其實是可以操作的,但是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如今天后才剛剛掌權,還不是非常穩定,她不會想節外生枝的,再者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都認為她已經死了,除我老丈人和楊展飛之外,也沒有幾個人見過她,隨著新制度的出現,她將會越來越安全,另外,我覺得當時那個陳碩真的死,比活著更加有意義一些。」

    蕭無衣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韓藝道:「這種事外人是管不著的,因為這並不會傷害誰,誰要敢多嘴,傷害的只會是他們自己,這不是我擔心的,我更多是考慮怎麼讓她融入我的家庭,這也是我最為看重和擔心的等會,既然她是你師姐,你方才。」

    蕭無衣美眸亂飄,道:「我只不過是想起我們在揚州的時候,我們經常吵架,雖然當時我真的很生氣,但是如今回想起來,卻又覺得挺有趣的,我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吵過,我就想跟你吵一架,也讓你見識一下,我這些年的進步,可惜你這麼不爭氣。」

    韓藝聽得哈哈笑了起來,道:「別的都好說,這我真沒有辦法,如今我對你只有愛,不管你做什麼,在我眼中都是非常溫柔動人的。」

    蕭無衣含羞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如果我真的將陳碩真給趕走了,你也不會怪我?」

    韓藝道:「當然不會,我憑什麼怪你,這可是我的錯,我只會努力的解決問題。永遠,我永遠都不會責怪你的。」

    蕭無衣只是笑吟吟的看著他,道:「那你打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韓藝愣了下,旋即一臉諂媚道:「這當然得夫人你來做主,在這家裡,我地位可是最低的,哪有什麼資格做主啊!」

    蕭無衣噗嗤一笑,道:「算你識趣,我打算約牡丹姐、飛雪和陳碩真一塊去溫泉莊園。」

    「我呢?」

    韓藝急急問道。

    蕭無衣道:「你在家帶孩子。」

    「不行!」

    韓藝非常激動道:「夫人,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可以不做主,我甚至可以不出聲,但是去溫泉莊園,你不能不帶上我啊,就讓我去幫你們端茶遞水吧。」

    他太喜歡在溫泉莊園與她們共處的時候了!

    「不行!」

    蕭無衣非常堅決道:「你要在的話,牡丹姐和飛雪都是顧忌著你,你若不在,我才能知道她們真實的想法,若是不能坦誠相對,對誰都不好。」

    韓藝淚眼汪汪的看著蕭無衣,半響之後,見她兀自是面不改色,只能委屈的點頭道:「好吧!一切都是夫人說了算。」

    「這還差不多。」

    蕭無衣滿意的點點頭。

    其實她已經過了爭風吃醋的年紀,在她知道陳碩真與韓藝的事後,也明白這是天意,再加上她跟陳碩真還挺聊得來,又是師姐妹的關係,因此她心裡也並不反對,但是她必須得給予韓藝一些壓力,這種事最終的決定得在她手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9 17:43
第二千零八十二章 傷口會自然痊癒的

    其實這時候,韓藝也沒有太多的功夫,去處理家庭方面的事,更加沒有空去溫泉莊園度假,雖然他成功的將武媚娘推上王座,但要是乾的不好,那也是白搭,目前唐朝還面臨著內憂外患,要知道武媚娘上位,可不是來享福的,有著很多很多的事等著她去辦。

    李治喪事。

    戰區的工作。

    飢餓的百姓。

    是繼續推行羈縻制度,而是重新規劃大唐的疆域,又怎麼管理那些地方。

    等等......。

    事務已經是堆積如山啊。

    而且這些可都是堆積已久的問題,還不能說一件件去解決,必須得同時解決,一件也拖不得,這其中困難又加大許多。

    故此,兩儀殿經常開會是通宵達旦,張文灌他們都有些熬不住,畢竟年紀大了。

    李弘看到這一幕,暗自慶幸,這要是換成他,估計都會死在兩儀殿,他肯定受不了,別說通宵,他若不休息足,一整天都會非常難受的,他突然想開了,十年就十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吃虧了。

    首先,就是李治喪事怎麼辦?

    商人現在是願意給錢的,但他們的錢也是極其有限的,同時那邊又要救助西北百姓,究竟是皇帝的葬禮重要,還是百姓的性命重要。

    最終王玄道想了一個辦法,咱們不走隆重路線,去走煽情路線。

    就是請一群道士做法,什麼人都不請,由百姓自主的將李治的棺材抬去陵墓,而且是以接力的方式,李治向來是以仁義著稱,由天下百姓去送李治這最後一程,無疑是最為合適的,甚至是千古佳話,最為關鍵的是省錢,但是氣氛絕對比隆重路線要好得多。

    武媚娘最終採納王玄道的建議,工部耗費三天三夜弄了一個一百人抬的棺材。

    等到李治出殯那日,那氣氛可是感動,沿途百姓激動往前湧,爭著搶著要去為李治抬棺材,並且許多百姓都是沿途一直跟著,各種淚奔。

    走的雖慢,但是日夜不停,百姓不斷的接力,哪怕是晚上,大家也是舉著火把,場面更是催人淚下。

    就沒有哪個皇帝這麼深受百姓的愛戴。

    這也創造一個記錄,因為參與的人數達到二十萬之多,這個記錄必將會被載入史冊,反而成為對於李治一生最好的褒獎。

    要知道以往皇帝下葬,都是朝廷強制百姓去的,而這可都是百姓自願的。

    更加巧合的是,李治生平就不喜歡那些奢侈品,是一個有儉德的皇帝,那麼大臣們就建議,弄一些李治平時用的生活用品就行,那些奢侈品就留著,別埋了,少府這麼窮,別這麼浪費了,那些奢侈品還能夠抵押出不少錢來,故此李治的陪葬品就是非常普通的,不跟李世民一樣,陪葬的都是金銀珠寶,還有王羲之的畫,整一個字,俗。

    李治走得是高雅路線。

    至於陪葬的人,武媚娘決定不安排人陪葬,但是卻將李治身邊的嬪妃、太監、宮女都給安排道陵墓邊上的一個行宮裡面,養著他們,但是不准他們離開那裡。

    這些人畢竟是李治身邊的人,他們這些人知道很多事情,因此決不能輕易的放出去的,要麼就將他們給殺了,要麼就得留在宮中,如今是武媚娘當權,她怎麼可能留著李治的那些嬪妃,沒有殺她們,也都是因為她剛剛即位,不好意思大開殺戒,就選擇養著她們。

    那些人都還是感恩戴德。

    至於在如何救濟西北地區、吐谷渾地區的百姓,武媚娘當然是採納的韓藝建議,就是利用民間商業來救助,其實也只能走這條路,因為國家暫時拿不出錢來,但是朝廷還是給予貸款優惠政策,就是讓金行和元行放款給西北商人,朝廷幫助他們承擔利息,其實韓藝給朝廷的利息是非常低的。

    已是三更時分,但是兩儀殿內兀自是燈火通明,這已經形成常態。

    武媚娘有些鬱悶的將手中的奏章扔在前面的案桌上,抱怨道:「這麼多問題,且到處都需要要錢,就算我不眠不休,也無濟於事,因為我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如果下面坐著很多人,她肯定不會發牢騷,如今下面只坐著一位大臣,就是韓藝。

    「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麼?」

    韓藝站起身來,往邊上走去,只見那邊放著一張桌子,桌上上面有酒水和糕點,因為天天忙到這時候,這酒水、糕點都已經成為常備的。

    武媚娘哼道:「這可是你強加於我的。」

    「如果沒有這麼大的困難,你認為你能夠坐上去,聖人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不等他唸完,武媚娘便道:「閉嘴!沒讀過書的田舍兒。」

    韓藝絲毫不惱,反而呵呵笑著,端著兩杯葡萄酒來到武媚娘身邊,將一個酒杯遞給過去,道:「先休息一下吧,疲憊的大腦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的。」

    武媚娘瞧了他一眼,接過酒杯來。

    韓藝卻直接坐在她身邊。

    武媚娘一愣,這龍榻邊上豈容他人坐著,但也就是短暫的一愣神,她不但沒有怒斥韓藝,反而主動靠在韓藝身上,目光呆滯的盯著手中的紅酒杯。

    女人在這方面還是不比男人,男人可以獨自舔著傷口,但是女人在困難的時候,就還是需要依靠的,即便這個女人是武媚娘。

    韓藝輕輕攬著著她,笑問道:「後悔呢?」

    武媚娘淡淡道:「我很少後悔。」

    韓藝微微笑道:「不用著急,問題會一步步解決的!」

    武媚娘幽幽嘆道:「那也得解決,如今問題一大堆,有些根本無法解決。」

    韓藝道:「無法解決是因為你還保持著一種傳統治國思想,就是認為什麼都得朝廷來做,什麼都得你來做決定,而且太迫不及待的想做出成績來給天下百姓看,其實如果朝廷給予民間更多的自由,傷口就會自然慢慢癒合的。另外,要是你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所有問題,那太子肯定會覺得自己被忽悠了。」

    武媚娘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民富則國富,只要當百姓富裕,國家才會更加富裕,你要做的是,讓百姓更有錢,這樣不但能夠解決問題,而且還能夠充盈國庫。」

    武媚娘稍一沉吟,道:「這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韓藝笑道:「不難,只要減稅就是了。」

    武媚娘猛地抬起頭來,道:「如今國庫這麼窮,怎還能減稅。」

    韓藝笑道:「只要經濟好,國家就不會缺錢的。」

    武媚娘思忖少許,道:「代金券?」

    「正是。」

    韓藝道:「如今我大唐多了這麼人地盤,多了這麼多人口,如果將這些地方化為市場,那麼勢必會增加代金券的需求,國家就可以發行更多的代金券,而且,印花稅將會大規模的增加。」

    武媚娘道:「如何減稅呢?」

    韓藝笑道:「主要就是減少農稅,糧食才是基礎,唯有廉價的糧食,百姓才會有更多的錢去消費,消費就會助長印花稅增長,以及市場對於代金券的需求,同時製造業也會得到極大的推動,只要周邊地區都需求我大唐的商品,那麼能夠購買大唐的商品的代金券,將會得到認同,那麼代金券將會進一步被需求,更為重要的是,以前的代金券是跟儲銅沾邊的,但如果跟製造業沾邊,空間將會更大,而這個時候,握有代金券的朝廷,是怎麼也窮不了的。但是朝廷要做得,只是減稅農稅而已。」

    武媚娘道:「可是...可是減稅不是我說了算,而是國會。」

    韓藝道:「天后可以親自駕臨國會,用生動的演說去說服國會同意減稅,想想一下,這能夠幫助皇后你獲得多少的人心呀!而且,當你減少農稅的同時,便可以提出鼓勵商業發展的政策,農夫肯定沒有意見的,那麼到時天下人心盡歸天后。」

    武媚娘道:「可是國家要還債,這時候減稅,將會違反國債契約的。」

    韓藝笑道:「你難道忘記我們還有足夠的儲銅麼,當時戰爭爆發時,銅儲備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我們發行國債是用稅收擔保的,而隨著經濟發展,銅儲備又會變得非常重要,我們可以銅儲備擔保明年的支出。」

    武媚娘道:「是呀!我差點忘記,我們還有銅的。」

    韓藝道:「但是一定要經濟發展起來,這些銅儲備還會有用處。」

    武媚娘道:「那你打算減少多少稅收?」

    「一半。」

    武媚娘點點頭,突然又問道:「聽說國會最近在討論軍政改革之事。」

    韓藝笑道:「你是想問關於關隴兵工廠的事吧。」

    武媚娘道:「你是答應交出來的。」

    韓藝道:「問題是國庫如今買不起啊!」

    「你想反悔!」

    武媚娘猛然抬起頭來,卻被韓藝吻了一個正著,不禁鳳目一睜,但為時已晚。

    一番唇舌交融之後,武媚娘已是兩頰通紅,一手抵住他的胸膛,稍顯緊張道:「這裡是兩儀殿,你可不能胡來。」

    雖然她已經成為天后,但是她也並不想立刻結束與韓藝的親密關係,雖然韓藝是她最不信任的人,但是物極必反,從某種意義來說,韓藝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兩儀殿才刺激啊!韓藝心裡雖是這般想的,但是他也不敢真的亂來,笑道:「其實交不交,我真的無所謂,但是不交出來,對於大家都好。你想想看,國會已經掌控著軍隊,如果再讓他們掌控武器,這同樣也是很危險的。」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但是在你手中,我也不放心。」

    韓藝笑道:「其實在我手中,對你是最有利的,今時今日,你還認為我有什麼企圖麼?保護你,就是保護我的利益。」

    .....

    .....

    其實韓藝的策略非常簡單,就是刺激商業發展,增加對於代金券的需求,然後又將代金券與製造業掛鉤,這樣就能夠統一貨幣,統一金融。

    武媚娘也採納了韓藝的建議,屈尊駕臨國會,上演了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說,要求國會減少一半的農稅。

    首先,這一次戰爭,農夫可是發揮了極大的作用,理應褒獎他們,報答他們。

    其次,周邊已無強敵,官府儲備也不需要那麼多。

    最後,這也能夠刺激農業增長,保證農業為國之根本的重要方針不被動搖,這是對國家非常有利的。

    為此她還願意削減自己的俸祿,削減皇宮支出。並且提出以儲銅來擔保這兩年的支出。

    最終,這個方案以四十五比是十四的絕對優勢得以通過,因為盧師卦沒有回來,故此少了那麼一票。

    這個減稅議案得以通過之後,百姓是歡欣鼓舞,人人都開心。

    減稅就是減輕百姓的負擔,百姓負擔減少了,那麼消費自然就會上漲,同時就刺激了商業發展。

    同時,武媚娘又頒布重商政策,消除針對商人的一切限制,以及一些不利於商業發展的限制,比如說顏色,以前顏色是有限制的,但是武媚娘允許什麼顏色都可以穿,但是龍袍、官服是肯定限制。

    另外,將六詔、鐵勒、靺鞨、吐蕃、西北這些地區,全部劃為自治區,這麼一來,又出現一個問題,就是完全自治,還是部分自治,朝廷當然是選擇部分自治,完全自治就跟羈縻府沒有什麼區別,這就需要憲法。

    憲法適用於所有地區,憲法之下,再保證各自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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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如今的國情,憲法是必須要存在的,因為是很多民族融合在一起,風土人情都不一樣,沒有憲法的話,什麼政策都得以偏概全。

    武媚娘就要求刑部對此立法。

    長孫延欣然接受,興奮的要命,他終於可以一展抱負。

    同時武媚娘還要求刑部加強「神聖的君子契約」的應用,在各個方面,都得加上這一條律法,這也是為了促進商業發展。

    工商階級也是十分的高興。

    而且商人是賺錢的,不是免費幫助,是兀可烈他們從金行貸款,然後購買他們的商品,只不過價錢要便宜一點,但是他們無所謂,他們還正愁著,生產這麼多商品不知賣到哪裡去,他們的規模是在戰爭狀態下擴大得,戰爭結束,這規模是減小,還是怎麼做呢?

    如今就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

    工商階級可是武媚娘的基本盤,就是他們將武媚娘給扶上去的,這力是相互的,武媚娘一上台,就給予商人各種支持,商人自然也是投桃報李,堅決貫徹武媚娘的政策,拼了命的援助西北和吐谷渾等地區,武媚娘越好,他們就越好。

    與此同時,國會也一直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爭論。

    就是關於軍政的。

    十六衛軍面臨著裁員,國家養不起那麼多常備軍,而且國會也認為不需要這麼多常備軍,因為吐蕃都消滅了,周邊又沒有強敵,國會又不是皇帝,不需要那麼多軍隊來保護。

    裁軍是肯定要進行的。

    但這也是國會面臨得一大難題,這事不處理好,軍人可就不會聽國會的。

    鄭善行提出一個非常重要的建議,就是將一部分退伍士兵安排到兵工廠當工匠。

    兵工廠是已經決定不收回國有,理由很簡單,沒有錢。

    但是以武器發展的趨勢來看,刀弓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關鍵是關隴兵工廠,因此,國會與關隴兵工廠達成一份協議,首先,就是技術不能外洩,由朝廷監管,其次,朝廷將是兵工廠的唯一買家,你不能賣給私人,最後,兵工廠的工人必須得以退伍軍人為主。

    並且還與那些與朝廷有買賣的集團,簽訂了同樣的契約,必須得以退伍軍人為首選,不然的話,朝廷就選擇跟別人合作。

    自由之美,小胖集團可都在其中。

    這工資比禁軍肯定要高得多。

    但是這還不夠,因為要裁減十多萬常備軍。

    元哲提出一個建議,就是擴充海軍,掠奪海外資源,理由也非常充分,首先,要再從陸地上面擴張,就得去大食那邊,這個肯定是虧本買賣,大食也很強大,而且太遠,就算打贏了,也是難以控制的,可問題是咱們大唐的軍隊這麼強悍,武器這麼先進,要不打仗多麼可惜,而且忘戰必危,其次,此次戰爭為什麼能夠堅持下來,元州與商州發揮了極大的作用,那邊糧食是一年三熟的,那邊水果又豐富,根本吃不了這麼多糧食,大量的糧食就運到國內來,我們繼續海外擴張。

    但是這又有一個問題,就是國會是為國家著想的,不是為商人服務的,擴充海軍,掠奪資源,那是你們商人得利,軍人不能為商人打仗,這是不成立的。

    反對的聲音很高。

    韓藝就幫助元家想了一個辦法,將南海集團國民化,就是模仿國債,面向百姓發行債券,全民持有,南海集團越賺錢,百姓跟著分紅,並且願意繳納一定數額的關稅,這個稅其實就是給予軍隊的回報。

    而且,要打仗,需要火器、罐頭、衣服、造船業、煤鐵行業,這又能刺激製造業的發展,那就要招納更多的工人,又能促進就業。

    如此國會才終於通過這一項決議,並且要求刑部修改普世法,令普世法變得更加完善。

    不但如此,國會還將國庫僅有的一些錢,作為撫卹金給陣亡的將士,同時向立下軍功的將士保證,賞錢一文錢都不少,只不過現在沒錢,等有錢第一時間發給你們。

    種種改變,令禁軍將士是非常感激國會,跟國會混更加有奔頭,跟那些將軍們混,他們還剋扣我們的賞錢,而如今國會當家做主,天策府統帥們的賞錢都沒給,就先給我們。

    這幾招下來,禁軍將士立刻是鐵了心的跟著國會走。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0 00:14
第二千零八十三章 盛世的前夕

    當皇帝能夠一言九鼎時,那就如同西醫一般,哪裡壞了直接切哪裡,哪裡破了就縫哪裡,是干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見效也快。

    但是當將一切交給百姓的時候,那麼就如同中藥一般,見效是非常慢的,讓傷口自己慢慢癒合,苦不堪言,但是卻能夠固本培元,令自身的底子變得更加深厚。

    其實兩者各有優劣,不能完全否定任何一種。

    如今的大唐帝國是選擇了中西合併,用政策去引導,但同時依靠民間的自癒能力,去癒合傷口。

    這也是韓藝一貫的政治思想,如果他希望完全是百姓自主,那麼他就不會選擇武媚娘這個鐵腕的女皇,他當然知道武媚娘不會幹預受到束縛的,她一定會想辦法取得主導權。

    可見韓藝還是認為如今這年代必須得有一個強有力的朝廷,只不過權力不能都集中在皇帝一個人手中,那是非常危險的。像那唐玄宗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代表人物,他英明神武的時候,那真是文治武功,國富民安,締造出亙古未有的開元盛世,但是他糊塗的時候,立刻就是安史之亂,偌大的帝國,瞬間崩潰,這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是非常可怕的。

    又過去一回寒暑。

    從表面上來看,吐谷渾似乎已經走出了戰爭的陰影,一目望去,那真是風吹草低見牛羊啊。

    除此之外,還能看見無數個巨大的白色風車旋轉著,與以往風車不同的是,這些風車都是垂直風車,而這一項技術是來自於中原。

    這吐谷渾原本就有風車傳統,這戰後人力更是缺乏,但是蒸汽機對於他們而言,那實在是太昂貴,根本用不起,想都不用想,其實中原用起來都是非常吃虧的。因此他們還是堅持自己的傳統,大規模的使用風車,而同時賢者六院給他們提供了一種垂直風車的技術,遠遠看上去,那風車的風葉就如同船帆一樣,是與地面垂直的,共有六面,但卻是水平旋轉的,這在一定程度上有效的提高了效率。

    如今吐谷渾的磨坊和榨油坊,已經全部都裝上風車。

    並且,除鹽和菜籽油之外,風車也已經成為了吐谷渾最主要的出口產品,這技術雖是中原給的,但是生產風車的作坊卻是在吐谷渾,如今中原是全力研發蒸汽機,別的可都看不上。

    可惜的是,這一切這只是表面上的,這傷口哪能癒合的這麼快。

    如今吐谷渾的百姓又全部倒退到回帳篷時代,戰前經濟好的時候,他們也都在效仿中原,蓋建房屋、庭院,但是戰爭一來,基本上都已經被摧毀,一切的努力都化為煙塵。

    他們現在儘量都不建造房屋,百姓都住在帳篷裡面,因為唐軍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下了大量的帳篷,以如今中原的生產力,這帳篷帶回去的成本是遠遠高於生產的成本,所以什麼鍋碗瓢勺統統都留給他們。

    吐谷渾現在用的一切生活用具,基本上都是唐軍給他們留下的,他們主要是將錢用來從中原購買糧食和先進的農牧工具,至於自己穿的用的都是非常破舊的。

    生活是非常艱苦,但他們又必須得節約,將更多的錢投入到生產中去,這就是資本的玩法。

    身為戰敗一方的吐蕃地區,反倒是比吐谷渾好不少,因為吐蕃本土是沒有受到什麼戰火的侵蝕。

    自韓藝頒布均田制之後,生產力是提升了許多,因為大家都是為自己幹活,而且暫時還不用交稅,不怕被人剝削,那當然往死裡干,生產積極性提高之後,這糧食產量立刻就上去了,牧業也發展起來,而且他們也開始在一些磨坊裝上了風車,這風車都是拿著糧食從吐谷渾購買的,其實這也是對吐谷渾的一種恕罪。

    而西北地區的百姓也在痛苦恢復之中,庭州這個主要的手工業城市,都已經被摧毀的七七八八,什麼又得從頭開始,這牧業一時半會也恢復不過來。

    不過西北有一點變得更好了,就是環境變得非常好,那草原真是一片青綠,望不到邊,道路兩旁全部種滿樹木花草,道路修得也是非常平整,根本不要害怕迷路,來往的商隊也是絡繹不絕。

    這就是因為商業化,以前沒有商業化,那草地都是上天賜予的,我的羊不去吃,別人的羊也會去吃的,就沒有人治理這些,但是如今都是資本家控制住了草原,草原成為私人的,那當然得保養好,草原要是被破壞,是在傷害資本家的利益,而且是根本利益,道路也得保養的非常好,因為這道路可是關乎資本家的命脈。

    雖然這些地方的百姓窮,生活也過得比較艱苦,但卻都是非常樂觀,積極向上的,因為他們的生活正在慢慢變好,他們堅信只要再挨一年,生活就會恢復到戰前,他們已經看到了曙光,而且,如今只要他們努力幹活,至少也不會挨餓、挨凍。

    中原還是給予他們大量的援助。

    而中原地區的百姓,生活倒是沒有那麼艱苦,就是比較亂,主要是因為朝廷正在大規模的改革,這勢必會為中原地區帶來陣痛的。這一年來,國會幾乎是天天開會,討論這個,討論那個,就連一張辦公桌的錢,國會都得斤斤計較,因為目前朝廷負債高,但是收入卻銳減,朝廷上下當然得縮衣節食。

    但是民間經濟卻在高速發展,因為朝廷減免農稅,再加上周邊地區又都急需糧食,導致資本又開始向農業流動,農業是大規模的興起,但是這種「興起」不是小農經濟那種「興起」,而是商業增長的模式,追求的都是最大化利益,農業技術在衝擊著瓶頸,像那蓄力收割機很快就出現了。

    農業發展起來,糧食產量增加,這市場就立刻被激活,因為大家至少不愁沒飯吃,糧價比較低,百姓就有閒錢去購買其它商品,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充實,從印花稅就可以看出來,商品印花稅是在大幅度的增長,但是這個稅種不會讓人感覺得到痛,這一隻鵝就拔一根毛,鵝是不可能感覺的到,但對於朝廷而言,若有幾百萬隻鵝來讓你拔毛,這數量也是非常可觀的。

    再加上工業化的進步,導致貨物產量也是在與日俱增,物價就在下降,周邊地區都來購買中原的貨物,貿易來往是非常密集,那麼這貨幣就變得尤為的重要,只要交易就一定需要貨幣,那大家都是一個國家,而且除中原之外的地區,原本也都是沒有貨幣的,就是以物易物,因此大家都認同得統一貨幣,就是用大唐的開元通寶。

    然而,長距離運輸,這銅錢是非常耗費財力、物力的,非常非常的不划算,這一萬貫的銅錢就不知道要用多少的馬和驢,代金券就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那麼市面上的代金券立刻就變得有些緊缺。

    戰爭爆發初期,在韓藝的政策中,一項非常重要的決策,就是維護代金券的信用度,故此代金券還是深受百姓信任,因為那麼危機的時候,代金券都沒有貶值,證明代金券是非常穩定的。

    然而,如今這貨物多半都是出自中原,同時資本又在滲透周邊地區,資本的滲透必然破壞自給自足的生產方式,那麼就需要購買,那麼周邊地區的百姓自然也都開始用上代金券,除吐谷渾、吐蕃之外,什麼巴蜀、雲南等地,都開始使用代金券,反正只要代金券能夠購買中原貨物,對於周邊百姓而言,那就行了。

    多了這麼多人口和地盤,這代金券的需求那真是與日俱增。

    但是朝廷只是慢慢的將前面收上來的代金券再發放出去,還沒有開始印刷,不過從趨勢來看,韓藝的計畫,正在慢慢實現,只要朝廷發行代金券,財政立刻就能夠得到緩解,因此武媚娘和國會都不感到著急。

    到時時機一到,朝廷發行代金券,那便是眾望所歸。

    毋庸置疑的是,在這期間,商人是肯定發財了!

    但伴隨而來的是,這民間的爭鬥也變得更加激烈,雖然武媚娘成功當上天后,但不代表民間的分裂就能夠立刻癒合,團結在天后周邊,這中原的傳統勢力,並沒有就此罷休,他們不可能讓商人跟他們平起平坐,甚至於取代他們。

    只不過當時國家內憂外患,百姓也不願意再打仗,都願意相信韓藝,支持韓藝的調解計畫,在沒有百姓的支持,這傳統勢力也鬧騰不起來,但是經過一年的發展,中原地區漸漸穩定下來。

    傳統勢力就開始反擊商人。

    近日,二十餘名關中非常有名的士紳,將自由之美給告到了大理寺去了,主要就是因為自由之美最近出了一件用鳥羽來製作成的裙衫,是非常的驚豔。

    但是士大夫認為這些鳥是從秦嶺打來的,不能說是誰打下來,就應該是屬於誰的,這些飛禽走獸理應是屬於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面的百姓的,也就是說他們都有份。

    雖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說,但問題是現在國家也沒有個皇帝,而且,士大夫還拿出一系列的資料出來,從《禮記》上面,就有記載,周朝就已經有限制砍伐和獵殺動物的法令。

    漢朝也有相關法令。

    歷朝歷代都有類似法令。

    那麼這就是中原的傳統。

    以此來論證,中原的錦繡山河和山林中的那些飛禽走獸,那都是上天賜予我們的,還不能算是皇帝的,是屬於每個百姓的,商人不能用這些來為自己謀利,這是屬於盜竊罪,商人不能將我們的東西偷了,然後再賣給我們,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商人當然不答應,這可是資源呀,商人認為我們交了稅,我當然可以砍,你們管不著。

    但是士大夫不答應,我們不要你交這稅,我們就不讓你們砍。

    雙方在大理寺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但是商人明顯落於下風,因為這律師行業被傳統勢力給控制住了,士族在這方面的確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和底蘊,引經據典不就是他們最為擅長的麼,他們有一個龐大的智囊集團在前面幫他們出謀劃策。

    都還在爭論的過程中,商人就已經開始痛定思痛,表示一定要砸錢建立一座法學院,不然的話,我們老是會被他們欺負的。

    狄仁傑從未遇過這種案例,而且他們說得也有道理,於是就展開內部討論,這事也涉及到朝廷和國會,因為士林那邊是要求立法,這立法就必須得三方都同意,也不是刑部說了算,國會和武媚娘都有否決權的。武媚娘就直接扔到國會去,你們先自己討論,等你們先討論出一個結果,我再看答不答應,反正我答應也沒有用,最終還得國會通過。

    那麼很多士紳階級與士林就組織起來,封鎖關中地區的山林、河道,在沒有判決下來,誰也不准亂來。

    這一下兩方又開始爭鬥起來。

    如今大家都無後顧之憂,開始將對方往死裡干。

    這打蛇打七寸,傳統勢力一下就扼住了商人的咽喉,沒有資源的支持,這商人怎麼發展。

    在曲江池邊行宮邊上有著一座新建的宅院,哦,這宅院是曹繡的。

    「你為什麼老是喜歡在上面?」

    韓藝將武媚娘眼前的一縷髮絲撥至她耳後,看著氣喘吁吁的她,不禁笑吟吟道。

    武媚娘兩頰潮紅,彷彿都快要滴出水來,鳳目一片朦朧,輕輕哼道:「我是天后,你是臣子,理應如此。」

    韓藝立刻警告道:「別輕易說這種話,我會立刻有反應的,到時怕你會承受不住。」

    言語中是充滿著自信。

    「下流!」

    武媚娘含羞的白了他一眼,又輕輕趴在他身上,等到氣息平穩之後,突然問道:「刑部已經修訂出一部山澤保護法案,並且也交予了國會,你認為國會會不會通過?」

    韓藝搖搖頭道:「我不清楚,這國會的事,我一向少關注。」

    「是嗎?」

    武媚娘突然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我不相信你沒有看出其中的貓膩來!」

    韓藝突然曲臂枕頭,一手輕輕撫摸著她那光滑的玉背,不答反問道:「不知你又是如何看出這其中的貓膩呢?」

    武媚娘輕輕一笑,道:「這新制度雖是你一手制定的,但是我也是參與者,因此這個法案究竟對於誰最有利,我看出來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吧。」

    韓藝笑道:「看來你心中已有計較。」

    「這並不難以選擇。」武媚娘嫣然一笑,道:「我突然發現我越來越喜歡這個制度,如果全都是我一人說了算,可能又會非常無趣。」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最為主要的還是你並沒有參與其中,否則的話,我寧可無趣一點。」

    「過獎,過獎。」韓藝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打算請一年長假回揚州一趟。」

    武媚娘驚訝道:「一年?」

    韓藝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麼,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早點致仕,如今這個新制度都已經進入軌道,暫時也沒我什麼事,我想我不在長安給你添亂,這你應該非常高興吧。」

    武媚娘囁嚅幾回,道:「看來你是真的一點也不覬覦權力。」

    其實這一年多來,韓藝主要是擔任一個謀士的角色,就是幫助武媚娘出一些恢復經濟的政策,戶部得事都是交給張大像在管理,在新制度下,他也並沒有說發光發熱,如魚得水,還是跟以前一個德行,其實還不如以前那麼勤快,開會經常遲到,動不動就休息三五日,武媚娘可都是看在眼裡的,不過她也知道,如今資本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同時掌控著金行和關隴兵工廠的韓藝,就算致仕回家,誰也不敢輕易動他的,韓藝才敢這麼放鬆。

    韓藝眼淚汪汪道:「你可算是相信我了,真是不容易啊!」

    武媚娘回想一下,突然有些生氣道:「要是我早就相信你,你焉能得逞。」

    韓藝道:「所以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多疑。」

    武媚娘稍稍一翻白眼,她才不會怪自己,當時韓藝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誰敢相信他,又瞧了他一眼。

    韓藝道:「你不會是捨不得我吧。」

    武媚娘輕輕點頭道:「我現在還很需要你。」

    「哪方面?」

    韓藝一手攀上一座非常猙獰的「山峰」。

    「呸!」

    武媚娘拍打一下他的手背,白皙的脖頸都紅透了,道:「如今朝中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而且這新制度可是你傑作,大家都還在磨合,目前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出現,萬一出了問題,你又不在,那該怎麼辦?」

    韓藝道:「我終有一日是要離開的,你是知道的,做一個大隱隱於世的小閒人才是我畢生所追求的,那我總得試著放手吧,況且我也就是去個一年,要是一年都挺不住,那這個制度也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我很詫異,我以為我的離開,你會欣然接受的。」

    武媚娘愣了下,道:「如果你早兩年這麼說,我的確會很開心。」

    韓藝哦了一聲,「我明白了,如今你終於發現,我是一個完全沒有野心的人,因此你反而希望我能夠在你身邊幫助你。」

    武媚娘猶豫一會兒,輕輕點了下頭,道:「但是我也不會阻攔你的,畢竟這是你追求的,我若阻攔你,你一定又會想個什麼計畫來脫身,我如今真是聽到計畫,就感到害怕。」

    這話不假,她每每想到,她即位的前夕,就感到汗毛豎立,因為太不可思議了。

    韓藝哈哈一笑,又在她那性感、柔軟的紅唇上親吻下。

    武媚娘嬌媚一笑,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溫柔,玉臂突然挽過韓藝的脖頸,主動獻上香唇。

    當從他們中間,將權力抽離之後,滾床單的感覺確實與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當然,他們之間也僅限於此,因為他們到底不是一類人,感情就是韓藝的全部,如果他像愛蕭無衣一樣愛武媚娘,那他真的會奮不顧身的幫助武媚娘,他在面對武媚娘的時候,不會讓自己投入太多的感情進去,有意的讓來取代,因為他非常清楚,這感情只是武媚娘生活中的調味品,武媚娘追求的始終是無上權力,這是毒藥,一旦沾上就很難戒掉的。

    國會。

    「通過了!通過了!我們贏了!」

    「吼——!」

    只見一派議員激動歡呼著,而另一派卻是垂頭喪氣著。

    「這不對勁呀!我計算的票數不應該才這麼一點,我們是有贏的希望。」元哲皺了皺眉頭,突然看向熊弟道:「小胖,你真的是投得反對票麼?」

    「啊?」

    熊弟眨著小眼睛,道:「我噹噹噹然是投反對票啊!」

    元哲見他都結巴成這樣,當即沒好氣道:「你跟著姑父這麼久,為什麼連說謊都沒有學會。」

    熊弟稍顯愧疚的垂下頭來,撓著頭道:「抱歉!真是抱歉!可是我真的覺得他們說得挺有道理,我們又不是沒有衣服穿,幹嘛要去拿鳥兒羽毛來做衣服,這真是太殘忍了。」

    「小胖說得對!」

    鄭善行走了過來,道:「這件事的確是我們自由之美做錯了。」

    由刑部修訂的《山澤保護法》終於在國會通過了,而武媚娘那邊立刻也給批了。

    國會還是給予非常正式的理由,跟利益方倒是沒有什麼關係,主要就是維護咱們中原的錦繡河山。

    這個保護生態環境,其實是中原的傳統思想,可能是跟儒家思想有關吧。

    因為儒家思想始終認為這上天有好生之德,殺戮總是不好的,不管是殺人還是殺畜生,君子遠庖廚,講得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而且真的是從周朝就已經有相關法律,儒家經文中,也有很多這方面的思想。這國會很多議員都還是讀聖賢書長大的,導致他們也認同士大夫的建議,包括此案的當事人,鄭善行,他自己也沒有反對,當然,在這個法案頒布之前,所為之事,就不能算是有罪的,那些士大夫們自然撤銷對鄭善行的訴訟。

    因此國會要求朝廷恢復周制,重新成立六卿制度,監管農、林、牧、漁等生產部門,保護中原的山、林、川、澤。

    那武媚娘當然是欣然答應,因為這又增加她手中的權力,而且那些山林放在那裡,最終屬於皇帝的幾率也比較高一些。

    但不是說不準商人砍伐,因為自古以來的法制,也只是限制,不是說完全不准,國會通過這個法案,其實也是限制。

    首先,飛禽走獸,是不能輕易傷害的,商人是決不能涉及打獵的,個體獵戶是可以的,因為這個也是傳統,但是獵戶要入山打獵,都必須先領取獵戶戶籍,也就是說要控制住。但是私人圈養的家禽,是不給於限制的,你養多少就可以殺多少,只要是私人圈養的都行。

    其次,森林的話,得有規劃的去伐木,長孫延他們修訂律法的時候,也考慮到國家的發展,完全限制的話,國家就不可能發展起來,士紳的住的房屋,那也是砍來的。比如說,今年開放哪些森林,明年又開放哪些森林,各地輪著砍,樹木大小和數量都是有嚴格規定,但是算下來其實每年的伐木量並沒有大規模的減少,只是變得非常麻煩,有監督部門在邊上看著。

    這《山澤保護法》裡面多半都是採用周朝、春秋、漢朝的條例。

    這些條例可是非常變態的,簡直就是要了親命,細緻到什麼地方,動物繁殖的時候,獵戶都不准進山,不准伐木,不能盜竊鳥蛋,不能破壞鳥巢,不能捕捉幼鳥,捕魚的網都有限制,魚苗是不能捕捉的,而且就連螞蟻、蜂蜜都不能輕易去傷害。

    懲罰也是非常嚴重的,秦漢的時候就直接斷手斷腳,當然,如今不可能這麼做,是更人性化的去懲罰這些人,你違法砍一棵樹,不但要罰十倍的錢,而且還得種上一年的樹,違法捕魚的,就直接去修一年的河道。

    不少商人是哭天喊地呀,如今商業正在高速發展,這麼一刀砍下來,他們都感覺世界末日要到了。

    而讀書人則是爭相告知,個個都是熱淚盈眶,他們終於打了一次漂亮的翻身仗,尤其是看到商人痛不欲生的表情,那真是開心的要命。

    元家堡!

    「大爺爺可能還不知道,自從天后批准之後,各大酒樓的營業額立刻上漲了十倍之多。」元修笑吟吟道。

    元禧呵呵笑了起來。

    元樂道:「若是讓那些老儒知道這是咱們從中安排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去跳河啊!」

    「哈哈!」

    議事堂是笑聲陣陣啊!

    元禧突然向元哲問道:「元哲,你可有統計出來,我們南海集團的增值?」

    元哲道:「孫兒已經統計出來,等到中原全面限制之後,再加上如今商業發展的速度,我們南海集團在海外擁有的產值至少可以增值一百倍之多。」

    「一百倍?」元鶴聽罷,笑得牙都快掉了。

    原來這都是元家在後面搞的鬼,主要就是因為中原地大物博,什麼資源都有,這就導致海外的很多資源就不是那麼的值錢,甚至就不值錢,如果將元州的木頭運到中原來,其中加上運費和人力費用,算下來是虧本的,海外的這些資源價值,其實就是等於零。元哲就想了這麼個鬼辦法,其實那件羽毛裙衫就是元家偷偷讓人從自由之美訂製的。

    因為那些士大夫也只能說保護中原,海外可是沒有這些傳統,不能用中原的傳統,去限制人家周邊地區,之前刑部就已經在籌備立憲,只有憲法才對自治區有效。然而,中原一旦限制,海外的資源立刻就變得非常重要,什麼都可以往中原賣,市值是直接翻上一百倍,這一點也不誇張,因為都是從無到有,這個升值是非常恐怖的,如果不多的話,元家也不會玩這麼大。

    「姑父,姑姑。」

    元哲一出議事堂,突然看到韓藝和元牡丹走了過來,不禁有些心虛。

    韓藝呵呵道:「元哲,玩的不錯,將那些讀書人給弄得是神魂顛倒。」

    元哲訕訕笑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姑父的雙眼。」

    這事元家並沒有跟韓藝商量,因為怕韓藝難做,而韓藝最近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不太管事。

    韓藝笑吟吟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別玩出火來了。」

    「姑父此話怎講?」元哲驚訝道。

    韓藝笑了一聲道:「你這可算是開了一個好頭啊,今日那些老儒們可以告你們伐木,明天就能夠告你們的蒸汽機冒出的煙燻到了他們的眼睛了。」

    元哲聽得猛然脫出一身冷汗來,道:「姑父,這這可如何是好?」

    韓藝沒好氣道:「現在後悔也晚了,已經回不去了,故此你們現在就得趕緊想辦法去限制煙霧和限制污水。」

    元哲木訥的直點頭。

    韓藝笑道:「當然,要是你們提前找到辦法,那麼又可以故技重施,主動忽悠那些讀書人去告狀,那麼朝廷肯定會限制的,那麼這種技術又可以為你們帶來大量的財富。」

    元哲不由得又是眼中一亮。

    元牡丹笑著直搖頭,道:「元哲,你在你姑父面前,怎麼就如同一個小孩似得,他讓你笑就笑,他讓你哭就哭。」

    元哲一怔,頓時滿面通紅,訕訕道:「何止是我,大家都是如此。」

    「放屁。」韓藝一臉嚴肅道:「在你姑姑面前,我就跟你現在一樣。」

    元牡丹含笑的白了他一眼,道:「你也真是長不大。」

    韓藝立刻指著元牡丹道:「看見沒有,我在姑姑眼中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元哲拚命的忍住笑意,他可是受不了韓藝秀恩愛,趕緊藉故閃人。

    元牡丹白了韓藝一眼,又道:「你也是贊成他們這麼做吧。」

    韓藝道:「夫人此話怎講?」

    元牡丹道:「如果你是反對的,那他們就不可能成功。」

    「夫人真是過獎了!」韓藝笑了笑,道:「我只是覺得這樣也好,如果完全由商人做主,那也是不行的,各個階級必須得相互制衡和學會妥協,因為一個國家得全面發展。不過對於這一場爭論,我個人是非常滿意,至少大家都是願賭服輸,這就行了,輸了就得認,要是賴賬就糟糕了。」

    其實這場爭鬥,也是對於新制度的一種挑戰,畢竟涉及到商人絕對核心的利益,雖然很多商人是悲痛欲絕,但也沒有說不承認,如果你商人不承認國會,那傳統勢力也不會承認,國會明顯對於商人還是非常有利的,因此商人還是接受這個結果,而且朝廷只是要求有規劃的砍伐,不是不准砍,而且,還是一年之後再施行,不是說馬上施行,給予商人足夠的轉換空間。

    另外,從積極方面來看,這反而會增加林木和畜牧的產業。

    而且還有對於海外資源的渴望。

    如今朝廷是大規模的擴建海軍,得產生價值,不然朝廷也養不起,這海軍可是很貴的。

    這個法案出台之後,海外擴張就變成必要的。

    然而,這只是拉開傳統勢力反擊的序幕而已。

    最近教育局又通過一本名叫《國學》的課本,裡面是集合儒道法佛墨等傳統思想,都是崔平仲修訂的,內容中沒有什麼政治思想,統統都是關於道德傳統方面的,並不阻礙商業發展,至於為什麼會通過,就是因為普世法,既然要推廣文明文化,那肯定得有這方面的書籍啊。

    同時,傳統勢力開始往監管部門在滲透,他們希望能夠監管商人,這導致商人真的很虛,不太敢弄虛作假,要是缺斤少兩的話,人家就馬上告到大理寺去了。

    這力是相互的,商人也在監視著這些傳統士族,要是你們弄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或者欺壓百姓的話,我們也要去告你們的。

    百姓反而是因此得利的。

    武媚娘也是從中得利的,她如今變得非常重要,士林也不敢再詆毀武媚娘,士林要詆毀武媚娘,武媚娘立刻就會倒向商人那邊,這就是武媚娘最喜歡這個制度原因,她如今可以左右豐源。

    其實韓藝早就跟李治談過這事,不能讓士紳一家獨大,得扶植起工商勢力,來平衡士紳階級,只是李治沒有想到,韓藝只是跟說說,其實為武媚娘準備的。

    而且兩派的爭鬥,還導致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產業出現,就是運動會。

    運動會最開始誕生於昭儀學院,是兒童、青少年的節日,但是如今因為兩邊爭鬥這麼厲害,又不能拿著兵器去幹對方,總得有個渠道讓他們發洩吧,各種運動會就出來了,什麼射箭、跑步、賽馬、蹴鞠。

    其中最為受人關注的就是馬球。

    馬球可是大唐的國球。

    在長安和洛陽的中間,建造了一個大型的馬球場。

    今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決賽日。

    馬球場內是人聲鼎沸,陣營也是非常明確,南邊是一片青綠色,北邊是一片黑白色。

    這比賽都還未開始,兩邊就已經在比嗓門了,工商階級剛剛敗了一陣,是一肚子的窩囊氣,那真是拼盡全力也要贏這一場,賞錢是平時的兩倍,他們全然沒有主意到,一群特別的人來到賽場。

    這一群特別的人,就是李弘和他弟弟李賢。

    他們直接來到上面的貴賓包間,全部都是採用玻璃,全場無死角。

    「哇!這麼熱鬧啊!」李弘坐在包廂裡面,都聽得兩邊那震耳欲聾的叫喊聲,要知道隊員都還沒有入場的,不禁啞然失笑,他當然是知道為什麼兩邊這麼的火爆。

    「太子哥哥,這可是決賽,能不熱鬧麼。」李賢臉上稚氣未脫,饒有興趣的問道:「不知太子哥哥是支持哪邊的?」

    李弘搖搖頭道:「我從不支持哪邊,只要精彩就行。你呢?」

    李賢想都沒有想,就道:「我是最喜歡的是程默修,當然是支持工商隊啊。」

    兄弟二人聊著馬球,真是輕鬆愜意。

    雖然才過了一年多,但是李弘差不多都忘記了什麼十年期限,心裡真是一點埋怨都沒有了,他漸漸開始去享受生活,那權力就先放到一邊去了,因為他現在已經變得非常自由,反正律法都已經這麼規定好了,那就沒有人跟他爭,他也不知道該去跟誰爭,再加上軍隊如今又不要皇室養著,皇家就變得很富餘,皇家可是有著很多資產的,最多也就是交稅而已,如今在大唐有錢就能夠享受,他是經常跑去洛陽看話劇,看畫展,還去太學報名上課,生活是多姿多彩。

    而且沒有什麼壓力,這身體也是越來越好。

    其實皇室中人都是如此,他們的福利可是非常高的,而且民間也願意給他們非常高的禮遇,甚至都比以前更加尊重皇室,所以不管是大劇院,還是這馬球場,都必須要設有皇室專用包廂。

    不僅僅是運動會,這娛樂行業也得到了極大的發展,鳳飛樓的產值真是與日俱增,反正韓藝幹什麼都賺錢。

    鳳飛樓。

    只見一群少男少女正在台上表演者,但是從他們的神情看來,這人人眼中都還是透著一絲緊張,因為在台下有著一位美少婦正非常嚴肅的看著他們。

    「犯不著這麼認真吧!就連我這個大帥哥來了,都沒有察覺。」

    那美少婦忽聞後面有人說話,回頭一看,笑道:「你又跑去哪裡瞎混呢?」

    那大帥哥一翻白眼,道:「你別老是用我夫人的語氣跟我說話好不,你現在可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這對我太不公平了,小心我去大理寺告你哦。」

    那美少婦輕輕哼道:「這還好意思說,這可都怨你。」

    「怨我什麼?」

    「我還是黃花閨女。」

    那大帥哥突然抬頭看向舞台,道:「這群新人怎麼樣?」

    那美少婦抿了抿唇,又嘆道:「他們還是無法跳出傳統思想的束縛,都顯得都比較拘束,無法演出白衣童話裡面那種天真爛漫的感覺。」

    「可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下個月我們就得去江南了!」

    「這我有什麼辦法,夢婷她們其實是最為合適的,但是她們都不肯演,這不,又跟著小胖小野去郊外玩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在這裡。」

    「不是有我陪著你麼。」

    那美少婦嬌媚的白了他一眼。

    這美少婦正是顧傾城,如今她已經取下面紗,以真面目視人,並且重新回到鳳飛樓,因為劉娥也已經退休了,一門心思充當桑木的賢內助,因此整個鳳飛樓都由顧傾城掌管。如今大局已定,雖然結果與顧傾城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但是她也彷彿卸下了肩上的重擔,因為她無法改變任何事,她開始追求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別人而活。

    而這個「大帥哥」當然就是韓藝,他當然是非常歡迎顧傾城,拋開那些不說,顧傾城絕對算是他的紅顏知己,二人向來就挺聊得來,否則的話,韓藝就將顧傾城給弄去元州或者商州,而不是讓她去洛陽。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1 00:28
大結局 煙雨江南

    長安。樞密院。

    只見十餘名樞密使坐在裡面,而坐在正中間的是一位雍容高貴的美婦,正是天后武媚娘、

    「啟稟天后,樂浪州那邊剛剛傳來消息,倭國派人去到樂浪州與劉刺史接洽,希望能夠來長安向天后你進貢。」

    郝處俊稟告道。

    武媚娘聽得黛眉一皺,道:「你們怎麼看?」

    張文灌道:「依老臣之見,那倭國應該是知道我大唐的實力,他們之前不過是螳臂當車,既然他們如今已經意識到錯誤,老臣認為還是應該給他們一次機會,反正,我大唐也沒有要報復他們的意思。」

    王玄道立刻搖搖頭道:「我並不這麼認為,我們之所以沒有打算報復倭國,那是因為我們最終贏得了勝利,而倭人也並未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傷害。但不能說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何化解這些恩怨,不應該是他們說了算,而應該是我們來做主,我建議先讓他們回去,等我們商量好該讓他們如何賠禮道歉,再去通知他們。」

    不少人紛紛點頭。

    主要還是大唐看不起倭人,倭國兩次出師,都是瞬間被消滅,打仗連個章法都沒有,就知道往前衝,經濟就連新羅都不如。

    武媚娘思索片刻,道:「傳令劉刺史,讓倭人回去,我暫時還不想接見他們。不過,可以開放民間與他們的貿易。」

    「臣遵命。」

    郝處俊又道:「天后,大都護那邊也傳來消息,大食希望派使臣來長安,與我們建立良好的關係,並且展開貿易。」

    張文灌補充道:「當初大食與吐蕃結盟,入侵吐火羅,但之後被裴行儉給擊敗,而在當時裴行儉認為大食的國力還是非常強盛,與之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為保中原,曾與他們簽下契約,表示我們大唐願與他們交好,希望他們不要受到吐蕃的挑撥。」

    武媚娘點點頭,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讓他們來吧。不過儘量讓他們晚點來,這種談判,韓尚書是最為擅長的,如今韓尚書已經回家祭祖,最好還是等到韓尚書回長安之後,再與他們洽談。」

    從樞密院出來之後,武媚娘又直接來到天策府。

    「臣參見天后。」

    只見一干統帥起身抱拳向武媚娘行禮。

    武媚娘笑著點點頭,坐了下來,伸手示意道:「各位將軍請坐。」

    等到大家都坐下之後,武媚娘便道:「我今日召各位前來,主要就是商談如何處理倭國和大食的事。最近兩邊同時傳來消息,他們都希望能夠來長安,倭國是想來朝貢,而大食是想來跟我們建立起良好的關係。」

    阿史那彌射叫嚷道:「它們都不是好東西,當初都想來落進下石,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應該出兵將他們給滅了,永絕後患。」

    薛仁貴道:「但是打仗是要花錢的,國庫暫時拿不出錢來,國會也不會願意撥款的,畢竟人家是來跟我們講和的,而不是來挑起戰爭的。」

    武媚娘突然道:「那倭國可以先放到一邊不說,但是大食的話,它們的國力過於強大,而且已經與我大唐接壤,我可不想我大唐周邊再出現任何一個吐蕃。俗話說得好,這一山不容二虎,我們必須要想辦法限制他們的擴張,削弱他們的實力,不能再像對吐蕃一樣對待大食,那只會養虎為患。」

    一眾統帥是紛紛點頭,表示贊成,當初就是沒有聽武媚娘的,導致爆發那麼大的戰爭,可不能記吃不記打。

    契苾何力道:「天后的意思是對大食出兵?」

    「我覺得沒有必要。」剛剛進入天策府的獨孤無月,突然道:「臣在南海時,曾遇到過一些大食商人,從他們口中臣得知大食最近幾十年都在瘋狂的對外擴張,在那邊是滅國無數,其中包括我們的老朋友波斯。他們擴張的如此之快,臣認為他們的內部一定不是非常穩定的。如果天后希望能夠削弱大食,讓它不能夠對我們造成威脅,我認為可以用滲透方式,挑起他們內部的鬥爭,就如同韓尚書消滅吐蕃的策略一樣,從而削弱大食。」

    武媚娘點點頭,道:「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麼?」

    獨孤無月道:「我認為可以從海上先與他們貿易,利用商人的勢力滲透進去,然後扶植大食內部的反抗勢力,出售武器給他們,這也能為我們的武器製造商帶來商機的,反正刀兵甲弓在我大唐在已經漸漸被淘汰,可以將舊的統統賣給他們。」

    契苾何力很是不滿道:「無月,你這也太狡猾了,海軍是由你統管的,要往海上走的話,你們海軍將會被委以重任,那我們這些人幹什麼去?」

    獨孤無月道:「但是從陸地的上進攻的話,距離太遠,這消耗非常大,國庫根本負擔不起,如果從海上走的話,我們可以一路打過去,可以為中原獲得更多的資源,將這些資源賣給商人,可能都不需要國庫支付太多的錢,而且,火槍和火炮用在戰船上,我們可以非常輕鬆的擊敗任何敵人,不需要太多的戰爭成本的。」

    武媚娘點點頭,道:「我認為獨孤將軍言之有理,但是我希望看到一套更加完整的計畫,而且,這也是天策府的最高機密,暫時我們還是得與大食建立起良好的關係,避免他們出兵騷擾我們在蔥嶺勢力。」

    要想成為一代明君,必須得文治武功,目前吐蕃已經被消滅,就剩下大食這個強敵,武媚娘怎麼可能會放過大食。另外,她在國內是處處受限,一時半會是很難施展的開,但是外事方面,她可以全權做主的,她的政治戰略,就開始漸漸從內轉到外,我去跟別人玩,這你們總沒法限制我吧,引入外力,來鞏固的自己權力。

    就說這天策府,要不打仗的話,這天策府就永遠是一個擺設,得有戰爭爆發,天策府才能夠發揮作用。

    掌握軍令的武媚娘,必須得打仗,因此她是一定要對外擴張的。

    不過這一切,她還是要等韓藝回來,才能夠做出最終的決定,畢竟外交和滲透都是韓藝最為擅長的。

    而此時此刻的韓藝已經遠在數百里之外。

    運河之上。

    「哇!這誰家的游舫,這麼豪華,你們看,那窗戶可都是安裝玻璃的,這麼大的玻璃真是價值不菲呀,而且還有兩艘。」

    「我看定是長安洛陽的哪位富商。」

    「唉也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能夠坐一坐這種游舫。」

    「你就別做白日夢了,安心送貨吧。」

    「話可也不能這麼說,你沒有聽說過那三門山曹氏兄弟麼,以前不也跟咱們一樣,可如今呢?那可是咱們中原響噹噹的富商啊!」

    .

    但見兩艘超級豪華的游舫在運河上行駛著,登時引來邊上船伕們的指指點點。

    不過游舫內的人們,完全沒有關注這些,因為他們正在。

    「打什麼好呢?」

    蕭無衣額頭上滿是汗珠,非常緊張的看了看自己的牌,又看了看這底下的牌,最後又看了看自己所剩不多的籌碼。

    一旁的韓藝著急道:「哎呦!這還要想什麼,當然是打小鳥啊!她們三家都聽牌了,只有小鳥是最安全的。」

    「去去去。」蕭無衣瞪了他一眼,道:「用不著你教,免得某些人又說我勝之不武。」

    說話間,她瞧了瞧邊上的元牡丹、楊飛雪、陳碩真。

    韓藝沒好氣道:「這你放心,你都已經輸成這樣,就算換我來打,也是贏不了的呀!」

    蕭無衣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喝道:「你閉嘴!去去去!給我端杯茶來。」

    韓藝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嘀嘀咕咕的站起身來,「幹!下回老子再也不用什麼誇張句,尤其是『端茶遞水』這句話。」

    陳碩真、元牡丹、楊飛雪三人同時抿住唇,嘴角一個勁的抽搐著。

    蕭無衣是完全進入狀態,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妥,她不是賭博成癮,但是一旦玩起來,那真是非常投入,決不允許自己輸光光,關鍵這面子上過不去,但是她已經連續輸了兩天,私房錢都已經快要輸光了,這思索半天,拿起一張牌打出去。

    三人定眼一看,小鳥!

    「胡!」

    「我也胡!」

    「真是巧了,我也胡了。」

    噹的一聲。

    韓藝手中的茶杯掉在的地板上,茶水撒的一地都是。

    「我去上面看看蕊兒他們。」

    韓藝一溜煙跑上二樓。

    隱隱聽到蕭無衣的咆哮聲,「有本事你一輩子都別下來。」

    來到二樓,映入眼簾是一副和諧的畫面,這令韓藝很是欣慰,只見韓蕊坐在長長的沙發上面,跟弟弟韓伽持說著白衣童話,韓伽持聽得是津津有味,小臉緊緊貼著姐姐的手臂上。而韓玄牝則是趴在沙發上,捧著一本書看得是津津有味,還來回晃動著雙腿。

    韓蕊做什麼都規規矩矩的,韓玄牝就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可見那基因是多麼的強大。

    另外,周邊還有幾個丫鬟,畢竟這是在船上,得有人照看著他們。

    「爹爹!」

    「爹爹!」

    韓蕊和韓伽持見韓藝來了,立刻乖巧的喊道。

    玄牝哥回過頭來,問道:「爹,你又惹娘生氣呢?」

    「你小子嘴咋就這麼欠啊!」韓藝瞪了兒子一眼,又問道:「你小子在看什麼書,不會是小黃書吧。」

    韓玄牝放下書本,滿臉好奇道:「爹爹,什麼是小黃書?」

    韓藝輕咳兩聲,凝目看去,詫異道:「唐律?不會吧,你小子會看這書?」

    韓蕊笑道:「爹爹,你還不知道麼,弟弟將來想當律師。」

    韓藝驚訝道:「是麼?」

    韓玄牝點點頭,非常忐忑不安的問道:「爹爹,你說孩兒有這天賦麼?」

    韓藝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兒子,這跟天賦沒有關係,你從小到大干什麼不是三分熱度,你是不可能成功的,幻想一下就行了,別太認真。」

    韓玄牝繃緊著臉道:「爹爹,這回孩兒是認真的,不信你問姐。」

    韓蕊點頭道:「爹爹,弟弟說得是真的,只要大理寺開堂審理案子,他都會去看的。」

    韓藝詫異的看著韓玄牝。

    韓玄牝點點頭道:「尤其是上回,崔大律師告鄭伯父的案子,那可真是精彩極了。」

    「又是姓崔的。」韓藝沒好氣道:「我們姓韓的可不能崇拜姓崔的,這可是家規。」

    韓玄牝不以為然道:「可是崔大律師真的很厲害,他打過的官司,可就沒有輸過一場。」

    韓藝哼道:「那是因為你爹沒有當律師,要是你爹當律師的話,那還有他什麼事啊!」

    韓玄牝狐疑道:「爹爹,你沒有吹牛吧?」

    韓藝笑了一聲,道:「等回長安,你隨便問問,絕對都是認為爹爹必勝的,這嘴上功夫,爹爹還就沒有服過誰。」

    韓玄牝驚喜道:「真是太好了,我將來絕對會成為天下第一律師的。」

    韓藝愣道:「你小子從何而來的自信啊!」

    韓玄牝欣喜道:「娘說過,孩兒可是最像爹,一點也不像她,爹爹你既然這麼厲害,那就證明孩兒肯定有這天賦啊!」

    韓藝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娘經常說蕊兒很像她麼。」

    韓蕊聽得噗嗤一笑,旋即又道:「才沒有了,爹爹,你亂說。」

    說話間,忽然聽得一陣充滿憤怒的腳步聲。

    韓玄牝面色一緊,道:「看來娘是全部輸完了!爹爹,你能不能坐遠一點,孩兒怕殃及池魚。」

    韓藝站起身來,輕蔑的笑道:「就你這膽子,還說像爹爹,真是丟爹爹的臉,出門千萬別說像你爹。」說著他突然道:「蕊兒,你先把頭偏過去。」他手指向樓梯間那邊。

    韓蕊哦了一聲,將頭偏向樓梯那邊,聽到弟弟驚詫的喊道:「爹爹,你幹什麼呀!」她心中雖然好奇,但是她絕不會回過頭去的。

    沒過一會兒,就聽得撲通一聲響。

    說時遲,那時快,蕭無衣滿面怒氣的走了上來,突然發現韓玄牝呆呆的站在甲板上,韓藝卻不在,於是走了過去,道:「臭小子,你爹呢?」

    韓玄牝小手往下面指去。

    蕭無衣低目望去,只見韓藝暢快在河裡面游著,不禁罵道:「這混蛋。」

    「爹爹這一跳真是太帥了!爹爹,等等孩兒。」

    向來喜歡游泳的韓玄牝激動往前邁出一大步,立刻被蕭無衣給擰了回來,雙目透著殺氣,道:「老娘正愁著沒有人讓老娘出氣。」

    「哈哈!韓大哥,你又惹大姐姐生氣呢?」

    熊弟站在甲板上,幸災樂禍的哈哈笑道。

    「就你嘴多,快些放繩梯下來。」

    「韓大哥,接著。」

    小野將繩梯甩下。

    韓藝很有禮貌的喊道:「內個,已婚女士請迴避,未婚的可以留下。」

    「呸!」

    只聽得甲板上傳來一陣怒罵。

    韓藝上的甲板,熊弟立刻將帕子、衣服給遞上。

    韓藝不急不慢的將衣服船上,然後傲嬌的向對面豎起了一根中指。

    卻隱隱聽得那邊傳來一聲慘叫聲,「爹爹,救命啊!」

    韓藝哆嗦一下,立刻縮進船艙內,正好看到顧傾城笑吟吟看著她,他急忙坐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拉著顧傾城的手,深情款款道:「傾城,你知道麼,我方才想要過來,可是我夫人堅決不准,但我實在是太想見你了,於是我選擇了跳了下來。」

    顧傾城美目瑩瑩道:「我真是太感動了,要不要我以身相許?」

    韓藝突然東張西望了一下,猶猶豫豫道:「這裡的隔音效果,以及減震效果!」

    夢瑤頓時嗔道:「小藝哥,你真是太下流了!」

    韓藝驚詫道:「哇!夢瑤你結婚之後,領悟得真是越來越快了。」

    夢婷這才反應過來,道:「真是臭不要臉。」

    「哈哈!」

    韓藝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突然喊道:「小胖,拿上傢伙,咱們高歌一曲。」

    「好勒!好勒!」

    熊弟激動是歡蹦亂跳。

    夢婷橫目剜了眼小胖,鄙夷道:「唱得那麼難聽,還這麼愛唱,也不怕丟人。」

    她完全有資格這麼說,畢竟她可是專業級別的。

    但是熊弟可是有著迷之自信,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唱得難聽,與韓藝、小野立刻武裝起來,高聲唱了起來。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若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夢婷、夢瑤也漸漸被這三兄弟感染,也跟著放聲高唱了起來。

    顧傾城只是輕輕哼著,不知不覺中,依偎在韓藝身邊,眼中滿是柔情的看著韓藝,她覺得此時此刻的韓藝才是最為迷人的,因為平時的韓藝總是帶著幾分虛假

    這一路高唱,晃悠悠來到美麗的揚州,如今的揚州真是建設的非常美麗,沒有什麼高樓,房屋建築都是利用自然環境,透著非常傳統的中原文化,遠遠看上去,就是一幅充滿意境的山水畫,水泥在江南只是用於商道,就是專門運貨的道路,人走的道路,都還是青石板和鵝卵石,另外,就是工程方面,可見江南之富有,其實水泥成本是要低很多的。

    「哇這麼多人啊!」

    韓玄牝站在甲板上,呆呆的看著碼頭上,只覺汗毛豎立。

    只見碼頭上是站滿了人,密密麻麻,黑黑壓壓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頭,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人舉著色彩奪目的橫幅來,上面寫著非常簡單明了——歡迎韓小哥榮歸故里。

    當韓藝與四位蒙著面紗的夫人出現在甲板上時。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激動的歡呼聲。

    「韓小哥!」

    「韓小哥!」

    漸漸的,鄉親們是整齊劃一的喊道。

    韓藝低聲道:「夫人,這麼多人看著,待會你千萬要給我幾分薄面啊!」

    蕭無衣眼中滿是溫柔,嘴上卻道:「我也是婦聯局局長,你認為我會自砸招牌麼?」

    「你真虛偽。」

    「你——!」

    「蕭局長。」

    蕭無衣深呼吸一口氣,淡淡道:「你有種!」

    元牡丹沒好氣道:「你們下不下?」

    「下下下!」

    韓藝招招手,然後下得甲板。

    人群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韓藝就是揚州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是揚州的驕傲,已經勝過一切聖賢。

    「大飛哥!」

    韓藝雙手一張,朝著兀自陽剛帥氣的楊展飛喊道。

    楊展飛才不跟他擁抱,沒有那個習慣,沒好氣道:「下回麻煩你悄悄的來,你來一回,我就得出動所有的皇家警察以及衙役,你知道我有多大的壓力麼。」

    韓藝道:「我這麼帥,你叫我怎麼悄悄的來。」

    「你還是這麼不要臉啊!」楊展飛翻著白眼道。

    「姐夫!」

    「姐!姐夫!」

    是兩個不同的聲音。

    只見楊蒙浩、蕭曉一邊攔著人群,一邊激動的朝著這邊喊道。

    韓藝指著他們道:「你們兩個臭小子。」

    「哥!」

    楊飛雪拉著韓伽持來到楊展飛身邊,又朝著韓伽持道:「持兒,快喊二舅。」

    韓伽持仰著小腦袋,乖巧的喊道:「二舅!」

    楊展飛低頭看著韓伽持,眼中聚起一層霧氣,「持兒,持兒。快過來,讓二舅抱抱。」他激動的將韓伽持抱了起來。

    忽聽得一聲激動的呼喊聲,「韓藝兄弟!」

    韓藝一聽這聲音,當即面色一緊,立刻道:「夫人,快些閃開。」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身影,以乳燕投林的姿勢,飛了過來。

    韓藝一把將其抱住,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幸虧陳碩真一手扶住他。

    「操!我說沈笑,都多大的人了,你還來這一招,就不怕閃著腰麼。」

    韓藝雙手一張,欲哭無淚的看著用雙腳夾著自己腰的沈笑,你為毛就不是一個妞啊!

    沈笑卻還是激動的抱著韓藝,「好兄弟,你可算是回來了,真是想煞為兄也。」

    韓藝無語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行了,行了,你快些下來,這麼多人看著,挺不好的。」

    沈笑這才將雙腿落地,但是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韓藝被弄得眼眶也有些濕潤,嘴上卻道:「我不來,你小子就不會去長安麼,你可別說你比我還要忙。」

    沈笑大咧咧道:「好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長安那地不適合我,我去了就渾身不自在。」

    「笑哥兒!」

    又聽得一聲激動的呼喊聲,又見熊弟飛身過來,一把將沈笑給抱住,差點沒有將沈笑撲倒。

    真是一報還一報啊!韓藝呵呵笑了起來,突然發現楊展飛呆呆的看著一個人,他立刻道:「你看什麼看?」

    楊展飛一怔,又瞧了眼陳碩真,道:「她不是。」

    韓藝鬱悶道:「靠!你記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蒙著臉都被你認出來了。」

    楊展飛驚訝道:「她真是。」

    韓藝道:「你少惦記著,她如今是我夫人。」

    楊展飛聽得是目瞪口呆。

    因為當初就是她將陳碩真給招到楊府的,可見他對於陳碩真的容貌是非常深刻的,畢竟他也是一個貴族公子。

    韓藝道:「行了,行了,待會會跟你解釋,這裡這麼多人。」

    楊展飛木訥的點點頭,情不自禁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與上回一樣,鄉親們一路追隨到梅村入口,很多年輕人都激動的落下熱淚來,韓藝可就是他們的偶像啊!

    同樣的,梅村的鄉親們都在等著韓藝的回來。

    梅村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諧、安寧。

    韓藝眼眶有些濕潤了!

    回到家首先第一件事,當然是去祭拜韓藝的父母,小伽持可是第一回來到爺爺奶奶的墳前。

    隨後韓藝又與楊展飛說明了陳碩真一事。

    楊展飛還能說什麼,只能說韓小哥就是屌!

    到了傍晚時分,鄉親們是大擺宴席,為韓藝接風洗塵。

    大家喝得可是昏天黑地,直到三更時分才罷休。

    「呼!」

    韓藝滿臉通紅的躺在屋前的吊床上,一邊歇著酒勁,一邊與四位嬌妻聊著天。

    聽著田裡的蛐蛐、青蛙的叫聲,韓藝突然心生神往,側過身來,問道:「幾位美女,你們說我們一直過著這種男耕女織的生活可好?」

    陳碩真點頭道:「好啊!」

    可是蕭無衣、楊飛雪、元牡丹卻顯得有些遲疑。

    元牡丹道:「住上一些時日,倒是挺好的,但是久了恐怕不行。」

    蕭無衣若有所思道:「這真是難以取捨,其實我也想一直留在梅村,可是我又放心不下婦聯局。」

    楊飛雪道:「我想至少也得等到玄牝、蕊兒、持兒他們長大之後,我們才能夠過這種悠閒的生活吧,如今他們的學業可還沒有完成了。」

    韓藝點點頭道:「這倒也是。」

    蕭無衣笑道:「你別以為你自己好像耐得住,住上一些時日,你就會煩的,你只不過是想換著來。」

    韓藝哈哈一笑,道:「還是夫人瞭解我啊!」

    蕭無衣確實是最瞭解他的人,韓藝是屬於那種一種生活不能過太久的人,他喜歡到處去走,到處去看,逍遙自在的生活

    等到第二日,韓藝便與蕭無衣去到蕭曉家,看望蕭銳。

    蕭銳是蒼老不少,但是精神還算是非常好,主要就是有蕭守規和蕭曉兩個兒子在邊上,這臨老了,兒孫都還能夠陪伴身邊,女婿、女兒又這麼有出息,這無疑就是最大的幸福。但蕭無衣卻是哭得稀里嘩啦,一直責怪自己不孝,但是蕭銳卻看得很開,還當面打趣女兒,「你少來見我,就是最大的孝順。」

    笑得韓藝差點沒有岔氣,老丈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

    蕭守規夫婦則是非常感謝韓藝,當初將他調來江南,當時要是再晚一年,那就不一定了,可能小命都不保了。

    韓藝聽著內心其實是愧疚的。

    在蕭府陪了蕭銳幾日,韓藝又陪著楊飛雪去到楊展飛家做客,跟楊展飛說了說長安的局勢,以及新制度。

    楊展飛當然喜歡新制度,這能夠令江南變得更加富裕,而且他是絕不想回長安,宰相都不願意當,就想待著揚州,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二人一直交談到三更天,才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

    韓藝便出得門來,去往第一樓,這期間沈笑是一直在約他,再不去的話,沈笑估計上門綁他了。不過他出門前,帶上了假髮,因為他不太想坐馬車,他很喜歡不同的風土人情,他想看看這揚州的街道,他的短髮是給大家留下極深的印象,因此他帶上假髮之後,路上沒有什麼人認出他來。

    來到這第一樓,還未入門,便已經勾起他許多許多的回憶。

    入得門內,裡面是空蕩蕩的,因為這才早上,沒有什麼客人,只見一個掌櫃打扮的胖子迎了過來,「這位客。」

    那胖子說到一半時,突然變得呆若木雞。

    韓藝笑道:「寶爺,好久不見啊!」

    「韓韓大爺!」那胖子突然全身都哆嗦起來。

    這個胖子正是王寶。

    當初差點將韓藝給逼得家破人亡,但後來被韓藝整的是真的家破人亡。

    王寶哪裡知道,當初梅村那個田舍兒,今日能夠成為整個大唐的英雄,並且改變了這個世界,他對於韓藝的消息,一直都是用狐疑的態度去看待,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一照面,王寶都快嚇昏過去,雙腿一軟,就準備往下跪,「韓大爺,對——!」

    韓藝一手拉住他,笑道:「這麼多年了,什麼恩恩怨怨也都該過去了,這千金易得,故人難求啊!」說著,他拍了拍他肩膀,道:「等會忙完手中的活,上來喝上兩杯。」

    他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他認為自己也沒有這個資格,再加上回憶裡的東西,再苦也是甜的,王寶在他回憶裡面,是佔有一席之地的,正如他自己所言,這千金易得,故人難求啊。

    王寶眼眶一紅,一邊抹著淚,一邊點著頭。

    「是我韓藝兄弟來了麼?」

    只聽得樓道上傳來一聲激動叫喊聲。

    「這傢伙真是一點也沒有變。」韓藝搖搖頭,又向王寶道:「待會記得上來喝幾杯。」

    說著,他便往樓道那邊走去,正好遇到急著下樓的沈笑。

    沈笑看了眼王寶,又向韓藝道:「是不是挺意外的?」

    韓藝點點頭。

    沈笑嘆了口氣,道:「他們父子兩個,原本在我家為奴,後來你也知道的,我又放他們父子回去,可是沒有過幾年,那王大金就病死了,我看他也挺可憐的,於是又找他回來到酒樓幫忙,他也收斂許多,幹活是非常勤快,而且也機靈,算賬比誰都算的清楚,後來就成為我們家酒樓的掌櫃。」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這樣挺好的。」

    沈笑突然看了看韓藝身後的幾名保鏢,笑道:「你什麼時候喜歡招搖過市?還有你這頭髮怎麼又變長呢?」

    「假的。」韓藝呵呵一笑,又道:「如今揚州萬千少女都為我傾倒,要不多帶幾個人,喬裝一下,這貞操焉能保得住。」

    「那是,那是。」

    沈笑哈哈大笑道。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上得樓去,來到第一樓最豪華的包廂裡面,過得一會兒,王寶也屁顛屁顛的跑了上來,其實他們兩個就是韓藝來大唐的開始,三人之間有著太多的回憶,太多的故事,聊著往事,那不管是痛苦的回憶,還是快樂的回憶,總是充滿著歡笑,這酒是停不下來啊。

    與沈笑這廝彷彿有著說不完的話,從早上一直喝到下午,韓藝才帶著幾分醉意離開第一樓,但是沈笑又與他約好,改日與小胖他們再來喝上一回,順便去池柳街那邊故地重遊,韓藝也答應下來,他也想看看池柳街的改變。

    出得第一樓,韓藝也沒有急著回楊府,打算到處逛一逛,散散酒氣,走著走著,忽覺天色有些暗。

    「主人,似乎要下雨了,我們沒有乘馬車來,得早點回去。」韓藝身邊的一個保鏢上前說道。

    韓藝點點頭,道:「那就回去吧。」

    這剛一轉身,迎面走兩個農夫打扮的男子,只聽其中一人說道。

    「哥哥,嫂嫂流產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嫂嫂最近怎麼樣?」

    「身體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心裡是一直悶悶不樂。」

    「要是心情不好的話,可讓他去心醫那邊看看。」

    「我已經去過了,但是得預約,我是約了三日之後。」

    心醫?我靠,這是誰在打著我的旗號,招搖撞騙啊!韓藝突然道:「二位仁兄還請留步。」

    那兄弟二人側目看向韓藝,似乎並不認識韓藝,且不說韓藝帶著假髮,聽他們先前的對話,前些日子,他們可能沒有心情去到碼頭那邊迎接韓藝。

    年輕的那位問道:「閣下有事麼?」

    韓藝問道:「我方才聽到你們提到心醫?」

    「是呀!」

    「不知這心醫是何人?」

    「哦,這心醫就是專門幫助別人治癒心病的,若有煩心事,找心醫聊聊,會覺得舒服許多。」

    「哦?這世上竟還有這等高人?」

    「閣下一定非揚州人吧。」

    「此話怎講?」

    「其實早在許多年前,我們揚州就已經有一位心醫,不過據說第一位心醫是一個男人。」

    韓藝聞言不禁皺眉,道:「也就是說你們談到的心醫是一位女人?」

    「嗯。」

    「不知這心醫是在何處行醫?」

    「哦,你出南門,往東南方向行五里路,看到一間茶肆,那茶肆邊上有一條小道,沿小道再行二里路,便可見一間茅舍,心醫便在那裡行醫。」

    「多謝,多謝。」

    「不敢,不敢,若閣下無其他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二位仁兄請慢走。」

    他們走後,韓藝皺了下眉頭,思索半響,道:「先別急著回去,去城南那邊看看。」

    行得一頓飯功夫。

    「茶肆?茶肆?定是那間茶肆。」

    韓藝舉目看了看,突然發現路旁有著一間茶肆,而在茶肆的邊上果然有一條小道,又沿著小道走了一會兒,只見江南獨有的煙霧朦朧中,有著一間茅舍,若隱若現,看上去確有幾分意境。

    「主人,茅舍裡面無人應答。」

    韓藝聞言一皺眉,又看了眼天色,笑道:「學得還真像呀,這麼早就下班了。行,反正她也跑不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而就在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主人,我們方才來的時候,邊上好像有一間廢棄的寺廟,我們先去那裡避避雨吧。」

    「嗯。」

    三人跑得一會兒,來到一間寺廟前。

    「呼這就是江南,說下雨就下雨。」

    韓藝拍了拍身上的雨珠,入得寺廟內,突然發現裡面站著一個極為俊俏的公子和兩個模樣非常像似的小廝,定眼看去,他頓時呆若木雞。

    「是你!」

    「是你!」

    韓藝與其中一個小廝異口同聲道。

    韓藝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呵呵笑了起來,「真是巧啊!」

    那俊俏的公子哥抿唇一笑,紅唇之間,雪白整齊的皓齒若隱若現,輕輕點頭道:「是呀!真是好巧。」

    說著,二人又同時呵呵笑了起來。

    正當這時,一輛馬車停在寺廟前,一個皮膚黝黑的女子從馬車上下來,來到廟內,道:「主主人。」

    她說第一個「主」的時候,是看著那白面小廝的,但是喊出「主人」的時候,卻是看著韓藝的。

    韓藝笑道:「你們來得真是及時啊。」

    那俊俏公子哥正是王萱

    天空兀自下著瀝瀝小雨,湖面上煙波浩淼,微風拂過,水草搖擺間,隱隱可見到一座竹樓水榭。

    「這地方還真是不錯,景色迷人,幽靜、清雅,非常適合你。」

    韓藝坐在水榭中的一處亭台內,看著外面的景色,不禁感慨道。

    王萱一邊幫韓藝泡著茶,一邊笑道:「這種景色在江南處處可見。」

    韓藝笑道:「可是如你這種美女,縱使美女如雲的江南可也不是隨處可見的,故此,這裡的風景還是獨一無二的。」

    王萱含羞一笑,白了他一眼道:「你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韓藝卻一本正經道:「可是你好像卻改變了許多。」

    王萱神色一斂,將一杯茶放到韓藝身前,道:「從長安出來之後,我便去到嶺南那邊,陪著我母親住了大半年,後來又去到廣州遊玩幾月,看了看廣州著名的果園,然後又一路來到揚州,途中欣賞了大半江南風光。」說到這裡,她幽幽一嘆,「這一路行來,令我發現我以前真是太愚蠢了,竟然還嚮往著待著那森嚴、封閉,充滿著勾心鬥角的宮廷,其實這世上有著太多美好的事物值得人們去追求。」

    韓藝苦笑道:「以前我老是看不起你,就是因為我是自由的,而你不是,但是如今我反倒是非常羨慕你。」

    王萱淺笑道:「這還得謝謝你。對了,你怎會在哪裡?」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笑道:「哦,我聽說有人打著我心醫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準備去找那心醫算賬,沒曾想到撲了空。」

    王萱嘴角的微笑突然消失,問道:「你心醫的名號?」

    韓藝道:「對呀!這世上第一任心醫就是我啊,你可知道那心醫究竟是何方混蛋麼?」

    王萱頓時一臉尷尬,香腮紅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忽見韓藝眼中閃爍著狡黠的笑意,當今啐了一聲,「你才混蛋了!」

    韓藝哈哈一笑。

    王萱又問道:「你真的是第一任心醫?」

    「當然。」韓藝笑道:「當初我回到揚州守孝,閒來無事,想找點事給自己幹,所以就想到利用心理學去開一家診所。」

    王萱聞言,又想了想那心醫的故事以及出現的時間,臉上更是尷尬。

    韓藝笑呵呵道:「你也不用尷尬,你本就是我徒弟,你繼承我的衣缽,也是應該的,只能說這是天意啊!對了。你如何當上這心醫的?」

    王萱羞澀一笑,道:「其實說來也真是巧,我來到揚州後,便想去梅村看看。」

    「為何要去梅村看看?」韓藝急急問道。

    王萱白了他一眼,自顧說道:「途中聽到有人談及這心醫,不禁想起想起了你當初是如何幫助我恢復過來,我是知道這心魔會給人帶來怎樣的痛苦,又得知這心醫是如何幫助人的,我覺得這挺適合我的,又不需要與人見面,但又能夠與人交談,於是我就試著做起心醫來。」

    「原來如此。」韓藝點點頭。

    王萱只覺這話題越聊越尷尬,於是轉移話題道:「你呢?你怎麼回揚州呢?」

    韓藝嘆了口氣道:「還能為什麼,當然是被貶來的,你可多多多安慰一下我啊。」

    王萱抿唇一笑,道:「你這人還真是說謊不眨眼,你回揚州的消息,都在揚州都傳了個把月,我會不知道麼?」說著,她突然緊閉雙唇。

    韓藝笑吟吟道:「是呀!你應該知道我回來了,那為何不去找我呢?」

    「真是狡猾!」王萱鄙視了韓藝一眼,過得片刻,又輕輕嗔道:「你身邊嬌妻如雲,又豈會想到我,我可不想去自找不痛快。」

    韓藝嗨了一聲:「你這麼想可真是大錯特錯,這嬌妻又怎麼會嫌多呢?」

    「無恥!」王萱狠狠瞪他一眼。

    韓藝哈哈笑道:「你這罵人的功夫還真是沒有一點長進,要不要我再教教你?」

    「不要!」

    「來嘛!別害羞呀。」

    「不要!」

    本書完。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1 18:10
完本感言

    終於寫完了!

    如果我再堅持寫一個多月,就是整整三年,三十幾個月,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但是鑑於第一本書的字數和時間,我也不太好意思說自己多麼的有恆心,有毅力,持久力是多麼的強悍,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但是你們也都已經習慣了。

    我更想說的是我真的非常佩服那些一路更來的讀者們,這不是三天,也不是三個月,是三年啊!

    你們真是最牛x的讀者。

    回想了一下,在這三年中,在我的記憶裡面,就是整篇故事,非常的單調,那一刻還真覺得有一絲的辛酸,不過,幸好這一路上有你們的陪伴,才顯得不是那麼的孤單。

    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們,甚至可以說你們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在默默的支持著我,由衷的感謝你們。

    這是小希的第二本書,按理來說,有了第一本的經驗,第二本應該好寫的多,可是恰恰相反,其過程遠比第一本書要難得多。

    寫小廚師的時候,小白一個,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太懂,純粹就是興趣,發現還有錢賺,那真是開心極了,只管往下寫就是了。

    但是這一本在初期的時候,就有過太多的掙扎,而且壓力也挺大的,其實在上架的初期,就有想過直接太監,首先當然是因為成績沒有達到預期,其次是我當時想著後面的內容,我自己都覺得頭疼,要不及時太監的話,到時爛尾都挺困難的,看完的讀者都知道的,這本書裡面埋了很多很多的伏筆,有些伏筆埋了一千多章,甚至到結尾才拿出來,這是非常難寫的,當自身的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的時候,自然就會想著放棄。

    當時真的掙紮了許久,我想反正當時大家也沒有花什麼錢,要太監的話,也不會被太多人罵。總之,心裡是非常浮躁的,單純的就是不太想寫了。

    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作者就是不斷的太監太監,然後就漸漸的消失了,我也非常害怕自己會這樣,於是就咬著牙往下寫。

    幸運的是,我還是堅持了下來,沉下心來之後,越寫到後面,越得心應手,成績也越來越好,這裡面還得感謝我的主編銳利和責編徐徐,他們真的給予了我很大的支持和耐心,這真是非常不容易的,也讓我最終能夠將心中故事完完全全的寫了出來,就沒有留下什麼遺憾。

    韓藝是給大唐打下了一個非常堅實的基礎,不單單是經濟軍事方面,更多的是思想方面,要是沒有思想做基礎,一切的變法那就是在耍流氓,因為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翻過來,沒有什麼意義。

    這其實是寫完小廚師的時候,我自己的一些反省,在小廚師的結尾我也談到過這個問題,只不過就北宋末年的情況,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搞這些。而大唐的話,本來就是一個超強帝國,外部的壓力比較小,自身是可以承受思想改變所帶來的陣痛。

    可是想要在一個強大的帝國下,發生的重大改變,是比較困難的,而武則天的橫空出世,打破了一系列的傳統,並且是中國歷史上一個重要的拐點,在此之前和之後,不管是制度還是思想都是不太一樣的。

    而這裡面的改變,也給予了韓藝機會,要是沒有武則天的出現,將傳統階級和勢力給攪得一團糟,韓藝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這也是我為什麼選擇李治到武媚娘中間的這一段時期。

    還有一點要說的,就是這個書名問題,很多人都在議論這個書名,但我要說得是,韓藝是個老千,我不是,我是一個老實人,其實這本書的書名原本是叫做《盜取大唐》,但是這個「盜」據說比較敏感,最好不要用,至於原因大家都懂的,後來我才蒙著眼取了《唐朝小閒人》,有很多人說我文不對題,我也不太好反駁,因為我也覺得他們說得挺對。

    但是寫著寫著,突然覺得其實《唐朝小閒人》這個書名,更加適合這本書的內容。

    因為我發現其實要當一個閒人,是非常不容易的,尤其是當你還想要生活的非常滋潤,這更是難上加難,想那權傾一時的長孫無忌,也就是一夜之間,就落得家破人亡,韓藝在初期,也就是因為一句隨口之言,然後就被貶到長安去了,哪怕是我們今天的太平生活,也不是上天賜予的,更加不是自然而然形成,而是無數先人用他們的智慧、生命和鮮血給我們創造出來的。

    好了!這本書就說到這裡。

    另外就是關於新書的一些安排。

    新書的話,還得過些時候再發,身體很疲憊,想要休息一下,但是新書的構想是已經有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寫原始社會,但是是架空的,會開一點腦洞,不是大家想像中那種原始社會,走得是輕鬆詼諧的路線。

    主要是因為要是再寫明朝或者漢朝,構思的話,多多少少都離不開前兩本書的一些內容,思維也容易固化,也容易感到疲憊,因此我想改變一下,也可以說尋求一些突破。

    對於新書,我自己還是很期待的。

    說到這裡,就要囉嗦一句,希望大家都去關注一下我的微信公眾號和微博,搜索「南希北慶」即可,到時發新書的時候,會廣而告之的,大家得趕緊來支持啊,這成績越好,作者就會寫得更好,尤其是在剛開始的時候,這可是千萬字下來的經驗啊!

    唉最難說得就是再見,跟上本書是一樣,寫到中後期,就天天盼著結尾,但是真到寫完的時候,情緒又是非常低落的,但是沒有辦法,這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

    所以,再見了,韓藝、蕭無衣、元牡丹、楊飛雪、陳碩真、王萱、顧傾城、熊弟、小野、武媚娘、李治、元鷲、崔平仲、鄭善行、崔戢刃、盧師卦、王玄道。

    至於咱們麼,下本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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