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學校裡，都會有汽水售賣機。它的好處是像通宵營業的便利店一樣，隨時都可以買到汽水，不受時間限制。但你有否想過有一日，你投入了硬幣，跌出來的卻不是汽水，而是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物呢？
找錯錢的機器
我記得以前讀的那間中學，有一部很奇怪的汽水售賣機。
所謂奇怪，不是指它的表面或功能而言：它的外表和大家平時見到的沒多大分別，頂多都是殘舊一些(我們的校風絕不淳樸，學生都愛用武力去發洩)；功能方面，尚未添置八達通讀取器，所以大家只好準備投輔幣了。我說的奇怪，相信很多同學都試過——投入十元硬幣買汽水時，一定會找錯錢，而且是多找五元。
舉個例子，我買一罐價值五元的可樂，投入十元硬幣後，它就會跌出兩個五元硬幣來。
可能因為是找多而不是找少了，所以大家都沒有告訴校方。
畢業多年後，我和幾個舊同學聚會，談起了那部汽水機時，大家都覺得十分奇怪。
「為何會找錯錢？汽水機的代理商不會派人定期來檢查嗎？」
「是啊，還有，只有在入十元硬幣時才會失靈，入其他硬幣卻沒有事！」
「不如我們回去看看吧！」我打趣地提議，惹來其他人的轟笑。
曲終人散後，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我們幾個在中學時代是出了名的壞學生，作惡多端，最愛搗蛋。中五畢業後，由於成績太差，所以就出來工作。記得中五期末拿過成績單後，我們還在校門外用漆油噴了幾個粗口字。
「不知道還在不在呢？」
忽然有股重臨舊地旳衝動。
不要伸手進去
穿過幾條漆黑的街道，就看到在小山丘上的母校。斜路口的大閘依然沒有關上，就像是一座不設防的堡壘。我沿著斜路走上去，不消三分鐘，就來到校舍。外牆明顯重新粉飾過，我們的塗鴉已不復存在，一點痕跡也找不到。我笑了一笑，走進食堂。那裡當然已經關了門，食堂內依然放著幾張沒有網的乒乓球桌，常被我們充當臨時飯桌的用途。在漆黑中，亮著的汽水機就顯得格外突出，就像太空船上的機械人，默默站在一旁。
我掏出錢包，對自己說：「如果有十元硬幣的話，就買罐汽水喝吧！」打開散紙包一看，只有一個兩元、兩個五毫、一個兩毫和一個一毫。我搖搖頭，正想轉身離開，卻被地上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住目光。我俯身一看：那是一個十元硬幣。
「這麼巧合？」我想。然而，我還是把這個十元拾起，然後走到汽水機前。
「就喝可樂吧！」我投入十元硬幣，想也不想就按了可樂，汽水機馬上傳來震動聲。兩個兩元、一個一元，逐一掉進找贖處。
我笑了一笑，大概這部汽水機已經修好了多年。
當我想俯身去取汽水時，一把聲音突然在我背後響起：
「不要伸手進去！」
我被唬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小孩坐在乒乓球桌上。
為什麼我進來時看不見他呢？
「你是誰？這麼晚了還不放學，被罰留堂？」
對方默不作聲。
我走近看清楚一點，才發現那是一個穿著校服、看來像是中一、二學生的模樣的子孩。
「你不認得我了？」那個小孩子抬頭望住我，雙眸在黑暗中發亮，就像貓眼一般詭異。
「你是……？」
喝下我的血
我忽然記起他是誰了。
中學某一年，我和幾個死黨在食堂遇到一個傻呼呼的中一生，他正在買汽水。我向兩個同伴打個眼色，便一起衝過去他跟前，一個拿走找出來的輔幣，一個拿走他手上的汽水發狂地搖動，我則抓住他的兩肩，教他動彈不得。然後，汽水蓋掩一拉，泡沫就像火山爆發般湧出，噴到他的臉上，之後大家一哄而散。
「快還我錢！」他一邊抹著臉上的汽水，一邊追著我們。
「低能兒！來追我們吧！」我們索性衝下斜路，他滿臉汽水地追過來，可能因為看不清楚，一不小心絆倒在地，在我們驚惶的目光下，直滾下斜路，撞在石壆上，最後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難道他的亡靈一直藏在汽水機裡面，伺機復仇？
難道他一早知道我總有一天會回來，自投羅網？
他跳下乒乓球桌，繞到汽水機前，取了那罐可樂，對著我拉開蓋掩：「請你喝！」
「啪」的一聲，一些液體直噴到我臉上。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襲來，那是血的味道！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莫名奇妙的恐懼。
我胡亂揮舞雙手，一步一步退後，才驚覺已退到汽水機前，走投無路了。
他不知何時已來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我想掙扎，卻敵不過他的氣力。他的指甲像已刺進了我的手臂。這是一種痛徹入骨的感覺。他把我的手放進汽水機下取汽水處，我驚呼：「放過我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要的，我自己會拿！」在他天真的獰笑下，我的手臂感到一陣難以想像的痛楚！我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之後的日子，當我告訴別人，我是如何失去的我的手臂時，沒有一個人肯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奉勸你一句：使用汽水機時要留神，說不定下次掉下來的不是一罐汽水，而是一截血淋淋的斷臂……
[ 本帖最後由 dumbmotor 於 2008-2-19 15:45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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