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卡米拉的實力早就已經今非昔比,更是為這次會面做出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見到這位魔界派來的上位強者時,仍然一呆,差點叫了出來。
因為這位所謂的上位者,赫然是一位冰冷到極點的少年。
陳冰!!
作為得到陳星承認的人,卡米拉對這位冰冷的少年,也有著一定瞭解。雖然並沒有過直接的交手,可是他很清楚,這位少年的實力,一定會非常強悍。別說在人間,恐怕就算在魔界,也絕對屈指可數。上位強者的名號,確實當之無愧。
只是他並不知道,陳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以著魔界特派使者的身份。
不過這些暫時也由不得他考慮了,因為他已經看見,陳星身上那若隱若現的黑芒。和黑芒中閃耀的紫紅色電光。
那是,大神魔神王的血咒……
和神族的的譴責一樣,詛咒,也是魔族特有的天賦。依靠恆古就已經存在的神秘力量,將自身的一部分作為代價,可以換取對目標的負面效果。這種向簡單而又實用的技巧,就是詛咒的本質。而在魔界中,詛咒的效果,卻被無數被的放大了。品種也是多種多樣。
有讓人頭疼腦熱的,有讓人吐血不止的,有讓人生命流失的,也有讓人失態神志的……種種不一而足。
不過在要說最厲害的詛咒,就當屬大魔神王親自做下的,魔之血咒。
這種血咒所需要的代價,不是一般的鮮血,而是一個強者本身最精華的精血。凝聚著無以倫比的強大能量。是一名上位惡魔的根本所在。就算以大魔神王這樣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強者,這種精血也是極為珍貴地。別說用來詛咒,恐怕就是修煉時要慎之又慎。稍微有些損失,就傷及根本。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魔之血咒的效果。確是無比神奇的。
保留受術者的全部能力和全部神智。對其本身不做何何減弱。反而將施術者地血裔傳遞過去。同時在對方的靈魂最深處留下一粒種子,使他永久的聽從施術者的命令。心靈相通,血肉相連。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兩者結為一體。
換句話說。就和分身也沒什麼區別。
大魔神王的血裔和分身!?
這未免太誇張了。要知道在魔界,魔神一脈的血裔向來珍貴。尤其是大魔神王直系的血裔,更是完全沒有。就連卡米拉這樣上位的惡魔,也不過是他地旁系血脈罷了。而血脈的重要性又是不言而喻的。這直接代表著魔族的地位和實力。大魔神王的血脈,那是真正的至高無上。
在魔族漫長地歷史中,魔王確實有過更替。不過在血裔上,卻始終一脈相承。這種凝聚著無上榮耀和實力的血脈,直接代表著魔族的王者稱號。而同時,因為血脈的珍貴。大魔神王很難選擇自己的繼承人。
眼下陳冰繼承了魔王的血脈,成為分身,那豈不是代表,他擁有了成為下一位大魔神王的資格?
卡米拉突然覺得自己地腦袋很疼,有些亂。
他不知道現在的陳冰的變化到底有多大,不過他卻可以毫無疑問的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的陳冰。絕對不是以前的陳冰了。
接受魔之血咒的人,雖然還擁有著以前的實力和記憶,卻必須毫無保留的聽從施術者地命令。而成為分身,更是代表著陳冰的到來,就和魔神王親臨也毫無區別。
冷冷的望著自己身前的卡米拉,陳冰就站在傳送門前,動也不動。就好像遠古就已經存在的雕塑。俊美而冰冷地臉上毫無表情。目光卻如同刀鋒。在他的身後,三個同樣相貌,身材中等的惡魔束手侍立著。每個人的身上都纏繞著濴炎的黑霧。背後的漆黑肉翼緩慢舒展,散發出強者的氣息。
大魔神王的禁衛隊。
「卡米拉,咱們有很長時間沒見了……」靜寂中,陳冰突然說道。
「啊……嗯……是啊。」卡米拉頓時有些迷茫,表情略也略微慌亂。
陳冰的出現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讓他感到有些為難。讓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畢竟如果按照以往的情況,他和陳冰的關係。是處於平等的地位。言談起來絕對自由。可眼下陳冰卻成了大魔神王的分身,身邊還有禁衛隊的跟隨。這就難辦了。
難道要執下屬之禮麼?卡米拉一個恍惚,緊跟著再不猶豫,單膝跪了下來。
「第六領主卡米拉,參見陳冰殿下。願殿下的威名震懾四方。」
「……」難言的靜寂。面對卡米拉的恭敬,陳冰並沒有表露出任何興致,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毫無兩樣。
良久,才輕輕一歎。
「卡米拉,就按照以前那麼相處好了。我還是我。」
「不,您是我族至高無上的領袖。卑微的卡米拉永遠是您的僕從。在您面前,沒有什麼可以無視您的權威。所以,請允許您的僕人,成為您尊榮下的追隨者。」低著頭,卡米拉好像沒有聽到陳冰的話,臉上毫無表情,繼續陳述著效忠的宣言。
作為一名魔族,不管他以前和陳冰有過什麼關係。此刻都必須保持足夠的尊敬。這是他剛才作下的決定。
「好吧,卡米拉,我接受你的追隨,你可以起來了。」注意到卡米拉的堅定,陳冰終於點頭說道。
「感謝陳冰殿下的恩寵。」卡米拉輕聲應答。隨即站起身,侍立在一邊。在他的身後,那些高等惡魔早已經嚇呆了,就好像木樁子一樣杵在那裡,一個個乖巧的就好像最聽話的寶寶一般,就連紅髮惡魔也是一樣。
他們不知道陳冰的身份,但是卻認識陳冰身後的人。
大魔神王的禁衛隊,那可是全魔界最精英的戰力。實力僅次於七大領主。是魔神王身邊最有力地武器和最忠實的奴僕。此刻卻成為這名少年的跟班,由此可見。這個冰冷的少年有多麼重要。
恐怕,就是真地七大領主到來,也沒有這樣的聲勢吧……
簡直是陳星的翻版,陳冰在辦事的效率上極為出色。根本就不曾有任何的拖延。直接找到了新魔界現今最高的指揮官,魔界第二領主的分身,大長老哈克羅。同時帶去了大魔神王對他措辭嚴厲的斥責。
三萬名低級魔族,居然只一戰就損失過半,還沒有得到任何戰果,這個損失不管怎麼看都太高了,就算是魔界並不重視這些低級魔族的生死,也一樣無法原諒。而這人責任,就必然需要一個主持者來承擔。
在那個小小的殿堂中。陳冰就站在原本大長老所在地位置,魔神王的雕像上。面無表情的轉述著大魔神王的口諭。原本就已經夠嚴厲的斥責,在他那冰冷的語氣中卻更加顯得刺人魂魄。甚至帶有一種殺機瀰漫地感覺。再加上那三個魔神禁衛隊的高等惡魔配合在一邊,頓時讓大長老哈克羅從心底感到發涼。表面上更是恭敬的不行。
他當然知道陳冰的身份,事實上地場的眾人中,除了卡米拉。就屬他對陳冰最瞭解了,甚至連把陳冰送往魔界的命令,也是他親自傳達的。
不是他不明白,這世界變化真快。原本還只是黑暗工會一枚棋子,被他百般算計地陳冰,在魔界轉了一圈後,不但身上傷勢全無。更是得到大魔神王的青睞,繼承了純正的魔之血裔。以另一種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不可謂不是一種諷刺。
而了重要的是,這次陳冰的身份,卻讓他從心底感到畏懼。
魔界監察使。
這個職務在魔界其實並沒有多麼高級。只是代表的意義,卻實在重要了點。手中的實權,更是大的可怕。
掌管是全魔界所有生命地監察,防止一切對魔王不忠誠的現象發生。對反叛跡象的目標可以在不匯報的情況下直接予以剷除。擁有調動魔神王禁衛隊的權力。換句話說,就是中國古代的東廠頭目。權力大的驚人。歷來都是由魔王最信任的高位惡魔所擔任。
可眼下,陳冰卻以監察使的身份來到人間。這到底代表了什麼?
大長老有些迷茫,心中踹踹,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情況。
雖然他和魔神王是有雙向聯繫的,可是因為過於消耗資源。這種溝通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才可以進行,而他以第二領主分身的身份主持整個人間計劃。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在剛剛失敗了一次的情況下,派來了這樣一位手握重權的監察使。難道,是魔神王對自己不再信任了不成?
一想到這裡,大長老哈克羅就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甚至連也服都已經濕透了。
大魔神王是全魔界至高無上的主宰,如果自己失去了信任,就算是身為第二領主,也絕對沒有好下場。在魔界這樣強權之上的地方,這種可怕的結局早已經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次了。
可陳冰下面的話,卻讓他如同從地獄來到了天堂。心情徹底轉變,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
「第二領主閣下。雖然你在這次的失敗中具有無可推卸的責任,要是陛下並不打算追究。同時,將再次調撥給你二十萬低等魔族和五千初級戰士。請你務必盡早完成血祭。」陳冰面無表情的說道。在剛才的斥責中,他似乎完全忘記了卡米拉的失職。對他袖手旁觀的行為一字未提。
「同時,陛下讓我提醒你,你似乎忘記的東西。」
「請陳冰殿下提示。」哈克羅更加恭敬了,低垂的頭部完全看不到表情。
「教廷聖城還殘餘的,二十萬居民。」
教廷因為多次觸及陳星的底線,被陳星親手所滅的消息,在魔界早就不是什麼秘密。而聖城也因為那次近乎瘋狂的攻擊遭受了從來沒有過的致命打擊。
說起來陳星還是很注意手法的,在那次攻擊中,他的兩艘飛空戰艦幾乎將整個聖城的所有武裝力量全部清除,卻根本沒動居民的一根頭髮。大部分誤傷,都是來自卡利斯和薇薇的無差別攻擊。
所以知道現在為止,在那座曾經彙集了全大陸信仰的神聖領域,還存在著二十多萬的居民。
這些居民都是信仰堅定的信徒,就算教廷找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們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信仰。自發的組織起來,繼續在聖城生存下去。同時,新的管理階級也逐漸產生。正在努力的從那座巨大的靠山城堡中尋找於神族聯繫的辦法。
這個新的管理階級,就叫做「神輝。」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我要看到那座虛偽的城市,從提米大陸的土地上消失。」陳冰監察官是這麼說的。
天知道他的這個建議中是否有著個人的感情成分。不過作為魔界下派的最高權力者,他的命令得到了最徹底的落實。在魔界新的低級魔族大軍達到後,幾乎連基本的修整都沒有進行,直接就被哈克羅調集了十萬的數量,如狼似虎的衝向那座曾經輝煌的聖城。
光明與黑暗的信徒,在這個時刻,終於進行了最直接的較量。
失去了聖堂武士,失去了十字軍,又失去了光明法師。現在的聖城。幾乎和一個脫光了衣服的裸女沒有什麼區別。雖然在這段時間中又稍微凝聚了一些游散的軍事力量。卻大多數是一些外放神殿和教會的閒置人員,論戰力實在不值一提。在魔族的大軍面前,更是弱小地有些可憐。
一千三百名十字軍,七十二個聖堂武士。二十個光明法師。這,就是「神輝」所擁有的全部軍事實力了。而各種戰爭武器又幾乎完全沒有。就連他們身上的鎧甲,也多是殘破或者後備的傢伙。陳星對教廷的破壞可謂徹底,在那座巨大的靠山城堡中,幾乎所有東西都被摧毀了。原本存放武器和資源的房間,更是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少年搬了個乾淨。嗯,就好像剛經歷了饑荒的糧倉、
根本沒有任何懸念,在失去了武力的支持後。所謂地神之榮光,只是一句讓人笑掉大牙地笑話。低級魔族那堪比人類中級戰士的實力。更是讓這些養尊處優的神官無法接受。血光和慘叫頓時響徹整個天空。繼遠古戰爭之後,教廷地核心,神族最直接的傳教點。終於受到了徹底的摧毀。
魔族的人數太多了,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邊緣。鋪天蓋地的黑影彙集在一起,就好像一股無可抵禦的洪流,只一個衝擊就將聖城地所有防禦摧毀的乾乾淨淨。原本就已經心膽欲裂的一千多名十字軍在這樣龐大的人海面前,更是連一個浪花都不曾驚起。遠古獸人的醜陋面孔深深的印入他們的瞳孔,隨即在血光紛飛。被撕扯成細小的碎片。
因為魔界環境惡劣的原因。幾乎所有的低級魔族,都對食物沒有什麼挑剔。草根樹皮那是家常菜,植物的根莖還可以開胃。人類的屍體在他們的眼中,更是無可匹敵的美味。這種令人髮指的行為,在戰爭中也被發揮的淋漓盡致。戰鬥中,聖城的居民往往一個照面,就成為這些瘋狂魔族的食糧。
與其說他們是有智慧的生命,更不如說是一群螞蟻。黑色的洪流所過之處,雞犬不留,血腥漫天。
與此同時,魔族後方的本陣中,卻忙碌著一群黑暗祭司。
他們不停的跳著詭異的舞蹈,口中吟唱著晦澀不明的咒文。動作整齊劃一。在他們的腳下,一個巨大的地毯正靜靜的躺在那裡。地毯上一個清晰的六芒星魔法陣正在閃爍著黑紫色的光芒。
血祭一向是以殘忍和神秘而著稱,別說外來的種族,就連魔族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儀式的原理。唯一知道的,也只是血祭的作用。是唯一大規模開啟魔族通往人間門戶的儀式罷了。
激戰正酣,戰場中的所有生命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周圍,已經逐漸出現了淡淡的紅色霧氣。
霧氣很淡,淡的幾乎讓人注意不到。可就是這樣淡的霧氣,就好像擁有了生命一般,專門彙集在戰鬥最激烈的部位。只要有生命被殺死,整個霧氣就會濃上半分。而地面上隨處可見的鮮血,也好像被無形之手撥弄一樣,逐漸流動起來。
如果此時從高空之上俯視,就可以發現,在這淡淡的血霧之下,一個和地毯上一樣的巨大血紅魔法陣正在成形。整個魔法陣大的出奇,完全將聖城包含在內。而構成這個魔法陣的線條,正是那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液。
魔族的血祭,開始了……
淒慘的哀嚎更加尖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天空中瀰漫的血色霧氣已經濃的實質一般。從外面根本看不到其中的情況。而在血霧覆蓋的範圍,卻又根本無礙視野。顯得詭異非常。在無形中,一些死靈序列特有的冤魂,已經佈滿了整個天空。
這就是魔族血祭的威力,在這種魔法陣的範圍內,所有死亡的生命都不可能得到解脫,只能被強制的轉為冤魂,再被血霧所吸收。最終,當血霧真的成為實體的時候,就可以送還給魔神王了。
聖城有二十萬的人口,再加上此次戰鬥中低級魔族的損失,作為血祭的材料實在太理想了。只要經過了這次之後,百萬血祭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七成。魔界地七大領主。也可以正式降臨到人間。
一想到這裡,後方的黑暗祭司更加興奮。就連吟唱咒文的速度也快上很多。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在血霧的上方,聖城地天空正在隱約的扭曲。一絲絲晶亮的電光歡快的跳動著。周圍數百公里的雲層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聚集過來。就好像接到了命令一般。
在食物的刺激下。低級魔族的攻勢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而聖城地信徒,卻多是手無寸鐵的居民罷了。就算信仰再堅定,在這個時刻,他們也不可能和那些窮凶極惡地魔族去談神恩,講道理。以往一直堅持地信念在這個時刻變成最沒有用的東西。所有的居民都悲哀地發現……
他們被一直信仰的神靈,拋棄了。
「噗嗤!」
一個穴居人將手中的簡陋長矛送入對面的人類男子體內。再狠狠的一帶,將那驚駭欲絕的面孔拉近到自己地身前,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張開大口就咬了下去。口中一甜,鮮美的血液已經如奶汁般流入腹中。原本細小的眼睛猛然一瞪。(瞪了也不大)立即大口的咀嚼起來。那人類男子的肉身頓時被他尖利的牙齒撕得粉碎。殘肢耷拉在地上,模樣好不淒慘。
可戰場中哪能容得半分馬虎?就在穴居人大肆啃食的時候,一名人類女子已經抱起一把長矛。哭號著衝進他的懷中。將他紮了個對穿。隨即,又立即被邊上的遠古獸人所分食。
死亡,哀嚎,鮮血,殘屍。
這片全大陸所有信徒心目中的聖地。凝聚著無數人信仰的古城。在這一刻,已經變得如同真正的地獄。
短短一刻多鐘。魔族就幾乎控制了全城。現在與其說是在進攻,更不如說是純粹的進食。拉出躲在房屋中的人類再吃掉他,就是這些低級魔族腦海中唯一存在的事情。每個人的抽路面孔都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鮮紅的血液混合著垂涎從他們的嘴角邊流下。臉上全是猙獰的笑容。
而在這段時間裡,天空中的變化更加大了。數百公里的雲層聚集在一起,誰也說不出到底有多少。只是一個底寬上尖的巨大雲塔,正在逐漸成形。在雲塔的底部是一個同樣巨大的洞穴,洞穴內部電光閃現,偶爾還可以看見火紅的光芒。
這樣異常的天象,自然引起了黑暗祭司的注意。隨著一連串命令的下達,所有參與進攻的低級魔族都停止了自己的行動。一個個抬起腦袋,血紅的目光仰視天空,在他們的手中,還抓著一段段殘肢,鮮紅的血液順著殘肢滴淌??????
「卡嚓!!」
一道足有數丈直徑的粗大閃電陡然從雲塔底部的洞穴從穿出,無視天地間遙遠的距離,狠狠的劈在魔族人海的正中間。轟鳴大作,土石飛濺。可怕的能力將無數身影瞬間化為飛灰,就連遠在百丈開外的魔族也不得倖免,被洶湧奔流的土石掀上了天空。
緊跟著電光大作,無數粗如水桶的紫紅色閃電從那雲塔底部的洞穴中接連劈下,密集的根本分不出個數。整個聖城頓時被完全籠罩於其中,原本密集的人群頓時成了這些閃電最好的靶子,大地在震動,一股又一股的土石衝上天空,就好像噴泉一般。地面上一片狼藉,每一道閃電下來,就必然造成一個大坑。慘叫和哀鳴頓時連成一片。原本兇惡到極點的魔族頓時成了慌亂的螞蟻,四散奔逃。
「轟隆!!!!」
又一聲震懾天邊的巨響。一道完全不同的閃電突然出現在所有魔族的眼中。就好像天邊最美麗的晚霞,那閃電竟然呈現火紅的顏色。威力更是大的出奇,只一擊,就將聖城的正中心造成一個數百丈方圓的巨大深坑。所有在範圍內的生命根本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氣化消失。場面恐怖非常!!!
但是有些眼尖的魔族發現,在那道閃電中……
似乎有一個身影。
狂風肆虐,大地在哀嚎。
恐怖的粗大閃電就好像暴雨般密集,不過數息光景,就將下方的地面犁了個透徹。大大小小的坑洞就好像月球上的環形山,頓時密佈在聖城的地面上。給魔族帶去了恐怖的巨大損失。無數醜陋的身影都一瞬間化為飛灰,剩下的,也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著。唯一可以讓黑暗祭司欣慰的是,這陣密集的閃電,也只是局限在聖城中心,對魔族還停留在後方的大半部隊,卻沒有什麼損傷。
不過就算如此,天災就是天災。在持續了一刻鐘的暴虐電雨之後,整個聖城的最中心,已經變成了一個方圓近千丈的巨大深坑。所有的建築都不復存在。地面上的砂粒,在閃電攜帶的高溫作用下,全部變成了閃亮的晶體。
而一個人類男子,就靜靜的單膝跪在這個巨大深坑的正中心……
上身的衣衫全部消失,這名男子露出了他強壯而健美的體格。身上的肌肉絕對不臃腫,反而顯得有些消瘦,完美的集合在一起,非常堅韌的樣子。頭部低垂,完全看不到面部的表情。一頭短髮上汗水淋漓,就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隨意的耷拉著,在他的背部,一個神秘而煩瑣的圖案赫然顯示在那裡,上面精美的天平和猙獰的聖獸,體現出仁慈與殘忍的強烈衝擊,讓人從心底散發著無窮寒意。
閃電停息,雲塔散去,整個天空再次回復了一片清明。陽光毫不吝嗇的照射下來,將整個聖城都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就好像……
神意。
魔族不是傻子,在這樣可怕的天災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類男子,不管怎麼說都實在太異常了。後方主持的幾名黑暗祭司交換下目光,最終決定讓部分低級魔族先去試探下,剩下地則繼續未完的血祭。
不怪他們不小心,只是血祭是魔族最重要而神秘的儀式,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那個巨大的魔法陣就算沒有他們主持,仍然可以自行運轉。如果不能在運轉地時間內殺戮到足夠的生靈,他們的損失就大了。
但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以後會發生什麼……
隨著散亂的金屬磕碰聲和讓人噁心的哼哼聲響起,大量的低級魔族終於出現在城中大坑的邊緣上,臉上帶著惶恐,密密麻麻的腦袋連成一線,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坑的中心。
靜,死靜……
那個低垂頭地人類男子,好像沒有絲毫感覺一樣。依舊單膝跪在地上。一隻如同鐵鑄地臂膀拄在地面。砂鍋大的拳頭還深深的沒於地面地晶石之中。在他鋼鐵般的身軀上,正在產生輕微的顫抖,一聲低沉的呻吟隱隱傳出。就好像來自地獄深處的聲音,微弱而不可聞。
他受傷了,他是一個沒有戰力的傢伙,他是糧食!
這個認識迅速傳遍所有低級魔族的腦海。每個醜陋的臉龐都一瞬間轉為興奮而嗜血,血紅的目光互相對視了一下,也不知道誰高喊了一聲,頓時所有魔族都衝了上去。黑色的洪流從四面八主向大坑的中心湧去,就好像歸巢的螞蟻。
這個人是黑暗祭司要的,只要抓住他,就已經可以換來豐厚的獎勵。甚至脫離奴僕的身份成為正規戰士也不是不可能。有了這個認識,幾乎所有低級魔族都瘋狂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看見,那名一直低垂著頭的男子……
動了。
也沒做什麼大的舉動,只是把那只深深沒入地面的右手抽出,舉起,再狠狠的落了下去。
「轟!!」
晶石碎片四散飛射,就在那隻手掌再次狠錘在地面的時候,所有魔族都感覺整個聖城震動了一下。還以為是幻覺的時候,方圓百丈的地面同時碎裂,崩飛。無數晶石的碎片就好像地下有什麼東西爆炸了一般,一同向天空揚起,地面下的力量是那麼的強大,就好像整個聖城都被什麼東西掀飛了一般。淒慘的哀嚎中,瘋狂衝上來的密集人群頓時飛上半空,原本壯碩而醜陋的身軀還在手舞足蹈的時候,就猛的轟然爆裂。
只一個照面,衝入深坑的近千名低級魔族和初級戰士,就被這樣恐怖的力量震成了碎塊,天空中暴起密集的血團,殘破的肢體和散碎的內臟噼裡啪啦的落下,淒厲的慘叫聲嘎然而止,生命在此刻變成了最沒有用的東西。
與此同時,一聲刺穿天際的長嘯悍然而起,劃破寂靜的天空,斬斷天上的雲層,驅散血色的濃霧,撼動堅挺的山峰。
那名神秘的男子,猛然站起身,兩手高高舉起,仰面於天。短髮飛揚下,露出晶亮的,充滿殺機的眼神!!
根本無法形容那種殺機瀰漫的目光,似乎在那一刻,整個天地再容不下其他。隨著他的舉動,大地的震動更加劇烈,一股股足有五米直徑的火龍猛然從地下衝出,只一個瞬間,就將整個聖城涵蓋於內。土石隆起的碎片到處都是,地下的火龍開始以順時針的方向移動,所過之處,大地迸裂,一道道深不見底的壕溝赫然在目。所有接近火龍百米方圓的生物,根本沒有生存的機會,都會被無可抵禦的高溫在瞬間氣化。
一時間地動山搖,就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那名神秘的人類男子,就在火龍的襯托下,從聖城中一步一步的起來。在他的身後,淒美的火光混合著低級魔族死亡前的嚎叫,就好像地獄。
陳星,回來了……
這次魔族突襲聖城,可以說下足了本錢,可能因為是上位監察官陳冰發話的原因,居然將剛傳送到人間的七萬低級魔族一個不拉的全部派遣出來,其中還夾雜了近千人的低級戰士。可謂戰力非凡,別說一個沒有多少武裝力量的城市,就算真的是四大帝國的首都,在沒出動精英戰力的情況下也肯定會一日推平。
可惜,這樣的戰力,卻在這麼偶然的情況下損失慘重。
任他們魔族指揮官想破腦袋,也絕對想不到為什麼在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中,居然會出現一個如此可怕的人類男子,而更誇張的是,這名男子的出現,居然會帶動天變,繼續而來的天災給魔族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所有進入聖城中心部位的三萬多名戰士,就在這天災下化為飛灰,甚至連逃脫都做不到。
而接下來的,更是讓魔族無法接受。
因為那名可怕的男子,居然完全無視魔族依舊存在的海量人群,就那麼直接的,如同一隻猛虎一樣向他們衝來,目標,直指本陣。
黑暗祭司大駭,匆忙中急忙命令所有的魔族予以攔截,與此同時,將腳下的神秘地毯收了起來。
三十秒,僅僅三十秒。
這就是他們還能活在世上的時間。
那個可怕的人類男子所過之處,所有的低級魔族都如同雷擊,在淒厲的慘叫聲中四散飛射,隨即於空中在瞬間解體,變成血紅的肉塊,淒美的血光連成一線,構成一個血肉鑄成的通道。
「噗哧!!」
完全無視厚達兩寸的堅固鐵盾,陳星一手猛然破入,狠狠的插進對面獸人的喉嚨之中。緊跟著橫向一揮,一個斗大的頭顱已經高高揚起,強大的血色內息作用下,那高達三米的巨大身軀四分五裂。血霧瀰漫中,一頂漆黑的帳篷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知道自己陣中最關鍵的部位即將遭到摧毀,魔族也拼了性命,就在陳星見到帳篷的一剎那,四名大張雙翼的大惡魔已經出現在他的身邊,尖利的指甲上黑光暴起,四道漆黑的火焰猛地向陳星按了下來。
漆黑的火焰,那是魔族特有的煉獄之火。號稱可以融化世間一切存在的可怕烈焰。也是只有真正惡魔血統的強者才可以操作的絕殺之術。那四名大惡魔,正是魔界此次傳送中最強的戰士,按照魔殿的評估,已經達到了中階的地步。
可惜,在陳星面前,他們和一個嗷嗷待哺的孩童也沒有什麼區別。
甚至連看的興趣都沒有。陳星的右手陡然並指如刀,一道長達四米的內息刀刃瞬間破指而出,刀刃上滿是漆黑的火焰,竟然和那些煉獄之火相似之極!?
迴旋,橫斬,挑刃,斜劈。
在達到極限的速度下,陳星的動作根本無人可以看清。只見黑光一閃,那大張雙翼的四名大惡魔同時一個停頓,臉上出現驚駭欲絕的神色。一道清晰的黑色直線出現在他們身體的正中,緊跟著黑火大作,瞬間將他們強橫的惡魔身軀化為焦炭。與此同時,他們拚力保護的本陣大帳,也好像有無數巨力拉扯一般,一瞬間四分五裂。
黑光再現,驚駭的黑暗祭司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陳星順手劈下的刀刃奪去了生命。順著刀刃揮出的劍氣,更是一路橫斬不休,一路摧枯拉朽的將數百名低級魔族變成了焦黑的屍體。
靜立在人群中,陳星好像絲毫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摧毀了一個魔族軍隊的中樞,臉色古井無波,在他的右手上,那只奪去了數百人生命的漆黑刀芒正在吞吐不休,刀鋒上的火焰就好像地獄的鬼火,散發著奪人魂魄的恐怖威壓。
魔族,潰散……
不管是在典籍中,還是在提米大陸的傳說裡,斷罪圖騰都是一種最神秘的存在。從來就沒有人能知道它的真是面目,就是作為繼承者的陳星,也一樣不能。
他所知道的,只有那一雙眼睛。
事實上當老法師等人跳進墜落池後,陳星就幾乎失去了全部行動的能力。在冥冥中的目光下,全身的內息起不到任何作用。巨大的精神壓力一波又一波的席捲他的神經。剎那間,就好像無限那麼漫長。
精神,就是斷罪圖騰的本質。
就好比陳星的認識一樣,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白給的午餐。雖然是圖騰的繼承者,可是在使用這種超越一切的規則力量時,陳星仍然需要付出代價。那就是精神力的消耗。
那冥冥中的眼睛,不止是檢查使用者自身公正與否的天平,同時,也是從使用者身上提取必要消耗的橋樑。在需要過多使用力量的時候,提取的消耗自然也成倍增加。
在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神王所擁有的另一個規則,「禁斷。」
作為這個世界中的上位者,「禁斷」是神族特有的天賦,也是只有神王才可以使用的出。作用就是把一處空間,徹底的封閉。
這種天賦的作用太大了,以至於早已經脫離了天賦的範疇,而進入規則的領域。在塔的作用下,神王完全可以將一定範圍的空間徹底凍結。所有地活動,生命,全部停止。同時外來的一切都不能在這個範圍內產生作用。換句話說。就是絕對防禦的升級,絕對領域。
司掌戰鬥的神祇傑斯托說過,這個世界什麼東西最可怕。
空間。
神王地規則也正是作用於空間。只是比善於操作空間的傑斯托更進一步。達到了規則的高度。
規則就是規則,如果不是陳星的斷罪過於高等。恐怕就算有再強的力量,也絕對不能打破這個規則的約束。所以,他也要為規則的碰撞付出足夠的代價。
陳星居然硬是依靠著自己堅忍不拔地毅力挺了十天。連神王為之精疲力竭的十天!!。
早已經失去了神志,完全陷入了迷茫狀態地陳星,就在半醒不醒之間,徹底進入了自己地領域。無形中卻達到了武學最佳的心境,無慾無求。在這般心境下,他的內功修為卻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周圍澎湃激昂地元素和規則碰撞所陳升的能量都成為他伸手可取得補充。全身的經脈破了又生,反覆不休。到後來。已經堅韌到了極點。同時,在天界吸收的大量精華都完全轉化,變成了他自己的內息。不知不覺間。陳星居然在這種狀態下突破了自己地瓶頸,達到了他一直所修煉的神秘心法中,最後的階段···大成。
可是陳星卻絕對想不到,在自己的內功達到大成的時候,一個突打其來的形勢出現在他的面前。
天劫!!居然是天劫!!
這種只有修真後期才會出現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陳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卻由不得他多做思考。那巨大的雷火劫雲就已經來了他的頭上。
說道這裡,陳星其實應該感謝神王他老人家的。也正是他老人家的大公無私的精神,才讓陳星逃脫一劫。雖然,神王自己也不想。
因為一直抵抗斷罪圖騰的壓迫,神王在這十天中全力施展著自己的規則。根本不得有任何其他的行為。所以知道天劫來臨的時候,他就好像陳星外面的保護層一樣,在恐懼,噴怒,彷徨,而又無奈中一起承受了下來。(大家不會忘記神王他老人家的軀體是什麼吧?)
可是,天劫作為修真者最可怕的劫難,又豈是他老人家那已經精疲力竭的精神所能接受的?
所以他這個不情願的雷鋒,就只有在傾盡全力之後,重傷。
而陳星,卻在神王重傷的時候,終於恢復了行動的能力,根本看都不看神王的結果,一個翻身就跳進了墜落池中。
開始了他長達一月的渡劫。
別看天劫好似一團不斷劈下雷火的雲團,那只是一種表象。事實上天劫是完全跟隨渡劫者移動的。不管是任何地方,雷火都會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緊密跟隨。哪怕是在傳送中的混沌中也是一樣。
中間的過程自是不必多說。有了大成的內功修為和無慾無求的心境,再加上神王替陳星地獄了天劫的大半能量,陳星渡劫可謂有驚無險。無非是在混沌中多持續了一段時間。到最後,終於被天劫最後的雷火劈了出來。
也就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經歷了一個月的渡劫,雖然陳星大部分都以閃避來處理,可是在混沌那種封閉的環境下,他的身上依舊充滿了雷火的能量。咋一出現在這個維度較低的空間,卻再也不能忍受,直接釋放了出來。而可憐的魔族,就成了雷火下最無辜的犧牲品。
整個聖城,徹底化為了廢墟。
眼望著如海潮般退去可魔族,陳星也不追趕,靜靜的站在原地,右手上吞吐不休的漆黑刀芒發出一聲短暫的鳴音,隨既消失的無影無蹤。短髮下,殺機瀰漫的目光逐漸恢復了一片清明。所有的記憶接踵而來,讓他頓時呆在那裡。
良久,才抬起右手,仔細的端詳起來。
在那只鋼鐵般的大手之上,原本存在的老繭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這是如同嬰兒般細嫩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發出青色地光芒。就好似玉石一般。體內的內息再不是澎湃如濤,變得清晰緩流,丹田中,那個如同銀河般多變的內氣團卻徹底化為了最普通的模樣。根本看出不出有任何異常。就好似剛剛開始修煉內功時候。
返璞歸真!
「老丈。你還真給我開了個大玩笑啊。。。。」喃喃中,陳星地臉上出現一絲喜悅的笑容。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來他一直所修煉的神秘內功,就是所謂武修的心法。而他一直認為單純的武道,其實也正是華夏修真四大類別中,肉體最強,最富有攻擊力的系列。
武修。
難怪自己可以隨意應用所有熟悉的武學。難怪自己的正邪兩道可以切換自如。難怪心境的入魔並沒有讓他萬劫不復。在這一刻,陳星所有的疑問。都得到了完美地解答。
「呵呵天道酬勤。屢試不爽。如果過早告訴了你,你不是也不能這樣快到達這個階段麼?小伙子。怪不得老夫我用點心機了.....」在陳星的識海中,一個蒼老的聲音愉悅的笑語,淡然居士也終於對陳星地詢問做出了回應。
「說的是。」陳星微笑,點頭,手指輕彈,一點亮銀的光點頓時飛射而出。在天空中飛滾著,發出璀璨的光芒。落地時,卻發出清脆的鳴音。隨即光芒大作,其中隱隱竟然有神族特有的聖歌聲傳出。
內息擬態,也終於大成。
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陳星的身體不見絲毫作勢,已經逐漸懸空浮起,在達到百丈高空後,立即化為一道流光,轉瞬向東方投去。
而這個時候,沉泥沼澤的新魔界,則收到了失敗的消息。
「什麼!!?」大長老哈克羅猛然站起,望著自己身前的一小片黑霧,臉色大變。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那裡!!??」
「咣當。」水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緊跟著桌子椅子,整個房間中所有的東西就好像在風暴中一般四散飛射。再於下一刻化為腥臭的液體。大長老靜靜的站在屋子的正中間,臉孔扭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活著出來!」
「不行,這件事必須立即稟報給大魔神王。」眼中目光一閃,大長老轉身就欲前行,不過立即又停了下來。
和大魔神王稟報,談何容易.每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資源.如果不是因為重要的事情,恐怕自己就會受到嚴厲的譴責.雖然這件事確實嚴重到了極點,可是,魔界的監察使陳冰也正古堡之中.
跳過陳冰直接匯報,這,可能麼?
大長老臉色不虞,腦海中思路電轉,良久,方長歎一口氣。再次舉步前行,只是路線,卻轉向了陳冰所在的房間。
陳冰的房間很簡單,就和當初在黑暗工會的時候一樣,他似乎永遠也不知道享受。整個房間,無非就是一桌一椅,一床。甚至連稍微裝飾用的花瓶都沒有。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除了能感到極度的精神壓抑外,就只有刺骨的冰寒。
靜靜的聽完大長老的匯報,陳星的臉色依舊冰冷,一點都沒有大長老所想像的震驚之色。倒好像早就應該這樣一般。在他的身後,三名高等大惡魔靜靜的抱臂站立。閃爍著寒光的眼神不斷的在大長老的身上巡視,就好像在打量著一個死物,讓人從心底感到畏懼。
大魔神王的禁衛隊,永遠都是魔界最精英的戰士,果然誠不虛談。
「目標改變,避開陳星和他的同伴,轉去攻擊其他城市,三天後魔界將再次傳送部隊,會有三萬名初級戰士和五百名中等魔族,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面無表情,陳冰緩緩的說道。冰冷的目光越過大長老的肩膀,落在窗前的白雲之上....
那裡,正飛過一隻小小的黃雀。
當陳星那挺拔的身影印入少年們的眼中時,整個山谷都沸騰了。
在這段時間時在,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主心骨一樣。雖然修麗和露絲一直堅信著陳星必勝的信念。可是神王到底是超越一切的高位存在,她們仍然不可避免的擔心。尤其是經過一個月還沒有消息之後,兩個人都黯然魂消,背地裡不知道哭過多少回。整天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原本健康的身軀也日漸消瘦起來。如果陳星再晚上一段時間,恐怕就是香消玉殞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陳星回來了,自然一切都會好轉,負責送信的少年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通過老法師留下的信息魔法傳送出去,而陳星,也開始了撫慰山谷的眾人。
先和大家聚一聚,互訴一下自己的經歷。在那華麗的演武廳中,山谷眾人終於可以坐下好好熱鬧一番。除了酒類,幾乎所有的食物和飲品都如同流水般送了上來,平平常常的一個日子,倒比盛大的節日還要熱鬧。
不沾酒水,這並不是陳星所作下的要求,不過本著格鬥家需要清醒的頭腦,這種習慣就在陳星的以身作則下一點點流傳開來,就連原本嗜酒如命的捷克等人,也都改了過來。
而修麗和露絲早就梨花帶雨的撲到陳星懷裡,先好好的哭上一場,才在眾人的目光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乖乖陪坐一旁,美麗的臉上滿是滿足的神色,嬌柔和文靜並蒂綻放,就好像兩朵皆然不同的鮮花。
久別重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在笑鬧中,眾人總算把個自的經歷都敘述了一番。眾人也算知道了陳星為什麼會消失這麼長時間。
「嘿,陳哥,神王那老東西真的是個棺材?」捷克嘿嘿的笑著。涎著臉湊到陳星的身邊。
天知道他的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麼,好好的一座神殿偏偏說成是棺材,那又把曾經進入到裡面的陳星幾人置於何處?
好笑的搖了搖頭,陳星抻手把湊到眼前的大腦袋推了開去。「也許吧,他自己承認是這樣,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換句話說,那個神殿,也有可能是個傀儡。」
「那,星,你說的那種天、天劫,對你……」聽到陳星提到這個新奇的名詞,一邊的修麗終於忍不住開口,滿面都是擔憂的表情。在她的小心思中,如果這種叫做天劫的東西連神王都無法抵禦,那陳星也肯定受到了什麼損失。
神王死不死和她沒關係,可陳星要是少了點什麼,她和露絲非得哭死不成。
輕輕笑了笑,陳星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拋去了所有負擔,同樣是淡然自若,卻比以往多了一種奇特的氣質,給人一種非常輕鬆的感覺,就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以放在他眼中一般,隨意的伸手撫摸著修麗的頭髮,搖了搖頭。
「對於別人來說,天劫可能是一種災難,但對於我來說,卻是一種磨練,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很好,而且從來也沒有這麼好過。」
有了陳星的保證,眾人總算放下了心事,就又把最近魔族的動作提了上來。
要知道此刻山谷雖然規模不大,可是論起戰力,卻精英的不能再精英了。在人類的世界中,恐怕就連四大帝國都比不上。尤其是具有了十架巨大的飛空戰艦後,將整個山谷的威懾力提高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一天摧毀聖城的戰績,就連勇猛善戰的帝國也會感到畏懼。
可是現在,這樣的戰力就一直停留在山谷中。
因為他們面對的,是魔族。
超越了人類的上位者,魔族和神族一樣,都是傳說中無比可怕的生物。具有強烈的侵略慾望,在經過了近千年的養精蓄銳之後,戰力更是達到了一個極端。僅僅從日前的突襲中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實力。
以這樣的實力,就算捷克等人再有戰意,也不得不考慮山谷中日益增多的孤兒
就好像一個傳說一樣,現在的起點,與其說是陳星開始時隨意設下的聚集點,更不如說是全大陸孤兒心中的天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大陸中,有一個神秘的地方,不管有多麼貧窮,不管有多麼落魄,在這裡,都會得到救贖。被世人遺棄的孩子,會在這裡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切。
可惜,這樣的地方,卻很少人知道它的準確位置。
不過就算如此,起點的人口數量正在以飛快的速度發展著。大量流離失所的可憐孩子都從四面八方雲集過來。將原本寬敞的山谷都顯得有些擁擠了,要不是起點的位置過於隱蔽,恐怕還要嚴重的多。
短短的三個月,起點的人口已經達到了五千有餘,龐大的人口除了帶來帶回嚴重的糧食消耗外,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戰力的緊縮。因為除了陳星直接傳授的幾個教官外,整個山谷,也只有一千名孩子擁有戰鬥的能力。
所以沒人敢插手到外面的紛爭中。尤其是最近,魔族的斥候已經出現在山谷外部的荒原中,更是讓捷克等人更是感到了危機。
「陳哥,現在你回來,也該讓這些魔族知道知道厲害了。在這樣下去,恐怕整個大陸早晚要落在他們手上,遠古戰爭中沒有達成的目標,現在恐怕就不好說了。」捷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提議道。
身為陳星親手教授出的格鬥家,他們的血管中本就流淌著好戰的血液。雖然知道自己的實力恐怕並不能和高等魔族等抗,可是眼看著大陸就這麼陷入黑暗的深淵,卻非他們所能接受的。
當然,他的話裡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遠古戰爭是神族牽頭將魔族趕回魔界的,眼下神族就被陳星鬧了個手忙腳亂,實力大損,這對抗魔族的任務,說不得也要麻煩您老人家動手了。
微微一笑,陳星沒有在意捷克語音中的調侃,直接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熱門的山谷,臉上出現滿足的表情。
「捷克,你就這麼想出去?」
「嘿,陳哥,倒不是我們五兄弟多事,可是到底在這裡生活久了,不希望被打破這種安靜的生活。眼下魔族入侵,咱們雖然可以暫時置身事外,但最後仍然要不免一戰。與其到那時候孤身一人,不如現在就加入進去,也方便的多。更何況,在你回來之前,賴特大師和卡利斯他們幾個已經出去了。」
說到這裡,捷克咬咬牙,臉色一冷。
「最近大長老康加他們又研究出很多強大的武器,想必也應該讓這些魔族知道,他們眼中低級生物的厲害。」
微微一頓,陳星轉過身,環顧了一圈,頓時看到一雙雙熱切的眼神,和其中那難以遮掩的戰意,心中一歎。
果然是人類啊,這種遇強則強,不願低頭的精神,不管在哪個時空都是一樣,就算自己這個來自現代的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們心中的深入骨髓的憤怒與仇恨。
尊嚴,從來就是人類最寶貴的東西。
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捷克的請求,陳星再也不說什麼,隨意的往屋外走去。微風中,短髮拂動,頓時給人一種飄渺的感覺。似乎那一刻,他和周圍的環境,已經渾為一體,再也分清彼此。
所有人都看呆了……
起點的效率高的驚人,就在陳星同意的第三天,三架巨大的飛空戰艦已經拔地而起,向庫羅帝國緩緩飛去。
而陳星,卻連最基本的送行都沒有,就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同時,再次發出了閉關的聲明。
作為山谷的主人,陳星的房間卻和陳冰也沒什麼區別,簡陋的讓人吃驚。在房間正中的方桌上,一個神采婀娜、玲瓏有致的軀體正靜靜的躺在那裡,美麗的臉龐平靜入睡,雙目緊閉。在她的背後,兩隻潔白的羽翼隨意的耷拉著。
是麗雅。
可能是命運的捉弄,這個固執而倔強的女孩,卻和陳冰一般飽受磨難。先是中毒再被強化為天使,幾乎每一步都成為上位者的棋子。而在天界中,作為陳星和神王最直接的衝突點,在天劫降臨的時候,她就已經被斷罪徹底剝奪了神格,現在所餘下的,只有神王曾經賦予她的神聖力量罷了。
剝奪了神格,神王就失去了對她的控制。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一直處於昏迷之中,不管陳星多麼努力也無法讓她清醒,實在詭異之極。
淡淡的光芒從陳星右手腕的護臂上閃爍,下一刻,淡然居士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房間之中。
「老丈,你能幫我查看麼?」陳星詢問道。
「嗯。」淡然居士點了點頭,臉色平淡。「這位姑娘,情況有點特殊,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在識海的深處,精神卻緊緊鎖了起來。所以才會對外界沒有任何感覺。如果老夫猜得不錯,這並不是那個神王所為。」
「你的意思是?」陳星一愣。
「是她自己,封鎖了心靈。」淡然居士肯定的點頭,臉上突然掠過一絲憐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