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卷 第三章 次空生靈
「立刻啟動」這樣的話，才剛從瑤璣的口裡說出來……
幾乎可以說是在同一個時間點裡……
在場的每一位宗主，都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得到，從這個「飛雲堡」的內部，不知道什麼地方，立刻就傳來了一陣輕微無比的「卡崩」輕震！
這種輕震，本來是很難理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可是緊接著，在這樣的輕震之後……
每個人都想沒看到也很難地，發現到了他們上方整個的那種半圓型琉璃罩，忽然從四方的邊緣，拉出了一條一條的紫藍色光線，而且互相交錯地往中央的正上方空中，延伸而去……
感覺上，竟有點像是在瑤璣的命令之後，整個「飛雲城」，同時在某種精密器械的作用裡，由外而內地，布起了一層光網狀的亮芒！
這種怪異的亮芒，從那延伸出來的狀態看起來，大概很簡單地，就能夠猜得出來，整個「飛雲城」，大概都在這種眨兩次眼的時間裡，飛速無比地被這種怪異的光網所佈滿了……
而當這樣的光網，「嘶嘶嘶」地延爬佈滿了所有的上方空間之後……
緊接著便是再一聲的輕脆震響！
「叭」！
然後，本來舉目所望，是那麼流麗燦爛的夜空，忽然一下子，就好像變成了烈日當空般的明亮那般……
所有可以看得到的空間，都在這一剎那變成了充滿明亮的光線！
這些，當然都是由剛才他們所看到，那好像織網般的光芒線條，所發出來的。
如此的變化，雖然還算得上突兀，而且整個環境的改變，也同樣稱得上劇烈……
不過因為大家本來就對這樣「光亮」無比的世界，感到極度地熟悉……
所以對於這樣的轉變，倒還沒有什麼特別的吃驚、意外或有任何驚惶的樣子！
甚至，還有一些宗主，為了看得更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還特別聚氣於眼竅，凝縮雙瞳，過濾強光地「抬頭上望」！
在這樣的一望之下……
他們這些很好奇的宗主，才發現那如網狀般將整個「飛雲城」護住的交錯線芒，彼此之間所放出來的光線，似乎彼此之間也同樣產生了某種互相影響的特殊作用……
而這種特殊作用，就是使得這些聚氣濾光往上仰望的宗主們，發現整個「飛雲城」那個光網的外層，忽然就在這個時候傳出了一波一波，好像某種漣動般的層層波紋！
這種波紋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那些發現到如此現象的宗主們，當然是一點也沒有什麼概念！
而同樣地也就在這個時候……
瑤璣的解釋，正正地於此時出現！
「各位宗主師兄們……我們現在所啟動的空間『波動網』，其實還沒有能力，做出『進入次空間』的動作……」瑤璣好像很清楚那些觀察到「飛雲城」外怪異現象的宗主們：心中的疑問所在，因此解釋的重點，同樣也就鎖定在外邊所出現的那種「怪異現象」之上：「可是，這種『次空間』的些微波動，卻足以讓幾千里外的虯蛶，立刻察覺到！」
瑤璣的這話，當然是非常適時而又清楚地，解釋說明了現在他們這個「飛雲城」，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動作，和為什麼要這樣做……
可是，同樣地，拜月巫主聽了瑤璣這樣的說明之後，馬上就微微吃驚地道：「甚麼？如果按照瑤璣仙子你這麼說……那麼……那麼……意思豈不是指，你是刻意地，將『虯蛶』給引得往這裡衝來了？」
在拜月巫主這麼樣地詢問的同時……
不少也同樣吃了一驚的宗主們，馬上就更加添氣加元，往那刺亮的光網之外探視……
然後，他們就從那一般人幾乎已經完全無法透視的光網縫隙之間，真的看到了那旋旋繞飛，長射掠行的「虯蛶」，已經轉了個方向，正正地往他們這個「飛雲城」
的所在地，嘯然而來！
是的，在來到這裡之前，每位宗主，差不多都曾經見識過，那「乘雲飛梭」，被所謂的「磁極光帶」所捲襲的那種嚇人場面……
不過即便如此，現在這些觀察到生存於「青冥虛空」裡，無以名狀巨大的「次空間異靈」虯蛶，真的噴星濺芒般地，對準了這裡直衝過來……
那種令人眩然的壓力，依然使得這些曾經有過「類似」經驗的宗主們，不由自主地心弦震動，微感駭然！
因此，當他們這些宗主們，聽到了前面拜月巫主所說，瑤璣是「將虯蛶給引得往這邊直衝了過來的時候……」還真的是有點嚇了一跳！
而正當大家這麼微嚇了一跳之際……
飛雲宗弟子，那種從這個頂艙周圍下知道藏在哪裡所發出來的「振音管」，恰恰又聲訊了亮地，再度響起！
「啟稟瑤璣師叔祖……次空間波動的源點，已經開始往這邊逼近了……目前距離六千里！」
六千里？
大家聽了這樣的報告，心裡真是嚇了更大的一跳！
從剛才到現在，也不過才喘了幾口氣的時間而已……
怎麼居然和「虯蛶」之間的那種距離，竟就這麼一下子地，便縮短了一半還多？
將近九千里的距離，難道就這樣便被「虯蛶」跨越了？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麼這個「虯蛶」的速度，也未免太驚人，太讓人無法想像了吧？
如果，虯蛶就以這樣的速度，對準了他們這個「飛雲城」直衝而來……
飛雲城真的不會被猛然「撞毀」嗎？
當大家都還陷在這樣的懷疑中時……
在仔細地觀察著光網外好一會兒，眼力一向也都非常精細的小盤環宗主，總算是稍微有點安慰地說道：「啊……我已經發現，那六隻『虯蛶』，圍繞的範圍，好像已經變得更大了……說不定它們會從『飛雲城』的周圍閃掠而過！」
經過小盤環宗主如此的提醒……
有幾個眼力也自認不差的其他宗主們，連忙就同樣聚氣蘊瞳地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
然後才很「贊同」地附和說道：「是啦是啦……這六隻什麼『虯蛶』，果然是非常明顯地，開始拉大了彼此之間迴繞的範圍……而它們之所以要這麼做，當然就是為了要避免直接『撞上』我們啦……」
做出如此結論的，是金甲戰神宗的「黃金戰主」！
「沒錯沒錯……」在黃金戰主之後，接話的是彎月刀宗的勾尾宗主：「本宗也發現了……這六隻『虯蛶』，嘶然散開的速度，依舊是快得令人難以眨眼……看樣子它們真的是要從我們這個『飛雲城』的外圍，『掠包』而過了……」
除了小盤環宗主之外，叉加上了黃金戰主和勾尾宗主的肯定，其他並沒有特別去觀察網外情況的宗主們，心裡果然是踏實了一些。
被沒喘幾口氣，就衝過了將近一萬里的這種飛行的「生靈」，給正正地「撞上」，畢竟不是一件可以讓人完全不擔心的事！
有了這三位宗主的先後寬慰，總算讓人覺得比較安心了一些……
只不過，大家這樣的安心……
很快就在心魔尊的冷笑之中，化為烏有！
「還虧你們這些宗主們，以眼力明犀著稱……」在他的嘿嘿冷笑中，心魔尊只是淡淡地回應道：「難道你們竟看不出來，那正朝這裡飛來的『虯蛶』，根本不是六隻，而是只有一隻嗎？」
聽了心魔尊這樣奇論突起的說法，差不多絕大部份的宗主們……這裡面還包括了不少正派的宗主們，都不由得怔住了。
什麼？
那正朝著這裡飛來的巨大蛇龍形的怪物，不是「六隻」，而是「一隻」？
同樣地，那些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宗主們，雖然知道心魔尊，可以說是整個「真人界」裡面，用手指頭也數得出來，少數又少數，稱得上是所有宗派「耆宿級」的前輩！
因此由他嘴裡所說出來的話，當然也絕對不是那種空口而來的虛幻之言。
不過……儘管是這樣……
幾個看得清清楚楚，那六隻「虯蛶」，顯然在快速往這邊飛行而來的同時，都一齊開始往外拉開了回回而繞的範圍，很清楚地感覺得到，確實是極有那種要從「飛雲城」的周圍，「包掠」而過那種味道的宗主們……
還是有點搞不大清楚，這位心魔尊前輩，之所以會這麼說，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
明明……
明明，這個叫什麼「虯蛶」的所謂怪怪的「次空間生靈」，清清楚楚地，就有那於疾飛之際，一直環繞個不停的「六隻」……
怎麼心魔尊前輩，會如此斬釘截鐵地，指明了其實只有「一隻」？
難道，如果依照他的意思去解釋……
那麼另外有五隻，都是為了某種目的而存在的「假影」嗎？
這樣的說法，當然是很難讓明明看到有「六隻」虯蛶的那些宗主們，心裡覺得這樣的解釋可以說得過去！
因此，在微愕了一會兒之後，黃金戰主馬上就有點不以為然地回應道：「心魔尊前輩，本宗雖然以前並沒有看過所謂的『虯蛶』……不過現在呈顯於我們眼前的，不就明明便是『八隻』嗎？怎麼心魔尊前輩偏偏要說是『一隻』呢？」
黃金戰主這樣的話一說完……
差不多有十幾二十個各派的宗主，馬上就忍不住連連點頭……
顯然他們的觀念與想法，和黃金戰主現在所說出來的，一模一樣！
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的心魔尊，還沒有做出什麼更進一步的說明……
就在心魔尊的旁邊，同樣也是屬於「耆老級」前輩的拜月巫主，這個時候，竟也微微地歎了口氣，很感慨地說道：「心魔尊，這下我也感覺到了……沒錯，所謂的『虯蛶』，真的沒有『六隻』，而是只有『一隻』！」
之前聽到心魔尊這麼說，當然就明白所謂的以其「耆老級」的地位，所說的話，絕對是屬於「不會空發」這種層次的……
因此，當心魔尊之前這麼一說之際……
雖然後面的黃金戰主，做出了這樣的質疑……
可是因為心魔尊的身份，讓其他的宗主們，心中對於他所說的話，當然也不敢不放在心中……
後來再加上另外的一位前輩級的「拜月巫主」，也同樣這般地說法，馬上就讓大家的感覺更加有點不妙了。
小盤環宗主在心魔尊和拜月巫主一前一後地，說到所謂的「虯蛶」，真的只有「一隻」時，馬上就又重新抬起頭，瞇著眼睛，更仔細地審視著空中越來越大，越來越接近的「虯蛶」！
看來看去了好一會兒，小盤環宗主實在是有點不明白地再次說道：「心魔尊、拜月兩位前輩……我看來看去，怎麼瞧，那所謂的『虯蛶』，就是有六隻，為什麼你們卻說，『虯蛶』只有一隻呢？難道，真的有五隻，是空的幻影嗎？」
心魔尊這一次，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撇了撇嘴，對著小盤環宗主說道：「小盤環宗主，如果你對本宗的話，有點疑問的話，何不問問瑤璣仙子，看看你們所瞧到的虯蛶，到底是有幾隻？」
一直都在旁邊的瑤璣，本來似乎還真的並沒有打算對這一點，多做什麼澄清。
似乎，就算是大部份的人，都覺得所謂的「虯蛶」，其實是有「六隻」……
對她而言，反倒也省下了一層解釋上的麻煩……
可是心魔尊現在這樣的說法，當然就讓瑤璣不能再迴避，而必須針對這一點，作出某種清楚的回應。
因此，瑤璣只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然後，她就轉過了眼光，對著小盤環宗主說道：「小盤環宗主，你所說的六隻『虯蛶』，指的是……」
小盤環宗主一聽，當然是立刻便回應道：「指的自是分成了六條如帶般長龍般的那種怪異的生物啦……聽你這麼一說，難道不是嗎？」
輕輕搖了搖頭，瑤璣只是很淡然地回應道：「之前我已經說過了……所謂的『虯蛶』，其實是一種『次空間生靈』！因此，這意思就是說，它的存在狀態，其實並不一定就非得是某種具有『物質外相』的個體不可……」
小盤環宗主，當然也不是笨蛋……
既然瑤璣已經這樣說了，那麼她話語之中的那種含意，當然就已經很明顯地，傾向了心魔尊之前的那種說法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
對於瑤璣所要表達的，「虯蛶」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小盤環宗主還是聽得有點滿頭霧水！
「瑤璣仙子這樣的說法是指……虯蛶不是那六條明顯呈現出來的東西？」
在小盤環宗主自己更進一步地這麼說明之後……
瑤璣馬上便就點了點頭，終於坦然說道：「所謂的虯蛶，確實是一種存在於『次空間』的生靈……而也因為這種『次空間』，其實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波動』……因此，當『虯蛶』的本體，投射到我們這裡的實際空間時，它的形體，就會變成了互相旋繞的六個……這種情況，就有點像是一個水面下的光源，會因為水動波紋的影響，而在水面上呈現出許多個光點，一樣的意思！」
經過了瑤璣這麼一個說明，其實大家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之前小盤環他們所做的揣測，竟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只是，這裡面不止五個幻影……
嚴格說起來，簡直就是所有六個影像，都是一種由相同的本體，所折射而呈現的「幻影」！
當大家都有了這麼一層的瞭解時……
緊接著下面的問題就是：如果這六條互相旋繞的蛇龍形象，都不是所謂的「本體」……
那麼所謂的本體，又是哪一個？
對於這樣的問題，瑤璣已經無需眾人再多作詢問……
幾乎是馬上地，她便更進一步地加以解釋道：「各位在觀察那六個迴旋影像的中央，不是有看到某種如光髓般的光芒嗎？」
經過瑤璣這麼一提醒，大部份的宗主，馬上就想到了……
在那互相纏繞、六個蛇龍形象的中央，確實有一條極為明亮，而且會不停縮脹的光髓……
因此，在瑤璣這麼樣地問完之後，差不多是每個人都同時點了點頭。
而瑤璣在看到了大家雖然沒有明確回答，但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卻都是呈現出肯定答案的情況下，馬上就接著說出了又讓大家嚇一跳的訊息：「其實如果真要講的話……諸位所看到的那種光髓，才是真正『虯蛶』的本體！」
大家之所以會被瑤璣這樣的說明，不大不小地嚇了一跳……
王要的原因，就在於：本來大家還以為，所謂的「虯蛶」，就是那六隻互相不斷在旋轉放光的「蛇龍景象」……
結果，沒想到那六個互相繞飛的蛇龍，居然只是一種波動下的回影！
所以，如果這麼說的話……
若是那六條長帶般的飛龍，就是所謂的「虯蛶」的話……
那麼，當這六條「虯蛶」，越往這裡飛近，但也越擴散開來時，還能夠與他們這個「飛雲城」錯掠而過！
可是，如果所謂的「虯蛶」，竟像瑤璣所說，乃是正中間那特別刺眼的光帶的話……
那麼越往他們這邊靠近，豈不是……
豈不是，等於直接地對準了他們這個「飛雲城」，直衝而來？
想到了這一點，大家的心裡，都難免有點怪怪的。
因為，當眾人繼續再想到，那六條幻影般的長龍形象，竟是這麼樣地越拉越開時……
更明確一點地說，那豈不是就好像一條所謂「次空間」的長蛇，正越來越張開它的巨口……
而且，還是對準了他們現在這個「飛雲城」，正正地咬來？
當大家更清楚地感知到這一點的時候……
加上此時下知道是不是因為「虯蛶」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每個人都很清楚地聽到了那頭頂上方，像個拱屋般的透明琉璃，好像受到了某種極大極大的壓力那般，發出了「嗶嗶哩哩」，讓人心驚的輕微響音……
而那交錯如網的線芒之外……
則是「嗤嗤叭叭」地，不時開始爆出了某種絢麗無比的彩芒！
感覺上，很清楚地在這整個「飛雲城」的外側，那種光能飛灑的情況，已經隨著「虯蛶」的愈加接近，而變得更加怪異特殊了……
這樣的情況下，再冷靜的宗主，也不由得漸漸地有些變了臉色！
「嘰——」地一聲長響！
有些人，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尖銳長音，嚇得跳了起來！
好在，後面那已經變得有點熟悉的聲音，緊接著就出現了。
「稟師叔祖，虯蛶已經接近到三千里的距離了……」
瑤璣的回應，同樣也非常快速：「三千里？嗯，差不多了……虯蛶的外擴範圍如何？」
外擴範圍？
大家一聽到這麼一個說法，馬上想到的，就是「虯蛶」那個越來越接近……但同樣也越來越寬大的「開口」！
飛雲宗弟子的回報，也同樣快速……
從他難以掩飾，有點緊張的語氣裡聽起來，他很明顯地也是每一條神經，都是緊緊拉繃著的……
「稟師叔祖……還好我們啟動震波，引起『虯蛶』注意的距離，還算非常遠就發動了……因此當『虯蛶』不斷地往這邊快速飛來時，便持續不停地一直張開它的口部……所以到現在距離三千里時，『虯蛶』所張開的範圍，已經是……已經是……」
飛雲宗的弟子，就這麼樣「已經是」「已經是」地好一會兒，然後好像就在「讀著」什麼「儀器指數」那般地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又再次地聽到了他的聲音！
而這一次，連他的聲音都有點駭得發顫了！
「老天……我有沒有看錯……稟師叔祖，現在『虯蛶』的開口，居然已經大到將近兩百里！」
兩百里這樣的數字，當然也立刻就讓所有的人，都駭然色變！
這可不是說「虯蛶」的長度，也不是說它身後所拉的那種光帶的距離……
這，是指「虯蛶」現在等於是「張了開來」的那種嘴巴的尺寸大小！
什麼樣的怪物，一張嘴，就有兩百里寬？
在場的所有宗主們，想破了腦袋，也想像不出，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大到這種程度的生靈存在！
以前聽說海中有一種生靈叫「鯤鯇」……
那種程度的大，已是大到了無法具體知道「那有多大」的程度……
讓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海中有鯤鯇，虛空有虯蛶」的「虯蛶」，居然也一樣大到了這種令人眼眶突出的程度！
而且，這種生靈之所以會「張大了嘴」，那種意思，簡直已經不用飛雲宗的那位弟子，或是瑤璣自己再多說什麼，差不多在場的每一位宗主們，都已經能夠非常清楚地立刻想到了。
而這樣的意思，反倒是由飛雲宗的那位弟子嘴裡，完全清楚地自己說了出來……
他的聲音，除了那種微顫之外，還很明顯地多了一層強壓下來的心驚：「稟師叔祖……這個『虯蛶』，這個『虯蛶』……看樣子好像，是準備要把我們整個『飛雲城』，給活活地『吞了』的樣子哪……」
「活活地吞了……」
這樣的字眼與形容，用在眼前這樣的情況與場景，還真的是讓所有乍聽到這位飛雲宗的弟子所說的這句話時，禁不住地嚇了一跳！
每一位宗主，都抬起了頭，往空中仰望而去……
呀呀而張的大嘴……
滾滾而來的衝勢……
騰騰而近的速度……
最主要的，還是那六龍分拉，以至於使得中央的那種令人覺得是一張大嘴的凝聚亮光流芒，不斷越變越寬、越變越粗，感覺起來真的像是一個巨大無比，但卻又隱匿住了形跡的巨大怪物！
仔細看去，果不真的有要將他們整個「飛雲城」，都完全「吞噬」的模樣？
瞧到這裡，又想起了那位「飛雲宗」的弟子所說的「活活地吞了」這樣的一句話，每個人益加心上如擂鼓般地急跳了起來！
只不過，絕大部份的人，雖然都還算「信任」瑤璣仙子的判斷力，也相信依照她的計劃，應該是絕對不會讓他們這些宗主們，連飛城帶修真地，真的被「虯蛶」
給就這麼樣地「吞了」……
不過，心中知道，儘管是心中知道……
真的等到他們看到那怪異的「次空間生靈」，噴焰放流般地轟轟而來時……
依然還是忍不住地微起驚顫！
尤其是……
這個時候的那些宗主們，即便是想要在這個時候採取什麼行動……
徒然只有使得自己看起來有點狼狽而已！
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
絕大部份的宗主們，都咬住了牙根，雙眼一閉，死拗活熬地，也要撐過這一下子！
在「虯蛶」對準了「飛雲城」衝過來的時候……
因為現在的這些宗主們，所處的位置，恰恰是整個「飛雲城」，最高的一個「觀察點」，所以當「虯蛶」衝過來的時候，大家都恰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旋旋而開的光髓中央，在對準了「飛雲城」「拉直」的同時，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青亮無比的漩渦通道，一轉一轉地，往「飛雲城」直「罩」而來！
「唰」地一下！
有些人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有些人，則是眼睜睜，頭仰仰地，直瞪著那一環一環，旋旋而來，最後終於在一下輕震之中，包住了所有角度所能夠看到的每一寸景象！
這些人的眼神，從頭到尾，一瞬不瞬！
也有些人，則是沒有閉眼，也沒有上望，而是彼此之間，互相對望地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
而也就是這很少數的一些人，才會發現到，在「虯蛶」很明顯地「撞擊」到了「飛雲城」，以至於整個「城堡」都出現了那種微微的「輕震」時……
前後到底出現了怎麼樣的變化！
其實，說得更仔細一點……
這種大家都似乎很明顯地感覺得到的「撞擊輕震」，其實並不存在！
大家之所以會有這麼「明顯」的感覺，絕大部份的原因，都是因為「感覺上」所形成的「衝擊」！
一個這麼大、這麼長，而且飛行速度才喘幾口氣竟已飛越幾萬里的驚人速度……
直接和「飛雲城」發生毫不減速的「撞擊」，怎麼會沒有任何的震動？
不知道純粹就是因為這樣的心理，抑或是……
這一次由「虯蛶」所形成的所謂「震動」，那種層次是出現在某種特定的，只能夠由人類的內在感應到的特殊層次……
因此才會使得大部份的人，都在心裡同時產生了像這樣的「衝擊」感覺！
然而，無論如何，只有對那些當「撞擊」出現的時候，他們彼此之間，正在那邊「面面相覷」、「互相愣望」的宗主們，才發現到，當那一下無論在心裡上，或實際上，都很明顯地「震動」傳來時……
就在那一個剎那之間……
他們忽然發現，本來他們正在凝望的那另一位宗主的臉龐，好像由一個「立體的」、「清晰的」影像，瞬間變成了一種「平面的」、「模糊的」怪異扁平畫面……
可是，就在他們覺得這是一種「扁平畫面」的同時……
他們所正在傻望著的那「另外一位宗主朋友的臉龐」那般的畫面，每一絲最細微的線條，每一點最隱密的皺折……
都緊接著出現了某種無法形容的……
深度！
是的！
無法形容的深度！
意思就是說，在這一個眨眼般的剎那間，每一絲本來只有一點點痕跡的線條，最後都變成了很深很深，像溝壑一般的「折壁」！
本來由那種「立體的影像」，轉成了「平面的圖畫」……
再由「平面的圖畫」，轉到了現在這種「深厚的寬度」……
其間的轉折，與變化的突兀，真的是讓人很難一下子調適得過來！
所以……
只有他們這些「震動」出現時，正在「互望著」的宗主們，才明白這短短的一瞬間，整個關於「空間層次」上的感覺，到底是出現了多麼巨大的改變！
而對於那些正在仰著頭往上，凝視著空中奇景的宗主們來說……
本來他們所看到的那種「漩漩而動」的情況，就好像是整個「飛雲城」，都下斷地在往下「陷落」……
因此那種空間「層次上」的變化，並不能夠多麼清楚地感覺得到！
至於那些禁下住「閉起了眼睛」的宗主們……
連眼睛都閉起來了，所以當然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在「虯蛶」剛對準了「飛雲城」衝來的那一瞬間……
也許那些宗主們的反應，並沒有很一致……
有的上望、有的互看，有的甚至閉眼！
不過在這樣的瞬間一過……
每一個人，甚至是在這個最頂端的觀察艙下方，那些屬於門人級，但人數卻極為眾多的弟子們，都同時聚集在整個「飛雲城」任何一個可以觀察得到「外側」的多層琉璃窗戶旁邊……
唯一他們所聚精會神，全心注意的……
就是現在飛雲城外邊，所呈現出來的特殊景象！
因為這個時候，無論是在最頂層的那些宗主們……
抑或是在下層的廣場、走道、壁艙等等所在的那些門人弟子們……
他們每一個人現在所看到的影像，因為實在是和平常所看得到的那種「天空影像變化」相差實在太遠……
因此每個人在日後，要向另外一個人敘述起現在所看到的情況，勢必得費上一番唇舌！
一個數量非常密集眾多，而且每一顆星星的亮度，都宛如「明鑽」那般放射出如針釘般刺眼光芒的青黑色天空……
如果是對著某種特定的方向，「飛雲城」本身一直以某種疾快的速度「旋轉」時……
青黑色的星空，就會因為它快速的旋轉，而使得那些亮晶晶的星星芒點，變成了橫拉出來的一條一條細亮的圓弧型光線……
再加上，如果這個時候的「飛雲城」，自己本身一直在旋轉……
甚至它自己也是一直在以某種速度往前竄飛的話……
那麼青黑色的背景天空裡，長長斜拉出來的亮芒，就會變成了又長又快，又旋又轉的掠過閃芒！
現在他們每個人，不論是在最頂層，看得清清楚楚的宗主們，抑或只是擠在琉璃窗戶旁邊，只能窺看一角地往外瞭望的那些「弟子」們……
他們所能夠看到的景象，就是這樣的感覺！
「天啊……這是……這是怎麼了？」
「哎喲……到底是我們的這個『飛行城』正在旋轉，還是整個天空都『圍著我們打轉』？我瞧了這麼一會兒，都快吐了……」
「哇嗚……哇嗚……哎呀！不行了，我已經先吐了……」
「赫！老弟你也太……靠邊點，別沾到我身上……」
「這……這可就奇了，到底我們是碰著了什麼樣的狀況呀……」
「哎喲，四哥你怎麼頭暈得站不住啦……小心點，你倒到我這邊來啦……哎喲……」
不知道是這種一直快速「旋轉」著的感受，讓人真的是完全受不了……
或者是這樣「旋轉」的感覺，另有一種「心神方面」的震動與影響……
總之就是一些功力比較沒有這麼深的各宗各派門人弟子們，最後所感受到的變化，差不多都是這樣令人覺得非常下舒服！
而且，這樣的感覺，尤其是在視野最遼闊的頂艙……
那更是益加明顯強大到了只望上一眼，就差不多會頭暈目眩的地步。
只不過，那些宗主級的修真，功力深厚……
因此反而倒沒有多麼在乎那種飛速旋轉前進的感覺，是讓人多麼地難過！
大概只有像這些宗主們這樣等級的程度……
才能夠不但沒有受到那些難受的旋轉所影響，甚至幾乎每一個宗主，都注意到了一件怪事！
那便是：一直不停旋旋而轉的青冥空間，因為每一個不是「飛雲城」對準的方向，都會無法避免地，圍著「飛雲城」而拉出長長的弧線……
只有「飛雲城」在這樣的「旋轉飛行」中，所真正面對的方向……
才能夠呈現出一種好像同心圓中心的怪異景象！
而同樣地，在「飛雲城」上端，他們這些宗主們，所能夠看到的如此怪異情況一出現……
差不多同時……
那些宗主們，就已經發現到另外一個現象！
那便是：「飛雲城」的飛行方向，並不是特別固定的！
從那種由於百萬條明亮的弧線，所形成的同心圓，一直在做著怪異變換的情況看起來……
「飛行城」所謂的「飛行方向」，其實並非一直線……
相反地，那其實是一種好像一直在遼闊的空間中，尋求某個特定點的螺旋式搜索！
換句話說……
看起來好像一直在飛行著的「飛雲城」，那種怪異空中通道的末端，似乎依然正在旋旋而移地尋找著某種未定的目的地！
第一個覺得很受不了地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小盤環宗主，抬望間，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上方一直不斷在旋移著的同心圓焦點……
「老天，這個『飛雲城』看起來怎麼失去控制了？」
從「飛雲城」那遠方的通道末端，一直好像很不穩地搖搖曳曳，這樣的狀況看起來……
小盤環宗主所做的這些推論，聽起來還真的是有點像。
因此，他的話才剛一說完，馬上就有十幾位宗主，眼中浮起了贊同的神情。
回答小盤環的，並不是照理來說，應該對「飛雲宗」的這個「飛雲城」，最為瞭解的「飛雲宗」「縱氣乘雲」宗主……
而是此行到目前為主，毫無疑問處於最高指揮地位的「瑤璣」！
「小盤環宗主……你可能是誤會了……」
瑤璣大概是唯一一位，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眼巴巴抬頭上望的一位修真了。
她的話音，在這樣的回答下，依然帶著一點微微的笑意：「我們透過『虯蛶』，進入了這樣的『次空間』通道之後……我們看起來好像是在飛速地前進著……但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也算是根本就沒有前進！」
根本就沒有前進？
聽到瑤璣這樣的解釋，大家不禁都有點傻眼了！
看著那一條一條如絲般的弧線，「嘶嘶嘶」地從他們現在可以看得到的空間往外長拉出去……
那種速度，明明就是如此地驚人！
實在是很難想像，瑤璣居然會表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前進」？
看著不由自主往自己這邊望來，而且眼神之中，很明顯地流露出一股「迷惘」的眾宗主們……
瑤璣很快就繼續補充道：「各位宗主別誤會了我的意思……前進與沒有前進，其實是相對的……請諸位不要用太過純粹的眼光去理解我的話……」
小盤環宗主聽了瑤璣這麼說，又想了一會兒，然後才搖了搖頭：「瑤璣仙子……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太過純粹的眼光』……不過，現在本人真的是有點搞不清楚仙子的話裡玄機……」
小盤環宗主，已經算是這些宗主群裡：心思算得上是很細密的了……
因此，如果連小盤環宗主都想來想去，不大明白瑤璣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麼很明顯地，能夠真正明白瞭解瑤璣剛才所說話意的，絕對已經是屬於少數中的少數了。
所以，對於小盤環宗主的問題，瑤璣只好繼續更進一步地說明解釋：「我的意思，是指，有時候一個物體是不是在『前進』，其實是相對的……就好像……有一個人坐在疾馳的馬車上，對路旁的路人而言，這個『坐馬車的人』，當然是『在移動著』的……可是，話頭轉過去……對『這輛飛馳的馬車』而言，這個人，卻自始至終，都一動也不動地，『坐在車子裡』，並沒有任何『前進』或甚至是『移動』的動作，不是嗎？」
小盤環宗主並不是一個笨人……
經過瑤璣這樣的提醒，他終於明白了瑤璣的意思是指什麼了！
因此，他在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才以一種試探的語氣繼續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的飛雲城，其實是正搭著仙子之前所說的那種什麼『次空間通道』的便車，在正常的空間之中前進……但對『飛雲城』與那種『次空間通道』的關係而言，並沒有特別怎麼前進……瑤璣仙子的話是這樣的意思嗎？」
瑤璣聽了小盤環的引申，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點了點頭說道：「精細之處，可能還要更複雜一點……不過整體而言，這樣的說法並沒有什麼不對……大致的情況，也確實是如此……」
小盤環的好友，一向也都是在小盤環宗主旁邊的「羅剎金剛宗」，長相高大而且俊美的「金圖羅」宗主，這時也忍不住地開口說道：「瑤璣仙子……你所說的這個甚麼『次空間通道』，怎麼看來看去，好像並沒有認定要帶著我們到哪裡去呢……從剛才到現在，依然還是這麼轉呀轉的……」
金圖羅宗主所說的，當然就是對那所謂的「次空間通道」的末端，似乎同樣也很不穩定地旋旋而搖，這種情況而提出的詢問。
瑤璣對於這一點，馬上就以更令人聽不懂的話語說道：「一般來說，從『這裡』到『那裡』，最近的一條路線，應該就是由我們『這裡』，對準了目標『那裡』，然後一點也不稍移地，直接前進，一直到達目的點為止……這應該就是所謂『最近路線』了吧？」
瑤璣剛開始說明的這一段話，並不難讓人理解……
因此，每個人都同時點了點頭。
只不過，接下來瑤璣的話，就讓人有點摸不著頭緒了！
「可是……金圖羅宗主，對『次空間』而言……從這裡到那裡，最近的路，卻不是我們剛才所說的那一條……」
金圖羅還沒搞清楚，旁邊的小盤環已是滿臉惑然地接口問道…
「瑤璣仙子，不是我們剛才所說的那一條，不然還會有哪一條？」
瑤璣又是微微一笑：「小盤環宗主……對有『次空間』觀念的人而言，從這裡到那裡，最近的路線反而變成了『這裡』、『進入次空間』、『在次空間中前進』。『移出次空間』、『到達那裡』，這五個部份。」
「這裡、進入……移出、那裡？」金圖羅宗主重複中，並沒有非常完整。
不過他那種無法明瞭的態度，卻已經是非常清楚了。
倒是小盤環宗主，似乎已經多少抓到了瑤璣言語之中，那種玄奧道理的脈絡，因此眼神之中，微有一些穎悟的光芒。
「瑤璣仙子，本宗已經有點明白了……」小盤環宗主邊沉思著，邊繼續說道：「照你這麼說的話，那麼所謂『次空間』裡的『方向辨認』，和『定位』的感覺，應該就和一般的『正常空間』有所不同……」
瑤璣一聽，立刻就點頭讚賞地回應道：「小盤環宗主下愧是心思卓絕的宗主級人物，瑤璣稍點於此，小盤環宗主竟也就已經瞭解到後面了！」
倒是旁邊的金圖羅，聽到小盤環剛才的那一番話，連他也有點抓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因此微一皺眉，有些埋怨地接口說道：「小盤環……你怎麼也開始說的話讓人頭大啦？你到底明白了什麼？」
對於金圖羅的埋怨，小盤環倒也不以為意，只是哈哈問，開著玩笑道：「金大個你別想擰了……這東西是推論得來的，可不是我的感應觀察發現的……既然『次空間通道』裡，一切的結構、方位、移動的速度、看起來的感覺，都和一般『正常的空間』有非常大的不同……因此，在『次空間』之中已經『定好方向，而且正在準確地前進』這樣的動作與過程，當然就和一般『正常空間』時，我們所經歷的感覺，完全不同了……也就是，換個簡單一點的話說：」次空間的定位與直線前進『，在我們感官還沒有從』正常空間『調適過來的人而言，就有點像這樣地週而復始，左旋而轉的感覺！這樣你明白了嗎？」
金圖羅很仔細地聽著小盤環的解釋……
雖然有些地方還沒有能夠完全地瞭解……
但至少小盤環所解釋說明的這一點，他已經可以概略性地抓出那個意思了！
如果真的要這麼說的話……
沒錯！
在「次空間」的「直線飛行」……
說不定從一個正常的空間感官觀察起來，就會變成像這樣一直不斷在由左往右，不停畫著圈圈的奇怪狀態。
就好像一個在奔馳馬車裡，「上下」跳躍著的火球……
對一個路邊的人而言，那火球移動的模式，也絕對絕對下是「上下」……那般的意思一樣。
金圖羅宗主的個性是有點直，但並不是愚蠢……
所以當小盤環宗主如此的說明一結束……
幾乎是立即性地，金圖羅宗主就明白了。
而其他本來也都還有點不大理解瑤璣先前的說明，到底是什麼意思的那些宗主們，同樣也都在臉上流露出了「原來如此」的恍然表情。
金圖羅宗主張了張嘴……
正要再說些什麼……
沒想到另外一個眼睛也很尖，但一直以來，都很低調，「阿提蜜斯」派的「密斯」宗主，此時忽然就好像看到了什麼那般地，伸手指了指頭上空中那搖搖的同心圓說道：「看！這個『次空間』通道的末端，竟然……竟然轉到了那個『藍色的大球』那邊去了……」
其他的宗主們，連忙也同樣抬頭一看！
同心圓的中央，已經沒有了之前大家所熟悉的那種青黑色……
取而代之的，已經是那一片深藍色的瑩瑩亮彩！
眾人在心中的微驚裡，不覺得也有些啞然了。
自己等人現在顯然都好像踏進了一個從來沒有公開過的神秘領域……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像他們這樣「宗主級」的人物，也難免有的時候，會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了……
蜜斯宗主自己在抬手上指的同時，她自己也立刻便格格一笑地說道：「瞧我真是的……既然瑤璣妹妹已經說明了，永生水域雖然是『次空間』，不過卻是隱藏於『海洋』之中的『次空間』……因此這個通道的末端，會往那個大大的藍球處移動，豈不也是很正常的？」
說到這裡，蜜斯宗主還再一次有點自嘲地格格搖頭而笑。
正派之中，同屬「女性宗主」……
而且同樣也都很少說話的「極北光明黑暗城」「闇光城主」，這時也宛如安慰般地對著「蜜斯宗主」點了點頭說道：「這些倒是怪不得蜜斯宗主訝然……除了我們現在所要前往的『永生水域』，可以說是整個『真人界』最神秘的地方之外……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現在真的可以說是完全都掌握不到任何清楚的影像，因此也同樣摸不準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闇光城主的話才剛剛說到這裡……
旁邊的瑤璣馬上就同樣格格一笑接口說道：「闇光姊，妹子已經知道啦……這就把『空間偏整儀』拿出來嘍……」
說到這裡，瑤璣輕輕地便往她現在所處的那個位置的地上，微微一跺！
「卡崩」一聲輕響……
在她的前面，馬上就「嗤」地一聲微響，升起了一個半圓型的，宛如控制台那般，高度約齊胸的晶台！
這樣的一個不透明的晶台，從地面升起來之後，恰恰和瑤璣身前的那些宗主們，隔成了一個俯望的姿勢，倒還更有了那種夫子在對著一個塾班的學子，認真上課的模樣……
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玩意兒，是不是便即瑤璣口中，叫作「空間偏整儀」的東西？
幾個宗主，心裡正冒出這樣的疑問……
很快地，瑤璣所回應的話裡，便已經很清楚地表明了否定的意思！
「各位，這是一個與『飛雲宗』的這個『飛雲城』，最主要的中央控制儀同時動作的小型控制台。只要是別太過複雜的動作，都可以從這個地方指揮控制……」
瑤璣這麼一邊地說著，一隻手邊就很熟練地，在這個控制台上移動了起來……
然後口中依舊不停地繼續解釋道：「現在，請大家看這個……由『役物宗』可以說對『空間概念』最擅長的『璇心宗主』，耗費了將近二十年，才總算完成的『空間偏整儀』！」
瑤璣的話還沒有說完……
又是一聲「卡崩」輕響……
大概是在這個巨大的頂位觀察艙的中央……
也就是現在的瑤璣左側約十尺左右的地方……
忽然間露出了一個六尺左右的大圓洞！
然後，接著便從這個洞中，「嗡」地一聲輕響！
有個圓圓的，晶晶亮亮的半透明「晶球」，竟好像自己會飛那般地，從洞中直升了起來！
在場的每一位宗主，很安靜地，每一雙眼睛，同時都集中到了這個好像剛「活跳」出來的半透明銀色晶球之上。
「空間偏整儀」！
這個就是瑤璣說的「空間偏整儀」？
大部份的宗主，都很自然地有了這樣的疑問。
瑤璣似乎也很明白眾人的想法……因此在這樣的銀色大水晶球浮跳出來的時候，她很快地便又繼續說道：「是的，這就是我所說的『空間偏整儀』……」
瑤璣說到這裡，手指在晶台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輕輕一動……
「叭」地一聲脆響！
本來是半透明的銀色水晶中央，馬上就好像被撥開了什麼那般，呈現出了一條一條，縱橫交錯的彩色影像！
就在差不多從來也沒看過這東西和如此影像的眾宗主們，還沒有明確曉得瑤璣是打算要做什麼，因此還是很注意地觀察著的同時……
瑤璣的話音，依然不斷。
「這個『空間偏整儀』，最主要的功能，便是將受到『空間』與『次空間』最大相異的各種偏差，重新地調整過來……以至於能夠讓我們在『次空間』中，卻能看到正常的，沒有差異的『一般影像』！」
聽到瑤璣說到這裡，大家差不多都已經有點譜了。
真沒想到這樣的事，還真的是能夠做得到的……
由此可見，瑤璣剛才所說，「役物宗」的「璇心宗主」，其實最精擅「空間概念」這樣的說法，顯然應該是不會錯的了。
這一點倒是讓大家覺得有點意外……
「役物宗」的「璇心宗主」，最常聽說的，是對於人造智慧的精嫻，是為整個「役物宗」，有史以來最具天份的宗主……
可怎麼好像從來也沒有聽說過，什麼「璇心宗主最精擅『空間概念』這樣的說法？」
儘管有些宗主心裡對於一些疑問想不大通……
不過瑤璣的話音依然繼續，讓他們也沒有什麼機會，針對著那些不是很重要的問題，做出詢問。
「本來，這個儀器的操作，應該是要由『璇心』宗主來進行，才能夠達到最準確而且最快速的結果……」
說到這裡，瑤璣的語氣微微一頓，明利的雙眸之中，變得頗為複雜……
「不過呢，璇心因為沒有預料到的變化，而無法進行……因此由我來代刀，對於次空常空的偏移點，可能抓得不是那麼熟練，因此需要一點時間……」
當瑤璣在這麼樣地說著的時候……
顯然如她所說的，她正在「努力」地想要抓出「次空常空的偏移點」……
因此那個浮在空中的大水晶球，裡面的彩色雜紋，一直「晞唏唰唰」地不停變換著，但卻怎麼也沒有變出個比較清晰的影像出來……
雖然瑤璣在調整這個「儀器」的同時，大家並沒有能夠「立刻」地看到什麼影像……
不過，眾宗主還是很安靜地等待著。
其實也並沒有多久……
大水晶球之中，忽然「嘰」地發出了一聲輕響！
然後，便是一個很清晰的，但卻是迫力十足的驚人影像！
當眼所望，正中便是原本斜掛在頂兒的那個「藍色的大球」！
而這個時候水晶球中的影像，正在以一種極度驚人的速度，如閃電般地往那個「藍色的大球」撞去！
那種速度之快，唯一讓大家還能夠分辨的，就只剩下：變大、變大……再變大！
那種速度是如此地迅快，以至於所有正在睜著眼睛瞪看的眾宗主們，一直以為在下一瞬間，他們就會直接「撞到藍色的大球之上」……
而這種強烈的瞬間感受，也讓這些宗主們，身不由己地將自己的身軀，微往後仰！
這種好像就在下個瞬間，他們便會「撞到」「藍色大球」的感覺，是這麼樣地「隨時會出現」……
但偏偏，卻叉沒有出現的這種怪異感受，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雖然眾宗主們，都是非常沉得住氣的人……
不過在這樣的壓力下，差不多有一半的宗主們，還是不由得很自然地便屏住了呼吸……
藍球變大變大，依舊是那麼樣地急速變大……
這種「變大」的過程，竟有點像是「沒有盡頭」那般地……
很快地，那種「藍球」的感覺，漸漸便不再存在了。
也就是說，當這個「藍球」大到了某種程度之後……
如果不是一開始，眾宗主們便看到了這麼一個大大的藍球掛在空中……
當現在對著這個藍球，直衝而下地接近到了這種程度的時候……
慢慢地，那種「球」的感覺，已經就變得越來越薄弱了！
而當這種「球」的感覺，變得越來越稀薄時……
本來對於這個世界，那種「高空」的感覺，同樣也就變得越來越熟悉地出現了……
是的……沒錯……
這，才是大家所長久以來，很習慣的「世界」！
當眾宗主們漸漸也已經有了這樣感覺的同時……
緊接著下一瞬間，蜜斯宗主再一次地驚訝指道：「哎呀……看，那邊的褐色皺折……那不是……那不是我所熟悉的北方連天山嗎？」
在蜜斯宗主驚訝的話音之後，同樣接著的，便是同屬「北方真人界」的「光明黑暗城」闇光城王：「沒錯，你看那最北方的一片晶亮……那正是我們的『極北水晶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