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路 作者:天狼01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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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yan-2000 2008-1-23 07:11: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2 164704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2-9 05:54
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一節:受挫 1-2


  劉琦雖然以前沒有聽到過黃忠的大名,但他可是熟知自己這個兄弟的脾氣,以前在荊州也有過幾個名氣比較大的武將,都受到了劉磐的挑戰,其中一部分被劉磐打個頭破血流,有些乾脆就不敢應戰,不過不管是怎麼樣的人,都是以遭受劉磐的羞辱為結局。算起來受他挑戰的人,只有一個文聘佔了一點上風,過後劉磐還一直不服氣,總想找個機會再比一場,至於蔡瑁——以劉磐的話說是不屑於與這樣的人動手。

  這個能受到劉磐推崇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只見這人從面相上來看,約有四五十歲,但已經滿頭白髮,就連鬚眉也看不到多少黑色在裡面。瓜子臉,由於消瘦,顴骨非常高,眼窩也有些下陷,一臉忠正之氣,身量高挑越有八尺,腰下配劍,背後斜背箭壺與一張雕弓。威風凜凜,果然是大將之器。

  看到有這樣英武的人助陣,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於是劉琦也就同意了兄弟的請求,讓他帶領本部人馬出戰,自己也率領軍兵到城頭為劉磐助陣。

  張郃高覽沒有想到敵軍閉門不出好幾天,今天竟然主動來叫陣,大開營門,排開陣勢出來迎戰。

  劉磐見有敵軍出來,挺槍就要上前,身邊的黃忠卻拉住了他:「公子何必如此心急呢?敵人尚不知強弱如何,不如讓我這個老傢伙去打個頭陣,試試斤兩,如果鬥不過敵人的話,公子再去也不遲。」

  劉磐聽的嘿嘿直笑:「老哥哥,你別耍我了,如果你打頭陣,哪會剩下敵人給我,就算有你打不過的人我不是也白給嗎?還請你在後面給我觀陣好了,如果敵人厲害,你再去吧。」

  說完這話,雙腳一磕馬腹,戰馬直衝陣前,面對徐州軍喊到:「呔,你們聽好了,我是荊州劉磐,有哪個不怕死的過來,讓小爺我活動一下筋骨。」

  其實劉磐並不是什麼粗魯的人,不過陣前就是要說狂話,才能挑動敵人的火氣,讓對方出現失誤,如此說當然無不可。

  果然,張郃聽了這話有點生氣,對高覽說:「賢弟你先為我壓陣,待我去殺了這個狂徒。」

  高覽也是不許:「大哥,雖然我已經殺過兩員敵將,但武藝都是太差,如今這人這麼狂,說不定也能有點本事,還是讓兄弟過去過過癮吧。何況你是三軍主帥,怎麼可以打頭陣呢?」

  說完話,也不理張郃到底有什麼反應,也縱馬殺到了陣前:「敵將休要猖狂,看我高覽的本領。」

  兩個人的對話部分到此結束,剩下的節目——開片,不過劉磐手下也真不含糊,與高覽戰了三十餘合還沒有分出勝負,不過他的那點狂傲之心已經收起。

  比起來,高覽的武藝不較號稱荊州第一的文聘差,文聘可能會給自己面子,但敵人就不會有任何地方客氣了,一個不小心,把命留在這裡可不合算。

  又打了十餘合,差距已經體現出來,劉磐漸漸落如下風。黃忠在荊州住了十餘年,唯一一個朋友就是劉磐,怎麼能看他吃虧,拍馬舞刀就殺到陣前替下劉磐。劉磐知道自己這個老哥哥的性格也是很高傲的,只有退回本陣,替黃忠觀戰。

  黃忠一到戰場,情勢馬上逆轉了過來,本來高覽武藝就比他差一截,他又是以逸待勞,幾個照面下來,就讓高覽處於劣勢。

  兩面都有各自的預備隊,張郃一見兄弟不敵敵將,也上前助陣,兩個人雙戰黃忠。黃忠毫無懼色,抖擻精神,越戰越勇,兩個人都無法佔上一點便宜,打了一陣,劉磐也殺了上來,張郃見勝敵無望,再打下去反而容易吃虧,乾脆給高覽使了個眼色,兩個一起退了下來。

  劉磐揮軍攻擊了一陣,但徐州軍向來臨危不亂,何況沒有什麼危險的局勢,劉磐雖不能勝,但已經戰敗敵軍大將,也就心滿意足帶領兵馬退回江夏。

  張高二將退會營中以後,也是多少有點鬱悶,高覽說:「大哥,想不到江夏這裡還會有如此猛將,卻不知為何當日沒有隨蔡瑁進犯淮南,我看硬拚不是什麼辦法,以你我二人的功夫想勝他都需要一點時間,還是想個辦法出來吧。」

  張郃也心有同感:「賢弟此言甚是,我正有此感覺,明日愚兄出戰,看能不能勝過此人。」

  次日早上,張郃高覽二人早早起身,正欲點兵出戰,卻有士兵回報,營外敵軍正在叫陣,為首的正是黃忠,兩人一聽,想不到敵人也急,正好命令兵馬開門迎戰。

  見到張郃來到陣前,黃忠就欲上前交戰,卻被張郃喝住:「且慢,對面的武將,你我昨日雖然戰了一場,卻還沒有通過名姓,我乃是河北張郃。」

  黃忠見敵人既然問起,也只能回答:「我乃南陽黃忠,既以知我姓名,還是在兵刃上見真章吧,你身後的人為何不一起過來?」

  張郃迎上前去:「對付你,我一人足矣。」


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二節:反計


  他這話只能說半對半錯,對付黃忠,短時間內他自保有餘,但勝敵卻是難上加難。不過他也志不在勝敵,畢竟越是高手,對自己和敵人的瞭解就越客觀,在他的心中怎麼能不知道戰勝黃忠的難度呢。

  於是未到百合,張郃就倒拖長槍,敗回本隊,黃忠見敵將還沒有敗就逃跑,知道他必有詭計,也不追趕,就在後面觀看,張郃跑了幾步回頭偷看,卻見黃忠遠遠的立在後面,知道他定是識破了自己的計策。雖是如此,他卻也不急,伸手將身後背的鐵胎弓摘下,在馬上將身軀轉了過來,一式犀牛望月,奔黃忠面門射去。

  黃忠本就在看張郃到底能耍出什麼樣的花樣來,見是雕翎,微微冷笑一下,也不躲閃,待羽箭臨近面門,方才一揮大刀,將羽箭輕描淡寫的撥到一邊。

  張郃見這一箭失手,也是大驚,又抽出羽箭,這回乾脆連發三箭,箭與箭之間的距離非常短,黃忠見敵將又有箭射來,口中喊到:「彫蟲小技也敢獻醜?」邊說邊也摘下長弓,待到羽箭接近自己,用弓弦一撥,將第一箭打落在地,又一側身閃過第二箭。

  張郃這三箭早就考慮到他可能躲閃,所以並非是全在一條直線上,黃忠這一躲,正好到了第三支箭飛行的路上,沒有想到張郃的箭剛到他身前,黃忠一伸右手,砰的一聲抓住箭尾,剛好最後一個字出口,挺身起來,將抓過的羽箭搭在弦上又射了回去。

  這下可讓張郃驚的夠戧,雖然也側身躲過,卻不敢再與黃忠糾纏,撒馬真正的跑回營中。

  張郃回到營中,還是不服,料想自己的武藝雖然可能比不上黃忠,難道兵法上也比不過對方,就欲用計勝黃忠,思來想去卻沒有什麼太好的計策可用,不覺心煩意亂。

  身邊一個小校見張郃眉頭緊鎖,關切的問:「將軍莫非是有什麼難事,不妨說與我們這些小的,雖然不能為您解憂,但也盡量能為您略盡綿力。」

  張郃向來與這些親信的關係也比較融洽,聽到他問,知道是一片好心,於是就乾脆將自己心中的憂慮和他們聊聊,雖不希圖能有人解決什麼,起碼也可以舒緩一下自己的壓力。

  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想出辦法來:「將軍,說別的不成,對付那個黃忠,或許我還能出上一點力。」

  張郃大喜過望,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嗎?快講。」

  「末將與黃忠本是同鄉之人,雖然他不知道我,我卻在家鄉聽過他的大名,如今我正可以憑借這層關係,去信詐降,將他騙出城來,我們在營中埋伏他,想必他也是插翅難飛。」

  張郃又仔細的詢問了一些細節,大喜之下,讓這個小校馬上去準備,當天夜裡,有人偷偷的謙到城下,將一封書信射上城去。巡城的兵馬揀到書信,見上面寫著「付與南陽黃漢生」,也不敢怠慢,就將書信交到了劉琦的手中。

  劉琦不知道信的內容,也不好打開來看,於是就將黃忠劉磐都請到自己這裡,當面將書信交給黃忠。

  黃忠也摸不清對方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怕是敵人的反間計,乾脆當著兩人的面將書信打開,待看過裡面的內容,臉上逐漸有了笑意。

  他看過以後,將書信雙手奉給兩位主人,兩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也都湊到一起觀看。

  原來信中大概寫了這麼一個意思:首先他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說我從小就聽南陽的父老說起你的大名,對你很是景仰,希望能夠見到,卻一直沒有機會,沒有想到如今見到你竟然是在兩軍陣上。徐州的兵馬早就被將軍的風姿嚇的魂飛魄散,我看到你的雄姿也想棄暗投明。明天夜裡三更,我願意作為內應在徐州營中等待你的到來,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可以一舉擊敗敵軍,希望你一定不要錯過機會。

  劉磐看過書信,臉上馬上就露出了喜色,對黃忠說:「老哥哥,這回可是多虧你了,有了這個內應,馬上就可以擊敗敵軍,這下江夏無憂了。」

  沒想到黃忠卻說:「公子,這是敵人的詭計。」

  「漢升何出此言啊?」

  「公子你想,按照這人在信中的說法,他必然是敵軍主帥的親信,雖然與我同鄉,但卻素不相識,為何會為了我這麼一個沒有見過面的人而背叛主帥,況且徐州兵與我們交手兩次,雖然都沒有取勝,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還不應該到人心浮動的時候,想必這是敵人看在戰場上打不過我軍,才想出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計策來誆騙我們。」

  要說為什麼這樣漏洞百出卻沒有被張郃發現,這就只能說當局者迷,張郃急於要打敗黃忠,這才對這個計策沒有仔細的推敲一下,不然以他的經驗,也是一定會看出裡面的漏洞。

  劉磐聽了黃忠的解釋,問道:「漢升,那你說怎麼辦,就不去了嗎?」

  「非也,明天我們可以給他來一個將計就計。」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2-9 05:54
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三節:劫營(2) 3-4

  
  傳說中劫營的時機都是在三更,這個晚上也不例外,黃忠帶領兵馬「悄悄」的潛到徐州軍的營下,說他們是悄悄的,似乎有點言不符實,這一路上,根本看不出他們即將執行的是一個偷襲的任務。

  不過即便如此,一直到徐州軍營附近,他們還是「沒有被發現」,營外早有幾個著徐州軍服裝的士兵在等待,為首一個小頭目,正是向張郃獻詐降計的小校,見到荊州軍馬到來,興奮的向他們一揮手,然後帶領這些人向營門走去,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特異之處。

  眼看到了營門,他心中的得意也是越來越濃,只要將這些人帶進自己的軍營裡,今晚最大的功臣就是自己了,以後陞官發財……他的後被沒有眼睛,也就看不到背後的敵人已經舉起了弓箭。

  走著走著,突然間感覺背後沒有了聲音,這個小校回頭一看,卻見敵人已經全部舉起了弓箭,他的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寒意,自己完了,這是他最後一個想法,此時再想跑已經完全沒有機會,隨著對面的一聲令下:「放箭!」無數的雕翎已經在他和兄弟們的身上生根發芽。

  而更多的箭只卻高高的飛上了天空,當弓弦的力量將這些最重的羽箭推上頂點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一場箭雨。

  箭雨下了剛剛兩場,天氣突然一轉,又下起了火雨,無數被點燃的火箭從天而降,落在徐州的軍營裡,點燃它們可以點燃的每一樣東西。

  伏獵者變成了被獵者,這是事先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埋伏在各處的徐州兵被突如其來的打擊搞的有點慌亂,黃忠今天帶來的都是城內臂力最大的士兵,甚至已經不要求箭法好,被高高拋起的箭只落下的時候並不比平射的時候速度低,穿透每一個阻擋他們的物體,包括帳篷、木頭和身體,隨後的烈火又將這些東西點燃。

  殘酷的打擊讓所有覆蓋範圍內的徐州軍亂了陣腳,甚至忘記了自己手中也正握著弓箭,火箭和重箭混雜,席捲了這一片的軍營。張郃也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但現在再說什麼已經晚了,必須馬上制止住軍營的混亂,不然今天晚上的一次失誤將轉變成自己徹底的失敗。

  往日那些沉著鎮定的士兵在這樣的打擊下也會陷入混亂,雖然張郃這裡還能保持鎮定的士兵更多,可也被慌亂的自己人衝亂了陣腳,眼看這種混亂再持續下去,就要將整個軍營的形勢搞亂,張郃一咬牙,終於動用了自己最不想使用的部隊「督戰隊」。

  每一個驚慌失措四下逃竄的士兵在遇到督戰隊以後都只能作為一具屍體,很快大家就都發現了這一點,逃跑和死戰同樣是死,那就用戰死的方式為自己的家人留一個更好的將來吧。

  外面的敵人陣型已經發生了變化,最前面的弓箭手邊射箭邊分開,後面的步騎一湧而上,幸虧張郃指揮這些沒有受到箭雨波及的軍馬壓住了陣腳,幾次的無功而返以後,所有剛才「空襲」下的倖存者已經恢復了正常,死地之中更是發揮了最大的勇氣,兩軍變成了完全的對射,但荊州軍沒有任何掩體,被一步步的避退。

  黃忠看到前面的情景已經知道雖然今天給敵人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但還是沒有希望實現自己一舉擊潰敵軍的戰略構想,只能輕歎一聲命令撤軍,徐州兵需要趕快穩住軍營的形勢,也不能出營追趕,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也就突如其來的結束了。

  經歷這次挫折之後雖然張郃心中還有不服,但也不敢輕易的做出什麼行動,畢竟無論是用力用智自己都敗在了黃忠的手中,其實他卻是有一點太高估了黃忠,說起來有些時候黃忠比他要衝動許多。

  所以以後的日子裡不管敵人怎樣叫陣,張郃就是閉門不出,他也想了幾次辦法,卻都覺得難以瞞過對方,因而就拖延了下來,直到程玉親自帶領兵馬到達。

  聽到說敵人武將厲害,一邊的太史慈又被激起了興趣,他現在已經是大將軍,名義上是軍隊的最高統帥,卻喜歡和三弟四處征殺,能親自上陣更是他最大的快樂。

  如今聽到有這麼一員厲害的武將作為敵手,他馬上向程玉請戰要出營會一會黃忠。

  程玉也知道黃忠的厲害,二哥雖然和他的武藝說不出高低來,但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傷了黃忠也非自己所願,要傷了二哥,更是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但太史慈已經認定了這個道理,程玉再勸也沒有效果,只能帶齊人馬為他觀陣,萬一有意外也有個照應。


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四節:大戰


  黃忠連日不見有人出來迎戰,心中對徐州也存了幾分輕視之心,無奈手下的兵馬太少,自保有餘而進攻不足,所以也只能每天在外面叫陣,希望能有機會在戰場上擊敗敵人,進而一舉解掉。

  今天本沒有想到會有敵人出來迎戰,突然間聽敵營一聲炮響,營門大開,黃忠也撥馬後退了一段,凝神觀看,只見無數旌旗左右分開,在營門前擺開了二龍出水的陣勢,中間門旗一分,兩面大旗迎風飄擺,上首的是「漢大司馬兗州刺使徐公程」,下首為「漢驃騎將軍青州刺使東萊郡侯太史」。

  一見這兩桿旗,黃忠的心中也是一驚,想不到程玉與太史慈都來了,這豈不是說徐州兵馬已經盡在此地,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只有奮力死戰,能達到什麼程度都算是自己報答劉磐對自己多年的照顧。於是抖擻精神大聲喊到:「南陽黃漢升在此,徐州逆賊哪個敢與我一戰。」

  太史慈本就為了他而來,聽黃忠叫陣,一磕馬也來到陣前,一提手中長槍,高喊:「呔,我乃漢驃騎將軍太史慈,敵將莫非還敢與我大軍相抗嗎?」

  黃忠仰天大笑:「什麼漢將軍,我看分明是漢賊,休說閒話,刀下受死。」說完擺刀向前。

  兩人刀來槍往,鬥了個旗鼓相當,太史慈勝在年輕力壯,黃忠勝在經驗豐富,兩人各有擅長,也真難說高下。

  一直打了上百回合,太史慈突然撥馬就走,黃忠心中哪有什麼畏懼,雖知對方定然有計,卻偏要看看能將自己怎樣,在後面緊追不捨。

  原來太史慈聽張郃說黃忠武藝高超,箭法絕倫,心中不信,剛才已經鬥過武藝,這回就要與黃忠比試箭法,跑了一段,回頭一看黃忠已經追了上來,心道一聲「好」。摘弓抽箭,忽然往回一帶馬,戰馬人立而起,太史慈雙腿緊夾馬腹,拉滿弓弦,面對黃忠就是一箭。

  黃忠早就在等這一下,見利箭如電飛至,不敢怠慢,用刀往外一磕,鐺的一聲響,雕翎飛落草中,剛將刀一拿開,又見三支箭迎面飛來,竟然是一起發出來的,原來太史慈射完第一箭,馬一站穩,又從壺中直接拿出了三支箭並排搭在弓上,一起射出。

  為了顯示自己的本領,太史慈的三箭沒有射馬,全都飛向黃忠上身,黃忠一見這種射法也是一驚,能同時發三箭的人已經是箭術高手,要像這樣三箭的目標相差不過尺許,已經可以說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要再擋,已經不能,只得一挺身,直直躺在馬背上,三支箭最近的已經是貼著他的頭皮飛過。

  黃忠雖在躲閃,卻一點沒有慌亂,當箭飛過,馬上起身,順勢將自己背上的弓箭也取下。

  太史慈射完三箭,不再動手,只是觀看黃忠還有什麼招式。黃忠也不花哨,只抽出一根箭,弓開滿月,直奔太史慈咽喉射去,太史慈似乎是沒有防範,應弦而倒。

  黃忠背後的荊州兵見射倒了太史慈,士氣大振,齊聲大吼:「噢!——」聲音鎮天.

  黃忠在馬上得意的大笑:「逆賊程玉,如今太史慈已經伏誅,你還不受死。」突然太史慈由馬背上一挺身又坐了起來,手中的箭已經射了出去,黃忠也沒有料到這種變化,見利箭向著面門飛來,盡力一低頭,人雖躲過,頭上的氈櫻卻被射落。

  突然間發生這樣的事情,將荊州兵的士氣一下子全壓了回去,馬上陷入了恐慌和混亂。

  太史慈將咬在口中的羽箭往地上一吐,手持長槍向天一振,高喊一聲:「殺啊!」身先士卒衝了過去。

  黃忠「一身是鐵,能碾幾根釘」。被徐州軍馬這一衝,荊州兵更是亂成一團,互相推搡,自相踐踏,還沒接觸自己先損失不少。

  黃忠雖處逆境,鬥志不失,猶自奮力殺敵,依靠他的鼓舞,荊州兵馬總算在他身邊有聚集起一些。但形勢已經不能逆轉,劉磐出城營救,也被捲進了敵軍之中,黃忠無奈,只能帶領這些殘兵敗將退回城去。

  太史慈還想接此機會搶城,還好進入城門的劉磐當機立斷,在緊要關頭關上城門,雖然因此損失了一部分兵馬,但總算保住了城池。

  太史慈帶領兵馬又進攻了一陣,後面的程玉見已經沒有什麼機會,再打下去,徒然增加自己的傷亡,於是鳴金收兵,回營慶功去了。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2-9 05:55
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五節:破城(2) 5-6


  等一見到太史慈滿嘴都是血跡的樣子,可嚇了程玉一跳,忙迎上去關切的問:「二哥,您怎麼了?什麼地方受傷了?軍醫!軍醫~~~~~~~~」

  太史慈擺了擺手:「沒有關係,剛才在戰場上我有點估錯了敵將箭上的勁道,險些把命搭上,幸虧我反應的快,只是傷了嘴,沒有什麼大礙的,你就放心吧。」

  雖然太史慈這麼說,可程玉又怎麼能真正的放下心,回到營中,馬上找了軍醫,檢查過確實沒有什麼危險,這才放下心,太史慈安慰程玉說:「大司馬何必為我如此擔心呢?這點小傷連喝酒都不耽誤。」

  程玉知道太史慈沒有事,心情也是大好,於是對他說:「既然二哥如此說,那麼今天我就為二哥擺酒慶功。」說完命令手下的士兵去準備酒肉,自己要大宴群臣為太史慈慶功。

  程玉因為是新敗敵軍,所以酒宴過後還是讓眾將小心巡寨,防備敵人乘夜偷襲,敵人卻不知是想不到劫寨還是知道自己一定會多加防備,一夜就這樣平安的過去。

  過後的幾天,戰場的形勢又一次調了過來,徐州兵每天想辦法將城內的敵人引出來,而江夏的守軍再一次閉門不出。

  程玉一看形勢又有點不妙,自己從北面過來就是因為蔡瑁軍總不給自己決戰的機會,如今遇到黃忠又這樣,——他有些冤枉了黃忠,黃忠希望能死戰退敵,但劉琦已經被嚇破了丹,看來必須改換一下戰術了。

  於是,在程玉親自帶領下的徐州軍,又一次動用禁忌的招式——強攻。

  說起來程玉一直比較鄙視這種作戰思想,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但到了需要用的時候,確實又可以發揮最好的作用。

  就如同這次,江夏城的防守滴水不漏,又不與自己正面衝突,程玉只能用自己三十倍於對方的兵力進行強攻。饒是如此,戰鬥還是持續了一天多,前面半天的進攻,都是為了消耗對方的守城器械弓箭和最重要的體力,當日色漸漸西斜的時候,徐州軍終於發起了總攻,數以萬計的步兵在血紅的殘陽下對城牆發起了衝擊,長長的黑影拖在每個人身後,當這個影子消失的時候,就是他們生命消失的時候。

  城牆上的每一個荊州兵都已經精疲力盡,但他們還在血紅著眼睛堅持,在他們心目中也知道,一旦停下手的人,迎接他的就只有死亡——雖然在程玉這裡根本沒有人敢隨便殺投降的人。

  所有人裡,最精神抖擻的就只有黃忠一個,但他現在也漸漸的感覺到了體力的流失,畢竟自己已經是知天命的人了,體力已經和當初年輕的時候沒有辦法比,雖然武藝經驗都已經比當年不知好了多少,但在這個戰場上,生存的唯一要素不是這些,只有體力一條。

  漸漸的,黃忠都感覺手中的刀越來越沉,雖然城下堆積的敵軍屍體已經比城上的守衛還要多,而城上的人也沒有多少還活著的,敵人卻還有源源不斷的後備隊。

  黃忠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軍兵,看來城池是守不住了,還是通知兩位公子讓他們先走吧。至於自己,他苦澀的想到,似乎已經沒有什麼選擇留給自己,如果自己也逃走的話,這城馬上就會陷落,到時候恐怕誰也跑不出去,不如就讓自己再為劉磐公子做最後一件事情吧,畢竟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牽掛的人了。

  作過每個英雄必備的思想鬥爭,黃忠在身邊找了一個看起來最有精神的士兵,要他回去通知劉琦和劉磐趕快從南門逃走,城池馬上就要不保,自己則繼續堅守在城牆上。

  很快徐州軍的最後一次攻擊就到來了,已經只餘千把殘兵敗將的荊州軍怎麼還能抵擋得住徐州軍的猛攻,隨著一個兩個越來越多的敵人爬上城頭,堅守一天的城牆終告失守,緊跟著就是一點也不慘烈的肉搏戰,幾乎除了黃忠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力氣,既然城牆已經失守,就只能投降,至少這樣還有一線生機。

  黃忠手中的刀雖然不能像往日那樣上下翻飛,但尋常士兵還是很難近他的身,但百密一疏,很快他的腿上受到了第一處傷,緊跟著,黃忠就成為別人練武的木樁,也不知中了多少刀槍,終於力竭被擒。

  黃忠倒下以後,江夏城完全落入了程軍的手中,無數士兵進駐到城內,並且收捕還在抵抗的荊州軍與幾個主要將領。

  但劉琦劉磐等早就在黃忠警告的時候離開城池,雖然劉磐想叫上黃忠或者和他一同戰死,劉琦卻不給他機會,讓軍兵將他硬架走。很快江夏城的形勢就穩定了下來。


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六節:俘虜
  

  所有的軍兵都知道,遇到這種寶貝唯一的處理方案就是交送給主公,何況主公在出兵之前已經下令一定要活捉黃忠。但每個人都心有不甘,因為黃忠的存在,今天至少多出一倍的戰友倒在了城下。如果黃忠能夠投降也就罷了,可即便不降,主公恐怕也要將這個罪魁禍首放跑。

  但每個人都只能將恨意壓在心底,雖然是面對俘虜,即使做不出一付必恭必敬的樣子,也不敢有任何的報復行為。

  黃忠也是奇怪,他可以從每個押解自己的士兵眼中看出對自己的仇恨,卻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動粗。

  不過送到營中卻不見程玉的身影,原來他得到破城的消息親自進城安民去了,另外一個重要的理由就是他想盡快的見到黃忠,結果適得其反,恰好錯過。

  士兵見主公不在,也樂得整治一下黃忠,於是將他關押在軍營內,傷口只是草草的處理一下,死不了就行,卻也不給他治療好。

  就算沒有程玉在,城內的情況也可以很快的控制住,何況主公親自督戰,大家更是分外賣力。次日清晨,整個城中再無一處交手的地方。參與攻城的眾將都紛紛到程玉進駐的江夏郡衙報到,程玉等了好久,所有該來的人都已經來齊了,也有重要俘虜獻上,——說是重要俘虜,不過就是些城內的官員和偏裨將校,真正的大人物全部都跑光了。

  程玉看來看去,見不到黃忠,心中未免失望,就算他被擊斃或者自殺,也會有人來請罪啊,看來是被他跑掉了,但程玉還是問了一聲:「敵將黃忠可是被他跑了?」

  眾將見主公不問劉琦劉磐,心中也都瞭然,互相看了看,突然張郃站了出來,對程玉說:「主公,我手下的軍兵報告說,敵將黃忠已經就擒,他們以將他送回主寨,難道主公沒有見到嗎?」

  程玉這才知道自己白忙了一場,解釋說:「噢,我昨夜就來到了城中,想來黃忠現在營中。來人,將黃忠帶進城來。」

  既然沒有什麼俘虜需要處理,程玉直接進行到清點損失這一步上,不過聽到損失的數目,不由讓他皺了皺眉。他知道三國的狀況,本來人口沒有少的那麼可憐,正是多年的戰亂讓無數的青壯年張身葬身異鄉,才導致歸晉後國力衰微,自己一直就在避免損失,沒有想到一次普通的攻城戰竟然讓幾千人永遠倒下,以後對這種硬拚的戰術還是要慎之又慎。

  其他尚有戰利品的統計,俘虜的統計,各項政務的安排,等全處理完,時間也不早了。此時才有士兵到程玉身邊報告說,黃忠早就押到,現在門外候審。

  程玉一聽,忙命將他帶上來,這次他可不好意思說請,剛才在處理後事的時候程玉已經知道昨夜之所以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失,主要就是因為黃忠的存在,不少低級的將官都對黃忠抱有很大的敵視情緒,太客氣會傷到大家的感情。程玉只希望黃忠能夠乾脆的投降,免得自己難做。

  不過看到黃忠上來時一付慷慨就義的樣子,程玉的心中就是一涼,既然對方擺出了這種態度,又是那種有本事的人,恐怕投降的幾率已經很低。下面黃忠回答他問話的口氣,更是證實了他的擔心,但他還是心存僥倖的問了一句:「黃將軍,古人云:『良臣擇主而事,良鳥擇木而棲。』身為大將者,怎能將一身本領輕付黃土,望你迷途知返,回歸正道。」

  黃忠「哈哈」一笑:「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不必多說了,劉磐公子對我之情,唯有一死報之。」

  程玉見事情實在難以挽回,只能咬牙說:「來人,將黃忠推出去。」他咬牙是對自己說,反正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得罪眾將,今天這次就再得罪一次,如果還是沒有轉機,大不了先學曹操,說是試探黃忠的心志,然後照老樣子放掉,眾將那裡,以後再慢慢安撫。

  突然程玉身邊一人大聲說:「不可。」

  程玉一看,是主簿龐統,程玉早就想將龐統薦如朝內作官,以前有侍中的缺曾經和他商量過,不過龐統的興趣在軍事上更多一些,何況他認為跟程玉四處征伐既能多學點東西,又可以將感情處的更好,將來多大的官作不到,因而一力推辭。今天看到程玉的表情,又聯想起他一貫的作風,知道他並非真心想殺黃忠,乾脆給他搭個台階,免得主公為難,這才出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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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七節:歸順 7-8


  龐統走到程玉面前對他說:「自古為臣者,忠字當先。主公向來以仁義治天下,殺忠臣於國不祥,還請主公仔細思量。」

  說完趁程玉不注意又相程玉身邊的管亥使了個眼色,管亥雖然不聰明,但也能理解到這麼淺顯的意思,於是也說話:「主公,黃將軍視死如歸,大有義士之風,殺之可惜,不如暫且饒過他,想必日後定會感激主公大德,而迷途知返的。」

  程玉見已經有台階,再不下怕沒有機會:「嗯,言之有理,念你是個忠臣,今日且放過你,他日再被我捉到,定然不饒。來人,將黃將軍送出城去,任他去吧。」

  黃忠雖然感激,但在他的心目中還是劉磐更重要一點,低著頭對程玉拱手一禮,什麼也沒有說,然後被士兵架了出去。

  劉琦與劉磐逃出城去以後,一路不敢停歇,想回荊州,又怕路上遇到敵軍,乾脆奔長沙而去,希望在那裡重整旗鼓伺機而動,兩人剛到長沙,滿身是傷的黃忠也回來了,他們見黃忠傷成如此模樣,以為黃忠是殺出來的,也沒有多問,只是讓黃忠安心養傷。然後四下派出探馬,打探程玉軍的消息。

  哪知聽回來的消息讓劉琦大吃一驚。

  原來劉表近日一直在為程玉率軍南下而憂慮,又偶感風寒,一病不起。本來這幾天已經見好,突然間聽到江夏失守,劉琦生死不明,程玉已經率軍逆江而上的消息,又驚又怕,病症加劇,眼看要活不成了。

  荊州城中的劉琮又有什麼主義,連忙與母親蔡夫人商量,蔡夫人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乾脆一封書信寫給前線的蔡瑁,讓他幫自己拿主意。

  蔡瑁看到書信也是慌了手腳,將軍中的軍務交給自己的死黨副都督張允,然後輕騎兼程趕回了荊州。

  等他到達荊州的時候,劉表已經油盡燈枯,聽說蔡瑁回來,命人將他與蒯氏兄弟請到自己的府中,拉著蔡瑁的手說:「德珪啊,我要不行了,琦兒又生死不知,荊州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琦兒還沒有先我而去的話,就由他繼任荊州之主,要是他也不在了,你就好好的輔佐琮兒,你作為長輩,一定要好好的照看他們啊。」

  這也就算是劉表的托孤遺言,看著蔡瑁唯唯諾諾,劉表終於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他哪裡想的到,這邊他死還沒有幾天,蔡瑁就將蒯氏兄弟招集起來說:「子柔,異度,雖然當日景升言,要大公子繼承大業,但如今他生死未卜,敵人又大兵壓境,荊州不可一日無主,我看我們還是請二公子為政吧。」

  蒯良心存疑慮,尚未說話,蒯越是劉琮的人,此言正和心意,馬上說:「德珪之言甚是,二公子聰明孝順,本就是繼承大業的最佳人選,大哥,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們共同奉二公子為主吧。」

  一見兄弟也這麼說,蒯良知是兩個人有默契,於是也只好點頭同意。他又哪裡知道,蔡瑁以將劉琮稱好份量,準備賣個好價錢。這邊劉琮剛接過印信,一回到府中,蔡瑁就跟了上來:「琮兒,如果敵人殺來了,你要怎麼辦?」

  劉琮此時不過還是個孩子,哪裡又懂什麼,只是恭順的說:「這些事情自然是舅舅做主了。」

  蔡瑁見四下無人,於是威脅利誘劉琮說:「琮兒,如今荊州已經丟失大半,徐州軍馬上就要到荊州城下,你和你哥哥誰先投降,誰才能做大官,我們乾脆搶先一步,做一個能管你哥哥的管,以後他就再也不敢對你說三道四,你看怎麼樣?」

  其實他也不用費什麼唇舌,只要是他說的話,劉琮又怎麼能不聽,程玉軍馬尚未到達荊州城下,劉琮的降書已經先到程玉軍中。程玉不用看,就知道是蔡瑁的主意,不過自己的目的本就是迫降荊州,如今既然目的達到,也不必去計較到底是誰的主意。

  又過了數日,徐州軍終於到了荊州城,蔡瑁與劉琮以及荊州的所有官員都迎接在城門之外,蔡瑁為了博得程玉的歡心,特別讓劉琮效子嬰故事,素車白馬,白綾繫頸,手捧兵符印信跪在路邊投降。

  不過是一個孩子而以,程玉又怎麼忍心,見到這個情形,馬上將劉琮攙扶起來,將脖子上的白綾也去掉,對他說:「抗拒朝廷是你父親的事,如今他已經故去,就不用再追究了,你奉州縣歸朝廷,本是有功的事情,又何必作出這副樣子呢?我一定會向朝廷表彰你的功勞,你的功名富貴,一定會超過你的父親。」

  陪在劉琮身後的蔡夫人聽到程玉的話,也是千恩萬謝,受降儀式過後,程玉帶領人馬進駐荊州,自此,荊州的劉表勢力也告敗亡。


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八節:重任


  程玉軍雖然進駐了荊州,不過卻馬上又開始做出征的準備,這讓手下大多的文武不解,最後大家將重擔交給了太史慈,希望由他去向程玉探聽一下下一步的行動。

  這些年來,程玉一直對太史慈尊敬有加,有些事情確實由他做比較適宜,因而他也沒有推辭。

  等程玉聽到二哥的疑問,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剛想回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轉頭問跟在自己身邊的龐統:「不知士元對下一步的行動又有什麼看法?」

  龐統知是主公在考教自己,不過這樣的問題還難不倒他,必恭必敬的說:「想必主公是要兵進長沙吧?」

  太史慈心中奇怪,馬上就在語言上表現出來:「主公,荊州劉表已經投降,各地的郡縣只要一封書信過去,定然馬上投降,您又何必再勞師動眾呢?」

  程玉笑而不答,轉頭將這個皮球又踢給了龐統:「既然士元認為我下一步會兵發長沙,不知又有什麼依據呢?」

  「主公,我軍雖然進了荊州,卻不能盡取荊州……」

  程玉覺得這話越來越有意思,打斷他問:「說說,我軍為何不能盡取荊州?」

  「稟主公,江東孫策雖然身受主公大恩,又是主公的襟弟,但此人志向不小,定不會只在江南一地,如此時主公盡取荊州的話,孫策將四下無路,全被主公包圍,到時候雖然他是個義氣中人,但無人可以為敵的情況下難免會對主公有異心,如果此時不想就此與他決裂的話,主公自然不能將荊州盡收囊中。按理來說,荊南四郡都不適合現在進兵收取,不過我想主公去長沙,應該是為了一個人。」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龐賢弟果然厲害。——二哥,剛才都是龐賢弟的猜測,就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不過……馬上要進兵長沙的事情倒可以告訴大家——哎,二哥來之前你們就沒有問過徐軍師或者郭先生嗎?」

  太史慈想了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郭先生倒沒有問,不過徐軍師當時只是笑而不答,說到了日子自然會知道。哈哈哈哈~這小子,都已經猜到卻不漏一點風。」

  果然,修養了數天之後,徐州的軍馬還是向長沙進發,不過大家大多是一個好奇心而以,眾多謀士都能瞭解程玉的意圖,而想不通的武將能有上陣殺敵的機會就夠了,管他是不是必要。

  不過沒有想到程玉竟然要龐統留下來鎮守荊州,龐統對此還真有點不願意,當程玉私下告訴他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問道:「主公,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主公學習,您為何突然就將我扔在這裡呢?」

  程玉一臉正經的說:「士元賢弟,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要知道,再好的老師也無法教出一個完美的學生,很多東西是要自己去領悟的,其實你在我身邊已經很久了,跟元直他們應該是會領悟到不少經驗,但這些經驗都只是一些死道理,具體的東西還要你實際體會才能明白,荊州可以說是四面環敵,是個最危險的地方,正是這樣的環境才能讓你最快的成長起來。如果你決意不想留在這裡,我也不會勉強,但我想提醒你,既然你要走兵家的道路,就沒有任何捷徑,只能靠自己的體悟。——況且,現在我這裡最可信的人就是你了。」

  他最後的一句話,也不知裡面有多少水分,不過現在的情形龐統確實是鎮守荊州的一個比較好的人選,他出身的龐家,是荊州本地比較大的門閥,在當地有相當的影響力,而龐統本人不但聰明好學,又對自己忠心耿耿,確實是一個既能壓服地方又可以在強敵之中自保的人。

  況且他前面說的全是真心話,他感覺龐統跟自己這麼多時間,真正經驗上並沒有太大的提升,畢竟沒有接觸實際工作的經驗,如果不想這個三國時代有名的大軍師就毀在自己手中的話,必須要讓他獨擋一面才行。

  聽過這話的龐統,真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自己一直都在追求更強,卻已經忘了作為一個兵家來說,強的過程就是不斷積累經驗的過程,如今主公將這樣一個重任交到自己手中,自己卻還想逃避,又怎麼能對的起主公的栽培和信任呢?

  最後,龐統的眼中已經充滿了堅定的信念對程玉說:「主公之言,讓統茅塞頓開,我已經不負主公重望,守好荊州。」

  有龐統肯留下來幫助自己鎮守荊州,程玉的擔心也少了很多,可以將精力都放在前線,於是二十萬大軍又一次出發,不過這次裡面卻夾雜了荊州原有的數萬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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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九節:說客 9-10


  當聽到劉琮已經繼承父親地位的時候,劉琦已經有一種末日臨近的感覺,自己的弟弟既然即位的話,那麼蔡瑁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了。

  不過當他聽說劉琮已經投降程玉的時候,心中不但沒有一絲輕鬆,反而更加凝重,要是劉琮的話,自己雖然完全處於劣勢,可畢竟還有荊南四郡和黃忠劉磐這樣的大將,機會再渺茫,畢竟還是叫機會,可如今面對上程玉的話,自己還能有一點取勝的機會嗎?

  所以當他聽到程玉的兵馬已經開始向長沙進發的時候,慌的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現在的情況下,就是把四郡的兵力集中到一起也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況且他派出去求救的人還沒有出發,就有另外一個讓他吃驚的消息傳來,江東的孫策已經突襲桂陽得手,現在正在向零陵進發,他作為救命稻草的荊南四郡已經變成了三郡,而這三郡能保有多久還是個問題。

  至此,劉琦已經全然聽天由命,既然二弟已經搶先投降了程玉,自己即使想投降恐怕也已經不能,唯一的路就是堅守長沙,戰到城破的一天,死在戰場上。

  他這裡是如此想,卻不知道程玉的心中還是十分希望他能夠投降的,說來大軍南下不過是炫耀武力而已,程玉知道如果不給他們點壓力的話,劉琦劉磐都不是那麼容易投降的人。

  不過兵臨城下以後,他卻將營寨遠遠的下在十數里以外,然後才開始物色去勸降的人選。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真有點慚愧,雖然程玉已經定下了盡量不要動刀兵的主策略,卻一直想不出一個適合作為說客的人,程玉手下也並非沒有舌辯之士,但自己南征是上戰場,也沒有想到過劉表會被自己嚇死,這些人都留在了徐州,軍中雖然有徐庶等人在,可他們都是自己的膀臂,萬一出一點什麼意外的話,豈不是後悔莫及。

  無瑕見程玉心神不定,知道夫君定是遇到了什麼難題,於是柔聲的問:「大人,看您愁眉不展,莫非是有什麼心事,賤妾雖然不懂軍國大事,但您說出來總會好過一些吧。」

  此時的無瑕,卻完全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自從她被程玉正式迎娶以後,就收斂了很多,女人大多很細心,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程玉的臉面,如今已經是女裝打扮。

  程玉探手握住她正在為自己揉肩的手,對她說:「其實沒有什麼事情,我只是想找一個能去長沙勸降劉琦的說客而已,但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這不是什麼很麻煩的事情,你不用為我擔心。」

  無瑕本就是隨口問問,希望為程玉分擔一下憂愁,如今就又隨口說了一句:「不知道荊州的降將能不能去做呢?」

  程玉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也頓有所悟,但感覺無瑕似乎有所指,於是問道:「難道你知道有哪個降將可以去做這件事情嗎?」

  「前幾日我在營中閒逛,發覺降將中有一人談吐文雅,語帶珠璣,又像您一樣都是些什麼治國的大道理,似乎是個不錯的人才。」

  「喔?」程玉有點奇怪,難道有什麼荊襄名士正混在自己軍中嗎?卻不知是什麼人,於是問道:「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好像別人叫他伊先生吧。」

  原來是他,果然是個合適的人選,史載又一次伊籍到吳國出使,孫權問伊籍說:「你侍奉無道昏君辛苦嗎?」伊籍回答說:「不過是一跪一拜而已,有什麼辛苦可言呢。」機鋒敏捷,讓孫權也為歎服。似乎是個能言善辯的人,據說與劉琦的關係又相當融洽,如果他肯作為使者的話,想必能說服劉琦投降。

  於是程玉派人去請伊籍來,卻沒有想到使者回來報告說伊籍一路勞頓生了病,不能過來。程玉不知伊籍病情如何,忙親自去看望。

  不過等他看到伊籍的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原來此時的伊籍正在與幾個親信聊天。

  突然間見到程玉,伊籍也多少有些尷尬,他認為程玉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想見自己,他對程玉的看法因為先入為主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讓手下人找了個借口回絕程玉,沒有想到自己的新主公竟然會親自來看望自己。

  雖然程玉心中有點不滿,但想想伊籍的為人,自己是作為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來到荊州的,伊籍會有什麼牴觸也就難表奇怪。

  既然伊籍沒有事情,還是先說正事吧。但程玉多少有些火,乾脆用了一個辯論式的開局:「請問伊先生,為政者為一己之私而讓百姓流離失所是對還是錯呢?」


第二十六章 收服荊州 第十節:說服


  伊籍心上雖然慚愧,可嘴上去不願失了荊州的臉面,於是說:「為政者應心懷天下萬民,以仁指暴,卻不知道程司馬現在是否還再為政?」

  程玉聽伊籍竟然反言相譏,心中更是生氣,但冷靜和風度還是要保持的,順著伊籍的話就勢說了下去:「仁者,心懷天下大同,我自從做了朝廷的官,就時刻在想如何掃除割據,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先生身為有智之士,應以百姓為念,卻如何能只顧一人的名聲,罔顧蒼生禍福,不為百姓出力,任天下糜爛而沾沾自喜於我曾經為我的主公做過忠臣呢?」

  一句話說的伊籍的臉色頓時通紅,半晌才喃喃說:「司馬所言極是,您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儘管說,我百死不辭。」

  程玉見伊籍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改觀,這才對伊籍說正題:「雖然我也厭惡戰爭,但割據勢力沒有掃除,就不會有真正的安定,現在雖然荊州已經重歸朝廷的管轄,但劉公子卻在長沙不肯聽從朝廷的命令,我知道先生與他的私交甚好,希望您可以去說服他歸降朝廷,免得動起兵來讓其轄下的百姓受苦。至於他個人的方面,你盡可以告訴他,只要他不再與朝廷作對,朝廷不會忘記他們父子曾經為百姓做的貢獻,一定可以讓他安樂富足的過完這一世。」

  伊籍想也不想馬上答應:「大公子宅心仁厚,如果能對他說明道理,他自然會歸降的,既然大司馬讓我去做,我準備一下馬上就可以動身。」

  程玉對他人品還是非常信任的,勉勵他一番以後命令手下人,伊籍有什麼需要的話,盡可能的滿足他,然後告辭回去,靜等伊籍的好消息。

  劉琦知道徐州軍就屯兵城外,緊張的不得了,雖然自己有必死的決心,但只要能多活一段時間,誰又會反對呢?突然間有個士兵進來報告說城外有荊州伊籍求見他,劉琦馬上命令:「快將伊先生請進城來。」

  身邊的劉磐告戒他說:「大哥,荊州已經歸降程玉多日,徐州軍現在就駐紮在城外,恐怕伊籍是個奸細,不應當讓他進城,就算讓他進來也不須如此的客氣啊。」

  劉琦擺手止住兄弟的話:「賢弟,你是常年在外,不清楚機伯的為人,機伯正直而又聰慧,與我的私交甚好,這些年要不是他在父親的面前替我說好話又時常為我開脫,恐怕我早就被父親廢除繼承人的身份了,如今又怎麼能與你坐在這裡呢?」

  「就算他真的從徐州軍營來,也必然是有見教於我,而不會是奸細,我反而覺得沒有能出去迎接他,是我的失禮了。」

  劉磐對劉琦的話,自然是十分信任,見他如此推崇伊籍,就不在多說,只是陪劉琦在這裡等待。

  不大的工夫,伊籍已經在幾個士兵的陪同下到了廳外,劉琦聽到外面的聲音,呼的站了起來,親自迎接出去。

  還沒有出門,已經迎面看到伊籍。伊籍見到劉琦在這裡,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一揖到地:「大公子,終於又看到您了,當日聽說江夏兵敗的消息,讓我為您擔心了好久,如今見到您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劉琦也彎腰扶住伊籍的雙臂,將他扶起說:「我也以為再也見不到機伯,如今能又見到您的面,就算死也無憾了,來快請到廳上,我們好好敘一敘別情。」邊說邊微弓著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一邊客氣一邊一起來到廳上。

  雖然伊籍和劉磐不是很熟,但畢竟都是素識,相互客氣了一番,分賓主坐下,這裡的主人已經變成了劉琦。

  雖然這裡是長沙,但韓玄此時還沒有被任命為長沙太守,這裡的太守不過是劉表手下的人,因為兩位都是公子,才讓真正的主事者變成了劉琦,他反而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在自己的府中閒居。

  都客氣過以後,劉琦也十分好奇於伊籍來這裡的原因於是問道:「機伯先生一直都在荊州,不知道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聽人說二弟已經在蔡瑁的慫恿下投降了程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您又如何來到這裡的?」

  伊籍已經覺得自己做的是光明磊落的事情,對劉琦也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於是將荊州劉表病死,蔡瑁等人矯命立劉琮為主,以及劉琮後來投降程玉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琦聽到父親病亡的時候,也是悲痛了一陣,後來聽到蔡瑁立自己的兄弟為荊州新主,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表示,雖然自己有些不齒蔡瑁,但畢竟劉琮還是自己的兄弟,對他還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感。

  說來說去,伊籍終於說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上:「如今我隨程司馬的軍馬來到城外,受他的命令,特來向大公子說明利害,希望大公子能夠歸降大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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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一節:歸降


  劉磐剛才聽伊籍一直稱程玉為大司馬,就十分不爽,如今見他竟然直接說出勸降的來意,勃然大怒,從身邊抽出配劍,戢指伊籍罵道:「好你個匹夫伊籍,虧大哥對你如此推崇信任,想不到你還真是個奸細,我先殺了你。」

  劉琦雖然聽伊籍是來勸降自己的,心中隱隱有些失落,但他還是很尊重伊籍,忙拉住劉磐的手說:「兄弟,你這是幹什麼,不管機伯是來幹什麼的,他都是我的朋友,何況你連話都沒有聽人家說完,你急什麼?」

  伊籍雖然見到劉磐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卻是面不更色,等劉磐在劉琦的好說歹說下,終於回到座位上以後,才不慌不忙的對劉琦說:「大公子,我們多年的君臣,有些話說出來請你不要在意,現在荊州真正在您控制下的地方不過是長沙這樣一個彈丸之地,您所有的兵力也不過是老主當時給您的幾千兵馬,加上前面敗仗的損失,恐怕也剩餘不了多少了,而且您的手下也沒有可用的將材,比起當年的袁紹,定然是大大不如。而程玉這次舉傾國之兵,手下能征慣戰的將士無數,可以說這場仗還沒有打就已經注定了結果。您又何必再堅持下去呢?我知道您心存仁慈,又怎麼會看著百姓遭遇兵戈之災,還是投降吧,據我看來,程玉並非是奸詐兇惡之徒,他也答應過說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為了長沙的百姓,我看您就先將個人的榮辱放下,我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百姓來求您了。」

  聽到這話,劉琦感覺口中有種苦澀的感覺,確實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些人連給敵人填牙縫都不夠,自己還在堅持,不過是無路可退的結果罷了,可是程玉真的能放過自己嗎?

  伊籍看出了劉琦眼中的疑慮,對他說:「大公子,我的話您應該是相信的吧,根據我的觀察,程玉絕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既然他已經答應了您,就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現在您投降,不但可以在程玉那裡留下一條後路,而且百姓和軍士們也都會感激您,不是比硬抗下去,兵敗身辱要強上很多嗎?」

  劉琦的臉色變換不定,最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對伊籍說:「既然是機伯這麼說的話,那麼好吧,我願意出降,請您回去轉告程玉吧。」

  「非也,大公子,現在您想投降的話,就不要等他的軍馬來了,我想如果您自己親自到他營中請降,應該是更好一點。」

  劉磐下面連忙反對:「大哥,不可以,到了他的地盤上就真的什麼都要聽他的了!」

  劉琦苦笑一下:「難道現在我的命運就由我自己掌握了嗎?好吧,機伯,我聽您的,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

  劉磐見大哥既然已經都鐵了心,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但一再表示要和他一起去,死也要死在一起。

  此時在軍營中的程玉倒是一點也不著急了,劉琦的人應該是比較軟弱的,何況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和自己抗衡的本錢,在有一線生機的情況下應該不會非和自己死拼的,因而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好好休息一下。

  果然,伊籍出去不過是一日的工夫,軍士就回來報告說他已經帶著劉琦劉磐回來了。

  本想將幾個人請進營來,但傳令兵還沒有走出營帳,又被程玉叫了回來,既然劉琦都已經投降了,自己就給他一點面子吧,何況還有黃忠在呢。因此程玉雖然沒有大合眾將,卻也帶著身邊幾員護衛和親隨迎接了出來。

  劉琦等人正在外面等候程玉的傳喚,雖然伊籍一再保證,可他的心裡面說起來還是有點忐忑,沒有想到程玉竟然親自迎接了出來,這可讓劉琦受寵若驚,慌忙跪倒行禮。

  對於已經投降的人,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程玉還是很有禮貌的,親手將劉琦攙扶起來,又開解了一番,然後一行人才進入營中。

  等大家進到營內以後,劉琦將代表長沙權利的兵符印信交給了程玉,程玉為幾個人準備了盛大的宴會,雖然沒有看到黃忠的身影,但對肯歸降自己的人,都是要加以優撫的,何況上回在戰場上看劉磐的武藝還是不錯的,能為自己所用起碼要比那些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的人要強很多吧。

  在這樣的氣氛下,劉琦也終於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包袱,盤桓了一夜以後,他隨程玉的大軍出發,一起回到了長沙城下,見到主將親自來叫門,那些守衛的小兵還有什麼猶疑,隨著城門大開,長沙城也成為程玉的領地。

  進了長沙的第一件事情,程玉就是要去看望黃忠,畢竟劉磐已經投降,自己和黃忠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對立的關係,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反而讓別人佔了便宜的話,那可是誰都對不起了。

  為了保障說服工作的順利進行,程玉特別請劉磐與自己一起去,好在劉磐是個比較簡單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嫉妒之類的想法,當自己投降以後,反而希望黃忠能夠得到程玉的重視,有大展拳腳的機會。


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二節:聚賢


  黃忠這些天都在養傷,知道徐州軍馬已經到了城下,希望自己可以能幫的上劉磐,聽到敲門聲,不知是何人,在臥室內坐起,喊了一聲:「請進。」

  猛抬頭見程玉與劉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黃忠伸手探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還沒有熱怎麼就看到幻覺了?他這幾天深居簡出,又怎麼會知道伊籍來勸降的事情,等看到劉磐對程玉恭敬的樣子,他總算想明白劉磐是已經投降了。

  程玉見黃忠在那裡發愣,乾脆自己先打招呼吧:「黃將軍近來可好,可是把我想死了。」

  劉磐也是根本不知道黃忠上次被擒的事情,聽到程玉竟然這麼心平氣和的主動和黃忠打招呼,也有點轉不過來。

  黃忠不知道程玉的話是諷刺還是真心,只是把頭歪向一邊,程玉知他有所誤會,笑著解釋說:「黃將軍,我是真的很想你。江夏城前的英姿猶歷歷在目,我非常欣賞你當日的英勇與忠誠,如今我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下官是特意來這裡請你出仕幫我安定天下的。」

  黃忠看了一眼劉磐,後者點了點頭:「大司馬的話沒錯,我和大公子商量以後決定為免百姓戰亂之苦,舉城投降了大司馬,現在我們都是他的手下,老哥哥一身武藝怎可空老林泉,我也希望你能跟大司馬建功立業,留名雲台。」

  黃忠聽完劉磐的話,歎了一口氣:「不必了,我的年紀已經大了,公子和我多年的交情,我是無奈之下才去幫你的,既然你們已經和好,我也沒有心思再在沙場上討飯吃,還是回鄉務農去吧。」

  程玉還沒有說話,一邊的劉磐卻搶先阻攔:「老哥哥,您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呢?沒有理由說什麼歸隱的啊,如今敘兒已經不在了,你還有什麼牽掛呢?何不痛痛快快的重新做回您自己,在疆場之上找回屬於你的名譽地位。」

  黃忠一臉的苦澀:「賢弟,我和你們已經不同了,我已經老了,名譽地位對我來說又有什麼用途呢?」

  「不對,當年廉頗雖老,猶能勇冠三軍,何況您還只是正當盛年,您難道就不渴望沙場上的快樂嗎?我可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您時刻想馳騁疆場的心情,雖然我們不行了,可大司馬更適合您這樣有本事的人去輔佐,機會錯過就不會再有了。」

  見黃忠還有猶豫的表情,劉磐終於忍不住了:「老哥哥,你就別再瞻前顧後了,要不這樣,以後我在軍隊裡每天都到最危險的地方去,看你來不來幫我。」

  劉磐畢竟還是一個粗豪單純的人,現在的話竟然有了幾分孩子氣。黃忠抵擋不住劉磐的再三懇求和程玉的誠心邀請,最後終於決定出山輔佐程玉。

  對程玉來說,這個消息要遠比劉琦舉城投降更讓自己高興,只要手下有兵有將,多少的地盤都能拿的下來,如果沒有足夠的人才,再多的城池也會有一天丟光。

  能夠將黃忠帶回來,程玉總算是不白忙一場,雖然當日在江夏城下有親戚朋友戰死的徐州兵多還對黃忠心有芥蒂,但畢竟是已經投降主公的人,所有往日的過節,大家也就當這些往事不存在,雖然不是表現的太熱烈,卻也沒有人找黃忠的麻煩。

  得到黃忠以後,程玉都覺得自己還留在長沙都有些索然寡味,正欲休息幾天就離開這裡,突然卻看見徐庶興沖沖的進來,對程玉說:「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程玉有些不解問道:「元直,我的喜從何來啊?」

  徐庶興沖沖的告訴程玉:「回稟主公,剛剛我在城內巡視,見到一位大賢,特將他帶來請主公一會。」

  程玉不知是誰,於是詢問徐庶方才知曉是江夏人費禕因江夏戰亂避難至此,因徐庶當年在荊州遊學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面,特意將其請來。

  程玉聽是費禕,卻也很有印象,諸葛亮在《出師表》裡曾經盛讚過的人,又是蜀國後來的重臣,自然不會是什麼平凡人物,於是親自接見。

  與之交談之下,果然言語不凡頗有見地,恰好是程玉最缺乏的人才,當即許之高官厚祿,收到帳下。

  費禕一來,又為程玉介紹了其他幾個人,都是後來蜀國有名的人物,分別是襄陽人向郎,南郡人董和,零陵人蔣琬和江夏人馬良,前幾位都應招而來,卻有馬良一個稱制不出。

  越是這樣的人,讓別人的興趣越大,本來馬家兄弟五個都有賢名,就是一件讓人很不可思意的事情,何況此時的馬良不過是一個少年,竟然敢駁朝廷裡如日中天的權臣的面子,怎麼能不讓人懷有興趣,最後程玉乾脆還是自己到府上去拜會。

  馬家雖然說是江夏人,但狡兔三窟,在長沙卻也制有產業,程玉在費禕的帶領下,找到了馬良在長沙的門上。費禕上前去拍門,卻聽到裡面響起一老一少兩個聲音:「誰啊?」

  費禕對裡面喊道:「勞煩回稟季常一聲,說老友費文偉到了,另有貴客,讓他出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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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三節:二馬 3-4

  
  哪知裡面這回只有那個稚嫩的聲音:「你說是費大哥,我怎麼知道沒有騙我,不行,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進去告訴四哥。你說如果內有流民作亂,外有蠻夷擾邊,當以什麼方法去應付?」

  費禕這才聽出裡面是誰,又怕在程玉面前失了面子:「幼常,不要鬧了,真的有大人物來看望你哥哥了,快去將他請出來。」

  裡面的聲音還是老樣子:「不行,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是不去告訴他,就算是大司馬還是丞相來了也不行。」

  程玉的心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雖然自己已經和曹操被擺放到同樣高的位置上了,但似乎——怎麼都感覺有點彆扭,難道士子的心目中自己真的和曹操一點區別也沒有嗎?是不是對一個人崇拜過度的時候,這個影子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驅散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費禕還是沒有說動裡面的人去通報,程玉已經知道裡面應該就是馬謖,雖然有點小孩子胡鬧的感覺,不過這麼小就已經在鑽研國家大事,難怪後來會受到諸葛亮的器重,也正是出了幾個很好的點子,如果說這個孩子好好培養的話,恐怕以後也不一定就會走上言過其實的道路吧?

  他只是在這裡看熱鬧,卻沒有一點焦急和生氣的感覺,突然裡面又響起一個年輕卻又老成的聲音:「幼常,不要胡鬧了,快為文偉兄開門。」

  大門「吱呀」的一聲拉開,裡面露出一個活潑清秀的孩子,他向費禕癟了癟嘴,然後一彎腰閃在一邊。

  裡面令一個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由門內走出,行了一禮說:「文偉兄多日不見了,一向可好,馬良這裡為弟弟向您道歉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勞動玉趾,只要您說一聲,我自然登門拜望。」

  費禕也急忙還禮:「季常別來無恙,今天我是陪同主公來請你來了。」

  「主公?」馬良看了一眼費禕身後的程玉,緊走幾步,由台階上下來,到程玉面前翻身跪倒行禮:「草民馬良見過司馬大人,愚弟無知,讓大人見笑。」

  程玉口中一邊客氣,一邊觀察馬良。此時的馬良不過也就十七八,還不到弱冠之年,臉色白淨,面目清秀,一雙眼睛有些彎,總是一種笑咪咪的感覺,果然在左眉之中夾有一根白色長毫,不知是有什麼說法,好像一直也沒有動過,比其他眉毛也要長很多,一直到額角。

  馬良也不敢造次,在門前寒暄了一陣,自己到前面帶路,將幾個人領進院內。程玉走過馬謖身邊,突然也心血來潮,對馬謖說:「請教小先生,如果你會怎麼做呢?」

  馬謖的心中,早以程玉和曹操這樣的人作為偶像,聽見程玉問自己,得意的說:「流民雖近,不過是癬疥之患,夷狄雖遠,卻是手足之痛。誰先誰後,自然不言而喻。」

  馬良聽到馬謖說話,連忙喝止他,怕他在程玉面前失禮。程玉已經得到了對馬謖的評價,也就不在逗引他,隨馬良到廳中坐下。

  幾個人又說了一些沒有什麼營養的話,程玉才向馬良請教政治上的問題,馬良也說的頭頭是道,因為他在自己的心目中早就有了主張,他認為,窮兵黷武不是一個君主應該做的事情,只要治下百姓富裕,自然會國家富強,而四方的百姓更會蜂擁而至。只要百姓的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上,那麼無論擁有多麼強大武裝的割據勢力也只有投降一條路。

  程玉也真的學到了不少的東西,自己一直都太注重武力的重要性,雖然想富民,卻不知不覺中也陷入了窮兵黷武的俗套之中,馬良的話,多少讓他又清醒了一點,感激之下,程玉向馬良提出聘請他也做自己的參謀,馬良卻以在為母親守孝回絕了他,程玉心中雖然感到惋惜,卻也知道在古代要想動搖一個知識分子的孝道恐怕是很難,也只有作罷,只要自己派人盯好他,早晚他也跑不出自己的手心。

  聽過馬良一番話以後,程玉也確實感覺該讓手下的兵馬和百姓休息一下了,荊州數郡中自己已經拿下三郡,其餘荊南的三郡自己暫時還不想動,希望借此可以轉移孫策的注意力,而北部的南陽等地又一直在曹操的控制下,自己如果不想馬上就開戰的話,只能先放棄那裡。

  說來程玉也是佔了點便宜,雖然地盤實際的擴大不是很多,但畢竟劉表原來的兵馬基本上都被自己消化了。等他回到荊州的時候,郭嘉也和文聘等回來了,文聘雖然不願意投降,但既然劉琮以荊州之主的身份命令他,他也只有照做一條路,和程玉接觸了幾次以後,他發現和劉表比較起來,程玉才是一個明主,於是也漸漸的安下心來。

  略微修養了幾天,程玉決定回兵徐州,不過他做了一點調動,原來張遼手下的淮南兵和荊州兵穿插開來,原來荊州系的將領都帶走,只留龐統和文聘以及一些比較小的軍官,而劉琦劉琮和蔡瑁張允這樣的重量級人物都帶回了徐州,張遼也派到了汝南,原來汝南的徐盛和張遼手下的淮南降將調到荊州龐統這裡聽令。


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四節:單于


  將這裡的事情都安排妥當,程玉將行之時還對龐統千叮萬囑,要他事事小心,雖然龐統機智過人,但有些時候難免急功近利,現在他已經成為最正面面對曹操的一塊地方,如果稍有不甚,恐怕後果就是可怕的。
  還好即使龐統再孤高自傲,但他對程玉卻有很深的信賴感,對他說的話絲毫不敢怠慢,牢牢記在心上。

  安排妥荊州的後事,程玉終於回兵徐州,當然對自己還沒有挖出來的荊州人物,他也交給了龐統負責,這才磨磨蹭蹭的動身。

  行至半途,卻聽說曹軍於西涼受挫,雖然程玉心中大感意外,更多的卻是僥倖。他原本就料想自己既然這麼大張旗鼓的去討伐荊州,曹操不是咬自己的尾巴就是要進軍西涼平定後患。自己當初出兵之前是比較希望曹操去進攻自己的兗州或者豫州,那裡的兵備最充足,只要曹操不能速戰速決,自己由後面一兜又夠曹操喝一壺。

  而現在因為受到馬良的勸說,也確實感到了內政力度的不足,自然是決戰的日子拖的越長越好,如果曹操馬上拿下涼州自己的計劃又要被迫改變,可是既然曹軍行動受挫,緩衝時間可就來了。

  回到徐州之後,程玉經過數年的時間,終於又一次親自主政,朝中雖然有一些保守派對程玉這個軍職的官員管理內政略有微詞,但在孔融與趙王的雙重壓力下,自然都懂得要乖乖的閉上嘴巴。

  另外一個比較讓程玉欣慰的消息是,因為自己和無瑕正式成親,已經沒有了心理包袱,終於讓老喬同志帶上了「龍種」,這可是和自己心愛人的愛情結晶,程玉是人逢喜事,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每天樂顛顛的穿梭於各地檢查工作。

  這天正行到青徐分野,突然見面前竟然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雖然中原現在的人口已經減少了很多,但如此一望之內絕無人煙的地方倒是很少,為何這裡還會沒有人開發呢?程玉有點奇怪,問身邊與他一同出來視察的糜竺:「子仲,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何會如此荒涼?」

  糜竺一見,哈哈大笑:「主公,您已經忘記了嗎?這裡可不是什麼荒涼的所在,卻是我徐州最大的寶貝啊。主公如果想不起,或許我說說名字您就有印象了,這裡叫做——烏丸坪。」

  程玉聞言,恍然大悟,這才想起自己當日收復烏丸的時候曾經許諾他們在青徐之野給他們劃出一片地方來放牧馬匹,聽這裡的地名,自然就是最後選定的地方了,在這冷兵器的戰亂時代,馬和鐵是最重要的兩樣戰鬥物資,中原大多數地方的戰馬都需要從少數民族那裡進口,自己卻有這樣一個黃河以南最大的養殖基地,如何不是寶貝呢?

  既然到了烏丸人的地方,程玉突然想去看看蹋頓,於是問糜竺:「子仲可知道烏丸人到底聚居在什麼地方?」

  糜竺臉上略微有點為難的神色說:「回稟主公,並非下官敷衍,但烏丸人向來逐水草而居,如果不是朔望的集市之日,平時想見到他們卻只有憑運氣,如果主公確實想見他們的話,我們可以繼續再往前走走,百里以外就有集鎮,我們在那裡駐紮到望日就可以見到烏丸人了。」

  程玉也有一點失望的神色,但不過是一閃即逝:「那樣的話就算了,我們反正只是四下走走,不如穿過這裡看看,如果能遇到烏丸人,那是我們的緣分,如果遇不到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回青州看看,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青州了,也不知道那裡究竟怎麼樣。」

  糜竺對孫乾是大加讚揚了一番,說他將青州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程玉雖然覺得他的話很誇張,但想既然孫乾本身就是個內政型人才,雖然打不到糜竺說的誇張程度,但政績一定是有很多的,自己也好久沒有關心過他了,如果這次到青州確實看到他的建設很有成果的話,應該把他調進朝廷,升升他的官。

  正行之間,突然程玉身邊的一個侍從高聲喊到:「主公快看,那裡有好多馬!」

  程玉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遠處有一片黑點,雖然看不出是不是馬,但既然在烏丸坪這裡,不是馬難道會是狼不成。這只是他心中調笑的想法,等靠近了一些,果然是一片馬群在悠閒的吃草,附近有看護的烏丸人,見到程玉等人過來,也都趕自己跨下的馬擋在前面,他們也不知道程玉等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可不敢掉以輕心。

  於是有一個為首的人用半生不熟的漢話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程玉還沒有說話,身邊的侍衛搶先開口:「咄,休得無理,這是我們司馬大人,怎容你們指手劃腳。」

  這群烏丸人大多無法分辨真偽,突然間,一個聲音喊到:「是了,是了,是大司馬單于到了,大司馬單于到烏丸人的帳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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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五節:狂歡 5-6


  原來這人當日曾經參加過蹋頓對幽州的攻擊,雖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見不到程玉的面容,卻隱隱記得程玉的風度氣質,剛才一聽司馬兩個字,聯想起當日程玉的風姿,知是萬人景仰的大司馬單于。

  他這一喊,呼啦啦所有的烏丸人都下馬跪倒,他們生性淳樸,對自己族人的話都是堅信不移,程玉在這裡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怎會不必恭必敬。

  一大群人拉著簇擁著程玉就要奔駐紮地而去,雖然程玉身邊的護衛想要阻擋,卻被程玉製止,至少他可以感覺得到烏丸人對自己絕對沒有惡意,於是就縱馬跟隨這些人。

  轉過一個土山,眼前豁然開朗,一望無垠的草地上,點綴著一片青灰色的帳篷,雖然沒有什麼藝術感,卻充滿了野趣。

  突然之間從帳篷群中一個黑點慢慢的接近,等兩邊的距離差不多的時候程玉才看清正是烏丸的首領蹋頓,此時的他卻比當日打敗仗的時候還要狼狽,半裸著上身,光著雙腳就騎馬趕來,等到程玉面前,咕咚一聲跳到了馬下,單膝下跪對程玉行禮說:「大司馬單于您終於來了,烏丸的子民們對您的思念入茫茫的草原無邊無際,請到烏丸人的帳篷歇歇腳,喝一口新鮮的奶茶。」

  程玉確實想見識一下少數民族的生活,如今正好遇到,乾脆去烏丸寨中休息一下,奶茶尚沒有喝多少,已經有各部的首領紛紛聚集在蹋頓的部落,他們得到夢寐以求的南方土地都是多虧了程玉的仁慈,因而對這個大單于都是畢恭畢敬。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烏丸人為程玉舉行了盛大的狂歡,奔放多情的烏丸女子在部落中間的草地上跳起了舞蹈,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健康的誘惑,希望借此能夠博得程玉的注意。另外一邊在枯草和馬糞堆上烤起了不知道什麼動物,隨著火焰的灼燒,滋滋的冒出了油,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幸好程玉不知道下面的燃料,不然不清楚還會不會有食慾。

  轉眼到了正式開始的時候,蹋頓站起身端起馬奶酒碗對大家說:「今天我們的新草原上迎來了最最高貴的客人,漢人的大司馬單于,讓我們用最高貴的禮節,最漂亮的姑娘,最香醇的沒有來迎接這個高貴的人吧。」

  說完一揮手,幾個壯漢將火堆上的燒烤架了過來,蹋頓由靴中抽出尖刀,一抬手將食物的一隻眼睛挖了出來,挑到程玉面前的木盤上:「大單于,這是烏丸人對您的心意。」

  程玉一看到這隻眼睛就有點噁心,現在雖然已經不是一團水的樣子,可裡面還是白的黑的混成一團,讓人一看就沒有食慾,不過程玉知道恐怕這是烏丸人的民族禮節,如果自己不吃的話恐怕會讓烏丸人不高興,於是強忍著讓臉上帶著高興的表情,將動物眼睛放進自己嘴裡,咕嘟一口吞了下去。

  蹋頓不知道程玉有多艱難,還為程玉接受自己的禮物而高興,轉身自己親自分割食物,程玉吃過一隻眼睛以後,另外一隻因為沒有人有同樣匹敵的身份,所以之後留在上面,等狂歡過後侍奉野狼。

  程玉見這回在自己盤子裡的東西多少還有點樣子,因為嘴裡還殘留著眼睛的滑膩感,他連忙用旁邊的尖刀割下一塊,插起放到嘴裡,還沒有嚼,又是一臉的苦澀,幾乎要吐出來,最後還是強忍著嚥了下去,原來上面已經不知道塗抹了多少鹽。

  程玉轉過頭來見到蹋頓正吃的津津有味,於是問道:「蹋頓單于,這上面的鹽未免太多了吧?」

  蹋頓卻以為程玉是在誇獎自己,對程玉說:「不多不多,神聖的鹽要為最尊貴的客人準備,雖然現在漢地我們已經不愁找不到鹽,但因為這匹鹿已經放不下更多的鹽了,我們只好就放了這樣一點,我覺得這些鹽還是無法匹敵您尊貴的身份。」

  程玉一聽:得,又是風俗。只能強忍著盡量吃裡面沾不到鹽的部分。身邊剛才為大家跳舞的烏丸女子現在已經圍攏在這些人的身邊,程玉身邊果然是最漂亮的幾個。她們的美都是一種粗野奔放的美,這幾個女孩子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充滿了陽光的顏色,處處都透出健康和力量。

  程玉雖然不想到處留情,但如果是送上門的……不過這樣道德不道德呢?不知道這些人最後會怎麼樣,具體狀況還是搞清楚了再說。

  反正程玉也不用這幾個女孩子灌,這麼鹹的東西如果不是有馬奶酒在,自己可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突然,一個聲音在外面遠遠想起:「主公,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六節:北寇

  
  程玉心中一凜,壞消息真是無處不在了,就連台詞他們都懶得換啊?每次都在自己以為可以休息的時候,就有人會出現,說哪裡哪裡又遭到襲擊,煩也快把人煩死了,比如這一次,又是連半年的安穩日子都沒有過上。由此可見,還是天下太平比較好。

  不管心裡怎麼想,程玉現在必須要做出一副心憂天下的樣子,周圍的烏丸人見程玉一臉正經,嬉鬧的聲音也漸漸平息下來。

  等程玉見到來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事情又不簡單,只見這個使者一身的風塵,身上衣物也多有破損,由兩人攙扶到中央,剛一放手,他就已經倒下。

  程玉嚇了一跳,正要起身看的時候才發現坐在地上的他又在努力掙扎要站起來,原來他不過是一路騎馬行的太久,如今在地上自然是兩腳酸軟。

  程玉見他還沒有事情,乾脆讓他可以就坐在地上回報,那人感激萬分,將青州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程玉說了一遍。

  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應該算是內憂呢,還是外患。原來東漢末年,董卓當政的時候,手下重臣徐榮曾經推薦自己的同鄉公孫度擔任遼東太守。這個公孫度也是個有大野心的人,乘著中原戰亂,無人有暇估計自己,竟然在海外開始建立自己的國家,將周圍的高句麗、夫余、挹婁、鮮卑等小國吞併的吞併,納為屬國的納為屬國,就連縱橫塞北的烏丸都不敢與之爭雄,漸漸的,他的野心開始越來越膨脹,一心想建立自己的王國。

  但東面的小國都已經被他降伏,西面的烏丸又一直都是勢均力敵的狀態,公孫度乾脆將目標投向了中原,此次派遣大軍,南渡渤海灣在東萊登陸。

  東萊郡是程玉的發起之地,本為諸郡之冠,這裡的守將也大多是程玉當年剛剛起兵時候的親隨,幾乎是要達到了只知有程玉,不知有漢朝的程度。

  但不管當年這些兵馬是多麼驍勇善戰,可是東萊三面環海,唯一的南面也是在青州的掩護之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遇到什麼戰亂。因而雖然有兵馬卻大多是維持治安之用,平時一直分散在各處。

  就是因為這樣,公孫度派來的兵馬竟然輕易的將東萊郡城奪下。守將石虎等再想勒兵反擊,已經晚了,在亂軍之中,石虎戰死,東萊府庫被劫掠一空,遼東軍見青州富足,更是起了貪念,乾脆四下分兵,到處開始搶劫。青州的孫乾收到求援的消息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守住各大城市,再派人向徐州求救。

  本來這個使者應該是穿過烏丸坪到徐州去的,恰好經過這裡的時候被四下警戒保衛主公的侍衛們發現了,一問之下知道是求救的使者,不敢怠慢,這才帶回到烏丸部落。

  程玉聽說石虎戰死,心中也難以止住悲傷,掐指一算,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這個當初的副手了,自從自己有能力爭霸天下以後,就因為能力的原因將這個自己手下第一員武將一直閒置。說起來雖然自己一直信仰著能者居之的信條,但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已經讓自己失去了正常的感情呢?

  「公孫家!我一定讓你們好看。」求救的士兵並不能客觀的知道一切的緣由,只是知道四下劫掠的士兵打著公孫的旗號,能告訴程玉的也只有這些,但能從海上來又可以是姓公孫的也就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了。

  座上的蹋頓聽完了這個消息,比程玉還要氣憤,幾乎是跳著腳的說:「公孫度,公孫度,你小子可真是太過分了,在遼東的時候和我們搶土地,如今到了南方你竟然又追了過來,如果不發威你也不知道我們烏丸都是什麼人。」

  程玉雖然不知道烏丸與公孫度之間的恩恩怨怨,但一聯想兩個勢力之間的位置也大概能猜出個一二,如今自己雖然要修養聲息,卻也不能被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吧?正好可以借一下烏丸的力量為自己報復。

  他還沒有說什麼,蹋頓卻先闖了過來說:「大司馬單于,我們與公孫家是多年的仇敵,如今他既然又一次欺負到我們身上,絕對不能放過他,希望大司馬單于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親手教訓他一下。」

  程玉一聽,這感情好,還變成烏丸人求自己讓他們打仗了,正好順水推舟說:「我知道烏丸與公孫家之間的仇恨,這樣,我准許你們烏丸的勇士加入我們討伐公孫家的行列。」

  蹋頓是感激萬分,忙命令手下的小頭領和長老之類的聚集精壯的青年,準備拉出隊伍教訓一下遼東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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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七節:兵禍 7-8


  烏丸人大多在心中對公孫家有點仇恨,越是經常發生衝突的勢力,彼此件的仇恨就會越大,這也算是個惡性循環吧,有蹋頓這麼登高一呼,倒是有很多熱血青年站出來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遼東軍。

  所以到最後出現的問題是報名的人太多,蹋頓只能在裡面精挑細選,最後選出了五百精騎,這回人數倒是不多了,卻已經是南下烏丸人中最精銳的精銳。其實程玉自己身邊所帶領的人馬已經不知這個數目,不過是為了將蹋頓拖下水,更何況程玉想乾脆借烏丸人的力量幫自己一舉將割據海外的公孫家徹底剷平,到了北方,自然還是用烏丸人比較有利。

  有了手下這千把精銳,程玉倒是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乾脆直接奔青州而去,另外派手下人回去調兵,不過臨行之前他在信上囑咐,千萬不要勞師動眾,少量人馬就可以,想來公孫度派來的是「海軍」,就算有「陸戰隊」人數也不會很多,搞不好自己手下這千把人就能搞定,耽誤了自己的修養生息可是萬萬不值得。

  程玉身邊帶的兵馬是由管亥統領的,趙雲在非戰爭期間都是用來訓練騎兵,畢竟他從公孫瓚哪裡學來的騎兵戰法是當今天下比較先進的。

  不知道公孫度和公孫瓚有沒有什麼關係,如果都是一家可就不好辦了,面對白馬騎,烏丸人不得崩潰啊?程玉向蹋頓請教了這個問題。

  原來公孫一姓在北地卻是十分常見,是遼東幽州一帶的名門望族,當然這樣的大家族裡面能遇到真正有血源關係的人自然十分少,況且彼此之間也有矛盾,當年公孫康剛剛得勢的時候,就曾經鞭殺過一個同門,最近由於他飛揚跋扈,很多公孫家的人都對他不滿,至於公孫瓚和他,兩個人從來就沒有過任何關係。

  因為都是騎兵,一路上的推進速度倒是十分快,一路上的郡縣大多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漸漸的路上也開始有向南逃竄的難民。程玉的心中就是一個痛,東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經歷過戰亂,已經是天下百姓眼中的樂土之一,自己有時候可以說就靠這種名聲來吸引各地的流民,想不到竟然全被公孫康給破壞了,這會不滅了他真對不起觀眾。

  此時的孫乾早已經焦頭爛額,說起來要他去鼓勵開荒還是處理案件,他都可以做的井井有條,但要他帶兵打仗,卻實在是有點難為他,加上手裡要兵沒兵,要將沒將,整個青州沒有如同當年曹操的兗州一樣瞬間落入敵手就不錯了。

  不過說起來,青州局勢的穩定也不得不感謝公孫度,這個人雖然有野心卻沒有大志,只是想做個稱霸一方的土皇帝,在這樣的方針路線指引下,手下的兵將也大多都抱著搶上一把就跑的想法,現在正在東萊郡內劫掠,還沒有來的及想進軍北海臨淄之類的事情。

  孫乾聽說程玉到來,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才能放下。這麼多年來,主公四處征戰,敗少勝多,幾乎要成這個時代的一個神話,幾乎所有徐州的官員都有一種共識,大司馬是上天派下來拯救萬民的,所以會經常受到上天的庇佑。

  程玉聽說敵軍一直沒有進攻過,心裡卻一點歡喜的感覺也沒有,他也知道,如果遇到一個胸無大志的敵人,那對百姓來說將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既然這樣,自己就不能再等徐州援軍的到來,必須馬上將遼東軍盡量壓縮到一個小的範圍內,讓青州盡可能的減少損失。

  一見程玉只帶這麼少的人馬就要與敵人開戰,孫乾糜竺都是苦苦勸挽,在他們的心中,雖然有百姓的位置,卻絕對比不上自己的主公更重要,但既然看程玉的心意已決定,惟有東拼西湊的又湊出兩千人馬交給程玉,雖然還是很少,畢竟也是一種保障。

  帶著者三千人馬,程玉又兼程東行。剛剛行過昌邑,突然前面煙塵滾滾,有無數的百姓扶老攜幼逃難而來。程玉手下的一個侍衛受令前去詢問,才知道在大肆搶掠了一番東萊郡以後,遼東軍已經吃到了甜頭,現在先鋒部隊已經南下到了昌邑附近,他們都是出來躲避「土匪」的。

  在這些百姓的描述中,程玉已經對遼東軍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他們連土匪都不如,當年黃巾軍素來只殺有錢人不動平民百姓,變質以後,雖然也開始濫殺無辜卻也只是小部分,大多數在管亥的時代還苛守著不劫掠百姓的信條。如今這些遼東軍是如蝗過境一掃而空,劫掠的同時還以殺人放火為樂。

  管亥也聽的怒火滿腔,這裡畢竟是老區,是他當年活動的根據地,山賊也是有感情的,怎能接受有人在此如此肆虐,恨不得程玉能夠馬上下令將這些敵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八節:復仇

  
  如此的敵人更是無法讓他們在自己的土地上橫行,程玉催動手下兵馬更是全速前進,他這些親衛有很多就是,就算程玉不命令他們也會拚命趕會去保衛家園,其他人在他們的帶動下,整體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

  見到流民也就意味著靠近了戰場,這些人馬行不多久,就見前面煙火四起,等大家趕到比較高的地方往下一看,正是匪徒行兇,下面應該是個比較大的村落,雖然已經有很多人逃走,卻有人還在心存僥倖或者是老幼婦孺這些行動慢的人還沒有離開村子,結果被遼東軍趕上。

  在這一點上來說,遼東軍馬還可以說是合格的,知道兵貴神速,可是他們卻把這些正確的兵法用到了不合格的地方。此時他們正借用急行軍搶來的一點時間轉換成對民眾的劫奪。

  而這些還不是最讓人氣憤的事情,在每一處被搜查過的屋子上面,他們都會放上一把火,而所有沒有來的及逃走的百姓,身後都有遼東兵在以戲耍的心態追逐,最多的敵人卻是追在僅剩的婦女後面。

  雖然不知道面前敵人的數量,可無論哪個人都無法眼睜睜看著這些陽光下的罪惡,程玉舉起了手,突然高喊一聲:「殺,一個都不留!」這些早已經紅了眼的戰士們得到主公的命令再沒有顧忌,連管亥都忘記了保護程玉,衝殺在最前面,在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將眼前的強盜殺光的信念。

  遼東軍這幾天行進的有點太順利了,畢竟青州已經多年沒有經歷過戰亂,這裡雖然是程玉兵馬的重要來源之一,但所有的兵卻大多已經被抽調到了其他幾個前線重鎮,剩餘的不過是維持治安所必須的數目,而且平日又是幫助屯田的多,實際操練的少,如今在敵寇這樣的突然襲擊之下,大多集中在一起守衛各地的城池去了,才讓這些盜匪們囂張起來。

  如今因為沿途沒有遇到大規模的青徐人馬,就以為程玉手下的兵將不過如此,竟然白日行搶都不留幾個人放哨。其實他們也不是不想留,無奈無論官兵都怕少搶了東西,自然沒有人幹這種苦差使。

  沒有想到,就是在他們得意忘形的時候,煞星們已經到了。無數的騎士,無論是青徐人還是烏丸人,都被暴虐的敵人激起了殺氣,上千的人馬如同一陣殺人的旋風刮過村寨間,每一個沒捲進這股旋風裡的敵人都只有身首異處或者多個透明窟窿這兩種選擇。

  敵人從來沒有做過會有人抵抗的準備,被這突然的打擊搞懵了腦袋,不知道是該逃跑好,還是該拿起武器抵抗好,往往就在這樣一猶豫之間丟失了性命。

  但畢竟是多年與異族交戰過的人,雖然損失很大,卻激起了他們的凶狠勁,很快所有的遼東軍就都放棄了正在追逐的目標,集結在一起想要反撲。

  烏丸人和白馬騎都是受到平原野戰訓練的部隊,敵人這一聚集,正中下懷,雖然村中的空間不是很大,卻也足夠他們放開馬,都是以敵人聚集的地方為中心,繞著外圍來回轉,找到一個機會放一隻冷箭,每一隻箭基本上都可以帶走一條敵人的命。

  被困的敵人也大多都在北方空曠的草原上作戰過,見到這樣的戰法,馬上知道厲害,在頭目的指揮下,向面前的敵人發起了衝鋒,希望能藉著自己的凶悍將敵軍擊退。

  管亥正在手癢,他對面前的敵軍也是恨之入骨,只是自己對這種輕騎困敵的戰法不是很擅長,只有在後面觀陣,如果衝上去反而破壞自己人的行動。

  但既然敵人已經不知死活的先衝上來,他正好可以大開殺戒,手中的長矛擺開,率先衝進了敵陣。其餘的徐州軍也將武器換成了刀槍,烏丸人則是彎刀套索,衝入了敵人的陣列。

  遼東軍本以為一旦靠近了敵人形勢會稍稍好一點,哪成想現在的徐州軍已經不是殺星,他們只能稱為復仇狂魔,衝到最前面的管亥更是成為一把尖刀,每一個靠近他身邊的敵人不是骨斷筋折,就是被挑開讓人看看自己的花花心腸。

  不過是抵擋一陣,所有的遼東軍都已經失去了戰鬥的勇氣,再想逃竄,四下已經都被圍住,每一個在外圍的人都將成為無數箭支的目標,只有跪地求饒。

  可惜青徐軍馬早已經被仇恨染紅了眼睛,何況已經有了主公一個也不留的命令,竟然開始了程玉成軍以來唯一的一次屠殺,不管是不是放下武器的人,只要還穿著遼東軍的服裝,迎接他的只有身上無數的刀槍。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2-9 05:58
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九章:集結 9-10


  所以當程玉到戰場的時候,一個敵人也見不到,剩下的只有殘缺的屍體,程玉見到彷彿修羅場的場面多少有些不忍,即使往日在戰場上,最後死去的人也多數會有一具全屍,這裡的青州軍為了洩憤,幾乎是盡可能的將每一個敵人砍爛,就連死去的屍體也不放過。

  程玉見到還有在戀戀不捨「處理」敵人屍體的士兵,眉頭皺了一下,雖然這些人死有餘辜,雖然這些軍士見到家園被毀心中悲憤,但如此的一個苗頭卻絕對不是好事情,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恐怕軍隊中就會形成一種殘暴的風氣,搞不好不用多久就和面前的敵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於是程玉高喊一聲:「都住手!」

  現在還在動手的人已經沒有多少,聽到主公的喊聲,即使有砍紅了眼的,也被身邊的戰友拉住,程玉看了一眼渾身帶眼睛都是血紅的士兵,突然不知道該怎樣去告訴他們,最後只能淡淡的說:「既然他們已經全部被殺光,我們的仇也就報了,人死百了,即使是仇敵,在他死後也不過是一具屍體,留在這裡會帶來瘟疫,還是都埋了吧。」

  本來他想告戒一下手下的軍士以後要懂得克制,但想到自己見到敵人燒殺的情景都忍不住要殺心大動,何況這些每天在為自己的家國戰鬥的熱血軍人呢?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再教育他們吧。

  說來程玉防瘟疫的說法雖然兒戲了一點,但大多的青徐兒郎確實怕會給自己的土地帶來什麼危險,於是將還能分的出個的屍體都拖到荒地上,挖個坑草草埋掉。

  既然初戰大捷,程玉乾脆就不等後面的援軍了,畢竟現在自己是剛剛到來敵人還沒有得到風聲,正應憑借此時的優勢將敵人四下分散的爪牙剷除,讓敵人再也沒有能集合在一起的機會,到時候分開的敵人再厲害恐怕也難以是自己手下的千把騎兵的對手。

  程玉向來的脾氣是想到就做,眼下身邊也沒有什麼智囊級別的人物,自己也想不到有什麼人可以商量,乾脆就自己下了這個決定。

  沒有想到這個命令一發出來,卻遭到了管亥的拚命反對。當然管亥反對的不是程玉出兵,而是他也跟這些兵馬一起行動,畢竟他的職責是保護程玉的安全,即使沒有這個職責,以他對程玉的愛戴也定然不會讓他去冒這個危險。

  最後程玉見管亥如此的堅持,也就不在一意孤行,反正自己也看不管他們的殘酷手段,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不過程玉還是告戒他們盡可能的之誅惡人,對沒有發現劣跡的人馬能網開一面就網開一面。

  管亥當日曾經做過真正的盜賊,知道什麼人裡面都是兩面的,也就答應約束手下兵馬。他們既然出發,程玉只有先和孫乾派來的三千步兵先找個小縣城安頓下來,等待徐州的援軍。

  程玉這裡靜待援兵不提,遼東軍那裡卻早是亂了陣腳。公孫度派到青州的主將楊祚連續幾天都是接到不好的消息,首先是向南進軍的先頭部隊不知什麼原因就失去了聯絡,而後的幾天之內,自己派往四下的軍馬經常遭到襲擊,每次都是幾乎要全軍覆沒,偶爾能有回來的不過是幾個殘兵敗將,雖然自己這次帶了將近兩萬的人馬,可是這樣的蠶食,任誰也無法能抗的下去啊,無奈之下只得將剩餘的兵力聚集起來,靜待敵人漏出虛實。

  這幾天的工夫,程玉都是等的憂心如焚,他最擔心的就是不能很快的集結部隊給敵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恐怕時間拖的越長,東萊郡的損失就會越到,要等個月餘的話,恐怕整個東萊都將變成一片焦土。

  還好手下的兵馬沒有讓他失望,不過是數日的工夫,太史慈竟然也親自帶領兵馬趕到。一見到程玉,竟然撲上來抱頭痛哭。

  程玉理解他的心情,如果不讓他好好發洩的話,恐怕都會憋出病來,畢竟太史慈從小在東萊長大,雖然他可以毫無留戀的隨程玉四處征殺,但在骨子裡還是磨滅不了他對家鄉的愛,如今這一路上四處見到殘垣斷壁,就連程玉都感到萬分悲痛,何況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程玉安慰了他一番,太史慈的才稍微好一點,但是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對程玉說:「三弟,公孫度毀我家鄉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他派來這點人馬,我要叫他們一個也回不去。我們馬上出兵,一定要將這些逆賊全數消滅在東萊的土地上。」

  雖然他帶來的人馬也不過是數千,但這些人也都是青徐兵中的精銳,按照敵人的戰鬥力來說,應該這樣略少一點的兵力就差不多可以對付敵人了,最少也能在敵軍中全身而退。何況,敵軍的數目也不一定就比現在這些人多多少。


第二十七章 東萊之亂 第十節:擔憂


  公孫家的人一直居住在海外,與中原之間路途萬里啊,又有烏丸隔絕,因而不是很瞭解中原的狀況,不過他們怕的一直是對方會集中很多的人馬攻城,卻聽說集結在城外的敵軍數量還趕不上自己。
  對此楊祚是哈哈大笑,對手下人說:「我以為中原的勢力會有多少人馬,想不到竟然連我們都不如,看來是高看敵人了,恐怕一陣衝殺就可以將他們殺光。兄弟們,只要將眼前的蠻子殺散,中原的珍寶就都將為我們所有。」

  其他的遼東軍也大多是這樣的想法,他們在塞外與那些弱小民族交戰向來都是以少勝多,青州的軍馬一旦少了,他們就得意忘形起來,全然不將對手放在眼裡,最後乾脆主動出擊,準備迎敵於郊外。

  行軍的先鋒乃是太史慈,一見對面竟然有人迎出城來,正中下懷,乾脆帶領手下的騎兵於城外數百步外一片排開。

  帶兵出城的武將叫做公孫良,也算是公孫家族的旁支之一,因為當年公孫度落魄的時候他沒有落井下石,所以公孫度再次出仕之時也就小小的提拔了他一下,現在已經是一個校尉的身份。

  他到是很具有現代軍官的素質,比較了一下自己與敵人的兵力配置,見是自己人多,馬上放下心來,一揮手,喊了一聲:「孩子們,給我殺,殺光了他們就沒有人能阻擋我們了。」所有跟他出來的遼東兵,如同一窩蜂般就衝了上去。

  太史慈一見略微皺了皺眉,這種要氣勢沒氣勢,要陣型沒陣型的衝鋒,真不知道對方的武將是怎麼訓練出來的。鄙視歸鄙視,在戰術上還是要重視對方的,於是他也將手中的槍一舉喊到:「兩輪弓箭準備,發射後出擊,預備……射!」

  隨著他的話音,數千騎士手中的弓箭如雨般落到敵軍的頭上,遼東軍的行動為之一窒,緊接著第二輪弓箭也到達了他們身上。隨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變成刺蝟,遼東軍的衝擊已經沒有一點氣勢。

  這個時候,徐州軍卻都將手中的弓掛起,各操刀槍,發起了反衝鋒。太史慈一馬當先如一隻尖刀般插入遼東軍密集的陣型中,將它撕裂成小塊。他身後的徐州軍數人為一組對被分隔的敵軍進行絞殺,另有不少游騎,穿梭於敵軍陣中,對大塊的敵軍進行騷擾,落單的敵軍當場格殺。

  但遼東軍能夠縱橫塞北多年,也並非全憑的運氣,說起來,正有許多凶悍的遊牧民族在他們手下吃了虧,因為他們比敵人更加凶悍。在徐州軍猛烈的打擊之下,反而更激起了他們的凶性,全然沒有任何章法招式,唯一的目的就是拚命,不管拼掉的是自己或是敵人。

  徐州軍雖然作風硬朗,卻也沒有人願意毫無意義的與敵人拚命,因而進攻稍微受到了一點牽制。

  不過受牽制的人裡可並不包括太史慈,在他的馬前,根本沒有敵人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公孫良尚沒有發現眼前的危機,突然間見到正擁成一團的軍兵向兩邊一分,心中猶在奇怪,卻有一員將已經穿過人群,正是太史慈。

  他剛殺透敵軍的亂軍,正欲轉身回去衝殺,突然見一員武將遠遠的落在後面,乾脆放下身後的敵人,撒馬向公孫良襲來。公孫良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的手忙腳亂,竟然呆立當場,旋及醒悟過來,再想撥轉馬頭逃跑,卻已經來不及,戰馬剛跑了沒有多遠還未達到最高時速,太史慈已經趕上,手起一槍,公孫良不及抵擋,被挑落馬下,只剩戰馬落荒跑了下去。

  就算武將再不濟也是軍隊作戰的核心,公孫良這一死,看到的遼東軍馬上慌了手腳,就想尋路逃跑,他們一有異動,又很快的波及了全軍,遼軍再無心思抵抗,馬上潰散。

  太史慈卻已經殺了回來,雖然只是一人,不少剛才見過他在陣中衝殺的敵軍都不自覺的向兩邊讓開,讓他更是一路無阻,待與自己手下人馬回合起來,又對逃跑的敵軍發起追擊。

  於是,又一個奇怪的景象出現了,千把人卻對倍於自己的敵軍進行追殺。城上的敵軍也不敢出來救援,方才放入半數的人,就將吊橋高高拉起,沒有能逃進城的敵軍無奈向兩邊竄去,太史慈知道自己的人馬數量不多,也沒有分兵,只是追殺其中一股,殺了一陣,覺得再追下去無益,這才回到城門前紮下營寨。

  遼軍吃過這一個敗仗,整個軍中也是十分震驚,雖然他們不能說一直都可以以少勝多,但以多欺少的情況還打敗仗就讓人有點不適應了,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每個遼東軍的心中都在暗自盤算能否打的過敵軍,是否應該先作好逃走的準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另外一面,太史慈的營寨剛剛穩定下來沒有多久,程玉也帶領後面的軍馬趕到,雖然太史慈帶領的都是騎兵,但因為距離不是很大,程玉的軍馬一路上又不再需要注意什麼,所以距離並不是很遠。來到營中,聽說太史慈剛剛打了一個勝仗,程玉的心中既有高興,也有疑慮,能夠戰勝敵軍固然是值得慶祝的事情,但恐怕敵軍被這一戰打沒了信心,只是固守,那自己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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