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歷史] 三國志亂 作者:白雲中的船 ( 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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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2008-3-25 12:3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6 212063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5:30

第四百四十五章 潰散

作者:白雲中的船




    人總是喜歡自我膨脹,尤其是底層人民,一旦得勢,自我膨脹的速度往往都會過快,失去對自己所在位置的良好定位。然後就會造成自我毀滅,這也就是下層人民很難成事的原因所在。世家子弟看不起寒家出身的真正原因就是這個,所謂的子系中山郎,得志便猖狂就是指的這一類人。



    而寒家子弟大多以武出身,真正的寒家文生很少,這也就造成了後來的所謂重文輕武的格局。董卓之所以飛快的倒台跟他是武人也是有一定關聯的,武人永遠不應該站在最高處,處於統治地位,他們應該聽世家子弟的話,聽聽這些文人們需要他們幹什麼,這才是東漢時期正常的統治形式。可惜的是董卓在得到權力之初還會夾起尾巴來做人,對一些大儒,文士言聽計從,但是時間稍微一長就控制不了內心膨脹的速度,成了一匹脫韁的野馬。這樣不受控制的人,對於統治階層來講就是該死,於是就有了聯軍,他們就算不是為了保護皇上,也要保持這個傳統,至於破壞這一傳統的人,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於毒雖然沒有像董卓一樣擁有那麼高的地位,沒有那麼多的軍隊。但是,他也一樣擁有了生殺予奪的權利。這對於一個僅僅是靠武藝出身,沒見過世面的山賊來說,太有誘惑力了,行為失控,和位置感的缺失就成了必然。雖然他不覺得他已經是天下第一了,但他早就不想讓別人管束他了,即使是大帥張燕也不行,何況是青州的陳登呢。



    於是他反了,帶著他的幾千弟兄反了。張燕並沒能攔住他,他只是嘆息讓他離開了。這更加使慾望大漲的於毒無法無天了,沒人管束,慾望膨脹的速度只有更快。我就搶了,我就姦了,誰敢管我?當地駐軍的軟弱成了於毒荼毒百姓的藉口,他現在就是天王老子都看不起了,怎麼能看得上宋憲呢。



    黑山軍的實力確實是很強的,至少要比聯軍的實力強悍的多,幾年來,他們的糧草軍械全是青州供應的,打仗又是跟匈奴人打的,還全是精壯士卒。這樣的實力比青州軍也差不到哪裡去,可是青州軍的訓練方法他們沒有,青州軍的軍械幾乎是全鋼的,而他們的長武器全是木桿的,經驗上青州軍比他們還是要豐富得多。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的人數比青州軍多出太多了,足足有五千人,而青州軍只有一千。所以一場看似對青州軍不利的戰爭開始了。



    宋憲不是個好人,他喜歡血,但並不是像呂布一樣非要在公平情況下殺死敵人才會有滿足感,他更喜歡陰人,看著比自己強的人死在自己的小照數之下,他更有成就感。他的大刀是特製的,刀柄上是有暗扣的,只要按下去,刀柄邊上的小刀就會鬆動,隨著他砍殺的動作甩出去。



    他經常的練習,所以準頭練得非常到家,十步之內,可以說指哪兒打哪兒。就憑這一招,他殺過很多敵人的戰將,不過更多地是用于自保。



    今天敵我懸殊,他又準備好了這一招,而且打算一開始就用。擒賊先擒王,這是他根據形勢作出的判斷,形勢不如人,只有一舉擊殺敵人的首領才能達到震慴敵人的效果。剛才對方回話的時候,他就鎖定了於毒,心裡已經無數遍的計算過對戰的情況。他覺得敵人的首領是個莽夫,利用小刀,一擊斃命的機會很大。於毒也早選好了他,不過於毒的想法要簡單得多,大將就應該和大將打,這樣才夠面子,沒有半點想要取巧的意思。



    可惜的是有心算無心,於毒雖然武藝高強,卻再也沒有了機會。隨著宋憲的大刀砍出,於毒下意識的正面迎敵,同樣是大刀向對方砍去,兩把大刀在空中猛烈的相撞,就像打了個霹雷一樣震得人耳朵直疼。火紅的星光濺得哪兒哪兒都是。



    兩方的人都以為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次對刀而已,但是他們錯了。於毒感覺到了對面還飛過來了一樣東西,是什麼並不重要,關鍵是得躲開,因為這東西好像可以致命。



    於毒一側身,小刀叉在了他的肩頭,於毒大叫一聲,手一松,大刀差點兒落地。猛然間風聲又起,於毒這個時候也明白,大刀的無力讓敵人突破了防禦,他想低頭躲避,但已經來不及了,半個腦袋,飛上了天,於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鼻子以下的部分離他遠去。



    宋憲一聲大喊,以前青州軍跟打了嗎啡一樣嗷嗷嚎叫著衝向了黑山軍。黑山軍見主將一招之間即被斬殺,全都慌了神,雖然人數上佔有絕對的優勢,卻在瞬間潰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5:45

第四百四十六章 刺史

作者:白雲中的船



    於夫羅的全名實際上是欒提於夫羅,欒提部正是北匈奴最大的部族,他的父親欒提羌渠單于死後,他一直漂泊,得不到其他匈奴貴族的肯定。被他的從弟搶了單于位,而他則漂泊在外,要不是我跟匈奴人打了一仗,他連匈奴都回不去,更不要說等再次當上匈奴單于了。



    可是匈奴人對政治的短視,以及對恩義的無知造成了他根本不懂得知恩圖報,居然率眾投靠了和我對立的袁紹。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弄死你,滅了匈奴一族才怪。



    呂布佔領山陽以後,大軍從一萬五千人,變成了一萬八千人,幾乎控制了全部的河內。他知道我對司馬家和衛家比較看重,所以就讓司馬防暫理河內事務。而衛家本來是大漢將軍衛青的後代,所以身份很高,不過他們家好像厭倦了政治,因此後代變成了大商人,跟我們青州有不少金錢上的來往,不過他家的大公子衛寧卻又是個喜歡讀書,不喜歡經商的人,所以衛寧衛仲道就變成暫時的河東太守。兩個人一起為我青州看管住剛打下來的地盤。



    呂布在壺關見到了趙雲,不過這時候的趙雲已經歇兵倆日了,老朋友見面分外親熱,開始討論怎麼樣拿下晉陽的問題。



    呂布喝著酒問張楊:“稚叔,咱們也算是半個老鄉,你跟我說說晉陽的情況怎麼樣?”



    張楊也是個認老鄉的人,怎麼看呂布怎麼順眼:“晉陽的情況呢,比較複雜。本來并州刺史是丁原,但是他當上執金吾以後并州刺史就沒人了,而護匈奴中郎將高順又被董卓調到了北地,所以并州完全成了一個空殼。現在并州亂得不得了,去年春天董卓的河南尹硃俊棄董卓而率軍走荊州,才會有董卓派徐榮人手之事。後來硃俊又沒去荊州,屯兵中牟與聯軍呼應,攻擊司州。可是袁紹其人不足以成事,於是硃俊帶兵入并州,屯兵晉陽,招募士卒,以圖再舉。不過他雖然進了并州,卻出不去了,糧草不足,匈奴人騷擾,讓他困守晉陽,寸步難行。還沒來得及出兵,咱們青州軍已經把董卓打敗了,所以現在他正在晉陽和匈奴人對抗呢,整個晉陽周邊都是他硃俊的天下。”



    “原來是他,我和子龍都跟他很熟的。當年打黃巾有他一份,是個不錯的人。子龍啊,要不要試試給他寫封信,咱們就又可以多一路人馬了?”呂布若有所思地說。



    許攸跟我爭的面紅耳赤,最後終於還是被我拿下了,我挺了挺胸說了聲:“爽。”



    許攸氣憤地說:“你是爽了,可我回去怎麼向本初交待呢?”



    我笑著端起酒杯來,向他致意:“那就別回去了,我派個能說會道的人去跟本初說,你就留下來幫我,這樣不就行了?”



    “我怎麼能沒有信義呢?本初待我不薄,他現在正在落難之時,我怎忍心棄他而去。”許攸狡諧的看了我一眼。



    我哈哈大笑:“子遠啊,本初待你不薄?這話你也好意思說,你現今是什麼職位?是審配職位高,還是你高?適逢紀職位高?還是你高?還有那荀諶,辛評哪個比你低了?再說了,你為袁紹辦事,不過一反賊而。在朝廷當官,那是名正言順。何謂忠義,想來你自己也清楚吧?”



    許攸尷尬的一笑:“我的職位是沒有那麼高,可是本初待我還是不錯的,吃喝不愁。”



    “難道在朝廷當官,你的吃喝就會發愁了?等你勸降了顏良,文丑,本初要是還對你好,我把陳字倒過來寫。”



    許攸還想辯駁幾句,曹操一拍他的肩膀:“子遠啊,聽為兄一句話,別爭了,你應該知道,留在本初那裡,日子也長不了,算了吧,該撒手的時候就撒手吧。”



    張燕手裡握著青州提供的僅有的一台望遠鏡,正在默默的觀察匈奴人的營地,一個小校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稟大帥,於副帥十日前于山陽遭遇青州軍,被呂布軍的先鋒戰敗,全軍覆沒,於副帥當場戰死,其他人死的死降的降,逃回我黑山大營的不足二百人。”



    張燕看了看身邊的張白騎,對著小校說:“知道了,你下去吧。”



    張白騎得臉色有些黯然:“兄長,這青州軍也太狠了吧?竟然要了老於的命。咱們要是跟匈奴人拼光了,會不會也遭到青州軍的屠殺啊?”



    張燕看了看張白騎:“兄弟,你還是太年輕了,青州軍這麼做是有道理的。老於太不懂事了,他根本就沒把青州軍看在眼裡。呂布雖然是青州大將,但是他的先鋒能有多少人?青州軍馬看見咱們的隊伍,一定不會先開戰的,肯定是老於想咬人青州一口,先動的手,現在看看結果如何?才逃回來二百多人,也太慘了。咱們這四萬多人你認為夠呂布打的嗎?”張白騎不說話了。



    張燕接著說:“陳登這個人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他絕對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正像我在山上說的那樣,咱們得做好死一半人的準備。死得越多,他陳登越看得起咱們,要是不戰而走,他恐怕真的會像呂布對付老於那樣對付咱們。如果咱們能消滅他一兩個部落,至少也能撈到個太守噹噹,搞得好了,說不定還能混個刺史,比在這山上窩著舒服多了。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5:46

第四百四十七章 無回

作者:白雲中的船

    西漢文帝時,賈誼建議:“將必以匈奴之眾為漢臣民,製之令千家而為一國,列處之塞外,自隴西延至遼東,各有分地以衛邊,使備月氏、灌窳之變。”西漢自武帝元狩二年(西元前一百二十一年)匈奴昆邪王內附,武帝遂以其降地設河西四郡,由漢人屯田戍守,而將歸降的匈奴人分置于五個屬國:天水郡勇士縣、安定郡三水縣、上郡龜茲縣、西河郡美稷縣、五原郡蒲澤縣。此後又增置西河、北地、金城諸屬國。屬國兵以少數民族為主,多按氏族部落編制,他們精幹騎射,在對外作戰和守衛邊防中起了很大作用。



    臣邦和屬國兵往往悍勇難製,叛服無常。而且,屬國兵是常備的職業兵,衣食俸祿皆仰給於“縣官”,也造成財政上沉重的負擔。東漢屬國較西漢更多。東漢既罷戍卒更代番上之製,北方邊地除招募屯田卒外,邊防更多地是依賴屬國兵。自南匈奴款塞之後,東漢政府大量使用屬國兵守邊。例如,南單于居西河美稷,列置匈奴諸王為捍戍:使韓氏骨都侯屯北地、右賢王屯朔方、當於骨都侯屯五原、呼衍骨都侯屯雲中、郎氏骨都侯屯定襄、左南將軍屯雁門、栗藉骨都侯屯代郡。另外,還有廣漢屬國、蜀郡屬國、犍為屬國、張掖屬國、張掖居延屬國、龜茲屬國、遼東屬國等等,東漢政府對邊地少數民族採取“以夷製夷”的政策,利用民族之間的矛盾使之相互制約。例如,先以鮮卑、後以南匈奴對付北匈奴,又以南匈奴對付鮮卑和西羌。東漢後期,還利用屬國兵鎮壓內地漢族人民的起義。東漢邊兵強於內郡兵,而邊兵中尤以西北邊兵最為強悍,董卓就是憑藉西北邊兵起事的。



    也正是因為朝廷政策如此,在靈帝末期全國動亂之後,漢人的勢力反而一步步的後退。南匈奴在西河,朔方和五原已經把漢人政府徹底擠出去了,造成了呂梁以西,雁門以北無漢朝官吏的尷尬局面。如果現在再不制止這種情況的蔓延,匈奴勢力將一發不可收拾,對漢人來講,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這也就是我為什麼這次非要下這麼大力量討伐匈奴的最大原因。



    於夫羅雖然沒有在太原郡駐兵的權利,但是由於九澤附近水草豐美,匈奴人的部隊早就在那裡駐紮了。而且是打他父親欒提羌渠就已經明目張膽的在這裡建立牙帳了,好像九澤成了他匈奴單于的行宮一樣。更有甚者,這些匈奴人有的時候還會越過九澤,去攻擊附近的城鄉,甚至曾經派重兵包圍過高順把守的晉陽城,圍困大漢的護匈奴中郎將,可謂囂張至極。雖然最後得以解圍,但是晉陽周邊已經是殘破不堪。



    硃俊屯兵晉陽以後,匈奴人更是肆無忌憚,因為他們現在也發現了,漢人已經徹底亂了,根本沒人會注意他們的擴張。本著有便宜不賺王八蛋的思想,匈奴人開始大面積擴張自己的領土。以於夫羅單于為首的匈奴族勢力以大陵為根據地,將晉陽以西的土地也納入匈奴人的懷抱,對當地的漢人百姓搶奪擄掠。



    硃俊當然會派兵干涉了,但是缺兵少糧的他跟匈奴人打了幾仗,效果都極其不好。兵力缺乏,馬匹更少,根本無法對匈奴人構成有效的威脅,這些匈奴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硃俊的馬匹少,根本沒法追,只能乾著急,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



    最後,硃俊乾脆放棄遠一些的地方了,只能以晉陽城為據點,保住周圍不到百里的地方少受騷擾。正在硃俊焦頭爛額的時候,雪中送炭的人來了,呂布,趙雲突然在涅縣分兵,呂布向西直取九澤下方的鄔縣和界休,而趙雲則率領兩萬兵馬拿下了祁縣。雖然這些地方的兵馬並不是很多,但是地理位置極其重要,拿下了它們,就對九澤周邊的中都和京陵兩縣形成了包圍之勢。



    最令硃俊歡欣鼓舞的是,黑山軍也出來幫忙了,竟然拿下了匈奴人向東擴展勢力的橋頭堡陽邑縣,領兵的匈奴左賢王呼廚泉遭重創,匈奴兵馬正在敗退的路上。硃俊聽到這一報告,興奮得蹦了起來。趕緊問報信的小校:“匈奴人現在敗退到什麼地方了?”



    小校躬身答道:“兩個時辰以前,剛剛退到涂水,現在正沿著涂水方向向大陵撤退,估計明日午時可到懸甕山下。”



    硃俊雙掌一拍:“好,通知全軍將領進議事廳,咱們要儘快趕到懸甕山,這回一定要讓呼廚泉有來無回。”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6:18

第四百四十八章 過河

作者:白雲中的船




    懸甕山位於太原市西南二十公里處。《山海經》中有“懸甕之山,晉水出焉”的記載。懸甕山下有晉祠,據《史紀-晉世家》的紀載,周武王之子成王姬誦封同母弟叔虞于唐,稱唐叔虞。叔虞的兒子燮,因境內有晉水,改國號為晉。後人為了奉祀叔虞,在晉水源頭建立了祠宇,稱唐叔虞祠,也叫做晉祠。不過東漢的晉祠和後世的晉祠區別很大,不僅比現在看到的晉祠小了不少,而且也沒有懸甕寺這一景致。



    但是這個位置卻極其重要,是懸甕山和天龍山之間的要道,如果要從涂水岸邊穿過去,前往大陵縣,又不想在河泥裡跑的話,你就只有穿過這條窄道,而這裡就成了設置埋伏的聖地。



    山並不是很高,但是卻很大,大到你根本檢查不過來。滿山的紅葉像鮮血一樣染紅了半邊天,跟東面的朝霞交相輝映。呼廚泉這會兒正提心吊膽的行進在通往兩山夾道的路上,他早早的派出了斥候。尋索著前方可能出現的一切危險。看來前面的道路還算平靜,至少沒聽到任何有伏兵的回報。“估計硃俊還沒得到我慘敗的消息,至少也是沒來得及在這裡設下埋伏。”呼廚泉心裡這樣想著,不住催動著那匹已經氣喘噓噓的戰馬。



    呼廚泉在第四撥斥候探路歸來之後,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他要求隊伍把速度提上來,儘快的穿越山間險地,以期早日回到大陵縣,找他哥哥於夫羅幫忙。他現在雖然是在逃跑,但依然一心想著怎樣返回身來報仇。



    呼廚泉無心欣賞紅葉,但是他的腦袋卻不住的香山的兩側看去,雖然斥候已經告訴他沒有敵人埋伏了,但他依然不放心,畢竟現在他們的處境很危險,稍事大意恐怕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努力總是有回報的,漢朝人尚黑,軍隊也多以黑色衣甲著裝,所以在密集的叢林裡並不容易看出來。不過呼廚泉現在是驚弓之鳥,雖然只是很少數的幾個地方色調有些怪異,讓呼廚泉覺得奇怪,但他還是下了命令,讓斥候到前方,他覺得可疑的地方去察看察看。



    這下可壞了,硃俊的一部分部隊就在那個地方埋伏著呢,硃俊只不過在比他們更高的地方藏著。看著斥候慢慢的逼近,硃俊再也忍不住了,無奈之下他只好宣布作戰開始,大塊的山石,粗重的樹木在匈奴人前方五裡處傾瀉了下來,堵住了他們前進的路線。而大量的部隊出現在匈奴人前方兩裡的山體兩側,並且開始向前移動。



    而匈奴人的身後也出現了一支部隊,堵住了他們的退路。不過因為和佈置得不一樣,所以本來應該在匈奴人後方出現的硃俊,竟然出現在了匈奴人的腦袋頂上,而後方防止匈奴人逃走的兵力明顯空虛。



    雖然和設計得不一樣,但是這也讓匈奴人嚇了一跳,呼廚泉二話不說,揮刀連砍兩個斥候的腦袋。他實在是氣得要死,探了半天路,這幫斥候都了些幹什麼了,這麼多的部隊,居然一個都沒發現,要不是自己機靈,今天肯定就得死在這裡。



    殺了人的呼廚泉很快冷靜了下來,前方堵路的人明顯要多過後面防止它們逃走的。那還想什麼,趕緊撤吧。呼廚泉一聲大吼,後隊變前隊,匈奴人又開始向反方向逃竄了。



    硃俊當然不會讓他們就這麼跑了的,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很長時間了。現在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能夠報仇了,怎麼可能讓這些匈奴人這麼輕鬆的逃跑呢?硃俊的部隊一邊放箭,一邊往山下衝,而兩裡外的部隊也在飛快地往回趕,希望能殺掉幾個匈奴人,立點兒功勞。



    可惜的是後防部隊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只有一千人。雖然這些人是最精銳的戰士了,但是他們現在面對的匈奴人已經不是平時的匈奴人可比了,呼廚泉知道,如果現在不衝出去,就會被硃俊殺的全軍覆沒,他手下的匈奴人也知道他們作惡太多,要是被漢人抓住,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也都玩了命地往外衝,根本不在乎生死。



    就在硃俊和呼廚泉玩命的時候,趙雲也正準備備和于羅開戰呢,於夫羅現在陳兵於汾水西岸,八萬大軍旗幟飄揚,人歡馬炸。而趙雲這邊的人馬不過是兩萬人,還留出了一段河灘,好像在等著於夫羅過河一樣。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6:42

第四百四十九章 突圍

作者:白雲中的船

    汾水也算是條古怪的河了,居然在流淌的過程中造出一個九澤來,可惜後世的人是看不到了,山川異型,湖沼乾涸,已經蕩然無存了。不過,由於九澤的存在,使九澤到晉陽這一段的汾水變得十分平緩,綠綠的江水雖然到了深秋的枯水期,依然是那麼的寬闊,足有一百丈。



    河水倒是不深,而且灘涂平緩,無險可守,所以於夫羅雖然面對大河,依然囂張的不行,帶頭和一群匈奴人在河西岸縱馬咆哮。張遼指著對岸的匈奴大軍說:“子龍,你在常山應該也見過匈奴人,但是你恐怕很少見過他們作戰。當他們集結作戰的時候,經常採取這種來回奔跑,彼此呼嘯的方式來提高士氣。這是他們的一種儀式,就像在們在作戰前會祭拜蚩尤戰神一樣。這種儀式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進攻了。”



    趙雲微微一笑:“說得好聽了是鼓舞士氣,說不好聽了,那就叫虛張聲勢。吵吵嚷嚷的,比烏鴉都難聽,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學鬼叫罷了。一會兒我就讓那於夫羅,變成於俘虜。”



    張遼聽了哈哈大笑:“子龍竟然也說這樣的話,少見啊少見!”



    匈奴人真地開始渡河了,馬能浮水,就算在湍急的黃河裡,有些強勢的馬匹也能馱著主人渡過河去,何況是這平緩的汾水了。匈奴人跟下餃子似的騎著馬往河裡蹦,一時間四下里全是‘噗 ’‘噗 ’的聲音,上萬人馬泅著水就往趙雲他們這裡殺了過來。而於夫羅並沒有參加第一批的渡河大軍,他好像還要觀察觀察。



    確實很囂張,為了表示自己的強大,有了單于的參與,匈奴人一個個全都士氣高漲,忘乎所以。有的匈奴人竟然在河裡就開始開弓放箭,一副十分不屑的樣子。不過對於趙雲來講,這簡直就是開玩笑,除了浪費弓箭以外,什麼作用都起不了。



    看著匈奴人慢慢逼近河岸,本來就離河岸有一段距離的趙雲再次命令士卒向後三十步,給匈奴人騰出上岸的地方來。青州軍雖然紀律嚴整,沒人敢不服從軍令,但是這樣的決定還是引起了一定的騷亂。



    一時間軍隊裡抱怨聲四起,不過都是小聲的,無非是說趙雲懦弱,要打擊匈奴人的囂張氣燄一類的。趙雲當然聽得見了,但他什麼表示都沒有,只是淡定的注視著匈奴人的渡河隊伍,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一句話也不說。



    趙雲能忍,可張遼忍不住,他狠狠的回身瞪了一眼這些胡說八道的傢伙。看著張遼充滿怒火的眼睛,一時間前排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沒有人敢再發出多餘的聲音了。可能是感受到了前排產生的變化,後排的聲音也漸漸平息了。



    這時候趙雲輕聲地向後傳令:“讓所有士兵做好準備,我們隨時可能出擊。”



    這句話比什麼都靈驗,剛才還在抱怨的士卒們這時候全都憋著一股勁,準備衝鋒了,好像那三十步的後退給了他們多大侮辱一樣。



    張遼輕輕一挑大指:“子龍,你這招高啊,跟誰學的?”



    趙雲又是微微一笑:“賈先生。”



    呼廚泉現在已經拼了老命了,這一萬人的隊伍現在只剩下四千多人了,再不拼命,就被包圓了。硃俊也很著急,他知道只要呼廚泉衝出去了,這四千人能留下的肯定不會超過兩千,所以他拼命的叫喊著,讓堵住路口的那一千精兵拼死抵擋。



    硃俊一邊喊著,一邊率領山上的部隊往下衝,各種箭弩更是不停的發射。隨著匈奴騎兵不斷的落馬,硃俊的感覺越來越好,看來把這些人全都留住還是有希望的。但是事與願違,呼廚泉的眼睛已經紅了,爆發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力量,居然一刀砍倒了硃俊手下帶兵的曲長。



    就在剛才那幾分鐘的阻擊戰裡,這支阻擊隊伍的兩個屯長已經先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現在作為最高指揮官的曲長也被殺了,整支隊伍一下就陷入了崩潰,紛紛向道路兩旁閃去。這時候的呼廚泉就像那在黑夜中迷失了方向的小鳥,突然看見了曙光,縱馬疾馳,率領著那些逃出生天的匈奴人向著天龍山方向奔了下去。



    硃俊恨得牙痒痒,可是沒有辦法,人數少也就罷了,步兵攔截騎兵確實是難度太大了。不過,硃俊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從後續人員那裡找到了幾匹馬,帶著僅有的三百名騎兵追了上去,他現在唯一的相思法就是,能殺幾個算幾個。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7:25

第四百五十章 陷阱

作者:白雲中的船

    趙雲很能忍,不少匈奴人上岸後就衝著青州的隊伍衝了過來,不過趙雲根本不可能讓他們得逞,前排的弓弩手一起射箭,那些準備衝陣的匈奴人很快的就倒在了灘塗上。但是你只要不衝過來,趙雲就要求士兵們隱忍不發。



    不過匈奴人還真是不知死,一個個過了河就往過衝,根本沒有什麼集體意識。不過匈奴人這種看似兇猛的攻勢,對嚴陣以待的青州軍是沒有用的,攻擊點單一不說,沒有保護更他們的致命弱點。匈奴人也喜歡用獸皮當鎧甲,這種翻毛的獸甲對刀砍有很大的防禦力,但是對弓箭和長槍的抵禦能力就差遠了。



    再加上他們的弓弩本就不如青州軍強勁,所以相同距離的情況下死的肯定是匈奴人,而且往往是身中數箭而亡。不過前排的青州軍也有受傷或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倒霉的秋天刮的是西北風,匈奴人的箭支有的時候會接著風力廢除超過它們能夠達到的距離。



    不過匈奴人的箭支殺傷力並不大,基本都是鐵質箭頭,而青州軍的製式盔甲是全鋼的,對鐵質箭頭的抵抗能力非常強,所以我們這邊傷亡的數字還不到匈奴人的五十分之一呢。



    於夫羅也看到了這種情況,他當然不是傻子了,很明顯這樣下去匈奴人有敗無勝。自認為聰明的他立刻想到了破解的辦法,下令全軍渡河,而且渡過河去不得擅自衝擊漢人的軍隊,儘量得保持隊形。



    本來這樣做是不錯的,但是趙雲給他留下那塊地方就是個陷阱,等的就是他全軍壓上。黑壓壓的匈奴兵馬一層層的躍進水裡,跟螞蟻過河一樣,幾乎是打著滾的往前遊。人馬少的時候出事的人還不多,但是現在下河的人馬太多了,彼此之間的干擾很容易造成浮力下降,而且馬在水裡控制方向的能力明顯不如在岸上,所以擠撞之下落水身亡的事故不斷發生。不過,這些損失對龐大的匈奴軍隊來講,雖然不能用九牛一毛來形容,但是也不算什麼。



    一會兒時間,就有不少的匈奴人上了岸,不過經過水中掙扎的匈奴人雖然上岸了,卻因為單于的命令,不能攻擊我們。而且他們明顯已經忘記自己應該呆在什麼地方了,只能四處轉悠,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



    他們已經很混亂了,後面卻還不斷有新的匈奴騎兵上岸,造成更大的混亂。由於青州軍裡匈奴人的距離並不是很遠,所以匈奴人為了保證安全距離,自覺地把陣地壓縮成了一個狹長地帶。但是這種陣型是在是不適合騎兵,隨著匈奴人不斷的上暗,現在這種展不開隊形的陣地,明顯限制了匈奴人的活動。本來就已經混亂不堪的匈奴人的隊形更是散亂的不成樣子。要麼擠成一團,誰也不讓誰,要麼孤孤單單的茫然四顧,完全沒有方向感,就連于夫羅現在也控制不了這支龐大的軍隊了。



    趙雲和張遼看著狼狽的匈奴人忍不住相視一笑,看來今天這場仗,想不贏都困難。



    看著匈奴人過河的他人員接近一半了,趙雲突然一揮大槍,那些憋了半天的青州軍現在就跟下山的猛虎一樣勇猛,一邊射箭,一邊衝向還在混亂的敵人。於夫羅臨機應變的本領實在是太差了,那些岸上的匈奴人立刻就被打暈了,無數人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射到了馬下。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於夫羅根本來不及更改命令,只能眼見著那蝗蟲一般的羽箭啃噬著莊稼一樣的匈奴人,一陣箭雨之後匈奴的戰士就到下一片。



    本來這已經很可怕了,但是更可怕的還在後邊。匈奴人本來就是善戰的民族,別看打擊來得快,但是,劫後餘生的匈奴人很快反應了過來。雖然沒有統一的指揮,但是自動的調整目標,組織反衝鋒。掉轉馬頭,衝著漢人陣地衝殺。



    趙雲的陷阱在這個時候充分發揮出了它的作用,狹窄的地形正是騎兵最忌諱的地形,沒有速度的騎兵,能力並不比步兵強多少。面對著已經衝起來了的青州軍,匈奴人在僅有的一點距離上根本跑不了幾步就會遇上狂奔過來的青州騎兵。勢能上的差異,直接造成了力量上的巨大差別,巨大的衝擊力根本不是那些翻毛皮甲可以抵抗得了的,很多匈奴戰士與其說是被砍死的,還不如說是被巨大的衝擊力砸死的。



    最前排的青州將士被擋住的時候,還在馬上騎跨著的匈奴人已經不足四分之一了。可是這時候青州軍的第二排騎兵已經衝上來了,他們飛快地衝向那些殘餘的匈奴戰士。看那樣子,不把上岸的匈奴人斬盡殺絕,他們是停不下來的。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7:34

第四百五十一章 喘氣

作者:白雲中的船



    並不是掉下馬的匈奴人就一定死掉,但是存活的概率小了不知道多少。匈奴人現在有一半人以上已經被漢人同化了,他們也在從事農業耕種,而並不是只知道坐在馬背上來回奔馳,驅趕牛羊。



    匈奴人從遊牧生活向農業文明轉化過程十分緩慢。他們的血液裡依然帶著遊牧民族的天性,騎馬是他們的本能,即使掄起了鋤頭,也不能讓他們放下馬鞭。所以哪怕是未成年的匈奴人,也早早的就掌握了馬背上的作戰技巧。可是到了地上,他們卻沒有漢人那樣有效的步兵攻擊手段,比任人宰割強不到哪裡去。



    漢人是不會同情匈奴人的,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幾乎不可能得到惡狼的同情一樣,他們掉落戰馬的同時幾乎就宣布了他們的死亡。那些鉚足了勁的青州士兵,就像屠夫面對捆好的豬羅一樣屠殺著這些亂作一團的匈奴人,眼睛裡充滿了對血的渴望。



    一時間血肉橫飛,戰場上的血腥味刺鼻,狹長的死亡走廊上到處都奔湧著血水,粘稠而又充滿熱度,把那些剛剛凍結的土壤融化了開來。遠遠的望去,血紅色的河灘上,竟然瀰漫著一股霧氣,緩緩的向天際飄去,只不過這層霧氣的顏色顯得是那麼詭異,帶著淺淺的粉色卻又那麼沉重。



    趙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嗆人的空氣,兩隻手微微有些抖動,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樣血腥的方式下指揮戰鬥,那刺鼻的血腥氣讓他的精神略微有些失控,瞳孔不斷的放大縮小,心理上承受著巨大的刺激。但是他明白,他是一個統帥,已經不再適合在前面衝鋒陷陣了,所以他一次次的壓抑著自己的衝動,發出一道道合理的指令,看著在人群中衝殺得不亦樂乎的張遼,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遺憾。



    隨著血色的晚霞映紅了天邊,岸上能夠站著的匈奴人已經不存在了,能夠活下來的不是躺倒在血泊中發出奇怪的呢喃,等待漢人的寬恕,就是跪在同族的血肉上祈求漢人能夠讓他們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河裡漂著不知道多少具屍體,無數插著各種箭支的尸身擠作一團。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人獸之分了,馬匹和人類都只能稱之為血肉。它們擁擠不堪的聚在一起,好像非常的害怕寒冷,想要借助彼此最後的一點兒體溫來對抗那冰冷的河水,但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堵塞河道,下了馬的戰士甚至能夠踩著他們渡過這條紅色的大河,到達勝利的彼岸。



    河裡的魚兒這個時候不知道在想什麼,為什麼它們在不斷的吐著泡泡浮出水面呢?難道它們也受不了這血腥的味道,想要看看那自由的藍天。不過就算是它們露出了它們的雙眼,看到的也應該只有血色一片。



    於夫羅跑了,還沒有到河對岸,他就已經發現敗勢不可能挽回。所以他聰明的選擇了逃遁,保住了他的一條小命。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趙雲甚至有一種無所謂的感覺,他逃跑了又能怎樣,面對命運的懲罰,如此重大的失敗,已經足以剝奪他在匈奴族裡的一切權威了。



    說是這樣說,做還是要做的,趙雲立刻吩咐手下,在堵塞的河道上架設浮橋,準備追擊逃亡中的於夫羅。



    讓趙雲想不到的是他還沒有去追擊於夫羅哪,卻等來了於夫羅的弟弟呼廚泉,這個匈奴的左賢王。



    呼廚泉現在的狼狽已經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了,漂亮的翻毛獸皮鎧早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單薄的衣服被枝條刮得一道一道的,到處都是口子,還扯出了不少的小布條,西北風一吹,隨風飄擺,那樣子要多好看又多好看,卻絕不保暖。



    行軍主將已然如此了,他手下的兵將有多麼淒慘就可想而知了,還有鎧甲的士卒已經不到十分之一了。而且他們現在也渾身是血,翻過來的野獸毛髮,扭曲成各種姿態,被血液粘結在一起,遠遠的看去,就像是穿了一身的血疙瘩。



    疲勞和飢餓不斷侵襲著這支隊伍,再加上身後離去不久的追兵,讓這支隊伍嚴重的減員。現在跟隨在呼廚泉身邊的只有不到一千人了,當他們趟著汾河水,越過天龍山,再次出現在平原上的時候,他們本應該鬆一口氣才對,可是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徹底失去了喘氣的慾望,他們恨不得剛才就被那些追兵殺掉才好。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7:36

第四百五十二章 散失

作者:白雲中的船

    這一天也許是硃俊到達并州以後最快樂的一天,殺死殺傷匈奴人將近三千,而硃俊本身的損失卻微乎其微,真正在剛才那場不完美的包圍戰中犧牲的漢軍將士不過幾百人,可謂是一場大勝。硃俊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這已經是他跟匈奴人作戰以來取得的最好成績了。



    不過,很快他就體會到了什麼叫樂極生悲。當他回軍晉陽的時候,發現晉陽的城頭上飄擺的竟然是青州和黑山的大旗。



    硃俊很生氣,但是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光看城頭上飄擺的大旗,應該是既有青州軍,又有黑山軍,可是青州軍什麼時候和黑山軍混到一起了呢?硃俊現在是像破了腦袋也弄不明白其中的關係,畢竟青州軍支持黑山軍的事情是暗中進行的,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內情。



    不管怎麼樣還是顯示著和青州軍的將領溝通一下吧,畢竟青州軍的統帥根硃俊還都有些交情,硃俊想利用這一點找到合作的途徑,要不然他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硃俊叫來一個小校,讓他跟城頭上的守軍聯絡一下,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憐的呼廚泉全員投降,兩天兩夜的連續徵殺和被追殺,水米到現在都沒沾過唇。飢餓和疲倦已經奪走了太多人的生命了,而剩下的這些人也已經連自殺的勇氣都提不起來了。趙雲看著跪在面前的呼廚泉淡淡地說:“你說你就是於夫羅的弟弟呼廚泉?”



    呼廚泉已經沒有了任何一絲匈奴人的驕傲:“是的,我就是左賢王,呼廚泉。”



    趙雲擺了擺手:“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吧,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呼廚泉自覺地改跪為坐,雙腿輕鬆的盤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說:“我就坐這裡好了,趙將軍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儘量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雲一樂:“你的漢語不錯嘛,知無不言是好的,不過我趕時間,言無不盡雖然很重要,但是細枝末節就免了。”



    “據我得到的消息看,你應該是在陽邑。為了防止你們攻打祁縣,我在祁縣還專門留下了三千兵馬,可是你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



    呼廚泉苦著一張臉,無奈地說:“青州軍進入上黨,我們很早就得到了消息。大單于知道他投靠袁紹的事情肯定會惹惱青州軍的,所以著意佈置和調動了一批人手,準備應付你們的進攻。可是,我的注意力全在你們身上卻忽略了就在身邊的黑山軍,尤其是當我們得到消息說青州軍的呂布剿滅了以於毒為首的五千黑山軍以後,更加沒把黑山軍看在眼裡。認為他們不過是些山賊,沒有多大的能為。我和我哥哥本來準備前後夾擊祁縣的,可是誰也沒想到,黑山軍竟然趁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你們身上的時候,夜襲了陽邑城。我雖然有兩萬人馬,但是黑山軍的實力卻非常強悍,起碼有三萬精銳,混亂之中我的部隊完全無法抵敵,能夠跑出來已屬不易了。所以我,只能放棄陽邑投奔我的兄長。”



    “可是黑山軍得理不讓人,一直緊跟在我們後面追擊,直到接近晉陽的時候,我們才慢慢的甩開了他們。不過那個時候,跟在我身邊的人馬已經不足五千了。”這時候呼廚泉突然把頭抬了起來:“我們雖然逃跑,但是有一件事還是看得很清楚的,黑山軍不僅打著他黑山的旗號,而且還打著青州的旗號,不知道趙將軍能否向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讓我敗的服氣一些呢?”



    趙雲捻著頜下的短髯,慢慢地說道:“黑山軍自前年起就附屬於青州了,糧草軍械,甚至一些士卒的訓練都是由青州負責的。只是一直未打青州的旗號而已。”



    “那我知道了。”呼廚泉低下頭搖了搖:“我還覺得奇怪呢?原來青州軍消滅黑山軍是個圈套啊,看來我是中計了。”



    趙雲微微一笑:“那倒不是,呂將軍和黑山軍的衝突是真的,因為於毒造反了,不僅沒有按照張燕將軍的要求去攻擊你們,而且還主動的攻擊呂將軍,所以才會出現青州軍消滅黑山軍的事。不過我們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對你影響這麼大,完全是事出意外。不過從現在看來,效果是出奇的好。”



    趙雲接著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到晉陽的時候,身邊還有五千人呢,怎麼剛才投降的時候只剩了不到一千人了呢?”



    呼廚泉咬著牙說:“本來就算剩下一千人,我們也不應該會遇上的。我們最初選擇的逃跑的路線,根本不經過這裡,而是選擇了幾十裡地之外的懸甕山。可是,在那裡我們遭到了硃俊的伏擊,不得不掉頭走汾河岸邊,逃跑的路上,幾千人馬就這樣散失了。”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7:38

第四百五十三章 去卑

作者:白雲中的船

    并州打得熱鬧,其他的地方也並沒有閒著,許攸雖然答應了我的條件,苦口婆心的想要勸降顏良和文丑,但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不過我並沒有像其他人想像的那樣殺了顏良,文丑,我決定讓他們回到袁紹那裡。



    對此顏良文丑很感激,說以後只要看到青州的兵馬,他們絕對不出手。我說的話就是命令,根本沒人反對,但是直到袁紹的使者團和顏良文丑他們離開以後,曹操等幾個人才開始詢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看著許攸,示意讓他給幾位大人解釋解釋,許攸無奈,把整張臉拉成苦瓜型,慢慢地說:“這叫一箭雙雕。顏良文丑是敗軍之將,以本初的性格,以後一定再也得不到重用了。雖然他們沒有接受主公的邀請,留在長安。但是以本初多疑的性格並不一定會相信,甚至會謹防顏良和文丑,認為他們是奸細,而且越是表現的忠心,越受懷疑。而我之所以不得不留下來,也跟勸降有直接關係,只要我做了勸降的事,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回到本初那裡去了。否則,他一旦渡過這一段的艱難,必然會找我的麻煩,甚至殺了我都有可能,所以我只能留下來。”



    “而顏良文丑心思火熱的回去投奔舊主,不僅得不到重用,還天天遭受排擠打壓,冷嘲熱諷,自然會想念起主公的寬宏大量。用不了幾年,他們依然會是主攻手下的大將,所以主公才會這麼放心的放他們走的。”許攸一臉的苦相,那樣子就像是我把他坑得有多厲害似的。



    曹操幾個人這纔明白,原來我早就料定顏良文丑回去之後還能回來,怪不得這麼大方呢。



    這時候,一騎快馬從灞橋的東面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八百里快報,閒人躲避。”



    都不用我出面,自然就有人把那匹快馬攔了下來:“停下來,不要衝了大將軍的隊伍。”



    那名騎手一聽是大將軍的隊伍,立刻拉住戰馬,翻身跳下,:“哪位是大將軍,這裡有緊急軍情。”



    侍者從那人手裡把戰報接了過來,遞到了我的手裡。我打開來一看,哈哈大笑,身邊的人全愣了。太尉大人馬日磾也算是我的半個師傅,但是他也是軍隊的最高統領之一,一聽有緊急軍情,自然來了精神:“拿來我看看。”



    我順手就把信件遞給了他,看著疑惑的眾人笑著說:“我這個師兄真會給我找麻煩。伯圭一聽說并州開始打匈奴了,竟然撂下渤海不管了。把包圍渤海的重任扔給了乘雲一個人,帶著他的白馬義從殺回了幽州,直奔栗藉骨都侯的代郡去了。結果碰上了也在攻打代郡的鮮卑大人騫曼,本來兩家關係就不太融洽,這下更是火上澆油。看伯圭信上的這意思,恐怕打完了栗藉骨都侯,弄不好這兩個人還得打一架。”



    賈詡現在比較逍遙,最近養尊處優的,出主意也少了,不過這時候他來主意了:“這是好事啊!代郡打起來鮮卑人和幽州軍必然都有損傷,老劉虞不能看著不管,畢竟他是幽州牧,他一直沒有表態,但是現在這件事如果鬧大了,他就不得不表態了。”



    賈詡晃了一下腦袋:“至於鮮卑人,雖然跟主公的合作時間不短了,而且還算老實,但是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叵測,正好藉機敲打敲打。既然北方其它的異族已經全部納入我大漢了,他鮮卑也不應該獨善其身吧。藉此機會,我想是到了把歸併鮮卑人的問題拿到台面上來討論的時候了,屬下認為應該可以把騫曼叫到長安來,跟他商議一下,再建他一個州,把鮮卑人分散開來,漢胡雜居,教授這些鮮卑人漢文和漢語,爭取早日把他們變成純漢人。”



    我拍了拍賈詡的肩膀:“我也覺得是時候啦,到了不得不做的時候啦。可是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咱們還得從長計議,畢竟北方太冷,這些鮮卑人又桀驁不馴,想要鎮住他們,並不是件簡單的事。”說著我衝著隊伍一招手:“打道回府。”



    我們一行剛進入東門,又是一匹快馬殺了過來,這次我拿到的是戰報,我打開來看了看,一拍大腿:“好。”



    隨行的眾人都看著我,我衝大火笑了笑:“這次咱們算是打了個大勝仗,子龍在汾河邊上消滅了於夫羅的主力,抓住了於夫羅的弟弟呼廚泉。於夫羅想退回大陵縣,卻沒想到,奉先輕裝急進,抄了他的老窩,大陵縣丟了。無處投奔的於夫羅想退回河西,關羽和張飛卻已經收降了白波賊的李樂,胡才,移師西河,將於夫羅的西河郡打下來了一半,現在於夫羅正帶著從西河敗退下來的殘軍逃向朔方,投奔他的另外一個弟弟右賢王去卑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08-7-15 17:42

第四百五十四章 劉豹

作者:白雲中的船



    去卑姓劉,這說起來還真有點彎彎繞。去卑是於夫羅的親弟弟不假,應該跟羌渠的姓欒提的。可是偏偏這個去卑喜歡中原文化,和跟他有同樣癖好的大姪子,也就是於夫羅的大兒子劉豹全都是一個毛病,酷愛中原。經過研究,他們跟了母系的姓,改姓劉了,說是漢室皇家血統。



    這還真不是胡說,至少在漢高祖時期,確實有公主下嫁這一說,不過都經歷了十好幾代人了,現在才改姓,這血統的純正度實在是有些讓人不敢恭維。



    北地的匈奴兵並不多,雖然有韓氏骨都侯在這裡鎮守。但是這裡最多的是羌胡,而不是匈奴人,所以在太守徐榮的帶領下,沒用多長時間,韓氏骨都候的部眾就被消滅一空了,韓氏骨都候也落網了。



    本來韓氏骨都候還是有救的,但是他的覆滅速度太快了,快到去卑都來不及救他,所以他的大並指示發到北地邊上,就又回去了。他的敗亡同樣也打擊了去卑,讓去卑失去了左翼屏障。屯兵朔方的右賢王去卑因為失去了左翼而實力大損,終日惶惶。就在這時候,讓他雪上加霜的人又來了。



    武威馬騰,以護羌校尉閻行為主將,自己的大兒子馬超為副,帶領龐柔,龐德,張橫,馬玩等人,統兵五萬直取朔方。去卑本來還想藉著和鮮卑人的一點兒關係,讓我的老丈人日律推演幫幫忙,沒想到日律推演老姦巨滑,早就跟馬騰商量好了對策,就等著他說這句話呢。



    打著幫助匈奴人的旗號,日律推演和他的兒子日律逐日率領著兩萬鮮卑騎兵,大搖大擺的通過雞鹿塞進入朔方郡,打入河套內部。當去卑跟閻行等人率領的西涼兵接戰的時候,鮮卑人一觸即潰,將匈奴人的側翼完全賣給了羌兵。



    這麼大的漏洞,匈奴人還能不敗,不僅去卑自己的部眾三萬人損失了大半,連他向五原的當於骨都侯、定襄郎氏骨都侯以及雁門的左南將軍藉的兩萬多人幾乎全被消滅了。



    去卑本來就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覺得這場仗打得窩囊,可是當他敗回大營的時候才發現,整個匈奴的營地飄擺的竟然都是鮮卑的旗幟。去卑這個時候還沒明白過來呢,他認為鮮卑人是趁火打劫,敗了還要搶劫盟軍的資財。氣憤之下,去卑做了個非常不理智的舉動,率領著敗軍攻打已經被鮮卑人佔領的營寨。



    鮮卑人佔領匈奴人大寨,是靠著盟軍的關係騙過留守人員佔領的,大寨的設施幾乎都沒動,所以防守能力極強。而且鮮卑人也沒有經歷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體力保存完好,所以雖然人數上幾乎持平,但卻是一場完全不公平的戰爭。



    不僅如此,去卑等人的心理現在完全失衡,甚至可以說是暴躁至極,早就失去了理智。在這種情況下跟號稱超級老狐狸的日律推演打仗,那簡直就是在顯示匈奴人自殺的功底。鮮卑人幾乎是靠著水磨工夫,就把去卑的人馬消耗了三分之二,而匈奴人依然沒有攻進大營。



    這個時候,消化了匈奴人留在戰場上的戰利品之後的西涼兵馬又趕了上來,立刻將走投無路的去卑包圍了起來。去卑到了現在才發現,原來形勢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用山窮水盡來形容一點兒都不過分。一種無力感頓時侵入了他的身體,他手中鋒利的馬刀,不自覺地滑了下來,而疲憊的身體仿佛再也支撐不住,隨時都想要倒下去。



    就在他將倒未倒的時候,他的大姪子,於夫羅的長子劉豹這時候跑了過來,給他出主意:“叔父,我們乾脆投降吧。”



    去卑無奈的同意了,所有的匈奴人屈辱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將陪伴自己爭殺了那麼長時間的戰馬交給了敵人。與此同時,鮮卑大營也打開了大門,日律推演在他兒子日律逐日的陪伴下走到了去卑的面前,他輕輕的拍了拍去卑的肩膀:“大姪子,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傷心啦。”



    去卑瞪著血紅的雙眼,猛地竄了起來,對著老日律推演掄拳就打,可是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拳頭。去卑抬眼一看,拳頭的主人,正是跟他歲數差不多的姪兒劉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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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