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店小二傳奇 作者:天邊的彩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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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ami 2008-5-12 18:2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5 440484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4:17

第四部 翻江倒海各有途 第三十二章 大渡河湍未等閒

「人人年年盼下雨,不管是男還是女。只有地上有了水,種下種子才可以。小店子,你還記得這首詩不?這又是一年的谷雨了,也不知由拳鎮的鄉親們都在忙什麼?」

    大小姐用手扒著瓜子,把其中的瓤餵給店霄珥吃,突然想起明天就是谷雨,便把這首詩念了出來。

    「嗯,記得,趙文生那個敗家玩意,身在如歸就樓卻故意使壞,還有那個二掌櫃的,該死!」

    店霄珥半靠在椅子上,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大小姐也點著頭,接著又說道:

    「可正是那次他們都不行,才讓我知道了你是最厲害的,比八方接應時,到後來居然沒有人敢上場,可惜,今年的谷雨我們要在這二郎山上過了,湯家死心眼,攻不上來就非要不停地用煙熏,這都三天了,外面的雨那麼大,他們居然給柴火支起帳篷弄,只是那點煙飄到跟前也不熏人了。」

    「是呀,他們燒的可都是錢啊,那麼多油和柴火,等我們取代他們時都應該是我們的,對了,我們還有糧食麼?」

    店霄珥不知道應該誇湯家堅持的品質,還是應該罵他們把自己以後的東西都浪費了。

    「還有一些,吃個三、四天沒問題,馬幫也帶來一些,都告訴他們一路上要吃好的,可他們帶的東西都什麼呀,光顧著省錢了,實在不行,我們還能殺馬吃,正好有那些茶葉,不怕吃多了肉難受。」

    大小姐無所謂地說道,並起身往外走。

    「我去問問那兩個智囊團的老爺爺去,大概什麼時候能晴。」

    ******

    「三天。過去三天了,綠野仙蹤怎麼還沒事兒呢?偷著上去探察的人還沒回來麼?」

    湯父坐在棚子下,喝著準備用來防寒的姜水,問旁邊那個背弓的人。因為探察地人是這人指定的,說那個人是最好的。

    「老爺您別急,應該快了。這雨天路不好走,可換成晴天對方也一定是巡查的嚴。」

    背弓地人在那勸著,同時目光看向那五千多帶斗笠、披蓑衣的人。幾個一堆在那淋雨,不覺間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正如他說地那樣,片刻後,從左邊山腳下有一個人出現,跌跌撞撞往這邊踉蹌著走來,還沒等到近前,背弓人那敏銳的眼睛就看見這人正是自己安排出去的,也是經常和自己山上打獵地同村兄弟。

    那身前兩隻顫悠悠的箭是那麼的明顯。連大雨都無法衝下去的血已經染紅了整個前襟,可那人卻用手捂在後腰,想來那裡也受了傷。

    「強子!」

    這背弓的人再顧不得外面的雨,瘋狂地向那個人跑去,嘴中高喊著名字。到了近前二話不說,架起這強子的一條胳膊便往回走。同時對帳篷的湯父大喊:

    「老爺,快找大夫啊,強子不行了。」

    那邊地湯父叫兩個人過來一同攙扶。這時才看清楚,強子除了胸前的兩支箭外,後腰處還有一個說不上來形狀的小口,汨汨往出冒血,成三片往外翻著的皮稍微打著卷。

    「強子,你告訴我,誰傷的你,我給你報仇!」

    背弓這人一見後腰處地傷口就知道,沒救了,心中猜著什麼兵器這麼霸道時,也問著強子是誰傷的。

    那個叫強子地睜開已經難以聚焦的眼睛說道:

    「貪、貪狼、衛,前、前面、這兩、箭,後腰、那個、小、小蔫,我、我不該去、去行刺、那、女的!」

    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強子便瞪著眼睛嚥氣了。

    可就這一句話把湯父聽地卻是渾身直打哆嗦,貪狼衛出來了,那就是朝廷動手了,看來於知府那也是凶多吉少,這讓他覺得前途渺茫,大事難成,同時也為三天前小蔫沒有對他動手感到後怕,這個強子的身手他知道,能讓他說不該這樣後悔的話,可見那小蔫多厲害。

    「老爺,老爺,不好了,老爺,咱們湯家被那些吐蕃人給攻佔了,老爺,大少爺死了,他們一直追到沫水邊,把那地方佔住了。」

    正在湯父知曉貪狼衛到來,猶豫著是否撤兵時,沫水河方向一個湯家的護衛向這邊跑來,身上是紅紅血跡,沒到近前便扯嗓子大喊,隨後撲到在泥水中,一動不動。

    這有如晴天霹靂般的話,把湯父登時就打懵了,仰頭長歎一聲道:

    「我怎麼就沒想到那些吐蕃人也敢這樣做呀,怎麼就不多留些人防著他們,那可是三千人呀,湯家剩下的人必定打不過,完了,全完了,前有貪狼衛,後有沫水險要之處被佔,我湯家還有活路麼?」

    說過這話後,他向周圍看了一眼,伸出手來指著二郎山說道:

    「給我衝上去,殺光他們,不然你們就得被他們殺光,我湯家本是要造反的,你們可都算是同黨,殺光他們或許還有條活路。」

    ******

    「老爺,咱們是不是應該稍做休息再繼續前行?這雨太大了,容易出事兒啊。」

    於正袁的管家看著越下越大的雨,還有那前面路上匯聚起來的流水,不由害怕地對知府提議找個地方休息。

    開始時還坐著滑竿的於正袁,這時候只能下來在兩個大漢的攙扶下用雙腿趕路了,頭頂上自然有人給打著傘,遇到這樣的路,他也難受,泥濘、潮濕、陰冷等多種感覺讓他想一頭紮在地上不再起來,可後面那玩命追殺的貪狼衛讓他不敢停留,一旦被纏上,就可能出現另外兩路的大軍。

    「不能停,停下來我們就完了,我們本來還帶著八千人,可為了堵住那些貪狼衛只得留下四千,可你知道人家後面就沒有人麼?只要沒與吐蕃人匯合,那就一直都是危險的。」

    於正袁迎著周圍那些同樣疲憊之人的目光說道。

    「大人說的是。這條路小的經常走,再往前用不上兩個時辰,就有一個地勢高地小山,翻過那個小山就算出了二郎山。要休息也得上那休息才對。」

    一個在隊伍裡面作為嚮導的人在那裡附和著。

    其他人一聽覺得有道理,便繼續低頭往前趕。

    而此時,剛才那個嚮導所說的小山上。大小姐正用看很遠望著這由四千人組成的長蛇一般地隊伍對店霄珥說道:

    「剛才派出去的斥候來報說成都府知府於大人帶著人過來了,我還不相信呢,現在看到了。嗯,果然是那個總和咱們作對於正袁,爬吧,爬吧!現在這樣子,沒兩個時辰是別想到這地方,咱們是不是也應該準備準備了?」

    「是該動作了,白老頭好像動手了,不然這於正袁也不能出現在此地。到是挺能耐,白老頭那麼一番佈置還讓他給跑了?他應該是要奔吐蕃和那邊反炎華的部族匯合,用什麼好東西迎接一下呢?嗯,有了,跟湯家學。」

    店霄珥在旁邊舉個傘與大小姐合計如何對待於知府。

    又過去一個時辰左右。於正袁這一行隊伍走著走著卻發現前面開始出現了煙氣,被風吹到面前有股難聞而又熟悉地味道。

    「咳!咳!這是茶燒著後的味道吧?咳!哪來的?」

    還是他地管家鼻子管用。說出這是茶葉燃燒後的味道,雖然現在出現的煙還比較淡,可依然嗆人。

    「是。是茶的味道,可這下雨天還能有被燒的差?」

    於正袁反應不像管家那樣強烈,皺著眉頭看向前面煙霧繚繞,模糊不清的地方,不解地問道。

    好在因為大雨的關係,那飄散開的煙氣不是那麼烈,這些人又都拿出東西沾上水摀住嘴繼續前行。

    越往前走煙越濃,到後來根本就無法忍受了,四千多人地眼睛都被熏的紅起來,一些體質較弱的人也不停地咳嗽。

    「咳咳咳!這得多少,咳咳咳!茶葉、咳咳!燒起來才能、咳咳咳!這麼多煙啊咳咳~?」

    管家已經不行了,用那濕手巾擋著都不起作用,煙好像從四面八方往他那鑽,面前一丈遠看不到東西,除了煙就是煙。

    小山綠野仙蹤這裡,一包包茶被扔到前面帳篷的火堆中,那濃煙汨汩往外冒著,被西風一吹,向著前面連綿飄去,後面帳篷中還有人在裡面挖坑埋東西。

    大小姐和店霄珥站在另一邊瞧著那不停向上衝又被打下去的人,一陣陣無奈,看來湯家是打算拚命了,唯一好些地事情就是來沖的人只有不到兩千,剩下地那些人早就在湯父說是造反時不顧威脅四散跑掉了。

    「何頭領,差不多了吧?咱們是不是該往下衝了,那邊都已準備好,不然留下那一半的茶葉燒沒了,於正袁帶人一上來,咱們真就夾中間了。」

    店霄珥扭頭問站在旁邊的何雄武。

    「好,那就沖吧,先把還馱著一些茶葉地馬放下去,我們隨後也下,正好這路化的差不多,泥濘些到不怕。」

    何雄武見又一次打退湯家人後,對著手下開始安排著,不到一刻鐘,隊伍整頓妥當,隨著一聲令下,前面放出那些馱著茶葉的馬,後面人也騎上空馬緊緊跟隨著,而山上一個帳篷中有一條火藥捻在慢慢燃燒,那二百俘虜也在一個時辰前從別處逃命去了。

    湯父沒想到對方也會來一次衝鋒,剛把沒有了士氣的人集中起來,準備再向上攻,就見上面突然出現一群馬,瘋了一樣的朝著自己這邊衝來,那些人只得無奈四散開去,湯父同樣被人帶著躲到一邊,眼見著綠野仙蹤的人奔沫水而去。

    於正袁見煙大無法前行,招過來一個親兵,剛要讓他幫著傳令後撤,就聽到前面那山上『轟隆轟隆』有爆炸聲響起,緊接著就是更多東西倒塌翻滾的聲音,在濃煙中,流水夾雜著泥土和石塊片刻便來到四千人面前,吞沒了一切可以吞沒的東西,正是因煙花同時爆炸而引起的泥石流,這點店霄珥想都未成想過,惟獨護衛著於正袁一直呆在高地處的二百來個親兵得以倖免,

    半天後,雨漸停,於正袁表情呆滯地領著二百多親兵與湯家殘存的人一同來到沫水河邊,望著那剛漲起來的流水,和對岸嚴陣以待的綠野仙蹤、貪狼衛及吐蕃李氏一族的人,不由的自語道:「為什麼呢?差哪呢?」

    抬頭間猛然看到對面一個從臉上揭下去一張東西的人有些面熟,仔細一瞧正是那個離開成都府的夥計,加上湯父說的話,於正袁馬上明白了大概,歎息一聲後向對面喊道:

    「店霄珥,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本事?看來當初我還是小瞧你了,在那時我想邀你為官,對你不薄吧?現如今你可否放我一馬?」

    店霄珥站出來一步,指著沫水河說道:「征服這條河的是一個偉人,可惜他不叫於正袁。」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4:21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一章 漸行漸遠逝水痕

天空下著毛毛雨,楊大小姐在成都府綠野仙綜院子裡帶領一群孩子玩老鷹捉小雞,『嘻嘻哈哈』聲不時傳來,惟獨沒有參與進去的就是楊紫煜和楊汶宇,二人撐著把小傘站在一個蘑菇旁邊嘀咕著。

    「不識數的,你姐看起來心情不錯啊,下雨天也跑到外面玩,我是不去,萬一淋病了多難受。」

    宇兒對兒小聲說著,緊怕這話傳到別人耳朵中。

    「什麼我姐,你不想在楊家呆著了?要叫大小姐!那個,我姐是高興,湯家和於知府留在雅洲沒來得及帶走的銀子,除去上繳,餘下的都歸我們,還有陳老頭賣地的錢,我姐現在的錢和杭州主家那邊相差無幾,這還是湯家和知府把不少錢都用來養兵後剩的,不然更多,大部分都成我姐的嫁妝了,便宜死小店子哥哥啦!」

    老年宮的一間房子裡也在進行著對話,店霄珥、白老頭、陳老頭三人在寬敞的地方隨意找位置坐著。

    離在沫水邊堵住於正袁並逼得其自盡已有六天時間,店霄珥的手依然沒有好,連日的趕路和籌劃讓他只在昨天晚上才勉強睡個好覺,這時正躺在一個雙人凳子上喝果汁,側個腦袋對兩個老頭說道:

    「都有什麼話要交代,我聽著呢,祝你們一路順風,記得有空來看看我,我可打算做大買賣呢,到時吃喝全算我的。」

    聽著他這有些像攆人的話,白老頭與陳老頭對視一眼後由白老頭當先開口道:

    「小店子啊,這一次能成功剿滅於正袁和湯家欲要聯合外蕃佔據我炎華的兩大勢力,你可是居功至偉呀。了不起,真了不起。」

    「好說,好說,呵呵!那個。有沒有什麼具體的獎賞?折合成銀子吧。」

    店霄珥一口乾掉杯子中地果汁,直起身雙眼期盼地望著白老頭,看那意思就等著把獎賞這事落實下來。

    白老頭以為店霄珥能謙虛兩句呢。沒想到他直接順竿爬,愣了一愣才說道:

    「獎賞不是都給綠野仙蹤了麼?那些東西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來,我其實來找你是想問問。你想不想找你父母?對,就是這麼打算的。」

    「想,你有什麼發現不成?」

    店霄珥一聽找父母,馬上把那獎賞的事情放到一邊,關切地問道。

    「嗯,發現麼,是有一些,我通過這些日子觀察。發現應該到人更多的東京那探察,你想啊,那個地方是皇城所在,來往地人他一定不少,是吧?」

    白老頭迎著店霄珥的目光支吾地連比畫帶說。

    「是。是個屁,你們把我叫這來就說這些沒用的?那我可不陪著了。」

    店霄珥見兩個老頭在這賣關子。起身往外走。

    兩個老頭又相互看一眼這次是陳老頭說話:

    「別急,確實有事,我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其他打算?比如,當個主薄,考個進士,弄個校衛,然後光耀門楣,出門有車馬,入內有僕役。」

    「哦~!」

    店霄珥停下腳步靠在旁邊地一根柱子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

    「我明白了,在您老眼中我就是一窮命,弄一堆不值錢的東西就算不錯了,您怎麼不說我弄個宰相,封個王爺,得個狀元,撈個將軍當呢?還光耀門楣?明兒我就把大門那都鍍上金子,看誰有我耀。」

    「小店子,你想不想知道你店爺爺的事情?這事兒知道地人不多,我只能給你提個醒,剩下就要靠你自己去找,東京,那裡有你想要的。」

    白老頭對著已經拿起傘往外走的店霄珥喊道。

    ******

    傍晚時分,店霄珥坐在從新給他弄出來的書房中,輕輕撫摩著手中的兩塊玉配,喃喃自語道:

    「人總是想追尋未知的事物,等得到結果時又顯得不那麼重要,嗯,所以我現在開始不去想這些,不就是要把我弄進京麼,還拐彎抹角的,京城能是什麼樣呢?嗯,不想,琢磨別的,這次在成都府賺了不少錢,可以做些大買賣了,開分店,全國都開,讓每一個有河流地地方就有綠野仙蹤的店舖,黃河、長江、粵江,還有東京的汴水,恩?怎麼又想這來了?不要水,想山,全國各地的名山,包括梁山……。」

    店霄珥為了擺脫對東京汴梁的嚮往,一次次改變自己地思考內容,卻總是繞一圈繞回到那裡。

    「小店子,小店子,你在裡面麼?」

    正當店霄珥苦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大小姐地喊聲。

    猛然抬頭,店霄珥才發現,天已經變黑,書房的燈卻沒有燃起,怪不得大小姐只在外面問,連忙開口應道:

    「在呢,忘點燈了。」

    說著話把燈點著,起身推開門,只見大小姐端著一盤子~眼睛向裡張望呢。

    「剛才去你住的地方找,小狗子說你不在,我一猜你就在這裡,這些是剛熟地枇杷,正好吃呢。」

    邊往裡走,大小姐邊把那盤子對店霄珥舉起來讓他看,黃澄澄一個挨一個在那擺著。

    把門帶上,店霄珥跟著進來拿起個~.遞給大小姐讓她幫著扒並說道:

    「我在這裡想些事情,忘點燈了,白天的時候白老頭和陳老頭找我,連蠱惑帶誘惑的想把我弄到京城去,可成都還有不少事情要做,你爹把你弄到這邊哪能說走就走,正考慮怎麼辦呢。」

    「啊?他們也要勸你上京啊,我爹也是,咱們在沫水那阻攔於知府時,爹的信就到了,昨天回來直接跑去休息,楊管家便沒告訴我,今天午飯後拿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爹好像知道這邊的一些情況,信中說盡量別讓我們攙和進去,以免遇到危險。讓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去東京,那裡爹準備開個買賣,讓兒好好學。從振楊家威名,我見事情都已解決,這才晚上來找你商量。」

    大小姐手中拿著把小竹刀。輕輕在~.掰開遞給店霄珥一塊,同時也對他說起杭州來信的事兒。

    「那,那我們就去?這邊的事情安排給誰呢?」

    店霄珥覺得找到了一個可以說服自己地理由,問大小姐,想看看她的意思。

    「爹說啦,由你把大的事情安排好。然後,讓此次跟來的二管事接手,負責具體地事情,去吧,把綠野仙蹤和剎那芳華都帶去。我要與京城中那些酒樓一較長短。」

    大小姐一竹刀插到~

    ******

    次日一早,從杭州跟著大小姐一起到成都的二管事便被叫到大小姐書房中。

    「楊管事。我們要去京城了,爹說把此地的事情交給你來管,你說我應該相信你嗎?」

    大小姐對這個祖父跟著爺爺時就隨姓楊地管事問道。

    這個二管事一聽大小姐說這話。當時就是一愣,接著目光中出現了激動、興奮、吃驚幾種交錯在一起的複雜感情,隨後見大小姐與小二哥都看著他等待答覆呢,馬上深吸口氣,盡量使自己穩重一些,說道:

    「大小姐,我爺爺就曾跟著太老爺的,我地姓也是那時隨過來的,我絕對會好好幹,您放心,我的家人還都在杭州,我把每一筆帳都算明白,我生是楊家人,死是楊家魂,我…」

    「好,好,我知道了,不用在發誓什麼的,小店子已經把要做的事情給你寫好,具體事情你來做,懂沒?幼兒園要開,老年宮要辦,麻辣燙、縴夫的東西、馬幫的貨物、一點一點的修二郎山地路、記下來往客商講的故事、在沫水那蓋房子……。」

    大小姐阻止了二管事要說的話,把應該做的事情一件件說給他聽,那二管事聽著聽著額頭上就見汗了,吃驚事情多的時候覺得小二哥也沒怎麼弄啊。

    最後把一羅寫滿字地紙遞給二管事,大小姐和店霄珥一同來老年宮這找白老頭和陳老頭,剛進院子就看到小狗子三人在那領著幾個人幹活,兩個老頭在旁邊指指點點。

    「小店子和楊丫頭來啦,正好,來,看看老頭我新琢磨出來的東西,根據小店子你那個門球弄地,換一個地方,換一種方法,拿到桌子上來,球也小一些,用小錘子,把桌子四個角弄成窟窿,正好能裝下那球,分單雙號,誰錘下去的多,誰就贏,怎麼樣?」

    白老頭說完,見店霄珥張個大嘴吃驚的樣子,感到非常高興。

    店霄珥一時覺得無話可說,想了一下,伸出大拇指讚道:

    「白爺爺,高,我琢磨著還能改進,不拿小錘,用木頭竿,桌子上中間也放兩個窟窿,球也可以按照多少來玩不同花樣,擊球地時候用這個姿勢,您看成不?還可以這樣。」

    說著店霄珥做了幾個打檯球的動作,白老頭點點,給予了肯定,尤其是那個背竿,覺得相當不錯,還跟著模仿了一下。

    大小姐在旁邊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

    「白爺爺,其實我們來是想告訴您,我和小店子準備把綠野仙蹤開到京城去,您是跟我們一起,還是?」

    「去,當然一起去,還有老陳頭也走,什麼時候動身,說一聲,都不用收拾東西。」

    白老頭一聽店霄珥願意去京城,馬上高興地答應,同時不忘拉上陳老頭,陳老頭當然也贊成,好像又想起來什麼事情,不由問道:

    「小店子,沫水那橋呢?怎麼修啊?」

    未等店霄珥回答,旁邊小狗子就說道:

    「修橋還不簡單,只要發揮出主觀能動性,就沒有幹不成的事兒,找一千個人,每人背捆繩子,從這頭游到那頭,拉直以後綁在一起,不就完事了麼!」

    「行,這個主意不錯,還是小狗子聰明,那個什麼能動的,我看就你先動動吧,給你捆繩子,綁住腰,萬一你游不動了,我直接用你當餌釣魚。」

    陳老頭對胡說八道的小狗子威脅著。

    五天後,難得遇到一個晴朗的日子。

    錦江邊上已經聚集起近千人,一面楊家的旗幟迎風招展,楊大小姐在眾人護衛之下,來到客船這裡,回頭對黃、曹兩家送行的人說著離別的話。

    客船後面是二十多艘裝滿的東西的貨船,其中還有不少馬匹,同時另兩隻客船也幾乎載滿了人,有林、柳二位小姐帶的人,也有要到京城去,直接搭乘的。

    待大小姐說過話,蹬船後,一聲令下,整個船隊開始緩緩向前駛去,岸上是穿上整齊衣服一路送行的縴夫,漸行漸遠時,船尾帶起那層層波紋向兩岸散去,直到不見蹤影,消逝在和風旭日下。

[ 本帖最後由 ironox 於 2008-10-7 14:26 編輯 ]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4:29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二章 此地傳說有仙人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二章 此地傳說有仙人
    回去時因順水的關係,速度比起來時要快上不少,使更多剩餘的時間,一個月後,船隊將到岳州。

    大小姐和珠珠坐在甲板上的涼棚下包著手中的粽子,一陣清風吹來,帶起大小姐鬢角的幾縷頭髮,讓那張笑艷如花的臉孔顯得更加漂亮。

    「珠珠,你想家了麼?我想我爹和我娘了,還有池子裡面的魚。」

    大小姐把一肥一瘦兩片泡過醬油的豬肉用竹葉小心地包著,問著坐在對面的珠珠。

    珠珠猛點著頭答道:

    「想,可再想也不能回去,別說我一個下人了,就是大小姐您還不是要四處的跑,等少爺長大了,或許您就可以整天守在小二哥身邊了。」

    說著的時候,珠珠也手腳麻利地把棗泥放到竹葉中,上面再擱一小塊豬油,緊緊地包裹住。

    「有什麼不能回的,成都這是太遠了,等到了京城後,那邊乘船直接就能走水路回去,等這次過年,我就給你們都放假,我也回。」

    大小姐如是說道。

    「對,我也跟著,我要去由拳鎮看看那邊如何了。」

    不知何時,閒逛的店霄珥走到這邊,正巧聽見二人說話,那只被炸傷的手早已癒合,只是新長出來的皮肉顏色有些不同,為了能夠讓顏色更接近,店霄珥採取曬太陽的方法,把那隻手放到外面曬,結果連續十多天以後發現,那隻手與身體的其他部位顏色都不一樣了,只得宣佈失敗,他不可能整個人都去曬,會中暑的。

    看他來到近前伸手要幫著包粽子。大小姐連忙給他推一邊去說道:

    「不要你幹,這點東西一會兒就包完,我就是圖個樂和,不然哪用我動手。是吧珠珠?」

    「嗯,恩,恩。」

    珠珠肯定地點著頭。

    店霄珥見人家不讓。也不勉強,從旁邊拉過把椅子坐在那看著茫茫江面說道:

    「再有幾天就到岳州了吧,唐涫洱跟他那個紅顏知己也不知忙的如何了。錢可是送過去不少。」

    「一定沒問題,茹兒那丫頭我知道的,心細,還懂得計算,有她在唐涫洱應該會努力地。」

    大小姐想著那個茹兒被安排到唐涫洱那裡去時高興的樣子,不由看看身邊的店霄珥,露出甜甜的笑容。

    ******

    前面另一隻客船上面,黃大江正帶著那兩個林家地徒工。按照店霄珥圖紙上畫的那奇怪樣式的桌子鋸著木頭,別看東西簡單,可卻要求精準。

    整日裡無所事事地白老頭總拉著陳老頭來到處轉悠,今天這就正好到了此地,看著那一個個零散擺放在地上的木頭塊對旁邊的喝著茶地陳老頭說道:

    「看看。這些東西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裝起來,到時咱倆就按照小店子說的那些規則練一練。等到京城後,找那些老頭子一起玩,一定要把他們斗蛐蛐給贏去的東西弄回來不可。我那時候輸的憋屈。」

    「對,我也要贏他們點東西,當初說讓誰到成都去搜集消息時,都說不去,最後他們騙我說抓鬮,我記得清楚呢,一共六個人,準備好六支籤兒,按照我這身手、眼力和耳力,我讓他們一百個他們也不頂用。」

    陳老頭也跟在旁邊抱怨,正說道這地方,白老頭插言問道:

    「那你為何還別安排到這裡?難道說你故意的?」

    陳老頭搖搖腦袋接著說道:

    「要不我怎麼就生氣呢,那六支籤五短一長,誰抽到長的誰就去,結果我怕他們提前搗鬼,就先抽的,明顯是五支短的中地一個,結果你猜怎麼的?」

    「怎麼了?他們耍賴了?」

    白老頭問。

    「沒,是因為那簽子中還帶個芯,一抽出來正好比別的長,上面還寫著『我很長』三個字,當時我認為是點子不好,輸就是輸了,也沒去看別的,就同意了,結果皇上送我出來時,他們跟在旁邊讓我看了剩下的簽子,我這才生氣,那些簽子居然能抽出來好幾截,寫著什麼『我更長』『我最長』。」

    陳老頭一副上當受騙地樣子。

    這時守在這條船上的小狗子和布頭剛給一同乘船去京城地客人換過一套乾淨的被褥,一起來到這裡拿先期做好的球竿和球,準備在甲板上練習手感。

    兩個老頭看著他們在那拿著一個球來回只打一個位置疑惑不已,由白老頭開口問:

    「小狗子,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兩個人互相打多好啊?這麼打有些單調,再說船上有些晃。」

    可能真是因為船不太穩,小狗子一竿下去,球並沒有按照他想打地方向滾,而是側著跑了,搖搖頭,跑過去把球拿起來回答著:

    「小二哥說,我們還小,適應性強,要找自己與球和竿子之間的感覺,晃有晃的打法,靜有靜的打法,等練熟了各個位置,就可以和客人打了,小二哥決定在綠野仙蹤裡弄這桌球,我們要求可以和客人打平手,哪怕他不會玩,我們也要想辦法做到打平手的樣子,然後故意輸一點點。」

    「哦,明白了,這樣別人才願意總和你們玩,能贏當然高興,是不是遇到小孩子時你們要做出連竿都不會拿的樣子?」

    白老頭已經知曉這個輸的用意,同時開玩笑地問著。

    布頭卻在一旁回道:

    「不,小二哥說了,遇到小孩子時就玩彈球,使勁贏他們,

    他們再到綠野仙蹤賣球的地方買。」

    說著話他從兜中掏出一把磨的圓圓地石頭子,來回比畫著。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岳州、岳陽樓附近的一處宅院中,唐涫洱站在敞開的窗戶前。靜靜聽著這首曾經把他打敗的曲子,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身後有一女子,眉清目秀,溫婉聰盈。與他一同傾聽著洞庭湖上遠遠傳來的聲音,許久,才輕輕地說道:「涫洱。還在想以前地事情啊?命運也許就是這樣安排的,不然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不是那麼容易。蘇家那個二當家的,從來不把我們當人看。」

    「是呀,剛開始我以為隨便一個店小二就能把我贏了呢,後來,比過畫畫後,我追上去本想問一問他是怎麼學到那些東西的,誰知他卻邀我上船說,我見他們地管家和大小姐都沒反對。認為是他贏了以後表現出來的大度。」

    說到這裡時,唐涫洱感慨地搖了搖頭接著道:

    「誰知根本就不是,上到船上以後,小二哥準備酒菜和茶水時,根本就不用別人允許。那幾個作為評判的人也一樣,在那小聲嘀咕著猜測小二哥地身份。再後來楊家大小姐坐到他身邊,並幫他滿酒,大家才明白過來。我心裡也覺得好受不少,畢竟我輸給的人是人家楊家大小姐看上的,我不冤,那樣地人一定出自名門,從小就有人教,可誰知?唉!」

    茹兒調皮地一笑接道:「可誰知那個小二哥居然是個孤兒,並且已經在由拳鎮那贏過一個八方接應,還在當地發水時幫著鄉親避難,又賺到不少錢從新蓋房子,你便更沮喪了是吧?可後來怎麼又好了?」

    「那是因為他們有一個來給上菜的人,本來一切都沒什麼的,可那個人轉身時卻從懷中不小心掉出本書,我原本認為那大小姐一定會重重責罰那人,誰知大小姐卻生氣地說道『小狗子,誰讓你把《論語》帶在身上的?你工作的時候人家休息的人要學怎麼辦?就你最笨,學那麼長時間學不會,先生白教你了?自己還不知道努力,回去把《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墨一百遍,看來真得要多買幾套書放那了。』」

    停了一停,唐涫洱問茹兒:

    「你見過這樣的東家或主家麼?人家是責罰了,可和我心中想的責罰根本就不一樣,墨一百遍地紙和墨得多少錢?這樣的責罰天天都有才好。」

    「這算什麼呀,後來你轉到楊家,我被同時買過來跟著他們上路,那見的東西才奇怪呢,給下人分紅,吃飯時還給他們一個單子,自己選上面的某個菜,然後廚子才安排做,我第一次大著膽子選了一個葷的,等真端到桌子上時我都想哭。」

    茹兒說著眼圈都紅了,唐涫洱連忙安慰:

    「以後日子就好了,那天他們問我是否願意在楊家做工時,我馬上就答應了,其實他們不問我,我都會問他們要不要我地,我拿著錢回去後,就讓娘和弟弟去杭州,還有你的家人也是,如今我們花這麼多錢,真得好好做事地。」

    「嗯,那些負責探察地形和各處風光的人又要來聽講了,今天講哪個?」茹兒輕聲問道。

    「今天是配合貨物販賣,他們來了。」唐涫洱說著時院落大門處已經有人進來。

    一共四十人,相繼進到院中等候,直到人都到齊,唐涫洱這才邁步走出。

    四十個人同時鞠躬稱呼道:「管事好!」

    唐涫洱點頭應著:「好,今天問你們個事情,不遠處的那個岳陽樓是怎麼來地啊?」

    「這個我知道,是東吳大將魯肅為了閱軍蓋的樓。」一個人站出來回答。

    唐涫洱點點頭,表示不錯,接著又問這個人:「魯肅為什麼要在這閱兵啊?」

    「因為這個地方位置好,往前就是水天一色。」那人再次答道,同時還面露得意。

    唐涫洱又點點頭,從懷中摸出個方形的竹片,翠綠的顏色中可以清晰看到上面刻著一個『祥』字,展示給眾人看過後說道:

    「以前那麼說可以,但現在不行了,要先猜測對方身份,武人要這樣說『傳說,此地乃是仙人洞府,一日一個武者來到此地,遇到這仙人,許願說要當將領,結果仙人給了他一個寫有祥字的竹片,隨後升天而去,這武者把竹片隨身帶著,後來果真成為一員大將。」

    「那要是文人呢?」那人問到。

    「文人就這樣說『傳說,此地乃是仙人洞府,一日一個文人來到此地…許願說要當大臣…祥字的竹片…果真成為一個大臣。」

    「小的明白了,若是遇到一年輕姑娘,就說『傳說,此地乃是仙人洞府…嫁個好郎君…祥字的竹片…果然嫁給個好郎君。」

    那人說了一遍後又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們就另外安排人賣這個竹片呀,賺了錢都有份的。」

    唐涫洱如是說道。

    正這時,從門外跑進來一個綠野仙蹤提前派出的人喘著粗氣地說道:「唐管事,我家大小姐的船隊近日就到。」

[ 本帖最後由 ironox 於 2008-10-7 14:33 編輯 ]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4:42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三章 莫明火船來衝撞

微風拂面,天高雲淡,滔滔江水『啪啪』地拍打著船舷,火紅的太陽下,一個涼棚中,楊紫煜和楊汶宇相對而坐,不遠處一個船艙裡不時響起狗叫及泥巴的呵斥聲。

    一個寫著『楚河漢界』四字的棋盤,煜兒執黑,看局勢膠著在一起的模樣,形式應該並不樂觀,緊皺的眉頭快要擰在一起了,突然眼睛一亮,笑咪咪說道:

    「有了,這局棋和另一個棋譜差不多,就炮不一樣,我把它一挪就成,炮二平八。」

    說著話就把那紅炮挪到了另一邊,登時盤上的局勢就是一變,剛才還糾纏不清的樣子已變的清晰,非常有利於紅棋。

    果然,坐在對面的宇兒見此步一出,馬上瞪圓了眼睛看著棋盤吃驚不已,手上同樣端著的冰淇淋好懸沒掉下來,無奈、氣憤、不甘、焦慮等多種表情來回變換著。

    煜兒挖起一小勺子冰淇淋送到嘴中,得意洋洋晃著小腦袋說道:

    「怎麼樣,知道厲害了不?佩服我吧,前面我那是沒把真正本事用出來,這叫厚積薄發,學著點。」

    「佩服!」

    宇兒把冰淇淋放下雙手抱拳對兒拱了一拱,隨後指著棋盤說道:

    「少爺就是厲害,厚積薄發呀,臉皮也厚,我就佩服您能把那炮隔著您的相與我的馬給挪到另一邊的本事,問一聲,我這個中炮是不是也可以飛過我的卒與您地兵直接落到您那帥上啊?」

    「有、有這事?」

    煜兒收起得意的表情,低頭一看,可不是麼。剛才光想著棋譜了,忘了具體情況不同,把冰淇淋的勺子含在嘴裡,看著等待他解答的對手。支吾地辯解道:

    「你看,這炮它是在河邊對不?用船就運過去啦,可不能小瞧我朝地水運能力呦!」

    宇兒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賴定了。也不再說什麼,認命般地點點頭,拿起右手邊的卒往前面自己的車上一放。說道:

    「卒一進一。」

    「你怎麼能把兩個子落一起呢?」

    宇兒使勁挖下一口冰淇淋邊吃邊說:

    「我萬分尊敬地少爺,請您不要貶低我朝戰車的運兵優勢,我沒把馬弄到前面拉著就不錯了。」

    ******

    「也許牽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許有了伴地路,今生還要更忙碌。所以牽了手的手……沒有歲月可回頭。」

    楊大小姐站在船頭,扶著欄杆,看水中不時有魚跳出落下後濺起晶瑩的水珠。嘴裡正在哼哼著昨天晚上剛從店霄珥那弄到的新歌。

    珠珠陪在旁邊靜靜聽著,等大小姐唱完插言道:

    「小姐您唱的真好,還有那詞也是,一定是小二哥弄出來的吧?就他總能作這些別人沒聽過的曲子,要是以後有個人能給我唱多好。」

    「那有什麼。珠珠我告訴你,你可以找一個自己滿意的。然後我讓小店子教他唱,嗯,要找一個咱們楊家地。別人他不聽我話。」

    大小姐給珠珠出著主意。

    珠珠眨著眼睛想了下咪咪一笑,不再說這事兒,反到是憂慮地問:

    「小姐,您說我們到了京城後,那邊人會不會聯合起來欺負我們?在杭州別的勢力進來可都要受楊家控制的,東京那地方想來比杭州還厲害吧?」

    大小姐擺擺手說道:

    「不能,白老頭都跟我們說了,京城中的人後面都有靠山,相互間來回打壓牽制,我們觸犯到誰的利益,誰才會與我們動手,其他人除非讓出一部分利益才能幫忙,更多地人都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呢。」

    珠珠長噓一口氣,點著頭在一旁附和道:

    「那我明白了,我們綠野仙蹤到地方,先不和別人起爭端,一點一點的經營,最後基業大了就不怕別人打壓了,是不是?」

    「不是,小店子說了,到東京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綠野仙蹤地財力雄厚,讓他們在要動我們的時候考慮清楚,至於官面上的事情就交給白老頭和陳老頭,你沒見小店子這些天都在給那些人講幼兒園地事情麼?」

    大小姐糾正著珠珠的觀點,挺著胸,意氣風發地看著滾滾江水。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珠珠不明所以。

    「小店子的意思就是讓那些人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等他們緩過神後,我們把能留住的留下,其他的讓給他們,他們就會把精力都放到爭奪那些事情上了。」

    大小姐如是說道。

    ******

    『啪~啪~啪!』

    隨著店霄珥連續把三個球打到桌子的窟窿裡,這一局比賽又是他贏了,收起球桿對兩個老頭說道:

    「願賭服輸,我這已經連贏三局了,可不許耍賴,你們答應我三個條件。」

    白老頭看了旁邊的陳老頭一眼疑惑地問他:

    「老陳,情況怎麼是這樣呢?今天這桌子和象牙球剛弄好吧?咱們前兩天不是也練過木頭球嘛,感覺還不錯呢,他打的也太準了些?還有那球,撞出去以後還能自己往回跑?看停的位置都是適合打下一桿的,你這幾天確定他沒練過?」

    陳老頭在那攥著桿來回較勁呢,臉漲得通紅,不服氣說道:

    「我哪知道!論力氣,我可比他強,論速度,我也比他快,論扔飛鏢的準頭。我一個打他仨,在小輩中他可以算是出類拔萃,可在高手眼中,他那兩下子還得練,為什麼打起這個叫桌球的東西這麼准呢?我可肯定,這兩天楊家的丫頭總是纏著他給唱曲子、畫畫,絕對一會兒都沒練。」

    「那他怎麼打出來的?」

    白老頭從網兜中一個個往外掏球,深深思索著。

    「不知道。剛開始時他好像也打不準,可打了十來下後,就一下比一下准,還有。我這打到球以後為什麼桿總滑呢,經常使不上勁,他的就不是。一打一個準兒。」

    陳老頭也跟著總結經驗。

    對這話白老頭深以為然,猛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我發現了,這個桿地頭上是一小塊鹿皮。我們都是染成淡藍色的,他那個怎麼是白的呢?小店子你別跑,過來。」

    他正分析呢,店霄珥那邊一聽,放下桿就想往外走,嘴裡說著:

    「我,我去看看大小姐,她讓我給她做吃的來著。我差點忘了,你們玩,剛才算你們輸兩局,這回成了吧?」

    邊說邊把左手背到身後使勁往衣服上蹭。

    陳老頭刷刷兩步就來到店霄珥跟前一把給抓了回來,盯著他那背後地手說道:

    「拿出來。」

    「什麼?」

    店霄珥裝傻。同時覺得蹭的差不多了,把左手伸出來讓二人看。

    白老頭在旁邊看著生氣。懶的跟他再廢話,過來就開始搜身,最後終於從衣襟下地一個暗兜中摸出一小木盒。打開來裡面都是白花花的粉末,弄了一點到手上問:

    「小店子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滑石粉啊,我最近煩熱多渴、小便不通、伏暑吐洩、熱毒入體,弄些滑石粉來沖水喝,哎!別往桿上抹呀,我該不夠了。」

    店霄珥見白老頭開始往桿頭上抹,想要阻止,陳老頭卻攥個拳頭橫在他面前。

    『啪~啪!』

    連續打過幾桿後,白老頭對陳老頭點點頭道:

    「果然如此,感覺都不一樣,嗯,不錯,回去以後和那些老頭玩就這麼幹,小店子你不許說出去,聽到沒?來,再玩幾把,小店子,不讓你白陪著,我告訴你個主意,這東西可以賺錢啊。」

    「我用你告訴呀?」

    店霄珥沮喪著臉拿起桿準備狠贏幾把。

    ******

    船隊在順水的情況下此時已到了監利,再有不長時間便是來時曾停留過地岳州。

    「等到了我家以後,我帶你們去好玩的地方,我家其實就挺大的。」

    岳州知州的孫子謝鳴鯤帶著一眾夥伴站到甲板上焦急地望著前面,對旁邊人大聲說著,那幾個小傢伙也都不停的點著頭,同時想像著他家中的樣子。

    「鳴鯤,你家的人到時候能讓我們進去麼?要不?我和小豆就呆在船上好了。」

    年歲稍大些的黃丫丫突然想起來自己和弟弟地身份與人家都不一樣,害怕人家不讓進門,到時該丟臉了,在一旁提議要留下來。

    黃小豆剛才還高興的臉孔也突然黯淡下來,點著頭附和著姐姐說道:

    「是呀,我們身份不一樣的,就不去添麻煩啦!其實在船上呆著也挺好的。」

    「才不會呢,在成都時爺爺就來消息說等回來讓我帶著你們一起到家中玩,真的。」

    謝鳴鯤見有兩個人要退出,連忙解釋著,並用手往前一指說道:

    「過了前面那幾個大彎就要到了,我以前出來玩過。」

    正如他說地,船隊行過了幾個彎後遠遠就能看到洞庭湖入口的地方,那裡早已經等滿了人。

    岳州知府站在岸邊對身旁人仔細吩咐著:

    「一會兒給我記住了,不管遇到什麼人,只要是楊家地,只要是綠野仙蹤的就不要得罪,更不准誰給我露出看不起人家的樣子,那個地方不是正常人想像地,白大人跟在一起都不擺架子呢,聽到沒有?」

    旁邊的人連忙把知州大人的意思傳達下去。

    同樣也有一些人站在稍微遠的地方,領頭的唐洱對身後那些人叮嚀:

    「咱們的東家馬上就到,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都不許露出害怕的樣子,東家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手下,要大方一些,不卑不亢,誰要是覺得做不到,就上後面躲起來,別給我丟臉。」

    這時綠野仙蹤船隊已經開始把大小姐乘坐的主船讓出來,成兩翼護衛之勢,大小姐、店霄珥還有兩個老頭及林柳二位小姐都站在前面甲板上往前面觀看,身邊的那些拿著武器的護衛也都緊張的來回掃視周圍情況。

    大小姐拿著看很遠左瞧瞧右看看,轉過身剛要和店霄珥說兩句,突然看很遠中出現了一隊沒有任何旗號的船,從下游漲滿了帆順風而來,看那速度和方向應該正好能把綠野仙蹤的船隊堵上。

    「小店子,你看看那是什麼?是來迎接我們的麼?為何船上的人都帶著兵器?」

    大小姐見此情況問旁邊的店霄珥。

    此時就算不用望遠鏡也能夠看到那些船,未等店霄珥說話,前面的一艘船便燃起火光。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4:47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四章 繼續行路夜已深

「快,停船、轉向、準備戰鬥。」

    負責整個船隊安全的人也看到了那冒著火的船往這邊衝來,連忙把一個個命令傳達下去,那邊又有不少小的船被點燃順風而來。

    船工們迅速地找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打舵搖漿,大小姐所在的這艘船漸漸的又被圍回去,同時另兩艘客船上開始不斷往下放小船,更有弓箭手跑到甲板上準備進行遠程打擊。

    「小店子,他們一定是來搞破壞的,你看是哪個地方的人呢?」

    大小姐見自己船上的護衛都井然有序的奔跑著,到不覺得多擔心,這個船隊可是黃家給安排的,跑了上百年的這條線,一般能遇到的事情都會有所準備。

    店霄珥站在旁邊也不擔心,黃師傅給研製出的新型小船比當初見到的那個還快不少,已經放到了大船的一側,遇到危險,帶著大小姐等幾個重要之人跑路,累死他們那些船也追不上。

    聽到大小姐問話,輕輕搖著腦袋分析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那要看看這些人是奔著綠野仙蹤還是奔著白老頭來的了,我們得罪過誰呢?於正袁的和湯家的餘黨?曾經總纏著林柳兩個小姐的江州知州的宋公子?他不敢吧?再有從手中搶人的池州知州公子馬有成?還有蘇家月夢閣的,當初咱們可是騙了整整三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啊,還有人家得力的人也被拉到咱們這邊,再就沒有了吧?」

    這邊說著話的工夫那邊燒著的小船已經藉著風過來了,好在江水是往下衝,有幾隻因為帆被燒壞又向著反方向衝去,這一下可亂套了。兩邊都忙著救火,黃家派下去的小船上地人伸出一根根長長的桿子,直接頂到著火的船舷上,還有人往那船上扔火把。使其燃燒的更旺。

    看到這裡,店霄珥是真地放下心了,黃家果然不一般。想來平時都有人專門按照打水戰的方法來訓練這些船工。

    等那攔截的船隻真正和綠野仙蹤船隊接觸時,大小姐乘坐地船已經被保護在最後面,大小姐手中的看很遠也借給黃家主事之人。現在兩手空空地站在甲板上張望,幾個盾牌手保護在周圍。

    「小店子,這些黃家的船是比我家杭州那邊地厲害。」

    大小姐也發現黃家的一系列安排,對店霄珥稱讚道。

    「是呀,杭州那邊的都是花船。」

    店霄珥附和著說道,同時心中暗想,或許那些船上的女子更有殺傷力也說不定。

    忙亂中最著急的應該就屬岳洲的知洲,這白老頭和船上那三家女子要是真出什麼問題。自己腦袋也夠戧能保住了,還有自己的親孫子也在上面呢。

    再也顧不得形象,扯著嗓子對泊在洞庭湖中用來歡迎的水軍猛喊:

    「衝出去,一定要把他們都給救回來,哎呀。早知道這樣我就把這些水軍安排到外面多好。」

    幾方地船隻相互一忙活,這片水域登時就被攪的一團遭。那些進攻的船隻好像是越打越急,有些跟本就不顧旁邊船隻的騷擾,直接奔著楊家大小姐這艘船衝來。可惜黃家放下的小船總是能靈活地攔在前面逼其撕殺,再有大船上地弓箭互射,到處都有危險。

    一直到岳州水軍衝出來,對面的人好像才準備放棄,調轉船身順流而去,那些分出來地小船也都快速的跟在後面逃離,至於被黃家船纏住的就只能被殺或被俘。

    「傳令,讓水軍繼續追,不信他們那船能跑得過我岳州水軍,打不過想跑,做夢。」

    岳州知州在岸上對傳令兵吩咐著,同時也對後面地岸上士兵命令道:

    「把這地方都給我圍起來,任何人不准接近,膽敢不聽者,殺!哪裡來的水匪,敢騎到本官頭上拉屎?」

    一個船艙中,白老頭和陳老頭面對面坐著,聽到外面喊殺聲漸漸變小後,白老頭說道:

    「這是哪來的人呢?這大江之上到處都有官府的船隊,一般的小水匪哪裡敢這麼囂張?此事非同尋常啊,多虧了這是黃家的船隊,不然只那開始時火船一衝就能把隊伍給衝散了。」

    一直閉著眼睛養神的陳老頭這時睜開眼睛分析道:

    「我琢磨著應該是朝中的某個人專門想對付我們的,還記得從於正袁身上搜出的那本名冊麼?若是都從嚴查辦的話,滿朝文武可就剩不下幾個,和吐蕃部族一扯上關係,那就馬上由包庇的罪變成造反的同黨,你說他們能不怕嗎?」

    「怕,所以想要在半路把我們截殺了,最好是能把那本名冊奪回去,可他們哪來的人呢?看這些人操船熟練的模樣便知道是經常與水打交道的。」

    白老頭還是有的點想不明白這些人都是從何處找來的。

    陳老頭呵呵一笑說道:

    「我也想不清楚,因此我也不去想,交給別人操心吧,這洞庭湖中有不少好吃的,正好讓小店子給做出來當下酒菜咱們好好喝兩盅。」

    ******

    岳陽樓上,兩張桌子並排擺在那裡,樓下的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廚房中,店霄珥連著炒了四個菜共八盤以後,把東西往旁邊的廚子手中一交說道:

    「剩下的你們弄吧,我先把這些端上去,兩個老頭子這是想累死我。」

    廚子知道這位身份尊貴,自然不敢說什麼,等他離去後這才湊到一起研究,為何如此身份的人居然會做菜,看那動作可是相當熟練,尤其是刀功,都玩出花樣來了。

    『蓬蓬蓬蓬!』

    八盤菜分兩張桌子各四樣擺好,店霄珥一屁股坐在大小姐身邊,對同時看著他的白老頭和陳老頭說道:

    「看什麼?就四個。」

    「哦,我還以為你能再弄個湯呢。」

    白老頭貪心不足地說道。

    旁邊一直陪坐著的謝知州見自己的孫子在另一張桌子上吃的正開心,這才轉回頭對白老頭賠罪道:

    「白大人。都怪下官沒有安排妥當,讓您受了驚嚇,您放心,岳州水軍正在全力追趕。那些抓住地人也在進行拷問,一定能把幕後指使揪出來。」

    「嗯,那此事就有勞謝知州費心了。最好是能查清楚哪來的這些人手。」

    白老頭點著頭說道,同時夾起塊麻辣子雞放到嘴中,對店霄珥點點頭表示不錯。店霄珥回給他一個白眼,從盤子中夾出一塊肉送到大小姐碟子中。

    謝知州見白老頭沒有再追究其他事情,又轉回頭對楊大小姐說道:

    「多謝楊小姐這些日子幫忙操心鳴鯤,一會兒有份兒薄禮要送上,還望楊小姐不要推遲才好。」

    「嗯,恩,鳴鯤可聽話啦,學東西也快。不操心。」

    大小姐連忙把肉嚥下去擺擺手說著,同時還對那邊張望過來的謝鳴擠擠眼睛,把他逗的咯咯一笑轉回頭去開心吃了起來。

    下面地廚子這時也把菜陸續端上來,整個岳陽樓上除了知州和兩個老頭三個小姐外,就是店霄珥及一幫孩子。為了安全,連個侍侯的人都沒有留下。莫凡堵在樓梯口看著每一個送菜上來的人地臉色,並用銀針檢驗一下,這也是為何白老頭怨店霄珥做菜少。他做的菜吃著放心啊。

    正在眾人邊吃邊觀賞洞庭湖上那景色時,樓下『噔噔噔』跑上來一個人,被莫凡攔下後,直接對裡面的謝知州大聲說道:

    「報知州大人,被抓住地那些水匪已經審問完畢,一部分是洞庭湖中的湖匪,一部分是大江上的小股水賊,還有一些則無論怎樣審問都不說的,聽其他人招供說是海盜,至於誰把他們召集起來的卻不清楚,只知道那人外號叫鬼臉,臉上有兩道交錯起來的疤痕,看著就嚇人,他也因此得名。」

    「那可知他們對此事是怎麼說的?」

    謝知州皺著眉頭問道,這裡可有他洞庭湖的湖匪,若真追究責任,他可是脫不出干係地,同時他也暗恨洞庭湖太大,跨了好幾個州府,不是說你想管就能管的了。

    外面來報信的接著報告道:

    「他們說這次前來是那鬼臉告訴他們此次貨物相當貴重,搶這一次可以逍遙半生,他們這才聯合起來等在此地的,並不知船上具體有何人。」

    他這一說,大家就都明白了,抓住的都是些下面地人,知道事情的人並未授首住,唯一可能知道稍微多些地就是那些海盜了。

    等這人離開,謝知州再次對白老頭請罪說沒有治理好岳州之地,使得洞庭湖上湖匪亂躥,白老頭也明白洞庭湖的情況,沒有多說什麼,輕輕一句話帶過,使這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

    ******

    眾人於此地耽擱兩天後,襲擊地事情再沒有進展,追出去的人一直追到岸邊,結果那些人居然棄船上岸逃跑,看那無數的馬蹄印兒便知道人家是有預謀的,連退路都已經想好,根本就不是什麼要搶奪貨物,光是那船就不少錢。

    第三日,白老頭決定不再耽擱,綠野仙蹤打點行裝準備繼續前行,謝知州的孫子吵著要繼續跟著,最後得逞,這次起程岳州水軍加入到保護行列,並派人快速沿路各州傳遞消息,以便能夠適時接應。

    夜色下,行進了一白天的船隊速度漸漸放緩,江面上的風帶著一絲清涼在甲板上吹過。

    店霄珥與大小姐並立船頭欣賞著天上和水中那星星相互交映的美景,一同從岳州跟來的茹兒和唐洱站在不遠處也往外面看著。

    「唐涫洱,這些日子你那個作為探察地形和風景的導遊團還好吧?」

    大小姐突然想起來甲板上時叫人家跟隨來著,轉頭問道。

    「好,大小姐您放心,現在他們對洞庭湖可是相當熟悉的,這次跟來的二十人也是最機靈的,嘿嘿!」

    唐涫洱聽大小姐問話馬上顯得有些拘束。

    旁邊的茹兒見他這樣子有點不滿意,接口說道:

    「大小姐,我跟你說,那些你讓我們培養的人現在都不錯,還有那麼多錢,根本花不了……。」

    她這一說上就便停不住了,大小姐也開心地拉著她到一邊聽去,留下懷疑晚上是否有浪漫的店霄珥和想著如何重振夫綱唐涫洱相對無言。

    過了會兒唐涫洱才對店霄珥說道:

    「小二哥,謝謝你那天決定收下我,還有幫著我把茹兒買過來,我娘和我弟弟已經我安置好了,讓他們到杭州,那裡畢竟有主家在,那個,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你一個小二的身份經常來回管事,不怕別人說閒話麼?」

    「不用謝我,只要以後你努力做工就成,至於閒話?我是這樣認為的,穿別人的鞋,讓丟的人找去吧!」店霄珥說道。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4:52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五章 黃鶴樓前聞舊事

黃鶴飛去且飛去;白雲可留不可留。

    浮雲蔽日,青山幽幽。

    客船甲板之上幾個孩子圍在一起陪泥巴逗狗玩,經店霄珥的大力支持與投資,泥巴已經擁有了加上小黑在內的六條狗,店霄珥對這方面不熟,只給他講解一番狗大概都能幹什麼,如尋人、尋物、追蹤、搏鬥等,隨後便讓其自己找狗來弄。

    「它真的那麼厲害嗎?聽說以前它好幾次都能把王小石二人找到,看起來挺嚇人的。」

    白繼祖用手指著立起來比他都高的小黑問,想上前摸一下又害怕被咬。

    「嗯,小黑是最厲害的,我要是沒有它早就餓死在哪個路邊野外了,大黑和五黑它們就總是笨笨的,我正在想辦法把小二哥說的那些都教給他們,等熟悉後再買些其他顏色的狗,這樣無論到什麼地方都能有相同顏色的狗來用,小黑,不准動,讓摸摸哦!」

    泥巴說著話拍拍小黑腦袋,小黑乖巧地趴下把頭埋到兩隻前爪中,白繼祖輕輕摸一下馬上就把手縮回來,見沒有事情,又大膽湊上前去。

    黃小豆也蹲到近前摸了幾下,歎口氣說道:

    「我家以前也有一條狗來著,後來賠林家錢時被爹給勒死賣了,不然也能聽動許多話呢,是不是,姐?」

    「是,你現在要是想養那就養一隻,大小姐都說了,等咱們這次到京城會給爹安排一個大院子的,邊做工邊可以多找些徒弟,到時夠就拴到院子中看家,這狗真的能在雪地上拉著人走麼?」

    黃丫丫給弟弟證明著。

    「當然能了,多找一些聽話的狗拴在一起人坐在木板上。同時使勁就可以。」

    泥巴給予肯定的回答。

    平時膽大地謝鳴鯤卻害怕狗,躲在最外面,手中拿著把木頭寶劍做防身用,插言說道:

    「狗都會游泳的。綁到一起弄水裡去是不是也能拉船呢?」

    邊說邊拿眼睛在狗和滾滾波濤間來回看,嚇得泥巴一把抱住小黑,緊怕被他們給弄下去。同時轉移話題問道:

    「少爺站在船頭看什麼呢?一動不動的。」

    宇兒不消地撇撇嘴說道:

    「少爺在那感懷文人的境界呢,你們沒聽他剛才一直念叨『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麼?他就找那種感覺呢。可惜,現在到處都是船,孤帆就別想了,除非是晚上,可碧空又沒了,唉!做文人難啊,要不人家怎麼說煙波江上使人愁呢,就是愁這個。」

    ******

    時近晌午。涼棚下,大小姐正端坐在那裡臉上帶著笑容,不遠處店霄珥小臂上綁著沙袋,手中捏著一截碳棒,不時看大小姐一眼後又低下頭畫著。

    「小店子。你說我這空著手好看麼?要不我拿個花瓶什麼地你看成不?」

    大小姐覺得只那麼坐著有些單調,對店霄珥提議著。

    「不用。不用,這樣挺好。」

    店霄珥壓下只戴一條項鏈的想法,深吸口氣繼續完成著作品。

    大小姐點點頭保持著剛才的樣子問道:

    「這個樣子可以是吧。那好,我不動了,小店子你說咱們那些馬要是運到京城,是不是能夠換來不少錢?這些可是咱們地私馬,就是朝廷想要也得用東西換,用錢買。」

    「不行,咱們還小,守不住這些東西,京城事情繁雜,我們本就忙不過來,咱們往上走黃河時這些馬都給你爹運去,還有那些貨,除了開店需要用的也都弄到你爹那,至於他是拿著賣錢還是與其他人作為人情交換,那就不是我們所管的了。」

    店霄珥考慮了一下自己地能力和要做的事情,搖著頭把大小姐這個想法否決了。

    「那行,聽你的,爹說已經在京城又給我找了個西席先生,讓我再學一學,確實是忙不過來,小店子你說到京城後開個什麼樣的店呢?是不是弄一個大大的院子,也像在成都時那樣,把房子都做成蘑菇和水果的樣子?」

    大小姐想著成都時吃飯的人來回在蘑菇中穿梭的樣子就覺得好玩。

    店霄珥刷刷幾筆把畫收尾還未等說話呢,船艙地一拐角處便出來個人,手上拎著幾尾魚,正是白老頭,美孜孜晃到近前,抬頭看看天問道:

    「小店子,你不吃晌午飯了?老頭我可是早餓了。」

    「廚房沒給做飯?餓了您就吃吧,我與大小姐一會兒隨便安排點就成。」

    店霄珥收工,把那畫紙轉過來讓大小姐看,同時對白老頭說著。

    大小姐看到畫中漂亮的自己,甜甜地笑起來,也對著還在那喊餓的白老頭說道:

    「是呀,白爺爺您餓了就先吃,不用管我們,等會我讓小店子做兩個對付一下。」

    白老頭見二人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把幾尾魚抬高晃晃讓兩個看清後說道:

    「我就是這個意思,讓小店子用這幾條魚對付對付,老頭子我不挑的,這可是讓人剛捕到送來地,別人做我不放心。」

    大小姐仔細看看這些魚好奇問道:

    「白爺爺,這什麼魚?」

    「團頭啊,又叫縮項,這魚的味道可好,你們來時沒吃?」

    白老頭舔了舔嘴唇說著。

    店霄珥一聽是這個魚也跟著舔舔嘴,說道:

    「來時著急,直接過去了,這麼多條正好一部分清蒸一部分紅燒,我吃過幾回地,好。」

    「小店子你什麼時候吃的?我怎麼不知道?」

    大小姐聽店霄珥說吃過,疑惑問道。

    「做夢時,正好把陳老頭也找來,別讓他挑理,說來一次連這魚都沒嘗。」

    說著話店霄珥連忙接過這幾條魚往廚房走去,緊怕大小姐追問吃魚的事情。

    「小二哥您是問有什麼其他菜呀?有。這地方最有名地是和團頭不相上下的菜苔炒臘肉,菜苔要選洪山那……。」

    廚房中一個廚子對站在那裡認真琢磨的店霄珥詳細地介紹著此地特色菜,最後疑惑地問道:

    「小二哥,您問這些菜地做法是?」

    「大小姐和白老頭想吃團頭。我琢磨著只弄這一種魚有些單調,想找些別的菜,可又不會。這才過來問的,我馬上派人去弄,這就做。你忙你的吧。」

    店霄珥記好剛聽過來地菜譜向著自己那單獨的廚房走去,嘴裡嘀咕著:

    「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處啊,人才,人才。我要招聘。」

    ******

    「好吃,小店子啊,這魚是真好吃,你覺不覺得把你那調料方子拿出來賣能更賺錢?」

    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在大家都等不及時。店霄珥終於是把幾道武昌特色菜給端上來,白老頭在盤子沒有落到桌子上時就先夾下一塊清蒸魚肉。吃到嘴中邊讚歎邊問店霄珥賣不賣那個調料的方子,有這調料和沒有這調料地菜可差一個檔次呀。

    白老頭說完見店霄珥和大小姐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馬上明白過來,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說把這方子給當今聖上。皇上一高興或許就能給你個一官半職呢。」

    「不給,等他高興?萬一他不高興呢?賺地這些錢,買幾個小官都能買到了。」

    大小姐直接拒絕,隨後又想剛才的話有些不尊敬皇上,調皮地對著同時愣神的兩個老頭吐下舌頭說道:

    「我的意思是咱們綠野仙蹤就在京城開,皇上想吃,就來吃唄!要不送進去也行,不然給他方子他也給別人,大不了便宜點賣,若當時沒錢,就先賒著,這事兒我說的算。」

    見她那大方又豪邁的樣子,白老頭對陳老頭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

    「不錯,果然是楊家人,聽我爺爺說,當時楊家的那個人就跟皇上討價還價,最後弄到個大院子,可惜後來皇上親征時他被奸臣與一妃子毒害而死,抄沒了所有家產,當時皇上身在戰場為穩定國內之事並未直接追究,這才使得楊家心灰意冷,搬到杭州從謀新路。」

    陳老頭也出聲道:

    「是呀,後來皇上回來把那奸臣與妃子家族都給殺個乾淨,並幾次召楊家之人回去,可惜都被拒絕了,當今的皇上登基之初也曾下詔,可惜依然被拒絕,那個大園子可一直留到現在,時常有人照看啊。」

    兩個人簡短地對話以後一同低下頭吃菜,只是大小姐和店霄珥卻都停下來,來回想著這幾句話的意思,越想越吃驚。

    「白爺爺,陳爺爺,您二位剛才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大小姐分別給兩個人每人夾到碟子中一塊臘肉輕聲地問道。

    「什麼真的?老頭子我沒說什麼啊,我就說這菜好吃,不錯,小店子手藝了得啊。」

    白老頭當先說道,陳老頭跟著附和。

    「小店子你剛才聽到什麼沒有?」

    大小姐見二人不承認,真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轉頭又問店霄珥。

    店霄珥點點頭,撕下一大塊魚肉送到大小姐嘴裡說道:

    「想知道詳細些還不簡單,到了京城我們使勁折騰,自然有人會來找咱們地,現在還是想想眼前的事情吧,到地方先要把用地房子買了,把人招齊。」

    淋漓的小雨從頭上落下,眨眼間夏至已到,綠野仙蹤的船隊在長江上分開,一部分載著馬匹貨物直奔杭州,一部分帶著相關人員往東京而來。

    愈往前行,汴水中那來往船隻便越多,聽黃家地船工說再有一天就能從東水門進到東京城內了。

    懷著滿腹心事的大小姐和店霄珥一同坐在船頭的涼棚下面向兩邊張望著。

    「小店子,你說當今的皇上萬一知道我們到京城,非把園子給我,我怎麼辦啊?」

    大小姐這些日子一直都沒忘園子的事情,此時問店霄珥。

    店霄珥來回摸著手中的那塊爺爺給的玉珮好像沒有聽到大小姐的話一般,直到大小姐又問過一次,這才抬頭考慮了一下說道:

    「不是萬一,他一定知道,在成都時白老頭和陳老頭早就把我們的事情匯報過來了,若有人給你提園子的事情,你就裝作不知道,多問一問,或許就能聽到些你想要的事情,可園子那就要看你爹是怎麼想的了,他說要你才能要。」

    「嗯,不要那園子,我們有錢,自己買,咦?河上的船怎麼少了呢?」

    大小姐說著時許是有些涼,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卻突然發現汴水上頭先還來往穿梭的船都沒了,而前方漸漸出現一個船隊列陣駛來。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4:59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六章 京都繁華初到此

見到這麼多船,大小姐以為又是誰來襲擊呢,連忙從挎在身上的鹿皮包中拿出看很遠,小心地張望著,彩旗飄飄中一個個身穿禁軍服裝的士兵拿著武器站在船上,更有一些身著官服,腳穿皂靴,頭戴官帽的人昂首而立。

    放下看很遠,大小姐長出口氣對著旁邊看著她的店霄珥說道:

    「不怕,應該是京城的官來迎我們,嗯,迎白老頭他們的,怪不得別的船都沒了,嘻嘻,現在船上打的可是我楊家的旗幟,這正像你說的那樣,有了名氣好做事,只是黃家船工不是說還要一天麼,他們迎的夠遠哦!」

    「嗯,那就沒咱們的事情,外面下雨怪冷的,進船艙吧,上次吃過那團頭後,我又安排人弄了不少條,養起來了,一會兒我給油燜上,咱倆吃。」

    店霄珥聽到是來迎接白老頭的,知道沒自己什麼事,提議做東西吃,正好驅驅雨天的濕冷。

    「好,就我們兩個吃,不帶別人,小店子,我,我其實也學了一道菜,做給你吃啊,叫鹽水大蝦,說好了,不許挑毛病。」

    大小姐突然覺得兩個人此時有一種偷吃東西的感覺,咯咯笑著拉上店霄珥直接跑到那專門的廚房中。

    ******

    待那船行的近了,鑼鼓聲隨之響起,汴水兩岸的岸邊泊著不少船隻遠遠觀看,岸上也同樣是人潮洶湧,都在猜測一個商船隊為何有官船前來迎接。

    白老頭正與陳老頭躲在一個船艙中邊就著小菜喝酒邊下著圍棋,聽到外面如此喧囂,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

    「此地離京還有一日路程吧?聽其聲似兵部儀仗,居然迎出這麼遠?」

    「那就說明皇上和那幾個賴在位置上的老頭子不能來了。猜猜都有誰?我猜除兵部外,吏部也有人到,成都府那邊的官他們可是給說過不少好話,這次出事。誰的責任啊。」

    陳老頭身手就是比白老頭強多了,一手拿著黑子落在棋盤上,說著話。另一手已經伸出筷子把最後一個沾著辣椒和蔥白的>:子下搶出,放到嘴中美美嚼著。

    白老頭無奈,只得夾起條手撕雞肉。邊吃邊起身往外走,說道:

    「照你這麼說,當朝地文武百官都應該來,皇上都得算上,畢竟那於知府是他任命的,走吧,看看他們都有什麼準備。」

    兩個船隊漸近,速度放緩。自有小船互相聯絡,等確定對方身份時才由一方先行停船,這自然是白老頭乘的船停在原地,坐等迎接之人上來。

    「白大人,聽聞您於成都路把那欲要叛國造反的於正袁及湯氏一族徹底平剿了。當是可喜可賀啊,大人果然是國之棟樑。下官與諸位同僚得信較晚,到此時才來迎接,還望大人恕罪。」

    呼啦一下上來地一群人中當先有一身穿紫袍之人拱手對白老頭道賀。

    「覃尚書如此多禮老頭子我可承受不起呦!我這一個窮酸老頭哪裡還是什麼大人。無非就是跑跑腿而已,到是覃尚書身居高位還能來看我這將要入土之人才應是禮賢下士的好官呀,能迎出一天路程,真讓老頭子感動不已,覃尚書執掌兵部果然用心啊!」

    白老頭同樣抱個拳打著哈哈,到顯得陪在旁邊的陳老頭無所事事,畢竟他地身份不同,除了特定一些人外,別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白大人真是客氣了,誰不知白大人乃是三朝元老,只在前幾年才依戀山水逍遙自在去了,在我們這些小輩心中,您永遠都是大人,比起大人這一路的辛苦,我們出來的可算是晚了,不如大人移駕到官船之上,下官等人好給大人盡些小輩之禮?」

    另一個同樣身穿紫袍地人上前兩步對白老頭恭敬地說道。

    「龐尚書也在?這可羞愧老頭子我嘍!哎呀,諸位大人在忙亂之中來接我這無用的人,唉!我都有罪呀,吏部能由龐尚書操心,可真是我朝百官之福啊!」

    白老頭面露愧色,往這龐尚書後面一看,好傢伙,六部尚書加上各部的侍郎幾乎來全了,還有開封府尹也跟著湊熱鬧。

    從這些人上船前,大小姐便把蝦弄到鍋中煮上了,這時正和店霄珥扒著廚房門的縫隙往外觀瞧,見那些人穿的花花綠綠,對白老頭恭敬的模樣,『撲哧』笑著對店霄珥說:

    「小店子,平時白老頭總是一副為老不尊的樣子,現在還著還真有幾分氣勢,搶我東西吃時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說那些官都跑這麼遠幹什麼呢?我們用不用出去寒暄一下,增加點名氣?」

    「不用了吧,你沒看陳老頭都沒人理麼?這應該都是那本名冊惹地禍,就是當初於知府自殺時從懷中搜出來的那個,大小姐,還是去看看煮的蝦吧,不然一會兒就變成鐵板大蝦了。」

    店霄珥搖著頭拒絕這個提議後,想起來那鹽水大蝦早過時候了。

    「就是那本後來被白老頭死皮賴臉要去的名冊?還有一塊奇形怪狀的玉你給放哪了?」

    大小姐說著話回頭一看,果然那鍋中地熱氣騰騰往外冒著,立刻跑過去撈蝦,嘴上還故作輕鬆說道:

    「我知道火候的,多煮一會兒有嚼頭,等會我從弄一次,這鍋就孝敬給白老頭吧。」

    大小姐嘗過一口後決定。

    店霄珥繼續扒著門往外看呢,回道:

    「那玉扔你那准小玩意一起了,看質地不值錢,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官面的事就讓白老頭自己操心吧,我教你做魚,味道差了不怕,正好一起給白老頭送去。」

    ******

    那些人最後終於沒能成功把白老頭接到官船上,互相間稍稍通個氣兒,居然都以多日不見思念的借口留在綠野仙蹤的船上。

    「白大人,聽聞那於正袁乃一十惡不赦之徒,在成都府可謂是壞事幹盡。只不知除去湯家外是否還有其他同黨?」

    頭先說話地覃尚書跟白老頭進到專門會客用的船艙中,剛一坐下未等茶水、糕點上來呢,便迫不及待打聽著,隨後想想覺得剛才那話與自己身份不符。呵呵笑著又道:

    「大人可別怨下官心急,想來其他諸位同僚知道那於正袁地事情也一定是憤恨不已,這樣的人必有同黨。應當盡快抓捕,還世間一片清明。」

    「是,是。覃大人說的是,我等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那些官員俱都符合。

    「來,來,諸位,嘗嘗老頭子我從成都那邊帶回來的蒙山茶,若覺得好喝,走時拎上些,這可是老頭子我唯一能拿得出手地東西了。至於那同黨,盡可放心,不會漏掉一個的,定要嚴懲!」

    白老頭指著下人端上來的茶讓這些官員喝,並一字一頓地說要嚴懲。嚇地一些膽小的官員手都有些哆嗦。

    「好茶,這蒙山茶味道果然與眾不同。白大人方才說的是,那些同黨捉住後決不輕饒,只不知白大人可有線索或依據?下官等人也好幫著您跑跑腿。」

    另一個人喝過一口茶後關切地問道。

    「洪尚書說地是。下官等願意替白大人操勞。」

    那些官員再次出聲相和。

    白老頭欣慰地看了一圈這些官員,對洪尚書讚揚道:

    「沒想到成都一事,讓平時只對工部盡責的洪尚書都被牽動了,那證據有一些,待入朝後一併交給皇上,想來皇上定能做出批復,到時諸位可要全力支持皇上的決斷才是。」

    「是,白大人說的好,我等一定不會懈怠,那個,白大人,下官等在官船那裡準備了些酒菜,不如您去品嚐一二?」

    另有一人再次勸道。

    白老頭卻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呵呵,說起吃飯,你們難道不知這是什麼船?這樣吧,老頭子我怕別處吃不慣,不如大家一起在這吃些,稍等片刻,馬上安排人去做,我再去弄好菜來給諸位嘗嘗。」

    說著話白老頭起身,奔店霄珥那個廚房走去,留下提心吊膽的一眾官員相對無言。

    「小店子,我是不是很笨?」

    廚房中,大小姐嘟著嘴,看著盤子中那兩條又鹹、又苦、又澀的魚沮喪地問店霄珥。

    「當然不是了,我覺得就不錯,這叫特色,不就是鹽放多了些麼?爽口啊。」

    店霄珥邊安慰著大小姐邊把那魚給放到蝦旁邊。

    正這時,白老頭由外面進來,開口問道:

    「什麼東西爽口啊?正好我要讓那些人嘗嘗呢,能不能割愛讓我拿走?」

    「能,那蝦和魚都是。」

    店霄珥和大小姐同時說道。

    是夜,白老頭再次找到店霄珥和大小姐這,沒等兩個人解釋那魚和蝦呢,便開口誇道:

    「好,小店子,果然不錯,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拿才,就提前做好了放在那裡,不錯,原本我還琢磨著怎麼能擺脫他們糾纏不休呢,結果吃了你的菜,我對他們說晚上還有,他們就都跑了,不然還不得跟我聒噪一宿?」

    說著話白老頭拿起桌子上的一盤香豆哼著不知什麼地方地小調走了,留下大小姐和店霄珥默默祈禱,他別吃出毛病來。

    ******

    次日凌晨,在官船開路下,綠野仙蹤的整個船隊終於是來到了東水門外,大小姐聽店霄珥的話起了個大早,來到甲板上登時就愣住了。

    只見兩岸曉霧朦朦、翠柳蔭蔭、如煙若夢、迷離淒清,再加上汴水河面上的微波粼粼,當真是美不勝收。

    「小店子,你快看,好漂亮啊,以後每天早上我都要來看看。」

    大小姐高興地對店霄珥說道,同時還把手伸出去在眼前來回晃晃,感覺一下是不是真的。

    「好,以後咱們把店開到這這邊城門附近一個,到時候天天來看。」

    店霄珥感受著晨霧地清涼,默默考慮著該在什麼地方把房子買好。

    等船隊順著汴水穿過水閘後,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另一幅景色,只見河兩邊酒樓、店舖林立,一個個茶肆、酒館中更是人來人往穿梭不停。

    「怎麼樣,小店子,看到這些是不是覺得和你原來想地有些不一樣啊?」

    白老頭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對店霄珥輕輕問道。

    點點頭,店霄珥坦然地說道:

    「是呀,比我想像中的還繁華,看來原先的計劃是行不通了,可那又如何?綠野仙蹤注定引領潮流。」

    大小姐看著那裝飾豪華地酒樓也是一陣發呆,直到聽見店霄珥的話才堅定地說道:「沒錯,我的小店子是最厲害的!」這時陳老頭卻走來問道:「想不想做筆買賣?」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5:01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七章 簡單主意換豪宅

「哇!這個地方真大,小店子,我們不給錢成嗎?」

    一路換乘馬車沿著汴水河到西大街上再往北行出二里,綠野仙蹤眾人終於是來到一處宅院面前,大小姐看著那向兩邊延伸的圍牆和寬闊的正門,驚訝地對店霄珥問道。

    「那就要問陳老頭了,他說不要錢,我們就一個銅錢都不給。」

    店霄珥回答著大小姐卻扭頭看向負手而立的陳老頭。

    「啊?對哦,剛才就是陳爺爺說來這個地方的,陳爺爺,您真的白給我們是吧?我就知道,您在成都綠野仙蹤呆的那幾天,可是每天都換著樣給您做吃的,還有您住的屋子,都是最乾爽最舒服的,還有您玩的東西,也是綠野仙蹤花不少力氣做的,從成都到這裡的這些日子,在船上更是把最好的留給您,您一定是覺得白要我們的過意不去,所以隨便弄個宅子送給我們,是不是?」

    大小姐眨著那雙大眼睛看著陳老頭問著。

    一連串的話把陳老頭說得是目瞪口呆,看著那院子和面前一臉期盼的楊家小姐不知如何解釋。

    旁邊的白老頭看到他這個樣子,呵呵笑著說道:

    「陳老頭你這就不對了,怎麼能隨便給人家丫頭找個院子呢?一路上你可競挑好的吃,挑好的住,挑好的玩,這可都是楊丫頭的,如今到了你的地盤,怎麼?糊弄人家呀?」

    呸!白老頭你別說風涼話,在東京這地方你給我隨便弄一個如此模樣的宅子我看看?我都不和別的好地方比,就沫水河邊那破地,小店子都能給賣出天價呢,你別在這攪和。我找小店子商量。」

    陳老頭鄙視著白老頭的這種行為,轉過頭對店霄珥認真地問道:

    「小店子,你給說句公道話,這宅子如何?」

    「不錯。曾經應該是誰的府邸或者是某個大商人地宅院,昨天在船上看到的那幾個尚書可能都住不上這樣的地方,就是這地方稍微往外了些。若是在宣德樓那弄一個就好了。」

    店霄珥點著頭說道。

    「用不用我在集英殿那裡貼著皇城給你修個花園啊?說句話,要還是不要?」

    陳老頭下了最後通牒。

    「要,馬上就搬進去。楊管家呢,趕緊安排人進去收拾。」

    店霄珥見不能再取得其他利益了,只好答應下來,不然綠野仙蹤的人就得在外面住客棧或租房子,這可是兩種截然不同地感覺。

    果然,聽到小二哥答應要這個地方後,那些人都露出開心的神色,大小姐卻過來到店霄珥身邊問道:

    「你和陳老頭做的是什麼買賣。值這些錢?要是太難辦地咱們就自己買房子吧。」

    「沒事,他的那個事情簡單,糊弄糊弄就行。」

    店霄珥邊說邊往裡進。

    ******

    是夜,一落院子中,由幾根鐵棍支起來的一個架子上地鍋裡正在往外冒著熱氣。店霄珥坐在一個馬扎上看著鍋。

    大小姐也陪在旁邊,面前擺著一張矮桌子。上面放著切好的西瓜,大小姐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小鍋看,不時問店霄珥:

    「小店子。茶葉蛋好了沒有?」

    店霄珥就總會說:

    「別急,再等等,味道還沒進去呢,等煮完這鍋後再煮一點,留著給那些小傢伙吃。」

    店霄珥說著話把那還沒煮的雞蛋在桌子上轉著玩,原來大小姐今天來的時候聞到人家賣茶葉蛋的味道了,這才讓店霄珥幫她煮,只不過這個茶葉蛋的成本有些高,那茶葉是雨前龍井,雞蛋顯得到是不那麼重要了。

    「小店子,你說這麼大個宅子得值多少錢?其實爹在這邊已經給我們準備了一個小院子,請來的西席就住在那裡,只是我們進去了,綠野仙蹤地人還要到其他地方住,就在新曹門那邊的一個兩進的院落,花了一萬三千兩白銀,這個應該能抵得上那個十幾個大吧,難道要十多萬兩銀子?太貴了,在由拳鎮幾十貫就能買一大塊地,想怎麼蓋就怎麼蓋。」

    大小姐說完又扭頭掃視一眼這進院落,拿起塊西瓜輕輕咬著。

    店霄珥略微考慮下說道:

    「這個院子應該不是那點錢就能下來的,看這裡面的佈置就知道是下過一番功夫,再加上後花園中從別處移過來地花草,使的這個院子地價值要高出不少,京城啊,就是這樣,便宜的也有,可大小姐你能去住麼?」

    往鍋中看過一眼,見那些帶著裂紋的雞蛋顏色都已經變黑,伸出勺子舀上一個捏捏後對大小姐說道:

    「明天咱們把這個京城稍微逛一逛,尤其是那些酒樓店舖,今天來地時候我從沒想過這東京汴梁的餐飲業如此模樣,原來做的計劃都要重新弄,這茶葉蛋好了,剛吃完飯不長時間,可別撐到了。」

    大小姐放下西瓜摸著已經有些飽的肚子,點著頭捏起一個雞蛋,卻又馬上嫌熱給扔回去,想了想把剛才那西瓜皮拿著對店霄珥說:

    「放這上面,我不多吃的,就是想嘗嘗味道,今天來的時候,路過一個酒樓,我看到外面的那個通道上都是鶯鶯燕燕的女子,比起我家杭州那邊都不遜色,嗯,明天我們先把這一圈看看,太遠的地方走不過來的,正好找人問問你爺爺讓你去的無憂酒館,我們先偷偷查探一下,至於新的計劃先不急,我們可以繼續賣冰淇淋。」

    大小姐說話時那茶葉蛋也涼了不少,輕輕從一個地方撕開,繞著雞蛋轉一圈整個皮就都連在一起被扒下來了,看著那縱橫交錯的紋理便知道店霄珥敲打的多麼細緻。

    「哎呀!還有茶葉蛋呢,白老頭,你說的真沒錯,小店子總是能提前想著做準備,上次你那魚和蝦如此。今天也一樣,他就知道我好這口。」

    聽聲音,店霄珥和大小姐就知道是陳老頭來了,並且還有白老頭跟著。

    大小姐蛋塞到嘴裡還沒咬呢。見此情況連忙拿出來,和店霄珥在鍋中把幾個顏色最深的茶葉蛋給挑出來放到自己面前。

    「好啊,這味道好啊。龍井,若是東京煮茶葉蛋地都這麼干就好了,可用的上這種龍井的還用賣茶葉蛋嗎?」

    陳老頭把自備的折疊凳支來。坐到鍋邊旁邊,說著話地時候直接伸手從鍋中撈出一個來,兩下扒掉皮兒整個扔嘴裡,他到是不挑顏色。

    這次白老頭的那套喝酒的傢伙只帶一個葫蘆,手中握著把蒲扇,在那緩緩著說道:

    「還是陳老頭說地對,小店子和楊家丫頭在一起時,絕對少不了吃的。果然如此呀!」

    店霄珥知道正事來了,可卻不願由自己來提,裝做不知道,笑咪咪勸道:

    「二位慢些吃,不急。這還有呢,咱們可以邊煮邊吃。今天的夜色也是不錯,正好消磨時光。」

    陳老頭一連吃了四個,正當店霄珥拿起雞蛋往鍋中續時。終於是停下來說道:

    「小店子,這房子覺得可是還行?」

    「湊合吧,沒別地房子,有個能住的地方我這人就知足。」

    店霄珥續完雞蛋拿起旁邊的鍋蓋輕輕搭到鍋上。

    「那你應該說的那個利國利民的事情呢?」

    陳老頭略微急迫地問道。

    店霄珥點點頭回道:

    「辦法是有,可不是馬上就能見效的,還需要來回嘗試才行,其實也挺簡單,讓全國種田的人在種田時養些東西便可,由拳鎮那邊現在就是,邊種地邊養泥鰍,一年到頭能多賺不少錢,可有些地方並不適合都養泥鰍,就可以養其他的,螃蟹、蝦,旱田就在旁邊地開出溝渠養魚,當東西賣錢時,田里的糧食產量也能提高。」

    「真的?就這麼簡單?」

    陳老頭覺得這個主意換來一個如此大的院子有些不合算,聽完後吃驚地問道。

    「簡單?誰說的?這需要不少時間來搭配地,不是你想養什麼就能養什麼,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先派人去由拳鎮看看泥鰍是怎麼養地,回來以後再琢磨,還有那些菜,都可以來回套種的,當全國都在這樣弄,那吃不飽飯,吃不上肉的人就會越來越少,再大地災害都不會有人餓死。」

    店霄珥認真地說道。

    這時白老頭在一旁說話了:

    「老陳頭不是說養東西簡單,而是你出的這個主意簡單,仔細一想還能比你說的這些做的更好。」

    點點頭,店霄珥明白了,伸手在旁邊拿過一個生雞蛋對陳老頭說:

    「陳爺爺,您能把這個雞蛋立起來麼?」

    「這個,現在的時節不好立,他不比春分,夠戧能立住。」

    陳老頭不知道店霄珥為何讓他立雞蛋,可還是接過在那小心的立著。

    店霄珥拿起另一個雞蛋往桌子上『啪』的一下砸去,那雞蛋因底部碎裂而穩穩地立在了那裡,這才說道:

    「有些時候有些事看著很簡單,可卻需要有人做過後別人才明白,若是覺得剛才那主意不值這個院子,我們馬上就可以搬走。」

    說完拉著大小姐向別處行去,留下白老頭和帶著愧疚之色的陳老頭看著那流出黃的雞蛋深深思索著。

    ******

    ******

    次日一早,五更鼓敲過。

    大小姐早早地起來打扮一番後找到依舊與小狗子三人擠在一起的店霄珥準備出行,同時連早飯也要在外面吃,說是體驗下當地早餐的水平。

    店霄珥把該帶的武器全都帶上,並安排兩個綠野仙蹤的護衛跟在後面,以免出現意外。

    出了門口二人卻不知去哪,往前走幾步到西大街已經有不少人來回穿梭忙碌,路兩邊的酒樓、茶肆、小店等都有人在那吆喝著,還有十二個時辰從來不歇業的,更是讓大小姐和店霄珥看的眼熱。

    「往北走吧,小店子,還可以到金水河看看,都說那地方不錯。」

    大小姐拉了兩下店霄珥的衣袖提議道。

    店霄珥點頭表示同意,對身後跟著的兩個護衛打過招呼徑直向北走去,同時注意著兩邊的店舖看看有沒有招牌或幌子上寫著無憂酒館。

    「二位,您吃飯?」

    正走著時一個飯館的夥計見有人往自己這邊看,以為是想吃飯的人,上前兩步對店霄珥問道。

    店霄珥見人家都過來請了,決定就在這家吃,對那夥計點頭吩咐:「二斤油條四碗小米粥,揀些可口的小菜上來便可.還有,你知道無憂酒館嗎?」

    說完抓出幾個銅錢打賞。

    那夥計露出真誠的笑容念道:「四位貴客裡面請,若說無憂啊,那您可是問對人嘍!」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5:09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八章 一點驚喜未來遲

「在許多年以前,當時的無憂酒館並不是叫『無憂』,也根本不是一個酒館,只有那孤零零的一個茅屋,靜靜的守在不算寬敞的路旁,所有人都不知道,那裡面有一個年方二八的姑娘,長的是端莊秀麗、明眸皓齒,似出水芙蓉,又好比梨花帶雨,尤其是她那芊芊…。」

    「等一下,夥計,你怎麼知道她長什麼模樣呢?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麼?」

    大小姐用筷子夾著半根油條打斷這個領她們進來說知道無憂酒館事情的夥計,質疑著。

    那個夥計停下來一琢磨也是,點點頭陪著笑說道:

    「這位小姐果然不一般,給別人講的時候他們都沒發現這個事情,還是您厲害,那這樣,有那麼一個人,他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屋子裡面有一個年方二八的姑娘,長的是…。」

    「還帶改口啊?這段聽過了,往後講,挑重要的說,無憂酒館在哪?」

    大小姐再次打斷他。

    「正如小姐您問的,無憂酒館在哪呢?話就要從走過這條路的那些人說起,通常有路人遇到這個女子時,這女子都是在屋子裡面說話,誰若是渴了、餓了,給幾個銅錢,她就會從窗戶遞出一些吃喝之物,這些東西呀,主要有…。」

    「說重要的!」

    「好,這一天呢來了一個美男子,是又饑又渴渾身無力,勉強爬到這屋子前,那女子一看這男的長的可謂是風流倜儻、器宇軒昂…。」

    「重點!」

    「哦,於是這一男一女就便在這屋子裡面私定了終身,當時您是沒看到,也沒聽見。那羞態呦,那聲音呦…。」

    「嗯哼!」

    「後來,你們猜這女的是誰?絕對猜不到。」

    『啪』

    一顆銀豆子落到桌子上,這夥計連忙收起接著道:

    「這女的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吶!只是這男地卻沒那個命,自從與這女子相守之後,便整日提心吊膽。有一天……。」

    店霄珥聽過兩句後就不在關心,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面前的粥和油條上,就著小菜一會兒工夫就吃飽了。那兩個護衛見他吃,也都跟著吃上,同時也沒放過那夥計故事中的任何一個細節。

    「最後,女子為了讓這男的活下去,與那些上天派來地人同歸於盡,此後,這男的整日想念那個女子,便在那地方開了一個酒館。取名無憂,只因那女的最後對他說,希望他永遠無憂無慮。」

    「嗚!嗚!嗚~!那幫人都是壞蛋,合地也夠笨的了。什麼都不行,就長的好看。嗚~不然哪能一點辦法都沒有,換成我地小店子,打不死他們。嗚~!

    大小姐那半根油條到最後也沒吃了,一邊聽故事一邊跟著難過,最後居然聽哭了,從小包中掏出手絹猛擦眼睛,還不忘埋怨著故事裡的男主人公。

    「我說夥計,不對吧,上次你跟俺講的時候說的可是一個男的遇仨女地,一個比一個好看,啥都好,後來咋了?哦,對,後來一個給這男的做妻,兩個做妾,過著美滿幸福地生活,今兒怎麼改了?還有名字也不對啊,俺上次問你的可是找姑娘的鳳翠樓,咋變無憂了呢?」

    旁邊一個桌子上地大漢嘴裡還塞著包子呢,就質問起這夥計來。

    大小姐一聽這個人的話,收住哭聲琢磨著說道:

    「三個都嫁那個笨男人啦?嗯,那也比死了強。」

    「這算什麼啊,上次一個老頭到這裡問開封府怎麼走,他給人家說什麼在許多年以前,當時的開封不叫開封,也根本不是府,只有那孤零零的一個茅屋,結果騙的那老頭多要了一屜包子一碗粥,最後把老頭撐地腰都直不起來,估摸著真出事了,能讓人給抬開封府去,這不是扯呢嗎?」

    另一桌上的一個年輕人在那跟著報不平。

    店霄珥這時見兩個護衛也都吃完正驚訝地張著嘴呢,伸出手來一人拍一下說道:

    「都吃好了?嗯,那就行,不用操心大小姐,一會兒路上見到什麼小吃隨便買點就行,結帳吧。」

    說完,店霄珥從腰間錢袋中掏出二兩銀子,放到桌子上,對那夥計一點頭,逕直帶著還在擦眼睛地大小姐走出門,身後兩個護衛亦步亦趨的跟上,那夥計緊緊攥著銀子感激地看著四個人的背影小聲嘀咕:

    「妞妞,等著我,我馬上就要攢夠錢了,一定把你贖出來。」

    ******

    流水清清,游魚嬉戲。

    大小姐一行站在白虎橋上看著下面地金水河潺潺流動。

    「小店子,沒有問到無憂酒館的事情你是不是覺得有些難過,別怕,咱們慢慢問,總會有人知道的,這一路上的那些店舖之人可能都是後來的。」

    大小姐安慰著店霄珥,從剛才聽故事那個地方走到這裡,問過的人都不知道無憂酒館,反到是大小姐買了不少東西,現在她自己手中就端著一屜小籠灌湯包吃呢,這是為了拿著方便,連人家的蒸屜都給買來。

    店霄珥托著一整只桶子雞,那兩個護衛手上也沒閒著,一個拿著風乾兔肉,一個是羊肉炕饃。

    聽大小姐說起無憂酒館的事情,店霄珥無所謂地說道:

    「無憂酒館對我來說還太遙遠,爺爺讓我二十去,還有五年呢,不急,珍惜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剛才那個夥計不錯,我覺得自己夠能編了,今天卻遇到同行了,還是個高手,隨時打斷隨時都能接上,還能跳過一些情節來講,回去找人查他,一定把他弄過來。」

    大小姐那正輕輕吸著包子中的湯汁呢,把整個包子都吃下後滿意地點著頭:

    「這個包子是真好吃,不比我們綠野仙蹤的那些東西差。看來在吃上面還要下功夫才行,你說的那個夥計現在仔細想來,確實不錯,弄過來。他要是孝順,我們就把他長輩找來,他要是好吃。我們就給他吃的,他要是好喝,就給他酒。好財就給他錢,好色,我、我就閹了他。」

    看著大小姐說最後一話時狠辣辣地樣子,店霄珥不覺間把腿盡量併攏了一些,說道:

    「好,一切聽大小姐安排,可惜原來綠野仙蹤大部分廚子都是人家成都本地的,已經留在那裡。這邊還要從新找,也按照在成都府的樣子,誰研究出來新菜就給誰多些錢和福利,再往前面走一拐就能到景龍門那,咱們去看看岳行雲吧。」

    「嗯。好的,那就往右拐。貼著河邊走,還能涼快一些,小店子。你不是說要開分店麼?我覺得小狗子、布頭、胖墩兒三個人現在都挺好,做事情比別人認真,遇到麻煩是總能幫著想些辦法,把他們三個派出去吧。」

    大小姐同意去看岳行雲,對於去哪她並不關心,反到是對綠野仙蹤地人比較主意,聽此話就知道她平時一定是總觀察綠野仙蹤的人。

    河邊早上的人不是很多,除了個別家住附近地有錢人過來溜躂,就是一些漁夫在這地方打魚,偶爾能遇一兩個在此垂釣之人,見店霄珥四人拿的東西都好奇地看上兩眼。

    店霄珥到不在乎,依舊把那雞托的平穩,就當鍛煉手臂地耐力了,聽大小姐要把小狗子三個人安排出去時考慮了一下說道:

    「也行,只是還得等一等,開店用的房子沒買,咱們綠野仙蹤新的經營策略也沒有,還是先搜集相關情報吧,今天回去就讓大家集思廣益的想,唉!都走了我和誰一起住呢?」

    四人不急著趕路,邊說邊走到也悠閒,大小姐那一屜包子終於在徹底涼掉之前進到了肚子裡,好像有些撐到,低個頭一手輕輕揉著,一手在鹿皮包中翻找山楂片。

    看到她這個樣子,店霄珥無奈地搖了搖頭,準備過去幫著找,卻見遠處跑來一個八、九歲大的孩子,神色慌張地往後觀瞧,好像後面有人追他一樣,以至於根本就沒看到前面,對著大小姐就衝了過來。

    店霄珥自然地上前一步擋在了大小姐前面,那孩子一下沒收住,正好撞上店霄珥,好在店霄珥早有準備,腰上一使勁,腳下居然一動沒動,那孩子抬起頭見撞到了人,當時就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慌張地往後又看了一眼說道:

    「這位公子對不起,有人追我,我這就走。」

    說著話他做轉身離開狀,可店霄珥卻發現腰上一緊,應該是錢袋被拉扯到了,接著就聽到『吱咯~啪!』的一長一短兩個聲音同時傳來。

    『撲』

    那孩子平衡沒有掌握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剛要爬起來,店霄珥上前一步就給踹倒在那,另兩個護衛也同時反應過來,跑到孩子近前,一人一隻腳踩在他身上,使其不能動彈。

    店霄珥把雞單手托著,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錢袋說道:

    「小子,我這個人吶!他有個毛病,就是總愛把拴錢袋的繩子裡面混進鐵絲,你那小刀質地也差了些,唉!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呢?」

    「公子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沒辦法才偷地。」

    那個孩子來回扭動兩下身子見沒有效果,馬上開口求饒。

    大小姐那邊剛找到山楂片,一抬頭見一個孩子躺在那裡,再一聽他的話,已經明白過來,是偷東西被抓住了,費力地蹲下身從地上揀起那把斷掉的小刀,仔細看看搖著頭說道:

    「這刀是有點差,就像一個鐵片似的,小店子,你說王小石要是看到這刀會說什麼?」

    「他一定會罵這個做刀之人的。」店霄珥也湊過來仔細看。

    「我真地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會偷公子你的了。」那孩子見人家沒搭理他,在那研究著小刀,有些害怕地保證著。

    店霄珥轉過頭看著他說道:「你當然不會偷我了,我都記住你長什麼樣地,再讓你偷我就成傻子了。」

    「你們這些人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麼?真是世風日下啊!這孩子也不容易呀!」

    正當店霄珥要問這孩子偷竊的緣由時,一個在旁邊釣魚的老頭站到近前對店霄珥怒目而視。

    「嗯,您老說地對,我馬上就放,來,孩子,這裡有五兩銀子,拿去買把鋼刀,偷不來就捅倒他,然後再搶,你也不容易啊!」

    店霄珥對那老頭打過招呼,果真從錢袋裡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子,示意兩個護衛抬腳,把那孩子拉起來銀子塞過去。

    「你,你…唉!」那老頭不知該如何說了。

    「公子,您真的讓我走還給我錢?」那孩子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我心情好,對了,問你個事,你聽過無憂酒館這名字麼?」

    「我知道它在哪。」
ironox 發表於 2008-10-7 15:20

第五部 東京夢華欲曙天 第九章 尋根覓處歎悠悠

被曬得發燙的黃沙地上,一群螞蟻奮力地拖拽著一隻還在掙扎的飛蠅,那已不能再扇動的翅膀於身後留下淺淺的印記,偶爾路過哪怕一片落在地上被陽光烤得失去所有水分的枯葉,也要經過多次調整才能成功翻越。

    初來此地正熟悉屬於自己新家的小黑耷拉著舌頭,呼呼喘著粗氣再也抗拒不了這悶熱的感覺,只好跑回小窩,去舔那水盆中和清涼絕對挨不上邊的水,好在它依然能解渴。

    院子中的樹上,『熱死啦~~熱死啦』的蟬鳴此起彼伏的響著,偶爾有幾個帶著由店霄珥提議製作的遮陽冒,穿著單衣薄衫的下人匆匆忙碌,卻不願抬頭多看一下那反射著刺眼光芒的地面。

    庭院中一個假山、池水水環繞的涼亭裡,靈兒把切成各種形狀的冰鎮西瓜擺到盤子上,輕輕捋起鬢角處垂下的幾絲頭髮對自家小姐抱怨道:

    「太熱啦,應該下雨的時候頭上連個雲彩都沒有,吃了不少的冰淇淋也沒有用,想點什麼辦法呢?」

    「你就是慣的,咱們家可是一直在東京,從小到大哪見過你如此抱怨,記得小時候你熱的不行了也忍著,還是我偷偷把自己分到的冰給你吃,當時你吃過後怎麼說的?『吃一小塊,一天都不熱』,現在可以隨便讓你吃你還不滿意,真應該把你扔到冰窖中。」

    柳碧旋依舊是面紗遮臉,坐在那裡對靈兒說道。

    對面坐著的林皛瑤目光定定看向收起翅膀停落在水中雜草上的蜻蜓,聞言插話道:

    「靈兒不會是又想讓小店子想什麼辦法吧?那就自己說去,要不找大小姐,我們說話小店子可不聽的。你看著吧,真要有什麼辦法也是和賺錢有關係的。」

    見心事被說中,靈兒靦腆笑著辯解道:

    「我其實也是為我家小姐和林小姐考慮地,這天熱的別說人受不了。您看那魚都直往外蹦呢。」

    靈兒說著見池子中有魚躍起喚氣,伸手一指來證明自己剛才那話沒錯。

    柳碧旋輕輕撩起面紗用盤子旁邊的小叉子叉起一塊西瓜含到嘴中,仔細品味後說道:

    「小店子他現在哪還有時間管這些。綠野仙蹤在這邊的事情都顧不過來呢,想開店容易,可要想開出一個在東京能夠名鎮一方地店卻是難如登天。若是綠野仙蹤肯把自己研究的所有佳餚都拿出來,或許能夠招徠不少客人,與那些名樓抗衡一二,只是看大小姐和小店子兩個人的意思,是想拔得頭籌。」

    「是呀,他們是想做出一個樣子讓別人來想法子與他們抗衡,用小店子地話就叫『引領潮流、制定規則』唉!這東京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讓別人跟著效仿啊,人家那些店舖都是自成一體。各有特色,柳姐姐,你家就在這東京成中,知道的更清楚,為何不去勸勸小店子?」

    林皛瑤的話語中也充滿了擔憂。好像將要面對那些商家地人是她一樣。

    柳碧旋搖搖頭說道:

    「他們在成都弄到那麼多錢,就讓他們試去吧。就算賺不了多少,也未必能虧,哪怕真的都沒了。它們身後還有杭州楊家,其實我更想看看他們如何去做。」

    ******

    城中汴河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白老頭和陳老頭相鄰而坐,一排的釣竿支在那裡,專門用來裝魚的網兜也被壓在石頭下,一頭放進水中,只是看情況到現在好像一條魚都沒釣上來。

    「老陳啊,你說今天魚兒為何就不上溝呢?小店子這些魚竿在沫水那都能弄上魚來,換地方難道就不行?」

    白老頭跟那看著水愣愣出神的陳老頭問著。

    「哦,你說這釣竿啊,是呀,在那他用這些釣竿賺了不少錢,還分給我一些呢,許是咱們用的餌不行吧?再一個就是天熱,這魚都不咬鉤了,過一會兒我就進宮見皇上,你不去把成都府的事情說一說?」

    陳老頭醒過神,用手來回撫摩著釣竿把手,告訴白老頭他要去見皇上。

    收回一個沒有餌地竿,白老頭邊往鉤上掛餌邊考慮著說道:

    「我早已上過折子了,想來皇上已經有所打算,故此到現在還沒有動任何一個人,你是去說小店子給出的那個主意吧?確實是不錯,聽起來挺簡單,可包含的東西卻不少,應該安排幾個人去由拳鎮看看,順便帶回來些蝦油小菜,綠野仙蹤的都留在成都府,一路上吃不到怪想的。」

    陳老頭剛要接話,面前地那個釣竿上的鈴鐺就是一陣擺動響起來,陳老頭趕忙起竿,一條二斤左右地鯉魚擺著尾巴就露出了水面,釣竿的頭向下一彎,接著就又向上彈起。

    旁邊的白老頭趕緊拿起抄網接住說道:

    「好大地一條鯉魚,回去讓小店子給做了吃,我現在吃他做的東西都習慣了,他做的菜吃著總有一種以前在家裡吃飯時的感覺。」

    「好,交給他做,我現在有些擔心他生我的氣了,以為我小氣不願意給他們宅子,可這宅子不是我的啊,他說的東西皇上和那幾個老頭如不滿意,我還得掂對著給他找地方住,你還是同我一起去吧,正好見見熟人,幫著說上兩句好話,那蝦油小菜應該有人能運到京城來賣吧,打聽打聽,買幾份,給皇上嘗嘗,等皇上吃著好了問哪裡產的時候,就把由拳鎮說出來。」

    陳老頭有些擔心那幾個老頭和皇上沒有遠見,看不出來這個主意裡面所蘊釀的東西,勸著白老頭與其同去。

    「那行,趁現在時候還早,多釣兩條,讓小店子給換著花樣做,現在想吃點東西不容易啊,稍微少一點,就有人吃不到,尤其是那幾個孩子。人不大,吃的卻多,黃師傅和王小石他們的第二張桌子和配套的桌球應該也弄好了,一起帶去給皇上。我現在正練縮球呢,可總是把球打跳起來。」

    白老頭點頭同意,還用手中的釣竿模仿打桌球地樣子比畫了兩下。

    陳老頭刷的一聲把魚鉤甩進水裡。扭過頭來自信地一笑:

    「這點你可比不上我,你說的那個我早就會了,按照小店子的說法就是。我已經脫離了技術上地限制,進入到了戰術的應用當中,戰術知道麼?比技術可高出一個層次,我準備練到在戰略上也能取勝的地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如何?」

    「好,好一個不戰屈人,把人都給驅走。剩下你自己一個人玩吧,我是學不了那麼多啊,豈不聞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

    白老頭覺得在身體方面是比不上陳老頭,不無醋意地說過後。專心釣起魚來,只是那來回比畫地兩個手的姿勢怎麼看都像是在打桌球。

    過了五丈河,出得衛州門的一條土路官道上。來往馬車帶起地灰塵四處飛揚,店霄珥五個人正走在這樣的地方,先前聽到這個孩子知道無憂酒館在哪時,店霄珥四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個小偷就能找到無憂酒館?

    可看著這個孩子說的話不像有假,錢已經到手了,還用的著說謊麼?

    最後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想指導下,眾人選擇了一同前去看看,告別了在一旁剛才說孩子可憐,現在又說店霄珥攛掇人犯罪的好心老頭,並在這孩子的要求下買了不少吃地和一大包治療外傷的藥後,沿著五丈河走過染院橋向城外走行去。

    「還有多遠啊?早知道這樣我們就弄輛馬車來了,走這些道,灰都給吃飽了。」

    大小姐用手在面前來回扇呼兩下,見沒什麼用,捂著嘴抱怨地說道。

    現在也就大小姐清閒,手裡什麼都沒拿,別人可是大包小裹弄了不少,連這個領路的孩子都背著一個大口袋,裡面鼓囓囓裝滿了東西。

    店霄珥也覺得這麼走有些難受,問道:

    「你確定你們呆的地方旁邊就是無憂酒館?怎麼跑城外面來了?還有,你們那些人平時都不吃東西,我們這次要是不帶這些,他們都得餓死不成?」

    那孩子背那些東西其實顯得更吃力,可他非要堅持,現在聽到兩個人問話,有些歉意地咧咧嘴說道:

    「我忘了您幾位身份尊貴,以為是自己呢,便沒僱馬車,我平時都走慣了,離這不算太遠,再走用不上半個時辰就行,我們住的地方就是在無憂酒館旁邊,這個絕對沒騙您,不然您可以到整個京城中問,除了那地方外,就沒有叫這個名字地了。」

    這孩子盡量做出誠懇的表情,在四個人臉上挨個看完見沒有異議,接著有說道:

    「至於這些東西,我們只有七個人,一頓是絕對吃不了地,他們今天連要帶偷應該能弄到一些了吧,要到晚上才能回來,現在那其實只有一個人,我弟弟,上次偷東西被人打了,身上不少地方都破的不成樣子,再沒有藥真的會死地,本來我是想要點東西,可我看到這小姐那個包的時候認為好偷,這才動的手,誰知卻被公子您給擋住,這些東西拿回去可以夠大家吃上一陣子了。」

    聽著他這些話,店霄珥點點頭,確實,身上背的這些東西都是什麼花生,乾麵餅,臘肉之類易於保存的東西,同時也發現這個孩子有意思,每次買東西時,他總是選擇的時候問一下,然後看著自己和大小姐的臉色買,在買一個便宜的豆乾時,大小姐覺得他要的東西不好吃,皺了下眉頭,結果他馬上就說夠了。

    兩刻鐘後那孩子領著眾人又拐到了一個小路口,繼續前行約一刻鐘,翻過一個小土堆,眾人終於看到前面那緊臨小樹林旁邊的一個破舊小屋。

    漸行漸近,那小屋更加清晰,與其說是屋子,還不如說是窩棚比較好,一頭由兩跟稍微粗些的木頭頂住,約有一人來高,後面就是一些樹枝直接搭在地上。

    好像裡面的人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在裡面喊道:

    「哥,是你嗎?」

    「是我,我拿了一堆吃的給你,還有藥,用不了多長時間,石頭你又可以和我們一起出去了。」

    那領路的孩子連忙跑到裡面說著。

    等店霄珥四人也到旁邊時才看到,在窩棚一個角落中坐著一個孩子,看不清模樣,那雙伸出來的腿上到是能看到黑黑的皮膚中有幾個地方出現了紅白相間的顏色。

    「哥,他們是誰啊?還有這麼多東西你哪弄來的?」

    那個孩子見到自己哥哥後放鬆了不少,驚訝地看著那一口袋東西問道。

    「他們?他們是好人,哦,對,我要帶公子和小姐去看無憂酒館,幾位跟我來。」

    說著這孩子起身領路,等到地方後用手一指對著已經傻掉的店霄珥說道:「公子,這就是無憂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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