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嬌看著她。「真沒想到你就是慕容雁?」
慕容雁冷冷地問:「你們是『飛龍山莊』的人?」而更讓慕容雁吃驚地是她那樣讓人撲朔迷離竟然還是讓人知道了她的底細。她現在心裡是那樣難過。她的臉開始漲紅了。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讓江湖上所有的人知道那個神秘可怕的慕容雁,竟然是一個侏儒女!
「你們不要廢話了,殺了我!」她現在認為死是對她最好的解脫。她早想死了,但是她為了一個目標活了下來,並活到了現在。那個目標是仇恨!
岳天楊說:「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不是飛龍山莊的人。」
慕容雁疑惑地問:「那你們是?」
岳天楊說:「我們是岳天楊朋友,你給他下了化功散,我們現在是來要解藥的。你只要把解藥交出來,我們不會傷害你。」他看著她又補充說:「也不會把你的真面目透露出去的。」他似看出來把她的真實身份透露出去那樣比殺她更讓她難以忍受。
黃家兄妹不知道岳天楊為什麼會這樣寬恕慕容雁。不過他們覺得慕容雁一點也不再可怕了,她現在給他們的感覺她只是一個可憐的侏儒女。
「你們是岳天楊的人?」慕容雁似有幾分意外。岳天楊點點頭。慕容雁說:「他現在在哪?讓他來見我。」她看著岳天楊,她覺得岳天楊的眼神恍似熟悉。
黃嬌上去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說:「別費話了,馬上把解約交出來!」
她覺得讓岳天楊和她的兩兄長來逼問這個侏儒女有損他們的聲望。他們也會為此尷尬的。所以只好她來。有時候對付女人其實還得用女人。
慕容雁看著黃嬌架在她脖子上的刀臉上浮出不屑地神情。「殺了你們永遠也拿不到解藥。」
黃嬌冷聲說:「那我就不殺你。」她的刀在慕容雁的白晰地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血珠從那條血線中滲了出來。「我折磨你總可以吧!」
岳天楊上去推開黃嬌的刀,他看著慕容雁脖子上的血痕,他對慕容雁說:「快交出解藥吧!」
慕容雁看著岳天楊,她忽然說:「我想和你單獨談談。不然我是不會交出解藥來的。就算你殺了我!」她又把目光移向黃嬌。黃嬌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那不容置疑的決定是用刀改變不了的。
岳天楊對黃家兄妹說:「你們先出去一下。」黃家兄妹見此情形也就暫時先出了屋。
岳天楊看著她說:「有什麼事和我談。」
慕容雁看著他的眼睛。「你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我?」
岳天楊看了桌上香爐裡裊裊燃升的煙氣說:「你也應該想到我們蒙面裡還有經過處理的濕毛巾,不然我想現在我們早倒下了,我想你毒倒的人也許你也記不起有多少了吧?」
岳天楊話裡帶著一份鄙夷。用毒的人在他眼裡無異於小人行徑。
「那你殺過的人你能記起有多少嗎?」慕容雁看著他。她的臉上露出幾絲嘲諷。「我想死在你手上的人要比死在我毒上的人多的多吧!那晚你血洗秋風幫總舵,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你知道嗎?他們也有父母妻兒,你覺得慘死在你手上的那些人比死在我毒上的人更能死而瞑目嗎?」
岳天楊奇怪她怎麼能認出他。「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慕容雁用一種很特別讓他難以勘懂的神情說:「只要我見過的人,只要我看過他的眼神,這個人我就一定能認出來的!」
慕容雁繼續說:「我們都殺人,只是方式不一樣。你武功高強,你用強者的方式殺死你的敵人。我是弱者,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技能。難道弱者只能任人宰割嗎?一個弱者能用自己的技能擊敗強者,這是他的本事,別人更應該尊重他。而你們這些強者用自己的技能殺人就是英雄,而我們就是卑鄙下流嗎。岳大俠,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慕容雁的一席話讓岳天楊無言而對。是啊!江湖本身就是血淋淋的而又難分對錯的。沒有正真的好人和壞人,只有成王失敗寇!這就是江湖。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正義的,可是他們又是血腥的製造者。覺得自己是正義是為瞭解輕自己犯下的罪孽。只要這樣才能減輕自己犯下的殺孽。他也不例外。
岳天楊感觸地說:「你說的對!那麼我這個強者現在問你要解藥!」
慕容雁臉上露出一絲笑,她說:「這藥跟本就沒有解藥。。
「什麼!」岳天楊。「這藥沒有解藥!」岳天楊覺得身子瞬間是一種透骨的涼。沒有功力對一個絕頂高手意問著什麼!對他又意問著什麼!
慕容雁說:「你也別怕,這藥叫『半月相思』雖然沒有解藥,但是它的藥力卻只有半月,半月一過,藥力自動消失!」
聽了這話他覺得身上那股涼意消退了。但是他當然也不可能聽她的一面之詞。如果真是藥力只有十五日那就太好了。他現在功力喪失已十一天了。
他看著她眼睛:「你說的是真的?」很少有人能在他的注視下說謊。
慕容雁說:「我沒有必要騙你。」然後她剪斷望向他的目光。「我也沒有打算害你。」
岳天楊聽了這話冷笑說:「沒有打算害我那在山中那趕車漢子的酒肉的中為什麼會有巨毒?」
慕容雁微歎一聲說:「當時溫幫主通知我對付你,我就把這事交給小紅,小紅覺得對付你用不著她那麼遠跑去就另派一個姐妹。沒想到對付的人是你。而我也沒想到你就是那個岳天楊。」
岳天楊說:「難圓其說,那麼這次呢,讓我中了化功散,差點被你們押回『秋風幫』凌遲也是不知道是對付我嗎?」
慕容雁幽幽地說:「上次失敗,你又血洗總舵,震怒『秋風幫』上下。兩位幫主都要生擒你,黃風哪吒在得到你的行蹤後我馬上派小荷帶著『半月相思』去對付你。」她看了一眼她個醜女然後又說:「那時我還是沒想到你就是那個岳天楊。可是小荷當時就急著回來報信說毒的是你。」
岳天楊說:「你才辯很出色,只是我不相信。你放心,只要我的功力恢復我不會傷害你!」
岳天楊認為這是慕容雁編出想博他的好感而脫身。慕容雁又把眼睛投向他。迷濛的眼神中竟幾分哀怨。
「你為什麼不相信?」
岳天楊迴避了她的目光。「我為什麼要相信。」
慕容雁說:「雖然是我讓你功力盡失差點喪命,可是不是我你也逃不過這一劫!」
此話一出讓岳天楊霧水滿頭。他逃過這一劫又與慕容雁有何關係。慕容雁下面的話終於解開了岳天楊心中的一個疑團。
她說:「小荷回來報信說你就是岳天楊,並功力盡失,馮護法已負責押送你。我知道押回總舵你必死無疑。我急調心腹去半路劫你!雖然沒有劫到你卻也幫了你們大忙。這難道你也不相信!」
原來當時那八名黑衣人竟是慕容雁派去救他的!這麼多日他苦苦思忖就是想不出誰還會救他!竟然就是讓他功力盡失的慕容雁!此時岳天楊覺得有一種很奇異地感受湧在心中。現在心中疑團解開,他也完全可以相信慕容雁先前說過的所有的話。這麼說他再有四天就可以恢復功力了!他心裡激動起來。
慕容雁還是那樣注視他,她說:「雖然我們是敵人,可是我要是知道你就是岳天楊,我絕不會對付你的。你相信嗎?」岳天楊驚訝發現,這個剛才讓黃嬌用刀架在脖子還面不改色的慕容雁這時眼裡竟閃現點點淚光。他還從那帶淚的眼眸中看到一種——痛!
而此時那個醜女小荷更是淚水滿面。眼裡更是充滿對岳天楊的強烈不滿!
岳天楊覺得心有什麼東西顫慄了一下。他說:「我信!」
慕容雁笑了。帶著淚水的微笑。她輕聲說:「能不能把你的蒙面摘下讓我看看你?」
岳天楊看了一桌上香爐裡的香。他知道此時屋裡也一定瀰漫著這種香散發出的香氣。而這種味道中有毒。
慕容雁對他說:「這香是『蝕骨香』聞到後半個時辰內渾身無力。」她又對他說:「桌上的那幾盤小吃中的五香花生是用解藥浸泡過的,你吃兩顆就沒事了。」岳天楊過去把桌上五香花生吃了兩顆然後摘下蒙面取掉毛巾。
慕容雁看著他,眼神是那樣的柔和。她說:「你把鬍子刮了?」岳天楊點點頭。他現在心中百感交雜。他現在真不知該對這個讓他看到身體的女子說什麼才合適。他很尷尬。
所以他只能說:「既然我的功力四天就恢復了,那剛才冒犯了。請原諒。」
慕容雁說:「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剛才用刀的姑娘是誰?」
岳天楊當然不能告訴她。要是慕容雁記這一刀之仇以後找黃嬌報仇可就麻煩了。
他說:「一個朋友。」
慕容雁似看出他的顧慮。她說:「下次我見到她我會認出她眼睛的。」
岳天楊說:「就算下次你見到她認出她,我勸你不要有什麼想法。誰要是傷害她,我絕不會放過他!」慕容雁仰起頭。「你這是威脅我?她是你什麼人?」岳天楊迴避了她的問話說:「我該走了,你放心,今天之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慕容雁說:「你也應該走了,黃風很快就要來了。」岳天楊問:「他來做什麼?」慕容雁說:「這是我們幫中的事,你好像不應該過問吧?」她對岳天楊那樣重視黃嬌心中很是不快。
岳天楊也不好再問。慕容雁看著他說:「答應我一件事。」岳天楊說:「什麼事?」
慕容雁說:「告訴你的朋友,今晚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不然,」慕容雁眼時換了一種陰冷的神色。「今天看到我的人,除了你,只要慕容雁我活著一天,我就要讓他們死!」
岳天楊說:「你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他停頓一下說:「他們三個我也盡量不讓他們說出去。」
慕容雁冷笑說:「看來他們並不是你的手下。」岳天楊點點頭。慕容雁說:「但願他們不說!」
岳天楊出去後黃嬌忙問:「解藥拿到了沒有?她對你說什麼了?」
岳天楊說:「我們回去說,此地不宜久留,黃風哪吒要來了!」
黃瑛說:「要是解藥拿到我們殺了她永決後患!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岳天楊說當然不可能同意黃瑛這樣做。他對黃瑛說:「絕對不能,我答應過她不傷害她!」黃瑛見他如此堅決也就沒再說什麼。
徐球見他們出來忙問:「怎麼樣了?」他還等著他們叫他去看慕容雁呢。岳天楊說:「回去說我們快走。」徐球只得惑然地跟著他們往外走。
幾人剛出巷口正好撞到了黃風哪吒和他的手下的四個堂主。黃風哪吒他們因對蕭秋風這次處理『擁翠湖』事件不滿,所以溫東陽讓他來試探一下慕容雁對此事的看法也好形成一個同盟。「秋風幫」內也只有蕭秋風,溫東陽、黃風哪吒和左手劍陸南知道慕容雁的真實身份。慕容雁也算是「秋風幫」舉重若輕的人物,如果在此事上能得到慕容雁的支持他們會更好行事。他們還是有些不死心。想趁『擁翠湖』的人還滯留要杭州把他們一網打盡。
黃風哪吒看到他們歷聲喝問:「什麼人!」黃家兄弟已出手,黃瑛直取黃風哪吒,黃威黃嬌劫住那四個堂主。黃風哪吒避開黃瑛的掌手中紅纓槍直刺黃威胸口。黃瑛閃過兩人打了起來。黃瑛是黃家五虎中武功最好的一個,他和黃風哪吒基本是旗鼓相當兩人一時半會兒是分不出勝負的。
黃風哪吒手下的那四個堂主被黃嬌黃威逼得手忙腳亂,大聲呼救。
徐球忙對岳天楊說:「我們快走吧!很快秋風幫的人很快就要來了!」岳天楊看出黃風哪吒他們纏不住黃家兄弟就放心地先和徐球走掉。他們剛走出不遠就聽到一個人發出慘叫。一個堂主被黃威一掌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