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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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460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1
第760章 狠心的柳一條

    汰革世民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原委蘭后,長孫皇聯比竹沒了請柳一條進宮為李承乾調理身體的心思。

    一是不想為兒子提心吊膽,怕柳一條一個控制不住,或是真個起了什么害人之心,想想一個醫者,若是真個起了害人的心思,隨便的一味藥,一根針,都會輕易地達到目的,讓人防不勝防,端是讓人覺著害怕。

    二則是為柳一條著想,畢竟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給了自己還有乾兒二次甚至是三次活命的希望,縱是柳一條始終都沒有想著要謀害太子的打算。讓他這樣耐著性子去給自己的仇人醫病,也太過難為他了些。    一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邊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長孫皇后夾在中間,著實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心中暗恨太子不爭氣和忘恩負義的同時,又不免為他感到憂心,得罪了柳一條倒還不算什么,畢竟沒有鬧出人命,兩者之間也沒有什么化不開的怨仇,日后只要讓太子放低姿態,誠心登門求罪,便是柳一條不肯原諒。想來也斷是不會再度翻臉,唯一可惜的就是,失了柳一條這樣一個益友。對乾兒來說,不可謂損失不大。

    最讓長孫皇后感到憂心和害怕的是,皇上對太子的態度。

    父子之情猶在,君臣之情卻是咫尺天涯。從皇上昨日在論起太子時的神情與語氣之中,長孫皇后明顯地感覺到。皇上,怕是又起了廢除太子的打算。

    一個心胸狹隘。沒有分毫容人之量,且又忘恩負義的太子,是打理不好大唐江山的。

    身為一個帝王,你可以心狠。可以無情,甚至是你可以庸碌無為,但是你卻不可以沒有足夠的心胸,沒有足夠的容人之量。

    乾兒這是怎么了?以前多么寬厚仁孝的一個孩子,怎么現在卻變成了這樣?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竟然可以狠心到去派人刺殺自弓的恩人,而且還是連著兩次都不肯罷休。是什么讓他有了這般大的轉變?長孫皇后想不明白,在她的心里小太子還一直都是她以前所見到的那介。乖寶寶而已。

    太子的名號一廢,乾兒這一輩子,也就算是完了,臨了怕是連性命都不能保存,心中想著歷朝歷代被廢太子的淒慘結局,長孫皇后不由粉拳緊握,本宮定不會讓乾兒置身于險地!就憑著壽宴上他奮身為本宮擋上的那一劍,本宮也斷是不會眼看著他的地位不保!

    長孫皇后始終相信。在陰春決定魚死網破。提劍狠向自己刺來之時,李承乾是真心在擔心自己的安危,他不會沒有看到陰春刺便之時的狠意,明知凶險仍是奮力迎出,僅憑著兒子待自己的這片孝心,長孫小皇后也是萬不能看著兒子走向沒路。

    小小德子!”深情地看了眼還在榻上昏睡的兒子,長孫皇后靜下心來,細心地思量了片刻,之后淡聲向在旁邊侍候的小德子吩咐道:“去將齊國公長孫大人,還有梁國公房大人請到這里來,嗯,去的時候行蹤隱晦些,讓他們以探病之由過來。”

    “是,皇后娘娘,小的這就過去明白他們家娘娘的意思德子輕應了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

    “哦,對了,還有記得去趟柳先生的府里”。想起一些事由,長孫。皇后又輕聲叫往了還沒出得房門的小德子,伸手入腰,將一直挂在腰側的血紅挂件取下,抬手向小德子遞出,接聲說道:“帶上前天太子送予本宮的這塊血玉鳳凰,就說這是本宮贈予柳先生的謝禮,多謝他再次救了太子的性命,請他務必收下

    “是,皇后娘娘!”伸雙手接過玉佩小德子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們家主子一眼,記得對于那塊血玉,娘娘可是歡喜得很,從太子殿下獻上的那一刻起,就再沒離過身去,怎么這會兒卻會舍得送予柳一條?不過想想柳一條這次所立下的功勞,小德子隨即也就釋然了,相比于太子殿下的一條性命,一塊玉佩而已,即使再過貴重,也不能與之太子殿下相提并論。

    撇開長孫皇后與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的密談不提,柳一條這几日過得可謂愜意,不用再每日心不對口地去宮里為自己的仇人看病不說 他與李承乾之間的仇隙這一公開。有了皇上還有長孫皇后的介入,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或是李世民這個有道明君不直接翻臉的話,他們柳氏一門,總算是徹底地安寧下來了,至少小是在李世民百年之前,不會再有什么大的危險了。

    拋開一次報仇的機會,換來老二還有大舅哥的高官厚祿,換來柳氏一門十數年的安寧無憂,對柳一條來說,值了。    以前不敢直接將事情挑尤,二凶就是李世民環有長孫氏會因為自只的兒午而翻臉而對柳家不利,同時也怕李承乾那小子狗急跳牆,會再次做出像是上次暗殺之類的事情來,所以一直隱忍,哪怕是當著李世民的面,也沒敢將事情的真相說講出來。

    事實上,自從奉節回來長安,與李世民在禮部學堂會過一面之后,柳一條就已看出,對于李承乾著人刺殺自己的事情,李世民這個當人老子的怕是早已經是心知肚明,看李世民當時并沒有想要追究明白的意思,反而任由刑部衙門將之歸結到侯府余孽身上,柳一條哪還會想不明白這位明君的心思,哪還敢再挑出什么事端。

    若不是這次李承乾又起了歹心,竟會想著利用自己的兄弟,在自己母后的壽宴上擊殺柳一條。結果不慎竟差點要了皇后的性命,惹來了李世民的怒火,柳一條怕還是要再夾著尾巴繼續裝扮下去。

    從小德子送來的那塊玉佩還有長孫皇后所帶來的那些話來看,長孫皇后當也是已經知道整件事情的緣由,不然的話,依著長孫皇后對李承乾的疼愛程度,斷是不會放著自己這介小“神醫,不用,而是又復用起了她平日并不太信任的太醫來。

    人。總是有私心的,為人父母的,更是如此,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將所有的心思全都偏向自己的孩子,便是李世民與長孫皇后這樣的千古明君與明后也是一樣。

    就如同民間那些尋常的父母一般。孩子在外犯了過錯,父母卻要出來善后給人登門賠禮道歉,該賠錢的賠錢,該說好話的說好話。唯一不同的就是,皇上皇后都有各自的威嚴和臉面。像是“對不起,“不好意思。這類賠禮時的話語他們斷是說不出口,所以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是物質或是人情上的補償了。

    皇上皇后給面子,柳一條一個升斗小民不得不兜著,所以,很多面子上的事情,柳一條一直都在讓步,不過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并不是几句話和一些東西就能了的,畢竟,李承乾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打算和算計,若是他的想法不變,亡我之心不死,難道他柳一條還能坐著等死不成?

    把一切潛在的危險都撫殺在萌芽狀態,這是柳一條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原則所在。被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皇帝的家伙時刻惦記著,并不是一件好事。

    靠坐在后院的滕椅上,暖晒著太陽,細聽著周遭雪融滴水的聲音,柳一條把玩和著手中皇后著人送來的冉佩。翹著嘴唇兒輕笑了一下,我柳某人從來都不是任誰都可以捏上兩下的軟稀子,王帥不行,候君集不行,他李承乾也照樣不行。    雖然礙于李承乾的身份還有自己家人的安危,現在并不是報仇滅敵的最佳時機,不過這并不防礙柳一條提前地在李承乾的身上收些利息。

    前几天在為李承乾做縫合手朮時,柳一條曾偷偷地在李承乾胸前的傷處埋下了一塊鐵片兒,不大,只有姆指長寬,埋在了距李承乾心臟不遠的地方,不致命,不過卻能讓李承乾在有生之年受些活罪。

    縱使在劍傷全部瘙愈之后,這個太子爺也休想再做什么太過劇烈的運動,每逢陰天下雨的,胸前當也會有一些風濕之類的疼痛症狀 除非柳一條再次動刀手朮將鐵片取出小否則,在這個沒有光沒有胸部透視設備的時代,想要查出病因根治,萬是沒有可能。

    “李承乾,不要怪我柳某人心狠”瞇著眼睛,看著天上溫和的陽光,柳一條小聲地嘟囔著:“若不是你數次對我柳氏一門起了殺心,也斷是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起了害我的心思,那就要做好被我柳某人報復的准備。

    “少爺,您叫我?”正當柳一條躺在那里胡思亂想之際,破子管事陳明則一顛兒一顛兒地從前院走了過來,恭聲向他們家少爺請示。

    “嗯”柳一條沒有回頭,仍是瞇眼看著太陽,淡聲淡氣地開聲向陳明則說道:“你去外面傳個消息,就說從明天開始,我柳府要在長安辦一私墊,廣收弟子。”

    “年齡在五到二十歲之間。上至皇子皇孫,下至黎民百姓,只要是誠心求學,并能順利通過考核,都是我柳一條的弟子。”

    “是,老爺,明則這就去辦!”陳明則輕快地高應了一聲,之后快轉身離去,知道他們家少爺。這是要拿越王殿下開刀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2
第761章 葡萄酒的景

    鹵萄美酒夜米杯,欲飲琵瑟馬卜 ※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几人回?

    隨著這《涼州詞》的風靡流傳。三原柳氏旗下的“得一醉。順勢在其各地的分店中同時推出了新釀,葡萄酒。

    因為是新釀,所以存儲并不是很多。不說別的地方,僅就是長安總店。總共也就才三十余壇,換成小壺也不過三百余壺,所以葡萄酒的價格也就隨之水漲船高,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連皇后娘娘都贊不絕口的佳釀。不說那些文人騷客,但就是家中稍有些權勢和錢財的女人,哪一個不想先飲為快?新鮮,好奇,更是因為面上的那份虛榮。

    唐朝的民風開放,女人在家中所處的地位也并不似明清兩朝時那般卑微與嚴謹,似三從四德之類的程朱理學皆還未曾現世,所以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從父,集嫁從夫之類的思想都還未曾普及 是以。在唐朝這個時代,在夫妻關系這方面跟二十一世紀的夫妻很有一拼。在家中怕老婆的人,大有人在。

    不說旁人,就說當朝的輔宰,梁國公房玄齡房大人,“房謀杜斷。中的房謀,多能耐的一個人,在朝中。除了皇上與長孫無忌之外,少有人能與之比肩,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亦不為過,這樣一個在外面風光無限,在朝中指點江山為皇上排憂解難的干吏,在家里,不也是一個怕老婆的主兒?

    若是房夫人開口想要嘗鮮,房玄齡敢有半點怨言嗎?

    至于葡萄酒的定價過高,一角足有百貫,顯是非尋常人家所能承受,這一點。柳一條從來都不曾擔心過,高端的商品自然有高端的消費群體,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城市,從來都不缺少有錢的家戶,對于這些有錢人來說,只要喝得開心,喝得稱意,無論是口味還是心理,都能得到滿足,別說是百貫,就是千貫、萬貫也不會覺著心疼。

    所以,對于葡萄酒的前景,柳一條一直都十分看好,事實上,自葡苟酒上市以來良好銷量也直接証實了柳一條之前的猜想,僅是一天。長安總店的儲量就消去了一半兒,直接給柳府增加了近萬貫的家財,若是算上送進宮里的那批。已是兩萬貫有余。

    兩萬貫,相比于柳氏庄園現在的財力,不多。

    事實上,就是把現有的葡萄酒盡售一空,所得的銀錢也就不過數十萬貫,雖不是卜數,但是柳一條卻還不放在眼里,不說柳府的其它產業。僅是“三碗不過崗,一項所得,就要比這數十萬貫要多得多得多。

    所以,柳一條所看重的,還是葡萄酒日后展的前景,“得一醉。現在所做的事悄,不止是為了求財,更重要的是在為來年的葡苟酒銷售提前做好應有的鋪墊和宣傳。 按照現在葡萄酒的銷售情況。若是來年做足了充分的准備,釀出了足夠多的優質葡萄酒,可以想象,到了那個時候,葡萄酒能給柳府帶來的利潤就不只是一個數十萬貫那么簡單了。

    銷路打開,貨源充足,若是再不財,那就是真沒天理了。

    “少爺,這是這兩天店里葡萄酒還有“三碗不過崗。的銷售帳冊,您過目。”到了府里,給老柳還有柳賀氏請過安后,柳成便急急地趕來后院內廳與柳一條匯報店里的情況。伸雙手將店里的帳冊交由他們家少爺,紅光滿面地開聲說道:“僅是三天的功夫,店里被兌成小壺的葡萄酒已售出了兩百余壺,進帳兩萬貫。比當初“三碗不過崗。初上市時可要好上太多,只可惜初秋時收到的葡萄有限,釀出的成品不多,不然店里的收入怕是要翻上三倍不止。”

    說到這里,柳成不免開始有些惋惜與后悔,怎么當初就沒有想些辦法再去多收些葡萄?長安鄰近的州縣沒有了,就不會再到更遠一些的縣郡?大唐這么大的地界兒,想要多收些葡萄真會有那么難嗎?

    還有,少爺說是實驗并不能保証一定成功你就能懈怠了?少爺是什么人?若是沒有把握的事情他能做嗎?前面的“三碗不過崗。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連這種史無前例的烈酒都能釀出,它一個小的果子酒又算得了什么?

    用少爺的話說,我就是一豬頭!柳成的心里如是說道。

    “帳冊就算了,有你在店中守著,我放心。”一如往常地,柳一條并沒有將帳冊打開翻看,一轉手就又還回了柳成的手里,道:“除去店中的這些葡萄酒,咱們府里還有多少儲備?”

    “尚有二十舊, 感激地看了他們家少爺一眼。柳成雙手將帳冊接回。恭

    “嗯,二十壇,足夠年關待客了。”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道:

    “回頭你去取上几壇,分別往羅將軍府,公孫將軍府,還有翼國公,盧國公和鄂國公的府上都送上一些。”

    “哦,還有,三原老家的楊府與公孫府也莫要忘了”想起當初在三原時楊伯方與公孫文德對自己還有柳氏一門的照顧,柳一條輕聲說道:“葡萄酒與尋常的白酒不同,常飲與身有益,且男女老少皆宜,想來他們都會喜歡。待明年新酒下來。也莫要忘了要常送一些過去,咱們自家人的東西,自然要自家人先飲才是。”

    “是,少爺,小人記下了。

    ”明白他們家少爺的意思,柳成小聲地輕應了一聲。

    “嗯”輕點了點頭,柳一條開聲將話題轉過,道:“高昌使節那件事情辦得如何了?”

    “回少爺話”聽柳一條問起這個,柳成頓時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身子不由上前稍探了一些,彎著身子,壓低聲音向他們家少爺回稟道:“凡是能在朝堂上說得上話的官員,小人都已遵著少爺的吩咐。用高昌使節的身份找了几個高昌來的商客暗中打點拜會過,現在已有大半之數將事情應承了下來。只待時機一到,他們就會表出相應的態度。” 雖然不明白他們家少爺為何會對迎救高昌使節的事情這般熱心,不過柳成還是很盡責地將他們家少爺吩咐下的事情辦了個妥貼,在柳成的心里,他們家少爺所決定的事情。一定都是對的,他一咋。下人,根本就沒有去質疑的資格。

    “半數之上?”心中一松的同時。柳一條不免又是一聲長嘆 沒想到在李世民這個明君所統率的朝臣之中。竟也會有這般多的貪腐之人。

    “少爺,有件事情不知是不是該向您稟報過了一會兒,見柳一條仍是靜坐在那里不聲言語。柳成多少有些猶豫地再次開聲。

    “什么事,直接說吧,在咱們自己荐里,用不著繞什么彎子。”柳一條抬頭看了柳成一眼,示意他繼續說講。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小人只是覺著有些奇怪,怕這里面會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免得日后會有什么麻煩。”得了他們家少爺的允許。柳成不再畏畏縮縮,直聲言道:“就是關于咱們新酒的稅收問題。不知為何,竟又恢復了正常的十五稅一的稅率。”

    按理說,能夠少交些稅本是好事。不過在經歷了茶葉、“三碗不過崗。與棉衣棉被的高稅重稅之后,對于這種更為暴利的葡萄酒,朝庭竟恢復了正常的稅率,著實讓柳成高興不起來,真怕這里面會藏著什么對他們柳府不利的貓膩。所以,考慮了再三,柳成還是覺得要提前向他們少爺支會提醒一聲為好。

    “恢復正常稅率了?”柳一條神色一愣,隨即便恍然明白,想來這也是李世民所要補償的一部分了。沒有想到這位一向愛財且又總是會想些辦法從自己手中撈些好處的明君。竟也有向自己讓利的一天。

    “恢復就恢復吧,這對咱們柳府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你用不著太過憂心,把自己手中的事情做好也就是了。”輕點了點頭,柳一條淡聲向柳成說講了一句,讓其安心。

    “是,少爺!”見他們家少爺神色安穩,沒有一點憂心意外的意思。柳成便知道這件事情他們家少爺應是已經有了打算,他的心也算是回落到了肚子里,安穩了。

    “少爺,柳管事”主仆二人正說話間,管事陳明則顛著腳步從前院趕來,躬身拱手與柳一條還有柳成見禮,之后恭聲向柳一條稟道:“少爺,府里要開學堂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現在前院兒已經來了不少想要求學拜師的學生,足有數百之眾。不知少爺現在是否有暇去前院兒接見考評一下?”

    “數百?怎么這般多?”柳一條從椅上坐直了身子小小地驚訝了一下,沒有想到他竟會有這般大的吸引力,一個還并不能確定的信息出去,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如來這么多的學子,這也太過夸張了些吧。

    “前天讓你准備的試題備好嗎?”柳一條扭頭向陳明則看來 見他點頭應是,遂又輕輕躺靠在椅上,淡聲向陳明則吩咐道:“那就去把備好的試題給他們,通過考核者留下。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2
第762章與眾不同的考試

    一、53,

    二、52

    三、5三22弓2”

    其中:5同五,3同三,22同二十二,2同二。同一;

    同乘,司加,予同除,一同減”同等;

    要求:在每題后空白處,填上正確答案,三題全對者可以留下。

    試題二:

    一、一群狼中一定會有一只羊,為什么?

    二、籃里有6個桃子,6個小朋友每人分到個,但籃里還留著,個,為什么?

    三、你能以最快度,把冰變成水嗎?如何去做?

    四、孔子與孟子有什么區別?

    要求:在每題的下面寫出你認為對的答案,回答正確三題者可留下。

    以上寫在同一張紙上的兩份試題。就是柳一條對他未來徒弟的第一層考驗,一個是加減乘除四則混和運算,一個是后世最為流行的腦筋急轉彎,這些題目若是放在后世,一個五歲六歲的小朋友或是都能輕易地解答出來,尤其是試題一,簡單的加、減、乘、除,連小括號,中括號。大括號這類擾人視線的難點都沒有添加一個,只要照著書上先算乘除后算加減的方式,很輕易地就能算出答案。

    不過在唐代,別說是五歲六歲的小朋友,便是三十五十的成年大人。也不定能夠輕易算出。畢竟這是一個以文章謀天下搏功名的時代。精通數朮之學的人雖然有,但是也就僅只有那么几個而已,遠達不到后世几是普及的程度。所以,試題一這些簡單的加減乘除,對這個時代的孩子來說,還是很有難度的。

    至于試題二,則是柳一條在考較自己未來徒弟思考問題和應變問題的能力,這四道題,是柳一條所知道的所有腦筋急轉彎中最簡單的四道。若是連這些都答不出來,異能說這些學生反應遲鈍,遇事不知變通。柳一條可不想收下一群書呆子的徒弟。

    當然,這里面也不乏有柳一條想要偷懶圖個清閑的意思,若是考題出得簡單了,人人都能通過。難道真個讓他一下收上數百的學生?先不說他有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與精力,就是有,能夠抽出來去陪下家人豈不更好?何必非要收上那般多的學生來綁住自己的身子?

    要知道,在柳一條本心的打算里。收徒也只是為了應付李貞前几天所行的逼師舉動,收上一兩個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只要能夠與越王府脫了關系,他的目的也就算是達到了。所以。考題出得難上一些,也可以說是柳一條有意為之。

    “這是我們家少爺所出的考題。命人把家長和學生分開,陳明則拿著一張試題,高舉著向坐在前院空的處的近百學子高聲說道:“題有兩套,你們可任選其一,按照題上的要求答題,達到試題上面所寫要求者,既可入我家少爺門下,無論是書法、醫朮,還是算朮、文章,只要我們家少爺會的,皆會盡數授予。”

    低頭掃了一眼在座的百余個年歲不一的學子學童,陳明則揮手示意拿著試題的下人將試題分下去。因為先前并未料到會有這般多的應試之人,所以現有的試卷多是由府中識字的下人現場抄寫,一共是九十八份,考慮著這兩天應還會再有人來,所以后院還有人再接著抄寫,不過抄寫的內容,卻已不再是今日這些題目。

    原定的是三日之期,這才第一日就來了近百。不知以后的兩日還會再來多少。

    “陳管事,九十八人,一個不少,已經分完畢。”一盞茶的功失過去,試卷放完全,卷的下人躬身上前與陳明則稟報。

    “嗯,上圭表開始計時”又沖著家仆吩咐了一句,陳明則正面面對座下的諸多學子,寄聲道:“現在開始答題,答題時間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一過,不論完成與否,皆不得再行作答,否則試卷作廢。”

    “還有”看到眾人已在提筆低頭閱卷,陳明則接著說道:“莫要忘了在試卷上寫下各自的姓名與住址。待考試過后,不管各個公子通過與否,我柳府皆會派人將各位所答試卷及正確答案送與各自府上,以示公証。

    “呼!”陳明則的話音一落,院中不由傳來一陣疏氣之聲,那些擔心考試之中或是批卷之后會有作弊或是暗箱之舉的寒門子弟,徹底地松了口氣,試題一樣,答案相同,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后能看到自己的答卷。有沒有作弊和暗箱之類的

    “好了,開始答題!”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陳明則難得地輕笑了笑,對他們家少爺所出的試題。還有考試之后評卷的方式,他自己也是欽佩不已。

    相同的試題,唯一的答案,這可要比那些單寫文章的考試要公平公正得多,到時候試卷送回,答案放。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板上訂釘的事兒,誰也挑不出理去。

    “只是,少爺所出的這些試題。著實是有些難度,別說是這些小娃娃。就是我也是沒有一點頭緒”令人搬了椅子,陳明則彎身在正堂安坐。看了眼身邊桌上安放著的兩套試題,又瞅了瞅院中座下已是開始眉頭不展,亂咬筆頭兒的九十几個學子。心中暗暗想道:“就是不知今日,會不會有人能夠通過。”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他們家少爺的徒弟。豈是那么好當的?一想起他們家少爺的本事,陳明則不由得挺起了胸膛,若是本身沒有几分本事,他們又憑什么能夠取得少爺的青睞,可以拜在少爺的門下?“夫君收徒,不考文章也就算了。可是這試題一的朮算之學,是不是太過偏門了一些,若非是專修明算一科的學子,怕是難有人能夠全部答柳府后院兒,張楚楚把孩子交到柳一條的懷里,饒有興趣看著自己夫君今日為召生而特出的考題,看到第一套試卷的題目竟全都是朮算之道,不免有些疑惑。

    “為夫這般做,除了是想要尋得一個對朮算之學有興趣且有天份的弟子之外,又何償不是想要給那些精通冷偏學科的學子一個機會。”抱著兒子,柳一條很是愜意地晒著冬日的溫熱陽光,道:“千萬莫要小看了這算經一科,若是論起實用程度來,這算朮,可是要比那些虛華的文章要有用太多。”

    “稅收,建筑,財物,各類事情和人口的統計與統籌,哪一樣離得開這些數字的計算與變幻?”輕動了動身子,柳一條輕嘆著說道:“只是可惜,這個時代對算朮的作用雖有認識,但是卻還不夠重視,雖設了算經一科,也培養了些許算朮上的人才,但是實際運用卻十分地淺顯。很多人,甚至連最簡單的三元方程都不能解出,更別說是什么代數。几何,微積分之類的難題了。”

    “夫君是想把胸中所學盡數傳下?”雖然不知道柳一條口中所說的代數、几何、微積份是什么意思。不過從夫君的神情上,張楚楚已是明白。她的夫君,應真是起了收徒的心思。

    “為夫的才識淺薄,所知皆是一些淺顯的東西,像是生物,數學,物理,化學這些比較實用的學科。已是忘了七八,現在若是連這僅有的一點東西都不能傳承下去,也就枉在這個世上走了一遭。”柳一條心生感嘆,略帶著些許傷感地又接著說出了一些張楚楚聽不太明白的話語。

    “夫君想要收徒授業,那還不是舉手可得之事?”看到夫君有些沒落傷感的樣子,張楚楚不由一陣心疼。柔聲在旁勸慰道:“依著夫君現在的名聲與聲望,何愁會收不來好的弟子,別的不說,阿瞞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書藝上的造詣,他現在應是已得了夫君九成的真傳。”

    “還有,前院兒那些正在做著試卷的孩子,不都是很好的生源?”張楚楚溫聲說道:“長安城人才濟濟。神童更是比比皆是,這么多人之中。總會有人能夠通過測試,達到夫君的擇徒的要求。”

    “呃?呵呵,娘子說得是,是為夫有些矯情了”感覺到氣氛有些沉重,柳一條不由開聲輕笑了笑。道:“寧缺母爛,反正為夫也還年輕,尚有大把的時間去揮霍,像是收徒這種事情,不急。”

    “再說,便是真個收不到合適的徒弟,不是還有小惠,還有寶兒他們嗎?”說著,柳一條伸臂將懷中的兒子高舉了起來,道:“几十年的功夫,便是從小教育,我也有時間教出一個好徒弟來不是?”

    “夫君能夠這般著想,那是再好不過”見夫君已然想開,張楚楚的面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起身為夫君斟倒了一杯熱茶之后,再一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試題二上的腦筋急轉彎上:“夫君,這道題怎么這般奇怪,是不是又是一個陷阱

    “哪一個,讓為夫看看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2
第763章 讓稚奴也去吧

    “先生。柳府現在開始大張旗鼓招收學生的事情您知道4淵”。越王府中,在柳府開始考較眾學子的同時,越王李貞也急急地著人將賈宜給叫到了廳里,不待賈宜在側位坐定。李貞便急聲開口向賈宜詢問。

    “現在這件事情在整個長安城都鬧得沸沸揚揚,老夫便是不想知道。怕是也難拱手與李貞見禮后。賈宜提擺在李貞的旁邊坐下,抬手拈須,低聲長嘆道:“沒想到那柳一條竟會如此應對,著實讓人意外

    原想著讓越王私自將其與柳一條之間的師徒關系揭開,做為柳一條唯一的一個皇子徒弟,把柳一條的聲望與人脈盡數收攏于越王府中,把生火煮成熟飯,到時,便是他柳一條心有不忿,甚至是責怪怨恨,也斷是不會損了越王的利益。

    但是現在,柳一條卻出人意料地想出了一個更為決絕的主意,大肆收徒不說,還不限身份,那不就是說。除了那些平民與權貴的子弟可以入門之外,別的皇子若是愿意的話。他也不會拒絕?若是那樣的話。那他與他們家越王殿下之前針對柳一條的算計也就算是徹底落空了。

    不擔沒有絲毫的利益可言,反而會惹來一身的腥氣,賈宜輕皺著眉頭。活了五十多個年頭,自認為是閱人無數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像是柳一條這般,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常人可逼之以勢小人可誘之以利。君子可欺之以方,這是賈宜這几十年來對人處事所總結出來的三句葳言,也是他所有行為處事的原則所在,擱在以往,這三句葳言一直都是無往而不利,不想今日,在柳一條的身上,卻是切切實實地走了一回麥城。    非常人,非小人,原以為會是一個君子,不想,最后還是錯了。

    “先生,那本王現在該如何去做?”通過前一次的逼宮事件,李貞也知道他現在與柳一條的關系已是面和心離,再不可能回到以往那般融洽的地步。只是。只要一想到柳一條身后能給他帶來的諸多益處,李貞心下不免還是有些不舍:“要不,學生也去柳府湊個熱鬧,若是能夠通過考核,想來柳一條也斷是不會在諸多學子的當面食言。”

    “殿下糊涂!”賈宜氣得胡子都快跳了起來,狠狠地將手中的碗兒放于桌上,出一聲很是刺耳的砰響。老頭兒沒有想到,他辛苦調教多年的弟子竟會生出這般荒唐的想法來。

    “先不說那柳一條會不會使絆。不讓殿下通過”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賈宜告罪地輕低頭向李貞拱了拱手,出聲向其解釋道:“若是殿下真的去參加了柳府的考試,以皇子王爺的身份去與一干平民百姓子弟爭鋒,豈不是自降身份?,小

    “若是勝了還好,若是失敗。豈不是說明殿下竟連一般寒門子弟都多有不如嗎?若是如此的話,朝中的諸多大臣會怎么看?皇上他老人家會怎么看?這些殿下都有沒有想過?,小

    “這個李貞的語氣一頓。被賈宜問得說不出話來,方才心中對賈宜所生出的那么一絲不滿與氣憤。也隨著賈宜的這几句問話給說的消散了個無蹤。

    “還有”。見李貞無言,賈宜又接聲說道:“經過前次的事端,長安城內几乎所有的官員士族都知道了您與柳一條是師徒關系的消息,若是現在你再去柳府應試,那豈不是在說,之前所流傳出去的所有消息。皆都是謠言,實際上您與那柳一條根本就沒有一點關系?若是那樣的話,殿下所要面臨的境況,只會是更糟”。

    先是自己散出消息,最后又自己親自推翻,這不是在自已打自己的

    么?

    “那,那現在,本王該如何去做?”被賈宜一連番的假設與道理給說得失了分寸,看著眼前這個侃侃而淡,精神睿智的老者,李貞輕輕站起身來,正身面對著賈宜,拱手彎身,深深地施了一禮,道:“還望老師能夠教我

    “殿下言重了,身為王府西席。老夫自當會盡力為殿下排憂解難,殿下請先坐下”。賈宜也隨之起身。虛身還禮,最后伸手著請李貞再復坐定,之后老頭又是一番裝腔作勢的端茶細飲。

    “想來老師心中已是有了計較。還請老師直言教詩!”見要宜面色淡然,沒有分毫緊張為難之色。李貞的心也隨之放松了一些,拱手再次向賈宜討教。

    “殿下現在,只需靜觀其變即可”小很是滿意李貞現在謙恭的態度。賈宜很是淡然地抬手小捋著下巴的那撇小胡子,道:“柳一條這招廣收門徒雖然做得絕妙,若是能夠借此收到其他几位王爺的話,就更是堪稱完美,既能撇清之川舊投靠系越弄府的傳言,又能成功地避開皇子間的嘗政巴,恢妾他以往各不相幫

    “但是,無論他如何去做,有一點他卻是怎么也撇不掉的”。看了面前的李貞一眼,賈宜輕聲說道:“那就是,他與殿下之間,確有的那么一層師徒關系。”

    “雖然這層關系有與沒有,對殿下來說已是沒有太大區別,但是它卻也能夠確保那柳一條不會再對殿下做出更為不利和瘋狂的舉動來”說句心里話,對于這位不按常理出牌。且又膽大心狠異常的主兒,賈宜已是有些膽怯了:“所以,這几日殿下還如以往一般,安分守己即可。”

    “不是說那柳小子搞了一個什么招徒考試嗎?可知結果如何?”御書房里,李世民批閱奏折勞累小憩之時,忽想起了之前長安城里傳的很是熱鬧的消息來,遂輕聲向身側的李然詢問。

    “回皇上,說是共有三日之期。今天是第二日”早知道皇上會詢問關于柳一條的消息,李然不慌不忙地輕聲回道:“聽說應試的人很多,第一日去了九十八人,今日去了兩百零三人,想來到了明天。去的人會更多,不過,因為柳先生所出的試題太過怪異和偏僻,至今為止,還只有一個叫做孫閱的寒門子弟通過。”

    “哦?”李世民多少有些興趣地扭頭向李然看來,道:“可知他都出的什么題目?三百多人竟只有一個通過?”

    “試題共有兩套,一套考的是朮算之學,一套考的是機巧之道,這兩日所考的試題雖然不同,但是題目卻都有相似之處”說著,李然從袖中掏出兩張卷好的白紙呈上。尖聲說道:“這便是這兩日小人著人收集的柳府試題,共兩面,四套,各題的正確答案也都寫于其上,請皇上過目

    “嗯,你這小小子,倒是越來越機靈了。”李世民滿意地看了李然一眼,伸手將試題接過,并沒有對李然的自作主張,有一點怪罪的意思。

    “皇上過獎,這些都是小人應當做的得到皇上的贊賞,李然頓時眉開眼笑,躬身虛言,之后便知趣兒地靜靜站在李世民的身后,默然不言。

    “咦?這,這”看著卷子上的題目,李世民不由出了一陣驚疑之聲,這個柳一條,到底是在考狀元還是在考學生,這些題目出的。也都忒難了些吧?復雜的算朮,機巧難猜的文字游戲,別說是一些几歲甚至是十几歲的孩子,便是學堂里的許多學究,怕是也難得盡數答

    啊。

    “你方才說,有一個寒江子弟通過了?。李世民有些不信地出聲向李然問道:“叫什么名字,今年有几歲?所答是哪套試題?”      “回皇上”李然不動聲色地輕聲回言:“那名學子姓孫名閱,今年剛才九歲,所答出的是今日的第一套試題。”

    知道皇上心中定還有所疑惑,李然接著說道:“聽說這個孫閱是城西郊外一菜農之子,每日隨父賣菜。收帳算帳,對數字極為敏感,是以。才能夠在此次的選徒之中脫穎而出,成為柳先生門下第二位弟子。

    “第二位?”聽到這咋”李世民本還有些興致的臉面一下就變得陰沉了起來:“是啊,除去老八那個自作聰明的東西外,這個孫閱確是他第二個正式的徒弟。”

    見皇上氣色不對,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言語,李然知趣兒地輕退至一旁,不敢再多作言語。

    “行了,你這就帶著這兩張試題去一趟東宮,把它們交給皇后”輕搖了搖頭,李世民再沒了看下去的興致,抬手把試卷再次交給李然,淡聲吩咐道:“讓皇后著人將試題解析清楚,然后將解題的方式投予稚奴與兄子他們,待明日柳府再試的時候。讓他們兩個小家伙也去碰碰運氣。”

    “呃,皇上,晉王殿下與晉陽公主殿下身子尊貴,若是也去柳府應試。與那些平民百姓相爭,怕是有些不妥吧?”李然小心地輕聲勸諫。

    “不妥?”李世民面色一變,厲聲說道:“有什么不妥的?一邊是聯的子女,一邊是聯的子民,在聯的眼中,他們沒有誰會比誰更為高貴或是卑賤,多跟那些寒門子弟接觸接觸。多了解一點民間的疾苦與不易。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么壞事!”

    “還有”。說著,李世民的語氣稍緩,接聲說道:“對稚奴還有兄子來說,柳一條,確是一個不錯的老師。若是真能拜在他的門下,對他們有益無害。”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2
第764章 再收徒

    “你就是孫閱。柳府大廳,柳條四平八穩地端坐在,出“低頭靜看著正在廳中站立著的一個小孩兒,衣著朴素小臉微黑,兩個臉頰上殘留著兩片凍出的春紅,此刻正低著頭。躬著身。規規矩矩地在那站著,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太過出彩的地方。

    “是,先生!小家伙聲音有些顫,頭也隨之低得更低了一些,看得出,他有些緊張。

    “今年多大了?”柳一條盡量的壓低了一些聲音,讓自己的聲線變的柔和一些,畢竟這是自己所考選出來的第一個徒弟,耳千萬莫要嚇著了他。

    “回先生話,學生今年九歲了。”聽到自己所崇拜的對象這般近距離地與自己對話,無論是聲音還是脾氣郗乎想象的溫和。孫閱一直緊著的心弦頓時放松了許多,回話的時候好奇地抬頭向上偷看了一眼。見柳一條正含笑地望著自己小遂又快地將頭低下小臉兒微紅,小心肝兒也隨之快而緊張地跳動起來。

    “好有靈氣的一雙眼睛!”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徒弟的全貌,柳一條心中不由一嘆,難怪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原本看上去挺普通的一咋。小孩兒,配上這雙靈動清明的眸子。整個人都顯得靈動活泛了不少。

    “以前在什么地方讀書?有几載了?”雖然很多問題已經聽陳明則稟報過,不過柳一條還是想聽聽小小家伙自己的回答。

    “在,在村里的私墅,從六歲開始,已過了三年。”雖然心中緊張。不過孫閱還是堅持著將柳一條的問話答了上來。

    “在私墊都學了些什么,可都還記得?”柳一條再一次問道。

    “開始學的是《千字文》和《論語》,去年還有今年學的是《三字經》和《漢語拼音》。”孫悅一一作答,話語也漸漸地變得流暢起來。

    “哦?這么說你未曾學過朮算之學了?”柳一條直了直身子,饒有興趣地接聲向孫閱問道:“那你是如何算出今日第一套試題的答案的?”

    “回先生話”到了這時,孫閱已是完全鎮定下來,神色從容地開聲回道:“學生時常隨父親進城賣菜,見有些帳目爹爹也算不清楚。時常遭人捉弄,學生心有不忿。便專門向私熟的先生請教了一些算朮上的知識,是以比較了解。”

    “呵呵,你倒是有孝心!”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就能在規定的時間內答對所有的題目,這個小孩子卻是了得,柳一條輕贊了一句,面帶著笑意微微向在旁侍候的陳明則輕點了點頭,道:“好了,既然你做對了題目,通過了考試,我柳一條自是為會食言,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柳一條的弟子了,奉茶吧!”

    “是,師傅!”終于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孫閱心下多少有些激動,伸手接過陳管事遞來的茶碗兒,一下跪倒在地,面對著柳一條,雙手舉茶過頂。恭聲說道:“師傅,請用茶!”

    “哈哈哈,乖,起來吧!”接過茶碗兒小飲了一口,隨手將茶碗兒放于旁邊的桌上,柳一條哈哈大笑著伸拳將孫閱扶起,隨后抬手指著右側位坐著的駱賓王道:“這是你師兄駱賓王,是為師的第一個弟子,你也上前見上一禮吧。”

    “是,師傅!”孫閱應聲而起,聽著柳一條的吩咐,直接走到絡賓王的跟前,彎身見禮:小弟孫閱。見過驂師兄!”

    “孫師弟有禮了!”駱賓王也隨之起身回禮,因為對方還只是一咋。不到十歲的孩子,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的寒暄,見禮之后,便又回坐到原位。

    “嗯,行了,明則,你帶閱兒去后院拜見一下老爺夫人他們,之后就且先將他送回家去”沖著陳明則擺了擺手,柳一條輕聲吩咐道:“到閱兒家時記得客氣些,跟閱兒的父母說講清楚,從明日開始 就讓閱兒到府里來,隨著小惠一起讀書吧。”

    “是,少爺,明則記下了。

    ”應了一聲,陳明則有些羨慕地看了孫閱一眼,之后恭敬地彎身伸手向孫閱著請道:“孫少爺,請隨小人過來

    “呃?”一句孫少爺,叫得孫閱有些呆傻,想他一個菜農的兒子。何曾被人這般少爺少爺的叫過?好在,孫閱年紀雖不過卻也機靈。知道自己現在已是三原柳大家的徒弟,身份自已是非同往昔,所以很快便反應過來,遂有禮地拱手向陳明則說道:“如此,就有勞陳管事了!”

    “聰慧,沉穩,機靈,恭喜師傅又收了一個好徒弟!”看著小師弟沒有一點怯意舊他著陳明則跨步離尖,驟賓圭歡笑著拱手向柳一條道喜。唔。兄,一個“又”字,道出了他的自信,自傲與非同一般的厚臉皮。

    “呵呵,你這小子,面皮可是越來越厚了。”沒好氣地看了自己這個大徒弟一眼,柳一條揮手命人撤換新茶,之后又正色向驂賓王說道:“阿瞞,這陣子存宮里當差。可還習慣吧?”

    “勞師傅挂記”驂賓王拱手回道:“師傅提前打好的底子,晉王和晉陽公主兩個殿下都很乖巧,學起書法來已是有模有樣兒,省了學生不少心力。”

    說完,駱賓王輕頓了一下,道:“還有,學生今日過來,除了是向師傅道喜外,還有一個就是為了他們兩個,特來向師傅提前提個醒兒。好讓師傅提前個准備,免得到時會覺得意外,失了體統。”

    “哦?”柳一條提杯細品,之后抬頭看了驂賓王一眼,不慌不忙地輕聲探詢道:“莫不是這兩個小家伙明日也要來為師這府上應試不成?”

    “原來師傅已經有所預料,學生佩服!小拍了師傅一記馬屁,驂賓王輕笑著開聲說道:“知道師傅招徒,而且還設了一個考試的門檻。所以這兩日來,學生別的什么都沒去做,只是聽著皇后娘娘的吩咐。全力教導晉王還有晉陽公主兩位小殿下這朮算之學及“腦筋急轉彎。的應對方法。”

    “我是老師的學生,在老師這里學的東西雖然不多,不過卻也是比宮里別的先生要更為了解一些小不然這種差事皇后娘娘怎么會交給學生這樣一個沒有什么資歷后進的先生?”駱賓王也學著柳一條的樣子。舉杯輕飲,道:“所以,不用細想。學生也能猜到,皇后娘娘此舉。定是為師傅的擇徒之試。”

    “前兩日一直沒有什么動靜。想來這第三日,皇后娘娘必會有所舉動。”說完,驂賓王又很是嘆服地看了自己的師傅一眼,他能夠想到皇后娘娘的用意,是因為這兩日他一直都在宮里教導兩位小殿下學習算朮與腦筋急轉彎,只要稍微有些腦筋的人都不難看出其中的目的。

    但是,師傅他是如何猜到的?從方才柳一條面上的淡然無波表情。駱賓王看得出來,對于兩個小小皇子公主要來柳府求師的事情,師傅并沒有覺著有哪怕一丁點的意外,顯然,一早兒他就已經預料到了。

    所以,在佩服師傅神機妙算的同時,駱賓姜又不免有些疑惑,一不在宮中。二沒有確切地消息來源小師傅他是如何料到皇上、皇后他們的決定的?

    “皇后娘娘回宮了?”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柳一條淡笑著將話題岔開,道:“太子殿下的傷勢,是不是已然大好了?”

    “還沒有,聽說傷口有些潰爛。消消腫腫地反復不停,比之兩日前。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好轉,皇后娘娘一直守在那里,就是學生,這几日也一直都是在東宮給兩位小殿下授課。

    “有一點學生有些不解,還望師傅能給學生解惑。”加答完師傅的問題,駱賓王有些迷惑地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接聲問道:“論起醫朮。師傅比之宮里的那些太醫要高明上甚多,尤其是這刀劍之傷,在長安城,甚至于在整個大唐境內,師傅都可以說是屈一指。”

    “論起人情功過,師傅救過皇后娘娘一次,救過太子殿下兩次,前些時齊王謀反,長安城內諸多柱國之臣相繼中毒不解,亦是師傅出手挽救他們于危難,功不可謂不大。略賓王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可是,為何這次,太子殿下遇刺重傷,除了開始的一天由得師傅醫治。之后不管太子的傷勢惡化與否。皇上與皇后娘娘都再也不提著請師傅之事呢?”

    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身為人父、人母,尤其是長孫小皇后,對太子的疼愛可以說是几乎過了宮里的任何一位皇子公主,這几日在東宮駱賓王都看在眼里,端茶遞水,喂吃喂喝,几乎都沒有從太子的臥房離開過,這么著緊、擔心兒子的傷勢,沒有道理會放著一個最好的醫生不用。而去尋那些根本就沒有太大把握的太醫啊?

    驂賓王不是笨蛋,這么不合常理。甚至是反常的舉動怎么可能會不放在心上,尤其是,這還極有可能是關系著他師傅安危的大事,所以。趁著今天的這個機會,他便直接開口向柳一條問了出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3
第765章 應試第三天

    二;自六跟太子點間的恩怨,柳一條并沒有跟略賓圭撫除圳一是信不過這咋,徒弟,而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揭開,且李世民這位明君還有一些想要遮捂的意思。畢竟算是皇家的家丑。不宜宣揚,讓阿瞞這咋日后定要入仕進入官場的未來官員知道了。對他日后的仕途來說 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所以。柳一條就以太子的傷勢已無大礙。只需宮里太醫細心調理就能安康為由給糊弄了過去,之后又留他吃了一頓晚飯把人給送了回去。

    至于絡賓王今日里所帶來的消息,柳一條并沒有再做什么特別的安排。只是交待著陳明則明日里一切如常,只耍做到不卑不亢,不偏不倚也就是了。

    明天是第三天。也是最后的期限。若是柳一條料得不錯。除了稚奴與小兄子這兩位小殿下之外。這兩日一直沒有什么動靜的其他一些士族子弟,怕是也會按耐不住,要有所行動了。希望陳明則這個草根出身的管事能夠經得住考驗,明日里莫要被這些頗有些來頭的小公子給嚇得腿軟失了柳府的臉面才好。

    一夜無話,眼睛一閉一睜。第二天也就到了。    只練過后。吃過早飯,柳一條仍是悠然自得地在后院兒書房教育小小惠讀書。雖然今日書房里多了一個孫閱,不過對柳一條來說并沒有分毫的壓力。兩嚇。小學生而已,擺平他們還不是分分秒的事兒?

    相比于后院兒的安靜寧靜。柳府的前廳可謂是熱鬧非凡。

    不說來的人有多少,僅是停在柳府的馬車,就足有四五十輛。從柳府門前。一直延伸到后巷的街頭,柳府的前院兒與大廳,人滿為患,把所有的家長和陪同而來的家丁下人給請到門外之后,地方才稍微地顯得寬敞了一些,經柳府的下人排查、統計,今次前來的學子竟有兩百六十余人,遠遠地出了陳明則之前的預料。

    兩百六十几人。已是出了柳府院子及大廳所能容納的極限。不得已。陳明則只有效仿昨日。命家丁將左右兩側的廂房及臨時待客的偏房,還有院外大街上的几處閑空之處。都給騰了出來,擺上從附近學堂緊急借來的桌椅。一一安排各個前來應試的學子入座。

    還有試卷方面,陳明則不得不佩服他們家少爺的遠智,竟能想到提前一天就讓人抄謄出了四百余份兒,足夠今日趕來的學子人手一份,甚至還多有盈余,不然,若是還如昨日一般,讓人現場謄抄,天知道要抄到什么時候才能開始考試?

    小三兒,你去后院兒把試卷取來,待這些孩子全都安穩下來。就開始分試卷吧。”看到院子里的眾人。該離開的離開。該入座的入座,陳明則難得地清閑了一會,見大廳還有院里院外的家長與仆人已被請出了大半,陳明則這才開口吩咐,著人進內宅搬取試卷。

    “陳管事,陳管事,右邊廂房有几個家戶的下人不聽勸告,非耍留在他們家主子的身邊說是要護衛他們家少爺姐的周全,怎么也不肯離開。小三兒網走,府里又一個下人小跑著趕了過來,有些氣急地開聲向陳明則說道:小人嘴里的好話已是說盡。可是他們卻仍是不動分毫。看他們的架勢,像是都有些來頭小人無法,只得來向陳管事稟報,還請管事大人過去看看。”

    “哦?”陳明則的眉頭一皺,終是碰到那些不講規矩的主兒了。扭頭看了前來稟報的小厮一眼,道:“走,帶我去看。”

    與前兩天的平頭百姓不同,今日來的多是一些豪門世子,大戶人家的規矩多,且又擔心子女的安危,有些護衛在旁隨著并不意外。只是既然已經到了考場,那就意味著你有心投于少爺門下,不講規矩,不聽勸告,這樣的弟子要來何用?

    陳明則的心底有些氣憤,要么你別來,要么你就守著柳府的規矩。像是這種來了又不注重規矩的學子,不是成心來他們柳府搗亂的么?

    “知道他們是哪家府里的公子嗎?”腳步不停,陳明則輕聲問了一句。

    “他們沒說,有那些護衛把持小人也近不得身,只能遠遠地看著小厮委屈地開聲回道:“一共是兩波人,一波護著兩個小娃。一男一女。有**歲的樣子,形似兄妹,一波護著一個很是富態的年輕公子,看不出什么來頭,不過他們彼此好像都很熟識小人過去的時候他們還在一起有說有笑。”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廂房的門前,陳明則沒有一絲猶豫地直接跨步而入,房內共有三十几人,不用下人指認。打眼一瞧。陳明則就很輕易地看到了那幫腰垮彎刀的搗亂護衛。

    所有的護衛加起來應有十人左右,個個身著尋勝”精神拌擻,很自然地分別守衛在大兩小二個學個“把屋內其他一些寒門學子給擠到了一邊,看上去很是霸道。見得陳明則邁步進屋,十咋,護衛不約而同地神情皆是一緊。左手都放在了腰間的刀身之上。

    “微人陳明則,不才添為柳府管事,不知几個公子小姐該如何稱呼?”直接把旁邊的護衛給忽略過去,陳明則不卑不亢地上前拱手一禮,探聲詢問。

    因為被大管家給提升為管事還不到一個年頭,來長安的次數也不足一只手的指頭數,陳明則認識的人不多,權貴更是少之又少,僅限于跟他們家少爺來往甚為親密的公孫府與羅將軍府的公子下人,所以,對于眼前這三嚇,看去來歷不俗的公子小姐,陳明則并不認識。

    不過這并不妨礙陳明則對他們三人的重視,不說這三人的衣著氣質。僅就是眼前這十余位明顯是從軍里出來的護衛,就容不得陳明則不小心對待。

    “你是這柳府的管事?而且你還不認識我?”胖公子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頭看了陳明則一眼,見陳明則一臉茫然,確是不知自己為何人,不禁頗有些失望地輕搖了搖頭。道:“不得不說,身為長安柳府的管事,你很不稱職。”

    腫子很臭屁,昂著腦袋,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陳明則不認識他,就像是犯了多大罪過一般。

    “請恕小人眼濁。敢問尊駕是?”陳明則面色不變,微彎身繼續拱手相詢,絲毫沒有被胖子方才的話語給激到。

    見陳明則沒被嚇到。胖子心下多少有火喜,聽陳明則再次詢問。遂昂著腦袋,扭頭沖旁邊的侍衛說道:“馬順。告訴他,我是誰。”

    “是。殿下!”其中一個護衛立馬直起身形,躬身沖胖子一禮,之后扭過身來。輕瞥了陳明則一眼。同樣傲慢地開聲說道:“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眼前的這位就是當今皇上第七子,安州都督蔣王殿下!”

    “還有,后面這兩位”說完,馬順又回身看向身后的兩個小娃娃,道:“一斤,是晉王殿下,一個是晉陽公主殿下。”

    “三位殿下身子金貴,隨同若無護衛相左,萬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還有你們柳府擔待得起嗎?!”知道陳明則前來所為何事。所以不等陳明則有什么反應,馬順直接就開口相拒,態度很是強硬,看得出。他已不是第一次在應對這種事情。

    “哦,原來是三個殿下大駕。小人這里有禮了”陳明則的心下猛的一跳。切實被三介,人的來頭給嚇到了,皇子?公主?皇帝老子的兒子女兒?活了半輩子,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與這般大背景的人物對話。

    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心緒,盡量地讓自己平靜下來,陳明則面色不變地拱手施禮:“方才不知是三個殿下當面。失禮之處,還望三位殿下莫要怪罪。”

    “嗯,所謂不知者不怪。看在柳先生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省得日后會有人說本王心無容人之量小器。”說完。不待稚奴與兄子他們有什么反應。李性率先揮手向陳明則說道:“行了,這里已經沒你什么事兒了,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蔣王殿下海量小人感激不盡。”陳明則并沒有依言退出,躬身向李揮一禮之后,反而又上前走了一步。接聲拱手向李性問道二“敢問蔣王殿下,今日蒞臨,所為何事?”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為了應試拜師。不然的話,你以為本王擠坐在這偏狹之地,是所為何事?”白痴樣地看了陳明則一眼,李性再一次地為柳一條感到惋惜,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會找這么一個愚笨的管事?

    “哦,原來是也是為了拜我家少爺為師而來。”陳明則故作一副恍然之態,之后站直了身子,淡淡地掃了圍在三個皇子公方身邊的護衛一眼,神色淡然地靜聲說道:“若是如此的話,那就請恕有人無禮。還請得三位殿下遣得各個護衛大人出得府門外等候”

    “什么?!你!!”李怪猛地從椅止站起身來,滿面憤色地抬手指著陳明則,一副火山爆之勢。    “小人職責所在,還望蔣王殿下體諒!”靜看著李愕指來的食指,陳明則面色如舊。

    “七哥!”見李愕抬,身后李治忙著伸手將之拉住,欠意地沖著陳明則點了點頭,輕聲向李性說道:“陳管事說得不錯,咱們默,然來柳府應試,那就要依著柳府的規矩,想來這也是柳先生對弟子的一種考驗。七哥莫要多想。”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3
第766章 內定的人選

    于府里的丫環說。晉主與晉陽兩位小殿下巳到了府不,個習那介小蔣王,及秋老爺家的那個小公子也都在側,夫君不過去看看嗎?”柳府后宅,張楚楚抱著兒子在院中晒暖兒,見得夫君從。

    “無礙的,有明則在前面看著。出不了什么事端。”伸手逗了下兒子,柳一條毫不在意地開聲說道:“再者說,為夫這次要收的是徒弟。是學生,不是什么公主、王爺,想要要威風,擺地位的話,他們不會來這里,便是來了,為夫也斷是不敢收的。”

    “話是這么說,不過他們若是真要擺起譜來,硬是要胡攪蠻纏,明則怕是也攔之不住,再怎么說那也是皇家的子孫,別說是明則,便是咱聲說道:“晉王與晉陽兩位小殿下之前常來咱們府里,也算熟識。再加上他們兩個生性乖巧和善,當是不會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但是那個蔣王殿下,卻是有些說不得了

    顯然,一向少有出門兒的張楚楚。對蔣王李揮的平素所為也是有所耳聞,且對這個蔣王殿下的人品并不看好。    “蔣王?”想起前些天在東宮見過的那個小胖子,柳一條搖頭輕笑。道:“那個貪財的王爺?他之前或是還有可能,不過在經了前番東宮行刺之事后,他應是不會再有這個心思了,說起來,為夫可算得上是他半個恩人

    “恩人?此話何解?妾身怎么聽不明白?”張楚楚疑惑地抬頭向柳一條看來,之前可沒聽夫君提起過,什么時候他竟與這蔣王也攀上了關系?

    “呵呵,這件事情娘子也是知道的,只是你沒有往深里去想而已。”柳一條輕笑了笑,道:“前几日皇后娘娘東宮壽宴,卻遭了刺客。而那刺客,可是這個蔣王殿下給帶進東宮的

    “說句不太恰當的話,若是當日。為夫沒有在場,依著太子當時的傷勢,必活不過一時三匆”接過小喜遞來的熱茶,柳一條接聲說道:“娘子可以想想,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蔣王這個攜帶刺客入宮的始作俑者,還能像現在這般自在地到咱們府里來撒歡兒嗎?”

    “這,夫君所言甚是!”張楚楚面色微變,深以為然地輕點了點 頭,若是真如夫君所說,太子殿下遇刺身亡,天知道會掀起一陣多大的風浪來,到時候別說是蔣王這個始作俑者脫不了干系,怕是當日在宮中的所有賓客都不能善了。

    天子一怒,血染江河,別說是一朝天子。便是尋常百姓無緣無故地死了兒子,也會怒沖冠,找人拼命尋仇。

    “所以,只要這位蔣王殿下頭腦不渾,斷是不會在咱們府上胡鬧”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柳一條瞇著眼睛朝著外堂看了一眼 道:“還有,既然稚奴與兄子都來應試,那皇上和皇后娘娘必不會對咱們府里的事情熟視無睹,若是這位蔣王殿下真個不明道理。一味胡攪蠻纏,不用咱們出手,自也會有出來收拾他的人在。”

    凡事都要做好兩手准備,順有順的方法,逆有逆的應對,這樣才不會事到臨頭而措手不及。

    “話是這般說講。不過妾身還是擔心,對面著這么些公主王爺的。明則他一個人能不能應對。會不會吃了虧去說到底,還是有些擔心他們府里新任命的這個管事。雖然歲數不小了,但終是新任。且又斷腿踱足的,張楚楚真是有些擔心他會受了欺負。

    再怎么說也是自己府里知根知底的人,又曾為柳府做過犧牲,斷過右腿,眼看著他在自家門前要受委屈。張楚楚心中終是有些不太落忍。

    “這對他來說也未償不是一個很好的考驗”。看到媳婦兒一臉地憂心,柳一條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道:“不經風雨,何來彩虹?身為府里的管事,若是連這么點場面都撐不起來,那還不如早些給他換介小別的行當,免得日后出了什么大錯,誤人誤己。”

    若是什么事都需得東家出面才能擺平,那府里的那些管家還有管事要來何用?有多大的蘿卜填多大的坑,若是沒有掌管一府,應對日常事務的本事。就不要在管事的位置上呆著。尸位素餐,就跟那些無能的將帥一樣。即使累不死三軍將士,卻也休想興旺達,取得什么非凡的成就。

    “娘子且放寬心。”見媳婦兒還是放心不下。柳一條微笑了下,輕聲勸慰道:“明則本就機敏。又被無塵管家調教了一年有余,當是可堪大用。今天的這個場面,他震得住!”

    在柳一條眼中,陳明則雖無大才。不過卻有些許的急智,關鍵的時比二算得清形勢,把握得住機加上他叉有份卜皿,代四有的野心,當上一府之管家或還欠些火候。但是做咋管事,綽綽有余。

    “但愿吧見夫君說得篤定。張楚楚的心也稍放下了些,怎么說陳明則也是他們柳府的人,依著夫君的性子,便是他在前面應變不當。夫君當也不會讓他吃了太大的虧去。

    “不知今日又有几人能夠通過應試”說著,張楚楚扭頭朝著前院方向看了一眼。道:“長安鄰近的几個縣郡。能夠像是孫閱這孩子一般從小便精通算率的學生,怕是不多,夫君這一次,怕是收不來几個學生了。”

    沒有提腦筋急轉彎的試題,在張楚楚看來,這些個處處都是陷阱,連大人都會不小心著道的題目,當是沒有什么人能夠做會大半通過考試。

    那些學子想要入得夫君門下,也只有精通算朮一途可走。

    “這你可就說錯了”柳一條微笑著輕搖了搖頭,道:“若是為夫所料不差,今日最少有四人能夠通過考試,咱們府里的書房,過了今日怕就要顯得熱鬧了

    “四個?。張楚楚很是意外地瞧看了夫君一眼,見柳一條老神在在。不似敷衍,遂輕聲詢道:“看來夫君心中已是有了人選,不知這四人都是哪個?可有前院中的這三位殿下?。

    “蔣王雖然位尊。當也是請人研究過試題,不過他卻不在這四人之列。”柳一條輕搖了搖頭,一口將蔣王李揮摘出,對于李揮的人品他素來都不看好。

    “這般來說,那晉王與晉陽公主兩位殿下當在其中了?”從夫君的話中得出答案,張楚楚繼續猜道:“若是妾身所料不差,今日秋老爺家的那兩位小公子當也是到了吧?。

    從晉王與晉陽公主兩人的身份與柳一條的關系中,張楚楚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夫君的另外兩個學生,秋仁杰與秋士杰,在長安附近的這些孩子當中,除了小姑之外,也就只有他們四個曾在夫君的門下修習過課業。若是說一定有人能夠通過考試的話,除了他們四個,張楚楚實在是再想不出還有何人。

    這算不算是詢私舞弊?    想到這個問題,張楚楚不由輕聲一笑,夫君擇徒,自然是要依著夫君自己的意愿,只要夫君愿意。哪怕是一乞丐,也不是沒有可能,若說徇私舞弊,卻是有些嚴重了。

    “呵呵,就知道瞞不過娘子。”柳一條聞聲朗笑。算是承認了張楚楚的猜想。

    就在柳一條夫婦提起秋氏兄弟的時候,前院兒里,秋仁杰與秋士杰兩人已以院中相應的桌椅前安坐。神色淡然。神情自若,沒有一點緊張憂心之態,看得出,對于今日的考試。兩人信心十足。

    “皇子皇孫,很了不起么?”聽著廂房里的爭吵之聲,秋仁杰輕撇了撇小嘴兒,滿臉地不屑。咋咋乎乎。擺譜驕橫,根本不配當先生的學生。

    “堂弟慎言!”秋士杰小心地勸說了一句,抬頭朝著廂房看了一眼。輕聲說道:“皇家的事情,還輪不到我們在此妄加評判,這里是柳先生的府上,一切自有柳先生安排。咱們只要管好自己,做好試題也就是了,莫要惹事生非。給伯父還有先生惹來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老實本份。謹小慎微,堂兄用不著說了一遍又一遍。”秋仁杰有些不耐煩地輕擺了擺手,感覺著他這個小堂兄跟他老爹可是越來越像了,一樣的膽小怕事,一樣的墨守成規,十几歲的人。行事作風跟一咋小老頭兒一般,以后能有什么大的作為?

    “不要只是嘴上說說,要切實記在心里才好”。看到秋仁杰面上的不耐,秋士杰不禁搖頭苦笑,對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堂弟也是多少有些無奈:“外面不比家里。人多嘴雜。而且今日來的又多是一些權貴之后,能不招惹,還是盡量不要招惹,免的引火燒身,徒增事端

    “這樣,府里的后院兒還有一處空閑的廂房,若是三位殿下不棄,就且在那里安坐考試如鋼  。廂房里,陳明則不緊不慢地聲音傳來:“如此的話,三位殿下在里,各位護衛大人在外,既可順利考試,又可確保三位殿下周全,不知三位殿下以為如何?”

    “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被稚奴拉著,又聽到柳府管事的建議,原就不想在這里鬧騰的李揮終是軟了下來,說實在的,只要侍衛能在身邊護著,李揮并不在乎要在哪里考試。前次生在東宮里的那場刺殺。著實是把他給嚇怕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3
第767章 李承乾

    了李揮讀個王爺!后,柳府的考試如往常地如時懈時辰的時間,眨眼即過,收卷、閱卷、評卷,當陳明則抱著一疊厚厚的試卷回到后院時,柳一條已給小惠還有新收的徒弟講完了課業,正陪著他們兩個在院中玩耍。

    “少爺!”急走兩步來到柳一條的跟前,陳明則彎身施禮,道:“前面的測試已經結束,今日共來了兩百六十六人,這些是他們所作的試卷,請少爺過目

    “哦?可是已經評出結果?”揮手將兩個小家伙打到一旁去玩耍,柳一條抬頭看了陳明則一眼,輕聲問道:“這一次有几人通過?”

    “回少爺,一共有六份試卷達到了要求,少爺請看。”說著,陳明則將放在最上面的六份試卷取出遞了過來,交到他們家少爺的手里。

    “竟有六個之多?”柳一條著實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除了他的那四個小徒弟之外,竟還有其他兩人通過了考驗,這可謂是意外之喜。

    “李治,李明達,秋士杰,秋仁杰”看著前面四個人的名字。柳一條沒有絲毫意外地輕點了點頭,跟他先前料想的一樣,他們四個并沒有讓人失望。    “柳聞知,李甫臣,一個一十五歲,一個一十二歲”輕聲地將最后兩個名字念出,細看起他們的試卷,現兩人皆是以算朮通關,至于腦筋急轉彎,柳聞知答出了兩個,而李甫臣卻是答出了三個,比之李治他們四人,僅是空了一題,可以說是兩套試題都達到了應試的要求。

    難得啊,柳一條輕聲一嘆,僅是三日的功夫,就得了這腦筋急轉彎的決竅,不管他們背后是不是有人教導,但就今日這些新出的試題,就足以証明兩人皆是聰慧之人,尤其是這個李甫臣,年僅十二就能答對三題,更是難得,想著,柳一條饒有興趣地開聲向陳明則詢問:“可知這兩個人是什么身份,家勢如何?”

    李治他們四個已是知根知底,相較而言,柳一條對這兩個新冒出來的學生興趣更大一些。

    “回少爺話。過來之前明則就已著人探尋了個明白”知道他們家少爺必有此一問,所以陳明則不慌不忙地輕聲回道:“柳聞知與孫閱少爺一般,出身寒門,不過家境卻是不錯,頗有些家財,老家也在三原,據說”

    說著,陳明則小心地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據說,他們家祖上與少爺還是同宗,只是后來不知為何老爺從宗里分了出來,之后就再少有聯系

    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明則也很是奇怪,既然是同宗,怎么他來柳府近有兩年的時間卻從來都沒有聽人提起過?逢年過節地也都從沒有過分毫的來往?難不成這里面還有什么隱祕不成?

    “同宗?莫不成也是出身三原?”柳一條的目光從試卷上移開,抬頭看了陳明則一眼,見其點頭應是,遂略有所悟地輕聲自語道:“若是如此的話,也就只有三吾舅叔公那一脈了,不想我柳氏一族竟又出了一個人才。

    ”

    除了老柳的情敵柳三吾外,柳一條實是想不出三原還有何人與他們老柳家同宗,想想初來這個時代不久所見到的那個肥胖老頭兒,柳一條不禁搖頭輕笑,因為與老柳還有柳賀氏之間的難纏關系,在他們老柳家貧困難挨時他不曾幫襯,在他們老柳家跡飛騰后他也未曾前來攀附。對于這個柳三吾,柳一條的印象并不算壞。

    “另一個呢?”弄明白了柳聞知的身份后,柳一條心中有了計較,遂輕聲開口向陳明則問起了另外一人的情況。

    “關于這個李甫臣,卻是有些來頭了未作猶豫,陳明則彎身回道:“他是太史局將仕郎李淳風之子。

    “李淳風?”柳一條了然地輕點了點頭,原來是那個神棍的兒子,這就難怪了,李淳風雖是神棍,精通占卜之朮,可同時也稱得上是古代有名的天文學家與數學家,家學淵源,教出來的兒子對算朮自然也不會陌生,能夠順利地通過考試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嗯,行了”將手中的試卷交還到陳明則手里,柳一條輕聲開言:“讓府里的先生再審核一遍,若是無誤的話,就把這些卷子返送回各戶吧,記得把答案附上,讓他們各人都看個明白,免得日后會有人說咱們柳府有失公允

    “是,少爺!如此,明則就先告退了”小應了一聲,見他們家少爺點頭應承,陳明這才緩退了兩步,轉身離了后院兒。

    “醒了?”

    東宮之中,長孫皇后面色復雜地看著自己躺在榻上的兒子,見他睜開了雙眼,神智已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墜語地向他問了一句。

    “兒臣不孝,讓母后挂心了!”掙扎了兩下,想從榻上坐起身來向母后見禮,不過胸前所傳來的陣陣刺痛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舉動 只得滿面歉意地看著面前的母后,以口代述。

    “小德子,這里用不著你們侍候著了。都且先下去吧。”說話之前,長孫皇后揮手將在臥室服侍的宮女內侍都給屏退了出去,一時間,臥室內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

    “母后!”見長孫皇后將閑雜人等盡數屏退,又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除了往日的慈愛與寬容之外竟還夾雜了一絲的冰冷,李承乾心中隱現些許不安,不自覺地輕聲叫了一聲。    “你做的好事!”看著太子仍顯虛弱的身子,長孫皇后雖心有不忍,不過還是狠著心將話說講了出來:“柳先生跟你有多大的仇恨,你為何要這般心狠,設局謀害與他?!”

    “一救性命,得以再生,二醫腳患,解你心結,柳先生對你可謂是恩同再造,你不思量著該如何報答于他也就算了,可你”長孫皇后眉頭微豎,稍帶些火氣地抬手指著李承乾,憤慨地開聲向其質問:“可你為何還要恩將仇報,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取了柳先生的命去?!”

    “你可知道”不待李承乾有任何的反駁之言,長孫皇后看著兒子身上的傷處接聲說道:“這一次,若不是有柳先生在場,并且肯不計前嫌地盡心為你醫治,你以為你還會再有醒過來的機會嗎?”

    “為什么?告訴本宮你這般做究竟是為了什么?!”緊握著拳頭,長孫皇后恨鐵不成鋼般地看著榻上的太子,自從皇上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緣由與始末,長孫皇后忽然覺得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兒子很陌生,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這個一向都表現得寬厚仁愛,平素里心善得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傷害的兒子竟會變得這般地狠厲?

    這几日,長孫皇后一直都衣不解帶地呆坐在這里,守在李承乾的榻邊,一是擔心兒子的生命安危,怕出什么意外,二就是想在太子醒時親口向他質問,問問他的良心到底被放到了什么地方,為何他能狠心到不止一次地去謀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母后,您,您都知道了?”長孫皇后的話讓李承乾身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也是一片冰涼,沒想到自己保守得這般嚴密的事情還是讓母后知道了,沒想到自己拼得一身傷痛。險些就去了性命,竟還不能洗脫自己在行刺這件事情上的嫌疑。

    “陰春!一定是這個閹人!”李承乾在心里恨恨地咒罵了一句,一定是陰春這個背信棄義的東西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招了出來。

    想想當日陰春刺來的那一劍,李承乾仍是的得心頭一寒,那絕不是他們事前所商定好的假刺,從陰春的眼神和那一劍刺來的力道,李承乾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陰春是想一劍要了他和母后的性命,而且,這個閹人,僅差一點就成功了。

    忘恩負義,這算是報應嗎?

    李承乾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自己救了陰春,而陰春卻反手一劍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柳一條救過自己,而自己卻也不止一次地想要對他除之而后快,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如此說來,父皇也都知道了吧?”李承乾面色灰暗地輕聲問了一句,不用長孫皇后回答,他自己已然猜到了答案,既然連母后都知道了,那父皇那邊更是沒有理由還蒙在鼓里。

    “不止是你父皇,便是柳先生,從始至終也都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他。”失望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長孫皇后淡然說道:“可是既便如此,前几日你遭陰春行刺時,他還是選擇了出手救你。不然的話,你怕是早在當時就已經命斃在了當場。”

    以德報怨,若是之前長孫皇后因為救命之恩而對柳一條懷有無限感激的話,那么現在,對于柳一條,長孫皇后所懷有的,盡是無盡的愧疚。

    “他一直都知道?”有些意外,隨即又是一陣恍然,李承乾躺在那里低聲自語道:“他一向都是能人之所不集,他能猜到是我,一點也不奇怪。是我一直都在自作聰明,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做得十分隱密,任誰也都看不出分毫。”

    “呵呵,我說怎么每次見面,都會感到他對我有些生分”安靜地平躺在榻上,兩眼無神地直視著榻頂潔白的幃帳,李承乾自嘲地輕笑了兩下:“原來他那是一直都在提防著我。”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3
第768章 殺柳一條的理由

    為什么。  沒有理會李承乾的自言自語,長孫皇后 肌開聲問道,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能讓自己這個一向寬仁良善的兒子狠下心去舟自己的恩人伸出毒手。

    “為什么?母后你問兒臣是為什么?呵呵呵呵”李承乾聞言,扭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母后,有些瘋癲地呵笑起來:“為什么?母后,若是你為太子,你能容忍一個曠世之才屢次拒絕自己的好意與招攬。甚至還去跟自己的對頭交好嗎?”

    “是,他是曾救過兒臣的性命,也醫好了兒臣的腳患,對兒臣有再造之恩”李承乾道:“可是,母后你不要忘了,兒臣是太子。是皇儲,而他則是我大唐的子民,是臣民,是個醫者,正如他自己所說,救死扶傷本就是他身為一個醫者所應有的本份,而且我是君,他是臣,救我亦是他身為一咋小臣民所當有的職責”

    “再者,自打他救過兒臣的性命,醫好了母后的病症之后,兒臣已賜給他了足夠的報酬,金銀財寶,良田府宅,不止是他,還有那柳二條,張楚聞,若是沒有兒臣在中打點,就憑他們兩個小小的寒門書生,焉能順利通過科舉,得到父皇的看重?”

    “兒臣給了他榮華富貴,給了他柳氏一族可以光宗耀祖的機會,這些,足以抵得上他對兒臣的救命之恩”說完這些,李承乾神色坦然地與長孫皇后對視:“所以說,從這方面來講。兒臣自覺得已不再欠他些什么。”

    “乾兒,你,”長孫皇后很是失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來,輕搖了搖頭,長吸了口氣,待心緒稍平一些后這才出聲說道:“好。便是你真的不再欠柳先生些什么,可是這些,也并不足以讓他成為你要去謀害柳先生的理由。”

    “柳先生是大才,別說是你,便是你父皇也不止一次地動過想要讓他入仕為官的念頭,你想把他招攬到東宮,并不奇怪,本宮也能理解”長孫皇后道:“可是,你也不能因為他不同意就想著要將他除去啊。這與草管人命有什么區別?”

    “你說柳先生拒絕了你的招攬,與你的對頭交好,這更是無稽之談!”長孫皇后道:“整個朝堂上下,有誰不知柳先生素來淡泊名利,一直無心入仕,自其從三原出山以來,一直奉行中庸之道,一不為官,二不結黨,對長安城中的各種勢力也都是若即若離,不遠不近。沒有絲毫逾越之舉,說到底,他只是一個稍有些本事的商賈而已,平日里種花養草,順便再賺些銀錢貼補家用,何曾跟你結過仇怨?”

    “母后,你方才也說了,柳先生是大才。家有余錢,腹有經綸,這樣的人,若是為我所用,無疑是一大助力,但是若不能為我所用,誰能保証他不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禍害?”李承乾抬頭直視著長孫皇后 滿是無奈與不甘地說道:“母后,兒臣是太子,平日里坐守東宮,看似地位尊高,風光無限,可是你知道兒臣心里有多苦嗎?”

    “父皇不喜,兄弟相爭,你知道僅是這個小小的長安城里,有多少人盼著兒臣被趕出東宮,有多少人看著兒臣的太子之位想要取而代之嗎?”李承乾的表情顯得有些癲狂:“你當兒臣不知道嗎?以前兒臣表現平庸,又不慎跌政了腿腳。父皇曾不止一次起過廢立之心。”

    “老三,老四,還有那個遠在燕地的老五,他們這些做兄弟的,當時可曾想過要幫扶我這個大哥一把?沒有!!”李承乾几是吼聲喝道:“沒有!他們不止沒有為兒臣說上一句好話,反而處處落井下石 明里、暗里,想要看兒臣笑話的陷阱一個接著一個,尤其是老四,他與兒臣可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啊,他做了什么?他竟然能狠下心來,不止一次地去派刺客暗殺于我!”

    “同胞兄弟尚且如此,老三與老五他們這些異母弟兄更是不用去想”李承乾道:“結黨營私,兒臣是皇儲,說句大不敬的話,父皇百年之后,整個大唐都是兒臣的,兒臣為何還要冒著為父皇不喜的風險去結黨營私?”

    “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咳咳咳!!”心情激蕩之下,李承乾胸前的傷口再度撕裂,殷紅的鮮血染紅了纏繞在傷口處的白色絲布,刺骨糾心的疼痛之下,李承乾不得不再次平躺下身,努力地喘息以平穩胸前的傷勢。

    “還不是因為兒臣的這几個好兄弟?!!”伸手止住長孫皇后起身查看的舉動,李承乾長吸了口氣,繼而堅持著將方毛扛品泛的話語續上:“老四經編慕《括地志》為由。拉死淵近半文臣為其效力,老三仗著他前朝遺孤的身份,更是得到了軍中諸多將帥及一些前朝遺臣的支持,面對著這兩個爪牙漸鋒的兄弟,你說兒臣該如何去應對?。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沒有二十三十年的時間當還輪不到兒臣主持國事”李承乾道:“二三十年的時間。若是兒臣不學著他們去積累一些屬于自己的勢力自保,母后覺得兒臣能在太子這個位置上安穩地呆上這么長時間嗎?”

    “乾兒說的這些,母后心里明白,乾兒心中的苦楚,母后心中也能理解,所以母后并不怪你,對你以往的作為也從未多說過什么,甚至還不止一次地在你父皇面前為你推脫”。長孫皇后可憐地看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伸手輕柔地撫了撫李承乾的額頭,語氣也放得輕緩了許多:“只是這些,跟柳先生又有什么關聯?他曾救了你一命不說,李泰那介。逆子之所以會被提前糾出,也是多虧了他的功勞,可你怎么會”?”

    “是啊,老四意外伏法,柳一條確是功不可沒,可是從這件事上受益的卻并不止兒臣一咋。”李承乾苦笑了一聲,道:“老四死了,可是他麾下之前所聚攏的那些勢力與人脈卻不可能全都歸至兒臣的帳下,全讓老三給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所以,在老四這件事情上,受益最大的當是老三才是,對于柳一條的此番作為,兒臣雖心中感激,但是說起人情,兒臣卻也不欠他多少。

    。一句話,把柳一條的功勞推淨,李承乾接著說道:“還有,事后老三曾不止一次地去過三原柳府,柳一條也曾去過老三的府上,雖然外間一直沒有傳出柳一條歸順老三的訊息,且柳一條也直老實本份 可是,兒臣賭不起。”

    “這樣一個能斂財,且有謀略的王輔之才,既然無法收服,兒臣不能也不敢將其放之任之,長吸了口氣,李承乾淡聲說道:“人總是會變的,柳一條現在還不及弱冠之齡,兒臣不信他能一輩子都甘于平凡,若是他日后舍我而投了其他任何一位皇子,兒臣怕是會承受不起,所以,兒臣不敢賭,所以,柳一條他”必須死。”

    一番話說明了想要殺滅柳一條的原因與決心,李承乾一臉平靜地與長孫皇后對視,現在這種時候,刺殺失敗,殺機泄露,自己身份地位即將不保之機,在這個世上對他最親近的女人跟前,他已是沒有絲毫隱瞞的必要。

    李承乾知道,縱是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叛自己,縱是自己犯下了天大的罪過,他的母后都不會放棄他,都會想方設法地去扶持,去拯救,所以,在自己母后的身邊,李承乾很放松,也很坦白。

    “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兒子,最后長孫皇后終是一聲長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身為太子,站在他自己的個置上考慮,不能說他做的不對,像是對待柳一條這樣的大才,若是不能收為己用,及早地除去以防日后的危害,這是很多上位者慣用的伎倆,雖然略顯狠毒,但是是非對錯還真是有些難以評判,畢竟,歷史上亦曾有不少的梟雄霸主做過類似的事情。

    “不管日后柳先生是否會成為你的威脅,自此之后,你都莫要再尋他的麻煩了知道現在再勸說些什么已是無用,長孫皇后直接向李承乾告誡道:“對于這件事情你父皇很是氣憤,雖然礙于皇家的臉面暫時沒有公開,但是你若是再做出什么逾越的舉動,母后也不敢保証,還能不能保得住你

    聽了長孫皇后的告誡,李承乾心中不禁一顫,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比這自己想像中還要棘手、嚴重,嚴重到竟然連母后也都用了一個“保。字,看得出父皇當是又起了那廢立之念。

    “還有”長孫皇后淡淡地看了李承乾一眼,接聲說道:“知道這几日柳先生又做出了什么驚人之舉嗎?”

    看到兒子一臉地茫然,長孫縣后輕聲說道:“他開始正式在長安城內收徒了。”

    “撇開李貞這個直假難辯的徒弟不談。這次他收到的七個徒弟當中,只有你八弟一個皇子說完,長孫皇后扭頭向李承乾看來,輕聲問道:“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難道他這是在向兒臣示好?”李承乾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頭向長孫小皇后看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23:03
第769章 課外授業

    柳小惠,柳聞知。孫閱,秋士杰。秋仁杰。李治。李切泄,李甫臣

    收徒考試的第二天一早,柳一條在柳府的前院兒將七個徒弟及小妹的名字很是正式地點卯了一次,見他們都規規矩矩地站在那里隨聲應是。遂很是滿意地輕點了點頭。道:“從今日起,你們便是我柳一條的徒弟,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么身份,家里有什么權勢,在這里,在為師的眼中,你們就是我的弟子。一視同仁,沒有誰會比誰更高貴,若是讓為師現你們之中有仗勢欺人者,一律逐出門牆,沒有一點情份可言!你們聽明白了嗎?”

    “謹遵先生教誨!”几個小家伙相互地都對視了一眼,齊聲回道。

    “嗯,很好”。柳一條面上緩露出一絲笑意,低頭掃視著身前的八個乖巧徒弟,繼聲說道:“你們八人當中,除了柳聞知,孫閱與李甫臣三人之外,剩下的之前都曾受過為師的課業,對于為師門下的一些戒律當也是十分清楚”

    “秋仁杰!”稍頓了一下。柳一條扭頭向秋仁杰看來,溫聲說道:“你來口述一次,也好讓你們這三個新同窗大概地了解一下。”

    “是,先生!”應了一句,秋仁杰恭敬地彎身沖柳一條一禮,而后扭頭朝著除了秋士杰之外的其它六個陌生的面孔大聲說道:“先生曾經說過,“入我門下,禮不在多。僅 尊師重道,團結同窗八字足矣!

    尊師重道,團結同窗?

    就這些?除了李治他們這些曾在柳一條身邊聽過課業的小朋友沒有什么意外的反應外,孫閱與柳聞知、李甫臣他們三個全都有些不敢置信地小張著嘴巴,相較于他們之前受教先生所提出的十几二十條不得違背的戒律條款來,“尊師重道,團結同窗。這八個字著實是顯得太過簡單寒酸了些。

    “覺得很簡單是不是?,小看著几個徒弟面上的表情,柳一條面色肅穆,重聲道:“千萬莫要覺得字少就會顯得容易,不是為師夸口胡言,在為師這里,只要你們能夠完完全全地做到這八個字,你們也就師成一半有余了。”

    “姐姐,姐夫是不是在蒙人啊”。離柳一條話所在不遠處的一咋。廂房里,還珠公主煜昱抱著張楚楚的胳膊小聲問道:“以前姐夫在宮里跟我們講課時也是這樣說講,小丫一直都弄不明白,怎么“尊師重道,團結同窗,這八個字真的那么重要嗎,竟能抵得姐夫一半的本事?。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姐夫提起,不過煜昱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在她眼中,姐夫的本事甚至比他的父皇還要厲害几分,跟在姐夫的身邊,別說是一半,便是僅能學得一分,她也就會覺得很知足了,所以,她很不解,“尊師重道,團結同窗”真有的那么厲害嗎?

    “蒙人?呵呵,莫要胡言”。張楚楚輕在小丫的頭上拍打一下。嗔笑道:“你姐夫他在自己的學生面前,素來都是說一是一,斷是不會誑言。你現在聽不明白。蓋是因為你還太而且又是剛剛開始讀理,你還不能領悟。”

    “是嗎?小丫咬著右手食指。一臉迷糊,聽了姐姐的解釋。心有不甘地說道:“怪不得父皇和母后會同意稚奴弟弟與兄子妹妹他們單獨來外面學習,聽豫章姐姐說。像是稚奴他們這個年歲的皇子公主。可是從來都是在宮內接受啟蒙教導的。”

    “都怪小丫太笨。到了現在竟還不識得几個大字,姐夫以前教下的算朮方法也沒弄個明白小丫頭有些懊惱地開聲說道:“不然的話小丫也能參加考試,隨著姐夫修習本事了,怎么也不至于像是現在這般。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們

    “呵呵。你這丫頭”。張楚楚好笑地抬手輕點了點小丫的鼻尖兒,溫聲說道:“你又不是外人,用不著像是他們那般考試考核,你若是真想隨著你姐夫修習,姐姐去給你說情如何?。小

    “真的?!小丫的兩只眼睛猛的一亮。不過隨即便又一臉灰暗地低下頭去,極是不愿地低聲說道:“不過小丫還要在宮中學習基本權,儀。既使想學也沒時間像稚奴他們那樣能夠隨時出宮,而且在今天之前母后已經給小丫安排好了啟蒙老師,定是不會同意小丫出宮。便是今日能夠出宮,也是小丫在父皇的跟前求了半天,才得父皇點頭同意的。”

    畢竟已經過了十,不再是小孩子,而且以前一直生活在宮外,對宮里的禮節相當陌生,行為舉止之間,大咧且還略顯粗俗,尤其是在餐桌之上,每云訃”友虜扑食,沒有半分女兒家所該具有的所謂矜持。辦,明四,老路。接人待物等等等等,都不甚盡如人意。

    而身為一咋。大唐的公主,從某個方面亦是代表著整個皇家的臉面和榮譽,像是小丫現在的表現,不說長孫皇后。便是李世民這位明君也不可能會這般放任地任由她的性子,而不顧她身為一個公方所應當學習的基本禮節與諸多注意事項。

    “一入宮門深似海,作為公主,在錦衣玉食,享受諸多奢華的同時,卻也不得不放棄另外一些東西”。抬手輕拍了拍小丫的小腦袋。張楚楚低沉著聲音說道:“這也是當初姐姐并不太情愿讓你入宮的原因。”

    “姐姐莫要這般說講”小抱著楚楚姐姐的胳膊,小丫懂事地強作笑顏。輕聲道:“比起之前小丫在街邊行乞,每每都不能填飽肚子,冬天的時候甚至還有被凍死在街邊可能的日子來,小丫現在已經很知足了

    “而且小丫知道,父皇母后之所以會這樣做,也是為了小丫好丫并不怪他們,也不會覺得辛苦,姐姐不用為小丫但心。”說完”小丫收拾心情,又是一臉興致勃勃地朝著柳一條他們所在的方位看去:“姐姐你看,姐夫他們怎么都出去了呀,還有稚奴弟弟他們几個,怎么今日他們不用在家學習課業嗎?”

    “哦,他們呀”順著小丫頭的手指,張楚楚的目光也移向了柳一條他們離去的地方,遂輕點了點頭,道:“今天是你姐夫第一天給他們授課。彼此都要熟識一下,察看一下他們各自的秉性、特長,這樣才好確定以后所要教授他們課業的方向與側重,因材施教,所以你姐夫選擇了課外授業。

    “課外投業?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嗎?。好奇怪,也好新奇小丫頭愣愣地看著柳一條他們從院門離開,好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心中想道,怎么教她課業的那些先生從來都沒給她上過這“課外授業,呢?

    “少爺你看,前面就是長安城了,照咱們現在的行程,估摸著不到正午。咱們就能在長安城里吃上熱騰騰的酒菜了!”長安城北的南北官道上。一咋,趕車的車把式腆著笑臉大聲向車廂里的少爺回稟,連趕了一個多月的路途,今日,他們終于就要到家了。

    “哦?是嗎?”公孫賀蘭抬手挑開窗帘兒,把腦袋探出車窗,看到遠處若隱若現的長安城。語氣之中滿帶著喜意地開聲向前面趕車的把式說道:“那你還不趕快一些。重舟這小子的傷勢已然大好,用不著再像之前那般慢慢悠悠地行駛,給本少爺加快些。若是晌午前能夠趕到長安城的話,本少爺請你吃酒!”

    “好咧!少爺您就瞧好吧,您的這頓酒。小的可是吃定了”。車把式高應了一聲,之后一聲鞭響。馬車又快地向前奔跑起來,馬車后面。蕩起了陣陣煙塵。

    “終于要到了嗎?”撐著手臂。柳重舟緩緩從車廂的軟榻上坐起身子,面色多少有些激動地看著車窗外迅向后倒退的草木,一時興奮得說不出一咋。字來,離鄉半載。九死一生,沒想到他柳重舟又活著回來了!

    想起家中一直挂記著自己回去團聚的父母,想起自己這一路所遭受到的種種苦楚,再想起東家為了搭救自己所做出的種種努力與破費,一時之間,柳重舟竟難得地哽咽了起來。

    “行了行了行了。一個大老爺們兒擠什么馬尿,淨招老子心煩坐回車廂,見柳重舟這小子竟在那里偷抹眼淚,平日里最見不得男人流淚的公孫賀蘭當時就一陣火大,直接一句粗口就爆了出來。若不是先前見過柳重丹臨危不屈不懼的一面,知道這小子并不真慫,怕是早就一腳將人給踹了下去。

    “呃?”察覺到自己失態。柳重舟忙著將面上的淚水抹干,很是不好意思地輕沖著公孫賀蘭拱了拱手,道:“近鄉情怯,一時之間沒能忍住,讓公孫少爺見笑了。”

    “第一次離家?”見柳重舟點頭應是,公孫賀蘭也隨之輕點了點頭。抬手輕拍了拍柳重舟的肩膀,難得地沒有再說出什么更難聽的話來。

    對于第一次離家遠行,且又在外受了諸多委屈,甚至于几次都差點死于非命的一個十几歲的年輕人來說,柳重舟的表現倒也不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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