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奇人怪事
本來就算看見骷髏眾人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可是看見這種干瘦到皮包骨頭還能活著的怪手，大家嚇得心底直發毛。就連最天不怕地不怕的趙雷，也微微一皺眉。他覺得這個手的主人應該餓了幾個月以上，否則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相信就算是鳥爪，也會比那只手爪更加多肉。
“原來老婆子的家門口來了客人，歡迎……”一把尤如本來應該沉睡在墓地里，躲在棺材里，偷偷哭泣的亡靈嗚咽聲般，又或者游走在廢墟戰場上無法離開的幽靈鬼魂，以它們那種黯嘆般的老邁聲音自小屋里冒出來。挾帶著一種詭異的語調，讓大家听得連頸毛也豎起來了，驚嚇得心底直發寒。
如果真是一個死人，那麼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可那是活人的聲音。
只是像死人一般的人聲。
“我先去看看。”趙雷讓琥小心看護好帕特拉爾，自己飛掠而去，輕飄飄地落在那門前的幾塊破爛木板上。
自讓帕拉絲貯物空間形成小花園的光芒虛騙過自己的眼楮之後，趙雷從此之後，就非常小心任何落腳點，盡量不會全部借力站立，而分出一份真氣來維持應變。萬一落腳處崩塌，那麼還可以再提縱飛行向下一個目標。
雖然那些殘破的木板看上去很危險，可是卻能穩穩地站在上面，直讓趙雷嘖嘖稱奇。
再一看站在門內的主人，趙雷一驚，道︰“你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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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低矮又陰暗的門內，站著一個佝僂的寬袍老婆婆，柱著一根古怪的魔杖。魔杖通體碧綠，上面若不是瓖嵌著一顆巨大的綠寶石，還以為那是一條扭曲的蛇。這個老婆婆瘦骨如柴，面容蒼老無比，眼楮深陷，嘴唇干涸。整張臉都充滿深深的皺紋，若不是那雙如潭般深沉的眼楮還有一絲生命的跡象，趙雷真不敢相信她還是活人。
她的手比鳥爪還有枯瘦，手指特長，還有烏黑的指甲，看起來恐怖非常。
“嘿嘿嘿……好久沒有人問過老婆子吃東西沒有了！真是懷念啊！”那個老婆婆又發生一陣陰森森的笑聲，讓貯金矮人嚇得差一點摔到黑水沼澤之中去了。
貯金矮人怎麼听怎麼像是這樣的，這個老巫婆不知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正好自己一幫人送上門。
她正在考慮先吃那一個，而趙雷一問，更讓她心中暗喜。
貯金矮人越想越是恐怖，最後幾乎牙關打戰。他可以跟任何人戰斗，可是不能跟吃人的老巫婆動手。兒時母親為了讓他睡覺，給他講的老巫婆吃小孩子的故事忽然于心中涌現，那童年的心理陰影一下子擴大了無數倍。貯金矮人要不是看見趙雷還站在門口，早就撒開小腿溜人了。
“都進來吧！”那個老巫婆一般的老女人陰森森地邀請道︰“老婆子這里有足夠的食物，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強大的水魔法師雷，不要進去，也不要吃她的東西。”貯金矮人大吼道︰“她一定是老巫婆，老巫婆在吃人之前，會讓小孩子先喝下迷睡的食物，然後將他們活生生地掐死，用她們那鳥爪一般的手……哇，太可怕了，她們會將我們開腔破肚的，千萬不要吃她的東西啊！金幣！”
“嘿嘿嘿……隨你們喜歡！老婆子可不會勉強客人。”那個老巫婆一般的老女人陰慘慘地長笑著，讓貯金矮人的雞皮亂冒，手腳顫抖。
趙雷發現，這間簡陋小屋的里面，與神秘之屋一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里面不但有地磚鋪就的地面，還有很寬闊的大廳，甚至還有長長的餐桌，上面點著巨大的蠟燭。除了在主人位置的地方之外，還在餐桌的兩邊之上，擺放著多余餐具，與趙雷一行人的人數恰巧相等。
雪白的餐布直垂地面，兩邊有著四張造工精美的椅子，款式與主人的椅子相近，只是稍小。而在餐桌的上面還有熱氣騰騰的食物，除了大量的肉食，還有香噴噴的肉湯，甚至還有看起來非常可口的水果。
這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可是偏偏卻又是事實。
當琥背著帕特拉爾小心翼翼地走上那幾塊似乎一踏就會散架的木板上，卻發現它紋絲不動，穩妥得似乎再有一群科多獸狂奔而過也安然無恙一般。
再一看里面豐富的食物和剛剛符合自己這邊人數的餐具，不由也心有懷疑。
莫非這個詭秘的枯瘦老女人真是喜歡吃人的老巫婆？要不然，她怎麼會如此熱情地招呼一群陌生人呢？她又是怎麼知道大家會來呢？她是什麼時候準備這些食物的呢？
帕特拉爾本來不太懷疑，但是一看那餐桌上煮熟的一道肉食竟然是剛才殺死的那種黑鰻鱔，不由心中一顫。
貯金矮人心驚膽戰地跟在趙雷的身後，樣子就像一個夜晚不敢獨自睡覺的小孩子。
趙雷卻不太在乎，在那個老女人的示意下，坐到離她最為相近的一張椅子上，道︰“想不到你並不是因為缺乏食物而造成的消瘦。唔，你的身體有某種極古怪的氣息，在侵蝕著你的身體，還非常的強大和隱蔽，如果不細心觀察，很難發現。”
“年輕的客人，請試試老婆子的食物吧！”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陰森森地笑道︰“我們可以邊吃邊談。”
“不要吃，一吃就會昏迷不醒的！金幣！”貯金矮人大吼，眼楮卻盯著桌上香噴噴的食物不放，那口水都變成口水瀑布了。
“這些食物沒有異樣的氣息，也很新鮮，應該很好吃的。”趙雷呵呵笑道。
“喜歡就多吃一點…嘿嘿嘿……”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伸出鬼爪一般的枯手，輕輕一點，似乎有很什麼東西小小地爆炸開來似的，但又無聲無息。她那皮包骨的手中，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餐刀。
在一塊燒肉上切下，分開一大塊，又刺挑起來，放到趙雷的面前。
趙雷很欣喜地伸碟子接過，琥很想開口，可是帕特拉爾卻踫了他一下，表示靜看後果。如果那塊肉暗藏有魔法的詛咒，相信趙雷一入口馬上就會覺察，而因為他是魔法免疫的人，根本無懼。他示意琥準備做好戰斗的準備就行了，本來還想示意貯金矮人的，可是一看他的眼楮根本就離不開食物，估計他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琥偷偷地拔出銀匕首，一旦趙雷吃出什麼不對，他馬上就會向那個老巫婆的枯瘦老女人撲去。
琥偷偷地拔出銀匕首，一旦趙雷吃出什麼不對，他馬上就會向那個老巫婆的枯瘦老女人撲去。
“謝謝。”趙雷使用刀與叉的手勢雖然與貴族相反，但是卻靈活無比，似乎對這兩件小小的兵器有著天生的操控力。他刀切下一大塊，再用叉刺起，在那鮮嫩多汁的肉排上大咬一口，唇角猶帶肉汁，卻贊不絕口道︰“哇…真是太好吃了！”
他的驚訝贊美，差點讓琥撲出，他的身形已經禁不住站起來，但是一听後面那一句，卻差點摔倒。
就連帕特拉爾也帶點不好意思，猜疑了好半天，才發現主人原來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樣是老巫婆。
“嘿嘿嘿……如果你喜歡，就可以多吃些…老婆子這里很久都沒有來過客人了……”那個老巫婆一般的老女人笑得還是陰森森的，讓人听了心里直發毛。
“真的好吃嗎？”貯金矮人先是大聲嚷嚷地喊道，又用力吞了一口唾沫，發出‘骨嘟’的響聲，顯示出他的饞蟲正在他腸胃里開戰。盡管口水瀑布再現，可是貯金矮人依然抗拒地大吼道︰“食物里不會有毒吧？她是不會有那麼好心請我們吃東西的……這些食物真的很好吃嗎？金幣！”
“很好吃！”趙雷埋頭大吃，一邊大贊道。
琥與帕特拉爾對視了一眼，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些餐具是銀質的，如果上面有毒的話一定會暴露出來。而趙雷是魔法免疫體，本身對邪氣或者其它氣息極之敏感，一旦食物有任何的不對勁，自然不會有現在如此的舉動。
現在只能判斷這個古怪又詭異的老巫婆般的老女人對他們沒有什麼惡意，是真心請大家吃一頓豐富大餐的。
不過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請大家吃一頓？為什麼會知道大家來到她這里？為什麼會恰恰準備好食物來招待大家呢？這一切卻是難解之謎！
“你們不準吃，如果我與強大的水魔法師雷倒下了，你們得把我們救出老巫婆的魔爪！金幣！”貯金矮人沖著帕特拉爾和琥嚷嚷道︰“為了試探這些食物有沒有毒，我甘願為大家獻身和犧牲！金幣！”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如果不讓你吃，估計比殺了你還難受！”琥哼道。
“啊，神秘又好客的主人，幽黑又不知深淺的黑水湖上的智者，請您以寬闊的胸懷原諒我們一行人的魯莽和無禮……喜歡彈奏豎琴的帕特拉爾伙伴中，有著強大的水魔法師雷，他的心靈可以皎美無瑕的水晶，又或者純淨的寶石…也有箭法精準的半獸人琥，一個對朋友忠誠的可靠伙伴…還有心直口快而毫無歹意的貯金矮人，他的言行有著矮人一向的魯莽和口不遮攔，但是內心倒卻值得信任……因為迷失在陌生而又神秘的地方，一片讓我們不適的沼澤濕地，幸好能夠得到好客主人的款待，主人的美德和善心有如星光閃耀……卻不知如此恐惶的我們幾人，可以為主人做些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
帕特拉爾吟唱完，趙雷與貯金矮人已經吃了近半的食物，就連琥也吃了兩大塊肉排。
貯金矮人第一次覺得這個帕特拉爾吟唱非常的順耳，因為一邊吃東西一邊听人唱歌，而在還唱得還不錯的情況下，那種感覺就真的太對胃口了。
“不必在意任何事，老婆子這里只是很少人來訪，所以才會……嘿嘿嘿……至于說到吃了老婆子的食物，就要為老婆子做什麼…咳咳……”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一說，琥與帕特拉爾馬上緊張起來。果然，不會是沒有條件的，天下間沒有白吃的面包，看來這一個好客的主人，應該有什麼事讓自己這些人去辦，而且可能還不太容易。
“不知我們要幫你做些什麼，才能抵消你的食物款待？”琥帶點冷意地問道。
“什麼也不需要…咳咳…剛才老婆子太久沒有說話，有些氣咳……客人可以盡量放開肚皮，吃得心滿意足更讓老婆子開心……不必擔心任何人情債務，也無須支付任何的錢財…這些東西…于黑水湖上居住的老婆子沒有絲毫作用……”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聲音還是那般陰森森的，可是卻讓帕特拉爾和琥听得有些感動。
一個好久不見生人的老者，也許只是想熱情招持一下迷路的途人。
她不但好心一片讓人誤會，還一再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縱然如此，她還是那般寬容和熱情。
“這里沒有任何的不對，你們多心了。”趙雷呵呵笑道︰“現在看來，老婆婆的面貌和身體只是讓一種強大的邪氣侵蝕了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一個人的外表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人心。”
“開始的時候，我還有點擔心你的心靈是否過于單純…咳咳…現在看來，你有著你自己獨特的辦法，來分辯遇到的人和事，真是讓人歡喜……老婆子很喜歡像你這樣的小孩子，你擁有一頭世間無人相同的黑發，還有星空般的黑眸，非常的惹人喜歡……來，再多吃一點，喜歡吃就放開胃口……”老巫婆一般的老女人嘿嘿嘿地笑道，一邊給趙雷的碟子放上一大塊肉骨頭。
雖然她現在笑得陰森恐怖，可是帕特拉爾和琥卻不再覺得心里發毛了。
相反，他們覺得挺感動的。
世間有些人外表不討好，可是並不代表他們的內心不善良。
相反，有些人外表長得俊美，但是他們的心腸卻有如毒蛇。
“如果你有空，可以再來……無論你什麼時候再來，老婆子都會給你做好吃的……”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送趙雷和琥他們四個人出門，帶一點虛弱和晦澀，枯瘦的老女人嘿嘿嘿地笑道︰“在黑水湖東去數十里，穿沼澤和濕林，會有一個生活著很多巨蜥的泥潭……再在邊上，可以找到一片小崖，那里有另一個傳送門，但是只是傳送到獸人國度的邊緣…祝你們好運…黑發小子……”
“有空我們會再來的。”趙雷點點頭，呵呵笑道︰“我會把遇到您的事，告訴帕拉絲和娜娜她們，以後有機會也帶她們來，呵呵！”
“我們很抱歉，同時又很感激您！”琥在臨走前，給那個枯瘦的老女人一個鞠躬，又加一個佣兵禮。
“如果你相信預言……那麼老婆子可以告訴你…忠誠之路…你是人生之中最合適的道路，當然，你也許早就知道該如何去走……”那個枯瘦的老女人笑起來就像鬼哭一般，可是琥卻重重地點頭，道︰“我知道如何去做，可是依然感激你的忠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