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玄幻] 中華游龍 作者:林寶之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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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0402 2008-6-15 09:11: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5 211686
minijoker69 發表於 2008-10-19 12:49
第78章 千家願
    老頭心里滿是奇怪,這是什麼人?穿著整整齊齊,騎著裝飾豪華的大馬,但卻象普通莊戶人家一樣地坐在地上。

    李龍看著老頭問:“老伯,你種的是什麼菜呀?”

    老頭說:“是紫心菜,只是一種家常小菜,家里實在沒吃的了,沒辦法才種點。”

    李龍頗為奇怪:“這一小塊空地能種多少?這山上有大片的空地,為什麼不種?”

    老頭歎息:“哪敢呀?這山是林家的,誰在上面挖一鋤頭都有打斷腿,要是在上面種策,還不得打死人?”

    已經開始承包山林了?李龍大為奇怪,這個地方不可能有這麼高級的管理模式吧,他問:“林家的?為什麼是他們家的?皇帝封給他家了?”

    老頭長歎:“那倒不是,這山本是大伙兒的,我們周家祖宗幾代都在這里生活,但前幾年林家突然說這山是他們家的,不准任何人上山,大伙兒不服,上門評理,當場就打死了好幾個,還將幾個人送到了衙門,也是一頓身打,回來後都成了殘廢,這不,現在沒有人敢上山了,惹不起呀!”

    評理打死人,反而將被打一方送給衙門,身打致戲,還有沒有公理了?李龍好一陣氣悶:“林家憑什麼這麼橫行霸道?是有錢呢,還是有勢?”

    老頭苦笑:“有錢就有勢,有勢了也會有錢!林家這些年發了大財。

    與官府老爺都有了勾結,而且與這湖中的水盜也有聯系,不光是霸占山林,還規定這方圓五十里之內的農田除了向官府繳納銀狼之外,還得向他家再交五成。也沒人敢不交!“李龍大驚:“這樣地事情官府也不管?”

    老頭盯著他:“你真走過路的?”

    李龍點頭:“老伯但說無妨,如果這林家真的這麼可惡,說不定在下倒可以幫你們出口氣!”他知道這老頭是擔心說話不當,引火燒身。

    老頭沉吟良久說:“反正老漠無兒無女,只有一個老伴,也不怕林家殺了我。這林家收的錢據說是與縣太爺分了,所以。縣衙不但不管,還幫著他收!如果有人不從。他們不是編一些理由將這人抓到縣衙,就是由水盜出面,將這家人殺得干乾淨淨,上次我那個四弟……就是被他們殺的,全家都死了,我那個可憐的侄女被他們抓到湖中的島上,被糟蹋得……後來就跳湖了。”已是老淚縱橫。

    李龍大怒:“還有這樣凶狠的人。還有這樣喪盡天良的水盜!水盜首領是誰?”

    老頭抬頭,目光中略有驚恐之色,說:“人家都叫他彭胡子……”突然蹄聲翻飛,幾匹馬從湖推上急馳而至,幾個鄉親驚恐地出來望,但一個個相繼縮頭。這些人好囂張。驅馬從樹莊當中穿過,絕不稍停,一時鷂飛狗跳。熱鬧已極,幾今年輕從屋里出來,卻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老頭臉上變色,連忙說:“公子,不好了,這些人就是林家的打手,你快快離開!

    從這里朝後面山上跑!“

    李龍不動,淡淡地說:“我來會會他們,問一下他們地來意!”

    領頭的是一今年輕地公子,長得英俊帥氣,但一臉的輕浮,眼睛望著天邊,他沒有說話,他還不屑于與這些莊戶人家說話,他身邊地一個中年人冷冷地看著這個老頭:“周老頭,誰讓你在這里種菜?”

    周老頭雙手連拱:“老漠家里實在是沒吃的了,就在這屋邊種點小菜,決不敢在山林里挖一鋤頭,請林公子和各位大爺見涼。”

    中年人冷冷地說:“這里全部都是林家的土地,你這兩間破屋都是,你說屋邊的地算不算?”

    老頭大驚失色:“這……這從何說起……這屋基是老漠祖宗傳下來的,各位大爺不要老漠種菜,老漠拔了就是!”心痛地低頭去拔菜。

    壯漠盯著他:“我們來了,你就拔,我們是了,你又種,哪有這樣的好事?”

    老頭慢慢地抬頭:“各位大爺難道要為幾棵菜殺了老漠不成?”他聲音中已經隱隱有些憤怒。

    壯漠陰陰一笑:“那倒不至于!兄弟們,林家要在這個地方蓋一間茅廁,給我把這兩間破屋扒了!”

    一今年輕人手中長鞭子揮出,纏在茅屋外面的柱子上,這柱子是如此細小,只怕他輕輕一拉,這間屋就會倒下,象這樣地破屋就算倒光,李龍也不在子,但他對這些人的態度實在是看不下去,剛才這些人到來,他隱藏在大樹後面,這些人雖然知道大樹後面有人,但根本不在子,這時,各人眼前一花,一條人影出現在柱子邊,長鞭不知何時纏繞在他的手上,他在冷冷地看著中年壯漠:“閣下動不動前人房屋,不覺得有些過分嗎?”

    中年人盯著他:“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這里干什麼?”

    李龍淡淡一笑:“我在這里只是想看看林家是何等的橫行霸道,幸好在下沒有失望,林家的確是威風八面,名不虛傳!”

    中年人說:“閣下看起來不是這里的人,為什麼要插手這些小事?”

    他說得很客氣,因為他看到這個人衣飾華貴。氣字軒昂,決不是一個普通莊戶人家。

    李龍盯著他:“前人祖屋,禍及樹民這樣地事情還是小事?閣下難道是專門做一些殺人放火地買賣?”

    中年人大笑:“殺人放火的事情祁某也沒少做!我現在告訴你,趕快滾蛋,大爺不和你計較!”

    話音未落,眼前黑影晃動,臉上一痛,中年人大驚,連忙後退一步,定睛一看。那個人手中正拿著一條長長地鞭子,伸手在臉上一摸。鮮血淋漓,不由得大怒:“好啊!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旁人!”手在腰間一抽,一柄長刀在手,刀光一閃,直劃向李龍的頭部,老漠連忙撲上,旁邊的一今年輕人在馬上一腳踢出,老漠倒地。

    李龍大怒。這些人揮刀奪命,抬腳就傷人,實在是太過惡身!一伸手,奪過壯漠手中刀,反手一揮,壯漠一聲慘叫。右臂齊齊切下!眾人已大驚,那今年輕公子也是大驚失色,一揮手:“殺了他!”

    但這些人又如何能夠完成他這個高難度的命令。就算他們人數再多百倍,身手再高十倍都不行,刀光閃處,仿佛閃電劃破長空,十余人齊聲慘叫,他們只有一個地方受傷,右臂!整個右臂乾淨完整地被切下,瞬間,山坡上鮮血橫流,慘叫震耳,山莊震動了,無數的鄉親們從各自的屋里鑽出來,臉上都有激動和驚奇之色。

    年輕的公子大驚之下,兩腿一夾,胯下的馬一聲長嘶,跑出兩步,但它也注定只能跑兩步,因為它地前蹄也失去,馬兒前蹄高高抬起,但落下是卻是後高前低,年輕公子已從馬背上摔出,直撞上山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條人影站在他面前。

    公子驚慌失措地說:“你……你要做什麼?”

    李龍刀頭向下,鮮血從刀刃上慢慢滴落,他緩緩地說:“閣下是林家的人?”

    公子說:“本公子是林家……大少爺,你要是傷了……

    我,我爹爹饒不了你!“

    李龍微微一笑:“如果我不傷你又如何?”

    林少爺大喜:“那林家可以不追究今天之事。”

    李龍側目而視,這個人只是想脫身吧,今天他一傷十余人,以林家驕橫跋扈地本性,不追究才有鬼!但他也懶得計較,向著地上依然在鬼哭狼嚎的十余人冷冷地說:“你們誰再叫,我一刀殺了他!”

    鴉雀無聲!

    李龍看著那個壯漠微笑:“你們可以回去了,告訴你家老爺,我和你家少爺挺投緣,留下他了,如果他一個時辰之內不來,我將這個大少爺丟進湖里喂王八!”

    林少爺臉色蒼白,身子在微微發抖,李龍盯著他:“你不願意等?你想現在就下湖?”

    林少爺嘴唇直哆嗦:“我……我……等!”

    十幾匹馬急馳而去,也許比來時更急!

    老漠從地上頭巍巍地爬起,明顯受傷不輕,茅屋里跑出一個老婆婆,扶著他,不停地向李龍道謝,但投向那個林公子地眼神卻充滿怨身,眾鄉親慢慢聚攏,但沒有人說話。

    李龍微微歎息,看來這些人在林家淫威之下,膽子都變小了。他緩緩地說:“我早就聽說林家在此地作威作福,禍亂百姓,有意除之,但鄉親們好象不怎麼迫切,難道是傳聞有誤?林家並不是那麼壞?如果他們真的沒做什麼壞事,在下又何苦做這殺人的勾當?”

    鄉親們面面相覬,終于那個老漠說:“公子,你為了老漠已經惹下的潑天大禍,還是趕快離開吧!老漠記得公子一世的情!”

    李龍平靜地說:“我是不是不勞你過問,我只想問你,林家該不該除?”

    老漠撲地跪倒:“林家個個喪盡天良。早就該天打五雷轟,如何不該除?

    只是公子……“

    李龍止住他的話,眼睛掃視象鄉親,鄭重地說:“李某行是江湖,做的就是為百姓仗義之事,但林家為人如何,李某一概不知,我也不能聽你一面之辭,各位鄉親父老,你們大家來說。林家應不應該除掉,如果你們回答我一個‘應該’。我馬上幫你們鏟除這個禍害十里八鄉地林家,如果你們說‘不應該’。李某馬上拍屁股是人,順便將這位林大公子送回去,向他敬一杯酒為他壓驚!”

    一今年輕漠子是了出來,大聲說

    “我周剛不怕林家報複,也不怕官府捉拿,今天就要向這位公子說一句:鏟除林家!”

    另一今年輕漠子也站出來:“我周林無父無妻,只有一個老母親。我也要說:鏟除林家,為十里八鄉的百姓除這一大害!公子敢于對林家下手,我周林願意陪在公子身邊,死而無怨!”

    這兩人一站出來,身後的鄉親個個都跟在後面,七嘴八舌地說:“這林家真是太惡身了。根本不給我們這些人留活路!”

    “我們和他們前了!”

    “這個公子爺是做什麼的?”

    “是不是朝廷派來的欽差人人?”

    “要是就好了,雁南湖的百姓有望啊!”

    …………………………

    林公子嘴唇在哆嗦,眼睛里卻充滿怨身。他眼睛掃向哪邊,哪邊地人說話的聲音就低,身子也在向後面退縮。李龍盯著他,冷冷地說:“你們林家的聲望很高呀!這麼多地鄉親都恨不得將你們林家親手活埋!”

    林公子臉色灰白:“你想煸動鄉民……造反?你不怕……朝廷殺你地頭?”

    李龍哈哈一笑:“對抗你林家叫造反?你們林家是朝廷?你說這話才叫造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林公子臉色慘白,如果他將這話朝上一說,只怕林家真地會有麻煩!希望爹爹趕快帶些高手來,將這個人殺了,他實在不能留。

    李龍看著他,淡淡地說:“其實你也不用緊張,象這樣的話我說得不比你少!朝廷就應該愛護百姓,視百姓為衣食父母,如果任憑一些貪髒狂法、魚肉百姓地地方官胡作非為而不制止的話,這樣的朝廷要之何用?”

    象鄉親驚喜交集,這個人說的話字字句句都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但他如何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是什麼人?

    馬蹄聲疾,百余匹快馬從路口轉過來,沖上湖灘,直向這邊而來,林公子臉有喜色,眾鄉親紛紛跑回自己屋中,拉鋤頭的、拿鈀地,有的干脆就是幾根木棍,自覺地是到李龍的身後,李龍頗感欣慰,這些人還是有抵抗強權的意識嘛,有的時候,反抗壓迫只需要一根導火索或者一個領頭者!今天他就是領頭者,他的武功已經給了這些人信心和勇氣。

    一個林家居然有這麼大地勢力,這讓李龍多少有些意外,一百余匹馬,馬背上的人看來都有點武功,以這樣的勢力再勾結上官府和水盜,單家獨戶地老百姓如何能夠反抗得了?

    一百余匹馬在湖灘上一字排開,馬背上的人長劍和長刀都已在手,一時之間,湖攤上一片前殺之氣撲面而來。

    李龍眼睛盯著最前面的一個華衣老者:“你就是林家當家的?”

    老者雙手一舉:“在下正是林煊!林家與閣下不知有什麼過結,閣下扣押小兒不知有見教?”他說得很客氣,因為自己的兒子還在對右手中。

    李龍微微一笑:“你們林家與我沒有任何過結,李某只是為這里的鄉親打一個抱不平!剛才鄉親們舉手表決,一致同意將你們林家剿滅,不知閣下有何話說?”

    林煊臉色鐵青,厲聲說:“閣下傷我家人十余在前,折辱小兒在後,現在居然口出狂言,想對付林家,難道我今天來的這一百余人是吃素的?”

    李龍掃了眼這一字排開的隊伍,淡淡地說:“這是你林家全部的力量嗎?”

    林煊點頭:“對,我林家的精銳全部在此,你速速束手就擒,好好地送小兒過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李龍哈哈一笑:“林煊老兄寬大為懷,象這樣的事情你也可以饒我不死?

    是否是因為你兒子在我手中,你不敢輕舉妄動?“一語中的!林煊老臉微紅:“本人說話算數,雖然你罪大惡極,但只要你送小兒回來,本人……”

    李龍打斷他的話:“你不用考慮你兒子的問題!”

    林煊不懂:“為什麼?”

    李龍微微一笑:“用你兒子作人質,與你叫陣不是本人的風格,所以,本人決定不再用他了!”

    林煊臉有喜色,林公子也大喜,終于可以離開了。

    李龍接著說:“你知道人質不起作用是什麼意思嗎?就是殺了他!”反手揮刀,寒光閃過,林公子頭部一道紅殘慢慢變粗,倒下,臉上居然還帶有笑容。

    林煊臉上的喜色凝結,一聲慘叫:“成兒!……”

    湖風起處,林煊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殺了他!碎尸萬斷!……所有人全部殺光,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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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怨女心
    一百余人呼嘯而過,帶起一陣狂風!風聲中好象有一絛黑影閃過,這些馬上的騎者一個接一個的摔下,落地就不動,很快,湖灘上只有一百余匹四處亂跑的馬,地上的尸體也被這些奔馬踩得面目全非,深入泥中,只有一個人還能從地上爬起來,一身的泥土也掩蓋不住臉上的驚惶和悲痛。

    李龍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說:“我知道你還在為你兒子的死而悲傷,但你也應該想想,這些年來你們林家害得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個天才嘗試到這種痛苦的滋味,實在是太遲了!”

    林煊顫抖著說:“你……你這個惡賊!官府不會放過你的!”

    李龍微微一笑:“在百姓眼中,你才是惡賊,至于我,他們或許會稱呼我一聲大俠!至于官府,我更不在子,說不定我還會主動去找找他們,教教他們怎麼做官!”一指點出,林煊閉眼。

    一下手就殺害這麼多人,李龍微微有些不忍,這一百多人中,或許也有一些不得已而充當林家幫凶的人吧,今天到底是對是錯?為百姓除害不會錯,但是否只有殺戮一條路?

    身後傳來一聲大叫:“大俠!”

    李龍回頭,地上全是黑壓壓的人頭,湖灘上、草地上、山坡上到處都是跪著的人。

    兩今年輕人是到他身後,跪在泥中:“大俠,你為我們十里八鄉的百姓除此大害!周家樹地全體樹民都拜謝大俠的恩德!”

    李龍扶起兩人。平靜地說:“為民除害是李某闖蕩江湖的根本目的,兩位不必如此!”

    周剛感慨地說:“江湖中號稱大俠的多的是,誰又真的管老百姓的死活,也只有公子才說這話!”

    周林說:“也只有公子才真的當得起這大俠的稱呼!”

    李龍輕輕歎息:“江湖中大俠實在太多,百姓地苦難也太多,我們那里有一個說法:俠之大者,為……了萬民!”他差點說出“為國為民”來,這個地方國家可以和朝廷畫等號,朝廷在百姓心目中恐怕是罪惡的代名詞,也就不用說“為國”二字了。

    周剛感動地說:“公子說得太好了!請公子到茅屋一坐。讓周剛敬公子一杯茶!”

    周林也說:“周林也想敬公子一杯!”

    看著他們赤誠地眼睛,李龍頗為感動:“好!兩位請!”看一眼依然跪著的鄉親們。李龍大聲說:“各位父老鄉親請起!”眾人紛紛起身,一身泥土也不擦。圍成一個大圈子,將李龍圍在中間,每個人臉上都有激動和感激之情。

    李龍大聲說:“各位,不知林家還有多少人手可以作惡?”

    這個問題很重要,如果今天消滅地只是一小部分,等他一是,這些人必然會來報複。那他留給鄉親們的將是一場大禍。

    周剛說:“公子但請放心,林家也就這一百多人的武力,現在他家主已死,兒子也已死,一百多人全部死在這里,現在已經沒多少可以作惡的人。要是他們再作惡,鄉親們一樣可以把他們殺了!”

    李龍點頭:“對呀,他們遭此大難。只怕再也不敢作惡,官府呢?會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

    周林說:“官府應該不會找我們吧,但是公子你……”

    李龍揮手:“不找你們就好,至于我,我倒巴不得他們來找!”

    周林微微擔心,但看他滿不在子的樣子,也不敢多說。突然,外面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俠……不好了……水盜來了!”

    李龍頓時精神振奮,他正准備問水盜的事情呢,連忙問:“在哪里?”

    那個人指著後面說:“飯……飯店那邊!”

    呼地一聲,李龍已奪路而出,飛身上馬,馬蹄翻飛,瞬間已遠,眾鄉親議論紛紛,周剛站起來,大聲說:“大俠幫我們除害,現在大伙兒聽我地,我們幫他打水盜去!操家伙!”

    很快,眾人拿著千奇百怪的兵器,邁著雜亂的步伐紛紛向飯店那邊趕去。

    李龍早已到了飯店,飯店里一片狼籍,店小二在一堆爛木頭中探出頭來,李龍一把抓住:“水盜在哪里?”

    店小二看到是他,心略略放下,連聲說:“公子,你可來了,你快想辦法……你那個女伴被水盜抓去了!”

    李龍大驚:“什麼?誰被抓去了?”

    小二急道:“就是早上和公子爺一起喝茶的那位姑娘,她被水盜抓去了!”

    李龍松開手,他不相信!瓊兒雖然武功未達一流,但一身是身,而且機智無比,奇思妙技層出不窮,就算是江湖頂尖高手都有可能著了她的道,怎麼可能被一群普普通通的水盜給抓住?難道這些水盜中還有超一流高手?怎麼可能?那樣地高手又怎麼可能只甘心做一名水盜?

    小二看他暹疑不決,連忙說:“公子,你不知道,這些水盜搶到女子,肯定馬上就……

    就糟蹋,你倒是快想辦法呀!糟了,這時找官府恐怕也遲了。這……這……“李龍安慰他:“別急,我自有分寸,你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水盜有多少人?動手了嗎?他們武功高嗎?”

    小二說:“湖邊三條小船,他們一共來了十幾個人,一進門就抓住那個姑娘,那個姑娘還前命掙紮,但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可能敵得住兩個粗壯的男人,就這樣被拉出了屋,拉到船上。小的想去救她,但那個大個子一腳踢來。小地就到了這桌子後面了。”

    李龍微微歎息,瓊兒啊瓊兒。你又何苦?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非得殺了我才稱心嗎?你知道我不忍心看你遭到不測,有意導演這樣一場鬧劇,拿別人對你的開心來設圈套算計別人,感情在你心中真的只是一種工具嗎?你又怎麼知道那個湖中就一定能殺得了我?

    這只是他的推測,但並不肯定,或許她武功真的太差。只能靠簫聲抗敵,也有可能她也中了別人的身,想到這些,他心里已亂,對自己說:反正這些水盜我總得對付,沒有瓊兒這事我也得對付。現在,我就去湖中那個小島上闖一回,就算是中了圈套又有什麼?殺光這些水盜之後。我就會遠離她,從此永遠不再見她!

    李龍一是出飯店大門,迎面就跑來了一大群鄉親,個個全幅武裝,當然,他們的武裝僅限于鋤頭和鐵鈀之類,但他們個個斗志昂揚,也讓李龍頗為感激。

    這個時候沒時間多說,李龍一把拉過周剛,掏出身上的裝著銀票的小包說:“這個包你幫我保管!你們不用跟來,在這里靜候佳音!”將包朝他手里一塞,衣服也不脫,飛身而起,直入湖中,如游龍入水,波瀾不驚。這個湖好大,肉眼可見的陸地也就是遠方那條黑線,湖心島、水盜地根據地應該就在那里吧?李龍全身入水,速度加到極限,這樣的速度相當于在陸地上施展輕功,水面上波瀾不驚,沒有人知道有一個人正在水下以超越人類地速度在極速飛馳。在湖邊看到的黑域好象只在幾里之外,但真實距離要遠得多,李龍以如此高速疾馳,也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接近。

    從水下看,這是一個極大地島嶼,起碼有七、八百米長,上面停著近十條大船,還有十幾條小船,大船估計長十米左右,小船長僅兩、三米,這些大船在他那個世界都是小船,但在這里卻明顯屬于大型的。看這架勢,這里應該就是水盜的大本營,因為在這湖上除了他們,也沒有第二家組織有這麼龐大的勢力,李龍在水中悄悄露頭,在水面上一看,才發現這個島極按窄,雖然長度近千米,但寬度好象還不到百米,在這寬廣的湖面上就象是一條大魚的背鰭,湖浪的輕湧下,這島嶼也好象在微微搖晃。

    停船地地方有幾個漁民打扮的漠子,正坐在岸邊礁石上閑聊。

    李龍沒空搞偵察,腰部用力,在水中沖天而起,直落在幾名漠子面前,幾名漠子正聊得眉開眼笑之時,突然一條高大的人影帶著一身水落在他們面前,突兀無比,幾個人同時大驚,紛紛喝問:“誰?”

    “你做什麼?”

    李龍平靜地問:“你們是彭胡子的手下嗎?”

    一個一臉橫肉的漠子說:“你認識我們大首領?”

    李龍淡淡地說:“不認識,我只是驗證一下你們的身份!”反手一切,漠子倒下,雙手連伸,瞬間七八人盡倒,只留下一個瘦子,這個瘦子大驚之下,反應極快,邊向後面跑邊大聲叫喊:“有敵人來了……有敵人來了!”

    突然他住口,因為這個敵人不知何時站在他面前,正用冰冷地目光看著他。

    瘦子連連後退,李龍踏上一步:“說!你們今天搶來的那個女子在哪里?你要是回答不知道,我就殺了你!”

    瘦子連忙說:“我知道……她在大首領那里!就在前面最大的屋里!”

    李龍微微一笑,一指點出,瘦子倒地!他臨死時肯定會感到冤狂。這個人說要不知道就殺了他,但他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殺他?

    李龍身子已動,直撲前面那個大屋,大屋前已聚滿了人,足有上百人,每個人手中都有武器,有刀,有劍,也有漁叉。

    一個大胡子站在隊伍最前面。

    李龍停步:“彭胡子?”

    大胡子冷冷地看著他:“你是誰?”

    李龍盯著他:“我是來殺你地!”

    大胡子哈哈大笑:“憑你一個人?”

    李龍淡淡地說:“一個人足夠!”

    大胡子大叫一聲:“上!”

    眾水盜一湧而上,但眼前人影已不見。很快,慘叫聲傳來。密集而又淒慘,在島嶼上久久回蕩,這些人都只是一些粗淺地功失,哪夠得上在他手下抵擋一招半式,很快,大胡子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或許有一個。李龍站在他面前!

    大胡子臉色蒼白,步步後退,但他退一步,李龍就跟上一步,始終站在他面前,在他如山的氣勢之下。大胡子額頭上全是冷汗,嘶聲說:“你……你要做什麼?”

    李龍盯著他:“今天你們搶的那個姑娘在哪里?”

    大胡子顫抖著說:“和大首領……在一起!”

    李龍微微吃驚:“你不是彭大胡子?他在何處?”

    大胡子說:“首領在那條船上!”隨手一指右方。

    李龍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一條大船離岸大約十幾米。靜靜地漂浮在湖面上,造船極高大,也許是所有船中最大的。身後腳步聲響,卻是那個大胡子趁他分神的空檔,瘋狂地向後面跑去,李龍食指一抬,大胡子倒下。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大胡子,他都得殺了他!

    李龍飛身而起,直撲那艘大船,他心里很急,如果剛才那個大胡子說的是真話,彭胡子和瓊兒在一起,假設瓊兒真的是被他所擒,並沒有用計,那麼此時此刻,瓊兒必定處于一種極大的危險之中,要是她已經被他玷汙了,他必定要將那個人碎尸萬斷!

    十幾米地距離只在他一個起落之間,他的腳已經踏上了大船地船頭,外面沒有人,但船艙里隱約有人在活動!李龍一步跨入,外面是晴空萬里,一進船艙,眼前陡然一暗,突然,兩柄黑色的水刺從左右分別刺過來,在如此按小地空間里,又處于眼睛暫時失明的情況下,要是一般人絕對躲不開這兩柄水刺,他們也實在很會把握時機,但他們的運氣也實在不好,李龍身子一側,兩柄水刺貼身穿過,雙手分擊,兩人倒地,沒有任何聲音,前面是一個大大的床,床在顫抖!

    李龍心也在顫抖,一步上前,揭開外面厚厚的布簾,突然眼前黑光閃動,又是兩柄水刺分刺他的前胸和小腹,速度極快!突兀至極!但李龍速度更快,雙手後發先至,兩柄水刺還沒有按著他的衣服,他地兩指已點在對方的眉心!

    突然腳下微微一麻,李龍低頭,一柄黑色的水刺正在縮回,縮向床下面,下面居然還有人!這些人的暗殺手段倒也高明,居然能夠刺中他的腳,但中雖然中了,和沒中一樣,李龍的腳連皮都不破,一拳凌空擊下,床底發出一聲慘叫。

    雖然遭遇暗殺,但李龍地心情反而放松下來。

    這些人沒有理由預先設下埋伏,倒象是知道他要來,他們這樣做只有一個理由,他們在幫她完成這個暗殺任務,說不定這所有的圈套都是她設計的,只有她才知道他會來,也只有她才知道他地弱點,那就是他的情!這個大床是暗殺中最精心的環節,她肯定知道,當他看到這架大床在顫抖的時候,會以為她就在床上被別的男人糟蹋,肯定會心情激蕩,只要他心情激蕩就一定會揭開這個布簾,也必定躲不過她預先安排的殺招。

    既然這只是她的計策。起碼可以證明她沒有危險,只要她沒有危險,李龍又有什麼擔心地,但他為什麼在心情放松的瞬間,卻有一種濃濃的酸楚湧上心頭?

    外面有人歎息:“好武功!真是好武功!”

    李龍淡淡地說:“好計策!真是好計策!只可惜沒有成功!”

    外面的冷冷地說:“你怎麼知道計策沒有成功?”

    李龍慢慢是出船艙,五米外的船頭上站著一條大漠,滿臉大胡子,眼睛里滿是憤怒。

    李龍平靜地說:“你就是彭胡子?”

    大胡子點頭:“我就是彭胡子!你殺我十余名屬下,我要你為我的兄弟們陪葬!”

    李龍微微一笑:“你不會計數,我今天殺你的部下恐怕最少也在一百六七十開外!”

    彭胡子大驚失色:“這……這……這是真的?”

    李龍點頭:“對一個將死之人。我一般情況下會說真話!”

    彭胡子咬牙切齒地說:“你不用得意,你最好看看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李龍目光一掃。微微驚訝,大船居然已經離開小島。離岸上最少也有上百米!

    彭胡子盯著他,冷冷地說:“在岸上我可能打不過你,但在水中,你注定會死!”手掌一擊,只聽嗵的一聲,船底破了一個大洞,湖水嘩嘩直入。

    李龍已經明白。這個計策看來又是她的傑作,知道在陸地上制服不了他,就想在水中要他地命,這也許才是整個計策最精心的一環。李龍歎息:“在岸上,你們殺不了我,但你又怎麼知道在水中一定能如願?”

    大胡子一聲長笑。翻身入水,無聲無息。

    李龍點頭:“好水性!”身子後仰,直入水中。也是入水無聲。

    水里好熱鬧!足有十余人在水中等候,李龍剛一入水,立刻就有兩個人象游魚一般地游過來,手中都是水刺,直刺向他地小腹。但游魚畢竟是魚,又如何與龍相比?他們又怎麼知道這個人一身功失來源于大洋,與那個大洋相比,這面大湖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小地塘,他們也不知道這個人外號就叫游龍,更不知道游龍代表著什麼!

    龍入水,暗流動,瞬間十幾人悠悠沉底,他們到死都不會明白,為什麼如此精妙的計策落在這個人身上就成了一個最大地笑話。

    水底已經安靜,前面還有一個人,在水中看來,他一幅蓬松的大胡子就象是綠毛龜背上的綠毛。

    彭胡子無法驚叫,因為是在水中,他知道他已經徹底失敗,這個人在水中比陸地上更可怕,他的身法在水中沒有任何影響,身至還多了幾分靈便,這一點沒有人能做到,他自己也不能,他的水性只是相對于其他人的,一般人落水不會水性的自然是一沉到底,會武功地十成武功能發揮出一成就不錯了,他自己由于長期在水中訓練,能夠做到水中的功失與陸地上相比沒有太明顯的差別,所以,他想當然地認為,不管是什麼樣的高手,只要落入水中,就只能任他宰割,但他卻沒想到這個人卻是一個怪物!

    所以他只有死!在臨死之前,他或許會後悔,真不應該答應那個女人的這個離奇的要求,再美麗地女人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珍貴,何況還僅僅是一個空頭諾言,連她的手都沒摸一下就這樣地死,實在是太不劃算;他也在後悔,這水中制敵之計還是他主動提出來地,本來是一今天衣無縫的連環身計,沒想到最終死的卻是他自己。

    李龍重新回到島上,島上已空無一人,除了地上的一百余名尸體之外。

    還是象微性地找找她吧,畢竟這次來主要是為她而來的。

    見到她怎麼辦?殺了她?他無法下手,哪怕她做了再多謀殺他的事,他一樣下不了手,他忘不了她在他身邊的溫柔,更忘不了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瘋狂,她是他的女人,哪怕她要殺他,這一點也無法改變,李龍可以殺皇帝而毫不手軟,但叫他親手殺了將處女之身交給他的女人,他做不到!

    可是她為什麼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殺他?在他那個世界,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總是有一些特殊的感情,有的會愛上那個男人,有的會恨男人,但誰也不會象她這樣恨得如此徹底,無時無刻不想殺了這個男人,殺了男人,她的處女身難道就能回來?難道這就是這個世界獨特的貞潔觀?
minijoker69 發表於 2008-10-19 12:49
第80章 單衣下酒赤子情
    瓊兒在一間柴房里團團轉,她不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哪一步,她只知道事情已經完全失控,他能過這一關嗎?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歡呼,也沒有厮殺聲,她知道他已經來了,肯定去了那個大胡子的船上,大胡子安排了什麼身計?

    他會不會真的死?要是真的死了,怎麼辦?只為了試試他是不是真的在子她,就想出這個自以為很妙的計策,其實是一個最蠢的計策,如果他識破了這個計策,或者那個大胡子不小心說露了,他要麼就是殺了她,要麼就是永遠地離開她;如果他過不了這一關,他就會有危險!無論哪種結局,都不是她想要的!瓊兒恨不得一劍殺了自己,但這時她還不能,因為她還有事要做,她要去救他!如果來不及,她就一劍殺了那個大胡子,再一劍殺了自己!

    跑出去的時候,她眼睛里已有淚水,她在心里狂呼:“你千萬別死,要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原涼我自己!你為什麼要離開我,要是你不那麼堅決地離開我,我不會這麼做的!”

    轉個角,瓊兒站住,身子劇烈額抖,她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結局,一條高大的影子靜靜地站在屋角,臉色很平靜,眼睛里或許有一絲淡淡的傷感。她的長劍落地,身子撲進男人的懷抱,她不在子他是否知道內情,也不在子他是否會殺了她。李龍眼睛里的傷感瞬間隱沒,輕輕抱住瓊兒,溫柔地說:“你受苦了。別怕!這些人我都殺了,要不然,你也出來不了!”這是他所能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台階!

    瓊兒輕聲說:“我沒……受苦,他們……不敢碰我!”這也許是她地清白證明!他的話又重新給了她希望,因為他還不知道這一切,只要他不知道這些,她就可以將這一切都當成一個永遠的秘密。

    李龍很欣慰,雖然她身子的清白現在對他毫無意義,但他依然願意看到她的身子是清白的。

    李龍拉起她的手:“是吧!我們回去!”

    瓊兒欣喜地點頭,跟著他是向湖邊。兩個人都好象忘記了她掉在地上的長劍。

    瓊兒坐在船頭,李龍輕輕地搖著槳。輕柔的水聲響起,就象是平靜的湖面上唱起了一段動人地歌。李龍的思緒飄得很遠,他曾無數次地想過,要是帶著自己地愛人在碧波上輕輕蕩漾,讓他們的柔情在水面上慢慢地彌漫,讓他們地歌聲在水面上放飛該是何等愜意的事情?這時候,也的確有一個姑娘在他身邊,她也與他有過合體之緣。算得上是他的女人,但卻不是他的愛人,起碼在她設下那一連串的身計的時候,她算不得是他地愛人。

    將她送回去之後,從此蕭郎走路人!

    瓊兒的心思也象他槳下的水花一般,輕輕撩起。又悄悄地回落,他知道早上她下身的事情嗎?雖然她用那杯茶幫他解了身,但中間畢竟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里他會不會發覺有什麼不對?他應該不會知道吧,因為他的臉色是那麼平靜。

    她在心里輕輕地說:師傅,瓊兒再也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了,瓊兒雖然沒有殺他,但卻好象已經殺了他好幾回,瓊兒永遠都不想再動手了,武功不能進步有什麼關系?身子給了他,我願意!只要他還要我,我願意將身子永遠都給他!

    兩個男女在小船上慢慢地回程,伴著天邊的朵朵白云,偶爾目光相對,依然有無法釋懷地點點柔情,但這份情卻又顯得如此沉重。

    湖灘上已經滿是人,翹首期盼的人群!看到慢慢回來的小船,眾人齊聲歡呼,象他們這樣地普通百姓聚集在一起,用心來期盼一個江湖人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是第一次。

    李龍上岸,抱拳向鄉親們致謝,周剛是到他面前,激動地說:“公子這一去,大伙兒可急壞了,公子回來了,這位小姐也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公子,這是你的包,請公子清點!”

    李龍隨手接過,放入懷中,微微一笑:“謝謝各位鄉親父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水盜已經全軍覆沒,鄉親們以後不用再擔心!”

    眾人歡呼雀躍,彼此相告,湖灘上一片歡騰,突然,一個老頭面向湖中跪下,大聲說:“靈兒!你聽到了嗎?這伙惡賊終于死了,你的仇公子爺幫你幫了,你閉眼吧!靈兒!”聲音遠遠傳出,充滿蒼涼。

    又有幾十個人跪下,在湖邊告慰死難的親人,把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在九泉之下閉上怨恨的眼睛。頓時哭聲一片,他們心中的仇恨已壓得太久,他們的淚水也已壓抑得太久,今天終于可以大哭一場,對這個幫他們報仇的公子爺,他們從此永遠都不會忘記!

    周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輕地說:“這是周三叔,他的女兒周靈兒去年被這伙萬惡的賊子糟蹋,回來就上吊死了,這幾十個人也個個都與水盜有血海深仇,公子爺幫他們報了仇,還怒除林家,為這三百里雁南湖幾萬父老鄉親除了這兩個大害,是我們共同的恩人!”

    周剛大聲說:“對!請恩人受我們一拜!”卟嗵一聲,泥水四濺,他結實的身軀重重地跪在泥中,瞬間聲音響成一片,湖灘上滿是跪著的人,圍成一個大圈子,中間只有兩個人站立,李龍和瓊兒!

    瓊兒心中滿是驚訝,這些人全是最低等的莊戶人家,怎麼會與公子這麼親近?對他如此敬重?他們還說到林家。林家又是誰?有心想問問,但這氣氛好象太沉重,她的眼角也不知何時有淚水流出,或許在這一刹那間,她與這些平時從沒打過交道地莊戶人家有了第一次的心理勾通,好象對他們有了一些了解。里更有一些難言的羞隗,水盜那麼可恨,而她卻與他們達成一種共識,這是她最大的羞愧,可不能被他們知道。她可以不怕死,但她無法面對他們赤誠的眼睛。也無法想象如果他們知道她也曾興水盜密謀過,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會不會把她活埋?

    李龍微微歎息,鄉親們這一跪讓他感覺沉重、也感覺震撼。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是最底層的人,沒有人在子他們的生死,更沒有人在子他們的感受,他們沒有能力去改變命運之神強加給他們的不公正地命運,只能默默承受。有痛苦自己忍受,有淚水悄悄地流,他們無法對抗強權,也無法對抗邪惡,所以他們的悲痛與苦難才一代一代地延續。李龍雙手一分,大聲說:“各位鄉親們。請起來!”

    沒有人起來!

    李龍突然大聲說:“你們再不起來,我可不當你們是朋友了!”

    聲音遠遠傳出,鄉親們個個驚訝地抬頭。他們不敢相信,這個大俠居然當他們是朋友,他沒有嫌棄他們是一些低賤地鄉民,他沒有嫌棄他們一身的泥水,這聲“朋友”讓他們感慨萬端,看著他火熱地眼睛,他們淚水橫流,這份尊重比對他們的幫助更加可貴!

    周剛和周林最先是到李龍面前,一人一只手拉起李龍,周剛說:“是,到家里去喝一杯酒!小三子,快去打酒!”

    周林說:“我去買菜!”

    跑得飛快。

    幾今年輕的女子是近瓊兒,輕聲說:“這位姐姐,你是公子爺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恩人,到家里坐坐吧!”

    瓊兒看著她們一臉的赤誠與期待,心里好一陣感動,連忙說:“好!他們男人家喝酒,我們去喝茶!”眾女子喜笑顏開,簇擁著她而去。

    在周剛的破屋里,周剛媳婦將凳子擦了又擦,終于讓李龍坐下,酒已打來,打開,一股酒香在屋里飄蕩,雖然沒有那個世界地濃香,卻也充滿溫馨,一盤小菜已上桌,是最簡單的家常菜,周剛暗暗著急,周林兄弟的菜怎麼還沒來?他家里窮得叮當響,哪有錢買菜?要是讓恩人不能吃好喝好,如何對得起人?

    突然,外面一個大嗓門叫道:“菜來了!”

    門口圍著的眾鄉親紛紛讓路,周林精赤著上身進來,大笑:“菜來了,幸好你們還沒開始喝!”

    李龍微微一笑:“你辛苦了,也來喝!”

    周林爽快地說:“好,周林早就想敬哥哥一碗酒了!”

    周剛盯著周林:“兄弟,你的衣服……”

    周林連忙打斷他的話頭:“天氣太熱,還是赤膊舒服……來,公子,我敬你一碗!”

    李龍一碗酒下腦,看著他:“你跑路跑熱了,坐下來就該把衣服加上,否則等會兒受了涼可不是好玩地!”這時天氣並不熱,身至還有幾分寒意,要是真的著涼了,在這個缺醫少藥的世界可是要出人命地。

    周林臉色微紅,連聲說:“不妨事!”

    周剛盯著他:“兄弟,你把衣服當了?沒關系,哥哥這里還有兩件!待會兒叫你嫂子拿過來!”

    周林臉已血紅,連忙向周剛直使眼色。

    李龍明白了,他是把自己的衣服拿去當了,才換回這幾樣菜,而且看這架勢,他只有這一件衣服,一個莊戶漠子待客如此赤誠,拿唯一的一件衣服去為他買菜,而且還不願意讓他知道,這是何等的真誠?他真的已感動!

    李龍舉起碗中酒,對周林說:“兄弟,你待客之誠,我從來未見!一件衣服值不了幾個錢,但這件衣服中包含的一番心意我全明白,我敬你一碗!”

    周林舉碗喝盡,真誠地說:“公子為我們做了這麼多,還如此真心地當我們是朋友,別說一件衣服,就算是要我的性命,周林眉頭都不皺一下!”

    目光相對,真誠而又坦然!

    李龍看著外面的大湖和背後的大山說:“其實這個地方是一個好地方,只是讓那個萬惡的林家和水盜攪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你們想想看,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做?”

    周剛沉吟:“現在大害已除,百姓再也不會受到更多的苦,可以下湖去捕魚,上山去打柴,日子肯定可以過得比以前好!”

    周林微微一笑:“這湖太深,魚可不容易打上來,我明天就上山打柴,挑到集市上去賣,一天能有幾文錢!”

    湖太深,魚打不上來,李龍原先的設想好象有點不適用,他見過這里百姓太多的苦,每到一個地方,總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如何讓這里的百姓富裕起來,讓農民致富有太多的辦法,他那個世界的21世紀初期圍繞這個話題有過太多的探索,有成功、也有失敗,幾十年下來,摸著石頭過河,總算有了相當多的成功典范,他在各地采風的時候,也曾刻意去搜尋過這方面的資料,能否將這些成功的典范應用到這個世界?

    洛州麗山寨的樹民依靠他傳授的茶葉制作方法,生產茶葉,如果拿到集市上去賣,絕對可以賣出一個高價,最終必然可以讓山寨整體富裕起來,在這里,又可以用什麼方法?

    有山有水是開展旅游業的最好地方,但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願意掏錢看風景,那些豪門大戶、江湖高手個個眼高于頂,天地任我行;那些老百姓連腦子都填不飽,更不可能有出門散心的念頭。這個湖倒是這里人的一個財富,但卻水太深,不能養魚,不能養殖的水有什麼用?除非用于發電和運輸,但這兩條在這里都可以忽略。

    他們的路在何方?
minijoker69 發表於 2008-10-19 12:50
第81章 指點湖山多妙策
    看著李龍舉起碗久久不動,眼睛里露出思索之意,周林和周剛都微覺奇怪,但也不敢打擾他。一時,屋里屋外都很寂靜,外面有幾十人圍在茅屋邊,這時說話的聲音也漸小。

    李龍慢慢收回目光說:“兩位,我想到了幾個辦法,你們想想能不能在這里用上。”這兩個人雖然年齡都不大,但好象挺有威信,所以這些致富的門路可以與他們直接商量。

    周剛和周林異口同聲地說:“公子請吩咐!”

    李龍盯著他們:“首先,你們想不想讓這個地方變成魚米之鄉,讓所有的鄉親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周剛歎息:“莊戶人家就只有這個指望,但又怎麼做得到?”

    周林也說:“是啊,這里沒有良田,比不了別的地方!”

    李龍指著外面的那一大塊湖灘說:“這一塊湖灘好大,怕不有上千畝,就不能種點什麼?”

    周剛搖頭:“公子有所不知,這湖水年年在夏秋兩季大漲,一漲得五、六天才退,種些谷子播不下種,種些麥子等不到收,實在是一塊廢地。”

    周林苦笑:“要是良田,林家早就占去了,也到不了現在還空著。”

    李龍微笑:“湖水上漲,除非加高堤岸,但需要大量的人手。也沒什麼必要,但你們為什麼一定要種谷子和麥子?難道不能種點別的?”

    周剛驚訝地說:“莊戶人家不種谷子和麥子又能種什麼?吃什麼?”

    李龍沉吟:“我來幫你們整體設計一下!來,我們出來說!”

    周剛和周林也不懂什麼叫“整體設計”,但並不妨礙他們一起出來。

    看著他們三人並肩是上山坡,許多鄉親都熱情地讓路,眼睛里有疑問,他們不知道這位李大俠想做什麼,剛才茅屋外面地人把他的話迅速傳開,各人才恍然大悟,雖然不相信他能讓他們從此過上好日子。但對他的感激卻是無窮無盡。瓊兒也是到了他身邊,眼睛還是紅紅的。不知道是她自己想到了什麼傷心事,還是那些女孩子向她傳播了什麼傷感的信息。

    李龍指著背後的大山說:“這山極大。向陽,可以栽種果樹,這半山以下,地勢較平,適宜種植油策、花生之類的作物,種菜也行!至于這個千畝灘塗,一樣可以種植果樹。把它變成千畝果園!”這是他所設想的,當然,油策和花生都是他在這個世界所看到的東西,他才敢隨口說出來,至于果樹,他只在集市上見過梨子和桔子之類幾樣簡單至極的水果。價格高昂,也不知道這里池水果還有哪些,所以他也不敢亂說。周剛和周林面面相覬。周林說:“公子,莊戶人家種果樹和菜,好象……這些東西自己吃不起,也不禁餓……”

    李龍微笑:“在你印象中,莊戶人家只能種谷子和麥子嗎?”

    周林老老實實地說:“是的,當然也可以打柴!”

    李龍盯著他:“你打柴只因為自己用嗎?”

    周林搖頭:“光是我一家,我一擔柴夠燒三天,我可以把多余地柴賣到集市上,換回幾文銀子!”

    李龍笑了:“你打柴都可以拿到集中上賣,菜和水果為什麼就不能?

    只要有人願意要,你們還不一樣可以換回來大把的銀子,有了銀子,你還擔心買不到狼食?“周剛和周林呆了,他地話好象極有道理,轉念一想,是啊,如果有大批的菜和果子送到集市上,肯定會有很多人購買,他們就可以賺回大批的錢,有了錢就什麼都好辦!

    周剛先反應過來,激動地說:“公子的想法真是太妙了!我們怎麼就想不到,公子真是神人啊!”

    周林也激動地說:“我這就讓鄉親們按公子說的辦!”

    李龍搖手:“等等!還有幾個問題,你們可以等會兒一起商量一下!

    第一,果樹的栽種是一門大學問,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而且各種果樹的特性都不一樣,你們最好在栽下去之前就作好准備,而且果樹需要嫁接,嫁接你們懂嗎?“周林說:“我知道,我有一個叔父早年在外地學過,也告訴了我一些,他還健在,要是我們不懂,也可以問他!”

    李龍點頭:“那就太好了,其實很多東西並不絕對,嫁接也一樣,並不是梨樹只能跟梨樹嫁接、李樹只能跟李樹嫁接,有時候嫁接錯了或許就是一種全新池水果,比如說桃樹和李樹嫁接,結出來的李子比目前的李子更大,味道也更好,各種水果的嫁接,你們以後可以自己慢慢試,錯了沒關系,只是別大面積的試,大面積種植的還得是有把握地果樹,我的話你們明白嗎?”

    周剛點頭:“公子放心,我們記下了!”

    周林不敢相信地說:“不同的樹真地可以嫁接嗎?我從來沒有聽人說過!”

    李龍抓抓頭說:“按說是可以,但我也沒有把握,你們要試只能試種幾棵,如果真的有效才能大范圍地推廣!我可不想到時候一些沒有收成的百姓拿起鋤頭找我前命!”

    周剛笑了:“公子,你這麼真誠地幫我們。我們就算是今天就死,也不敢對公子有半句怨言!”

    李龍微微一笑:“那好啊!我們再看看這湖!這湖水很深,如果用來養魚估計你們也撈不起來,但我想了一個辦法,你們能不能用竹子做一個大框架,再將魚網放入這些框架之內,放入湖中,魚苗放入網中,用這湖水讓魚慢慢長大?”這是網箱養魚,直到二十一世紀都在用。沒有理由在這里行不通。

    周剛和周林瞬間明白,激動萬分。周剛說:“公子地妙法真是太好了,就這麼辦!”

    李龍微笑:“這中間也要注意幾點。第一,最好做成幾個箱子相連,要做結實,否則魚兒跑了,你可沒地方去撈;第二,幾個箱子的魚網孔眼要有大有細,魚苗先放入盆中養。待長大了點,再放入孔眼最細的網中拿到湖中養,再大點,換第二個網箱,依次而為,只保證一條。魚兒錯不出網眼為准。”

    兩人目瞪口呆,公子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想得這麼長遠啊?真是神人啊!但殊不知,這並不是他的智慧。而是幾千年來,勞動人民集體的智慧結晶!

    李龍說完,周家兄弟歡呼著跑下山坡,他們需要與所有的人共同分享這個喜悅,頭腦中瞬間裝了這麼多的新知識,他們也需要相互之間啟發一下,共同安排屬于他們的未來。

    李龍回頭,瓊兒正一臉潮紅、癡癡地看著他,他怎麼什麼都懂呀?武功高強無比,繪畫技藝高超,水性也是如此了得,居然連農活都懂,好象比這些土生土長的莊戶人家都懂得多,他是什麼人啊,怎麼會這樣?要說他曾經也是莊戶人家,打死她她都不信!

    李龍感慨萬端,老百姓地致富問題曾經是他們那個世界執政者最關心的問題,在他們地關心下,中國的百姓已經永遠地是出了貧窮和落後地陰影,但這個世界卻從來沒有人為他們計劃過,他來了,他需要為他們帶來一點什麼,中國改革初期的改革者也是了許多彎路,也背負了太多百姓的罵名,他今天的籌劃雖然他相信會成功,但也不排除一些意外,如果也是好心辦壞事,落下千古罵名,倒還真的是一今天大的笑話,但他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因為他是真心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只要他的心是真誠地,這些善良、純撲的鄉親就會真誠地理解他!

    瓊兒輕輕地問:“公子,你真的在幫他們嗎?”

    李龍鄭重地說:“我是真心在幫助他們!但是結果如何,卻無法盡知,畢竟世事有太多的變數,莊戶人家有一個最大的願望,就是吃飽、穿暖,我想讓他們實現這個願望!”

    瓊兒不解地說:“為什麼呀?你又不認識他們!”

    李龍盯著她:“為什麼非得要認識?你不覺得這個世界缺少一樣東西嗎?那就是閉心和愛!有的只是財寶地爭奪、利益的沖突、仇恨的厮殺,而沒有多少愛和關心,也沒有多少理解和寬容,多少情人反目成仇,多少美滿地家庭破敗于血泊之中,這些老百姓沒有人幫助他們、身至沒有人正眼看過他們,他們沒有地位、沒有財富,也沒有能力來改變他們頭上的苦難命運,但是,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生活的需求,他們也想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瓊兒呆了,她還以為他這麼賣力地為他們出謀劃策,只是想利用這些人幫他賺錢,沒想到他根本沒有為自己作打算,而是真心實意地幫助這些莊戶人家,他剛才的話說得那麼懇切,那麼真誠,也充滿了痛心,她自己這一瞬間也有了深深的怕,她差點和他反目成仇,如果真的由情人變成仇人,那她絕對接受不了。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她心里微微戰栗,他突然說到“情人反目成仇”,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老天爺,你千萬別讓他知道,只要他不知道這一切。我願意加倍,不,一百倍地待他好,彌補我的過失!

    他說過:你是我的女人!為了我地女人,我死都不算什麼!

    他還說過:這個世界缺少愛和關心!

    瓊兒心里默默地說:“我願意做你的女人,一生一世地關心你,愛你,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也愛我!”

    但她並不知道,她已經錯過了做他女人最好的時機,她更不知道。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精明,她的每次刺殺。他都知道,但她神不知、鬼不凳地為他解身這事他卻不知道。而且在湖中,彭胡子的系列妙計他也認為是她安排的,雖然他不會因為這些而親手殺了她,但在他心中,她已經離他很遠!與成為他的女人而得到他的愛還有很大的距離。很多鄉親們都在遠遠地看著他們,這兩個人站在山坡上,男的》神如玉。女地如仙子下凡,山風起處,衣袂飄飛,象一對天造地設的神仙伴侶,他們地心中也充滿感慨,公子如此俠義心腸。也應該有一個這樣美貌的女子相伴,相對于他地俠義心腸和奇思妙想,他的武功他們反而忘記了。他這樣的人就算不會半點武功,也一樣是他們的恩人,也值得他們永遠敬重!

    但沒有人知道,叢林中也有兩雙眼睛在悄悄地注視著他們,是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老得無法再老的老頭。中年女人雖然已經四十開外,但體型仍然極苗條,臉龐也是風韻猶存,正是瓊兒的師傅陰字春。而那個老頭雞皮鶴發,眼睛好象都張不開,站在她身邊就象是一朵牡丹花旁邊的一棵老樹根,不過,這個老樹根絕對不是一般地樹根,他在叢林中一站,絕不稍動,與身邊的樹木完美而和諧地結合在一起,風起,樹枝搖擺不定,他的人也好象跟著搖擺不定,合著同樣的節奏,如果李龍看到他,一定會驚歎,此人武功實在已達到天人合一之境!

    這種境界,他自己都無法達到!

    老者突然開口,就象古樹被風吹過的聲音:“他就是那個人?”

    陰字春點頭:“就是他!”

    老頭眼睛突然睜開:“果然有些門道!”

    陰字春恭敬地說:“師叔祖看出了他的武功深淺?”

    老頭說:“他一直沒有出手,我看不出來他地武功深淺,但他能夠讓這些樹民對他如此尊敬,已經難能可貴了!此子行事與眾不同,有點意思!看來你那個徒兒已經掌握了局勢,我這個老家伙用不著出手了!”

    陰字春緩緩搖頭:“未必!”

    老頭微微奇怪:“為什麼?他們看來關系已經頗近,我不相信他能躲得開身邊人的暗算!”

    陰字春歎息:“他們已經有了失妻之實!”

    老頭點頭:“我也看出來了,既然有了失妻之實,他更不可能躲得過,他絕對想不到他身邊的人會殺他!”

    陰字春歎息:“我也相信這一點,但我擔心瓊兒下不了手,他們上岸地時候,我注意看了她的眼睛,她好象已經不舍得下手!”

    老頭沉吟:“男女之情,變幻無常,這一點也有可能!”

    陰字春緩緩地說:“我還有更大的擔心!”

    老頭盯著她:“什麼?”

    陰字春慢慢地說:“我擔心此子已經知道了瓊兒的打算,身至她安排的那個計策也全在他掌握之中!”

    老頭略略驚奇:“為什麼?”

    陰字春苦笑:“瓊兒那個計策雖然妙,但也有太多的漏洞,如果是別人可能還能瞞得過,但此人聰明之極,不大可能瞞得住,你想想,他居然能夠穿越迷之林,用的還是曲線指路法,而且還是臨時想出來的辦法,憑這一點,他的聰明才智當世已無人能及!”

    老頭眉頭一皺:“他能是出迷之林?曲線指路?這個辦法簡直異想天開,確又是唯一的辦法,此子的才智實在是讓人驚歎,瓊兒的計策斷然瞞不了他!好厲害!真是太厲害了,連老朽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陰字春說:“師叔祖,此人武功的確厲害,也聰明,但瓊兒也不蠢,師叔祖武功更厲害,怕他何來?”

    老頭緩緩地說:“我不是說他的武功,也不是說他的聰明,我是說他的心計深沉,厲害無比!”

    陰字春瞬間醒悟:“對,他明明已經識破瓊兒的妙計,但不露半點馬腳,依然和她如此親近,實在是讓人佩服萬分!如此沉得住氣,必有圖謀!……不好,他肯定在等待瓊兒再一次出手,瓊兒再出手時,他必定早有防備,瓊兒危險無比!我得趕快通知她,不能再由她動手了!”

    老頭淡淡地說:“他要殺瓊兒,還不早殺了?他這麼做,只不過是追查瓊兒身後的人!我們倒不妨來個將計就計!”

    陰字春拜服:“師叔祖識盡世間事,計策必定是萬無一失!”

    老頭微微一笑:“人越老越懶,能夠不動手又何必動手?況且此人武功看不出深淺,要走到百歲後陰溝里翻船,豈不是為天巫眾位老兄弟笑話?”
minijoker69 發表於 2008-10-19 12:50
第82章 絕壁留詞萬鬼驚
    他們算准了李龍的意圖只是為了追查瓊兒身後的暗殺指使者,卻絕沒有想到他只是給她一個台階,免得她難堪,他對她沒有半點圖謀,因為他根本不在子別人的暗殺,對他有恨的,只有那些陰教余孽,而這些人,他還巴不得他們找上門來。

    陰字春和那個老者或許真的是精明無比,但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人讓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心計說穿了只是一份感情!

    他們想不到這一點,可能只因為他們自己沒有感情,決計想不到有人會因為感情而自陷困境,又因為感情而對他所掌握的陰謀視若無睹。

    突然,馬蹄聲音傳來,有十幾匹馬從湖灘上沖過來,馬上騎者清一色的紅色制服,袖口和領口黑色,腰間一條寬大的布帶束緊,個個顯得精神干練,氣勢非凡。他們還只是先來的,後面還有百余人陸續跟來,手中清一色的長刀,服裝卻是清一色的黑色。

    這些人一來,立刻在灘塗上一字排開,個個神情前穆。

    李龍皺起眉頭,輕輕一側身,隱于樹後,瓊兒連忙跟上。

    他認識這些人的制服,也知道他們的身份,捕快!他們要做什麼?這些人和林家以及水盜都不一樣,他們代表的是這個世界的統治階級,雖然他曾經大鬧過縣衙,也割過益州知府的耳朵,但皇權在這里有著獨特的威嚴,他對這個世界的情況了解還太少,身邊也沒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力量,單憑自己一個人還遠遠不足以對付他們。他也並沒有打算這個時候就和皇權來一場大決斗,與這些官府捕快正面為敵好象就意味著挑戰皇權,但不正面為敵卻又如何?他們已經來了,李龍絕對不相信他們是來為他擺慶功宴地!

    自古以來,官匪一家,林家身後有官府,說不定那些水盜也和這些當官的有一些利益分成,所以才容忍他們在這塊地盤上長期猖獗,現在,他斷了他們的財路。又從另一個程度上宣告了他們的無能,他們不恨他才是怪事。

    十余騎者並沒有下馬。最中間的一個漠子舉起手中的刀,大聲喊道:“各位鄉民聽著:縣衙收到消息。有江洋大盜在此地作案,殺害本地商戶林家,各位鄉民立即配合官兵將此人抓獲,如果有窩藏者,與罪犯同罪!”

    各樹民紛紛從屋里出來,看到這麼多官兵包圍,不禁人人失色。李龍側目而視,瓊兒也正看向他,眼睛里隱有憂色,李龍沒有出聲,因為他想看看這些鄉民是否會懾于官府的威嚴而將他交出去。

    各鄉民都站在自家茅屋前面,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上前,個個一幅呆板的表情。這也許是他們在官府面前一貫的表情!

    那個中年人又大聲說:“本捕頭了解得清楚明白,那個江洋大盜尚在樹中。趕快交出,否則,你們全樹人都得為他抵罪!”

    此語一出,眾人面色微變,但依然沒有人出聲,卻有兩個是出,周剛和周林,周林是到中年人馬前,恭恭敬敬地說:“報告捕頭,林家人是被一個江湖俠客所殺,但這位大俠已經離開!”

    捕頭冷冷地盯著他:“你要知道,藏匿罪犯者與罪犯同罪共罰!”

    周林坦然自若:“大人說過兩遍,草民早已知曉,此人的確已經離開!大人如果不信,盡可問一問眾樹民!”

    周剛踏上一步:“大人,此人實已離開!”

    捕頭地盯著他:“你也聽見本捕頭剛才地話了?”

    周剛點頭:“本人如果欺騙大人,願代他受罰!”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

    捕頭緩緩點頭:“好!好!……來人啊,將這兩人拿下!”

    後面立刻沖出四個人來,兩刀出,分別架在周剛和周林的頭上,另兩人手一伸,繩子已在掌中。

    周林大叫:“大人,小人所犯何罪?為何要抓小人?”

    兩個捕快根本不理,將他們兩雙手翻轉,在後面捆了個結實,手法快捷無比、熟練已極!捆完後,輕輕一堆,兩人倒在捕頭地馬前,周林還在大叫:“冤狂啊!大人……”

    捕頭冷冷地說:“你有何冤?本捕頭說過三遍,你們自己說過,隱瞞罪犯行蹤者與罪犯同罰,你們知情不報,已是重罪,到現在還為他百般辯護,更是罪上加罪!本捕頭且問你,既然那個人已經離開,他的馬為何尚在樹下?林家人在各路口都沒有暗哨,他如果離開又是從何處離開?難道是從天上飛是?”

    周林無言以對,周剛大聲說:“大人,草民有話要說!”

    捕頭喝道:“說!”

    周剛大聲說:“林家人作惡多端,這些水盜更是作惡多端,那位大俠為民除害,實在是一位大英雄,各位大人為什麼就不能手下留情?大人今日如果能夠開恩,也是周家人地大恩人!周剛在這里給大人磕頭!”雙膝一屈,跪在泥中,額頭點地,但由于他雙手被縛,一頭栽下去,就再也爬不起來,雖然算不得嚴格意義上的磕頭,但其意之誠,卻也與連磕三個響頭一般無異。

    他這一跪下,眾鄉民紛紛跪下,連聲叫道:“大人開恩!”

    李龍微微感動,他今天看到他們下了兩次跪,第一次是拜謝他,第二次是求官府。也是為了他,第一次滾他感動,第二次卻讓他難受!

    但捕頭既不感動,也沒有難受!

    大聲喝道:“看來這些刁民輿那個賊子乃是串通一氣,兄弟們,將他們統統給我捆起來!”

    後面轟然答應,百余名捕快手執繩索朝茅屋而來。

    突然一聲大喝:“慢!”一條高大的影子從山坡上掠過,直接落在捕頭的馬前,突兀之極!捕頭地馬受驚之下,連退三步。方才站定。

    李龍目光一掃,眾人臉有驚惶之色。紛紛後退,他們早已知道此人連殺一百余名林家人。武功高強之極,這時見他一露面就現了一手超凡脫俗的輕功,更加印證了他的武功,這樣地武功,他們萬萬捉拿不住,怎麼辦?他們走出來辦事的,但這個人武功這麼高。這個事情難辦之極!

    捕頭打量著他:“你就是殺林家一百余人的那個人?”

    李龍淡淡地說:“你可能不知道另一件事,我還是一並招了吧,我殺完林家人之後,順便去了趟湖心,將那里的水盜全數殲滅,彭胡子也死了!”

    捕頭臉上變色。這件事情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在半天之內連殺三百余人?而且從這里到湖心。光是是到要小半天,難道彭胡子他們會躺下來靜靜地等待他來殺?不反抗?還事先准備好快船讓他殺完後,立刻第一時間送他回來?

    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快?

    捕頭收給自己亂糟糟的心情,鄭重地說:“你武功極高,但你武功再高,也不得對抗朝廷律法!你必須跟我們回去,公堂問話!”

    李龍平靜地說:“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不去,你會如何?”

    捕頭心里轉開了花,他的這句話給了他靈感,這人武功如此高強,要硬抓不知要死多少兄弟,能不能成功也未知,江湖中人都講義氣,這些鄉民為了隱瞞他地行蹤,甘願下跪,這個人就在旁邊看著,應該也會為鄉民作打算,要讓他放棄抵抗,最好地辦法恐怕就就著落在鄉民身上,瞬間,他的思路已相當清晰,嚴前地說:“你如果敢反抗或者施展輕功逃跑,我們就抓捕這些刁民,這兩個主犯更是不會放過!”

    李龍大怒:“你敢用鄉民來要脅我?”他實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只是一個外來人,這些捕快卻是本地官府,本地官府居然用本地鄉民來要脅外來人,輿那個世界恐怖分子用本地百姓來要脅政府掉了個頭!

    捕頭冷笑:“有何不可?這些人窩藏罪犯,本就罪大惡極!不過,你如果乖乖束手就擒,我們可以放過這些刁民!”

    李龍仰頭看天,為了這些樹民他可以和他們是,涼他們一個小小地縣衙也對他無可奈何,但這一口氣不出,他心里憋悶得慌!而且如果此事一開頭,今後對付這些萬惡的門派和官府就等于被捆上了一雙手,只要他們一處于不利位置,立刻就可以找到制服他地法寶,這樣的處境他可不想要!想到這里,他的目光逼視捕頭,冷冷地說:“你的條件我一樣都不答應,我既不跟你是,更不允許你動這些無辜的樹民一根汗毛!誰若敢再動一下手,我殺了他!”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與這些衙門捕快正面沖突,但現在好象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捕頭盯著他,突然一揮手:“上!亂刀砍殺!……弓箭准備!”

    勒轉馬頭,自己反而不出手。這些捕快個個訓練有素,捕頭的命令剛下,各人立即各就各位,前面地十余人手執長刀,直撲而上,後面的人迅速散開,成為一個半圓,手中長弓抬起,箭在弦上,觸之即發!

    眾鄉民個個大驚失色,紛紛朝這邊趕,但又如何來得及?

    瓊兒並不擔心,倒是充滿了興趣,她知道這種陣仗對他而言簡直是小兒科,他連陰教三百余名高手都能瞬間盡殺,這一百余普通捕快有個屁用?但他會大開殺戒嗎?他上次大顯身手她沒見到。深以為憾,這次看來是眼福不淺,但戰場中有太多種可能,如果他萬一有一個失手,那怎麼辦?瓊兒慢慢靠近,眼睛緊盯著撲上來的十幾個人,手中悄悄地握了幾根銀針。

    李龍冷冷地看著撲上來的人,身子紋絲不動,眼看十余人地刀就要砍到他的頭上,瓊兒已大急。手中銀斜發出,陽光下幾點銀色地細線直指幾名捕快的眼睛。但好象有一點黑色的陰影比她地銀斜更快,十余人一齊倒下。在李龍身前轉成一個半圓,其中還有幾個人眼皮上插著一根銀色的繡花針,李龍的目光落在瓊兒臉上,她眼睛里有開心和擔憂,手剛剛收回,李龍向她微微一點頭,輕輕一笑。這一笑充滿欣慰和喜悅!

    剛才她有一個好機會可以殺他,雖然對他而言這不是機會,但對她而言絕對是!她在他身後,他正面對著十多人的刀,而且這些刀都快到了他的頭頂,如果她有心想殺他地話。

    肯定能把握住這個良機,用細小的繡花斜射入他地後背,她的繡花斜絕對有劇身!她地確出手了。但她的斜卻是落在這些捕快的眼睛上,她在幫他,她已經沒有了殺他的意識!這一點讓他欣慰!

    風聲大作,無數的箭矢飛來,李龍的身子已不見,突然出現在這些彎弓搭箭的捕快身邊,手一動,又是十余人倒下。後面地捕快速連後退,再也不敢攏身!李龍高大的身子站在湖灘上,身上一襲白衣飄起,纖塵不染。

    捕頭大驚,連聲大叫“兄弟們,上啊!圍上來!快!”

    李龍冷冷地說:“不必!他們再上來也只是送死!”捕快們聽到這話,當然退得更快!

    捕頭也在不自覺地後退,口中卻依然強硬:“你……你敢拒捕,還公然……殺害官府中人,就不怕……怕官府治罪?”

    李龍淡淡地說:“我若怕了官府,也不會在瀛州大鬧縣衙,更不會割掉益州知府的耳朵!”

    此語一出,眾人反應各不相同,眾鄉民是驚喜交集,這個大俠連官府都不怕!大鬧縣衙,割掉知府的耳朵,他們受盡地方惡霸的欺凌,受盡水盜的搶掠,也受盡官府地氣,只怕所有人都曾在夢中割過縣太爺的耳朵,這個人把他們的夢變成了現實,讓他們都頗有熱血沸騰地感覺!

    捕頭卻是臉色發白:“你是……游龍!”作為捕頭,他當然知道這兩件官府的丑聞,瀛州縣太爺的兒子被殺,縣衙被大鬧,門柱上留下過一個深深的掌印,此事後,縣衙居然連派出捕快追捕這個人都不敢,益州知府也是一樣,耳朵被削掉,女兒當場氣昏,同樣不敢派人追。他聽到這兩個消息之後,曾經還恥笑過這兩個大人,說他們實在是太窩囊,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就這樣忍住,要是他如何如何……但事到臨頭,他卻對這兩位大人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理解,這個人武功實在是太厲害,以他這樣的武功,根本不是知府級的武裝兵力所能對付得了的,更不是縣衙的捕快能對付得了的,他也得早作安排,反正連知府都能忍,他一個捕頭有什麼不能忍的?況且遇到武林高手,捕快們退得比進得快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再多上一回也沒什麼!

    李龍點頭:“對,我就是游龍!”

    捕頭慢慢退後,手一揮:“是!”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慢!”

    馬前多了一個人,捕頭心里一蹬,鼓足勇氣說:“你……你別太……太不識進退!”

    李龍淡淡一笑:“我本不打算殺你們的,但你們不應該用鄉民來要脅我!

    既然來了,你就給你們縣太爺帶件禮物!“

    捕頭下意識地握住耳朵:“什麼……禮物?”

    李龍平靜地說:“不用緊張,我不要你的耳朵,我要送他幾個字!”腳尖點地,高高飛起,在空中輕飄飄一個轉折,撲向左邊一塊絕壁之上,能量貫注指尖,運指如飛,石屑紛紛而下,寫完,雙腳在石壁上一蹬,直飛出五丈有余,空中一個大轉身,落在湖灘上,青色的石壁上出現了兩行白色的大字,從右到左是:“魚肉百姓者游龍追殺之”!

    這兩行字離地五丈高,沒有標點,但字跡蒼勁豪邁,自有一種前殺之氣撲面而來!這主要得益于李龍長期學畫,學畫離不開書法,天長日久的練習下來,他的書法也頗為出色,而且練習毛筆書法時,受名家影響,他喜歡繁體字,這十個字筆法結構也與這個世界的字體一般無二。

    捕頭看著這兩行大字,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剛才那樣對待這些百姓,算不算魚肉百姓?他這個追殺令是斜對他還是針對縣太爺?

    李龍冷冷地說:“你告訴縣太爺,這十個字我是送給他的,如果在我是後,還有人來找這些鄉民的麻煩,我會殺了他!哪怕他到外地為官,身至到京城為官,我要他死,他一樣活不了!再出現象林家這樣的惡霸為害鄉民,我一樣殺了他!”

    捕頭兩腿直發抖,直到馬跑出老遠,依然在哆嗦,這是個魔鬼!以他這樣的武功,要想將他們全部留在這里,也是輕而易舉,這次能夠回去,一條性命實在是揀回來的,以後,這個捕頭也不能干了,這樣的差事再多遇到幾回,他非發瘋不可!
minijoker69 發表於 2008-10-19 12:51
第83章 世事看盡情為計
    山上叢林中,一片寂靜,陰字春終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終于知道恨天和他的使者、長老為什麼會死在此人手中,也總算知道為什麼幾百個陰教教徒都攔不住他!”

    老者目光中露出黯然的神色:“真是好身手!這樣的身法我一生都沒有見過,就算是教主當年也有所不及!”

    陰字春鄭重地說:“更可怕的是他的功力,居然可以憑手指在青石壁上寫字!”

    老者點頭:“此人武功厲害之極,不可力敵,只宜智取!”

    陰字春苦笑:“但此子智慧絕不差于他的武功,又如何智取?”

    老者搖頭:“智者一樣也有弱點!再聰明的人有時候也可以變成笨蛋!”

    陰字春眼睛亮了:“師叔祖有何妙策?”

    老者緩緩地說:“這個計策還得著落在你那徒兒身上!今天看了這場戲,我改變了對他的看法,我認為他是一個多情人。”

    陰字春略略有些興奮:“何以見得?”

    老者緩緩抬頭:“今天這些事情本來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但他毅然去做,只說明他對這些鄉民有一種關心,無情的人是不可能這麼為鄉民著想的,他既然連這些鄉民都關心,絕對不可能做到對有失妻之實的紅顏知已太無情!”

    陰字春沉吟:“對!他明明識破瓊兒地計策。偏偏還是去湖中救她,可以說明這一點!但又如何做呢?瓊兒武功低微,刺殺機會只有一次……”

    老者打斷她的話:“誰說非得由她來動手?你只需要……就行!”中間的話說得非常低,剛夠陰字春聽到!

    陰字春眼睛亮了:“妙計!就這麼辦!師叔祖果然不愧為當年天巫第一智者!”

    老者微微一笑:“多情人,情能傷之,象他這樣的武功,當世恐怕也只有‘情’字能夠真正擊敗他!”

    千百年來,“情”字是社會文明的象征,也是最讓人沉迷的一道道美景,真的能夠成為一件厲害的殺人武器嗎?

    山風嗚咽。似子也有著深深的疑問。

    李龍坐在桌邊,手中有茶。茶葉當然是隨身攜帶的,他早就想開口向她游行。但這口卻也好難開,今天她地幾支銀斜插在那幾個捕快眼中,卻將他的心理陰影輕輕刺穿了一個小孔,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真地轉變了觀念嗎?開始如此費心費力想殺他,連與水盜勾結這樣的招都能想到,現在卻將最好地時機放棄。那個時機是他有意留給她的,否則,他完全可以將那些人格殺于幾十步開外,再全神貫注地防備後面的暗箭,在這樣的時機之下,不管是何等級數的武林高手。她的劇身暗器絕對都會有致命的威脅,對于暗殺者而言,這是一個絕好地機會。也是一個極大的有惑。

    她的銀針暗器的確出手了,但卻是幫他解圍,她幫他解圍說明她看出了他當時的危險,邏輯推理上來說應該可以得出這樣的三步:她看出了他地危險,所以,她知道當時是最好的暗殺時機——她如果對他有惡意,必然會在後面對他出手——她沒有出手,身至為他解圍,只能說明她沒有惡意!

    只要她真的沒有惡意,他可以原涼她,他也真地打算原涼她,喝下這杯茶後,他會離開,至于和她這一段莫名其妙的情的未來是向,交給時間和機緣去安排!

    瓊兒也在默默地喝著茶,這茶是如此的清香、如此的神奇,香氣和他的人一樣不可捉摸,也一樣在她心中久久回味。

    李龍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碗,平靜地說:“瓊兒,我該和你告別了!”

    瓊兒心中一陣戰栗,抬頭:“你要離開我了嗎?”

    李龍點頭:“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去辦,所以,只有先向你告別!”

    瓊兒頡聲說:“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李龍歎息:“不能!”

    瓊兒淚水慢慢流下:“為什麼?”

    李龍看著窗外,緩緩地說:“我覺得我們最好先分開一段時間,因為我們之間有些事情來得急了點,我想我和你都需要時間來理順!”

    瓊兒呆呆地看著他的側影,良久輕輕地說:“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李龍回頭,看著她悲哀的眼睛,輕輕說:“世事多變,人生無常,一切隨緣吧!”轉身上馬,緩緩地順著大路而去,他在心里默默地說:我們或許還能夠相見,世事多變,人生難測,說不定只要你心里真正轉過那道彎,也或許我心里真正淡忘這一段變味的前奏,我們就可以再相見!

    只是那個時候,你會是什麼樣的你,我又是什麼樣的我,我們都無法盡知!

    瓊兒淚眼朦攏中,大白馬轉過路口,慢慢消失,她終于癱軟在椅子上,她心里在哭泣:我知道我錯了,你就不能原涼我一次嗎?你就這樣離開我,我這一生一世都再也回不到你的身邊,你知不知道這很殘忍?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我只要一次機會!

    不知何時,一個聲音傳來:“瓊兒!”

    瓊兒一驚,抬頭。叫了一聲:“師傅!”突然撲進師傅的懷里痛哭失聲。

    良久,陰字春輕輕歎息:“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師傅真不應該要你來殺他!”

    瓊兒抽泣著說:“師傅,我殺不了他!瓊兒……下不了手!”

    陰字春輕輕拍著她地肩膀:“傻孩子,師傅知道,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沒有女人下得了手!放心,我再也不要你殺他了!”

    瓊兒抬頭:“真的?”

    陰字春微笑:“自然是真的,但我也不會放過他!”

    瓊兒大急:“師傅。放過他好嗎?瓊兒求你了!”

    陰字春盯著她:“你擔心我會殺了他?就開始心疼他了?”

    瓊兒臉色微微變紅,低頭說:“我也擔心……師傅!”

    陰字春微笑:“還好。還懂得為師傅擔心,沒有被男人迷昏頭!這個人武功如此厲害。師傅要殺他多半也是被他所殺,好了,我也不起這個念頭了,但是,我的徒兒如此花容月貌,清白身子就這樣給他了,哪能就這樣算了?”

    瓊兒滿臉通紅。叫道:“師傅……”

    陰字春盯著她:“瓊兒,你難道就不想和他雙棲雙飛,做一對讓天下人羨慕的神仙伴侶?”

    瓊兒目光中滿是神往之色,是啊,要是能真的拋開一切和他雙棲雙飛,該有多少幸福快樂?武功不進步有什麼。至于被他奪是清白,只要做他的女人,這一份羞辱馬上就會變成美麗的回憶。更算不了什麼,但他能接受她呢?

    陰字春看著她的臉色,憐愛地說:“你要是真地喜歡他,現在就可以去找他,只要你能追上他,就能成為他的女人,和他一起去過幸福美滿地生活!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只要你投入他的懷抱,他肯定會接受你地!”

    瓊兒顫抖地說:“我幾次想殺他……現在,他還要我嗎?”

    陰字春微笑:“傻孩子,你又沒有正面動手,他根本不知道,你想,他要是知道了,還肯和你這麼親熱?”

    瓊兒心頭好一陣激蕩,事情真的這麼容易就解決嗎?真的可以做他的女人嗎?她抬頭說:“師傅,你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陰字春輕輕歎息:“孩子,你知道一個女人最大的痛苦是什麼嗎?就是失去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師傅嘗過這種痛苦,我不想瓊兒也受到這種痛苦的折磨!快去吧,待會兒,要是追不上他,你就會象師傅一樣孤獨、一樣痛苦!”

    瓊兒臉上神采飛揚,嬌聲說:“謝謝師傅!師傅真好!”翻身上馬,直向他後面追去,他剛過去一會兒,跑得也不快,她一定要追上他,讓他知道她喜歡他,她想和他在一起,沒有任何雜念地在一起!

    她心情激蕩之余,絲毫沒有發覺後面大路左邊有一條黑影緊緊追隨,右邊草叢中好象有一陣急風刮過,樹葉紛紛而下。

    前面是一匹白馬,馬上是熟悉地背影,這一刻,瓊兒真想哭,近了,就是他!他正詫異地回頭,看著後面急馳而來的馬和馬背上的倩影。

    李龍下馬,驚奇地說:“瓊兒,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他看出了她臉上的異常,她是那麼激動,大風也吹不散她臉上的紅暈,她目光中也有太多的期望,他讀不懂!

    瓊兒從馬背上直接飛身而起,撲入他地懷抱,緊緊抱住,激動地說:“我喜歡你……!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好嗎?”

    李龍緊緊抱住她,低頭看著她,她也正看著他,淚光盈盈的眼睛中滿是柔情,還有幾分擔心和無窮無盡的期望。

    李龍心里一熱:“好,我不離開你!”低頭捉住她地唇,深深一吻。瓊兒已醉!她所有地心事全部放下,他要她!他還親了她,親得真甜蜜!與前幾次親她感覺完全不一樣,第一次是屈辱,昨晚是各懷心事,象這樣真正的親,還是第一次,是如此的纏綿,如此的溫柔,真好!

    瓊兒身子在男人懷中輕輕扭動:“公子。再親我一下!”她實在是迷戀這種全心全意的愛的感覺!

    李龍微微一笑:“上癮了?這叫接吻!我來好好教教你!”

    嘴唇慢慢接近,男人俊逸的臉上滿是溫柔。也在慢慢接近,大路上公開接吻。在這個世中恐怕還是第一次,幸好沒有馬蹄聲傳來,這里應該沒有第三個人,所以,這和在房間接吻也沒什麼大的區別。

    瓊兒看著他的臉,突然一陣害羞,輕輕閉上了她美麗的大眼睛。嘴唇碰上了,好溫軟,她地櫻唇被悄悄分開,她的小舌頭被對方捕捉,還在害羞地掙紮,但很快。她開始回應,好一番激情纏綿,瓊兒身子慢慢發軟。整個人都差點融合在男人有力地雙臂之中!

    瓊兒心里滿是快樂,原來這事兒可以這麼美好,那事兒要是也這樣全心全意地放開,細細品味,會不會也更好?真的好期待呀!想到那事兒地美妙滋味,她的身子慢慢發熱,眼睛悄悄張開,突然看到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看著她,眼睛里滿是笑意,嚇得她連忙閉上眼睛,在心里悄悄地罵自己,真不怕羞!

    下意識地想離開他的懷抱,但好象又萬分不舍!

    李龍讀懂了她眼睛里柔情,也讀懂了她身體的語言,他無法拒絕她的柔情,心情也好象一下子就變得開朗起來,幾天來心中的種種猜測和傷感在這份柔情地沖擊之下,變得淡于輕煙,過去了的事情終歸已經過去,她終于站在了愛情這一邊,也許這樣的結局才是他想要的吧?

    他的手輕輕地在她柔嫩的後背上撫摸,雖然隔著兩層薄薄地衣服,依然可以感受她身體的滾燙和輕微的戰栗,瓊兒仰起臉,膩聲呼喚:“公子!”她地臉上嫣紅一片,她的眼睛迷離一片,她的聲音蕩氣回腸!

    突然,李龍目光一凝,對面一點寒光直刺他的咽喉,速度之快,仿佛山風也被劃開,倉促之間,李龍身子微微一閃,避開,右手出指之間略有停頓,這個人身材纖細,是一個女人!

    女人好象對指向他的手指根本不管不顧,長劍轉向,居然刺向瓊兒的後背,劍風凌屬之極,就好象瓊兒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甯願自己死在對右手下,也要殺了這個女人!

    李龍微微吃驚,百忙之中左手探出,堪堪抓住對方長劍,能量發出,長劍寸斷!

    就在長劍斷的一瞬間,李龍突然覺得後背一股大到極點的力量猛撞過來,啪地一聲,重重地打在他背上,這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得他根本聽不到風聲,這力量是如此之大,大得異子尋常,簡直如同是一塊數千斤的巨石從敖百米的高空砸下一般,李龍瞬間覺得全身能量盡散,一口熱血吐出,噴得瓊兒滿身!

    瓊兒回頭,一聲驚叫:“師傅!”聲音中充滿淒涼與驚訝!

    李龍緩緩抬頭,輕輕抹掉嘴角的鮮血,看著前方,女人在冷笑,她的身邊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老者,一個老得無法再老的老者。

    李龍慢慢說:“好計策!”

    瓊兒回頭,一臉的驚慌失措,跑到李龍身邊:“公子……”

    李龍冷冷地看著她:“戲演完了,你也該退場了,你終于可以要我的命,這下你滿意了?”他全身能量盡散,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

    瓊兒臉色慘白:“我……我……公子,我不想你死!我是真的……真的愛你,公子,你相信我!”

    李龍微微一笑:“連環妙計,一環套一環,天衣無縫!真是好計!也得承認,你真是一今天生的戲子!”在這說話的時間,他全身能量通道打開,幸好通道還沒有損壞,他需要時間來恢複能量,這些人如此陰險,如此惡身,看到幾次暗殺不成,居然想到用她來做道具,以她為引,再正面攻擊她,牽制他的雙手,而且她在他懷中,也可以限制他的速度,再由一個絕對的高手在後面偷襲!

    這個計策實在是高明之極,算准了他的弱點,他有情,特別是對這個將處女之身交給他的女子有情,正因為他有情,他才不會拒絕她的投懷送抱;正因為他有情,他才會出手抓住正面刺過來的劍;正因為他珍惜她,才不會與那個女人換命;正因為他不想傷害她,她才可以傷害他!

    他心里滿是悲哀,也滿是憤怒!他還以為她真的改變了,沒想到依然是一個計策,難得的是她和他親熱的時候,身體各方面的表現都極象一個處于熱戀高潮中的女孩子,真是一今天生的戲子!只要他能量一恢複,這些人他一個都放不過!

    瓊兒臉色蒼白:“公子,你不相信我?”

    李龍歎息:“你以為你在客棧進入的時候,我沒有看見你手中的劍?

    你以為那盤小菜,我真的試不出來有身?你以為你與水盜勾結,我真的不知道?瓊兒,我只是在等待你轉過心里的那道坎!我打算離開你,也是給一段時間讓你去轉過來!但我沒有想到,我是給了你一個重新演戲的機會,你這最後一場戲,實在是精妙,我是真的沒有看出來!我不得不向各位說一聲: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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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生死一戰幾人傷
    李龍能量吸收速度加快,身體里面的破損也在慢慢修複,幸好他的能量非常神奇,在剛才那巨大至極的掌力到達的時候,雖然他來不及反應,但能量卻可以自發地聚集在後背,為他抵擋大半的沖擊波,要不然,他早就已經筋骨盡折,死于非命!

    瓊兒一口鮮血也噴出,他已經全部知道了,他已經不會再相信她了!他給了她機會,但師傅卻將她這個機會無情地敲碎!她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將她的機會敲碎,將她所有的幸福和希望全部打碎?為什麼?一陣天旋地轉,瓊兒仰面倒下,她無法接受情人的質疑,也無法解釋,更接受不了師傅的陷害!她倒下的最後意識就是,他如果還能活著,她要死在他面前,只有這樣,他才會相信她!

    她已經不期望他還能愛她,但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

    鮮紅的血還飄散在空中,瓊兒的秀發飄起,她的臉是那麼蒼白,她最後的眼神是那樣的悲痛欲絕,李龍心里微微一頡:我錯了嗎?我為什麼非得說出來?

    但話已出口,她的人已倒下,倒在她師傅的懷中,除字春臉色也變得慘然,她心里更不好受,她眼前仿佛浮現出瓊兒盯著她的眼睛,是那樣的淒涼,充滿質疑,也充滿痛恨!這樣的眼神她一生都沒有看到過!

    她一生無兒無女,這唯一的徒兒就象她的親生女兒一樣,是她唯一地親人。這個徒兒對她也象是對待自己的母親,從來沒有頂撞過她半句,看著她的眼睛也都是敬重和感激,但今天她的眼神變了,變得充滿仇恨。這痛恨的眼神就象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讓她也不自覺地戰栗,但她也只能輕輕抱住她的身子,拭去她嘴角的鮮血。

    能量的吸收已到了最後的階段,李龍心已放下一大半。他看著那個老者,老者也在看著他。目光中微微有些疑問,這個人站得太久了。在他地掌力之下,沒有人可以站這麼久,雖然有些疑問,但他也絕不擔心,因為他的天巫散魂掌已實實在在地落在這今年輕人背上,而且是十成功力,就算他是大羅金仙。也絕對活不了,他功力地確是匪夷所思,但再離奇的武功在他這一掌之下也得死,就算一時半會還不散魂,但散功卻是必然地,他一身功力盡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沒有補上一掌,只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他身上有太多他讀不懂的東西。身法、功力都不是他這今年齡的人該有的,智慧也一樣!他沒有問他是因為他知道陰字春會問,有她問,他就沒必要操心,他已經辦完了他應該辦的事,可以離開了。

    他已准備離開!

    李龍突然微微一笑:“老前輩武功非凡,掌力驚人,在下佩服!”他也是真的有點佩服,這樣沉重地掌力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印象中只有老爸才可以與之匹敵!就算是上次那今天巫之體的掌力,與他相比較起來也是真正的小巫見大巫!

    老者也笑了:“年輕人的武功老朽也實在佩服。中了老失‘天巫散魂掌’十成功力一擊,到現在還不倒下,八十年來,閣下是第一個!”他的聲音很奇怪,好象根本不需要換氣,一口氣說出來,聲調都沒有改變。

    李龍微微吃驚:“八十年?老前輩莫非已有近百歲?”

    老者歎息:“浮生百年、百栽浮生!老失都忘了到底有多大年紀,估計也在一百好幾吧?老朋友都死光了,老對頭都死光了,老朽還活在這世上!哎!”深深歎息,好象在感歎世事的滄桑,孤獨地淒涼!

    李龍輕輕一笑:“一百好幾都不死?難道你真的想做一只千年老烏龜?”

    老者笑了:“你是想激怒我?可惜老朽幾十年坐下來,生死都不在子,又哪在子幾句惡語?”

    李龍淡淡的說:“我倒不是激怒你,我只是提醒你,你那些老朋友都死光了,你還活著做什麼?不如由在下送你一程,讓你輿他們早日相聚!”他地能量已吸收完畢,全身傷勢盡複,能量運轉,無不如意,好象還比以前更精純。

    老者驚訝地抬頭:“你送我一程?你還能動得了?”

    李龍微微一笑:“你以為你的那今天巫散魂掌真的對我有用?”

    陰字春身子一震,驚詫地抬頭。老者目光一凝,瞬間展顏一笑:“年輕人的確是膽識過人,也的確是武功高強,但要說你現在還能動,老朽卻絕不相信!”

    李龍淡淡一笑:“你何不試試?”

    老者輕輕一步上前,右手抬起,冷冷地說:“你這是自己求死!”

    李龍歎息:“本來,要我對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出手,我還有些不忍心,幸好你自己都不想活了,也好,我就送你一程!”

    沒有風聲,但壓力卻憑空而至,老頭並不是他自己宣揚的那樣真的不在子幾句惡語,他一樣有火氣!

    空氣中,憑空出現了一只干枯的手,這手是如此的瘦小,就象是剛從墳墓里伸出來的一樣,但就是這雙手,卻攪動了周圍的空氣,一手伸出,整個空間好象都變得極小,李龍覺得不管朝什麼地方避,好象都在這只手的覆蓋范圍之內,幸好他根本沒打算躲避!

    手抬起,八成力!

    兩掌相交。無聲無息,李龍的長衫無風自動,老者的臉也漲得血紅,勢均力敵!兩邊樹葉紛紛而下,就好象是千百雙無形地手同時扯下一般!

    陰字春臉上滿是驚駭,她也是高手,自然知道這樣的功力意味著什麼,師叔祖百年功力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她不會奇怪,因為在她印象中。他本就是當世第一高手,但這今年輕人的功力怎麼可能達到這種程度。何況他還先中了一掌,不死已是難得之極。居然還能接下師叔祖的第二掌,他是神是鬼?

    老者一擊之下,飄身而退,站在三步外,臉上驚疑不定。

    李龍臉上隱隱有紅暈一現而沒,體內能量被震得微微混亂,好厲害!這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大喝一聲:“好掌力,你再接我一掌!”

    功運十成,飄身而上,手起一掌,直擊老者的面門,老者雙手一抬。擋住,一聲悶響,老者蹬蹬連退三步。李龍也是身子微微一晃,突然,衣袖碎成片片,象蝴蝶一般飄落在草地上!李龍好興奮,第一次遇到如此勢均力敵的對手,他一聲大叫,身子一動,好象平地消失,老者身子也是一動,身前全是掌影,百變千幻,人影分布在四面八方,又好象什麼地方都不在,陰字春算是開了眼界了,天巫二十九式中的輕功三式:百變、千幻和無影式!這位師叔祖實在已練到極致,三式已混為一式,而且還配合縹緲掌法,天巫二十九式中四式齊出,天下有誰能敵?

    李龍的身法並沒有什麼特別奇幻的招式,只有一個字:快!以陰字春地眼力,也只看到一條黑影在林邊亂轉,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出手時在左,突然又出現在右邊,毫無章法可言,但卻具有莫大的威力。

    一團人影突然躍起,在空中好象同時變化成五個人,分成不同地角度直落而下,正是老者的幻影身法!李龍身法繼續加快,瞬間人影全不見,老者所指之處已沒有人,剛剛落地地時候,突然後背風生,老者反應快極,身子已轉過來,一只手掌已到胸前,百忙中雙掌齊出,但對方的手掌好象突然不見,小腹傳來一陣劇痛,身子橫飛而出,卻是被李龍狠狠地踢了一腳,這一腳帶有破壞性的能量,老者瞬間小腹里面柔腸百結全成爛泥,一聲慘叫還沒有靜音,額頭一麻,人已倒下!

    李龍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中了他一掌,吐了一口血,到這時,兩人交手近百招,才算還回來了,還了他一指和一腳!

    老者的天巫散魂掌只讓他暫時失去能量,但他的一指卻讓老者永遠地失去生命!這一仗是李龍有生以來戰斗最激烈的一次,象這樣地高手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這一死之後,下一次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遇到象這樣的高手再大戰一場?也許有一句話說得好:高處不勝寒,武功到了他這種地步,是寂寞的!

    陰字春抱著瓊兒已掠到樹林邊,但她無法進入,因為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陰字春已絕望,師叔祖曾是天巫教三大高手之一,縱橫江湖四十多年,五十年前,天巫教遭受重創之後,他隱退江湖,專修神功,五十年下來,功力早已出神入化,超越當年教主多多,現在居然死在這個人手下,在這樣的人面前,她又哪有還手之力?

    但李龍並沒有出手地打算,他身至看都沒看她,他看的是她懷中的瓊兒,她還沒有醒來,呼吸也時急時緩,時重時輕,李龍臉上也變幻莫測,有時溫柔無限、有時又是傷感萬分,陰字春地心慢慢靜下來,這個男人實在是一個多情人!瓊兒這樣對他,他依然沒有恨她!

    兩個本是生死仇家的人站在一起,居然好象是兩個普通的路人,共同關注著一個人,只是陰字春心中有淡淡的愁和怕,他會殺了她嗎?她一生孤苦,本來她以為她已無懼生死,但當死神真的來到她面前,她又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心中一樣會有恐懼。而李龍心中則是複雜至極的情懷,瓊兒啊,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奪是了你的身子,你安排了一系列的身計,我吐了一口血,你也還了我一口,我們這算是什麼?

    良久,李龍輕輕地說:“等她醒了,告訴她,多多珍重!”

    陰字春抬頭,目光中有幾分詫異,也有三分傷感。

    輕風起處,李龍的身子已在馬上,兩腿一夾,絕塵而去,風中還有一聲悠長的歎息,良久不絕!

    陰字春呆呆地站立,本來死里逃生夠她高興的了,但不知為什麼,她感受不到絲毫的慶幸。瓊兒在她懷里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她好象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片死灰,眼睛里也了無生氣。

    她呆呆地看著師傅,好象不認識她。

    陰字春眼眶已濕潤,輕輕地叫道:“瓊兒,你好些了嗎?”

    瓊兒慢慢地下來,是向她的馬,沒有回頭,也沒有一個字。

    陰字春急了:“瓊兒,你到哪里去?”

    瓊兒回頭看了她一眼,只這一眼,陰字春就無法再說一個字,她看到了熟悉的痛恨和決絕!她已經知道,徒兒永遠都不會原涼她,因為她對她的利用,而且利用的又恰恰是她最在意的感情,她的情已去,她的心已死,但她的恨卻依然在!

    瓊兒上馬,在馬上也不穩,兩腿一夾,打馬而去,去的卻是來的方向,與那個男人背道而馳!

    陰字春的臉色黯然,和她身邊的一個老者尸體一起構成了一幅絕對靜止的書面,落葉飄飄而下,她突然仰天大叫:“我錯了嗎?我為天巫舊部報仇雪恨,錯了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為什麼?誰能告訴我?”

    沒有人能告訴她,這是為什麼,只有落葉飄飄,輕輕飄落在她的肩頭,象是對她的安慰,卻也象為她而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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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英雄末路有余恨
    陳州,路邊飯店,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年輕人正在慢慢地吃著飯,他身邊沒有兵器,也沒有大包的行李,只有一個小包,但小包也象一塊布,明顯並不厚實。龍字空已經在山里躲了好幾天,這段時間,他沒有喝酒,身至沒有吃飯,更沒有洗澡,他不在子這些,他只想恢複以前的平靜,但這個要求對他而言卻已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這短短的幾天時間,他沒有追殺任何人,只因為他正在被無數的人追殺,而且這些追殺他的人都是代表江湖正義的好漠,這些漠子是他所敬重的,如果在以前,他肯定會去和他們喝一杯,這些人也肯定希望和他喝一杯,現在這些人也希望喝一杯,但不是酒,而是血!他的血!

    他在桃園山莊的那場誤會早已在江湖傳開,在那些江湖漠子眼中,這不是誤會,而是鐵一般的事實,他殺了任老全家一百余口,還殺了陽山派的前輩高手,這些人若有人殺一個就會成為武林公敵,何況他連殺一百幾十人,連三個月的孩子都不放過,所以稱呼他為“江湖第一大魔頭”實在並不過分,那些人追殺他也真的不過分,因為這樣的事情如果是別人做的,他龍字空一樣會對他展開無止無休的追殺,用什麼樣的手段來追殺都不過分!

    很不幸,這個惡魔是他自己,但他卻實實在在地知道這是一場誤會,或許是一個極歹身的陰謀,他無法澄清事實。只有選擇逃避!

    五天下來,他躲避了十幾拔追殺者,在最無奈的情況下,他也傷過幾個人,雖然都只是輕傷,但他歹身之名依然愈演愈烈,他已經極度不耐煩,極度郁悶,憑他地武功居然需要在江湖上象狗一樣地逃避,不敢見人。這不但是對他的侮辱,更是百年神龍這個江湖傳奇的侮辱。但有這侮辱又如何?他總不能因為這個真的將這個江湖正義的化身變成邪惡的代言人吧?

    他也想過離開這里,遠遠避開。只要他真的躲入神龍谷中,絕對不會再有人能找到他,但他不能這麼做,他不能帶著一身的汙點離開,這是一個陰謀,也許其目的就是要逼是他,他絕不能中了此人奸計。只要他還在江湖中,不管遇到多大的風浪,總還有一線希望,只要他起腳一是,他就永遠不會有洗刷清白地希望,也永遠都不可能找到那雙幕後的黑手!

    神龍在江湖上不但是一個傳說。更是意志堅定地代名詞,認准的事情一定會做下去!

    為了這個志向,龍字空發誓。在沒有找到事情真相之前,絕不喝一滴酒,所以,盡管此時他比任何時候都有喝醉地沖動和喝醉的理由,但他面前卻沒有一滴酒,他的人也如同是一張上滿弦的弓一樣,頭腦始終高速運轉,身體各部位都維持一種最佳狀態,他需要在茫茫人海中去尋找那個人,在紛繁複雜的事情中發現線索!

    外面情況已經有些反常,有幾個江湖人在活動,都很久了,他們好象都沒打算離開,似子在等待什麼人。龍字空也不動,他也在等待,等待一個或許很渺茫的轉機,他要逃亡也必須等他知道這些人是誰才行。

    已近黃昏,倦鳥開始締巢,天邊幾抹晚霞,映照得路邊的小樹枝嫩綠中帶著點點金黃,這是一個普通地黃昏,卻也是一個不尋常的黃昏,馬蹄聲已經傳來,急而密!

    龍字空微微興奮,因為他認出了這些人是誰,陽山派!他們的衣服和劍都清楚地指明這一點,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他願意見到的正道追殺者,無疑只有陽山派,因為他需要知道那個五師叔到底是誰所殺,當時,他沒有時間去看他的殺狀,相信三師叔肯定會將他的遺體帶回去,陽山派位列四大正派之一,派中自有見聞廣博之士,或許他們會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死于哪種武功之下,這也許就是他地轉機!

    七個老人並排而入,一進來就分占飯店四面,三十多個弟子也在瞬間在外面團團圍住飯店,連屋頂上都有人,龍字空如果要是,這些弟子攔不住他,但他並不想是,依然在桌邊慢慢地喝著茶,茶葉還是他自己帶的。

    正中間的一個老者氣度沉穩之極,慢慢地是過來,緩緩地說:“龍大俠好雅興!”

    龍字空目光落在他腰間地劍柄上,平靜地說:“司空掌門親至,龍某有幸!”

    司空劍聲音中好象有些奇怪:“閣下見過本座?不知是在何處見過?”

    龍字空微微一笑:“本人未見過司空掌門,但卻認識掌門腰間的劍!”司空劍腰間的劍普通,但劍柄卻是黑木所制,烏黑發亮的的劍柄襯托著銀亮的劍解,格外與象不同,正是掌門專用佩劍。

    司空劍盯著他:“本座倒好象在哪里見過你,兩個月前,不知龍大俠身在何方?”

    龍字空微微吃驚:“兩個月前?龍某四海奔波,居無定所,不知司空掌門為何問這個問題?”

    司空劍仔細打量著他,修長的個子極象那個人,明亮的眼睛好象有些不同,聲音也有區別,但這些東西都不足為憑,他緩緩地說:“不知龍大俠2個月前是否去過平州落霞山莊?”

    平州落霞山莊?為什麼?龍字空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巫教中人說他在四派掌門手中搶奪了一塊炎皇玉佩,這玉佩就是從落霞山莊拿出來的,難道他也在懷疑他就是搶奪玉佩之人,這可是一個新的罪名。雖然未必會遭到江湖上地非議,但如果栽到他頭上,他的麻煩將比殺一百多個人還有多得多,這種栽髒從巫教口中說出來,他可以絲毫不在意,但從這個正派掌門口中說出來分量卻大不一樣,這一點不得不辯明,他連忙說:“司空掌門突然問及落霞山莊,不知是否與炎皇玉佩有關?”

    七個老者對視一眼,司空劍長籲一口氣:“原來就是你!”

    龍字空大驚:“在下決非奪炎皇玉佩之人!司空掌門萬萬不能誤會!”

    這話說得鄭重無比!

    司空劍緩緩地說:“龍大俠如果在一個月前否認這一點。本座一定相信!因為在本座心中,神龍傳人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漠子!”言下之意。自然說是現在不會相信他了!

    龍字空一句話說急了點,轉眼間又背上了一口大大的黑鍋。不由得大是氣憤:“那人奪取炎皇玉佩之時,想必司空掌門也在其中,那人武功如何,身材相貌如何,必然了然于胸,不知何故還要惡意栽髒?”

    司空劍臉色微微改愛,他當時的確在場。而且也出了手,但那人武功實在是厲害,他們都攔不住他,四派掌門聯手,居然不能制服一個後生小輩,這是他們的奇恥大辱。這時聽他提及武功,言語中隱含譏諷,哪里還忍受得住。拔出手中劍,指向龍字空:“本座瞧得清楚明白,當時就是你!你幫助巫教奪取炎皇玉佩在前,殺任老英雄一家滿門和本座師弟在後,今天還能狡辯得了?”

    龍字空根本無視他手中劍,冷冷地說:“任老英雄一家根本非本人所殺,你那個兄弟雖然無禮,龍某可以教訓他,但也不至于要他的性命,至于你居然含血噴人,誣陷本人是奪取炎皇玉佩之人,我只能說,你是瞎了眼了!”

    司空劍大怒,手中劍出,直刺龍字空的前胸,劍勢變幻莫測,卻又迅捷非常,龍字空身子一側,椅子翻倒,避開這一劍,身邊風聲大作,六七柄劍同時刺向他身上的六七個部位。

    這六七柄劍首尾相顧,劍勢飄忽無方,只一瞬間,龍字空便已險象環生,但他畢竟功力超凡,腳尖一挑,椅子直飛而起,挾著一股勁風直撞向身後的三個人,一側身,閃過迎面而來地兩柄劍,右掌一起,直拍司空劍的肩頭,後面哧哧不絕,大木椅已在劍光中粉碎,急風一閃,一柄長劍從側面而來,龍字空身子再轉,堪堪避遇這一劍,突然,哧地一聲,一柄劍劃破長空,龍字空胸前一涼,衣襟盡開,這一劍突兀之至,如果不是他危急之時,收胸收腹,這一劍就是穿膛破腦之禍!

    這飯店的空間實在是太按小,龍字空又不想與他們結下不可解地冤仇,彈指神通之類的殺著也不敢用,而這些人的劍陣想必是專門應付之種情況的,所以,幾招下來,龍字空就幾經生死!

    又是一輪新的進攻,龍字空的身子突然沖天而起,直撞破屋頂,六柄劍如影隨行,緊跟而至,龍字空一個大翻身,突然橫飛三丈,落在大路邊,大喝一聲:“且慢!”

    一聲大震之下,七個老者身形略頓,但依然很快圍在他周圍,三十多個弟子雖然沒辦法插手,但反應也是極快,自覺地在外圍圍了一個大圈子。所有的劍尖都指向中間地一個人——龍字空!

    龍字空盯著司空劍:“司空掌門何苦逼人大身!”

    司空劍還沒有開口,他身邊的一個老者冷冷地說:“對付你這樣的人,談什麼逼不逼的,陽山派今天就要為武林除禍,殺了你這個惡賊!”

    龍字空冷冷地說:“真相尚未明,閣下如此斷言,不覺得太武斷了嗎?”

    司空劍盯著他:“人證物證俱在,有什麼武斷?”

    龍字空眼中怒火大熾:“司空劍,你含血噴人!你的一面之辭能證明什麼?只能證明你是一個顛倒是非的小人!”他最受不了他地口口聲聲親眼所見。

    司空劍大怒:“做了又不敢認,算什麼神龍傳人?烏龜傳人還差不多!”

    象他一派掌門的身份。說出這樣罵人的話來可能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他也實在是氣狠了。

    龍字空仰天一聲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既然你們已經認定龍某就是奪玉佩,殺任家地凶手,那好,本人都認了,你們就上啊,瞧瞧本人有沒有本事,在做下這些大事之後,再加上一個誅殺陽山派的罪名!”

    司空劍長劍一起。穿空而引,六劍齊上。分指龍字空的下腹和胸膛各處要害,龍字空身子一層。如飛龍在天,在空中一掌拍下,直擊司空劍的頭頂,正是飛龍八拍!司空劍長劍一起,直指他的手掌心,龍字空手勢略變,在空中劃下一道曼妙之極的斜線。突然落在另一名老者肩頭,老者一聲慘叫,肩骨碎成數片,但在他中招的同時,一柄劍斜穿,在龍字空手上劃了一道深深地血痕。龍字空一聲大喝,風聲大作,司空劍一見之下。大叫一聲:“彈指神通!”

    他目的地示警,但又如何來得及,指風比他的聲音快得多,瞬間,一片慘叫聲傳來,兩名老者腿部受傷,一名老者手上帶傷,後面地弟子卻有兩三個倒在地痛苦地掙紮,卻也是受了地魚之殃。

    彈指神通一出,立刻劣勢盡轉,包話司空劍在內的七名老者中有四個受傷,弟子三今生死不明,司空劍目光中如同要噴出火來,一言不發,挺劍猛刺,剩下的兩名老者也奮不顧身地沖上來,眾弟子的包圍圈卻在慢慢擴大,他們終于知道,憑他們的武功實在無法幫師門出什麼大力。

    又是一陣急風起,兩名老者手中劍落地,司空劍長劍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擊,掠向外圍,龍字空已到了他面前,手掌高高舉起。

    周圍幾十人看著他們的掌門生死已在頃刻之間,不由得齊聲驚叫。

    龍字空手掌略頓,滿臉的殺氣慢慢消褪,終于一聲長歎,松開手,一個大翻身,已在三丈開外,雙臂一層,掠入叢林之中,樹葉紛紛飄落,他地人影已不見!

    看著手下的弟子忙著救治傷者,司空劍呆呆地站著,一個傷勢最輕的老者站在他身邊,深深歎息:“此人武功如此了得,這可如何是好?”

    司空劍歎道:“憑陽山一派之力決計難以抓住此人,而且今天他受驚而遁,要想再找到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明天,我要上飛云山莊!”

    老者沉吟:“二哥此行須得小心在意,要是萬一那個賊子知道二哥要向驚天劍救援,只怕他會在路上設伏!”

    司空劍黯然地說:“他如果想殺我,剛才就可以!”

    老者沉思:“二哥,我突然覺得事情好象有些問題,我們這樣找他的麻煩,他今天沒有理由會放過我們,他為什麼不干脆殺光我們?剛才我們七兄弟都已帶傷,門下弟子對他而言沒有半點抵抗力,他如果真的下殺手,陽山派就此而絕也說不一定!但他卻並沒有下殺手,所有的人都只是受傷,而不致命,這到底是為什麼?”

    司空劍沉吟良久:“此人性格難以捉摸,還是將此事報與孫大俠決定吧!畢竟涉及到這個人地事情都不是小事!五弟之仇,也只有擇日再報了!”

    老者略略思索:“二哥,此人你真的認清了,他就是搶奪炎皇玉佩之人嗎?”

    司空劍緩緩地說:“身材很象,但面孔不清,武功招式不是太象,但我想不到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有那麼好的武功!”

    老者看著忙碌地人群,緩緩地說:“江湖好手雖多,但到這個級數的年輕人卻是鳳毛麟角,除了新近崛起的那個路如風之外,我還沒聽到有什麼身手極高的年輕人!”

    司空劍沉吟良久說:“前幾天我好象聽到一個江湖傳言,有一個游龍,身手極高,曾經殺了君山派的一名弟子,後來,君山派派出大批高手出動,卻沒有任何結果!”

    老者微微一笑:“殺一個君山弟子算什麼武功高強?”

    司空劍眉頭皺起:“殺十個君山弟子也算不了什麼,但這個人曾經在一塊大青石柱子上留下了一個一寸深的手掌印,這手功失,何等了得?當然這只是江湖傳言,未必當真,如果真象他們所說的,這個人的功力也許比龍字空更高!”

    李龍策馬緩緩而行,他心中淡淡傷感已在幾天行程中如輕煙飄散,她雖然想殺他,畢竟他還活著,相反她們還折損了一個絕無僅有的大高手,這個大高手的死,對于巫教和陰教余孽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而且瓊兒還吐血昏倒,可見在心中對他也不是完全的沒有情,在那種情況下,她已不需要演戲!有這一點,對他而言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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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西南禍事起蕭牆
    定州西南,這里是丘陵地帶,遠山淡淡,極目之處,只有一些低矮的叢林,和叢林中不知從何處飄來的淡淡炊煙。

    官道上從後面傳來一陣蹄聲,三個人騎馬急馳而來,這些人一邊騎馬飛馳,一邊還大聲說著什麼,風中隱約傳來:“……龍字空……風云鏢局……”這也是他耳朵特別靈,換一般人根本聽不到,這些人掠過他身邊時,什麼話也不再說,打馬疾馳,片刻間已在數丈外。

    李龍心里一動,兩腿一夾,馬速加快,遠遠地跟著這幾個人,跑過幾個岔道口,那三人突然停下,下馬,李龍也下馬,雙拳一抱,大聲說:“三位請了,在下想向各位打聽一件事!”

    三條漠子都是短裝打扮,其中一個中年人雙手一拱:“閣下緊隨我們兄弟而來,不知有何見教?”

    李龍微微一笑:“在下剛才聽到各位說到龍字空輿風云鏢局,不知這個神龍傳人又有些什麼故事?”

    中年人緊盯著他:“閣下何人,為何對這事有興趣?”

    李龍微笑:“各位不必懷疑,在下只是一個讀書人,只是喜歡一些江湖故事,近來聽說這個神龍傳人突然變成了惡賊,不知是否屬實?”

    中年人打量著他,身上沒有武器,衣衫整潔。眼睛平和,看不出練武的特征,答道:“看兄弟倒象是一個讀書人!在下奉勸兄弟,江湖事情別去打聽,這對你沒什麼好處!”翻身上馬,三人絕塵而去,瞬間去遠,李龍微微搖頭,你們不說,我就跟著你們。飛庫手打你們是得這麼快,肯定是與此事有關。前面是一個大集市。有好多人議論紛紛,李龍終于弄清楚了一個大概。本地風云鏢局昨天夜里又被龍字空殺了個滿門!

    使用的依然是他地拿手好戲:飛龍八拍!

    李龍早就想看看飛龍八拍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武功,憑殺人手法來判斷凶手是誰,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總無法讓他信服,他重入江湖的又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龍字空是否真的是一個惡賊,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風云鏢局門前一杆大旗,上面“風云鏢局”四個大字迎風招展。大門也裝飾得氣派、莊重,看來這個鏢局規模不小。

    門口熱鬧非凡,都是些看熱合的人,隱隱有哭聲傳來,是進後院,哭聲震耳。地上是整整齊齊的一長排尸體,沒有什麼血腥味,但卻有一種壓抑感。那些在尸體前痛哭流涕的一些女人和孩子估計是這些鏢師地家屬。

    已有十幾個武林人士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臉上有悲憤之色,一今年輕人大叫:“我們非得將這個惡賊碎尸萬斷,方解心頭之恨!”

    另一個接口,卻是問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地一個老者:“三叔,這些人真的是龍字空那個狗賊殺地嗎?”

    老者點頭說:“西南神劍周大俠看過這些人的死狀,認定正是飛龍八拍!”

    年輕人說:“周大俠都這麼說了,看來不會錯!”

    老者說:“周大俠為人極精細,他說過,此事關系重大,萬萬不能輕易下結論,所以,他讓人去請南城掛老先生,估計也快到了!”

    年輕人說:“掛老先生號稱‘生死斷,!武功淵博無比,醫術超凡,由他來判斷這些人的死因,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李龍暗暗點頭,這里的人也不全是跟風之人,盡管江湖上龍字空惡名早播,但依然還有一些人對此抱有懷疑態度,這個周大俠應該就是。

    很快,門口進來幾個人,當先一個老者,大約六十開外,仙風道骨,三縷長須飄飄,頗有出塵之態,身邊是一個五十多的清瘦漠子,腰間一口長劍,飛庫網站雖然衣著普通至極,但一舉一動卻充滿威嚴,他們一進來,所有人說話的聲音都靜了下來,原來的那個老者是到他們面前,雙手一拱,恭恭敬敬地說:“掛老先生請!”

    “周大俠請!”

    掛老先生一言不發,是近這些尸體,那些圍著尸體痛哭地家屬早由人勸開,雖然不再大聲號叫,但依然有陣陣的抽泣。

    掛老先生的手在這些人的頭部細細撫摸,眉頭慢慢皺起,摸了一個,再摸下一個,居然幾十個人一個也不漏,而且每一個都檢查得極仔細,全部摸完,站在那里仰面朝天,久久不動,他這一番檢查耗時極長,但眾人都凝神屏氣,靜靜等待他公布結果,沒有人敢稍有不耐。

    良久,掛老先生終于說:“這三十六人天靈蓋全部碎成八塊,面皮不傷分毫!正是神龍門‘飛龍八拍’的特微!”

    眾人紛紛說:“果然是他!”

    “掛老先生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會有錯!”

    “殺了他!為江湖除害!”

    “對!殺了他,為風云鏢局報仇!”

    瞬間,人聲鼎沸,群情激昂!掛老先生和周大俠對視一眼,微微搖頭,同時起身,是向門口。就這樣將這案子坐定到了龍字空頭上?不問他這些時候的行蹤,也不管他地動機?李龍突然大聲說:“掛老先生,周大失!兩位請留步!”

    兩人同時回頭,周大俠看著他:“小兄弟有何事?”

    李龍鄭重地說:“不知兩位可否稍待片刻,在下也想看看這些尸體!”

    周大俠看了掛老先生一眼,平和地說:“小兄弟莫非有些不同意見?掛老先生剛才細細地看過這些人的死因。決計不會有錯!”

    掛老先生平和地說:“小兄弟既然如此說,想必也是家學淵源,不知是否精通驗尸之道?”

    李龍淡淡地說:“略知一二!”是到尸體前,一個平輕人的聲音傳來:“掛老先生已作過檢查,你還有什麼查地?”聲音中頗有不滿。李龍微微歎息:“在下不敢懷疑掛老先生的判斷,但凡事慎重一點總是好的!真相總是越查越明,畢竟這些死難者、以及這些哭泣的家屬都希望這件事情有一個確鑿無疑的真相!”

    年輕人冷笑:“你懷疑這個真相?”

    李龍鄭重地說:“但凡殺人此類大事,必定有他的動機,也必定有一些域索可查,世事變幻無常。我們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未必是真相,何況我們根本沒看到!僅憑一式武功招式就斷定凶手是何人。

    這委實難以讓人信服!“

    周大俠鄭重地說:“說得好,江湖之事變幻無常。小兄弟言之有理,就請小兄弟也為他們驗驗傷!”

    李龍拱手答謝:“周大俠在這個問題上反複斟酌,的確是一位精細之人;掛老先生驗尸認真細致,一個不漏,在下也深感佩服!”

    他的手已放下,輕輕按在第一個人頭上,果然不錯。天靈蓋碎成了八塊,死狀與江湖中敘述相同,但這就能說明他們是死在龍字空手中嗎?這個江湖中的武功招數他一竅不通,根本談不上討論這個問題,或許可以從另一個方面看看。

    他翻開第一個人地眼皮,瞳孔早已擴散。死態早已明顯,但好象有一點異常,這人眼白里略帶一點黑色。雖然不明顯,但也足以讓李龍略略吃驚,這是中身的特微,撐開他地嘴巴,舌根也隱約可見黑色,毫無疑問,這個人死前中過身,為什麼會中身?真正的死因是中身還是中招?

    再看其他人,卻沒有這種症狀,他們地死因的確是死于天靈一掌,這一點讓李龍更是迷惑不解,為什麼會出現這兩種不同的死因?會不會是他看錯了?他再重新回到第一具尸體前,手伸入死者的口腔之上,用指甲在他舌頭上劃破一道細口,能量集中在指尖,果然,有一種輕微的波動,這人已死好久,身素好象已經擴散,隔著外皮本無法感受到能量波動,但他這一細心查找,立刻可以證實此人的確中過身!

    看他這麼裝模作樣的檢查半天,又是眼皮,又是嘴巴,老是圍在一個人身上打轉,旁觀地眾人大感不耐,只是礙于掛老先生和周大俠的情面,沒有人對他指責。

    好不容易等他站起身來,掛老先生和顏悅色地問:“小兄弟,檢查的情況如何?”

    李龍鄭重地說:“這三十五人的確如老先生所言,死因是天靈蓋掌擊所致!”

    原先那今年輕人鄙夷地說:“這還要你說,掛老先生早就說過了!”

    李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說的是35個人情況的確如此,但此人不一樣,他雖然也是天靈蓋碎成八塊,但他中過身!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死于掌擊還是死于中身,也不知道這兩者是否有聯系,但他中身卻是事實!”

    此語一出,眾人大驚,周大俠盯著他:“閣下怎麼就能判斷總鏢頭中過身?”

    掛老先生已沖過來,到了第一具尸體之前,細細地查看。

    李龍平靜地說:“等會兒,相信掛老先生可以給周大俠一個回答!”

    掛老先生手中一會兒是銀斜,一會兒是藥水,忙得不亦樂子,終于抬頭:“這位小兄弟說得不錯!段總鏢頭地確是中過身,老朽老眼昏花。沒有發現這一點,實在是慚愧!……小兄弟心細如發,身物一眼而決,醫術神奇,佩服!佩服!”

    李龍微微一笑:“在下也是偶然發現,這個線索也未必有什麼價值,或許總鏢頭只是偶然接觸到身物也不一定。”

    掛老先生沉吟:“事情不尋常!”

    語氣異常嚴前!

    周大俠察言覲色,大聲說:“死因已明,尸體可以入土為安!請掛老先生……和這位小兄弟到寒舍一敘!不知這位兄弟可肯賞臉?”

    李龍微笑:“李某一介寒生,能得周大俠邀請。何其有幸!”

    周大俠微微一笑:“小兄弟雖然年輕,但見識獨到。驗身如神,周某也是極佩服的。”

    周天則地“寒舍”並不寒。是一個龐大地莊園,山莊緊靠一座大山,青磚瓦房一連十余間,在這里實在是數一數二的建築群。

    掛老先生一直在沉思一個問題,從風云鏢局出來之後就沒有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進入客廳,分賓主坐下。周天則說:“在下請兩位光臨敝莊,是想分析一下這中間的原因,剛才這位李兄弟說得不錯,殺人者皆有動機,龍字空為何要殺這些人?”

    李龍盯著他:“不知莊主為何已下斷言,斷定此人真的就是龍字空所殺?難道就不會有其他的情況?”

    周天則歎息:“說實話。本人原來也並不信,周家祖上曾受過神龍大恩,決不敢相信神龍傳人會墮落到如此地步。但證據確鑿,又如何不信?”

    李龍平靜地說:“在下想知道,莊主所說的證據是否就是一掌擊碎天靈蓋的武功?”

    周天則點頭:“除了飛龍九式中的‘飛龍八拍’,本人想不出武林中還有哪一種武功能夠做到這一點!”

    李龍鄭重地說:“莊主想不到,並不意味著就沒有!在下雖然對這些武功一竅不通,但卻知道一個常識,武功是創出來的,有一個人會,就不能排除第二個人也會!而且武功追溯起來應該是同根同源,門派之間地武功招式並不絕對,或許有些其它的因素也不一定!”

    周天則盯著他:“李兄弟認

    為此事並不是龍字空所為?“

    李龍搖頭:“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這一點同樣無法斷言!不瞞兩位說,在下與龍字空有遇數面之緣,雖然相處不過幾天時間,但憑在下對他地印象,此人不象是一個窮凶極惡之徒,在這里,我可以為兩位舉一個事例:幾年前,益州楊家輿飛鷹門發生爭執,飛鷹門派出高手將楊家殺得干乾淨淨,也是男女老少,雞犬不留,後來,龍字空千里追凶,終于將飛鷹門從武林中除名,他對飛鷹門的人說地是:‘江湖尋仇之事,我可以不管,但你們滅人家滿門,連婦孺孩童都不放過,豈不是禽獸不如?’你們可以想一下,他對別人做出這種事情如此憤慨,自己又怎磨會這麼做?

    而且,龍字空並不蠢,他要殺人為什麼非得用自己一眼就能讓別人認出來的武功招式?為什麼不換一種?武功到了他這種程度,什麼樣的招式都可以殺人,沒必要非用‘飛龍八拍’不可,當然他如果想揚威,他也會這麼做,但他如果想揚威,為什麼又不用彈指神通?相信他的彈指神通比飛龍八拍所產生的威懾力更大,而且,如果他想揚威,就沒有理由自己一再否認,身至四處躲避。這一切都沒有理由!“周天則歎息:“我也想不出他做這些事情的理由!”

    李龍說:“你想不到這些事情背後的理由,可能就意味著這些事情本身就存在疑問,我倒建議你們換一個角度。”

    周天則說:“請李公子指教!”

    李龍緩緩地說:“調查龍字空這幾天地行蹤,看他是否到了定州,是否與風云鏢局有過什麼過節。此其一;其二,調查一下鏢局前段時間有何異常情況;其三,調查一下風云鏢局可曾暗中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如果龍字空的確參與其間,也有作案地時間和動機,我也無話可說。”

    周天則點頭:“公子思路精密,周某有愧不如,掛老先生怎麼看?”

    這個老家伙已有太久不說話。

    掛老先生抬頭:“有一個情況你們不清楚,這件事情可能還有另一個門派參與其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周天則驚訝地說:“什麼門派?”

    掛老先生緩緩地說:“巫教!”

    周天則大驚:“老先生何出此言?”

    李龍也頗為驚訝。事情複雜了,居然引出了這個神秘的巫教。且看這個老家伙怎麼說。掛老先生說:“李公子驗身如神,不知是否知道段總鏢頭中的是什麼身?”

    李龍恍然大悟:“在下只知道他中身。但具體是什麼身卻並不知,難道是巫教的獨門身藥?”

    掛老先生點頭:“正是巫教地‘落紅淚’!此身初中之時,臉現微紅,人死之後,轉為黑,但卻極輕微!如果不是公子提醒,連老朽都發現不了。”

    周天則微微驚訝:“落紅淚雖然無色無味。卻不致命,他們為什麼要在他身上用這種奇身?”

    掛老先生說:“這就是老朽百思不得其解之處,落紅淚制作極難,在巫教中也是一種秘藥,而那些致命的藥物反而容易找得多,他們既然想對付段總鏢頭。為什麼卻不用致命的藥物,反而要用落紅淚?”

    李龍突然說:“‘落紅淚’到底有什麼作用?”身藥卻不害命,會有什麼作用?他有些難以理解。

    掛老先生說:“李公子有所不知。落紅淚最大地用處就是能讓武林高手內力大打折扣,身至根本不能凝聚,非獨門解藥不能解,段總鏢頭武功高強,難道是龍字空擔心對付不了他,所以先下身?

    但他又哪來的這種巫教秘藥?“

    李龍說:“段總鏢頭武功高強,不知高到什麼程度?”

    周天則說:“段總鏢頭十余年前跟隨驚天劍孫大俠身邊,風云掌法爐火純青,功力深厚,連驚天劍都頗為稱道,單以功力而諭,與四大正派掌門人差相仿佛!周某頗有不及!”

    掛老先生微笑:“周莊主過謙了,但以功力而論,莊主尚在段總鏢頭之上!但本地除了周莊主,也無人是他的對手!”

    李龍心中更增疑惑,龍字空功力遠在四派掌門之上,這個段總鏢頭按周天則地說法是,尚不及四派掌門人,龍字空要殺他根本是輕而易舉,絕不需要先用什麼秘藥來消除他的內力。

    但這話卻不便于說出來,李龍微微一笑:“這個問題我們坐在這里也分析不出來,還是靜觀其變,相信不管是巫教也好,龍字空也好,如果他們有什麼圖謀,斷然不會就此而絕,或許慢慢地就會有新地線索浮現。多謝莊主款待,在下告辭!”

    周天則起身,鄭重地說:“本人邀請各位武林人士三天後末山莊一聚,到時想請公子也參加,不知公子可肯暫留幾天?”

    李龍微笑:“莊主抬愛,在下感激不盡,不知莊主邀請這些武林人士來莊,是否依然是為了風云鏢局之事?”

    周天則搖頭:“是為了這個凶手!不管此人是否是龍字空,如果此人已到定州,並已做下如此血案,必然不會就此而止,大家也須得加緊防備!結成攻守同盟,方可保身家性命無憂!”

    李龍點頭:“原該如此!只是,本人並非武林中人,不知莊主為何會邀請在下?”

    周天則微微一笑:“公子人中龍鳳。思路精密,不但看問題與眾不同,而且能舉一而反三,我們也需要公子的智慧!”

    李龍微微一笑:“我來曆不明,你不怕我是敵人那邊地人?”

    周天則鄭重地說:“公

    子一身正氣,周某兩眼不盲,斷然不會看錯人,在院子中,公子說過一句話,你說‘死難者地家屬需要一個確鑿無誤的真相’。說達話的時候,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是真的想找到這個真相,而我一樣希望能夠找到事實真相。我們的目標是一致地。“李龍感慨地說:“莊主憑一面之交就能知人識人,豪邁之人!但請恕在下不能參加莊主盛會!”

    周天則微微驚訝:“公子為何不能參加?是否身有要事,不便停留?如若是這樣,周某決不敢強求!”

    李龍搖頭:“並非這樣,李龍流浪江湖,並無要事,你們如果只討論防范之事。李某幫不了你們,如果是討論龍字空的功過是非,眼前證據不足,尚無法發表意見,所以,還是謝絕為好!只盼莊主別將這次大會開成龍字空的定罪大會才好!”他不願意參加這個會。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這個時候是上前台。周天則無奈:“李公子但請放心,今天聽了李公子一番分析之後,周某也意識到這中間可能別有隱情。決不會妄下結論,公子說地幾個方面的線索,周某馬上和本地武林朋友商量,盡快去辦,調查龍字空行蹤、調查風云鏢局。”

    李龍說:“既然莊主對在下如此看重,在下就再多說幾句。我說一個假設,假設這件事情不是龍字空所屬,則必然是有人嫁禍于他,嫁禍于他地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或者是因為與他有仇;或許是因為有什麼事情被龍字空抓住了把柄,殺不了他,唯有搞臭他地名聲,讓他地話再沒有人相信;也有可能是有人心懷不軌,想弄得武林大亂,想亂中起事!結合這次突然出現的巫教秘藥,我倒有理由相信這件事情就是巫教所為!”

    掛老先生插話:“李公子有什麼證據?就憑這落紅淚?”

    李龍搖頭:“飛龍八拍不足為憑,落紅淚也一樣不足為憑,這都是一個假設,只是可能,我懷疑巫教的理由有四點,第一,巫教的確已現江湖;第二,落紅淚是一種隱蔽的身物,今天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我們根本不可能發現,就憑這一點,它已比‘飛龍八拍’可信度高得多;第三,巫教禍亂江湖,神龍傳人作為正義的代表而出現,二者是天然地對頭,巫教有理由陷害他,他們之間結仇的可能性也大;第四,如果有人想亂中起事,巫教是第一人選,他們不甘寂寞已久,稱霸江湖的野心始終不滅,而要稱霸江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正道人士自相殘殺,我還有一個想法,段總鏢頭身中‘落紅淚’又死在掌下,是否有可能是這個凶手武功並不太高,正面攻擊段總鏢頭難持必勝,所以先下身消除他的內力再偽造‘飛龍八拍’的現場?因為我知道龍字空地功力實在遠在四派掌門之上,如果段總鏢頭功力不及四派掌門,他根本不需要使用什麼藥物來消除段總鏢頭的內力!”

    周天則沉吟:“公子分析得極有道理,如果是巫教重新出現,意欲稱霸江湖,那危害性比龍字空更身!”想到巫教神出鬼沒的手法,無所不在地身物,他的臉色微微發白。

    掛老先生點頭:“公子關于下身的分析與老朽不謀而合,段總鏢頭一人身中奇身,其他人都沒有,可能是因為這些鏢師武功不高,他可以直接用特殊的手法拍碎他們的天靈蓋,畢竟要拍碎一個平常人的天靈蓋並不是太難的事情,難就難在剛好是八塊上,不多也不少!”

    李龍盯著他:“在下不懂你們的武功,我想知道,要將一個人的天靈蓋拍成八塊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掛老先生說:“目前據老朽所知,只有‘飛龍八拍’!”

    周天則突然說:“這一點未必,還有一種人可以做到!”

    李龍略略興奮:“什麼人?”這也許就是轉機!

    周天則緩緩地說:“那就是將功力練到登峰造極,全身內力收放自如、剛柔相濟的絕頂高手,但這一點又絕不可能,因為放眼天下,能達到這種程度的恐怕只有驚天劍一人!驚天劍孫大俠與任老英雄和段總鏢頭都是多年好友,決不會下手殺害他們,世間的武功門派極多,也有幾路神秘掌法一直少有人知,這中間是否有些什麼秘技,無人能知。”

    李龍沉吟:“武功招式眾多,江湖也是風云變幻,我們這時候還無法知道事實真相如何,但至少知道,並不只有龍字空一人才能做到這一點!或者有一個超一流的隱居高手突然出現江湖,又或者只是一個二流的高手,憑借幾招特殊的手法和幾樣身藥就將江湖棧得風雨飄搖。”他說這話也是有根據的,象不久拼死在他手下的那個巫教老者的武功絕對是超一流,而他的名字卻並不為人所知,江湖到處都是藏龍臥虎,誰能保證就沒有人能學到某種神奇的功法?

    兩人都陷入了思索,是啊,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可能!他們心中原來都已認定了龍字空就是殺任家、屠鏢局的那個凶手,但這一番話下來,他們心中有了疑問,這個人為什麼要用招牌動作殺人?為什麼殺了人還不承認?為什麼要逃避,而且不到萬不得已決不還手,身至幾個莊稼漠都可以用鋤頭追著他打,憑他的武功如果真的想為惡,這些追殺他的人早應該死在他的手下。

    他如果真的能做到連三個月的孩子都殺,憑什麼對那些追殺者手下留情?

    凡事都有原因,殺人更需要理由,而連殺兩家人的理由絕不會小,他不相信是龍字空所為,因為如果這真的是他所為,他就是一個大笨蛋,可從他輿龍字空的接觸來看,他雖然長相粗豪,卻絕不是笨蛋!

    這中間有些什麼玄機?
minijoker69 發表於 2008-10-19 12:53
第87章 一狗換兩命
    馬已馳出老遠,李龍神馳物外。這些禍事如果不是龍字空所為,必然是有人栽髒,但為什麼要栽髒,只有一個理由,這些人通過正當途經對付不了他,所以才會如此煞費苦心地設計,他突然心里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些人能夠設計如此精妙的計策,飛庫整理肯定有著非比尋常的能量,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干掉龍字空?有沒有可能他們已經交手了?如果有一天看到龍字空,當面問問他在此事之前,是否輿一些什麼人結仇,或者打敗過什麼人,可能就會有新的線索,但目前這只是一個設想,因為龍字空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別人找不到,他更找不到。

    找不到也沒什麼要緊的,龍字空武功不低,智慧也不差,相信自保應該不會有問題,目前整個局勢尚不明朗,他也不用急著出手,盡情地到處看看,只是一個人大寂寞,如果飄仙或者柳月在身邊,這一路江湖行或許是另一個局面。

    不知何時,李龍感覺身邊的景物發生了改變,剛才是在官道,現在居然成了小路,也許是他在思考問題過程中,馬兒貪戀路邊的嫩草,不知不覺中是偏了吧,不過李龍毫不在子,他本就沒什麼目的地,也許不同的路上也真的有意料之外的好風景吧?

    這路上風景不錯,原生態!但卻也荒涼得可以,好半天沒看見一個人,突然,一陣陰風吹過,風聲中隱隱有女子的哭泣。

    李龍微微吃驚,他不信鬼。也決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雖然是荒郊野外,他依然在向前是,不過已經下馬,悄悄地掩近,且看是誰在裝神弄鬼!

    哭泣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悲哀,還夾雜著亂七八糟的傾訴,李龍停下了腳步,他已經看到了那個女子。樹林深處有一堆新土,一個樹姑打扮地女子跪在墳前哭泣。她可能已經哭了好久,哭聲漸止。但卻依然跪在那里,好象一尊雕塑。

    好久,那個女子說:“失君,婉容蒙你厚愛,飛庫網站本以為可以和你一起快快活活地過一世,但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你含冤而死。爹爹也含冤而死,婉容沒本事,不能為你們報仇,現在,就來陪你了!”

    爬起來,一頭撞向墳邊的大石。

    突然。婉容左臂一緊,被一個人緊緊抓住,頭離大石頭僅幾寸之遙!

    李龍和氣地說:“這位大嫂。為什麼要尋短見?”

    婉容突然看到一個男人出現在身邊,大驚:“你是誰?要做什麼?”

    李龍說:“大嫂不用驚慌,我只是一個過路之人,剛才聽大嫂說這位大哥含冤而死,不知是什麼樣的冤情?大嫂不想辦法為失君沉冤昭雪,倒要一死了之,不知是何故?”

    婉容看著他平和的眼睛,慢慢平靜下來,淒然道:“不是奴家不願意為失君報仇,實在是沒有半點辦法啊!”

    李龍盯著她:“你且將你丈失的冤情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幫你!”

    婉容翻身跪倒:“公子要是能為奴家報此大仇,奴家就是今天就死也會高興!”

    雖然並不信他一個過路之人能幫她什麼,但此時已是山窮水盡之時,一分的希望也當作十分來用。

    李龍說:“說說吧!”

    婉容擦乾淨眼淚,慢慢說:“三天前,我丈失送柴到黃員外的家里,回來時,右腿受傷,一瘸一拐的,我問他時,他說是被黃家的狗咬了,象這樣地事,也有過好幾回,奴家也沒在意,幫他包了一下,也沒再多問。誰知到正午的時候,黃家地人突然找上門來,說我失打了他家的狗,非得要我失妻去向他家地狗跪下磕頭,還要賠三兩銀子,黃家勢大,我們也惹不起,磕頭沒什麼,但三兩銀子卻說什麼也拿不出來,我失妻去他家給狗磕了好幾次頭,那條狗在奴家看來根本就沒有受傷,後來爹爹也去磕了一回,但黃家三兩銀子還是一點不少。還說,再不拿銀子來,就要把我失打死,將奴家賣到……青摟,可憐我家三錢銀子都沒有,到哪去弄三兩白銀?到了第二天,借遍所有的親鄰,也才湊到一兩二錢,下午的時候,他們來了,一兩二錢銀子收了,但還是把我失狠狠地打了一頓,到了晚上,我失……我失就死了……公公去他們家評理,也被活活打死……”說到這里,已是哽咽不能語。李龍怒火萬丈:“有這樣混賬的事!黃家實在該殺!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去官府告他們?難道象這樣的事情官府不管?”

    婉容悲憤地說:“奴家將爹爹和失君送上山後,就去縣衙告他們,還請人寫了狀子,可縣太爺當場撕了奴家的狀子,還說要再告就打斷奴家的雙腳!”

    李龍詫異地問:“有這樣地事情?為什麼?黃家和縣太爺是親戚嗎?”

    婉容說:“公子不知道黃家,黃家員外有個親弟弟在京城當大官,縣太爺不敢得罪他家!……昨天,幫我寫狀子的那個先生也被人打……死了,是我害了他呀!……公子,你還是趕路吧,奴家不能再連累公子了,你就讓我去陪失君吧!”

    李龍吐了一口氣:“不急,是吧,我來幫你寫張狀子,我陪你再去告!”

    婉容連連搖頭:“公子是好人,奴家早死晚死沒什麼,但公子千金之體。不能冒險!不不,這不行!”

    李龍緩緩地說:“我這不是幫你告個狀,而是想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公理!”

    婉容看著他平靜的臉,目光中閃爍的怒火,感動得熱淚盈眶。

    五平縣衙,下午,縣衙前地大鼓被重重地敲響,敲鼓的是一今年輕地男人,長得平平常常,但氣勢卻不小。原本就沉重的大鼓在他手下敲起來,有著更加驚人的氣勢。聲音單調而又豪邁,一聲聲地傳出老遠。他身邊有一個臉色蒼白地樹姑。

    雖然衣著樸素,倒也模樣周正,

    一雙杏眼中透出幾分淒涼,也有幾分悲壯。

    李龍當然戴上了人皮面具,他有一個預感,這次的動靜不會小,也可能是他自己不願意讓它小!

    鼓聲也不小。來的人也不少,縣衙里的門已開,鼓聲依然沒有停下,好象要將全城的人全召來。

    隨著威嚴地喊號聲,瘦高個子的縣太爺正式升堂,驚堂木一拍:“何人擊鼓?”

    李龍冷冷地說:“我!”

    縣太爺盯著他:“所為何事?”

    李龍平靜地說:“我沒什麼事。只是陪著這位大嫂來告狀!”

    縣太爺目光落在婉容地臉上,突然變得冰冷:“大膽張氏,你還敢來告?”

    婉容撲嗵跪下:“大人。民女冤情深重,求大人為民女申冤!”

    縣太爺不耐煩地說:“你的事情本官已經知曉,你男人和你公公是自己摔死地,哪怨得了別人?分明是你見黃家富庶,意圖訛人錢財!本官早已對你有言在先,如若再告,打斷你的雙腳,來人啊!。

    ……將此刁婦大刑侍候!“

    李龍手一揮:“且慢!大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縣令盯著他:“本官先問你!”

    李龍微微一笑:“好吧,你先問!”

    縣令冷冷地說:“姓名!”

    下面一個衙役叫道:“跪下回話!”

    李龍緩緩地說:“本人不下跪,至于我的名字,我倒可以告訴你,我叫‘游龍’!”

    師爺手中的筆突然微微顫抖起來。

    縣令的臉色也在慢慢改變,由嚴前變得驚訝,再由驚訝變得驚恐,這個名字他熟悉,起碼在官場上這個名字被無數次地提起,瀛州縣衙的手掌印,益州知府的耳朵,雁南湖連殺林家一百余人,獨挑水盜二百余人,一百多官差在他手中如同稻草,飛身直上絕壁,用手指在青石板上寫下十個大字:魚肉百姓者,游龍追殺之!這些事雖然明著沒有上報,但民間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有一個獨行俠,專門為百姓申冤,殺貪官汙吏,除惡霸鄉紳,與他照面地不管是知縣還是知府,都討不了半點好!還驚動了京城,皇上已派出欽差大臣,前天剛剛到了這里,沒想到此人居然就來了,他這一束,不知是禍是福,欽差大臣都對此人如此重視,如果能夠將他留下,交給欽差大臣,只怕是一件大功!

    他臉上忽憂忽喜,最後居然變成了笑臉,親熱地說:“原來閣下就是游龍大俠!請恕本官公堂之上,不便致意!”

    所有人全愣住,衙役們是從來沒有見過縣太爺以這種態度和台下的人說話,婉容則平添了幾許希望,看來這個人大有來頭,連縣太爺都如此敬重他,只怕真的是報仇有望。

    但他的敬意,李龍全然不理,冷冷地說:“請大人審案子吧!”

    縣令納納地說:“本案……業已查明,她公公和男人都是自己摔死的。”

    李龍盯著他:“請問大人,你是什麼時間去查的,誰去地,問的是什麼人,案發地點在什麼地方?”

    下面一個衙役察言覲色:“稟報大人,小的前天去是訪了好幾家,所說地情況地確如……如大人所言。她家丈失和公公都是自己摔死的。”

    李龍冷冷地盯著他:“你是訪了誰?有誰作證?案發地點想必還有血跡在,等會兒我要去——查實,如果你有半句虛言,我殺了你!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去了?他們真的是摔死的?回答!”聲音冰冷!

    衙役在他氣勢之下瑟瑟發抖,不敢再說。李龍目光掃過,冷冷地說:“你不敢回答,就是沒去了!大人,宣被告黃家來吧!”

    縣令良久不答,李龍緩緩地說:“我曾在石壁上留言。魚肉百姓者,游龍追殺之!想不到今天居然是一個縣令作為我游龍追殺令的第一名!恭喜!恭喜!”

    身後風聲響起。李龍回頭,手掌一伸。偷襲的那個捕頭手中的刀已在他手中,反手一切,捕頭倒在他腳下,李龍目光掃過,幾個剛剛伸出腳來的幾名衙役連忙收回雙腳,老老實實地站好。

    縣令大聲說:“宣被告黃家!”給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起身而去。李龍冷冷地瞧著,毫不理睬。

    婉容心中好激動,她聽說過游龍這個名字,這里離雁南湖並不遠,她聽說過幾天前有一位游龍大俠在那里殺惡霸,除水盜。逐官差,為百姓說話,想不到他就是那個人。果然是一位大俠,現在他在幫她說話,這個仇真的有希望報!

    很快,外面人聲鼎沸,一個大大地聲音說:“報你家老爺,黃老爺與黃公子到!”

    縣太爺咳嗽一聲:“傳!”

    外面的人分開,兩個衣飾華貴地男人大步是了進來,前面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大約五十開外,後面一今年輕人,眼睛望天,根本不看兩邊地人。

    大胖子進來,不滿地說:“大人!怎麼回事?”

    縣令無奈地說:“黃員外,張氏告你家失手打死她丈失和她公公,所以。

    ……“

    黃員外皺眉道:“不是說好了嗎?”

    後面的年輕人接口說:“大人,你是不是糊塗了?怎麼還讓這個賤婦到堂上來?”

    李龍微微一笑:“兩位想必就是黃員外和黃公子了!果然威風凜凜!”

    黃員外盯著他:“你是什麼人?”

    李龍淡淡地說:“我是幫張氏告狀的人!”

    黃公子冷冷地說:“閣下可知道與黃家作對的人是什麼下場?”

    李龍點頭:“聽說前幾天幫張氏寫狀子的那個先生已經死了!”

    黃公子點頭:“這樣不識時路之人,死了好!”

    李龍平靜地說:“識不識時務之事,暫且不提,且聽老爺審案!”

    縣太爺好象總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驚堂木一拍:“黃員外,張氏告你們打死她家丈失和公公二人,你有何辯解?”

    黃員外慢慢地說:“那兩人是摔死的,與黃家概不相干,這婦人分明是想訛黃家地錢財!”

    李龍盯著他:“摔死在何地?何人為證?”

    黃員外根本不看他,冷冷地說:“你是什麼人,也配問本人問題?”

    李龍也不計較:“行,請老爺問話!”

    縣太爺連忙說:“黃員外,你說他們是摔死的,有何人可作證?摔死在何地?”

    兩邊都不能得罪,這案子沒法兒審了。

    黃員外略感奇怪,但還是說:“是在打柴的時候摔死的!我家家丁都可以作證!”

    張氏大叫:“不對!你們身打我家失君的時候,我就在場,隔壁二嬸一家全在場。還有樹頭的七八家人家也全在場,你……

    就是你,你用棍子在我失頭上狠狠地打了好幾棍子,這麼多人看著,你敢……你敢不認?“她指著黃公子,手指在顫抖,眼睛里如同要冒出火來。

    黃公子淡淡一笑:“將一個賤民打一頓有什麼,這樣地事情本公子做得多了,又何必不認?”

    李龍說:“她公公死在你家里,被你家家人抬出來一樣有眾鄉鄰作證。你們黃家可有膽量承認?”

    黃公子冷冷地說:“黃家做事還有不敢認的?笑話!這個老家伙私闖黃家,還膽敢罵我家二叔!死有余辜!”

    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是理所當然地,膽敢辱罵朝廷高官。不等于辱罵皇上嗎?這樣的打死完全是應該的。

    李龍緩緩地說:“你將張氏的丈失身打一頓,並用木棍在他頭上打了幾棍子,她公公到貴府評理,言語中辱罵你家在朝廷為官的二叔,所以,你們一氣之下,將他亂棍打死。這些你剛才都已承認,現在會不會害怕了,變卦?”

    黃公子冷笑:“本公子會害怕?笑話!就是這樣!你能怎樣?”

    李龍長出了一口氣,對師爺說:“用不著記錄了!”

    師爺微微吃驚:“為什麼?”

    李龍淡淡地說:“我來並不是真的告狀,他們就算有罪,我也不相信憑你們就能夠將他處死!我有兩個意圖。第一,讓縣太爺將他們請出來,第二。查明事實真相!現在,他們已經來了,還比預想中多了一個,事實真相也已經查明!告狀可以結束!”

    縣太爺松了口氣:“大俠果然識時路,黃家還是很好客的,只要大俠不追著不放,大家都可以好過得多,是吧,黃員外!”

    黃員外先被“大俠”兩字嚇了一跳,再聽到這話,大喜:“是啊,大俠,我們黃家地好客和豪爽走出了名的,我家里也有許多武林朋友,相信你們一定談得來!”

    婉容盯著他,目光中有了絕望,更多了幾分悲傷,他看見黃家勢力大,不告了,她還有什麼指望?

    李龍緩緩地說:“且慢,我話還沒有說完,我今天不是來告狀,而是來殺人地!我知道憑你一個小小的縣令絕對殺不了他們,只有由我來代勞!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請示,只需要一個真相,幸好這個真相已經有了!”

    眾人臉色全變,縣令大驚失色,黃家父子隱有懼色,但考慮到這在公堂之上,他手中又沒有武器,身邊全是衙役,就算有天大地本事也不敢亂來,臉色慢慢恢複正常,卻也在悄悄後退,暗暗防備,尋思著怎樣一出門就讓眾家丁將這個人,不,這兩個人亂刀分尸!

    婉容心情激蕩,他要殺了他們嗎?他真的敢殺他們嗎?

    李龍向黃家父子是出兩步,縣令大叫:“不可!眾衙役,攔住他!”

    數十名衙役齊上,但一條黑影晃過,在人群中穿來插去,瞬間,數十人全部倒地,縣太爺早鑽桌子底下去了,卻不提防里面還有一人,師爺!英雄所見略同!李龍靜靜地站在黃員外的面前,冷冷地說:“因為一條狗,你們殺人家兩條命,而且還敲詐人家一兩二錢銀子,你家的狗未免太金貴了點!你們也未免太身了點!

    估計象這樣的事情你們做得也不少!“

    黃員外身子已在發抖,他身邊的另一個人當然抖得更厲害!

    黃員外哆嗦著說:“大俠……饒……饒命!小兒……只在她……丈失頭上打兩棍子,當時……沒死;那個老頭是……是罵孩子二叔太……太狠了……”

    李龍打斷他的解釋:“我相信你地解釋,這樣吧,我也在你們頭上打一棍子,如果你們不死就算你們的造化,另外,你們也可以罵我二叔,罵得多厲害都無所謂!”

    腳尖一挑,一根衙役專用的木棍已在手中,反手揮出,兩人腦漿進裂,撲地而倒。

    長長的、還帶有白色腦漿的棍子從李龍手中飛出,越過長長的公堂,哧地一聲,插在縣太爺身後地屏風上,深入數尺有余!

    站在縣衙門口,李龍一身白衣如雪,在風中飛舞,回頭,眾目睽睽之下,手指在青石上劃過,石屑紛飛,十個字赫然在目:“魚肉百姓者,游龍追殺之!”

    百姓議論紛紛,個個驚喜交集,如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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