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方京穿過一座圓形拱門,就是方方正正的小庭院,進造型古樸、精巧的精舍廂房映入眼簾,碧瓦青窗,雕花鏤刻,精緻、典雅,賞心悅目。那門前還侍立了數名身著鵝黃長裙的侍女,一個個身材窈窕,面貌清秀,其中一名身著翠綠的長裙侍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黛眉、星眸、鼻巧、唇柔,嬌嬌俏俏的,相貌甚為甜美。
方京走到小庭院中央,遠遠的對那名相貌秀美,身著翠綠長裙的少女恭聲道:「月殤姑娘,下官已將人帶到了。」
瞧方京執禮甚恭的神情,林少寶心裡微微訝異:媽媽的,這傢伙好歹是一都統啊,怎麼對這一小丫頭片子這麼恭敬?林少寶瞧那丫頭雖然身上穿戴的長裙色澤不同,但裙飾一樣,應該是也一侍女。
那叫月殤美貌侍女點了點頭,脆聲道:「知道了,方大人先下去吧。」月殤聲如黃鶯極其的好聽,美目還有意無意的瞟了眼站在方京身後的林少寶。
方京極其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離去。此刻,就剩那林少寶一個人站在那庭院之內。
待方京走後,月殤打量了林少寶一眼,脆聲道:「你就在這裡候著吧。」說罷,不待林少寶回話,轉身進了廂房。
林少寶只有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不動,既然那方京身為都統在這裡連大氣都不敢出,他這個小小都司多少受了些影響,不敢造次。
不一會兒,月殤從屋裡出來。走到林少寶面前道:「你跟我進去吧。」
林少寶應了聲是。但被這麼一個小小丫頭呼來喝去的,心裡滿不是滋味。
一踏進門檻,腳下踩在那厚實的地毯上。感覺軟軟地如在雲端,鼻息間幽香陣陣,說不來地好聞,這是一間長形廳堂,隨目四望,紗幔層疊。紫檀木傢俬造型精巧雅致,壁端掛有仕女圖以及一些精美的裝飾物件,整個陳設佈局豪華中帶著典雅,極其的賞心悅目,可以感覺到此間主人地的高雅品味。
靠裡,有一道圓形紫檀雕花拱門,這起著裝飾隔斷作用的拱門掛有紗幔,朦朦朧朧。瞧不清那門後是什麼。
月殤掀開紗幔,走了進去,林少寶嗅著她身上散發的女兒香,緊隨其後。
屋內陳設簡單精巧。抬眼就能瞧到正中的紫檀桌案,桌案上文房四寶俱全。桌邊兩側還放置著碩大的地彩瓷瓶,彩瓷內插著翠綠漂亮的孔雀羽毛。
桌案後有一軟塌,但軟塌前垂有雪白色的紗幔,透過紗幔,隱約能瞧到一窈窕身影輕靠在那軟塌之上。當林少寶瞥到那朦朦朧朧的窈窕身影時,心裡一跳,暗道:定是那美人兒了。
同時,他心裡不無失落,有這該死的紗幔遮擋,那美得令人心顫的美人兒只能瞧個窈窕身影了。
這時,只見那月殤步到軟塌一側,輕聲道:「殿下,那人帶到了。」
殿下?林少寶心裡咯噔一下!嘛殿下?心裡隱隱感覺那紗幔後的麗裝美人兒來頭不是一般般的大。
心下正納悶間,那月殤對著林少寶脆聲道:「還見過公主殿下。」
林少寶差點沒被月殤地話嚇來噎著,失聲道:「公……公主殿下?」大出意料之外,林少寶只覺腳下一陣發軟。
月殤瞧著林少寶滿臉的驚訝表情,那模樣說不出來的滑稽,抿了抿小嘴,強忍著笑意道:「這是我們天朝長公主,當今皇上的姐姐,長樂公主。」
她是公主!林少寶暗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躬身行禮道:「下官見過公主。」
此刻,林少寶還有些雲裡霧裡,公主?這可是尊貴得一塌糊塗地人物,對他來說,對公主的認識只局限與影視、小說之中。
只聽那紗幔後地美人兒輕輕的「嗯」了一聲,輕道:「給他賜個坐吧。」聲音慵懶、綿軟,還帶著一絲磁性,好聽至極。
林少寶不由心跳加快,心裡暗呼,不得了,怎麼會有如此動聽迷人的聲音,但很快他心裡就沮喪起來,這可是公主啊,媽媽的,沒戲了。
那月殤搬了個軟凳放置在林少寶身前,脆聲道:「坐吧。」
林少寶也不客氣,道了聲謝,坐了下來。
這時,紗幔後的長樂公主輕聲道:「本宮聽方都統說,你叫蕭寒寞是吧?」
呃!林少寶微微一愣,跟著恍然,那方京準是將自己跟那郡主栽贓的名字通報給這位公主了,當下趕緊道:「回公主殿下,下官林少寶,現任鎮西軍左騎營都司。」林少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敢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林少寶?」長樂公主輕輕的唸了一聲,跟著輕聲道:「你既然叫林少寶,是鎮西軍左騎營的都司,那你怎麼跟紫軒郡主說你是鎮西軍右騎營的都司蕭寒寞呢?」
「這個……這個……主要是因為……因為下官今日得罪了紫軒郡主……擔心她報復,所以……順口將黑鍋扔……呃,下官的意思是隨口胡說。」林少寶結結巴巴的,說得頗為吃力。
「你的意思是胡編一個假身份給紫軒郡主,讓她找不到你?」
「是……大概是吧……」林少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林少寶,那你為什麼告訴本宮你的真實身份呢?你就不擔心本宮告訴那紫軒郡主嗎?」
林少寶微微一怔,道:「這個……下官還沒想過……下官只知道,公主問我什麼,我就答什麼,沒想那麼多。」面對公主,林少寶破天荒的老實了一回。
「嗯,你倒還誠實,沒在本宮面前撒謊,不過,要是被本宮查出來你說的一切都是假
「不會不會。下官怎麼也不會在公主面前說假話,我保證!不!我發誓!不是……呃……我……」林少寶有些語無倫次,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那紗幔後的美貌公主瞧瞧。以此來證明自己地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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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聽他語無倫次,想表達又表達不清地語氣,心裡有些好笑,輕聲道:「林少寶,你不需要多說什麼,本宮相信你就是。」
長樂公主語氣輕柔的說出來。林少寶聽得骨頭似乎輕了二兩,這話聽著舒服,只是隔著那紗幔,不能直面這美貌公主,林少寶心裡多少有點遺憾。
只聽長樂公主輕聲接道:「林少寶,本宮這次叫你來,是問你一件事,你可得好好回我話。」
「公主請講。下官知無不言。」林少寶心裡納悶,自己貌似跟這公主不熟悉,她有什麼事好問自己的?
長樂公主輕聲道:「本宮聽方都統說,說你這次是護送鎮西王府地人進京。你護送的是鎮西王府裡的什麼人?」
「是一小公子,下官聽說是威遠公的堂弟。」林少寶沒敢透露自己知道任凝兒的女孩子身份。
長樂公主輕道:「……小公子?威遠公的堂弟?本宮怎麼沒聽說過任天堂有什麼堂弟啊?你護送地那人叫甚名誰?多大年紀?」
「下官只知道她姓任。大約有16、7歲吧,其他的下官就不知道了。」
「也姓任?長什麼樣?」
林少寶微微想了想道:「那小公子長得挺俊俏的,粉粉嫩嫩的,跟一小姑娘似的。」
長樂公主「哦」了一聲,心裡好笑道:粉粉嫩嫩的,這人說話倒是有趣,他說的小公子準是凝兒……
心念間,長樂公主輕聲道:「林少寶,前陣子在蘭寧州府的時候,方都統曾在吉祥樓見過你,本宮問你,你護送地那位小公子也在吉祥樓嗎?」
「在啊。」林少寶想也不想的道:「當時公主上樓的時候,她還看見你了呢……」說到這裡,林少寶心裡一跳,突然感覺不對,那丫頭是王府的人,那她應該認識這公主啊?怎麼沒跟公主打招呼?不對,那丫頭不會是躲這公主吧?糟糕,老子這麼一說,豈不是將她給賣了?心念電轉間,林少寶越想那晚任凝兒在酒樓賊頭賊腦地表現有點可疑,此刻,他頗為後悔自己說話未經考慮。
這時,只聽長樂公主道:「嗯,聽你的意思是說,本宮到吉祥酒樓地時候,任家小公子當時在酒樓裡,也看見本宮了?」長樂公主問得很隨意,也沒在在林少寶面前揭穿任凝兒的身份。
「呃,這個……」林少寶眼珠子一轉,忙道:「……下官的意思是不是她看見您了,是下官當時在酒樓瞧見了您,小公子當時在雅間裡,並沒瞧見公主殿下。」
林少寶這一改口,長樂公主黛眉微微一蹙道:「林少寶,本宮明明聽到你說的是她看見我了。」
「……公主,可能是您聽錯了,呃,不對,應該是下官沒說清楚才對。」林少寶順口敷衍,面上努力堆起一絲笑容。
「哦,是嗎?林少寶,本宮先前還認為你誠實可信,現在本宮看來得重新看待你了……」長樂公主語氣淡淡,但卻說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意。
呃,林少寶大覺不妙,忙道:「公主,下官所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所欺瞞,先前下官的確是沒說清楚,還請公主不要誤會。」林少寶暗暗叫苦,心道:臭丫頭,老子可是豁了老命替你遮掩哪。
對於林少寶的話,長樂公主未置可否,黛眉微蹙道:「林少寶,本宮再問你,她現在在哪?」
「誰?」林少寶微微一怔。
「就是你所說的那位小公子,你不要跟本宮說你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長樂公主的語氣越來越冷。
「……下官出來的時候,小公子還在客棧裡呢,不過下官聽那小公子說不喜歡那客棧,說要換個地方,下官出客棧的時候,小公子也帶著隨從出去了。這不,我在那鬧市的時候招惹上紫軒郡主,耽擱了點時間,又承蒙公主您召見,這會兒也不知道那小公子換客棧沒有?估計……」
「滿口胡言!」長樂公主不待他說完,冷聲打斷道:「林少寶,這就是你的句句屬實?你到底想替她遮掩什麼?」
「下官沒遮掩什麼啊?公主,下官聽不明白。」林少寶硬著頭皮裝糊塗,心下微微有點後悔:媽媽的,自己給那丫頭遮掩個什麼勁啊?
長樂公主透過紗幔,冷冷的凝視著林少寶,一句不發,弄得林少寶心下惴惴,大為不安。
半晌,長樂公主輕輕的歎了口氣道:「罷了!林少寶,本宮懶得再跟你這種滑頭的人說話,你退下吧。」
公主似乎下了逐客令,林少寶聽得微微一愣。
這時,那一直侍立一旁的月殤走上前來,冷冷道:「林大人,請吧。」
完了,這美貌公主惱了自己,林少寶心下叫苦,為先前替任凝兒遮掩後悔不已,這下好了,這美貌公主以後怕是再也見不著了。
林少寶滿心沮喪的隨著那月殤沒走幾步,這時,只聽身後那長樂公主突然喚道:「林少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