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陰陽判官 作者︰水水東(連載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準備逃出洛陽

　這就是十二朝古都洛陽？我心裡忍不住嘀咕，這裡怎麼看上去都像一間人間地獄！

　　「師父，我們往哪裡走？我們好像迷路了！」我扭頭問背後的袁天罡。

　　袁天罡微微鬆了一口氣，掐指一算，微歎道：「連年戰亂，到處都白骨露於野，也難怪我們遇到鬼，這裡到處都有鬼域，往北走吧，這是唯一的生門！」

　　關鍵時候，會一點陰陽八卦還能避免撞到鬼，這還真他娘的有點用！我一邊心裡嘀咕著，一邊背著受傷的袁天罡向北行去。

　　「師父，你的法術那麼厲害，怎麼會被王世充的士兵捉去當『人菜』了？」我邊走邊問背後的袁天罡。

　　袁天罡苦笑道：「小五子，你的武功不是也很厲害嗎？為什麼也會被他們捉住了？這就是劫，如來佛祖還有以身飼虎的劫難，更何況為師只是區區一介江湖術士，又怎麼能免得了命數中的劫難？而且修道之人，斬妖除鬼是本職，法術是不能隨便用來傷人的。」

　　我想了想又問道：「可是師父，我還有一點弄不明白，您不是說我不適合修道嗎？為什麼我一學您的什麼『雷電咒』啊『辟火訣』就會了，而且還現炒現賣，是不是每一個開了『天頂』的人都是這樣啊？」

　　袁天罡咳了兩聲，微歎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照你的相格和資質是不適合修道學法的，因為你的腦後沒有『慧根』，剛才情勢緊急，為師也是迫於無奈，硬給你開了天頂，卻沒想到歪打正著，你這臭小子居然對我的『天師道術』一點就通了，真是奇哉怪也！難道你小子有傳說中的『七巧玲瓏之心』不成？哎，相面易，相心難！看來還是古訓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為師的道行還不夠精深！」

　　後面的那幾句話我已經聽過多次了，基本上不是說給我聽的，這是他自己在責備自己。我心道，照袁天罡這樣說，那應該是李小五沒有「慧根」，並不是我沒有「慧根」了，袁天罡他老人家這「天頂」只怕是開到我身上來了，照他的推斷，難道我還是一個修道學法的天才不成？

　　這樣一想，我心裡不禁恍然大悟，嘿嘿！那老子可要向袁大神仙多學一點東西才行了，說不準以後回到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我還能成為一名現代的活神仙呢！這樣，也不用再害怕現代陰司那些鬼差和亡魂了！

　　我一興奮，腳步邁得更快，背著一百幾十斤重的袁天罡，居然健步如飛。不一會兒就走出了這一片無人的廢墟，前面隱約可見高大的城牆，點點火把燈光中，一隊隊手持兵械的巡邏士兵，正來來往往的在城頭上巡邏著。

　　我心裡大喜，他媽的，只要翻過城牆，就可以回到唐軍軍營了！

　　連忙轉頭對袁天罡低聲說道：「師父，我們翻過城牆，就可以離開洛陽城了，您千萬不要出聲！」

　　交代完畢，展開輕功，高伏低潛，小心翼翼的向城牆靠去。

　　待一隊巡邏甲兵從城頭下來，我背著袁天罡蹭蹭蹭的閃身從城腳的石階登上了城頭，趁附近沒有守城的甲兵，倏地潛伏在城頭一個不大的崗哨暗角處。

　　「你們的眼睛盯緊一點，唐兵一向狡猾得很，夜裡也可能來偷襲攻城，千萬不能偷懶睡覺！」遠處有將佐在大聲的訓斥著手下的士兵。

　　「是！」士兵們齊聲應道。

　　那將佐模樣的軍頭罵罵咧咧的帶著幾名手下向城頭左邊繼續巡視叮囑，一邊不斷地咒罵著「該死的唐兵」等等之類的粗話。

　　罵聲越來越遠，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勢，除了巡邏的士兵外，城頭上的其他沒有任務的甲兵基本都靠在牆頭和垛口下原地休息了，大概是日間勞累的關係，有一些還大聲的打著呼嚕。

　　他奶奶的，洛陽城的城牆有五六丈高，我身上還背著一個已經受傷的袁天罡，這可怎麼下去呢？我心裡不禁犯愁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終於出了洛陽

　正在這時，崗哨內忽然低聲的傳出說話的聲音道：「弟兄們，大家盯著點，等一下巡邏隊過去了，我們的行動要麻利一點，千萬不要弄出什麼聲音來，萬一被捉，那我們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張五哥，我們這樣下去，唐兵真不會用箭射我們？」一個膽小的聲音心存疑問的小聲說道。

　　「放心，我們已經和唐兵說好了，道了唐兵的陣營前，大家一定要記得口號，一切按計劃行事，不會有問題的。」叫張五哥的答道，「唐營那裡有吃有喝的，還有白花花的銀子和漂亮的娘們等著我們，道了那邊，至少比這裡強上十倍！」

　　嘿嘿！原來他們正在密謀今晚翻牆投降唐營，真是天助我也！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著王世充的這些逃兵一起走了！

　　剛想到這裡，遠處「梆梆梆梆」的響了一通梆子聲響，崗哨內「噓！」的一聲低聲說道：「換崗了，大家做好準備！」

　　崗哨內的低語馬上寂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幾個人影迅速的從崗哨內閃身而出，麻利的將幾根長長的繩子拋下城外，再迅速的和牆頭的垛口栓綁好。

　　「大家記住了，暗號是『燈籠』，快，抓緊時間下去，我來把風！」張五哥低聲喝道。

　　十幾個甲兵從崗哨兩兩閃出，抓住垛口上的繩子，迅速的飛吊下城去。

　　整個行動只持續了一分多鐘，行動迅速二利索，顯然，他們對行動早已預演過多次，否則不會這樣熟練。

　　等他們都下去了，我看一下四周，也迅速的背起袁天罡，閃身抓起牆頭垛口的繩索，飛快的沿索下吊，三縱兩吊之間，雙腳已經落在城牆腳下。

　　嘿嘿！事情還算順利，我心裡鬆了一口氣，背起袁天罡跟著前面的十幾個逃兵向已經不遠的唐軍營寨潛奔而去。

　　「誰？站住，有逃兵！」剛走出幾米，城頭上忽然有人大喊道。

　　我心裡暗角不好，連忙加緊腳步，全力向前急衝。剛沖住十幾米，城頭上已經箭下如雨。「啊啊」數聲慘叫，三四名逃兵身中利箭倒地不起。

　　我拔出橫刀，一邊疾走一邊撥打集射而來的箭矢，衝出了兩百餘米，城頭的箭矢射程不及，就停了下來，叫囂聲音也跟著停了下來，好像這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我背著袁天罡跟在這十幾名逃兵的身後又疾奔了數百米，終於來到了唐軍的營寨柵欄門前。

　　「站住！」營寨中有人大聲喝道。幾乎同時，「嗖！」的一聲箭響，一支鋒利的三稜箭射插在地上。

　　我連忙跟著眾人站定不動，那叫張五哥的高舉著雙手叫道：「別射箭，我們是來投誠的，請放我們進去！」

　　「放下你們的武器，站著不動，聽候檢查！」營寨內的聲音高叫道。

　　大家連忙將手中的弓、弩、刀、箭袋子全部卸下來放在地上。

　　終於回來了，我心裡鬆了一口氣，放心的將手中的橫刀拋在地上。

　　不一會兒，寨門大開，一隊唐兵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長矛疾馳而出，將我們在常的所有人團團圍住。

　　「都給老子跪下，接受檢查，搜身！」為首的一名將佐大聲喝道。

　　他娘的，怎麼隋唐時代的人就學會了「繳槍不殺」？我心裡忍不住嘀咕，老子是李世民同志的貼身侍衛，可不能給這幫龜孫子下跪。

　　連忙開口叫道：「我是秦王殿下的千牛備身李小五，是自己人，你們快讓老子進去！」

　　我一出聲，那騎在馬上的將佐似乎吃了一驚，舉起火把在我面前一照，趕忙翻身下馬，驚喜的道：「小五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們不是跟秦王殿下開拔道虎牢關了嗎？怎麼跟他們在一起了？」

　　原來這傢伙還認識李小五，那倒省得我多費口舌了。

　　我鬆了一口氣。順口答道：「秦王殿下另有任務給我，先放老子進去，另外，派兩個人，把我背上的這位先生送回到千牛衛營寨中去。」

　　那將佐連忙應答道：「是！」，轉身對兩名披甲的騎兵道：「去，快幫小五將軍把人送回千牛衛營地！」

第一百三十七章 無題

　　「是！將軍！」兩名披甲士兵應答這翻身下馬，將我背上的袁天罡抬起上馬，牽著馬向寨門走去，我則跟在馬邊，亦步亦趨的步行回營。

　　營帳內燈光明亮，一眼望去，連綿的營帳像一隻隻巨大的閃著黃色亮光的麵包，場面煞是壯觀！清代著名的詞人納蘭性德曾有「夜深千帳燈」的佳句，現在借來形容眼前的壯觀古代軍營，那時再合適不過了。

　　「小五子，這裡真是唐軍的營帳？」騎在馬上的袁天罡環視這四周，咳嗽了兩聲微微歎謂道。

　　「師父，如假包換，這裡就是唐軍軍營，我的真是身份是秦王李世民殿下的千牛衛備身，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了。」我有點自鳴得意的回答道。

　　袁天罡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目光閃著驚喜的神色，喜歎道：「五百年必有王者興，這裡果然是王者之師，小五子，看來天下混一的期限就快要到來了！」

　　嘿嘿！我當然知道天下混一的日期就要到來了，老子對隋唐史可不陌生，現在是武德四年，再過五年，就是李世民同志登基的日子，只是不知道我的這個師父算得到底准不准？

　　於是索性考一考袁天罡說：「是嗎？師父，那您認為什麼時候天下才能重新統一呢？」

　　袁天罡微微一笑，沉吟道：「如果我算得沒錯，唐兵再過三到五年的時間，應該就可以掃平中原，一統天下了，這裡王氣浩蕩，比起洛陽的王世充和河北的竇建德，要中正威嚴得多，開始我還以為竇建德有王氣，現在看來，天下王氣均已彙集在唐營了。」

　　我又是佩服又是吃驚的道：「師父，您還見過竇建德？」

　　袁天罡微微歎氣說：「我學的是陰陽命理之術，洞陰陽，知天機，占星卜卦，以求有補於世，乃是我的本來職分，現今天下紛亂，生靈塗炭，為師當然很想知道什麼時候天下百姓才能過上太平安穩的日子；欲知天下何時才能混一，必須先知誰為未來天下之主，欲知誰為未來天下之主，又必須先知天下王氣之所鐘，而欲知天下王氣之所種，當然又要先知天下名山大川的奔騰走勢，遊歷天下，遍閱諸侯，那就自然避免不了的了，竇建德在河北深得民望，為師只是在遠處給他望過氣，沒有近見。」

　　我沒想到我一個簡單的問題，會引發他這一番長篇大論，聽得我頭都大了！他奶奶的，敢情隋唐時代的知識分子都他娘的說話婆婆媽媽，一點也不怕浪費自己的口水！

　　正說話間，兩名士兵已經引我們來到了一座營帳門口，他們剛要進入通報，一個身披鎧甲的甲兵剛好從帳門出來，一看到我，馬上高興的衝上前抓住我的手叫道：「小五將軍，你回來了？」

　　雖然夜色朦朧，但我一眼就看出這人就是王小石，也不禁大喜道：「小石頭，他媽的怎麼會是你？我還以為你們都沒有逃出來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其他的弟兄呢？」

　　王小石憨憨笑著搔了搔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們都回來了，昨天晚上我們都以為您、您已經、已經。。。。。。」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我瞪了他一眼替他說道：「已經死翹翹了，對不？你們他娘的那麼希望我死？」

　　王小石嚇了一大跳，連忙語無倫次的解釋道：「不、不、不，小五將軍，昨天晚上要、要不是你將我們推、推到河岸上，只怕我們這些旱鴨子才、才死翹翹了呢，我們怎麼敢有這樣、這樣的想法？。。。。。。」

　　我推他們上的岸？當時我不是被河水沖昏過去了嗎。怎麼還會救人？我奇怪的說：「是嗎？那我為什麼不和你們一起爬岸來呢？」

　　王小石笑道：「我們也覺得奇怪，小五將軍您一向神力驚人，怎麼自己爬不上來呢，我們幾個想去拉你的時候，你、你自己卻大叫什麼『爸媽，快救救我』，就被河水沖得無影無蹤了！。。。。。。」

　　老子叫爸媽了？不會吧，我有這麼孬種？但王小石說得一本正經，應該不會騙我，而且唐朝人也不會稱呼父母為「爸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到唐營

　這樣想著時，我不禁有點臉紅了，瞪了他一眼說：「那你們他媽的就沒再去找我？害得老子差點做了人、人。。。。。。」最後那個「菜」最終沒有說出口。

　　王小石一臉冤枉相的苦笑道：「我們找了，但找了大半夜也沒找到你，那條暗河根本就不知道通向哪裡，而且我們又不會水性，而且、而且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呢。」

　　他一說到任務，我馬上想到了李世民同志的囑咐，連忙問道：「對對對，我忘了問了，你們完成李。。。。。。秦王殿下交給的任務沒有？」

　　王小石憨憨的笑道：「放心，小五將軍，我們十幾個把所有的偽造書信和告示，都貼道洛陽城的大街小巷裡了才爬回來，加上王猛將軍他們那一組散佈的假消息，這會兒，洛陽城恐怕有一大半人都看到了這些告示了！」

　　嘿嘿！這樣老子就放心了，等見到了李世民同志，老子就有了吹牛的本錢！

　　這時，營帳中的千牛侍衛已經聽到了我和王小石的說話聲音，都紛紛從營帳裡跑出來向我請安問好，這其中竟赫然還有黃黑虎和潘小七兩個。

　　我心裡忍不住嘀咕，他娘的，他們怎麼還沒有死？我還以為都給那陵墓中的惡鬼吃了呢！

　　我懶得和他們?嗦，敷衍了幾句就一轉話題說：「行了行了，老子折騰了兩天兩夜了，已經累得夠嗆了，介紹個人給你們幾個認識，這是我新拜的師父袁天罡道長，你們以後都叫他袁先生吧！」

　　眾千牛侍衛連忙齊聲向袁天罡作揖道：「袁先生好！」

　　袁天罡連忙在馬上還禮道：「各位好，袁某身上有傷，不便多禮，還請多多包涵！」

　　王小石詫異道：「袁先生受傷了嗎？怎麼不早說，我們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小五將軍，我們先給你師父治病吧？」

　　我皺眉道：「只有金瘡藥怎麼行？我們這裡沒有大夫嗎？快請一個最好的大夫來給我師父治傷！」

　　「是，將軍！」兩名侍衛應聲而去。

　　王小石則和我和另外幾個侍衛將袁天罡小心翼翼的扶下馬，攙扶著回到大營中，再小心的放躺在一個鋪著軟褥的蓆子上（唐朝人還沒有我們今天的床）。

　　過了大約幾分鐘，兩個背著古代藥箱的古代醫生在兩名侍衛的指引下走進了大營，向我行過禮後，馬上來到袁天罡身邊，伸手為他把起脈來。

　　這時，我才覺得渾身說不出的酸軟，他奶奶的，從朱璨的府邸一路跑下來，直到逃出洛陽城，少說也跑了兩三個時辰，李小五這傢伙的身體簡直比非洲犀牛還要強壯。

　　我草草的用過晚膳，心道，反正師父他老人家有醫生看著，老子也不用每時每刻都在旁邊照看，於是一躺在低矮的軟席上，扯過被子蒙住頭，就呼呼的大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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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我一睜開眼睛，空蕩蕩的營帳中只剩下躺著的袁天罡和正在一旁不停煽火煎藥的王小石。

　　我骨碌的爬起來走到袁天罡身邊，只見他還在甜甜的昏睡著，臉色雖然還比較蒼白，但和昨晚相比，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

　　我忍不住問王小石道：「小石頭，我師父的傷勢要不要緊？你請的是什麼大夫來給他老人家治傷？」

　　王小石裂嘴笑笑了笑道：「小五將軍，你還信不過我嗎？我們軍中最好的大夫昨晚都來給袁先生看過了，大夫們說了，他身上受的傷並無大礙，靜養十天半月就可以痊癒了。」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喃喃地自語道：「那就好，本來也只是中了一記流星錘，應該問題不大！」

　　王小石一邊扇著火爐上的火，一邊好奇的向我說道：「小五將軍，你為什麼要拜袁先生為師父，他好像一點武功也不懂吶，還受了傷，怎麼能做你的師父？」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說：「你懂什麼，我的這位師父袁先生的真本領可不是武功，要論武功，我他娘的還要誰教？」

　　王小石更詫異了：「不是學武功？那你跟他學什麼？」

　　我嘿嘿壞笑道：「你問得太深奧了，等老子學會了，要是你小子也想學，把你昨天晚上偷來的寶貝分給我一半，興許我會教給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給袁天罡療傷

　　王小石卻搖搖頭道：「那就不必了，小五將軍您要學的東西肯定很難學，小石頭生性笨拙，肯定是學不會的。」

　　「嫌貴？那就三分之一吧，怎麼樣？」我繼續調侃他道。

　　王小石卻苦笑道：「小五將軍，不瞞你說，我在那帝陵裡拿的東西，在昨天晚上回來的路上不巧遇到追兵，我嫌太重了，就全部丟掉算跑了。」

　　我正和王小石說笑著，這邊躺著的袁天罡吱吱唔唔的發出幾聲聲響，身子微微側動，我轉頭一看，袁天罡的眼睛已經微微的睜開，我連忙快步上前，附身探頭問道：「師父，你老人家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袁天罡微咳了兩聲，微笑答道：「好多了，謝謝你，小五子，沒有你，為師就在劫難逃了！」

　　我嘻嘻笑道：「師父，這可有點不像您說話的風格了，您不是說萬事皆有定數嗎？怎麼感激起我來了？我可是天定了要救您滴！」

　　袁天罡不禁莞爾，微歎道：「說的也是，一切皆有定數，確實強求不得呢。」

　　我轉頭問王小石：「小石頭，藥煎好了沒有？快拿藥過來！」

　　王小石連忙應聲道：「好了好了，剛剛好！」一邊說著一邊忙不迭的把藥罐從火爐中提起，往碗裡倒出一碗濃濃的藥湯。

　　我把袁天罡從蓆子上小心翼翼的扶起上半身，然後把王小石端來的藥湯餵他慢慢的喝下去。看著袁天罡喝藥的樣子，心裡不知怎麼的湧起了一股酸味，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回家看過老爸了，今年連暑期也沒有回去，我現在還莫名其妙的跑到了隋末，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怎麼了？

　　一想到這裡，心裡的愧疚和不安就全部轉注到了袁天罡身上，一邊為他才捶捶背一邊輕聲的問道：「師父，慢點喝，別嗆著了。」

　　等他喝完了，再小心的扶他躺好，拉過被子幫他蓋住身子。

　　袁天罡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小五子，謝謝你，你拜師還不到兩天，就能這樣的照顧師父，看來為師沒有看錯人，這個弟子收對了。」

　　我搔了搔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師父，老。。。。。。我既然做了您的徒弟，這點孝心還不該盡嗎？您就放心的在這裡養傷吧，等你的傷好了，我帶你去見秦王殿下。」

　　袁天罡眼睛一亮：「秦王殿下儀表非凡，乃人中龍鳳，當世英主，為師心儀已久，就不知秦王殿下能不能辱見袁某了。」

　　這邊的王小石卻忍不住好奇了：「袁先生，您見過我們秦王殿下？」

　　袁天罡搖頭笑道：「袁某福薄，至今還未見過秦王殿下。」

　　「哪您怎麼知道他儀表非凡？」王小石更奇怪了。

　　袁天罡咳嗽了兩聲笑道：「小兄弟沒有聽說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句話嗎？《秦王破陣樂》早已天下皆知，這樣雄渾壯美的曲子，又豈是用來形容一個相貌平凡之人的？」

　　王小石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驚奇的說道：「對對對，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袁先生真是高！」

　　然後轉頭對我裂嘴笑道：「小五將軍，我明白你為什麼要拜袁先生為師了，原來袁先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他說話的表情活像比哥倫布早一百年發現了新大陸！

　　但他憨厚的話卻把我和袁天罡都逗笑了，我拍了一下他的腦門笑罵道：「他奶奶的，原來你小子還不笨嗎！」

　　正在這時，一人忽然闖進來大叫道：「小五子，你他娘的在哪裡？」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王猛。這傢伙老是粗聲粗氣的，官職也不比老子大。我不禁皺眉道：「你他娘的叫什麼叫？沒見到這裡還有病人嗎？一點公共道德都沒有！」

　　王猛被我罵得有點找不著北，詫異道：「你說什麼公共道德？老子聽不懂。」

　　我知道說漏了嘴，連忙改口道：「說了你也不懂，有事就說，有屁快放！」

　　王猛倒也不客氣，張口就說：「那我就直說了，秦王殿下有令，說要是小五子回來了，當天就趕到虎牢關為他助陣，營中的弟兄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吃過中午飯，我們都趕到虎牢關去聽殿下調遣！」

　　「中午？那麼快？」我吃了一驚。

　　「當然了，難道你還想等到明天嗎？看殿下怎麼收拾你！」王猛瞪了我一眼說，「老子的話說完了，你小子快一點，別耽誤了時辰。」

　　說完，也不等我回答，一轉身，咚咚的大步出門而去。

　　我轉臉看了一眼袁天罡，苦笑道：「可是，師父，您老人家的傷還沒好呢？這怎麼辦。。。。。。」

第一百四十章 無題

　袁天罡咳了兩聲，微笑拍了一下我的手背：「軍情要緊，為師的傷勢不算什麼，我留在這裡的大營治傷就可以了，小五子，你就放心的去給秦王殿下助陣殺敵吧，不用為我擔心。」

　　「對，小五將軍，袁先生留在這裡療傷那是再好不過了，這裡可是我軍的大本營啊！」王小石接口說道，「我已經和大夫交代過了，叫他每天過來給袁先生抓藥，袁先生一定會沒事的。」

　　我皺眉道：「不行，只是抓藥頂個屁用啊，你去安排幾個人來照顧我師父，出了什麼差錯，老子唯他們是問，快去！」

　　「是！」王小石連忙應聲出去。

　　「師父，弟子有軍務在身，這幾天就不能留在您老人家身邊了。」我苦笑道，心想，本來還打算多學一點法術，現在看來老子的夢想又要泡湯了。

　　袁天罡微微笑道：「這個師父明白，軍令不可違，你的孝心為師心領了，聚散別離，一切都有定數，師父是修道之人，這點還看不開嗎？小五子，你坐下來。」

　　我連忙坐到他身邊：「師父，你想說什麼？」

　　袁天罡從懷裡掏出一個用黑色油紙包裹著的一個四方小包，歎氣道：「這一別，我們師徒二人可要隔好一段時間才能見面了，為師這個師父不能白當，這個就權當是為師送給你的禮物吧，你打開看看。」說著，把包裹放在我的手上。

　　我解開層層的油紙一看，裡面包著的是一本黃色封面的古代書冊，上面用正楷繁體書寫著幾個字：玄機修真要訣。

　　我的腦海裡首先閃出一個念頭：武功秘笈？但師父他好像只懂法術，並不懂武功啊？

　　「師父，這、這是什麼東東？」我詫異的問袁天罡。

　　袁天罡咳嗽了兩聲道：「這是十年前我在三清山修道時，一位無名道人臨終前托付給我的修真秘笈，上面記載的都是導氣、養生、採補等修真成仙的種種秘法，只可惜為師的命格與修真犯沖，不適合往仙途發展，加之為師修習了幾十年的『天師道』，也不宜再改習其他修道秘術，所以這本奇書上的密道術數，這十年來，為師一點也沒修習，那無名道人的意思也只是要我把他師門的修真秘方傳之於世，不至於在世上失傳了，為師和你師徒一場，這本《玄機修真要訣》，就當是為師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我苦笑道：「可是師父，您老人家都沒練成的東東，我哪裡能練得成？您、您也別太把我當回事了，我聽說成仙是、是不太可能的，您說的這修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還弄明白呢？」

　　袁天罡緩緩地說道：「簡單的說，我們修道之人可分為三大類，第一是借假修真，以成仙道；第二是占卜觀星，洞知陰陽命理的天機；第三是煉丹採補，延年益壽，以求長生。這三種修道方法殊途同歸，到最高境界都能得悟大道，但又因人而異，修仙的人未必適合觀星占卜，觀星占卜的人未必適合修仙，那是因為每個人的慧根不同所致，為師的命格和資質最適合第二第三中修道之術，卻和修仙悟道無緣，即使為師硬要往仙途上苦修，最終也只能是碌碌無為，毫無所獲，所以這上面的修仙悟道秘術，為師當然不能去學了。」

　　原來如此，照這樣說，那師父的意思不是說我適合修仙悟道了？否則他為什麼要給我這本奇書？

　　這樣一想，我不禁眼睛一亮，興奮的道：「師父，您、您的意思是不是您不適合修仙，弟子我的命格和資質卻最適合修仙悟道？」

　　袁天罡微微笑道：「也可以這樣說，小五子，你雖無慧根，但卻有『七巧玲瓏之心』，所以為師的占星觀相，洞悉天際之術，你是不適合修習的了，唯有借假修真一途可以一試，這書上的秘道玄妙無比，並不是所有適合借假修真的人都能成正果，那無名道人不也沒有成功嗎？所謂仙途難求，說的也是這個道理，至於憑你的資質，能到達什麼地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媽的，原來成仙這麼難，那老子煉它有個屁用？我失望的道：「師父，弟子的智商，不，資質也不太高，而且古文的水平，唔。。。。。。文字認識的也不多，這麼深奧的秘笈，只怕弟子會辜負了您老人家的期望的，萬一弟子苦苦修煉了大半生也沒有成效，那豈不是、豈不是很浪費青春，不，很浪費時間嗎？」

　　袁天罡笑道：「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你的天頂已開，等於把修道的『意義障礙』都打通了，修道最關鍵的就是悟道途中的『意義障』，既然你心身的意義障礙都已經打通，修起真來，自然會事半功倍，一個人要修到羽化登仙固然很難，甚至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但那只是最高境界，到不了最高境界，可以退而求其次，成不了仙可以成半仙，或者是道行高深的奇人，至於《玄機修真要訣》上的導氣養生延年之術，可以讓你延年益壽，百邪不侵，對你自身而言，那也是有百利而五一害的。」

　　「那對弟子的武功修為有沒有幫助？」我失望的心情稍微有了一點安慰，他奶奶的，成不了仙，那成為一個武林高手應該總可以吧？要知道，成為一流的武林高手，那也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向李世民報到

　　「當然有幫助，《玄機修真要訣》的導氣之道，對練武者的內功煉氣功夫，那是大有裨益的，只要能修習到其中的三兩成要訣，悟出其中的玄妙，做一個殺人於十丈之外的劍客，已經綽綽有餘了。」袁天罡緩緩的說道。

　　嘿嘿！好像越聽越有意思了，我開始老實不客氣的把手中的《玄機修真要訣》包好，藏在自己的懷裡。

　　這麼好的東西，不要太浪費了！

　　「可是師父，我還是想向您學學法術，您不也說過，現在冤鬼之魂太多了嗎？萬一。。。。。。」我吱吱唔唔的再向袁天罡提出要求。

　　袁天罡咳了兩聲，笑道：「你要學的東西，《玄機修真要訣》裡面的附錄上全都有，道教中的各種奇門法術都有，你的天頂已開，用不這為師再一點一點的教你了，無非也就是各種咒語和符術。」

　　他奶奶的，原來做袁天罡的弟子還要自學成才，幸虧我這個弟子不用向他交學費，我心裡不免嘀咕。

　　但我這個師父到現在為之好像還沒有騙過我，他說成，大部分都不會假，因此，我還是忍不住笑逐顏開了：「是嗎？師父，那太好了！」

　　看看袁天罡的神色已經有點疲憊，連忙將他的身子扶著躺好：「師父，您的身體不好，先躺著休息，等弟子從虎牢關回來，再來看望您老人家，弟子先去準備一下行裝了。」

　　袁天罡點了點頭，開始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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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飯後，王小石為我收整理好行裝，我入營和袁天罡做了簡單的告別，就和王猛帶領著二十多的千牛侍衛，騎上快馬向虎牢關快速的進發。

　　一路上煙塵撲撲，戰馬狂奔，沿途的風景如風馳電掣般的在兩耳旁掠過，加上身上威風凜凜的玄甲裝束，讓我過足了古代萬里赴戎機的策馬馳騁癮頭。

　　嘿嘿，這簡直比在二十一世紀的高速公路駕駛著寶馬奔馳兜風還要過癮！我心裡忍不住得意的想。

　　一直馳騁到差不多黃昏時分，前面一座堅固高聳的依山而建的古代關樓才呈現在我們的眼前，只見城牆上繡著「唐」字的旗幟迎風飄蕩，城樓兩旁山勢險阻，中間是狹窄的山谷，高聳敦重的關樓就像一塊巨大的岩石攔腰將山谷截斷。

　　不用多說，這應該就是在隋唐歷史上著名的虎牢關了，古代的關樓和二十一世紀的歷史遺跡早已不是同一回事，要不是我身邊還跟著那麼多的李世民同志的千牛侍衛，我真想拿出身上的DV機，為眼前這座雄偉的虎牢關拍幾斷錄像照片，嘿嘿，拿回二十一世紀，那老子至少也能弄個普利策新聞圖片大獎了，而且絕對不是他娘的坑蒙拐騙！

　　關樓後的兩旁空曠地方，白色的營帳像一隻隻巨大的蘑菇沿山生長，身披鎧甲的唐軍正來來往往的忙碌備戰，有的修築加固沿山的古代防禦工事，有的正在關樓上巡邏，更多的正在操練兵械陣型，或者是投石射箭。

　　我們驟馬馳入軍營，剛翻身下馬，卻迎面遇到了滿臉髯鬚的尉遲敬德正帶著十幾名甲兵從虎牢關的城樓上下來，一眼看到我，就張口大叫道：「小五子，你們怎麼才剛來？竇建德那小子已經被老子擒住了，你他娘的還來幹什麼？呵呵呵呵。。。。。。」

　　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也嘿嘿的壞笑道：「我聽說竇建德的老婆可是天下少有的大美人，尉遲將軍既然擒住了竇建德，我們正好去捉他的老婆獻給將軍您啊！」

　　尉遲敬德哈哈大笑道：「原來小五子還是個好色之徒，等你捉住了竇建德的老婆，千萬不要讓俺瞧見了，你直接獻給殿下就行了！」

　　聞者無不臉露莞爾。

　　王猛卻一本正經的向尉遲敬德作了一揖道：「尉遲將軍，殿下在哪裡？我們好向他報到。」

　　尉遲敬德戟指一指城頭呵呵笑道：「殿下還在上面觀察敵情，你們自己上去吧，老子陪殿下巡邏了一整天，肚子餓了，先要找點東西填肚子，少陪了！」說完，帶著那十幾名甲兵揚長而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料敵先機

　我們向尉遲敬德作了一揖，就匆匆的向城樓走去，剛上到城頭，就看見李世民正站在正正中中的城樓門前向下凝眸觀看，秦叔寶和李世?等幾位將領則在一旁陪著。

　　我忍不住順著李世民的目光向下望去，不禁大吃了一驚。

　　只見城樓下面，離關前數里裡處的開闊山谷曠野間，漫山遍野的全是古代的軍營，密密麻麻的古代士兵像螻蟻一般集結分佈在其中，連綿十餘里旌旗飄揚，煙塵蔽日，鼓噪聲、操練吶喊聲、戰馬馳騁嘶叫聲，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而許多白色的軍營中已經炊煙裊裊，在夕陽的照射下，漫山遍野都是大戰前的蕭殺氣氛。

　　不用說，這些軍營和士兵，肯定是竇建德率領而來的十萬大軍了。

　　而關前的數百米，大約兩三千渾身紅色鐵甲的士兵在一名騎著白馬的將領的帶領下，正擂著大鼓、列著整齊的方陣和我們的關樓對壘著，我看的時候，正好有數十名騎兵從方陣中馳出，輪流的對著我們城樓上大聲辱罵挑戰，樣子囂張之極。

　　「李世民，你他媽的縮頭烏龜，有種就出來和我們決一死戰！」

　　「姓李的都是他媽的娘們褲襠裡的孬種，全是一群沒用的小白臉！」

　　「你們這些唐狗，怕死就先給爺爺們磕三個響頭，等爺爺進城了饒你們一死。。。。。。」

　　「唐豬們，你們的末日就要到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姓李的就要被我們夏王滅九族了，你們還跟著他找死啊？快打開城門投降吧，哈哈哈。。。。。。」

　　。。。。。。

　　各種粗口辱罵鋪天蓋地而來。但虎牢關的大門卻緊閉著，關前沒有一個唐軍迎戰，李世民和身邊的將士也沒有一個人出聲，像是在觀看一場完全和他們無關的表演秀。

　　他媽的，都這樣了，李世民同志還真能忍得住！我心裡忍不住嘀咕。

　　倒是眾人聽到了我們上來的腳步聲，李世民和其他的將領都忍不住回過頭來看。

　　「原來是我們的小五子來了，任務完成得怎麼樣？」李世民面相現喜色的笑道。

　　我連忙作揖道：「殿下，您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都完成了，現在前來聽命。」

　　其他侍衛連忙跟著行禮，齊聲道：「屬下參見殿下！」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很好，王世充那邊有什麼異動沒有？」

　　我接著答道：「殿下，王世充這兩天沒有任何動作，並沒有出城挑戰，我們按您的要求，把偽造的告示和書信都貼到了洛陽的大街小巷。」

　　李世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幹得好，諒他王世充也不敢怎麼樣，甕中之鱉，遲早都是我們的掌中之物！」

　　說完，轉頭指著下面的敵軍方陣，對身邊的將領說道：「你們看出來沒有，他們從中午罵到現在，雖然看似隊形整齊，氣勢囂張，但已經露出疲態了，我們準備出去先給竇建德一個下馬威嘗嘗！」

　　李世?作揖道：「殿下，你剛才不是說我們先要暫避竇建德的兵鋒嗎？現在又是日暮，萬一我們中了圈套，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世民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兵法上雲，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他們在下面罵了兩個時辰了，銳氣盡消，用不了多久，就會收兵回營，到時我們突然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至少能殺傷三分之一敵人。」

　　有人馬上問道：「殿下，那照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出擊最好？」

　　李世民面帶自信的指著下面的敵軍道：「很簡單，只要看見他們之中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坐下來休息，那就是我們出擊的最好時機。」

　　李世民的話剛說完，旁邊的一名眼尖的侍衛馬上指著下面道：「殿下，敵人有人坐下來休息了。」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方陣的中央，有十幾個士兵原地的席地而坐了下來。有的甚至解下頭上重重的頭盔有衣袂扇風，大概是太熱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衝殺

　「好，傳令下去，隨時準備開城門。」李世民轉頭身邊的傳令官說道。

　　「殿下準備多少人出戰？」李世?沉聲問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我們的玄甲軍一向是以一當十，區區三千敵人，我們只要三百玄甲軍就足夠了，小五子，你剛來，還沒休息，敢不敢跟我出去？」

　　老實說，我雖然已經確切的知道了李小五的真實本領，但要在千軍萬馬的冷兵器時代縱橫殺敵，心裡一點譜都沒有，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我這時要推辭，那就更不像是李小五了，只能硬著頭皮答道：「殿下，小五子的腦袋裡從來沒有『怕』字，殿下要小五子砍哪個王八蛋，我小五子就去砍哪個王八蛋。」

　　心裡卻忍不住叫苦連天，他娘的，李世民同志也太狠了，老子連飯還沒吃呢。

　　李世民忍不住大笑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這才是小五子，世?兄，你在城頭觀戰壓陣，繼續迷惑他們，叔寶，道玄，我們三人各帶一百玄甲軍出城突擊敵人，我們再比賽一次，看誰殺的敵人最多，這次有小五子他們在我身邊，我可會贏你們很多。」

　　秦瓊和另一個濃眉彪悍的小年將軍馬上齊聲答道：「末將遵命！」

　　道玄？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王小石一眼，王小石馬上會意，低聲在我耳邊說道：「他就是殿下的堂弟淮陽王李道玄啊，你又不記得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李道玄，據唐史記載，淮陽王李道玄勇冠三軍，每次衝鋒陷陣勇猛無比，史稱他「飛矢集身如蝟毛，氣益壯」，後在對伐劉黑闥的戰役中戰死，死時只有十九歲，李世民為之痛惜流涕，要不是他英年早逝，戰功應該比得上李氏宗親中的佼佼者－－江夏王李道宗和河間王李孝恭。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心裡不無感慨，要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只能活到十九歲，心裡又會是什麼滋味呢？

　　「好，我們下去準備，一柱香時間後，聽我號令，一起殺出城去！」李世民沉聲道，隨即率先下快步步下城樓。

　　不一會兒，三百玄甲軍列隊整齊的待在關門前，每人手持不同雪亮鋒利的刀槍戟槊牽著戰馬，我有點不知所措的跟在李世民的身後。

　　「小五將軍，你的刀！」王小石在身後的給我提來一柄一丈來長的長柄大刀。

　　我提在手上一看，知道這就是唐代著名的陌刀，也是後世俗稱的拍刀。其實長柄大刀最早出現也是在隋末唐初之際，是威力驚人的重裝武器，據歐陽修的《新唐書&#8226;兵志》上記載，唐軍要在出征的時候，才會配備陌刀，平常一般的士兵戍邊輪換，只會配給弓箭、橫刀（也就是俗稱的唐刀，短柄直刃，唐軍一般當作是隨身佩帶的佩刀來用，形制和現在的日本刀基本相同，刃部直窄，鋒利無比。唐刀的鍛造技術大概也是在唐代後傳到了日本，小日本偷學了我們的唐刀鍛造技術後，經過數百年的改良，最後才成就了日本刀在世界的威名，其實真正的知識產權應該還是我們中國滴！）等一般的兵器，可見陌刀在當時控制非常嚴格的武器，沒有重大的戰事，一般是不會配備到士兵的手上的。

　　「上馬！」李世民回頭沉聲命令道。

　　大家馬上翻身上馬，三百人的玄甲騎兵幾乎一點雜音也沒有，可見平時的訓練非常有素。我第一次親臨這樣的緊張嚴肅的場面，不禁有點發毛，回頭看了看身前身後，全是一張張臉色凝重、眼冒殺氣的臉龐，大家都屏住呼吸眼盯著關前的大門，只等李世民一聲令下，就衝殺出去。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手掌心都滲出了冷汗，心裡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他奶奶的，老子真的就要像古代的騎兵一樣，要在千軍萬馬中衝殺了？

　　我心裡的緊張還沒有絲毫的舒緩，城頭上的已經有人向下高喊：「殿下，敵軍已經有三分之一下馬了！」

　　李世民「嗆」的拔出佩刀，沉聲喝道：「開門！」

　　一陣「轟隆」聲響，關門驀地大開。

　　「弟兄們，衝出去，殺！」李世民大喝了一聲，摔先突出城門，三百騎兵齊聲吶喊，聲音震天動地，如排山倒海一般衝殺而出。

　　一出了城門，三百騎兵倏地分成左中右三路，李道玄帶著一百玄甲騎兵奔向敵人的左翼，秦瓊則直衝向敵陣的右翼，李世民帶著我和王小石他們從中路直插。

　　「殺！」，齊聲的吶喊挾著戰馬的萬鈞之勢馳驟奔騰，雪亮的兵刃迎著夕陽的餘暉閃耀並舉，我第一次置身在古代的冷兵器戰場，只能緊緊的跟著在李世民的後面，策馬向前急衝。

　　關前的數千敵人似乎都沒有料到我們會突然出擊，而且會來得這樣迅速，一時全都慌了手腳，本來已經不太整齊的方陣霎時動搖了起來，而原來在前面辱罵挑戰的數十騎兵，有幾個膽小的率先掉頭就向後跑。

　　雙方的距離本來就只有數百米，只一眨眼之間，狂奔的的戰馬已經衝進敵陣，李世民左右手中的長刀揮動，頓時將兩名披甲騎兵斬於馬下。

　　這時候，我已經完全分不清自己的意識，四周全是橫七豎八的刀槍劍戟和晃動的人影，只能本能的揮動手中的長柄陌刀招架，跟著李世民同志衝殺進敵陣的縱深，面對四滿面八方刺來的刀山槍林，遇敵斬敵，遇馬斬馬，一眨眼間，就劈斬了三四個敵人，鮮血迸濺。

　　「小五子，敢不敢跟二哥試一試敵人的縱深？我們直貫敵人陣背，再殺它一個回馬槍，怎麼樣？」李世民回頭對我大叫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破陣

　「有何不敢？二哥你殺到哪裡，小五子就跟這殺到哪裡！」都到這個分上了，我也再無所顧忌，大聲高叫著，轉頭對身後的王猛和王小石他們大喊道：「我們跟著殿下衝，衝！」

　　陌刀揮動，策馬追上李世民，齊頭並進的向前殺去。

　　「殺！」，一百鐵騎齊聲高呼，不顧一切的跟著李世民和我向敵陣縱深奔突而進，只沖得竇建德的士兵人掀馬翻，等我們穿過敵人的方陣，我手中的陌刀至少已經砍倒了十一二個敵軍，坐下的戰馬順勢衝出百餘米，李世民倏地調轉他的青騅，再帶領著我們往回衝殺。

　　這樣一順一逆的兩番衝擊，敵人的方陣頓時大亂，左右側翼的兩百玄甲軍鐵騎再如兩把尖刀捅進敵人的心臟，裡外夾擊，殺聲震天，竇建德的數千甲兵如鳥獸散一般，紛紛抱頭四散向後潰敗而逃。

　　又一番左衝又突的衝殺，我繃緊的神經終於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心道，他媽的，原來上戰場也不過如此，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老子就已經經歷了兩場大小生死之戰。老子還用得著怕誰？

　　這樣一想，越殺越性起，一夾馬背，調轉馬頭再向敵人逃跑的方向追擊。

　　但我的戰馬剛奔出十餘丈，忽然後面的關樓上一陣「叮叮」鳴金之聲響起，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李世民已經在身後大叫道：「小五子，別追了！」

　　這時，我才意識到鳴金就是古代收兵的訊號，只能將馬勒住，停止追擊。

　　而這時，那騎著白馬的敵軍將軍正好離我有百米左右的距離，正打馬瘋狂的向著自己的營帳方向逃竄。

　　我心裡一動，陌刀啪的插柱在地上，粘弓搭箭，唰的一箭射出，正中那敵軍將軍的後心，那人馬上應弦而倒，從馬背上栽倒在地上。

　　「好！」，我身後的眾人都不禁大聲喝彩。

　　「二哥，我們還沒殺過癮呢，這樣太便宜他們了！」李道玄嗡聲嗡氣的對李世民說道。

　　李世民沉聲道：「窮寇莫追，他們的援兵很快就到，我們只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現在還不是和他們決戰的時候，都退回去！」

　　說完，一掉馬頭，摔先奔入關門。

　　等我們登上虎牢關的城樓向下一看，果然不出李世民所料，關前竇建德的紅衣甲兵如潮水一般蜂擁而至，數量差不多有五六千人之多，不停的在關門前喧鬧辱罵著。

　　李世民指著關前的敵軍屍橫遍野的屍體，笑道：「看到沒有？竇建德的援兵來得還真快，這一場突襲，我們至少殺了他們五百人左右，接下來，我們就要聽竇建德的表演隊在下面好好唱幾天戲了，等他們唱累了，我們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叫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我們可不能讓竇建德摸透了我們的規律！」

　　大家都不禁莞爾，李世?佩服道：「殿下用兵如神，實非我等所及。」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我們也該吃飯了，竇建德唱的戲文再好聽，我們也得填飽了肚子再來奉陪！」李世民幽默的笑道。

　　正當大家準備下城樓時，尉遲敬德帶著幾個親兵風風火火的衝上來叫道：「殿下，仗打完了？怎麼不叫上俺老黑？」

　　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李世民笑著拍了一下他結實的肩膀：「敬德兄，今天你來遲了，等下次吧！」

　　尉遲敬德有點心有不甘的嘟噥：「俺就下去吃了一隻羊腿，也不等等俺，早知這樣，俺老黑就不吃那鳥羊腿了。」

　　李世民大笑道：「不吃可不行，我還等著和敬德兄一起去取竇建德的首級呢，你老黑沒有力氣，我可不敢跟你一起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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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軍營十分無聊，吃了晚飯不久，估計只是晚上十點多左右，除了軍營的昏黃燈火，整個山谷和虎牢關就陷入了一片寂靜，沒有巡邏任務的軍營裡的所有將士，基本都靜靜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