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7-7 08:56 編輯
星期天.
秋高氣爽。
天氣晴朗。
非常適合出遊。
「如何?」化為女性的空非市得意地在原地轉了個圈,百褶裙順勢飄起、緩緩展開
「……沒什麼感覺。」一看到空的樣子,昇無力地回應道。
從他們身旁經過的一般遊客,都露出一副一「這個學校競然有如此漂亮的美女啊!」的表情。而赤城高中的學生們則露出一瞼「我們學校有這麼一位金髮美女嗎?」的疑惑……
大家會有此反應.都是因為空今天穿著赤城高中女生制服的關係.
販賣飲食或展示物品的班級,大部分都足穿著統一的T恤或便服,因此,在這個日子穿,穿制服的人。反而顯得格外醒目——
今天是赤城高中的文化祭,依照先前的約定。昇邀請牢前來參加。
看著好像早就習慣制服二兀美地穿著制服的空,昇內心反省著 、莫非是自己說明的不夠
清楚?」接著露出苦笑說 「其實穿普通的衣服就可以了。」
聽到界這麼說,空睜大眼睛回答 「來學校不穿制服不行吧。」
「因為今天開放一般民眾進來,因此不穿制服也沒有關係。」
「可是文化祭的場地是在學校吧,」
昇頜首說 「可是只有今天可以不用穿制服哦。」
「………嗯」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穿制服的時間,地點、場合的確很難拿捏……「嗯,穿制服也沒關係」。昇點頭說道,然
後轉身邁開步伐, 頭鑽過由熱心的志工從暑假使開始製作的.入場大門。
緩慢地跟在昇屁股後面的,是於巾緊握文化祭宣傳單,一臉愉悅的弟弟——透,還有穿著
制服雀躍不已的空。以及瞼上毫無表情,一如往常仍穿著紅色秈服裙巫女裝束的守護女蛟。若
在平時,穿著這身打扮走在街上勢必引起眾人側目,不過今天這個場合裡,卻一 點也不突幾,
果然,舉辦文化祭的學校可說是一個特別的空間.
昇的上丫身穿著甚平〔註: 日本的一種傳統服裝 通常是男子或兒童在夏天所穿的家居服,也可作
為工作服之用〕 下半身則是運動褲 整體的搭配比巫女裝束更令人感到微妙 他之所以會如
此 要從所屬的二年一班決定賣烤雞肉串說起。一 班的執行委員長——松山突然莫名其炒地堅
持 「烤雞肉串的人一定需要穿著甚平,額頭上要綁白毛巾,」而且毫不讓步。加上他擺明了
「如果不認同這個要求的話。將不借發動罷工〔 不出席執行委員會二.因此只好為負責燒烤工
作的傘體同學購入甚平,大家競也沒有一點怨言這就是文化祭不可思議的地方。
從校門通往學生進出校舍的入門,沿路上與帶著國小女生的父親擦身而過透看著他們
像是想起什麼麼似地苦笑,然後趨向前對哥哥說 我跟你說哦 那天我們要出門的時候,爸爸
也說他奸想來參加文化祭,而且還哭了呢.
哥哥哈哈哈地笑了。「如果爸爸不用工作的話就可以一起來了。嗯爸爸從事在假日最為忙
碌的職業。遇到這種情形就會感到特別痛苦。」
此時,蛟突然開口問道 「能不能請問.個問題,
「嗯,什麼事?」昇回應道。
「春樹老爺是從事什麼樣的職業呢,
昇吃驚地看著蛟說 「咦,不會吧?沒有告訴過妳嗎?」
「嗯……」
「哎呀,這樣啊 抱歉耶。」
蛟緊張地連忙搖頭說
「別這麼說」
「我爸爸是公車司機。」
「嗯,公搓粗機。」
昇停下步伐。
蛟也停下腳步。
透和天狐也跟著停了下來。
「…… 是公車司機。」昇認真地說
「公搓粗機:」蛟也很認直地說。
「蛟……」
「是。」
「公車。」
「公車。」
「司機 」
「司機,」
什麼嘛。說得很好啊。
沒錯.是公車司機 」昇又繼續往前走
透和天狐跟著朝前方移動
蛟也邁開腳步說 「是公搓粗機,」
昇停下步伐。
蛟也停了下來.
透和狐狸也跟著停下腳步:
界認真地說………蛟。」
蛟也相當認真地回應道……是.」
「公、車、司,機。」
「公、搓、粗、機。」
完全不行。昇很快就放棄糾正她的發音。(插花:這段真是…………)
定到成為一般民眾出入門的學生進出入門時,昇從運動褲的口袋裡掏出之前買的三張五百
圓點券,遞給身旁的弟弟說 「這個給你,學校裡面不能使用現金。」
「不夠的話 門口旁有賣點券的地方,可以去那裡購買。」
「知道了。」透收下了點券。光是拿在手中就讓他感到興奮莫名,發出「哇——」的聲音,
並露出高興的神色。在一旁瞄著透的手的空,則發出「哦~」的聲音
「還有這也給你好了。」昇再度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免費飲料兌換券。「執行委員會裡的成
員偷偷給我的,我用不到,所以你們拿去吧。」
「謝謝。」透又收了下來。
接著昇轉過身,背對著弟弟他們說:「那我就在這裡眼你們分手了,你們慢慢逛吧!」
笑容滿面的空一把拉住昇的領子問:「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昇頭也沒回地答道 「我必須去顧攤位。」
「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晚一點。」
「不跟我們一起去嗎?」空說著,就這麼慢慢地拉著升走。
昇頓時放棄了反抗。
被空拉著快步往前走的昇,突然發現弟弟和蛟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
糟了。
「喂,透和蛟呢,我們和他們走散。」昇連忙對拉著自己手腕前進的金髮美女問.
金髮美女從容不迫地咯咯笑著說:「他們說過想去鬼屋看看 所以應該往那裡去了吧,透
在哪裡我馬上就知道,而且守護女也會寸步不離,不會有問題的.我們就好好地享受一下大人
的約會吧.」
「 …… 嗯。」昇緩緩地點著頭,但心裡這是非常擔心,透和蛟在學校內沒有監護人陪同,而
四處亂逛……應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希望不會有什麼事。
「無謂的擔心只會浪費你的時間。」
「嗯,可是 …… 」
「所謂的文化祭,不是在校園內所舉行的祭典嗎?你之前不是這麼說過嗎?」
「是沒錯。」
「既然是祭典的話,不高高興興的怎麼行呢?」
「嗯……你說得對。」
昇說著,一面和空走進校舍。穿過學生進出大門,有一個像是入口大廳的空間,那裡的
一角里聚集了一群人。
充滿好奇心的空當然直接朝那個方向跑去,站在最俊一排往前眺望,不過只能看到前面人群的頭。
內心有點失落而放棄的空對身後的昇問道: 「那邊足在做什麼啊?
「啊,應該是二年三班的氣氣球藝術。」
「氣球藝術?」在空回過頭的同時,可能是心情放鬆的關係,原本隱蔽的兩個等邊三角形狐
狸耳朵,突然跳了出來。
「哇! 昇小聲地尖叫著,連忙伸出手將空的耳朵壓住說 「耳、耳、耳、耳朵!」
啊,抱歉。
「…… 小心一點啊!」昇的手戰戰兢兢地從空的頭上放開,耳朵已藏進金髮裡了
空一臉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地又問:「氣球藝術是什麼東西啊?」
「……嗯,該怎麼說呢……就是用細長的氣球又扭又綁的 作成狗或兔子的形狀。」升雙
手比著扭轉、綑綁的動作來輔助說明,
不過空仍是一頭霧水:
實在很難用言語表達,還是親眼見識比較快。昇的眼睛滴溜溜地環視四周,搜尋手中
拿著成品的遊客。有了!正經過昇身旁的女學生手中牟著貴賓狗的氣球。昇指著逐漸遠離的女
子背影說 「那個、那個,就像那個樣子,」
氣球作成的狗映入眼簾,空相當佩服地點頭表示: 「哦——前面就是在做那個嗎?」
應該是正在做那樣的東西吧?
真不知道足怎麼做成的 好想瞧一瞧啊。 空一副非常羨慕似地喃喃說道。文多又密
集的人牆,若要強行插入並不太容易,而且製作的人可能是坐著吧?墊起腳尖,伸長脖子也看
不見他的頭頂,加上眼前又有父親用肩膀扛著幼子。更加地——
此時,空吸了口氣說: 「我有好主意了。」眼中閃耀著光輝,回頭看若昇大喊 「喂!
讓我騎上你的肩膀!肩膀!」
「…… 什麼!?」
「肩膀!讓找騎在你的肩膀上,那樣一定可以看得到。」
「不要! 昇拚命搖著頭和手,一邊後退,一邊死命地抗拒
「為什麼?」空不可思議地歪著頭問。
「為什麼?當然是很丟臉啊!」
「一點也不丟臉啊。」
「或許你不覺得丟臉, 可是我覺得很丟臉!」
「哦,這樣啊…… 」出乎意料地, 空竟然輕易地讓步了,他惋惜似地垂著肩膀,接著右手舉到眼睛
的高度說 「那我只好用強硬的手段讓眼前的數十人退去了…… 真是可憐的草民啊!你們要恨的話就恨昇吧!」緊握的右拳中發出辟嗶啪啦的聲音,並流出細微的雷電。
昇一臉緊張地將手搭在空的肩頭上說:「請上來吧。」
空微微一笑,右手的火花瞬間消失 「這是一定要的啦。」
怎麼感覺像是被擺了一道?不過昇還是蹲下,而空也毫不猶豫地跨上昇的脖子。然後
一屁股坐在他的肩膀上,坐穩後大聲說道 :「嗯,可以囉!」接著拍拍昇的頭。
女性溫暖的大腿阽著自己的脖子和臉頰,這已讓昇感到面紅耳赤了,更何況還要將他扛起
來,這令昇更加不好意思。
不過,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回頭了。不管了!昇抱著空的膝蓋用力扛起。原本以為重量應該
不輕,沒想到空竟然輕到一個不行,因此可以非常輕鬆地伸直腰竿
妖怪果然很輕。
儘管不願意,且甲已預料到了, 但還是感到丟臉至極……昇心想:「千萬不能讓認識的人
看到。」眼睛不停地東張西望。以確認週遭是否有熟識的面孔。視野變遼闊的空,像小孩般發
出「哇哇」 的歡呼聲。「看到了,看到了!哇!好像正在做什麼東西,那是什麼啊!」他拍著
昇的頭。
周圍的視線頓時匯聚過來。
雖然空的制服裙子並沒有很短.但大膽地跨騎在昇的肩膀上的姿勢,讓裙角因昇的脖子而
往上拉提,整隻腳幾乎都露出來了,但令人不可思議地並沒有露出內褲。在這種情況下、即使
不是男生,也會不禁將目光停留在裙子附近。看著空的裙子.眼神自然而然也會移至背著他的
那個人〔也就是昇〕的臉上、四周男生們的內心產生這傢伙在現給我們看」、這小子故意要
讓我們羨慕」的負面情感、充滿怨恨的視線越發令人感到刺痛。
唔,果然超丟臉。(插花:……是超lucky吧……)
昇瞼上的溫度開始往上攀升。就在這個時候——
「高上?」
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喚自己的昇,於是轉過身來。由於脖子無法轉動 因此只好將整個身體
轉了過去,「啊——不要亂動——!」此時頭頂上傳來抗議聲。
抱著紙袋的佐倉美笑正站在界的背後。
佐倉。 昇的表情硬硬,被撞見的尷尬氣氛瀰漫四周
「你們在做什麼?」佐倉原本圓圓的雙眼更加地圓滾,直覺地提出疑問
「嗯…… 」昇思考了一番,說出口的是……「 讓空騎在肩膀上。」
不用說。看也知道。(插花:俗套俗套……)
此時,空發現了佐倉,「哦,這不是佐倉嗎?好久不見 妳好嗎,
「…… 妳,好。」佐倉的視線僵直地落在空的身上,回答道。
「嗯,妳好,你們班擺什麼攤位呢?」空為了能夠與佐倉的眼睛平視而低下了頭,結果不得
不抱住昇整個頭部。
「嗯——」被眼前光景震懾住的佐倉,似乎尚未從驚嚇中回過神, 她眼神渙散的低嚷
著,接著無力地指著二 樓。終於開口回應 「嗯——是……咖啡廳,在語言教室。」
「咖啡廳?這樣啊,那我等一下去看看!」空笑了笑。
「啊,歡迎。」在這句話脫口而出時,佐倉的心情也相當起伏不定。
空用手頂了頂昇的頭說 :「昇也會一起去吧?」
「請,請准許我去。」昇非常不自然地禮貌回應。
「嗯。」佐倉盯著滿臉露出不自然笑意的昇。可能足昇神經過敏,覺得此時佐會的眼神看起
來異樣地銳利。
「那,待會見。」
「嗯。」
佐倉迅速轉過身,小心地避開人群.快步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昇不安地目送著佐倉。
在昇頭上目送著佐倉背影的空。用手肘頂著昇的頭頂托著臉頰小聲地偷笑著
「喂~妳看這個,做得真逼真。」透用指尖戳著掛在通道牆壁上的瞼 那是一張雙頰和額
頭的肉正慢慢腐爛的殭屍塑膠面具
「…… 真逼真。」回話的守護女像是一名潛入敵營,
充滿警戒心的忍者, 又像是盯著獵物散發出緊張氣氛的肉食性野獸。不斷地窺視著四周。
這裡是一年五班和六班,利用比普通教室更為寬廣的一樓會議室所佈置而成的鬼屋.雖然
只是用報紙和黑布隔間的簡陋佈置,但由於這裡原本就是老舊的校舍,只要將照明設備關閉,
所有窗戶全掛上黑笆的窗簾.就能營造出鬼屋的氣氛。加上播放著「呼~嗚嗚嗚」的背景音
樂 懾然就是一個完美至極的鬼屋。
當然也有負責嚇人的學生。 走進入口處,無數隻手馬上從牆壁伸出,(插花:觸手系?!……)
或是轉角處映著啜泣的黑色人影,還有從天花板上垂吊著吊死的假人。光看這些就足以讓人瞻戰心驚。
偶而聽見從遠處傳來女性遊客的尖叫聲 ,可能是出口處還有更恐怖的機關吧?透的心臟噗
通噗通地跳個下停,抓著步伐緩慢謹慎的蛟的和服衣袖,往前走說 「走吧!走吧!」
要入場的時候,發了一支包裹著紅色玻璃紙的手電簡。就靠若這支手電筒,緊張地在黑暗
的通道中前進。
轉角的陰暗處,坫苦一名穿著白衣、留著長髮的女子。
「哇!」寒毛直豎的透不禁大叫出聲,蛟露出凶狠的表情護著透。
不過那名女子只是默默地佇立著,沒有什麼動作,透和蛟盡可能與那名女子保持著一定的
距離慢慢轉彎,與女子距離一 公尺、兩公尺,數公尺後,總算解除警戒…… 就在此時——
「吼啊啊啊!」
白衣女子〔怎麼看都像是男生所假扮)突然低聲咆哮,追了過來。
「哇啊!? 受到極大驚嚇的透被蛟往身後一拉。蛟一邊護著他,右手腕輕輕一轉、突然出現
了一個白色的環狀物、繞著蛟的手腕轉了一圈。這個白色的環狀物。就是赤城土地神六瓢所贈
的魔法之物〔類似的東西〕沙卡沙恩,似乎具有增加靈力的作用。
蛟將沙卡沙恩從手腕處滑到指尖,然後用指尖轉了一圈。
此時——
瞬間,不知從何處出現了一個約兩手環抱的大水球。(插花:守護女的「水遁·水龍彈之術」?!)
「啊!」白衣女子不禁大叫,並緊急
停下腳步。巨大的水球宛如箭矢般對菩白衣女子,在昏暗的通道中急奔而去。
「哇啊!」透發出和被白衣女子追趕時相同的哀嚎。
巨大的水球將白衣女子撞倒,推開黑色窗簾、穿破玻璃窗.伴隨著 一陣吵雜的聲音,一股
腦兒地往內院流去,由於舉辦文化祭的闡係.禁止不相關人員進出、設有垃圾放置處的內院,
所幸沒有半個人。大量的水勢將周圍的隔間衝垮,原本就十堅固的隔間,只要一 個地方傾倒,
就像骨牌似的相繼倒塌。
「哇啊!哇啊!」透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假扮白衣女子的男學生翻著白眼。仰臥在反射著閃亮秋陽的水泊中。原本黑色的長假髮可
能是樁水沖走了,早巳不在頭頂上。(插花:倒霉的龍套男啊……)
「哇啊——!」透一臉鐵青。
隔板的另一頭傳來騷動。
「怎麼了?怎麼了?」,「 爆炸嗎?」,「灑水裝置爆炸了!」、「什麼?」,「趕快疏散遊客」、
「嗯。怎麼了?為什麼灑水裝置會啟動呢?」、「發生火警了嗎?」、「誰快去找老師來」、「裡面的人~沒事吧?」
透當機立斷、應該立即離開現場。
他拉住正要去確認白衣女子狀況的蛟,扯著她的和服袖子,跨過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窗簾。
然後溷進遊客中慌張地朝出口走去。
離開現場俊,假裝自己是局外人。 「雖然有點無情
但這就是所謂的處世之道啊……」 透在心裡用這個藉口說服自己,拉著蛟的袖子往中庭走去。
寬廣的中庭裡。除了原有的長椅外,又為文化祭而特別增加了長倚數量 以作為逛累遊客
們的休憩之處,這裡聚集了和學生進出口處數量相當的遊客,那些機伶地知道這裡是做生意極
佳場所的班級,早已在中庭擺設攤位。今年的攤位有可麗餅。還有鯛魚燒,
(插花:鯛魚燒,鯛魚燒!嗚咕~by:月宮亞由)
每個攤位的生意看起來部相當不錯。
在這裡可以見到打扮成魔女模樣,舉著「歡迎光臨鬼屋!/一樓·會議室」 標語牌的學
生及沿途販賣氣球的學生。
停下腳步的透深深地吐了口氣,打開活動手冊說 :「接著要去哪裡呢?」
蛟突然開口問: 「透少爺,您累不累?」
「不累,蛟累了嗎?」雖然蛟並不高,但由於透個子此較矮,因此與蛟說話時必須抬起頭。
「不、我不累。」
這樣啊。嗯——不過我有點口渴了。」
「那真是糟糕。」
「去買果汁吧,反正哥哥給了我免費的兌換券。 」
「那得趕快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兩人的對話雖然微妙地相左,但卻相當有默契,透前往買果汁,蛟則趕忙去佔空位。(插花:好感度不錯麼~)
透選擇在顧客比較少的可麗餅攤位前排隊,免費兌換了大杯的烏龍茶和水瓶座運動飲料後,
離開人群,東張西望地尋找著蛟的身影。
赤城高中的中庭裡種植著各種低矮樹木,其中有不少透知道名稱的樹木。也有未曾見過的
品種。 每棵樹的樹幹上,都綁著標示樹名或是種類等資料的牌子。透盯著那些牌子,緩慢地走
在中庭內的步道——他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 個看不清楚的牌子,於是停下腳步。
瞬間,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給撞上
好痛!」透整個人往前一傾,鳥龍茶的杯子順勢從手中滑落:
「……啊~」一冰塊與清澈的褐色液體在石塊地上逐漸擴散開來。
「啊,對不起!」是一 個女生的聲音;在人聲鼎沸中仍然清晰可聞,音質相當好的女低音。
透回過頭仰望說話的人 ——在他背後的.是 一位穿著藏青色樸素服裝,卻有著一張美艷
臉龐的女子。她手上抱著一個很大的紙箱,正因為這個緣故才無法看清前方,所以當往前行走
的透突然停下腳步才會撞上吧?
「對不起,有沒有怎麼樣?」
「嗯,沒關係。」透連忙點頭。
仔細端詳,女子的服飾看起來像是修女服,頭上還穿戴著修女的頭巾——「對了,這所學校
附近有一間教會。想必是那裡的修女,
每年赤城高中的文化祭,市內的福利設施團體都會借一問教室來舉行義賣會。今年教會
也有來參加吧,所以修女才會在這裡出現……」透如此推測。
「我沒有注意前方,真是非常抱歉。」修女彎身放下紙箱,滿懷歉意地看苦透的臉。
透搖搖頭說「我也是突然停下來,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聽到透這麼說,修女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下,「謝謝你,不過我還是要表達歉意。 」茶褐
色的瞳孔露出溫柔的笑意說。
「咦?」
「烏龍茶弄翻了。」她指了指空了的杯子。
「啊, 沒關係請別在意,那個足免費兌換券換來的。」透的手在眼前不斷地揮動,
「話不能這麼說。」對方語氣堅定地說後完站起身,然後繼續表示:「能不能請你在這裡稍
等一會兒?」
「嗯,這……」透還未開口同應,藏青色的修女服一翻,修女快步地朝攤位方向走去。
留下透還有那個孤零零——剛剛被修女抱在懷裡的紙箱.
將掉在地上裝鳥龍茶的杯子撿起。丟到附近的垃圾桶後,無事可做、悠閒的透不禁注視著
腳邊的紙箱。
布塊,黑色布袋,像指南針的東西,還有不加作為何用的箱子和木板……裡面淨是裝著一
些不值錢的東內。
莫非這些是要義賣的物品?可是,這種東西賣得出去嗎?
腦中正想著的時候.手中拿著裝有烏龍茶杯子的修女回到透的身邊,然後遞給透說:「請喝。」
此時若回拒似乎顯得有點失禮,因此透毫不客氣地接下說:「謝謝。」
「沒什麼,不客氣。」修女抱起紙箱,突然開口問: 「你對樹木很有興趣嗎?」
「咦?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剛剛一臉興趣盎然似地看著這裡的樹木。」
「啊 不,我只是覺得那棵樹的各字很有趣。」
「原來如此,我的名寧也跟樹木有關。」修女笑著說。
「咦?是什麼名字?」
「槐。」
「槐——有這種樹嗎?」
「有。」
「大姊姊的名字也叫槐嗎,」
「是的,我是槐修女、在這所學校附近的一間教會裡服務。早期天有空的話,歡迎你來我們
教會玩。」
透並沒有回答。
畢競自己不是基督徒,不能隨隨便便地到教會玩。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星期天應該是做完
彌撒後吟唱聖歌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透並不是很想去。
高上家偶爾會有拿著小冊子造訪的歐巴桑,對著初次見面的人說:「 可以讓世界和平是多
麼美好的一件事啊。」或是「你對聖經有興趣嗎?」聽到這些話真的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可能是心裡所想的全都表露在臉上吧。
「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強迫你信教的。」修女小聲地笑著說.
「不,那個……」彷彿心事被看穿了透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早期天只是跟來教會幫忙的那些人一起烤些餅乾、蛋糕,大家一同享用。我們製作的數量
大概可以分送給附近的鄰居.大家都說很好吃哦。」修女低頭看著透
露出少女般的微笑。
「……原來不是從事宗教性的活動。」透一面心想,一面「嗯——」地點點頭
「來和大家一起同樂吧!」
「好。」透笑著點頭答道。
和槐修女分手後.又開始在中庭裡尋找蛟身影的透。突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拉住,透狐疑地
轉身,只見 一個穿著連帽式棉質上友.約幼稚園大的小男孩正抓著他的衣角,那紅褐色的頭
髮,還有圓滾滾的大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咦?是誰啊?」
透一臉疑惑,此時小男生張開嘴「喵!」地叫了一聲.嘴巴突然裂至耳際。
「啊!」透心底震了一下,瞬間明白對方的真正身份。「……大五郎?」
「喵——」大五郎愉快地叫著,同時臉上開始長出毛和鬍子,慢慢地變回狐狸的姿態。
此時,在有著許多人的中庭裡、 一個天真小孩的臉突然變為充滿野性的狐狸,這恐怕是足
以媲美特殊視覺的影像效果。為避免引人注目.透想遮掩住人五郎的臉,無奈雙手拿著飲料。
心有餘而力不足,內心頓時焦急萬分。
此時,一隻手從大五郎背後伸了過來,拉起大五郎衣服上的連身帽蓋住:透拾頭一看
兩人四目相接,對方微微 一笑說:「透,好久不見!」
「拜先生!」
「我一直有預感,今天會遇到透呢!」在赤城高中擔任工友的狐狸妖怪——拜一刀(暫名)
將拖把換到右手,以左手抱起他的小孩。
「真的是好久不見……對了,空和蛟也來了哦!」
「哇——真想去見見他們——!不過,我現在沒有空——」
「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啊,奸像是哪一間教室誤觸了灑水裝置而淹水的樣子。」 拜先生露出不悅的神色。輕輕
地揮動著手中的拖把。(插花:當工友還真辛苦呢……轉文也是……戲言啊~)
……嗚——!
自己心知肚明。
「那並個是誤觸灑水系統,而是蛟為了保護自己而突然施展的法術啊,哈哈~」……透無法
如此輕鬆地回答他,所以露出苦笑。不過, 一直沉默不語又顯得很奇怪,因此將話鋒一轉,
「啊,對了,拜先生!今天有教會的人在這裡舉行義賣會對吧?那個……」
「義賣會——?教會?」拜先生睜大雙眼喃喃白語,歪著頭回答「沒有哦」
「咦?嗯,可是……」透露出驚訝的表情。
「往年的文化祭中,的確會有許多校外的機構來這裡舉行義賣,個過今午好像每個機構的時
間都不湊巧,所以並沒有義賣會……我也是最近才到這個學校,詳細情形並不是很清楚——」
「……嗯。」
畢竟是透自己認為槐=(是等於號哦~)舉行義賣的人,而且也沒有跟當事人確認過,因此,透單純地點頭
說道:「這樣啊。」接受了事實。
不過疑問逐漸擴人。
那麼,槐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在文化祭裡抱著那麼大的紙箱。若以一般遊客來看,她
那副裝扮似乎顯得有點誇張
不管了。
今年二年四班的攤位是名為「愛麗絲茶會」的咖啡廳。
位於語言教室的場地裡,顧客絡繹不絕。馬上就有人排隊等候,生意相當興隆。
往年,在教室內的咖啡廳生意都不錯。由於今年的顧客特別多.因此顯得非常熱鬧。 加上
擔任上作人員的女生,全都穿上水藍色的洋裝外加白色圍裙,一副「愛麗絲夢遊仙境」中愛麗
絲的裝扮,讓人憐愛下已。因而超越了原本設定的目標客群(年輕女性~全家福),還招攬了新
的顧客層(以小女生為目標的年輕男子)。(插花:loli控?!~)提出全桉構想的四班執行委員(男生)表示: 「哇~
直沒想到會進行得那麼順利。」不難想像這完全是出自他的(也是興趣)周詳計畫。(插花:洋服控啊……)
在洋溢著熱鬧氣氛的語言教室一角。
「歡迎光臨。」佐倉說。
「啊,妳好。」在佐倉眼前的是穿著甚平加運動褲,一副矬樣的高上升。
「咦……空呢?」和其他工作人員一樣,穿著愛麗絲圍裙洋裝的佐倉,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
表情,眼睛不斷地環顧著四周問道。
「嗚……」高上上想了一下,認真且仔細地說明:「嗯——剛剛他和我一起進來這裡,突然拋
下一句「那個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然後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也就是說我被他放鴿子
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想他應該不會回來這裡,所以妳不用在意他.」
「嗯……」佐倉點點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是空特意安排的?
怎麼可能.
假若真是如此,空察覺了佐倉對高上的情愫而貼心地這麼做,這就表不支持佐倉……佐倉
的臉幾乎快漲紅了不過同時也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因為至少這意味著,空並不是高上的戀人。
但這麼一來。另一個令她在意的,就是蛟的存在了。
那女孩究竟跟高上是什麼關係……
心裡非常介意。
而且很想問清楚.
「佐會?」聽到高上叫著自己的名字,佐倉回過神,慌慌張張地說:
「啊,對不起、對不起……請問你要點什麼?」
「啊——嗯——麻煩妳,我要司康餅套餐」說完緩緩遞出二百五十圓的點券。
「嗯,好的。」佐倉拿著點券離開。
雖說是咖啡廳,也只是將現成的東西漂亮地擺在盤子上而已,岡此佐倉馬上就端著昇所點
的東西走回來。
佐倉將盤子還有飲料擺在桌子上後,一面指著昇對面的位子開口說:「我負責的工作已經
結束了……可以坐在這裡嗎?」
「啊,可以,請坐請坐。」
「謝謝。」佐貪坐了下來,不發一語、面有難色,似乎正思考著什麼事。
昇在佐倉面前開始吃起司康餅,氣氛越來越緊張……佐倉究競為何不說話呢?是不是在生
氣?不過足為了什麼,應該沒有生氣的理由啊……應該吧……或許有。嗯——不知道。不說點
什麼不行,即使被討厭也沒關係。啊,對了!
寺岡那小子不是和班上的朋友一起組了樂團嗎?今天在體育館的舞台上有演唱會,我想應
該快開始了吧?」昇笑著說。
「嗯……」佐倉有點心不在焉。
「妳的工作結束了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佐倉倏地抬起頭。(插花:水準不錯呢~指泡MM)
哇,他竟然邀請我.
心中雀躍不已。不過警戒之心讓她開口問了一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問題 「除了我和高上
其他還有誰?誰?」
「……嗯。只有我和佐倉……而已,啊……妳不喜歡是不是?」昇看到眼前一臉嚴肅的佐
倉,心中更加緊張。
這個時候,佐倉露出了今天首次出現的微笑說: 「不是~」
界放下忐忑不安的心。就是這樣,女生還是露出笑臉比較好,沉默不語真教人不知該如何
是好。滿臉笑容的昇拿起僅剩的司康餅說 「那等我把這個吃完後就走吧!」
「嗯!」
一個穿著甚平的男生和圍裙洋裝的女生,一起走在學校的走廊,
一點也不會令人感到奇怪,這應該就是文化祭特殊的地方.
高上昇巧妙地穿樓在人群中,走在他身後一步遠的佐倉美笑(插花,笑,讀xiao哦,第4聲,音同笑,打字的話記得用全拼,血淚經驗……)突然開口:「高上。」
「什麼事?」昇回過頭.
從以前就一直很想問,但一直拖到現在——總覺得現在正是開口問的好時機(插花:是想上正宮的好時機吧?)
不過……如果現在問了,得到的答桉並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話,自己還可以更高上一起快樂
地度過文化祭嗎?
一點信心也沒有。
那麼
佐倉笑著說:「嗯,沒事。」
咦……?什麼嘛!」
佐倉從背後推著一臉莫名的高上說:「沒事,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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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透!」
和蛟坐在中庭長椅上、正喝著運動飲料的透,聽到有人呼喚而回過頭, 發現透和蛟身影的
空.則是露出微笑走了過去。
「你看!如果有想吃的就拿去吃吧!」空的左手拿著大阪燒、炒麵、章魚燒、御飯糰,右手
則抱著裝鯛魚燒的袋子.邐有豬肉味噌湯的杯子——不管怎麼看,都是超過五白圓點券所能購
買的份量。(插花:鯛魚燒啊!好想吃~我承認我的反映過激了……)
看著那一堆熱騰騰的盒子 透睜大雙眼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空笑著將鯛魚燒的袋子遞給蛟,然後在透身旁一股腦兒坐下說:「人家送的.」
「……送的?」
「你是不是又用了什麼奇怪的法術?」透露小驚訝的表情問。(插花:這正太……好遲鈍……說句「死果哎」(好厲害)又不難……真是)
「喂,你以為我是什麼啊?」空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免洗筷拆開。「我只不過盯著販賣的東
西說了一句,看起來好像很好吃,「只是這樣而已,店員就對我說:請取用」,然後將東西硬塞
給我。我沒有理由拒絕,所以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就是這樣,我根本沒有說「好想要」或是
「好想吃」,我也相當尊重對方的自由意志……不過我承認。自己只以男生負責的攤位為目標。」
說完他便哈哈哈地笑著,開始喝起豬肉味噌湯。(插花:有點女王的feel了……)
「 是嗎。」透歎了口氣,心想:「赤成高中的各位,真是抱歉了。」
「接下來,我是不是該化身男性,再到女生負責的攤位去看看啊?」空大口吃著切成粗短的
白蘿蔔說.
、 「拜託不要。」
「跟你開玩笑啦~ 」(插花:柴村這廝一定讀過田中大神的《藥師寺涼子怪奇事件薄》(戲言),這段對話很有涼子和泉田說話的feel~
什麼?你沒讀過?去看看吧~)
真的嗎?
「……真拿你沒辦法那我要吃大阪燒——透突然把話題岔開,這點應該是受到空的不良影響吧?
透看著坐在身旁的守護女問: 「蛟要吃什麼?」
「…… 」蛟一動也不動,經過幾秒的猶豫後開口回答:「……炒麵。」
透將裝著炒麵的盒子遞給蛟,自己打閒大阪燒的盒子說:「那麼——我開動囉!」接著拆開免洗筷問:
「對了,哥哥呢?」
此時空低聲笑著,以充滿噯昧的語氣不甚肯定地回答:「 嗯,不知道現在進行得如何……」
「你在說什麼啊?」透狐疑地歪著頭。
「我的意思是指「青春就是凡事都要挑戰!」
「……嗯?」
透不發一語地動著筷子。
吃完豬肉味噌湯和御飯糰,空垂頭喪氣地抱怨自己沒有飲料。若讓空白己去買的話。他一
定又會不用免費兌換券就能將飲料弄到手,因此透決定自己去買鳥籠茶。
三個人分食著章魚燒。
靜下心後,透一邊啜飲運動飲料。一邊一臉呆滯地看著熙攘的人潮.
眼前有著各式各樣的人——
除了赤城高中的學生外,還有情侶、親子、國中生團體、老夫婦…… 而在對面滔滔不絕聊
天的女陸,應該是赤城高中的畢業生吧?掛著「學校職員」臂章,看起來像是老師的男子,還
有年紀比透還小的一群國小學生;另外,還有帶著裝有吉娃娃的寵物籃, 打扮艷麗的歐巴桑經
過透的眼前。(插花:柴村幹嗎寫什麼歐巴桑啊,殺風景的說,他是歐巴桑控?——其實是湊字騙稿費吧~)
嗯。
透的腦中不經意地浮現:「或許這當中也溷雜著像空,或是拜先生父子那樣的非人類。」
這樣的想法。瞬間——
突然看到校舍出入口附近,有一對等邊三角形的黑色耳朵正緩援地栘動著。
咦?那個形狀看起來跟空的耳朵很像…… 透一面想著,轉頭望著坐在身旁的金髮美女。金
髮美女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透剛剛望著的方向,琥珀色的瞳孔不知何時已鑾回狐狸的雙眼。
黑色耳朵的主人從人群中出現——黑色長髮綁成一束, 是一名擁有俊俏臉龐的男子。透覺
得,那名男子的感覺和化身男性姿態的空非常類似,難道是他多心?
大方地露出非人類的耳朵走著, 但週遭人們的視線似乎沒有停留住那對耳朵上。這應該不
是不在意,而是因為「看不見」吧?
「……是不是要往這裡走來?」 透心想,不斷凝視著男子的一舉一動。
守護女似乎也發現不對勁, 一邊嚼著炒麵一邊盯著男子。
男子果然直接走到透他們的面前。他穿著有細長的袖子與裙褲,可以活動自如的和服。
「喂,空幻,好久不見啦。」男子沉穩地打著招呼。琥珀色的瞳孔俯視著空。頭髮的顏色
乍看是相當柔涼的黑色.但在光線下隱約閃著銀色。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顏色。
透看著空。
空仰起頭望著男子回應道:「嗨!好巧哦!你在這裡做什麼?」
「嗯,住在這附近的傢伙出了點事。」男子聳聳肩說。
「這樣啊。」
「對了,你……為什麼這一身打扮啊?」男子露出冷冷的表情問
「這是這個學校的制服啊。」空大方地回答
「你有必要在這裡穿成這樣嗎?」
「沒有嗎?」空歪著頭詢問。(插花:這是《大話西遊》嗎?不是嗎?是嗎?不是嗎?……)
「……算了,你高興就好,對了,聽說你的封印被解開了,果然是真的啊。」男子露出不懷
好意的笑容。與頭髮顏色相同的那對等邊三角的大耳朵尖端隱約參雜苦白色。
男子擺動著一隻耳朵說:「我們有幾十年不見了吧?」
「幾十年?喂,應該是幾百年了吧?」
「你還是老樣子。」男子苦笑說。
「也不盡然。」
「哦?」
「你才是一點都沒變~」
空微笑著,笑容中包含著一種老朋友問的孰稔。
「哈哈,是沒有太大的變化。」男子的耳朵似乎很愉快地擺動著。
看到透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晴,空用下巴指著男子,做了簡短的說明:
「這小於叫玉耀,和我一樣都是天狐 」
「咦……也就是說……玉耀先生也是狐狸……的意思囉?」透有點為難地慎選著言詞
此時,男子點點頭回答:「是銀狐。」
「咦——銀狐啊?」透驚訝地瞪大雙眼。銀狐……黑色銀髮……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你們是朋友嗎?」透不經意地問身旁的空.
這時,兩隻狐狸歪著臉異口同聲地說:「什麼?朋友?」接著一起誇張地仰望天牢開口道:
「別開玩笑了!」(插花:反派帥狐狸登場?!~)
看來,他們兩人算很熟吧?這樣啊。」透點頭回應,然後腦中又浮現疑問,於是開
口問道:「玉耀先生的王耀怎麼寫呢?」
「啊?啊——該怎麼寫啊……幾百年沒見都忘了。」空澹澹地說,接著詢問玉耀本人:
喂,你的名字該怎麼寫啊?」
「咦名字啊?呃……」玉耀本人在空中比劃著文字,努力地說明著 「玉就是玉囉,耀就
是,嗯——光的右邊一個羽,下面是「集」的上半部。」(插花:好麻煩的比畫……)
「總之,就是『玉耀』。……看來他的表述能力似乎下太好。透心想:「真是難懂的字
啊!」然後笑著說:「那麼你的綽號就叫小玉囉。」
「……小…… 」小玉驚訝地說不下去。
「小~玉~?很好!非常好,小玉!」空雙手不停地排著狂笑不已,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小玉在空中努力描繪字體的手指無兒地垂了下來,默默地說: 「我不喜歡。」
「這樣啊?」那就不要這麼喊吧……透正想這麼說時,空搶先一步開口:
「不!我覺得很好啊……小、小、小、小玉。」話似乎還沒說完,空便忍不住噗嗤一聲,彎
著身體不停地笑著。
小玉的表情越來越僵硬。
空好下容易止住笑意抬起頭,但是瞼部肌肉仍不斷地抽搐。他對著蛟說:「守護女,今天
這麼難得也給玉公一個鯛魚燒吧!」
「好的。」蛟將炒麵放在膝蓋上,然後打開裝鯛魚燒的袋子。平常主要聽從透的指示而行動
的守護女,從袋子裡取出鯛魚燒,天真無邪地說:「請用, 小玉先生。」(插花:小紅成花瓶了……ToT……)
空又開始不斷地拍手狂笑。
「……謝謝。」小玉板著臉接過鯛魚燒,然後坐在止不住笑意的空身旁。「喂,空幻。」
「嘻、嘻、嘻,什麼事?嘻、嘻、嘻。」
「認真聽我說。」
「你這是什麼話,我一向都很認直一啊。」空繃著一張臉,挺起腰桿……但維持不一會兒,臉
部馬上又開始痙攣,不到數秒又噗嗤地笑了出來。(插花:空醬也太喜歡笑了吧……不怕笑煞氣不小心變回狐狸麼?)
「你有沒有認識的鬼? 」 玉耀似乎放棄似的,認真地進入自己的主題。
空微笑著思考了一下回答: 「鬼?沒有,怎麼了?」
「最近鬼類的行動有點怪異。」玉耀將鯛魚燒剝成兩半說。
「哦——」空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地敷衍回應著。(插花:我對鯛魚燒的怨念更強了……)
玉耀咬住鯛魚燒的頭部,一面嚼著說:「從本州各地的收藏家及有錢人家中,盜走與妖怪相闡的高價商品,然後賣到黑市,藉此獲取巨大的利益……雖然從以前就聽聞過這種事,但最近這幾個月特別的猖狂……」他不斷地咀嚼著然後吞下,接著又開門說:「……我稍微計算了一下,那些鬼類所竊取然後販賣出去的商品金額並不少:雖然說目前知道的,在廣大的現代市場裡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事實上,那些金額應該已經飆漲到足以購買任何東西的價值。說完,他又咬了一口繼續嚼著。
透知道這是相當難懂的話題,因此認真地傾聽著。
蛟專心地吃著炒麵.將刻意染成鮮紅色的紅薯一口塞進嘴裡——臉部微微地皺了一下心
想:「好辣……」(插花:被紅醬萌到了~~~)
「……嗯。鬼類為什麼要集資。」聽到這裡,空終於稍微動了動食指,視線落在玉耀身上。
「不清楚……所以找才覺得不尋常。」玉耀吞下紅豆餡問答。
空的嘴裡含著透用免費兌換券換來的大杯鳥籠茶吸管,呵呵地低聲笑著說:「搜括私藏財
寶的鬼類集團啊……這不是跟畫中所描繪的一樣有趣嗎?這和人類所流傳的民間故事中,出現的鬼類印象如出一轍。」
「不要覺得這是玩笑,那個集團好像已經到這附近了;玉耀大口咬掉尾巴的部分說。
「這樣啊……然役呢?你就為了這件事出現?」空看著川流不已的人潮。大口暍著烏龍茶。(插花:悠閒的……傢伙……)
還有其他的原因,不過這也是其中之一 ,」玉耀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後把臉湊進空,壓低聲
音說:「喂……有沒有燃起你的興趣?白關那些傢伙集資的理由,還有為什麼要那麼做……以
及那麼龐大的金額。」
空不發一語,瞇著眼睛。
透斜眼偷偷地瞄著空,也瞄著被空擋住的玉耀那張若隱若現的臉。 心裡忐忑不安地想著……
「……空會怎麼回答呢,」然而空並沒有回答:
「喂,空幻!鬼只不過空有蠻力卻毫無頤腦,無法召喚五行之術,也不能佈下結界、解除結
界。和一般人類幾乎沒什麼兩樣……因此,不管有多少鬼集和在一起和我們兩個人對抗。都不
會是找們的對手……事情一定可以進行得非常順利,你覺得如何?」玉耀一個人越說越激昂。「
什麼如何?」
玉耀笑著說 「我們兩人平分。」
空不發一語,不停地喝著烏龍茶。
透豎起耳朵。
蛟吃著炒麵。
玉耀也閉上了嘴,不再多說。
「你是好意我心領了。」空終於離開吸管開口道.
透終於放下了一顆心。
「為什麼?」雖然被冷酷地拒絕,但或許銀狐早已心裡有數,因此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太麻煩了,而且我不像你那麼興致勃勃,我已經和年輕時不一樣了。」年輕女子卻用老成
的語氣說著,整個人靠著長椅背,帥氣地翹起腳。
玉耀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說 :「這跟年齡有關係嗎?應該沒有關係吧?你又不是人類。」
半聳聳肩回答:「嗯,每個人的狀況不一樣.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工作。」說的話讓人丈二
金剛摸不著頭緒。
「工作?」
我要保護這小子。」空伸出手,拍拍坐在身邊的透的後腦。
「……」玉耀眨了眨眼開口說: 「真搞不懂你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 」空說完後,又啣著吸管繼續啜飲。
此時——只有透注意到玉耀那微妙的表情,像是又驚訝又生氣,似乎又非常悲傷……(插花:兩隻狐狸曾經有一腿麼?還是幼馴染?!)
小玉應該是特地來找空的吧……透不禁這麼心想。
玉耀將剩下的鯛魚燒塞進嘴裡,隨便嚼了一下便吞下肚然後低喃著:「……我收回剛剛的話,
你變了。」他說完便站起身,對著透微微地點頭說:「謝謝你的招待。」
「哪裡哪裡,沒什麼,」看到對方低頭,透緊張地搖著手,那個鯛角燒也是空免費拿到的。
抬起頭的玉耀看到這緊張的模樣。於是露出微笑——不過也僅是一瞬間,他馬上將頭髮一
甩,轉向人群,一句話也沒有對空說就定了。
瀟灑地離開。
「……喂,他走了哦。」透小聲地說著,然後不安地抬頭看著空吱吱地吸著幾乎快見底的烏
龍茶。……照這個情況看來……你們是在吵架嗎?」
空的嘴仍靠著吸管,哈哈地笑著說:「我們沒有吵架。」
「可是……」
「我和那傢伙從以前就是這樣,合的時候在一起,不合則閃人,這樣彼此也比較快樂些,兩
人的交情也得以長久維持下去。」空說完便將見底的紙杯對著不遠處的垃圾桶,以低空投球的
方式一丟,漂亮地命中目標。
「……嗯。」透雖然明白空所說的道理,但卻無法真實地感受。
看到透那樣,空發出充滿謎樣的呵呵呵笑聲。
透的目光轉向人群,搜尋著那不可思議的黑色銀髮,但男子早已不見蹤影。
蛟吞下最後一口炒麵、將筷子和空盒放在膝蓋上,然後雙手合上說: 「我吃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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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都會有一名所謂的祭典男,而寺岡就是那種人。
在企劃階段時,好像連「噴火」、「吞蠍子」之類的都打算表演,不過被人擋了下來。
表演比歌曲更吸引人的寺岡樂團一結束。坐在前方觀看的昇便站起身說:「我們走吧。」
「啊,嗯。」佐倉也跟著站起來。
體育館裡整齊排列的椅子快被觀眾淹沒。當寺岡發表演出感言時,昇扣佐倉穿稜在椅子間
朝出口移動。
昇突然回過頭說:「 啊,對了,要不要到我們班的攤位吃烤雞肉串?」
正當佐倉要開口回答時——
噢哦哦哦哦!
觀眾席傳來一陣奇怪的騷動,是剛剛的舞台表演無法與之相比的歡呼聲浪。昇和佐倉也不
禁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舞台。
舞台上站著一位瘦瘦高高的女生。
她握著麥克風。
「謝謝你們前來觀賞!」
聽到這個聲音,觀眾席沸騰起來。
是二年一班的宮部紅葉。她在合唱團裡擔任女高音,有著足以在大會裡擔任主唱的好音質
—— 一年級時她曾和昇同班。雖然不常交談。但她那長長的睫毛和柔亮的烏黑長髮令人印象深
刻,是一位讓人感覺很舒服的女孩子。接下來應該是她的表演吧?
可是……她以前就那麼活力十足嗎?而且好像變得更漂亮了。(插花:又一後宮?!)
呆立在走道上的昇.比莽撞擠到最前排坐下的舉動更為醒目。宮部不自覺地被他吸引而轉
過頤,兩人目光交會時,她露出微笑~那並不是對著不特定多數人所勉強擠出的微笑,而是
被某人注視時所露出的。那種毫無防備的自然笑容。
被宮部如此微笑地望著,有哪個高中男生會無動於衷。
昇當然也不例外,心臟怦怦地跳個個停,整個人像被定住似地動也不動。
這時,佐倉用極大的力道緊緊抓住昇的手腕大喊:「高!上!」(插花:觸逆鱗爆POWER了~口桀口桀口桀~)
好痛!昇勉強壓抑不讓自己叫出聲,但痛楚讓他扭曲著身體說:「等等,佐倉…… !」
「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啊?昇順勢將手滑進自己的脖子和松山的手腕之間, 讓他的必殺
技無法得逞。
「你別裝蒜了?你明明跟一名金髮的絕世美女約會,還讓她騎在你的肩膀上!」松山此時像
是喉嚨要噴出血般地大吼。
佐倉頓時臉部僵硬,心想:「對了……還有這麼一回事呢……人家好不容易忘記了說。」
被松山指責的瞬間.昇的臉色一變: 「你、你怎麼知道?」一閃神.手的力量逐漸放鬆。
松山逮住這個好機會,手臂迅速往昇的下巴一滑,用力往後扳。「你以為沒人看見嗎?竟
然還在那種人來人往的出入口跟人家卿卿我我的!難道你以為都沒有別人在看嗎?你只顧沉浸
在兩人世界裡嗎?」他更加使勁了
「等……等一……!」越來越緊,昇不斷地用力拍著松山的手。
慌了的佐倉也連忙大喊:「住手,松山!」
「像你這種傢伙,在今天的文化祭結束以前。你沒有自由活動的時間了!你要一直看顧攤位
直到最後!」松山大吼著,然後將昇拖往人群。
轉眼間,只留下佐倉一人。
……不會吧。
突如其來的發展 讓佐倉愕然地愣在原地。
今天是九月的最後一天。(插花:唔…………很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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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
放學回家。
「昨天的文化祭真是太有趣了……高中的文化祭果然和小學,國中的規模完全不同。」透邊
走邊想。
突然在惠比壽的便利商店前停下腳步。
他望著人行道,那頭的人也注意到透了.
「咦,這不是透嗎?你要回家嗎?」褐髮的便利商店店長露出招牌的和藹笑容,揮著手問
「對。」背著書包的昇回應道。然後緩緩朝惠比壽的方向走去。
這可能是頭一遭見到老闆沒有穿制服的樣子——穿著便服的惠比壽將大行李袋和裝有零食
的紙袋,放進一輛停在便利商店前停車場的白色休旅車後車廂內。
看到惠比壽的這副模樣,透開口問:「你要去哪裡嗎?」
「嗯,是的,」惠比壽將裝著罐裝啤酒的紙箱放進後車廂並表示:「找正在想。要不要跟你
們聯絡呢!」
透歪頭納悶著。
今天起我要出門去旅行。 惠比壽將後車廂的車門用力關上,露出雀躍的笑容對透說
嗯,真好,你要上哪裡呢?」透驚訝地問。
「問得好!!因為已徑是農曆十月了——雖然農曆與國歷有著些微的不同,如果把它溷為一
談會更不清楚,因此我們就以一般月曆為準來解釋.每年國曆的十月。全日本的神明部要到出
雲(註: 地名位於日本島根縣東部)集合,所以我要上出雲。耶——畢竟我也算是神明。」惠比
壽相當興奮,情緒高昂地回答:
「出雲……」
「嗯.出雲大社,也就是大國主(註:日本出雲神話中所出現的神明)的神社。
「大國主?」
「聽過嗎?」
嗯,透稍微遲疑了一會兒問:「是幫助因幡白兔的那位神明(註:日本出雲神話中,大國主神
看到因欺騙鱷魚而遭剝皮的白免,給了它恢復兔皮的藥)嗎?」
「沒錯沒錯,真了不起.你懂得真多啊。」店長驚訝地睜大雙眼說。
透露出靦腆的笑容,因為曾經在學校的圖書館裡閱讀過《古事記》……自己並非對占典文
學有興趣,看的那本《古事記》只是漫畫版而已。(插花:《古事記》啊,沒讀過呢……)
突然想起心中的疑問,透又詢問道:「你說全日本的神明會聚集一起。那六瓢姊姊也會去
出雲囉?」
「嗯——你所說的六瓢姊姊,是隔壁六瓢的代理土地神嗎?」店長狐疑地問。
透點點頭。
「那位六瓢不會來,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代理而已,並非真正的神明,不過本尊會去哦。」
惠比壽笑著搖搖手回答。
「咦?」
「有什麼事嗎?」
「不,沒什麼。」透搖頭說道。
「這樣啊,那代我跟天狐兄問好。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不過如果有
什麼事的話,我已經派光牙和影牙留守了.可以去找牠們。
「知道了。」透點頭回應。此時——
「什麼?那兩頭石獅子還沒改名啊?」一名年輕男子從駕駛座的窗戶探出頭插話
透訝異地望著他的瞼。
染著亮褐色的短髮——怎麼看都是一位平凡的男性。年紀應該和店長差不多,連整個人的
感覺都跟店長非常相似。
「大家不是都跟你說要改名嗎?」男子笑著對店長說。
「沒有改名的必要,光牙和影牙聽起來不是很酷嗎?」店長不滿地反駁道。
「哈哈哈,真俗氣~至少也要取個像『亞瑟和石中劍』這樣的名字啊!」坐在駕駛座的男子
笑著說。(插花:叫濕狼和saber才拉風嘛~~~)
「那才俗氣呢。」店長嘴裡不斷地說著,一面走向駕駛旁的座位。
謎樣男子突然對著一臉狐疑看著自己的透,伸出右手像是要握手的樣子,然後開口說
「初次見面,你好!我是在離這裡稍微北邊的土地上擔任土地神的惠比壽。」
「什麼?大哥哥也叫『惠比壽』嗎?」驚訝的透走向駕駛座與男子握手,並瞪大雙眼問。
「嗯,是的,我是矢濱的惠比壽,和這裡的惠此壽算是兄弟的關係。」男子握著透的手,輕
輕地上下晃動回答道。(插花:土地神有兄弟?還有代理?怎麼沒量產型啊,都是特機沒意思啊……
BY:蘿蔔狂想症發做的某S)
「咦——」
「我比這傢伙老實多了,你可以放心。」
「哈哈。」透只能傻笑,
「你說這是什麼話,誰陰險狡猾啊!」店長坐進前座關上門,越過矢漬惠比嵩的肩膀對透揮
手說:「再見囉,我會買禮物回來。」
矢濱惠比壽發動引擎
「哈哈,一路順風.」透揮著手說。(插花:我記得下半句是…………半路失蹤…………)
透站在原地目送白色休旅車駛離便利商店的停車場,右轉後消失於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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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高掛天生的,是農曆初三的新月。
微弱的月光下,在如同墓碑般靜靜矗立並排的建築物中間,有個窈窕纖細的身影正快速地
飛奔前進。
雖然幾乎與下班的上班族們貼身而過,可能因為速度過快,並沒有人注意到跑者的存在。
人影毫無停歇,持續地跑著。
總算進入寂靜的住宅街道。
抵達的目的地是一棟非常大的西洋建築物——昔日的外觀應該相當漂亮,如今卻毫無人
氣,散發出有如鬼屋般的恐怖氣氛。
雖然建築物周圍的圍牆相當高,但人影就如同貓般輕盈地一躍而入。
建築物的內院裡種植著數棵闊葉樹,雖然與圍牆相距約有數公尺遠,人影卻在毫無助跑的
情況下輕鬆地眺上枝幹。枝幹大大地搖晃,人影毫不在意,接著又從樹幹輕輕地眺上建築物的
小尖塔屋頂。落下的立足之慮只有一丁點的空間,不容易站立。身體雖然稍微搖晃了一下,但
馬上取得平衡。
連結小尖塔與主屋屋頂間的屋脊相當狹窄,最寬處也不過二十公分,然而人影卻相當輕鬆
地定過, 一口氣爬上陡斜的屋頂。然後攀上突出的天窗邊緣。
還未伸手拉開把子.窗戶就從內側打開了。往內一探,房裡有兩名罩著看似斗篷的深藍色
外衣, 帶著小帽的男子,兩人均浮現安心的表情說:「恭喜平安歸來。」、「辛苦了。」
人影對他們報以微笑,將背上的登山包住房間一丟,自己也順勢滑進屋內。天窗與鋪著地
板的地面相距約三公尺.不過人影著地時並末發出極大聲響。站好身的人影開口道:「……我
遲到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個人已經來了,和往常一樣。在同一間房間裡等著~蒜頭鼻男子將深藍色的斗篷
披在跳進屋內的女子肩上。
「知道,我現在就過去。」女子點點頭。
「我來看一下。」另一位右邊眉尾有著小小傷疤的男子說完後,便打開女子丟在地上的登山
包,開始查看裡面的物品:看起來毫無價值的小東西被一一排列在桌子上,他突然拿起一條像
是金色線繩的東西,露出狐疑的衷情問:「……這是什麼?」
「好像是用活天狐的尾巴毛做的護身符。」女子打開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按下電源回答。(插花:去盜竊店長家了?!)
「所謂『活天狐』指的是……」
「空幻狐。」
「是三槌家的空幻狐嗎?」男子露出驚訝的表情問。
「是的。」(插花:空幻名氣好大啊…………)
「怎麼可能,聽說空幻狐已經被封印起來了。」蒜頭鼻男子插嘴道。
「最近好像被現任的當家給解除封印了。」女子盯著電腦的液晶螢幕回答
「為什麼會這樣。」
「這部分我也不太清楚。 女子就這麼站著,彎著腰開始操作筆記型電腦的觸控面板。
「會不會壤了我們的好事啊?」眉尾有著傷疤的男子露出不安的表情,低頭看著手中的
金色線繩問。
女子盯著畫面呵呵地笑著說:「怎麼會?不可能的。」 接著蓋起筆記型電腦夾在腋下,然
後走向敞開的房門拋下一句:「我走了。」
在陰暗的長廊下快步前進。
所謂的流浪者是非常可憐的。
毫無信用可言,因此不管到哪裡大家都害怕;住在哪裡都要看當地那些有勢力老手們的瞼
色;連那此原本低級不屑的妖怪都會輕視他們。即使可以住下來,身旁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緊要闡頭也只能靠自己的同類。
這種情況不斷地重複上演著。
雖然大家都是裝腔作勢地忍耐著。但那種痛楚簡直就是痛徹心扉。女子早已身心俱疲, 同
伴們也都如此。
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土地……一個可以堂堂正正地說:「這裡是我們的故鄉!」的地方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這時需要的是——
金錢。
女子領悟到,只要有錢什麼都能得手.
山陰名人所收藏的妖刀;
東北暴發戶深感自豪,拿來當作裝飾品掛著的人魚木乃伊,
四國喜歡新奇事物者所擁有的書畫……
夥伴們冒著生命危險盜來的東西都能以高價賣出,這樣就是夠了。不過當竊盜者的代價就是:
大家無法在一個地方久留。其實他們並不是因為喜歡而不斷地盜取,但局外人一定不瞭解實情,
而自己也不想費心讓他們瞭解。
女子在一個房間前停下來,吐了一口氣,然後猛然打開門:「讓您久等了,覺得如何?」
這是一間有著大窗戶的簡樸書房,牆壁上一整排的書架一本書也沒有。屋裡有著書桌和辦公椅。
客人高傲地坐在那張老久的辦公椅上,抬起頭像是瞪著似地看著走進房間的女子,他並沒有回復女子的問候,只是簡短地問道:「見到了嗎?」
「嗯,請您放心。」女子將筆記型電腦放在書桌上。
打開筆記型電腦,操作著觸控面板一會兒說:「請看。」然後,將面對自己的筆記型電腦一百八十度回轉,讓對方可以看見螢幕。
「嗯……是時候了嗎?」客人的手枕在辦公椅上的扶手處、托著臉頰,以一副百般無聊的表情嘀咕地問道。
「嗯,是時候了。」頭上有角的女子瞇著眼,看著窗外說。
高掛在天空的,是農曆初三的月亮。
是新月的,農曆初三的月亮。(插花:最後一頁尚書死活認不出,只好手打…………)
第一章完
這只是試看版,請期待完整版,轉載請註明出處!輕小說論壇,make by:swordgrave
狐仙3第2章完整版,轉載請註明出處!輕小說論壇,make by:swordgrave
星期二、三平安地度遇了。
到了星期四的夜晚。
坐在餐桌前的升.認真地看早報裡的新開幕手機店廣告傳單說:
「哦。」
化身美女坐在升對面的空.正吃著盒裝冰淇淋。
「真想換支新的。」
「我的手機已經是舊機種了。 升一面說著, 一面從褲袋裡掏出一支黑色機身,將掛著藍色
吊飾的手機放在桌上。
「嗯。」空放下湯匙,伸出手拿起那只摺璺式手機,順手打來並盯著液晶屏幕問:「一定要
帶手機這種柬西嗎?」
「也沒有規定一定要帶,不過有手機的確方便許多。」
「哦……可以借我玩一下嗎?」因好奇心而蠢蠢欲勤的狐狸耳朵不斷地勤著。
「可以啊」舁黠頭說。
「太好了!」空滿心喜悅。完全不懂操作方式的空試著壓下按鍵看著不斷變換、色彩鮮艷的畫面,不斷地發出「哦——」「哇——」的驚呼聲;
「好玩嗎?」升問,
「好玩!—空點點頭,繼續盯著畫面問:「這個會響吧?要怎麼樣才會響呢?」
升站起來伸出手,操作著空手中的手機,然後按下播放鍵。此時,手機傳來高音的「古老
的大鐘」電子合成音樂·「哦——!」空睜大雙眼露出欽佩的表情、「古老的大鐘—音樂一停
止,他繼續玩著按鍵,然後又提出疑問:「喂,這個『來電紀錄』是什麼?」
「嗯……應該是紀錄著曾經打到這隻手機的所有電話號碼的功能。」
「……嗯,原來如此,有道理。」接著,空不知按到哪個按鍵,廚房裡的家用電話響了。
鈐鈐鈐鈐……
升嚇了一跳看著家用電話,原來是空按下了顯示高上家電話號碼的通話鍵。
「響了、響了。」空當場高興地叫著、
「……」升露出無力又佩服的表情。這只狐捏對於電器製品的理解力和適應力,比附近那些
發著牢騷、說不懂如何操作錄影機定時錄影功能的主婦們還要高。
「以前沒有這種東西哦——」空看著手機說。
「沒錯,這個也是近幾年才出現的,找小時候也沒有。」
「嗯,人類的社會真是瞬息萬變啊!」空好像已經玩膩了手機,雖然聽不到什麼聲音,依然
將耳朵湊到聽筒、
升抬頭看著空將聽筒貼在狐狸耳朵上,心想:(人類的耳朵果然只是裝飾用的。」由於他
把手機貼在頭頂附近,乍看之下完全不知道有何目的。不知道實情的人如果看到他這副模樣,
應該會覺得很反常吧?這樣的接聽力式,話筒離嘴巴有段距離,因此說話時會很辛苦。
……是故意的吧?
可是空的表情卻又很認真、
「你這裡的耳朵聽不到嗎?只是裝飾用的嗎?」升用手比著自己的耳朵問。
「聽得到。」空搖頭答道。
「那麼,聽電話的時候,用這裡的耳朵比較方便哦·」
「嗯,原來如此,位置剛剛好呢!」空將手機的位置住下挪移,調整為正常的接聽姿勢-
「我說得沒錯吧,」
「什麼部聽個到耶。」空非常仔細地聆聽著
「這是當然的啊!」
「為什麼會聽不到聲音呢?」
「為什麼……那是因為沒有人跟你對詁。」
「?」空納悶地歪著頭。「喂,我想更瞭解手機的使用方法。」
「嗯……」升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說:「……對哦,也該讓你知道如問打電話了。」
升站起來,催促空走列餐廳角落的家用電話前,一口氣解說了電話的使用方式和電話號碼
的原則。就和當初理解電視播放的概念時一樣,空以驚人的速度領悟了電話的構造。
升在置於電話旁的便條紙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後遞給空說:「你可以把我的手機號碼
記下來,以防萬一」
「嗯。」空點點頭摻過便條紙。
升指著號碼說:「090,然後記『藏頭不藏屁股』這樣的諧音會比較容易記住。」
「哦——原來如此,這個號碼的諧音念起來的確是『藏頭不藏屁股』」空拿起家用電話的
聽簡貼近耳朵〔人耳〕,盯著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點點頭。
「沒錯吧——那麼,要個要用家裡的電話試著打一次看看?」
「嗯,我要打、我要打。I空欣喜萬分的說著·然後開始按下「O」「9」「0」的按鍵,接
著謹慎地按著『藏頭不藏屁股』。
鈴鈐鈴鈐……
比聽筒中的鈴聲慢了一拍,升的手機傳來「嗶哩哩哩」的生硬電子音樂。
空驚訝地睜大眼睛喊著:「響了、響了!」
「思,然俊我接起來……」升按下通話鍵後,將耳朵湊到手機上,繼續說道,「這樣就可以
通話了。」
「噢——」空對於聽筒裡傳來升的聲音感到佩服不己,不停用力地點著頭;接著空又繼續問
道:「不管升在什麼地方或是什麼時候,部可以用這個跟你通話嗎?」
「嗯,可以這麼說,大部分部可以,只有上課的時候我不能接電話。」
「嗯,這樣啁。我知道了。」空心情相當愉悅,不停地擺動著耳朵〔狐狸耳〕
咕嘻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守護女——蛟關在自己的房間裡·用瑪瑙制的研磨缽認真地搗碎著什麼。因為過於專注,
使她的眼頭處浮現澹澹的綠色鱗閃紋。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將上黃笆的粉末加入缽中,充分搗碎後成為相當細緻的粉末,不過還要讓它變得更細。
此時,粉末開始褪去顏色。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瞬間,粉末似乎從缽中消失似的,顏色盡失,一顆顆的粒子變成了透明狀。至此,蛟終於
將杵放在桌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巫粉完成了化了數天的時間,僅能精煉成一大匙左右的份量。
蛟從懷中取出油紙攤開,小心翼翼地把完成的透明粉末移到紙上包好。
叮——咚
玄關的門鈴響了。蛟離對講機最近,因此急忙走到走廓拿起封對講機:「哪一位?」
『你好——,我是黑描快遞,喵——。』
「……黑貓快遞?』蚊滿頭霧水。
『是宅急便,喵——』
「啊,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 ……嗯,我是宅急便,喵——,所以是送東西來的,喵——。」
「知道了,請稍等一下,』蚊放下對講機走向玄關。
拿著放在鞋櫃上的印章打開玄關大門。
眼前出現一隻黑貓。
的確只能用『黑貓』來形容……是一隻非常巨大的貓,身軀此一般的貓還大,類似豹、美
洲獅或是印度豹。應該和空的原形差下多大吧,不過臉相常可愛,是普通的家貓。
「請問這裡有一位高上透嗎?喵——』龐大的黑張開大嘴問。
「有。」蚊點頭回答。
「那麼——能不能麻煩在這裡蓋章?喵——』黑貓伸出粗壯的前腳,指著貼在紙箱上的收據
聯某處。
依照之前升所教的,蚊在領收人處蓋上連續章。
「嗯,謝謝——沒問題了。」黑貓用前腳巧妙地將托運單撕下,用嘴巴銜著,然後上下
搖勤著長長的鬍鬚說:「那麼告辭了,喵——』接著身體一翻,高高地跳上電線後消失無蹤。
蛟目送黑貓離去後,低頭看著腳邊的紙箱。
那是一個大紙箱。這麼大的紙箱,那只描是如何運到這裡來的啊?
蛟先將心中的疑惑拋在一旁,蹲下身用手抱住紙箱,發出「唔——』的聲音,一把抱了起
來——哇,好重。不過蛟比外表看起來更有臂力,抱起紙箱站起來後,為了避免紙箱受到碰
撞,小心翼翼地走進屋裡。踏上玄關將紙箱放在地板上,然後慢慢地推進起居室。
「有包裹。』蚊對正看著電視的透說。
「啊,謝謝.是寄給誰的?」透回過頭問,一看到蛟拿進來的包裹,透不禁驚歎:「哇!奸
大的紙箱啊!」
「是寄給透少爺的。」蛟將紙箱拉進起居室,一面回答。
「咦,寄給我的?是誰寄來的啊?」透走到包裹旁看著託運單,上頭並沒有寄件者的欐位。
不過收件處的確是家裡的地址,也註明著「高上透」,所以只好親自打開看看了。究竟裡頭裝著
什麼東西呢?透懷著些許期待,撕開貼在上頭的膠帶。掀開蓋子往裡頭一瞧。
瞬間——
「哇!」透趕緊將紙箱蓋上。
坐在透身旁的蛟可能沒有看到內容物。因此一臉狐疑地望著透:「裡面是什麼東西呢?」
透就像是被打撈上岸的魚般,嘴巴不斷地開合著.
聽到所有過程的昇從廚房採出頭問:「怎麼回事?裡面究竟裝了什麼東西啊?」
透僵硬地將臉轉向哥哥,嘴巴不停地開合著,終於吐出了一句:「人,是人!」
「……什麼?」昇皺著臉走進起居室。用力打開弟弟用手壓住的紙箱蓋子,往裡頭一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彷彿會令視網膜燒焦般的亮白——
一個全身被白布纏繞,體型瘦小的人,以如同胎兒般的姿勢躺在紙箱裡。
「啊!」驚訝的蛟小聲地叫了出來。
空氣頓時凍結.
昇悄悄地將紙箱蓋起。
透望著哥哥的臉。
然後——
「哇啊——!」昇大叫。透和蛟也被這一聲嚇得跳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在廚房裡玩弄家用電話的天狐探出頭問。
「那、裡、嗚……大、大事不妙——!」臉色蒼白的昇再度打開紙箱,把手伸進去抓住內容
物的肩膀和膝蓋,一把抱起說:「喂!妳還好吧!振作一點,」
她的體型相當瘦小,所以才能裝進紙箱裡,應該還是小孩吧?看起來可能比透還矮小,乍
看像是女孩子,但也無法百分之百地確定,因為那纖細的身體幾乎都被寬大的白布給緊緊纏繞
著,光看就覺得很痛.兩隻手合在胸前、用皮帶固定在身體上,腳也是併攏被布包裹著,然後
從膝蓋到腳踝也以皮帶固定住,似乎是刻意不想讓她的腳伸直。全身都被纏繞住,讓人感到異
常的誇張。
昇輕輕地將她從紙箱中抱起,一頭長髮披洩而下,髮色是和布匹一樣的白。(插花:插圖很像C.C哦,最近去翻相冊看)昇一邊留意著
不要踏到頭髮,一邊將那小孩橫放在榻榻米上.
鼻子、嘴巴還有額頭都被白布纏繞住,唯一露出的雙眼,像是正在睡覺似地緊閉著——看
到這個樣子,透納悶地傾著頭……剛剛打開紙箱的瞬間,覺得她的眼睛好像有張開,難道是自
己神經過敏?
兄弟兩人、守護女和天狐圍著那謎樣被綑綁的少女。
——沒有人開口說話。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空忍不住開口問:「現代流行這種搬運手法嗎?」
「……你的疑問是認真的嗎?」昇臉上不知不覺地露出疲憊無力的笑容。
「開玩笑的.」空澹澹地回答後,指著被綑綁的少女問:「這傢伙是誰啊?」
「……不知道……」
「是誰呢?」透疑惑地歪著頭.
「不是你們認識的人嗎?」
「我想應該不是。」
「也沒有認識會利用紙箱請人運送東西來的朋友。」
「心中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兩兄弟一齊點點頭.
空面向蛟.
蛟臉上毫無表情,雙眼露出警戒,低頭看著被綑綁的少女,思考了一會兒後,簡短地回答
道:「我想她應該不是妖怪。」
聽到蛟這麼說,透驚訝地反問:「那麼……這個小孩…是人類嗎?」
「饒了我吧。」昇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
「絕對不是人類,因為不會有人會用咒布去纏繞人類。」天狐毫不猶豫地說,然後又喃喃自
語著:「沒錯,這小孩看起來不像是妖怪。到底是什麼呢?」
現場一片沉默。
「……那……不送去警察局沒關係嗎?」透不安地問。
「把這個送給警察也會有同樣的問題吧?」昇說。
「不會的,」金髮美女呵呵笑著說。
「送貨單上有沒有寫什麼?」透問。
在場的每個人同時看著送貨單,單子上的「貨物名稱」寫著「生物」。這到底是要解釋成
「新鮮的東西」?還是「有生命的動物」呢?
一點頭緒也沒有,因此昇趕緊問蛟:「送這個來的是一般的送貨員嗎?」
「是的,是普通的黑貓送貨員.」蛟信心滿滿地點頭回答。
「是這樣啊。」昇將「黑貓送貨員」::「黑貓宅急便的司機」做了如此聯想,因此並不覺得
這個答桉有什麼可疑。
「這個小孩要怎麼處置?」弟弟詢問哥哥。
「……該怎麼辦才好。」
這個時候。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我回來了!!」是那樂天派的父親回來了.
「噢!一家之主回來的正是時候,太好了!太好了!這樣可以召開家庭會議了吧?」金髮美
女的精神不禁振奮起來。
高上兄弟一同對著滿臉笑容的空,報以僵硬的微笑。
一家之主站在起居室門口看著白髮少女、紙箱,然後對次男問道:「你是不是郵購了什麼
奇怪的東西?」
「才沒有咧。」透悶悶地說.
「那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送來家裡呢?」一家之主進入起居間,蹲在沉睡少女的旁邊。
「我不知道啊!該不會是爸爸偷用我的名字去郵購吧?」感到自己被懷疑的透,不高興地搖
了搖頭,然後反駁道。
「老爸我可不喜歡郵購這種事。」
「等一下,為什麼話題會變成郵購啊?」昇無力地問。
「請不要吵架。」蛟露出哀淒的表情說。
男子三人異口同聲的辯解道:「沒有,我們沒有吵架。」
接著再度陷入沉默.電視機裡正好播放著無聊的搞笑節目,節目的罐頭笑聲在這片寂靜中
迴蕩,顯得毫無意義。
父親終於開口問靠牆而坐的金髮美女:「這個小孩被布綁成這樣,是不是把她鬆綁比較
好?鬆開吧?」
「怎麼覺得,聽起來有點低級的樣子。」長子皺著眉頭.
「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才這麼說的,因為她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你們看!她連呼吸都很
困難似的.」父親不太高興地回答道。
::說得一點也沒錯.
少女臉龐的下半部完全被布纏繞著,看起來十分叮憐。
「說得沒錯……那就把她臉上的布給鬆開……」昇也看著空說.
但空卻回答:「不,不要鬆開比較好。所謂的咒布就是用以封印,或是抑制住某物的東
西,雖然不曉得這小鬼為何會被咒布層層包裹著,但一定有其理由。如果從後果的嚴重性來考
量,把她鬆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哦!」
聽到這一番話,父親似乎被嚇到似的表示:了:。那算了.」
「嗯,這是明智之舉。」
「那小白怎麼辦?」父親浮現出為難的表情。
「什麼啊,為什麼叫她小白?」昇不禁問道。
「因為這小鬼一身白,不是嗎?」父親漫不經心地回答.
的確是一身白::
雖然不喜歡這種類似貓狗的命名,但是又沒有其他的稱呼,所以之後,這名白髮少女就被
稱為「小白」了。
在高上家,有關小白的話題一直持續到深夜……雖然爭論不斷,但並沒有做出任何結論,
最後在透的一句「想睡了」中結束.
當晚小白被搬進客房,輿蛟比鄰而睡。
*****
隔天!!星期五。
透是「鈴西龍」少年棒球隊的一員。這個球隊並不是學校的社團活動,而是鈐西居民為了
振興中小學生運動而組的球隊。總教練、教練也不是老師,而是由具有棒球經驗的義工擔任。
練習的時間為每星期一、三、五的放學後。由於不是中學或高中的社團活動,因此不需要
每天練習。星期天有時會有練習性質的比賽,而平曰練習的場地在國小操場,直到最近才終於
裝上了大型的照明設備。
今天將隊伍分成兩邊,進行紅白大賽。目前正處於第六回合紅隊先攻,白隊後攻的局面。
比數三比四。雖然白隊領先一分,但紅隊現在一人出局,一、二壘有人,只要打擊出去就有可
能變成平手.
透是紅隊的二壘手,打第八棒,而現在站在打擊區的打者是第二棒,因此還有一段時間才
會輪到自己。
隊友中有人熱情地站起來高聲加油,但尚未從昨晚睡眠不足狀態中恢復的透,一點也提不
起勁地坐在長椅上。
紅隊的第二棒打者用短打將球觸往一壘方向,球滾動至不錯的位置。雖然打擊者在上一壘
前就被封殺,但卻順利地將一、二壘包上的跑者送上二、三壘。
目前是兩人出局,二、三壘有人,進攻隊伍所坐的休息區氣勢高昂。
在一片加油聲中,紅隊的三號打者一臉緊張地站上打擊位置.
透強忍住哈欠,畢竟在比賽時刻打哈欠總是不禮貌.不過,因為是和彼此熟識的隊友比
賽,不會那麼緊張,因而變得有點心不在焉。雖然還不到迷迷□□的程度,但是透幾乎是陷入
睜著眼睛睡著的狀態。
「好球!」透被裁判那宏亮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拾起頭來。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
「不行啊,完全沒有仔細盯著球,太緊張了。」
透朝著音源處望去,身旁不知何時坐著一名少年。看起來比矮小的透嬌小,臉也是小孩的
模樣,似乎是低年級的男童.那一頭像是外國小孩的澹色頭髮,在夕陽的照射下染成了微紅。
那是一張從未見過的臉,棒球隊裡有這麼一個小孩嗎?透疑惑地納悶著。
小男孩並沒有穿著棒球制服,而是罩著一件和這個滿佈灰塵的操場極不協謂的黑色高領外
套。可能是哪個隊友的弟弟來這裡參觀吧?可是少年這身裝扮坐在長椅上,周圍的隊友、參觀
者。甚至連教練似乎都沒注意到他。
不知是不是察覺了透的視線,少年露出澹澹的笑容低語著:「等著看吧,一定會被三振。」
透將視線轉回打擊區.的確,一臉緊張的打擊者猛然一揮球棒,裁判大叫「好球!」目前
兩好球,這一局已有兩人出局,所以是最後一棒了。長椅上的隊友們開始陷入緊張氣氛。
投手高高地舉手過頭,投出第三球——打擊者一看到球便用力一揮。
三振出局。
紅隊的休息區傳來惋惜的歎息聲.裁判判定打擊者出局,然後示意換人進攻。
「你看!我說了吧!他根本沒有看著球。」少年的語氣中似乎帶著諷刺。「而且腰部的轉動
也不夠流暢,胸部如果沒那麼縮進去的話就奸了,也就是說應該要挺起胸膛。如果不這麼做,
根本沒辦法奸奸地揮棒……以上是我的看法。」說完他看著透問:「你不這麼覺得嗎?」
言語中充滿了自信,感覺就像一位和年幼外表相差甚遠、具有魄力的人物。他那高貴優雅
的氣質。若說是某國的皇太子殿下也不為過,總之,那小小的身軀散發出一股和一般人不同的
氛圍!並不是這些原因使透不自覺地感到這小孩應該不是人類」。透甚至認為「他的實際年
齡應該不如外表」。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這種感覺就跟第一次和六瓢相遇時一樣.
這個人可能不是人類::
透有這樣的直覺,而且透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
即使對方不是人類,透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他以自然的語氣說:「這種事情你何不直接
跟他們說?就當作是建議。」
「哈哈::」聽到這裡,少年發出如大人般的笑聲,然後輕鬆地將背靠在椅背上說:「這個
功勞就讓給你囉。」
「是嗎?」
「不過,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事?」
少年往椅背一靠,短短的腿便離開了地面。他搖晃著雙腿開口問:「這幾天,你有沒有見
過一名全身刺青的年輕女子?」
「刺青?」
少年頷首說:「她的特徵是一直緊閉著雙眼。」
「嗯——」透歪著頭思考,但是對於那樣的女生,心中一點線索也沒有,因此很坦白地回
答:「沒有見過。」
「這樣啊!知道了,謝謝。」話一說完。少年便從長椅上跳了下來,邁開步伐。透正心想對
方是否要離去而望著他時!!丁::啊,對了,還有一件事。」少年停下腳步回頭,笑著問
道:「空幻狐還好吧?」
「你們認識嗎?」透睜大雙眼,頓時睡意全消.
「可以這麼說.」少年優雅地點頭回答。
「嗯,空很好哦.」
「思,那就好。」少年簡短地說完後,便微微一笑轉過身,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操場。抬頭
挺胸的走路姿態,感覺就像一國首領似的充滿威嚴.
透盯著少年的背影,直到隊友喊著自己的名字才連忙站起來。朝隊友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社團活動一結束。昇便直接回家.
腳踏車進入鈴之瀨鎮後不久,就在快到家的不遠處,看到前方有個穿著紅色和服裙的身影.
正走動著。昇稍微加快速度,然後叫了一聲:「蛟!」總是巫女裝束的少女回頭停下腳步。
少女等著昇追上來後說:「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昇騎到蛟的身邊。跳下腳踏車,看到蛟手中拿著幾件套著塑膠套的衣
服。是父親的褲子和襯衫。「啊,妳幫我去洗衣店拿衣服啦,謝謝.」
「不客氣。」蛟搖頭答道。然後和昇並肩走回家。
「小白醒了嗎?」昇開口問了今天一整天惦記著的事。
「還沒有,一直沉睡.」
「咦!這樣沒有關係嗎::我看還是帶去醫院比較好吧?」昇露出擔心的表情.
蛟思考了一下後表示:「可是我想,這附近應該沒有可以醫治小白的醫生。」
「嗯,那要什麼樣的醫生才可以呢?」
「巫醫。」
「樹醫?(註:巫醫輿樹醫的日文同音)等一下,她又不是植物。L
「巫醫也看植物嗎?」
「樹醫都看植物吧?」
「是這樣嗎?」
兩個人說著不搭軋的對話,然後轉彎——
看到一名奇怪的女子。
一名雙手拿著彎曲成L型的鐵棒、戴著眼鏡的年輕女子,正面對著他們走來,皺著眉頭低
噥著:「唔——嗯。有味道,有味道哦——」
和女子的距離越來越近時,昇滿腹疑問地望著女子,心想:「什麼東西有味道啊::」
不知是天生還是剛睡醒的毛躁,肩膀以上的短髮整個東翹西翹。素黑的套裝外罩著一件像
是神探可倫坡(註:美國的經典推理影集「Columbo系列」從1971年開始至今仍不斷地推出新影集)愛
穿的長大衣,肩膀上掛著一個歪七扭八的俗氣大背包。
那個女人的胸部真是雄偉::
昇不讓守護女發現。偷偷地瞄著那名手持卜杖《註:又稱「尋龍尺」,用以探測地下水源等地下
物藏的傳統方法》的女子。
……胸部果然超大。(插花:………………對JP無語了…………)
三人擦身而過.
瞬間,女子拿在手上的兩支L型採測器往外大大地張開。「哇——開了!」
昇被女子的喊叫聲給嚇了一跳,於是停下腳步。蛟一看到昇駐足不前,也跟著停下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稻用終究沒有說出口。也沒有從臉上露出任何端倪。
槐露出警戒的表情說:「我無法明白,這麼做根本不能獲取龐大的利益,身為商人的你卻
如此犧牲來幫助我們,會認為你別有企圖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是這樣嗎?妳是這麼認為的嗎?嗯、嗯。」稻用點點頭,單眼鏡片反射著路燈,微微地閃
著光.「哇哈哈哈~嗯,倘若真被妳說中的話,那和妳有什麼關係嗎?」
槐瞪著稻用。
雖然瞪著他,不一會兒還是微微地搖頭回答:「沒有.」
說完,她轉身背對著稻用邁開腳步,泥目也緩緩地跟隨著她.
「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槐說。
稻用笑著說:「很好。」
*****
前方約三十公尺處。
有一名穿著卡其色連帽棉質運動服的少年步行著,他不停地四處張望,行動相當可疑.
他貫穿了橫跨鈐之瀨鎮的街道下方,一條供行人通行的專用隧道,由於此隧道屬半地下的
構造,因此隱藏著許多死角地帶.小學及國中的家長會也常質疑:「讓小孩子單獨走過這條隧
道會不會太危險了?」
此時,附近沒有半個人影。在對方沒有防備下出奇不意的現身,讓對方措手不及,而且最
大阻礙的「白鬼」也不在他身邊!!這可是絕佳的機會。
只要能夠抓到他,也就可以順利引誘似乎已經將他視為「父母」的「白鬼」上勾.修道士
裝束的數名鬼,彼此以眼神打廠個暗號,點了點頭後便跑上前,迅速地將對方團團包圍.
被包圍的少年停下腳步,低著頭。
名熊往前一步開口說:高上透,麻煩跟我們一起走。」
少年緩緩地拾起頭。
「——什麼?什麼事啊?你們這些歐吉桑.」
露出深深埋在帽子下方的眼睛,他!!久保田秋一微微一笑。
那群修道士裝扮的鬼雖然沉默不語,但卻流露出極大的不安。
名熊緊蹙著眉,看起來像是非常憤恨地思量著,又像是露出苦笑的樣子。
昇看著女子的身影轉彎不見後。又邁開步伐問身旁的蛟說:了:.剛剛那個人是人類嗎?」
「不是。」蛟搖頭回答。
「啊,還真的不是?」昇點著頭繼續說道:「我的直覺越來越準了……剛才那個人在做什麼
啊?」
「嗯,在做什麼呢?」
……說著說著。正好走到了家。昇將腳踏車牽進車庫,然後朝玄關走去。
蛟正佇立在玄關的門前。
昇以為蛟在等著自己,因此連忙跑過去。
蛟抬頭看著昇,用認真的表情說:「昇少爺,麻煩你在這裡等一下,先暫時不要進屋裡。」
「為什麼?」昇驚訝地問。
「也沒什麼,只不過有些不放心.」蛟將門微微地開了一個縫,欲閃身進屋時突然停了下
來,回頭叮嚀:「我沒有說奸之前,請絕對不要進屋。」
會如此叮囑應該不是「沒什麼」吧?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昇還是點頭答應。得到昇的回應
後,蛟放在身後的手便將門關了起來。
天狐早在蛟前往洗衣店拿衣服前就出門散步去了,現在家中理應沒有其他人在。
可是——
蛟早巳將花了幾天認真精煉的巫粉,偷偷地灑在高上家各處.透明的巫粉對高上家三人、
天狐還有蛟不會起任何反應。不過當其他人踏上這巫粉,或是從旁經過的話。就會發出澹綠色
的光芒,以顯示有入侵者入侵,而這個反應也只有精煉此巫粉的人才能看得到。
如今,這個巫粉正閃爍著澹綠色的光。
蛟將手中的送洗衣物置於鞋櫃後踏進屋內,小心翼翼地不讓衣服發出半點摩擦聲,無聲無
息地踏在地板上,彷彿沒有重量般的安靜,不過卻能夠快速地在走廊上前進.
她發現客房的拉門敞開著,於是往裡頭一探,白髮少女睡覺的棉被裡並沒有人。
小白起來了嗎?
所以巫粉才會出現反應吧?
可是小白的手腳被嚴密地綑綁。這樣的狀態下怎麼行走呢?能夠去哪裡呢?
應該是有入侵者吧?
……是那個不知名的入侵者將小白給搬移了吧?
、 蛟抱著謹慎的態度,從一樓開始搜索。走出客房進入起居室、廚房、浴室::可是沒見到
小白的蹤影,也看不出有人入侵的樣子.
「請問您們要去哪裡呢?喵——」黑貓說話的時候,嘴邊長長的鬍鬚還不斷地上下搖晃著。
坐在駕駛座旁、戴著眼鏡的女子,指著正巧因紅燈停在前方的公車說:「能不能幫忙追前
面那輛公車?」
「好——」司機點著頭,用那無法抓住東西的前腳觸碰排檔。熟練地栘到D檔.
「啊,對了!麻煩你待會開一張收據給我,不是發票,要正式的那種。」班長探出身說。
「這::發票也可以當正式的收據使用啊!喵!!」黑貓計程車司機露出不悅的表情。
不過班長仍堅持地搖著頭回答:「不行,發票不可以,請給我正式的收據。我們家的經理
是一個非常龜毛又囉唆的人。」
「……好——我知道了,喵——」司機轉過身望著後座,突然張開幾乎可以把班長小小的頭
一口吃下的大嘴,公事性地詢問道:「那麼——收據的抬頭要怎麼寫呢?喵!」
「麻煩寫氣保管科氣就是「保管」的下面加一個『科』」
……保管科。
空皺了皺眉頭。
未曾聽過。
「是——明白了,喵!那麼,等一下開給您!!」說完後,黑貓司機便轉過頭踩下油門,
非常自然地駕駛著計程車,除了司機是一隻莫名龐大的家貓這一點外,其他地方和一般的計程
車沒什麼兩樣.
空看著用前腳的肉球夾著方向盤,靈巧掌控著車子的黑貓:心中一面想著:「連這傢伙都
可以開車了,那我應該也辦得到」……接著問身旁的少年:「你是神族嗎?」
少年爽快地點頭回應:「是的。」
「那個女的呢?」空用下巴指了指前座的女子。
「淚羅並不是神族哦!但也不是妖怪或鬼,當然也不是人類!!思,不過她曾經是人類。」
「沒錯,我已經不當人類了,」從副駕駛座傳來回應。
「哼。」天狐發出不屑的聲音:「雖說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但有資格千涉種族的行動嗎?」
「她並不是正式的職員,而是類似派遣的員工。應該算是來幫忙的。由於她所擁有的專門知
識對這次的事件非常有幫助,加上我這位保管科第一班班長的判斷。因此被分配前來擔任顧問
兼技術員::雖然稱為第一班,但保管科也只有一班而已.」班長眺望著窗外的景色,自嘲地
笑著說:「算廠,說也說不完.」
空那原本直盯著少年的琥珀色眼睛,突然散發出不安的光芒,他開口問道:「對了,所謂
的保管科是做什麼的?」
昇和蛟抱著頭束手無策時,玄關的門被打開了。「我回來了!!」是透的聲音。
「回來啦。」蛟回應道。
「回來啦::透,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哥哥叫喚著。
走廊傳來啪嚏啪嚏的腳步聲。「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透在起居室看到坐在餐桌前的
白色少女,頓時嚇了一跳,但馬上露出安心的笑容說:「啊!小白起來了啊?」
「就是啊,可是她::」昇看著小白!!驚訝地張大眼睛。
小白的臉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她笑了。
因為被布纏繞,無法看出整張臉的表情,但是唯一露出的雙眸溫柔地瞇起,似乎很高興地
看著透。
了:。決定了。」昇點點頭,對著弟弟直截了當地說:「就由你來負責照顧小白。」
「咦?怎麼這麼突然?」透被這突然的提議嚇了一跳。
被指派擔任照顧的工作,透自己也感到苦惱。
「不管我和蛟說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看到你卻笑了,這代表她喜歡你,所以就由
你來負責照顧她。」昇一瞼認真地表示。
「什麼?嗯::是可以啦。」透澹澹地說完就離開起居室往二樓走去。「我先去換衣服。」
聽著透爬上樓梯的聲音,昇對小白說:「那就這麼決定了,小白……哇!?」顯然昇受到了
極大的驚嚇。
小白那雙紅色的雙眼不停地流下串串淚珠,落下的眼淚全被吸進包裹在臉上的白布裡。
蛟面無表情,但似乎極為擔心地看著小白間:「小白,怎麼了?」
「……透!透!!!透!!!趕快下來!」昇走到起居室的門邊,對著二樓大叫著。
透一換好衣服下來,小白馬上停止哭泣,露出喜悅的笑容。
昇心想:「就是透了。」於是便把應付小白的權利完全交給他,自己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被指派擔任照顧但什麼都沒做的透。即使只剩下他和小白兩個人也無事可做,於是索性打
開了電視。四方型的箱子裡突然傳來極大的聲響,小白似乎受到了驚嚇,倏地跳了起來.
「啊,對不起。嚇到妳了嗎?」
小白對著透點點頭——看起來似乎聽得懂。
「妳知道這個叫電視機嗎?」透問。
小白搖搖頭。
「妳是第一次看到嗎?」
頷首。
「對了,妳的臉被布這麼綁著,會不會很不舒服?」
點點頭.
好厲害……竟然在對話……
從廚房看著他們兩人的昇感到佩服不已,然後和站在身旁的蛟面面相覷。
當天晚上,為了讓小白睡在被窩裡。蛟和透兩人合力將小白抱進客房。 .
小白的身體相當纖瘦,手腕似乎稍一用力就會折斷。可憐到讓人感到相當虛幻不實。
不過卻像嬰兒般溫暖。
只有體溫和紅色的眼睛向人昭示著,她是活著的生物。
*****
古老的西洋式建築裡,某個房間!!
「……明明說星期四就會送到的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蒜頭鼻男子看起來非常不安地在
房間裡走來走去。
「冷靜!占禾現在已經去問黑貓宅急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說話的女子威風凜凜地
坐在有著扶手的座椅上,不過卻是一臉嚴肅。
「大頭目。」就在這個時候,占禾正好出現。
被稱為大頭目的女子對著他問:「怎麼樣?」
「嗯,這::黑貓宅急便已經在禮拜三將稻用商社寄出的包裹,送到鈐之瀨鎮上,一位名叫
高上透的人手裡了。」占禾面露難色地回答。
了:.怎麼會這樣?」女子緊蹙眉頭。
「根據黑貓宅急便的說法,他們是依據送貨單上所寫的住址送達。聽說留有收執聯::也向
稻用商社查證過,他們的確是按照指定的地點寄出。還說會不會是委託人自己筆誤了?」
「筆誤?怎麼可能!有誰會把自己的住址和名字寫錯啊?」女子平時溫柔且沉著冷靜,但這
恃卻氣勢洶洶地回過頭,憤恨地咬著牙唸著:二切我都小心翼翼::包裹中的東西就是內容
物,所以我認為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總之,去調查一下那個叫做高上透的人.」
「那個高上透是水行祭司的最後傳人。」打斷大頭目的話,打開房門走進屋裡的是右眉尾有
著傷痕的男子——富根。
屋裡的人全將視線落在富根身上。
「……三槌家的?」女子瞪大眼睛問.
「由於三槌家沒有生下女兒,似乎已經後繼無人了。不過,最近聽說現在的當家星咼上透的
哥哥.」富根面露凶光繼續說道:「因為如此,天狐空幻目前正擔任他們的守護神.」
「!!空幻狐。你是說空幻狐從我們手中把氣白鬼b給奪走了嗎!?」女子驚訝地屏住氣息。
「似乎是這樣。」
「怎麼可能!就算空幻狐在這附近,但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占禾插嘴問。
富根呵呵地笑了。「他可是因為素行不良而被封印的不良狐哦,不管做出什麼事也不令人
意外.這不難想像,他一定是從哪裡得知『白鬼』就在附近,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話一說
完。富根臉上的表情消失,靠在大頭目耳邊低語著:「所以大頭目。以下是我的忠告。如果對
天狐空幻坐視不管,將是一件危險的事。」
坐著的女子咬著下唇,抬頭像是瞪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富根,用堅定的語氣開口表示:
「……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
*****
星期六。
雖然不必上課,但是有社團活動。
中午的練習一結束,羽球社便自由進行遊戲性質的比賽。
「浩美,你覺悟吧::」寺岡站在球場正中央發球,氣勢凌人地大叫。
「是,蝴蝶夫人!」等待接球的昇氣勢十足地回應著。
「那是網球吧?」杉野小聲地說道,然後指著球場邊計分板上的比數.十三比十,蝴蝶夫人
處於劣勢.(註:出自山本鈴美香的漫畫《網球甜心》主角罔浩美及學姊「蝴蝶夫人」)
「你們看——天色已經暗了。」站在杉野身旁。負責擔任主審兼裁判兼線審的大塚,望著透
過窗簾縫隙露出的室外景象,認真地說道。
「已經是秋天了,所以日落時間也變早了.不久前,同樣的時間天色還很亮的。」
衫野一面盯著蝴蝶夫人和浩美的對打,澹澹地說:「你上個禮拜。還有上上個禮拜已經說
過同樣的話囉。」
「咦?我沒說過哦.」
「說過了.」
……正當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同時,浩美的一個扣殺取得了發球權。
上次度過了一個相當快樂的文化祭.
儘管和高上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兩人能夠一起行動::可惜總覺得有一種「未完成的
遺憾」!!是因為沒有開口問清楚心中的疑惑吧?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卻因自己不斷的遲疑而
錯失……加上有人來搗亂。
隔著劃分體育館的綠色網子,女子羽球部的佐倉美哄有意無意地看著高上昇。
佐倉有事想擔咼上昇單獨談談!然而::
高上身邊一直都有人。
平常他都跟班上的同學湊在一起。而社團活動時,則離不開杉野、大塚和寺岡這三人。與
朋友相處融洽是好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
「……打擾一下……」佐倉充滿怨恨地低聲說道。
她沒來由地開始懷疑起:「莫非這些人對自己有什麼怨恨?」
高上和寺岡的比賽結束,由寺岡顯得相當懊惱的樣子來推測,應該是高上獲得了勝利.接
著,換杉野和大塚進入球場,開始進行比賽。高上倚靠著計分板和寺岡交談。此時,寺岡露出
不悅的表情走出體育館——他們依照慣例進行互賭的遊戲比賽,輸球的寺岡正前去購買送給勝
利者高上的貢口叩.
此時,剩下高上獨自一人.
好機會——!
在自己的理性說出:「住手。真是卑鄙。」而放棄前,佐倉朝球網那頭的高上走去.
和往常一樣的態度、和往常一樣的態度::佐倉不斷地告訴自己.然後開口:召同上。」
高上充當記分員兼主審、裁判及線審,因此眼睛緊盯著杉野和大塚的廝殺回應道:「嗯。」
今天一起回家吧?」佐倉心中噗通噗通地問著。
「啊。嗯,好啊。」昇有點敷衍地點頭答道。
雖然至今開口邀約二起回家吧?」時從未遭拒,但是在獲得回覆之前,心中卻充滿不
安,不管經過多久都無法習慣這種感覺。加上至今總是會有一些牽強的理由一起回家……可是
這次卻不同::
佐倉安心地露出開懷的笑容:「那老地方見,」
「好。」
一如往常,社團活動就在半玩耍中結束。雖然大規模的大會比賽即將來臨,但並不是那麼
的重要。而且今天打贏了寺岡,一切都非常順利。昇心情愉悅地往門口走去,打開鞋櫃!!他
嚇了一跳。
自己的球鞋上放著一個白色的信封.
昇懷疑會不會是惡作劇,於是戒慎恐懼地打開信封。裡面放著依稀可見花色的漂亮信箋,
打開一看!!
「給高上同學 社團結束後請到體育館的後方,有事相談。 宮部」
輕輕的筆觸、工整地書寫著圓圓的字體,看起來就像是女生的筆跡。
昇將信箋合起。
他眺望著天空陷入沉思,然後又打開信箋再次閱讓。
「給高上同學 社團結束後請到體育館的後方,有事相談。宮部」
不管唸幾次都是一樣的文句。
哇!!這是怎麼一回事::莫非是情書。太老套了,該怎麼辦?身為堂堂男子漢,女生的
邀約不能不去,雖然會把它視為玩笑來寬恕他們,不過自己並沒有會開這種劣質玩笑的朋友。
雖然和佐倉約奸要一起回家,但女生總是要花一點時間來換衣服。在佐倉來之前應該還有
一點時間吧?如果宮部要談的事情必需花很多時間的話,那就直接告訴她自己有約,先走就好
了.昇抱著樂觀的想法走向體育館後方。
他一個人等待著。夜晚的學校顯得相當靜謐。
不久,伴隨著輕盈腳步聲出現的是!一名有著纖弱的身材和一張呆呆的臉型,看似大學
生的年輕男子。他穿著深藍色的寬大衣服,戴著小帽子。曾經在學校附近的教會看到進出的修
道士就是類似這樣的打扮。對方雖然年輕,但他應該也是修道士吧?
男子禮貌地低下頭說:「你奸,我是宮部!」
了:.」昇的臉部僵硬。哇!果真被擺了一道,太沮喪了!!昇小心翼翼地,不讓對方發現
自己內心受到的震撼,澹澹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是三槌的當家少爺吧?」宮部表情認真的詢問。
「不是。」
正如同大部分脊椎動物與生俱來的反應過程「從感覺器官感應得知」.4《感覺神經》+
「刺激脊髓」+《運動神經》+「肌肉反應」;昇的體內早巳建立「被奇怪的人詢問氣你是三槌
的當家吧?(聽覺)」→(感覺神經).→「如果承認的話,恐怕會招致麻煩《脊髓》」+《運動
神經》+「回答認錯人了(肌肉)」這般的反應過程,達到最後的「反射」階段。
由於昇的態度相當肯定,發問的人瞬間質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認錯人。然而,在重新思考後
表示:「不,故意裝做不知道是不行的哦!!因為我非常清楚!!」
「你真的認錯人了。」
「說謊!!」
「我說不是就不是。」
「……」
「……」
夜風吹起,將他們頭上的樹梢吹得沙沙搖晃::
宮部突然抓住昇的手腕說:「當家少爺!!請跟我們走。」
「真是煩人,不是跟你說認錯人了嗎?」昇甩開對方的手。
說完後,正打算掉頭離去——此時,眼前又出現一名男子擋住了昇。他和宮部穿著同樣的
深藍色衣服,但看起來比宮部年長。身材較高、眼神相當銳利。昇嚇了一跳。
「如果不乖乖聽我們的話,我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哦!」男子以恐嚇的表情說道。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昇便加速繞過男子左側。朝校門跑去.
「哇,逃走了!你在做什麼啊,名熊。」宮部追著昇.
「等,等一下.」名熊也連忙跟在後面追趕。
沒有人會笨到在這時聽到「等一下二二個字,就真的乖乖停下腳步。昇卯足全力拚命地奔
跑.原以為自己已經逃脫,正想轉頭一探究竟的瞬間。不知何時已經追趕上來的宮部從背後擒
住了他。「哇!」的一聲,兩人一起滾倒在草地上。
「抓到了!!!」宮部對著背後的名熊喊著。
「太好了,做得真奸。」名熊追了上來,從懷中取出某樣東西打了開來!!是一個可以輕鬆
裝進一人的大布袋,乍看之下是清一色的黑,但仔細端詳,那並不是用黑色染料所染成的布。
而是由於布面寫滿了極細的文字,才會誤認是黑色的布。
名熊親自將宮部手中的昇放入布袋裡.昇死命地抵抗,但仍不敵他們兩人的力氣,布袋的
開口馬上被綑綁起來。
袋中的昇頑強地抵抗,最後終於放聲大喊:「哇——!救命啊——!綁架啊——!」
儘管如此,宮部依然不鳥所動地將昇扛起!!但是昇不斷地抵抗,最後只好和名熊兩個人
合力將他拾走。
宮部和名熊兩個人的體格並非健碩,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卻能輕輕鬆鬆地抬起昇。昇
的體重雖然不重,不過要扛起十七歲的大男生。本來就是相當吃力的事,更何況昇全力反抗。
如此看來。這雙人組似乎擁有超乎尋常的神力。
昇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兩個或許不是人類。
然而卻無法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平常遇到非人類時那種「這個人並非人類」的不協調慼,
或是似曾相識的直覺,因而才會大意——
他們從體育館旁的出入口走到校園外,把昇丟進停在一旁的黑色四門箱型車裡。這一路走
來,昇一直大叫、反抗著,但學校周邊的住宅不僅沒有人探出頭,也都沒有半點聲音靜悄悄的
……事實上,昇並不知道裝著自己的那個布袋,會把所有的聲音、形狀都掩蓋住。
坐在駕駛座的,是一名穿著與宮部及名熊相同服裝的男子。等他們三個人一上車,那個人
便馬上將車子開走.發現自己被丟進車裡,然後被載走的昇,陷入恐慌而更加死命地抵抗.
昇與謎樣的三名男子所搭乘的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後,比想像中還要快的抵達目的地。
昇被宮部還有名熊,像是搬運貨物般地抬下車。透過布,昇可以感覺到自己正被搬進屋裡
爬上樓梯,然後被丟在某個房間裡。昇一屁股坐在地上,布袋的開口在搬運的途中就被打開
了.昇敏捷地跳起,從袋子裡逃脫。跑向被牢牢上了鎮的門邊,瘋狂地敲著說:「快開門!」
「辦不到。」、「麻煩你安靜地在那裡待一陣子。」名熊和宮部似乎還在門外尚未離去.
「別開玩笑了‥你們以為這麼做我會善罷甘休嗎!我一定會告你們!」昇用力地敲著門說。
「人類是無法審判我們的.」名熊呵呵地低聲笑著回答。
::可惡,竟然一點也不緊張::這些人果然不是人類,因此無法用一般的方式來說服,
既然如此::只能訴諸他們的良心了!
「我明天還要上學!我要去學校——!我要上課啊——!」
::昇試著編造謊言。
「明天是星期天哦。」對方輕鬆地反駁。
「可是明天我有課啊!《說謊》」昇依然不死心。
二天沒去沒關係的!!」
「我打算要領全勤獎啊!(說謊)」
「放棄吧.」
「不行,如果明天沒有出席的話,我會被留級!(說謊)」
「……」宮部的良心似乎開始動搖,用很小的聲音對著名熊說:「他說會被留級……」,但
昇仍然聽得相當清楚。
太好了。應該會奏效吧?
可惜對名熊卻產生不了作用.
「既然都能拿全勤獎了,怎麼可能會被留級呢?」名熊挑語病地說.
(啊……糟糕……》不,真的會被留級!」昇不斷地用手拍打著門。
「是是是。」名熊不耐煩似地回應後,腳步聲逐漸離去。
「等一下啊,等一下!喂!」焦急的昇用盡全力大喊著:「如果我被留級,你們要負責!」
然而,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了。
四週一片寧靜,更增添昇的不安,他努力抑制陷入慌亂的情緒。用球鞋的底部「砰砰砰!」
粗暴地踢著門,但門卻一動也不動。
「……唔~」昇氣憤地低噥著。
接著,他下定決心,往後退了幾步,打算使勁全力把房門撞開!!不過這是一扇以鐵製鉸
鏈固定,相當厚實堅固的門,並不像電影、連續劇那樣,叮以輕易地撞開。經過用力的一撞,
門並沒有被撞破,只是徒留劇烈疼痛的肩膀。「好痛::」昇窩囊地揉著肩膀,馬上放棄撞門
的念頭。他環顧著房間,在這麼一撞後,自己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
這個房間是一間鋪著地板的閣樓,比昇自己的房間更為寬闊.房間裡有一張木製的桌子,
還有四張放著椅墊的椅子.不知是不是特別為人質著想,桌子上整齊地疊放著兩條看起來乾淨
又溫暖的毛毯,還有一盞桌燈——只有這些,沒有其他傢俱或是日常用品。
除了入口處外,還有另一扇門。昇以為是衣櫥或是置物櫃,於是把門打開!|
「哦。」
是廁所。雖然有著些許灰塵,不過打掃得相當乾淨,奸像是特地為人質準備的.
房間裡沒有窗戶,但是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個天窗。此時的月亮剛好映照在天窗的窗框
中.昇抬頭看著那抹彎彎的新月,打破天窗的念頭瞬間閃過。只要將堅固又具重量的東西直直
地往上丟擲。應該可以將天窗的玻璃打破。不過就算打破了,手也搆不到窗框,完全無濟於
事,只會讓寒冷的夜風灌進來,讓自己像個傻子一般。
昇大大地歎了一口氣,將身上的背包往桌上丟,束於無策地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天花板。
、 昇在這裡什麼都不能做,完全呈現窮途末路的狀態。
「啊,謝謝.是寄給誰的?」透回過頭問,一看到蛟拿進來的包裹,透不禁驚歎:「哇!奸
大的紙箱啊!」
「是寄給透少爺的。」蛟將紙箱拉進起居室,一面回答。
「咦,寄給我的?是誰寄來的啊?」透走到包裹旁看著託運單,上頭並沒有寄件者的欐位。
不過收件處的確是家裡的地址,也註明著「高上透」,所以只好親自打開看看了。究竟裡頭裝著
什麼東西呢?透懷著些許期待,撕開貼在上頭的膠帶。掀開蓋子往裡頭一瞧。
瞬間——
「哇!」透趕緊將紙箱蓋上。
坐在透身旁的蛟可能沒有看到內容物。因此一臉狐疑地望著透:「裡面是什麼東西呢?」
透就像是被打撈上岸的魚般,嘴巴不斷地開合著.
聽到所有過程的昇從廚房採出頭問:「怎麼回事?裡面究竟裝了什麼東西啊?」
透僵硬地將臉轉向哥哥,嘴巴不停地開合著,終於吐出了一句:「人,是人!」
「……什麼?」昇皺著臉走進起居室。用力打開弟弟用手壓住的紙箱蓋子,往裡頭一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彷彿會令視網膜燒焦般的亮白——
一個全身被白布纏繞,體型瘦小的人,以如同胎兒般的姿勢躺在紙箱裡。
「啊!」驚訝的蛟小聲地叫了出來。
空氣頓時凍結.
昇悄悄地將紙箱蓋起。
透望著哥哥的臉。
然後——
「哇啊——!」昇大叫。透和蛟也被這一聲嚇得跳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在廚房裡玩弄家用電話的天狐探出頭問。
「那、裡、嗚……大、大事不妙——!」臉色蒼白的昇再度打開紙箱,把手伸進去抓住內容
物的肩膀和膝蓋,一把抱起說:「喂!妳還好吧!振作一點,」
她的體型相當瘦小,所以才能裝進紙箱裡,應該還是小孩吧?看起來可能比透還矮小,乍
看像是女孩子,但也無法百分之百地確定,因為那纖細的身體幾乎都被寬大的白布給緊緊纏繞
著,光看就覺得很痛.兩隻手合在胸前、用皮帶固定在身體上,腳也是併攏被布包裹著,然後
從膝蓋到腳踝也以皮帶固定住,似乎是刻意不想讓她的腳伸直。全身都被纏繞住,讓人感到異
常的誇張。
昇輕輕地將她從紙箱中抱起,一頭長髮披洩而下,髮色是和布匹一樣的白。(插花:插圖很像C.C哦,最近去翻相冊看)昇一邊留意著
不要踏到頭髮,一邊將那小孩橫放在榻榻米上.
鼻子、嘴巴還有額頭都被白布纏繞住,唯一露出的雙眼,像是正在睡覺似地緊閉著——看
到這個樣子,透納悶地傾著頭……剛剛打開紙箱的瞬間,覺得她的眼睛好像有張開,難道是自
己神經過敏?
兄弟兩人、守護女和天狐圍著那謎樣被綑綁的少女。
——沒有人開口說話。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空忍不住開口問:「現代流行這種搬運手法嗎?」
「……你的疑問是認真的嗎?」昇臉上不知不覺地露出疲憊無力的笑容。
「開玩笑的.」空澹澹地回答後,指著被綑綁的少女問:「這傢伙是誰啊?」
「……不知道……」
「是誰呢?」透疑惑地歪著頭.
「不是你們認識的人嗎?」
「我想應該不是。」
「也沒有認識會利用紙箱請人運送東西來的朋友。」
「心中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兩兄弟一齊點點頭.
空面向蛟.
蛟臉上毫無表情,雙眼露出警戒,低頭看著被綑綁的少女,思考了一會兒後,簡短地回答
道:「我想她應該不是妖怪。」
聽到蛟這麼說,透驚訝地反問:「那麼……這個小孩…是人類嗎?」
「饒了我吧。」昇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
「絕對不是人類,因為不會有人會用咒布去纏繞人類。」天狐毫不猶豫地說,然後又喃喃自
語著:「沒錯,這小孩看起來不像是妖怪。到底是什麼呢?」
現場一片沉默。
「……那……不送去警察局沒關係嗎?」透不安地問。
「把這個送給警察也會有同樣的問題吧?」昇說。
「不會的,」金髮美女呵呵笑著說。
「送貨單上有沒有寫什麼?」透問。
在場的每個人同時看著送貨單,單子上的「貨物名稱」寫著「生物」。這到底是要解釋成
「新鮮的東西」?還是「有生命的動物」呢?
一點頭緒也沒有,因此昇趕緊問蛟:「送這個來的是一般的送貨員嗎?」
「是的,是普通的黑貓送貨員.」蛟信心滿滿地點頭回答。
「是這樣啊。」昇將「黑貓送貨員」::「黑貓宅急便的司機」做了如此聯想,因此並不覺得
這個答桉有什麼可疑。
「這個小孩要怎麼處置?」弟弟詢問哥哥。
「……該怎麼辦才好。」
這個時候。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我回來了!!」是那樂天派的父親回來了.
「噢!一家之主回來的正是時候,太好了!太好了!這樣可以召開家庭會議了吧?」金髮美
女的精神不禁振奮起來。
高上兄弟一同對著滿臉笑容的空,報以僵硬的微笑。
一家之主站在起居室門口看著白髮少女、紙箱,然後對次男問道:「你是不是郵購了什麼
奇怪的東西?」
「才沒有咧。」透悶悶地說.
「那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送來家裡呢?」一家之主進入起居間,蹲在沉睡少女的旁邊。
「我不知道啊!該不會是爸爸偷用我的名字去郵購吧?」感到自己被懷疑的透,不高興地搖
了搖頭,然後反駁道。
「老爸我可不喜歡郵購這種事。」
「等一下,為什麼話題會變成郵購啊?」昇無力地問。
「請不要吵架。」蛟露出哀淒的表情說。
男子三人異口同聲的辯解道:「沒有,我們沒有吵架。」
接著再度陷入沉默.電視機裡正好播放著無聊的搞笑節目,節目的罐頭笑聲在這片寂靜中
迴蕩,顯得毫無意義。
父親終於開口問靠牆而坐的金髮美女:「這個小孩被布綁成這樣,是不是把她鬆綁比較
好?鬆開吧?」
「怎麼覺得,聽起來有點低級的樣子。」長子皺著眉頭.
「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才這麼說的,因為她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你們看!她連呼吸都很
困難似的.」父親不太高興地回答道。
::說得一點也沒錯.
少女臉龐的下半部完全被布纏繞著,看起來十分叮憐。
「說得沒錯……那就把她臉上的布給鬆開……」昇也看著空說.
但空卻回答:「不,不要鬆開比較好。所謂的咒布就是用以封印,或是抑制住某物的東
西,雖然不曉得這小鬼為何會被咒布層層包裹著,但一定有其理由。如果從後果的嚴重性來考
量,把她鬆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哦!」
聽到這一番話,父親似乎被嚇到似的表示:了:。那算了.」
「嗯,這是明智之舉。」
「那小白怎麼辦?」父親浮現出為難的表情。
「什麼啊,為什麼叫她小白?」昇不禁問道。
「因為這小鬼一身白,不是嗎?」父親漫不經心地回答.
的確是一身白::
雖然不喜歡這種類似貓狗的命名,但是又沒有其他的稱呼,所以之後,這名白髮少女就被
稱為「小白」了。
在高上家,有關小白的話題一直持續到深夜……雖然爭論不斷,但並沒有做出任何結論,
最後在透的一句「想睡了」中結束.
當晚小白被搬進客房,輿蛟比鄰而睡。
*****
隔天!!星期五。
透是「鈴西龍」少年棒球隊的一員。這個球隊並不是學校的社團活動,而是鈐西居民為了
振興中小學生運動而組的球隊。總教練、教練也不是老師,而是由具有棒球經驗的義工擔任。
練習的時間為每星期一、三、五的放學後。由於不是中學或高中的社團活動,因此不需要
每天練習。星期天有時會有練習性質的比賽,而平曰練習的場地在國小操場,直到最近才終於
裝上了大型的照明設備。
今天將隊伍分成兩邊,進行紅白大賽。目前正處於第六回合紅隊先攻,白隊後攻的局面。
比數三比四。雖然白隊領先一分,但紅隊現在一人出局,一、二壘有人,只要打擊出去就有可
能變成平手.
透是紅隊的二壘手,打第八棒,而現在站在打擊區的打者是第二棒,因此還有一段時間才
會輪到自己。
隊友中有人熱情地站起來高聲加油,但尚未從昨晚睡眠不足狀態中恢復的透,一點也提不
起勁地坐在長椅上。
紅隊的第二棒打者用短打將球觸往一壘方向,球滾動至不錯的位置。雖然打擊者在上一壘
前就被封殺,但卻順利地將一、二壘包上的跑者送上二、三壘。
目前是兩人出局,二、三壘有人,進攻隊伍所坐的休息區氣勢高昂。
在一片加油聲中,紅隊的三號打者一臉緊張地站上打擊位置.
透強忍住哈欠,畢竟在比賽時刻打哈欠總是不禮貌.不過,因為是和彼此熟識的隊友比
賽,不會那麼緊張,因而變得有點心不在焉。雖然還不到迷迷□□的程度,但是透幾乎是陷入
睜著眼睛睡著的狀態。
「好球!」透被裁判那宏亮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拾起頭來。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
「不行啊,完全沒有仔細盯著球,太緊張了。」
透朝著音源處望去,身旁不知何時坐著一名少年。看起來比矮小的透嬌小,臉也是小孩的
模樣,似乎是低年級的男童.那一頭像是外國小孩的澹色頭髮,在夕陽的照射下染成了微紅。
那是一張從未見過的臉,棒球隊裡有這麼一個小孩嗎?透疑惑地納悶著。
小男孩並沒有穿著棒球制服,而是罩著一件和這個滿佈灰塵的操場極不協謂的黑色高領外
套。可能是哪個隊友的弟弟來這裡參觀吧?可是少年這身裝扮坐在長椅上,周圍的隊友、參觀
者。甚至連教練似乎都沒注意到他。
不知是不是察覺了透的視線,少年露出澹澹的笑容低語著:「等著看吧,一定會被三振。」
透將視線轉回打擊區.的確,一臉緊張的打擊者猛然一揮球棒,裁判大叫「好球!」目前
兩好球,這一局已有兩人出局,所以是最後一棒了。長椅上的隊友們開始陷入緊張氣氛。
投手高高地舉手過頭,投出第三球——打擊者一看到球便用力一揮。
三振出局。
紅隊的休息區傳來惋惜的歎息聲.裁判判定打擊者出局,然後示意換人進攻。
「你看!我說了吧!他根本沒有看著球。」少年的語氣中似乎帶著諷刺。「而且腰部的轉動
也不夠流暢,胸部如果沒那麼縮進去的話就奸了,也就是說應該要挺起胸膛。如果不這麼做,
根本沒辦法奸奸地揮棒……以上是我的看法。」說完他看著透問:「你不這麼覺得嗎?」
言語中充滿了自信,感覺就像一位和年幼外表相差甚遠、具有魄力的人物。他那高貴優雅
的氣質。若說是某國的皇太子殿下也不為過,總之,那小小的身軀散發出一股和一般人不同的
氛圍!並不是這些原因使透不自覺地感到這小孩應該不是人類」。透甚至認為「他的實際年
齡應該不如外表」。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這種感覺就跟第一次和六瓢相遇時一樣.
這個人可能不是人類::
透有這樣的直覺,而且透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
即使對方不是人類,透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他以自然的語氣說:「這種事情你何不直接
跟他們說?就當作是建議。」
「哈哈::」聽到這裡,少年發出如大人般的笑聲,然後輕鬆地將背靠在椅背上說:「這個
功勞就讓給你囉。」
「是嗎?」
「不過,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事?」
少年往椅背一靠,短短的腿便離開了地面。他搖晃著雙腿開口問:「這幾天,你有沒有見
過一名全身刺青的年輕女子?」
「刺青?」
少年頷首說:「她的特徵是一直緊閉著雙眼。」
「嗯——」透歪著頭思考,但是對於那樣的女生,心中一點線索也沒有,因此很坦白地回
答:「沒有見過。」
「這樣啊!知道了,謝謝。」話一說完。少年便從長椅上跳了下來,邁開步伐。透正心想對
方是否要離去而望著他時!!丁::啊,對了,還有一件事。」少年停下腳步回頭,笑著問
道:「空幻狐還好吧?」
「你們認識嗎?」透睜大雙眼,頓時睡意全消.
「可以這麼說.」少年優雅地點頭回答。
「嗯,空很好哦.」
「思,那就好。」少年簡短地說完後,便微微一笑轉過身,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操場。抬頭
挺胸的走路姿態,感覺就像一國首領似的充滿威嚴.
透盯著少年的背影,直到隊友喊著自己的名字才連忙站起來。朝隊友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社團活動一結束。昇便直接回家.
腳踏車進入鈴之瀨鎮後不久,就在快到家的不遠處,看到前方有個穿著紅色和服裙的身影.
正走動著。昇稍微加快速度,然後叫了一聲:「蛟!」總是巫女裝束的少女回頭停下腳步。
少女等著昇追上來後說:「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昇騎到蛟的身邊。跳下腳踏車,看到蛟手中拿著幾件套著塑膠套的衣
服。是父親的褲子和襯衫。「啊,妳幫我去洗衣店拿衣服啦,謝謝.」
「不客氣。」蛟搖頭答道。然後和昇並肩走回家。
「小白醒了嗎?」昇開口問了今天一整天惦記著的事。
「還沒有,一直沉睡.」
「咦!這樣沒有關係嗎::我看還是帶去醫院比較好吧?」昇露出擔心的表情.
蛟思考了一下後表示:「可是我想,這附近應該沒有可以醫治小白的醫生。」
「嗯,那要什麼樣的醫生才可以呢?」
「巫醫。」
「樹醫?(註:巫醫輿樹醫的日文同音)等一下,她又不是植物。L
「巫醫也看植物嗎?」
「樹醫都看植物吧?」
「是這樣嗎?」
兩個人說著不搭軋的對話,然後轉彎——
看到一名奇怪的女子。
一名雙手拿著彎曲成L型的鐵棒、戴著眼鏡的年輕女子,正面對著他們走來,皺著眉頭低
噥著:「唔——嗯。有味道,有味道哦——」
和女子的距離越來越近時,昇滿腹疑問地望著女子,心想:「什麼東西有味道啊::」
不知是天生還是剛睡醒的毛躁,肩膀以上的短髮整個東翹西翹。素黑的套裝外罩著一件像
是神探可倫坡(註:美國的經典推理影集「Columbo系列」從1971年開始至今仍不斷地推出新影集)愛
穿的長大衣,肩膀上掛著一個歪七扭八的俗氣大背包。
那個女人的胸部真是雄偉::
昇不讓守護女發現。偷偷地瞄著那名手持卜杖《註:又稱「尋龍尺」,用以探測地下水源等地下
物藏的傳統方法》的女子。
……胸部果然超大。(插花:………………對JP無語了…………)
三人擦身而過.
瞬間,女子拿在手上的兩支L型採測器往外大大地張開。「哇——開了!」
昇被女子的喊叫聲給嚇了一跳,於是停下腳步。蛟一看到昇駐足不前,也跟著停下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稻用終究沒有說出口。也沒有從臉上露出任何端倪。
槐露出警戒的表情說:「我無法明白,這麼做根本不能獲取龐大的利益,身為商人的你卻
如此犧牲來幫助我們,會認為你別有企圖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是這樣嗎?妳是這麼認為的嗎?嗯、嗯。」稻用點點頭,單眼鏡片反射著路燈,微微地閃
著光.「哇哈哈哈~嗯,倘若真被妳說中的話,那和妳有什麼關係嗎?」
槐瞪著稻用。
雖然瞪著他,不一會兒還是微微地搖頭回答:「沒有.」
說完,她轉身背對著稻用邁開腳步,泥目也緩緩地跟隨著她.
「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槐說。
稻用笑著說:「很好。」
*****
前方約三十公尺處。
有一名穿著卡其色連帽棉質運動服的少年步行著,他不停地四處張望,行動相當可疑.
他貫穿了橫跨鈐之瀨鎮的街道下方,一條供行人通行的專用隧道,由於此隧道屬半地下的
構造,因此隱藏著許多死角地帶.小學及國中的家長會也常質疑:「讓小孩子單獨走過這條隧
道會不會太危險了?」
此時,附近沒有半個人影。在對方沒有防備下出奇不意的現身,讓對方措手不及,而且最
大阻礙的「白鬼」也不在他身邊!!這可是絕佳的機會。
只要能夠抓到他,也就可以順利引誘似乎已經將他視為「父母」的「白鬼」上勾.修道士
裝束的數名鬼,彼此以眼神打廠個暗號,點了點頭後便跑上前,迅速地將對方團團包圍.
被包圍的少年停下腳步,低著頭。
名熊往前一步開口說:高上透,麻煩跟我們一起走。」
少年緩緩地拾起頭。
「——什麼?什麼事啊?你們這些歐吉桑.」
露出深深埋在帽子下方的眼睛,他!!久保田秋一微微一笑。
那群修道士裝扮的鬼雖然沉默不語,但卻流露出極大的不安。
名熊緊蹙著眉,看起來像是非常憤恨地思量著,又像是露出苦笑的樣子。
昇看著女子的身影轉彎不見後。又邁開步伐問身旁的蛟說:了:.剛剛那個人是人類嗎?」
「不是。」蛟搖頭回答。
「啊,還真的不是?」昇點著頭繼續說道:「我的直覺越來越準了……剛才那個人在做什麼
啊?」
「嗯,在做什麼呢?」
……說著說著。正好走到了家。昇將腳踏車牽進車庫,然後朝玄關走去。
蛟正佇立在玄關的門前。
昇以為蛟在等著自己,因此連忙跑過去。
蛟抬頭看著昇,用認真的表情說:「昇少爺,麻煩你在這裡等一下,先暫時不要進屋裡。」
「為什麼?」昇驚訝地問。
「也沒什麼,只不過有些不放心.」蛟將門微微地開了一個縫,欲閃身進屋時突然停了下
來,回頭叮嚀:「我沒有說奸之前,請絕對不要進屋。」
會如此叮囑應該不是「沒什麼」吧?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昇還是點頭答應。得到昇的回應
後,蛟放在身後的手便將門關了起來。
天狐早在蛟前往洗衣店拿衣服前就出門散步去了,現在家中理應沒有其他人在。
可是——
蛟早巳將花了幾天認真精煉的巫粉,偷偷地灑在高上家各處.透明的巫粉對高上家三人、
天狐還有蛟不會起任何反應。不過當其他人踏上這巫粉,或是從旁經過的話。就會發出澹綠色
的光芒,以顯示有入侵者入侵,而這個反應也只有精煉此巫粉的人才能看得到。
如今,這個巫粉正閃爍著澹綠色的光。
蛟將手中的送洗衣物置於鞋櫃後踏進屋內,小心翼翼地不讓衣服發出半點摩擦聲,無聲無
息地踏在地板上,彷彿沒有重量般的安靜,不過卻能夠快速地在走廊上前進.
她發現客房的拉門敞開著,於是往裡頭一探,白髮少女睡覺的棉被裡並沒有人。
小白起來了嗎?
所以巫粉才會出現反應吧?
可是小白的手腳被嚴密地綑綁。這樣的狀態下怎麼行走呢?能夠去哪裡呢?
應該是有入侵者吧?
……是那個不知名的入侵者將小白給搬移了吧?
、 蛟抱著謹慎的態度,從一樓開始搜索。走出客房進入起居室、廚房、浴室::可是沒見到
小白的蹤影,也看不出有人入侵的樣子.
「請問您們要去哪裡呢?喵——」黑貓說話的時候,嘴邊長長的鬍鬚還不斷地上下搖晃著。
坐在駕駛座旁、戴著眼鏡的女子,指著正巧因紅燈停在前方的公車說:「能不能幫忙追前
面那輛公車?」
「好——」司機點著頭,用那無法抓住東西的前腳觸碰排檔。熟練地栘到D檔.
「啊,對了!麻煩你待會開一張收據給我,不是發票,要正式的那種。」班長探出身說。
「這::發票也可以當正式的收據使用啊!喵!!」黑貓計程車司機露出不悅的表情。
不過班長仍堅持地搖著頭回答:「不行,發票不可以,請給我正式的收據。我們家的經理
是一個非常龜毛又囉唆的人。」
「……好——我知道了,喵——」司機轉過身望著後座,突然張開幾乎可以把班長小小的頭
一口吃下的大嘴,公事性地詢問道:「那麼——收據的抬頭要怎麼寫呢?喵!」
「麻煩寫氣保管科氣就是「保管」的下面加一個『科』」
……保管科。
空皺了皺眉頭。
未曾聽過。
「是——明白了,喵!那麼,等一下開給您!!」說完後,黑貓司機便轉過頭踩下油門,
非常自然地駕駛著計程車,除了司機是一隻莫名龐大的家貓這一點外,其他地方和一般的計程
車沒什麼兩樣.
空看著用前腳的肉球夾著方向盤,靈巧掌控著車子的黑貓:心中一面想著:「連這傢伙都
可以開車了,那我應該也辦得到」……接著問身旁的少年:「你是神族嗎?」
少年爽快地點頭回應:「是的。」
「那個女的呢?」空用下巴指了指前座的女子。
「淚羅並不是神族哦!但也不是妖怪或鬼,當然也不是人類!!思,不過她曾經是人類。」
「沒錯,我已經不當人類了,」從副駕駛座傳來回應。
「哼。」天狐發出不屑的聲音:「雖說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但有資格千涉種族的行動嗎?」
「她並不是正式的職員,而是類似派遣的員工。應該算是來幫忙的。由於她所擁有的專門知
識對這次的事件非常有幫助,加上我這位保管科第一班班長的判斷。因此被分配前來擔任顧問
兼技術員::雖然稱為第一班,但保管科也只有一班而已.」班長眺望著窗外的景色,自嘲地
笑著說:「算廠,說也說不完.」
空那原本直盯著少年的琥珀色眼睛,突然散發出不安的光芒,他開口問道:「對了,所謂
的保管科是做什麼的?」
昇和蛟抱著頭束手無策時,玄關的門被打開了。「我回來了!!」是透的聲音。
「回來啦。」蛟回應道。
「回來啦::透,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哥哥叫喚著。
走廊傳來啪嚏啪嚏的腳步聲。「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透在起居室看到坐在餐桌前的
白色少女,頓時嚇了一跳,但馬上露出安心的笑容說:「啊!小白起來了啊?」
「就是啊,可是她::」昇看著小白!!驚訝地張大眼睛。
小白的臉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她笑了。
因為被布纏繞,無法看出整張臉的表情,但是唯一露出的雙眸溫柔地瞇起,似乎很高興地
看著透。
了:。決定了。」昇點點頭,對著弟弟直截了當地說:「就由你來負責照顧小白。」
「咦?怎麼這麼突然?」透被這突然的提議嚇了一跳。
被指派擔任照顧的工作,透自己也感到苦惱。
「不管我和蛟說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看到你卻笑了,這代表她喜歡你,所以就由
你來負責照顧她。」昇一瞼認真地表示。
「什麼?嗯::是可以啦。」透澹澹地說完就離開起居室往二樓走去。「我先去換衣服。」
聽著透爬上樓梯的聲音,昇對小白說:「那就這麼決定了,小白……哇!?」顯然昇受到了
極大的驚嚇。
小白那雙紅色的雙眼不停地流下串串淚珠,落下的眼淚全被吸進包裹在臉上的白布裡。
蛟面無表情,但似乎極為擔心地看著小白間:「小白,怎麼了?」
「……透!透!!!透!!!趕快下來!」昇走到起居室的門邊,對著二樓大叫著。
透一換好衣服下來,小白馬上停止哭泣,露出喜悅的笑容。
昇心想:「就是透了。」於是便把應付小白的權利完全交給他,自己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被指派擔任照顧但什麼都沒做的透。即使只剩下他和小白兩個人也無事可做,於是索性打
開了電視。四方型的箱子裡突然傳來極大的聲響,小白似乎受到了驚嚇,倏地跳了起來.
「啊,對不起。嚇到妳了嗎?」
小白對著透點點頭——看起來似乎聽得懂。
「妳知道這個叫電視機嗎?」透問。
小白搖搖頭。
「妳是第一次看到嗎?」
頷首。
「對了,妳的臉被布這麼綁著,會不會很不舒服?」
點點頭.
好厲害……竟然在對話……
從廚房看著他們兩人的昇感到佩服不已,然後和站在身旁的蛟面面相覷。
當天晚上,為了讓小白睡在被窩裡。蛟和透兩人合力將小白抱進客房。 .
小白的身體相當纖瘦,手腕似乎稍一用力就會折斷。可憐到讓人感到相當虛幻不實。
不過卻像嬰兒般溫暖。
只有體溫和紅色的眼睛向人昭示著,她是活著的生物。
*****
古老的西洋式建築裡,某個房間!!
「……明明說星期四就會送到的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蒜頭鼻男子看起來非常不安地在
房間裡走來走去。
「冷靜!占禾現在已經去問黑貓宅急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說話的女子威風凜凜地
坐在有著扶手的座椅上,不過卻是一臉嚴肅。
「大頭目。」就在這個時候,占禾正好出現。
被稱為大頭目的女子對著他問:「怎麼樣?」
「嗯,這::黑貓宅急便已經在禮拜三將稻用商社寄出的包裹,送到鈐之瀨鎮上,一位名叫
高上透的人手裡了。」占禾面露難色地回答。
了:.怎麼會這樣?」女子緊蹙眉頭。
「根據黑貓宅急便的說法,他們是依據送貨單上所寫的住址送達。聽說留有收執聯::也向
稻用商社查證過,他們的確是按照指定的地點寄出。還說會不會是委託人自己筆誤了?」
「筆誤?怎麼可能!有誰會把自己的住址和名字寫錯啊?」女子平時溫柔且沉著冷靜,但這
恃卻氣勢洶洶地回過頭,憤恨地咬著牙唸著:二切我都小心翼翼::包裹中的東西就是內容
物,所以我認為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總之,去調查一下那個叫做高上透的人.」
「那個高上透是水行祭司的最後傳人。」打斷大頭目的話,打開房門走進屋裡的是右眉尾有
著傷痕的男子——富根。
屋裡的人全將視線落在富根身上。
「……三槌家的?」女子瞪大眼睛問.
「由於三槌家沒有生下女兒,似乎已經後繼無人了。不過,最近聽說現在的當家星咼上透的
哥哥.」富根面露凶光繼續說道:「因為如此,天狐空幻目前正擔任他們的守護神.」
「!!空幻狐。你是說空幻狐從我們手中把氣白鬼b給奪走了嗎!?」女子驚訝地屏住氣息。
「似乎是這樣。」
「怎麼可能!就算空幻狐在這附近,但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占禾插嘴問。
富根呵呵地笑了。「他可是因為素行不良而被封印的不良狐哦,不管做出什麼事也不令人
意外.這不難想像,他一定是從哪裡得知『白鬼』就在附近,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話一說
完。富根臉上的表情消失,靠在大頭目耳邊低語著:「所以大頭目。以下是我的忠告。如果對
天狐空幻坐視不管,將是一件危險的事。」
坐著的女子咬著下唇,抬頭像是瞪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富根,用堅定的語氣開口表示:
「……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
*****
星期六。
雖然不必上課,但是有社團活動。
中午的練習一結束,羽球社便自由進行遊戲性質的比賽。
「浩美,你覺悟吧::」寺岡站在球場正中央發球,氣勢凌人地大叫。
「是,蝴蝶夫人!」等待接球的昇氣勢十足地回應著。
「那是網球吧?」杉野小聲地說道,然後指著球場邊計分板上的比數.十三比十,蝴蝶夫人
處於劣勢.(註:出自山本鈴美香的漫畫《網球甜心》主角罔浩美及學姊「蝴蝶夫人」)
「你們看——天色已經暗了。」站在杉野身旁。負責擔任主審兼裁判兼線審的大塚,望著透
過窗簾縫隙露出的室外景象,認真地說道。
「已經是秋天了,所以日落時間也變早了.不久前,同樣的時間天色還很亮的。」
衫野一面盯著蝴蝶夫人和浩美的對打,澹澹地說:「你上個禮拜。還有上上個禮拜已經說
過同樣的話囉。」
「咦?我沒說過哦.」
「說過了.」
……正當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同時,浩美的一個扣殺取得了發球權。
上次度過了一個相當快樂的文化祭.
儘管和高上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兩人能夠一起行動::可惜總覺得有一種「未完成的
遺憾」!!是因為沒有開口問清楚心中的疑惑吧?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卻因自己不斷的遲疑而
錯失……加上有人來搗亂。
隔著劃分體育館的綠色網子,女子羽球部的佐倉美哄有意無意地看著高上昇。
佐倉有事想擔咼上昇單獨談談!然而::
高上身邊一直都有人。
平常他都跟班上的同學湊在一起。而社團活動時,則離不開杉野、大塚和寺岡這三人。與
朋友相處融洽是好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
「……打擾一下……」佐倉充滿怨恨地低聲說道。
她沒來由地開始懷疑起:「莫非這些人對自己有什麼怨恨?」
高上和寺岡的比賽結束,由寺岡顯得相當懊惱的樣子來推測,應該是高上獲得了勝利.接
著,換杉野和大塚進入球場,開始進行比賽。高上倚靠著計分板和寺岡交談。此時,寺岡露出
不悅的表情走出體育館——他們依照慣例進行互賭的遊戲比賽,輸球的寺岡正前去購買送給勝
利者高上的貢口叩.
此時,剩下高上獨自一人.
好機會——!
在自己的理性說出:「住手。真是卑鄙。」而放棄前,佐倉朝球網那頭的高上走去.
和往常一樣的態度、和往常一樣的態度::佐倉不斷地告訴自己.然後開口:召同上。」
高上充當記分員兼主審、裁判及線審,因此眼睛緊盯著杉野和大塚的廝殺回應道:「嗯。」
今天一起回家吧?」佐倉心中噗通噗通地問著。
「啊。嗯,好啊。」昇有點敷衍地點頭答道。
雖然至今開口邀約二起回家吧?」時從未遭拒,但是在獲得回覆之前,心中卻充滿不
安,不管經過多久都無法習慣這種感覺。加上至今總是會有一些牽強的理由一起回家……可是
這次卻不同::
佐倉安心地露出開懷的笑容:「那老地方見,」
「好。」
一如往常,社團活動就在半玩耍中結束。雖然大規模的大會比賽即將來臨,但並不是那麼
的重要。而且今天打贏了寺岡,一切都非常順利。昇心情愉悅地往門口走去,打開鞋櫃!!他
嚇了一跳。
自己的球鞋上放著一個白色的信封.
昇懷疑會不會是惡作劇,於是戒慎恐懼地打開信封。裡面放著依稀可見花色的漂亮信箋,
打開一看!!
「給高上同學 社團結束後請到體育館的後方,有事相談。 宮部」
輕輕的筆觸、工整地書寫著圓圓的字體,看起來就像是女生的筆跡。
昇將信箋合起。
他眺望著天空陷入沉思,然後又打開信箋再次閱讓。
「給高上同學 社團結束後請到體育館的後方,有事相談。宮部」
不管唸幾次都是一樣的文句。
哇!!這是怎麼一回事::莫非是情書。太老套了,該怎麼辦?身為堂堂男子漢,女生的
邀約不能不去,雖然會把它視為玩笑來寬恕他們,不過自己並沒有會開這種劣質玩笑的朋友。
雖然和佐倉約奸要一起回家,但女生總是要花一點時間來換衣服。在佐倉來之前應該還有
一點時間吧?如果宮部要談的事情必需花很多時間的話,那就直接告訴她自己有約,先走就好
了.昇抱著樂觀的想法走向體育館後方。
他一個人等待著。夜晚的學校顯得相當靜謐。
不久,伴隨著輕盈腳步聲出現的是!一名有著纖弱的身材和一張呆呆的臉型,看似大學
生的年輕男子。他穿著深藍色的寬大衣服,戴著小帽子。曾經在學校附近的教會看到進出的修
道士就是類似這樣的打扮。對方雖然年輕,但他應該也是修道士吧?
男子禮貌地低下頭說:「你奸,我是宮部!」
了:.」昇的臉部僵硬。哇!果真被擺了一道,太沮喪了!!昇小心翼翼地,不讓對方發現
自己內心受到的震撼,澹澹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是三槌的當家少爺吧?」宮部表情認真的詢問。
「不是。」
正如同大部分脊椎動物與生俱來的反應過程「從感覺器官感應得知」.4《感覺神經》+
「刺激脊髓」+《運動神經》+「肌肉反應」;昇的體內早巳建立「被奇怪的人詢問氣你是三槌
的當家吧?(聽覺)」→(感覺神經).→「如果承認的話,恐怕會招致麻煩《脊髓》」+《運動
神經》+「回答認錯人了(肌肉)」這般的反應過程,達到最後的「反射」階段。
由於昇的態度相當肯定,發問的人瞬間質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認錯人。然而,在重新思考後
表示:「不,故意裝做不知道是不行的哦!!因為我非常清楚!!」
「你真的認錯人了。」
「說謊!!」
「我說不是就不是。」
「……」
「……」
夜風吹起,將他們頭上的樹梢吹得沙沙搖晃::
宮部突然抓住昇的手腕說:「當家少爺!!請跟我們走。」
「真是煩人,不是跟你說認錯人了嗎?」昇甩開對方的手。
說完後,正打算掉頭離去——此時,眼前又出現一名男子擋住了昇。他和宮部穿著同樣的
深藍色衣服,但看起來比宮部年長。身材較高、眼神相當銳利。昇嚇了一跳。
「如果不乖乖聽我們的話,我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哦!」男子以恐嚇的表情說道。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昇便加速繞過男子左側。朝校門跑去.
「哇,逃走了!你在做什麼啊,名熊。」宮部追著昇.
「等,等一下.」名熊也連忙跟在後面追趕。
沒有人會笨到在這時聽到「等一下二二個字,就真的乖乖停下腳步。昇卯足全力拚命地奔
跑.原以為自己已經逃脫,正想轉頭一探究竟的瞬間。不知何時已經追趕上來的宮部從背後擒
住了他。「哇!」的一聲,兩人一起滾倒在草地上。
「抓到了!!!」宮部對著背後的名熊喊著。
「太好了,做得真奸。」名熊追了上來,從懷中取出某樣東西打了開來!!是一個可以輕鬆
裝進一人的大布袋,乍看之下是清一色的黑,但仔細端詳,那並不是用黑色染料所染成的布。
而是由於布面寫滿了極細的文字,才會誤認是黑色的布。
名熊親自將宮部手中的昇放入布袋裡.昇死命地抵抗,但仍不敵他們兩人的力氣,布袋的
開口馬上被綑綁起來。
袋中的昇頑強地抵抗,最後終於放聲大喊:「哇——!救命啊——!綁架啊——!」
儘管如此,宮部依然不鳥所動地將昇扛起!!但是昇不斷地抵抗,最後只好和名熊兩個人
合力將他拾走。
宮部和名熊兩個人的體格並非健碩,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卻能輕輕鬆鬆地抬起昇。昇
的體重雖然不重,不過要扛起十七歲的大男生。本來就是相當吃力的事,更何況昇全力反抗。
如此看來。這雙人組似乎擁有超乎尋常的神力。
昇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兩個或許不是人類。
然而卻無法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平常遇到非人類時那種「這個人並非人類」的不協調慼,
或是似曾相識的直覺,因而才會大意——
他們從體育館旁的出入口走到校園外,把昇丟進停在一旁的黑色四門箱型車裡。這一路走
來,昇一直大叫、反抗著,但學校周邊的住宅不僅沒有人探出頭,也都沒有半點聲音靜悄悄的
……事實上,昇並不知道裝著自己的那個布袋,會把所有的聲音、形狀都掩蓋住。
坐在駕駛座的,是一名穿著與宮部及名熊相同服裝的男子。等他們三個人一上車,那個人
便馬上將車子開走.發現自己被丟進車裡,然後被載走的昇,陷入恐慌而更加死命地抵抗.
昇與謎樣的三名男子所搭乘的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後,比想像中還要快的抵達目的地。
昇被宮部還有名熊,像是搬運貨物般地抬下車。透過布,昇可以感覺到自己正被搬進屋裡
爬上樓梯,然後被丟在某個房間裡。昇一屁股坐在地上,布袋的開口在搬運的途中就被打開
了.昇敏捷地跳起,從袋子裡逃脫。跑向被牢牢上了鎮的門邊,瘋狂地敲著說:「快開門!」
「辦不到。」、「麻煩你安靜地在那裡待一陣子。」名熊和宮部似乎還在門外尚未離去.
「別開玩笑了‥你們以為這麼做我會善罷甘休嗎!我一定會告你們!」昇用力地敲著門說。
「人類是無法審判我們的.」名熊呵呵地低聲笑著回答。
::可惡,竟然一點也不緊張::這些人果然不是人類,因此無法用一般的方式來說服,
既然如此::只能訴諸他們的良心了!
「我明天還要上學!我要去學校——!我要上課啊——!」
::昇試著編造謊言。
「明天是星期天哦。」對方輕鬆地反駁。
「可是明天我有課啊!《說謊》」昇依然不死心。
二天沒去沒關係的!!」
「我打算要領全勤獎啊!(說謊)」
「放棄吧.」
「不行,如果明天沒有出席的話,我會被留級!(說謊)」
「……」宮部的良心似乎開始動搖,用很小的聲音對著名熊說:「他說會被留級……」,但
昇仍然聽得相當清楚。
太好了。應該會奏效吧?
可惜對名熊卻產生不了作用.
「既然都能拿全勤獎了,怎麼可能會被留級呢?」名熊挑語病地說.
(啊……糟糕……》不,真的會被留級!」昇不斷地用手拍打著門。
「是是是。」名熊不耐煩似地回應後,腳步聲逐漸離去。
「等一下啊,等一下!喂!」焦急的昇用盡全力大喊著:「如果我被留級,你們要負責!」
然而,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了。
四週一片寧靜,更增添昇的不安,他努力抑制陷入慌亂的情緒。用球鞋的底部「砰砰砰!」
粗暴地踢著門,但門卻一動也不動。
「……唔~」昇氣憤地低噥著。
接著,他下定決心,往後退了幾步,打算使勁全力把房門撞開!!不過這是一扇以鐵製鉸
鏈固定,相當厚實堅固的門,並不像電影、連續劇那樣,叮以輕易地撞開。經過用力的一撞,
門並沒有被撞破,只是徒留劇烈疼痛的肩膀。「好痛::」昇窩囊地揉著肩膀,馬上放棄撞門
的念頭。他環顧著房間,在這麼一撞後,自己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
這個房間是一間鋪著地板的閣樓,比昇自己的房間更為寬闊.房間裡有一張木製的桌子,
還有四張放著椅墊的椅子.不知是不是特別為人質著想,桌子上整齊地疊放著兩條看起來乾淨
又溫暖的毛毯,還有一盞桌燈——只有這些,沒有其他傢俱或是日常用品。
除了入口處外,還有另一扇門。昇以為是衣櫥或是置物櫃,於是把門打開!|
「哦。」
是廁所。雖然有著些許灰塵,不過打掃得相當乾淨,奸像是特地為人質準備的.
房間裡沒有窗戶,但是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個天窗。此時的月亮剛好映照在天窗的窗框
中.昇抬頭看著那抹彎彎的新月,打破天窗的念頭瞬間閃過。只要將堅固又具重量的東西直直
地往上丟擲。應該可以將天窗的玻璃打破。不過就算打破了,手也搆不到窗框,完全無濟於
事,只會讓寒冷的夜風灌進來,讓自己像個傻子一般。
昇大大地歎了一口氣,將身上的背包往桌上丟,束於無策地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天花板。
、 昇在這裡什麼都不能做,完全呈現窮途末路的狀態。
「啊,對了!手機……」
……不禁感到一陣欣喜,但是當手一伸進口袋裡。他馬上陷入絕望。手機不知何時已被拿
走,與外界聯繫的管道完全被阻斷。也沒有窗戶,無法將寫著「救命」的紙飛機丟出去。
那些傢伙大概是基於什麼目的才綁架我的吧——難道是為了贖金?我家又不是很有錢,會
知道我是三槌的當家而綁架我,這就表示他們應該會跟家裡要求什麼::真擔心,空和蛟應該
會盡全力來營救我吧?空的話一定會用武力來解決……我也真笨,人家一約就乖乖的出去,還
以為那封信是女生寫的,真是丟臉至極。
太大意了::
家裡應該還好吧?
……不知道透有沒有好好地吃飯?那小子跟蛟,如果沒人做飯就不吃,空是什麼都能吃。
啊,學校還有必須由監護人簽名的文件。
還有,小白不知怎麼樣了?她來到家裡後什麼都沒吃,沒關係吧?
啊~~今晚七點有足球比賽的現場轉播,好想看……啊!還有跟佐倉的約會!
「……糟了。」
昇鐵青著險。
她還在等我吧?應該遣在等::哇啊,慘了!怎麼辦?她鐵定會氣炸::因為我放她鴿
子,但是會發生這種事我也是身不由己……(插花:這傢伙還真悠閒…………)
此時的佐倉——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為什麼先回家了!?:真是的!」她狂吼著。
帶著愛犬散步的歐巴桑,一臉驚訝地看著剛才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女高中生背影。
佐倉獨自一人蹣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原本今天想間清楚的,也認為一日一錯失今天就不再有機會,因而才會作好心理準備。然
而,他竟然丟下自己先回去了,這是什麼意思啊::
明天又是星期天::自己完全沒有信心,能以現在這種心情忍耐到星期一.
為什麼事情進行得這麼不順利::
「真是——溷蛋溷蛋溷蛋溷蛋——!溷蛋!」佐倉不斷地跺著腳.
一陣發洩之後,心中突然覺得相當空虛。
這時她發現周圍沒有半個行人,顯得非常安靜。
熟悉的道路卻像是第一次經過似的,令人感到不安。
「……搞什麼,笨蛋。」
佐倉抱著書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身負重罪的昇凝視著天花板。不停地搔著頭。
無聊的思緒相繼湧現,心中感到相當的刺癢難耐。然而,一旦停止思考,焦躁輿不安便席
捲而來,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心急……
啊!可惡,這個時間真是在蹉跎光陰。
「……來寫功課吧.」昇突然站起身.
拉過手邊的背包,取出數學B的問題集、筆記本與墊板,打開筆記本將墊板放進去。接著
打開老師指派到下個星期的作業頁數,用手壓了壓書本的中間.
「啊,對了。」
昇想起自己贏了比賽。從寺岡那裡得來的麵包。於是將手伸進背包裡摸了摸。「有了,有
廠,哇!!得救了.」
真是慶幸當初寺岡拿來時自己並沒有馬上吃掉,有沒有甜食實在是大不相同::遺有,這
時如果有飲料就更好了::過於胡思亂想似乎只會讓狀況變得更糟,只好壓抑住口渴的念頭。
昇一口一口吃著麵包,接著開始動手寫作業。在這種狀況下雖無法集中精神,但遺是得勉
強解題。不久後睡魔侵襲,由於社團活動剛結束,自己又曾用盡全力拚命抵抗,身體疲憊是理
所當然的.於是他脫掉學校的襯衫,將四張椅子排列在一起,然後用一條毛毯充當枕頭,另一
條則蓋在身上入睡。 .
高上春樹下班回家,一走進起居室便開口說:「剛剛昇傳了簡訊給我。」接著從襯衫的胸
前口袋拿出手機,按了按鍵,點了收信匣中的簡訊,秀給起居室裡的人看。
「你們看,他說今天晚上要住同學家。」
手機的液晶螢幕顯示出如此內容的文字。
「什麼!!‥那晚、晚、晚、晚餐呢::」天狐發出絕望的聲音。
「哈哈哈,今晚不用吃了!」春樹開玩笑地說。
了……糟糕!那我來做吧!」蛟的臉色一變。
『不,沒關係,我來做就好!』一臉慌張的春樹與透齊聲說道。
蛟只要一站在廚房,高上家的恩格爾係數(註:指家庭消費支出申,用於飲食類的支出所佔的百
分比》就會莫名地迅速攀升.
看著大家的騷動,小白滿臉疑惑地歪著頭。
一如往常,空吃飽後從二樓陽台爬到屋頂的墾咼處,化身為女性、坐在天線底下。
他閉上眼睛.
微風輕輕吹拂。
披散而下的金色長髮不斷地輕撫著白皙的臉龐。
他張開眼睛,將輕握的拳頭舉至眼前。
青白色的燐火從指間不停地流出。
空輕輕地放開拳頭。
青色燐火綻放出的澹色光芒,從空那像是要掬水一般的雙手,緩緩且靜靜地溢出。瞬間,
空的膝蓋上掀起了漩渦,但馬上隨風飄走,擴散於空氣之中。
空再度輕輕地握住手。
緊閉雙眼,等待著拳頭再次溢滿青白燐火。
接著,又輕輕地放開拳頭。純淨的青色光芒緩緩地溢出。
此時,一陣風吹來,燐火包圍著空的四周。空對著特別厚實的漩渦處伸出手,像是要與空
氣一起攪拌似的,手肘開始慢慢地大幅轉動。
燐火順從地靠近空的手腕,由於空穿著輿平時一樣的白色巫女服,其表面柔和地映照著青
色的燐光,使得空看起來彷彿披著染成青白色的薄紗一般。
白色的手指纏繞著那捉摸不定的燐火,空有如唱歌般地唸著:
「『前天之三』『前天之二』.『後天之一』『後天之三』.『剛地之二』……」
這是提升與此片土地力場相同頻率的儀式——雖說並不是非常重要的儀式,但施行與否會
影響在緊要關頭時靈力的使用效率,流暢程度也會完全不同。因此.空每天晚上都會舉行這個
儀式。
「『前地之一』.『後地之六』『後地之五』.『剛天之四』.『剛天之六』……」
並不是說事先做好準備就可以高枕無憂,但身為一個守護神,還是想先將這些事做好。
「你不會感到憎恨嗎?」美夜子突然問道。
「憎恨誰?」空幻擺動著耳朵回應.
「人類。」
「……什麼?」
「你很恨吧?」
「……」空幻沉默著,一面心想:「美夜子竟然能用一派天真的態度問這種問題。」
當美夜子還是三槌當家時,她完全無視柱女的斥責,經常為了空幻狐跑到這個神社來玩。
如今。美夜子坐在散發著微弱燈光的神社一角,盯著注連繩內的空幻。
了:.因為人類將空關在這個地方,雖然空做了壞事,但是被開在這種地方奸幾百年,一定
很生氣吧?」 .
「不會。」空毫不考慮地回答.
「你說謊::不要因為我是人類,所以就不好意思說哦,天狐大人。」美夜子微微一笑,眼
睛像是充滿著企圖。「如果你可以離開這裡,你會不會想報復人類?天狐大人。」
原本隨性躺臥的空幻,此時第一次拾起下巴靜靜地看著美夜子.
如果說不憎恨,那是說謊。
不過現在——至少現在可以很肯定,自己並沒有憎恨之心。這並不表示自己喜歡上人類,
但也不是憎恨人類.
或許眼前這個女孩是最大的原因。
「不會.」天狐又重申了一次。
「真的嗎?」美夜子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一臉正經。
「怎麼?妳打算放了我嗎?」天狐斜眼注視著美夜子,歪著頭笑問。
「不可能。」美夜子毫不猶豫地回答。她聳聳肩說:「我的話是不可能的。」
「我就說吧。」
「對不起。」
「我也不抱任何期待。」
哈哈哈,美夜子天真無邪地笑著,然後站起身說:「嗯,我來只是想問這個,謝謝。」
「妳真奇怪,今天怎麼了?好奇怪,雖然妳本來就怪怪的。」
往門口走去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美夜子回過頭.
「你很沒禮貌哦!」
她露出與往常一樣漫不經心的笑容。
這是發生在美夜子離開三槌家前三天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乘著風,宛如白鳥般的東西緩緩地飛了過來。
接著,在串的身旁著陸。揉成皺巴巴的圓形紙球兩側,像是接著扇子一般,製作得非常粗
糙。透過表面,可以看到紙球的中心有一個橘色的小火光,如同靈魂般燃燒。
「……你是天狐空幻吧?『那個紙球突然發出年輕女子的聲音詢問。那個聲音就如同用傳聲
筒說話般地不真實.
天狐仍然閉著眼睛,擺動著兩個等邊三角形的大耳朵回應:「妳是誰?」
『我不想告訴你二
「……是嗎?」被對方如此莫名其妙的惡意相向,空不耐煩地皺著眉說:「妳這傢伙找我有
什麼事?」
三槌的當家少爺暫時由我們照顧。紙球內部燃燒的火焰像是挑釁般地緩緩搖晃著.
空此時第一次張開眼睛,慢慢地轉向紙球說:「真是無聊的玩笑。」
我不是在開玩笑。
「那妳的意思是,昇成了人質嗎?」
沒錯。
「妳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昇在你們手上?」
氣當家少爺今天穿著赤城高中的白襯衫及黑色學生褲,黑白運動鞋還有灰色的背包……
「只有這樣是不夠的,再拿出更多的證據啊!」空不屑地笑著說。
那我只好讓你聽聽他的聲音了二女子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後,傳來的是「……有什麼事嗎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的確是昇的聲音。
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繼續聽下去!「你是三槌的當家少爺吧……」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不是。」昇的聲音。
「不~故意裝做不知道是不行的哦!!因為我非常清楚!!」
「你真的認錯人了.」
「說謊!!」
「我說不是就不是」
「(沙沙沙……)」這應該是風吹著樹葉的聲音,聽起來,對話的兩個人應該是在屋外.
「當家少爺——請跟我們一起走」
「真煩人,我不是跟你說過認錯人了嗎?」
他們的對話就此結束,換成先前那位女子的聲音:「這樣你還不相信嗎?如果要我拿出更
多的證據,我還可以繼續證明給你看——剛剛我用當家少爺的手機發了一封「今天要住在朋友
家所以不回去」的簡訊給他父親」
「什麼::原來如此。」空厭惡地皺著眉。
「相信了嗎?」
「相信。」空點點頭。美麗的女子臉龐露出嘲諷的笑容,然後嘴角流出細細的青色燐火說:
丁::竟然敢對擔任五行祭司的家族,而且是當家出手,膽子真的很大,不知你們是真的有膽,
還是笨蛋.」
氣我就當你是在誇獎。
「如果要道歉就趁現在,否則可是會受到水行之氣的詛咒。」
氣我們並不是那麼邪惡的人二
「說吧——為什麼要抓昇?你們有何目的?」
『那還用說嗎::竟然裝蒜。』紙球內部燃燒的火焰突然增強,女子的口氣也更惡劣了:
氣……希望你能把從我們手中搶走的東西歸還,就只是這樣』
了:.我並沒有搶走什麼東西。」空皺著眉頭說。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裝蒜!』
「……」空內心震了一下.
對方非常執拗地相信著,所以不管空再怎麼否定、說些什麼,這傢伙依然會認為他是故意
佯裝不知,而不會將他的話聽進去——因此空沒有辯駁。
這隻狐狸對於努力消除對方誤解一點都不積極.
因此,先讓對方說出想說的話。這樣才能繼續對談下去,(不管是什麼方式)至少可以找
到解決的方式.目前雖然被握有弱點。但從狀況來觀察,如果不聽從要求的話,顯然最困擾的
將是對方。
果然,對方提出了建議:『桑斯特羅拉教會明天中午開始舉行義賣會,你一個人帶著從我
們手中奪走的東西前來。到時候,我就會帶當家少爺來跟你交換……就這樣。』
空思考了一會兒後,點頭回答:「……好吧。」說完後又望著前方閉上眼睛。
「我想你應該心裡有數::可不能空手前來哦。」
「你們能否保證昇的安危?」空並沒有直接回應對方。
「當然,他現在很安全。
「萬一昇有什麼三長兩短……」狐狸擺動著一隻耳朵說.
啊,會怎麼樣呢?『
「會怎麼樣啊……會讓妳聽到自己的身體從頭開始溶化的聲音。」狐狸仍然閉著眼睛「呵呵
呵」地低聲笑著說。
沉默一會兒,紙球發出女子哈哈哈的笑聲:「會不會這樣,就看你怎麼做了」
說完。內部燃燒的火焰突然增強,變成足以燒燬自身的火力,紙鳥瞬間化成灰燼。
恢復獨自一人後,空不高興地咂舌說道:「我真笨……到底在做什麼啊……」
灰燼與青色燐火交織,隨著微風飄散而去。
二章完
狐仙3第2章完整版,轉載請註明出處!輕小說論壇,make by:swordgrave
我家有位狐仙大人三卷第三章 迷魂豬錄入
應該是冬天。
因為印象中,天氣非常的寒冷。
升正在溫暖的被窩中熟睡時,突然被搖醒.勉強地張開眼睛,看見還未上幼稚園的弟弟,
一副可憐的表情站在床邊。
……怎麼了?升就不高興地問道。
「我尿床了。」透垂著眼囁嚅著。
……上還未清醒的頭腦,需要一點時間來咀嚼這句話的意思。升緩緩地爬起來。……你的意思是要我幫您休守秘密?」
未等弟弟點頭,升先走進弟弟房間的床邊,拆下被套。
他大動作地處理著。
升微微轉過頭,看到滿臉歉意走進房間的透,就這麼佇立在門邊,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升歎了一口氣!接下來,他所做的那些機靈與明確的舉止,實在讓人難以聯想,當時他
飛溪是一名小學低年級的學生。升從衣櫥裡拿出乾淨的衣服和毛巾。塞進弟弟的手裡說:「先去吃飯
浴室把身體洗乾淨,脫下的衣服丟到洗衣機裡就可以了。洗完身體後就到我的床上睡吧。」
雖然今晚非常寒冷,不過升剛剛才睡過的床,等透洗完腳後一定還留有餘溫。
透點點頭。拿著換洗的衣服和毛巾走出房間,突然回過頭問:「哥哥呢?」
「什麼?」 .
「哥哥怎麼辦?」
「我把這個整理完後就去睡,不要擔心。」升指著透的床。
透好像要開口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緩緩地走向浴室。
升將弟弟尿濕的床單拆下,挪開棉被,然後到一樓把床單丟進洗衣機後,拿著濕抹布回到
二樓擦拭床墊.這才回到自己的.溜進已經先睡的弟弟身旁,一起共眠。
……會突然回憶起這件事,可能是看到透認真照顧著小白的緣故吧?
因而湧現出「啊,那小子終於可以照顧人啦,」這種莫名的感慨。
至目前為止,透極少有機會能夠照顧比自己年幼的人。透雖然身為球隊的一員,和低年級
的小朋友們時有接觸,但不常聽到透談及這方面的事,因此透可能不是屬於那種,會親切叮
嚀、指導別人的人。能夠窺見弟弟成長的這一面,身為兄長的晃不禁感到安慰.
即使如此……
現在已經十七歲。稍微可以客觀地看待事物的升,對於當時不滿十歲的自己,竟然做出讓
尿床的弟弟先睡在自己上這種成熟的行徑.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一般人恐怕會對弟弟大發雷霆
後,佯裝不知吧!為什麼當時自己可以那麼的體恤呢?為什麼?為什麼::
啊。對了。
根本無需深思,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並非基於什麼特別的理由,而是自己也被如此對待
過,所以才能做出同樣的事。自己只是把「被對待過」的事,同樣「用在」弟弟的身上而已。
應該也是發生在冬天的事.
印象中相當的寒冷.
還沒上幼稚園的升可憐兮兮地走到父母的房間,搖醒了母親。被搖醒的母親看著升問:
「怎麼了?」
心中「不說不行」和「說了可能會被罵而不敢說」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升默不吭聲。母親看著他的臉問:「你做了惡夢嗎?」
升搖搖頭。
「不是?」
升點點頭。
「那麼究竟是什麼呢?」
升不發一語。 .
「啊,我知道了!媽媽知道囉,你偷尿床,我說的沒錯吧,」才剛起床的母親卻精神奕奕袖
猜著,然後撫摸著升的頭說:「小升,真拿你沒辦法。」
母親倏地爬起來,進入升的房間,走到床邊掀開棉被。
大動作地處理著。
母親回頭看著兒子。升滿臉抱歉地佇立在門邊,一副快哭出來似的。
母親苦笑著,從衣櫥裡拿出換洗衣服和毛巾,塞進升的手裡說:「去浴室清洗一下,換下
來的衣服丟進洗衣機就可以了。洗完身體好好擦乾後,到媽媽的床上睡。」
點點頭接下換洗衣物和毛巾,走出房間的升突然回頭問:「那媽媽呢?」
「我把這裡整理完後就去睡.」母親指著升的床。
當時,自己應該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母親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走向站在走廊的升,蹲下來注視著他的眼睛說:
「如果升以後有了弟弟或妹妹,當他們也跟你現在一樣尿床的話.你也野像婚釅這麼做
升在不是很明白話中涵義的情形下點點頭,接著被母親催促、慢慢地走向浴室,然後依照
母親的叮囑,洗淨後回到父母的房間,躺在什麼都不知道,正熟睡著的父親身旁。
雖然詳細情形並不清楚,不過三槌家似乎已經衰敗了。因此二一槌的當家」只不過是一個
掛名而已,但能夠留名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會陷入目前的窘境。毫無疑問全是肇因於二一槌的當家」這個稱謂的關係。不過自己並不
認為這是一個麻煩,如果這樣能夠證明自己和弟弟是那個人的兒子,自己反倒覺得相當自豪.
……雖然被那些奇怪的傢伙們(如臉上戴著貓頭鷹面具一身黑的人.或是穿著修道服的人
等等)叫住時,自己不顧一切地逃走了.不過如果真有一天。必須以三槌當家的身份出現時,
那個時候一定有勇氣可以堂堂正正地承認。自己是三槌的當家。
星期天。
升對於自己被囚禁還能睡得那麼安穩,感到相當訝異。
沒想到用椅子和毛毯做成的簡易床鋪竟然如此舒適。升起身仲了個懶腰,無聊地在房間裡
踱步。
透過天窗看見蔚藍的天空,今天好像是晴天。
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飢腸轆轆。正處於成長階段的胃,怎麼可能只被一個麵包填飽!!
瞬間,不安席捲而來。昨晚沒有送晚餐來,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從外頭毫無任何聲音來判斷,應該也不會送早餐來了……喂!喂!莫非今後都不會送餐點給我了嗎……?難道那些傢伙
把我忘了嗎……?哇啊!昨天把麵包吃了可真是失策……
內心的不安轉為焦躁,當焦躁逐漸轉變成驚恐之際!!
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傳來。「早安……當家少爺……你起床了嗎……?」
是宮部的聲音。
那個語氣聽起來一派悠閒,升突然全身虛脫地回應道:〔…….起床了。」
「這樣啊,你要不要吃早餐……?」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血液頓時衝上腦門:「這還用說嗎!!你打算把我餓死嗎!!」
「啊,對不起,我現在馬上就去拿……」對方似乎被這股怒氣沖沖的態勢給嚇了一跳,接著聽到匆忙離去的腳步聲。 :
升心浮氣躁地走回椅子!!突然靈機一動。
這個房間的牆或門都沒有可以送進餐點的小窗,若要將餐點拿進來,一定必須把門打開。
房門打開時……不就是逃走的好機會?
甚至,如果可以讓進入房間裡的那個人暫時無法動彈。逃脫的機率似乎更高!!不過要怎
樣才能讓對方無法動彈?要讓一個人無法行動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那些傢伙似乎具有神
力,倘若稍不留意,恐怕會讓自己遭受傷害。有沒有武器呢?在這個房間裡……沒有可以充當
武器的東西!!椅子呢?不行,太重了,在揮舞的時候可能就被他趁機逃走了。而且送餐點的
並不一定只有一個人。如果不是一個人單獨送餐點進來,那就更難應付了.
對方應該不會那麼大意吧?打開門送東西進來時是最危險的時候,這個道理連幼稚園的小
孩都知道.
……嗯,說不定在自己想破頭的這段時間裡,宮部就把早餐拿來了。升越發著急,在房間
裡不斷地來回踱步,眼神也不停地環視四周!突然發現桌子底下有一個黑色的布袋,是裝升
釣布袋,至今都沒注意到……
看到布袋的瞬間,升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高上家的早餐總是非常簡單。不過今天早上可能是因為升不在的緣故,比平常更加的精
簡,只有土司、優格和牛奶,全都是些無須料理的東西。
「空,你要去散步嗎? 」坐在餐桌前吃著杯裝優格的透,對著經過自己眼前的金髮男子問。
「啊--思.」男性的空敷衍地回應著,接著戴上掩飾耳朵用的棒球帽走出廚房。「我可能
會晚一點回來,不用替我擔心。」
「那你會回來吃晚飯嗎?」透跑到走廊大聲問道。
空停下腳步想了一會兒後回答:……會!」
然後走出屋子繞到院子裡,對正用著「天才」方式晾著衣服,一身巫女裝束的少女喊道:
「守護女。」
「是。」蛟回過頭。
「不要在洗好的衣服上灑鹽了。」
……可是……」蛟抱著小小的鹽罐,面無表情地低著頭說。
「你在洗好的衣服上灑不灑鹽封我來說無所謂,可是升會很困擾.」
「那我就不灑了。」
「還有。」
「是。」蛟又從罐子裡抓了一把鹽,灑在洗好的衣服上。
「我不是說不要灑鹽了嗎?」空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現在要出門,或許會晚一
點回來。不用替我擔心。」
「好。」
……嗯,還有……啊,」空斟酌著言詞,謹慎地接著說:……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看著
透,視線不要離開他身上。」
這隻狐狸難得會說出這樣的話。蛟不解地眨著眼睛,不過看對方的態度非常認真,於是蛟
也真誠地點頭答應:「我知道了。」
「思,麻煩你了。」
於是空走出了高上家。
由於每天散步的鍛煉,空的步伐相當快。他毫無停歇不斷地走著,終於來到羽柴神社前.
隨著風的吹拂而沙沙搖晃的闊葉樹,彷彿是綠色和黃色的馬賽克圖騰。空踏上被強風吹
落、如同迷彩圖樣絨毛地毯般佈滿大量落葉的石階,一邊爬上階梯一邊環顧著四周。
因為惠比壽的策略(提升業績大作戰),在夏天時被空半毀的這問神社。已於九月時
完全修繕完畢,目前可說是剛修復完成的嶄新神社。正殿的柱子仍維持著漂亮的象牙色。牆壁
也像剛粉刷過般的光滑。為了同步裝修,連毀損並不嚴重的辦公室也重新改裝了,僅有未受任
何毀損的廁所仍然保持原狀……從前古樸莊嚴的東西全都消失無蹤,現在這裡就像是建商所販
賣的房屋般,令人感到舒適安逸,還真符合這個神社的神明給人的感覺。
「喂!」空對著空無一人、出奇安靜的神社內院叫了一聲。
沒有人,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回應。
話雖如此,空還是蹙著眉頭。不耐煩地咂舌說道:「喂!你們到底要扮演裝飾品到什麼時
候啊,我來這裡是有話跟你們談!」
這次終於有了回應.丁……什麼事這麼吵啊?」、「都來到這裡了,希望你能投些香油
錢.」、「有何貴事啊?」
盤踞在正殿石座上,面向鳥居的一對石獅,其石頭表面開始產生波動.毛髮捲曲的尾巴和
鬃毛大大地搖擺著,兩頭石獅同時站起身。從石座上輕盈地一躍而下。
空低頭看著踏在石地上走近自己的石獅們,簡短地說明:「我們家的升好像被人擄走了.一
石獅們似乎不太明白言中之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異.同聲地驚聲大喊:『什麼!接
著又問:「那、那、那個當家少爺被綁架了?」竟然有人那麼大膽!?」、「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是昨天升去學校,回家的途中所發生的吧?」
「被什麼人綁架的?」
「不知道。」空直接了當地回答.
……你竟然說不知道……」影牙皺著它的石頭臉、無力□說。
因為犯人沒有報上名字,會這麼說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那你怎麼知道是被人綁架?」
「因為對方已經跟我連絡過了。」
了::」
「我現在要去跟對方談判。」
「談判?」、「你有談判的籌碼嗎?」
空思考著,然後露出奇怪的表情說:「似乎有,不過我心裡一點頭緒也沒有.」
……,……、……還真像你的作風。」、「你也是那種,自己完全不知道會招誰怨恨的人。」
「反正談判的籌碼沒有就是沒有,若萬不得已要捏造也無所歌.」
……「那你今天找我們有什麼事?」
「惠比壽在哪裡?」
「去出雲了。」、「因為現在正值全國神明釁會的月份.」
……啊!!對哦!現在是全國神明聚會的月份……」空說完後,用手抓抓戴著棒球帽的
頭。「真是傷腦筋……算了,拜託你們也沒關係。」
「什麼啊?」、一什麼事呢?」
化身美男子的天狐頓時吞吞吐吐地說道:「了,我不在的時候,透或許會遭受攻擊……對
方似乎是有組織性的行動,我已經交代守護女要好好保護他。雖然你們不需要對透做什麼事,
可是該怎麼說,只有今天,能不能麻煩你們特別注意一下進出這塊土地的分子……還有,也把
這件事告訴這裡的橋姬與道祖神。」
由於攸關自己子民的安危,石獅們沒有任何墾百,順從地點頭答應:「知道了。」、「我們
會遵照你所說的去做。」
「下仔意思。一
從未聽過這隻狐狸開口道謝。石獅們心裡一驚!!這表示他的內心應該是處於萬不得已的
狀態吧?
「可是……」、=見然會有妖怪敢對有天狐守護的現任三槌當家出手。」、「該說是對方奇特
呢?遺是有勇無謀?」、「或者是該說他們想不開,遺是太過自信,抑或是笨蛋呢?」
「如果有在那裡讚歎的閒功夫,就趕快去行動吧。」唯有今天讓人感到一本正經的天狐,用
令人厭惡的語氣說道。
「知道啦!」光牙不悅地點點頭。
「更何況當家還曾請我們吃過炒飯.」影牙說。
「拜託你們了。」空說完,轉身背對石獅們走下階梯。
空沿著國道往赤城方向快步走去。只有在星期日,中午前的這段時間交通量仍相當的大,
特別是往赤城市內的車潮未曾間斷過,應該都是去吃午餐或是購物的吧?
一般人走路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但空的腳程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桑斯特羅拉教會。位在赤城市內的桑斯特羅拉教會,是一棟以紅磚砌成牆壁和深灰色屋頂的小型建築物。不僅在銹
.小斗.著草皮的漂亮院子裡,熱鬧地種滿低矮樹木及花卉。此外,因為最近才剛改建的關係,整體氣氛散發著能夠作為結婚會場般的摩登與豪華。而高聳的尖塔頂端,則豎立著一座華麗的十字架.
正如那個紙團所言,今天這裡正舉行著義賣會。
沒想到開放式的前庭堅,熱鬧地聚集了男女老幼各年齡層的男女。穿著寬鬆的深藍色服
裝、戴著同色系帽子的應該是稱作修道士的人吧?包含修女在內,他們零星地出現在各個角
落。
空並沒有直接走進建築物裡,他先往教會旁邊走去,以確認逃走的路線!!不曉得究竟是
為了對方還是自己。
這裡與隔壁的建築物之間並沒有高築的圍牆,僅以矮樹籬或花壇作區隔。而周邊道路停了
許多無法開進停車場裡的遊客車輛。因而顯得有點雜亂。
確認過週遭的環境後,空終於踏進義賣會的會場……雖然能夠來義賣會是一件不錯的事,
但說穿了。自己只不過是不得已接受「到義賣會會場」這樣的要求,才前來此地。現在也只能
等待對方和自己接觸了。而對方應該也是如此盤算,所以才沒有對空說什麼吧?空索性先在擺
設義賣會攤位的紅磚小徑上漫步。
義賣會上販賣著各式各樣相當有趣的物品。光看那些隨性排列著應該是一一手物品,卻如同
新口叩般漂亮的衣服、包包也相當有趣。看到一些從未見過的奇怪擺設或作品時,空不禁會停下
腳步。另外還有標示著「手工制」的水果塔、餅乾以及杯子蛋糕,看起來非常美味可口.
如果不是處於現在的這種情勢……就可以硬要透或是升買給自己廠……而且應該會玩得相
當高興才對.一想到這裡,心中非常的不甘心。
雖然空穿著深色襯衫搭配著牛仔褲的樸素裝扮,但仍顯得相當醒目。而那頭金色長髮更吸
引了眾人的目光,從週遭女性異常興奮的氣氛就可以推測出來。
空無奈地將目光從手工蛋糕上挪開,再度邁開腳步。身材高大的中年修道士和身材中等的
年輕修道士從正面朝著空走來。
年輕修道士盯著置於手心上像是指南針的東西。憑藉著那個東西緩緩地在人群中前進。中
年修道士也在一旁看著同伴手中的指南針,毫不留意前方地走著。
空停下腳步等著他們走近。
修道士們終於站在空的面前!!兩人同時抬起頭,然後與注視著他們的空對望。
兩人像是要看穿空的臉似地凝視著.
空也靜靜地回視著他們.
……真是奇怪……年輕的修道士喃喃地說,然後晃動著手心裡的指南針,看著身旁的修道士問:「這……應該正確吧?有沒有出過差錯?」
「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中年修道士雖然嘴裡這麼說,但看起來似乎有點缺乏信心。
「嗯……不,一定有問題。」
「指針指的是他吧?」 .
「是沒錯,可是空幻狐是漂亮的女性哦。」
「說不定是老大弄錯了。」
……不,老大確實有時候會閃神,但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連性別都會搞錯吧?……:還是我們的操作方式錯誤呢?」
……空聆聽著他們的對話。
……原來如此。
修道士的打扮在這裡一點也不會覺得突兀(雖然僅局限在這裡),而且比其他人類更能自由
地活動.因此假使在這棟建築物裡進出,應該也不會有人起疑!!升就在這棟建築物裡吧?
不!絕對不是這裡。他們應該不會把抓來的人質藏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吧……等一下,其他的修
道士也是同夥嗎?空轉動著眼睛,觀察著其他修道士的模樣!!現在,前庭裡的四名修道士已
經不見蹤影,換成了修女,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狀況。
難道只有這兩個人……?
「我就是空幻.」空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兩名修道士說。
兩名修道士停止談話,盯著空看。
……你真的是空幻狐?」年輕修道士蹙著眉頭問.
「要不然還有誰?」空不高興地回答。
「可是,聽說天狐空幻以美女之姿出現。」中年修道士表示。
「是哪個傢伙這麼不負責任地隨便亂說?」 .
……算了,是誰說的不重要。在你施用言靈法術先開口詢問之前,我先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名熊。」中年修道士謙遜地點了點頭.
「我是占禾。」年輕修道士也低頭打招呼。
「只有你們嗎?」
「思。我們兩個就足夠了。」
空無視這句話,單刀直入地問:「升呢?」
:你先把〔白鬼」交出來名熊露出凶狠的目光說.
什麼……?白鬼……?空想回應對方「從來沒聽過,我不知道!!」,不過忍了下來,回答道:「不行,先把升交出來.」
「先交出,白鬼」
「先交出升。」
「你現在可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時間哦!如果沒有得到我們已經拿回氣白鬼的消息,我們的同夥絕不會釋放當家少爺。」
空「哼」地一聲轉身往前走。並對他們說:「跟我來。」
「要去哪裡?」占禾問。
「我把東西藏在建築物的後方。」空頭也沒回地說著,在人群中前進。
離開擺設義賣攤位的小徑,沿著紅磚瓦建築物行走,繞到了建築物的後方。雖然距離會場
並不遠,但這裡已經聽不見人聲鼎沸的吵雜聲了。
由於是朝北的庭院。在缺乏日照之下,濕氣相當的重。今天的風勢很大,然而這裡的空氣
卻一點都不流通。
空指著靠在教會的牆壁,堆放園藝用品的鐵櫃說:「就是這裡,打開來看看吧。」
白鬼藏在這裡?」占禾一臉疑惑地問道。
「沒錯。」空頷首說。
占禾與名熊對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於是占禾謹慎地打開鐵櫃,走進櫃子、往內窺探。
「怎麼樣?有沒有?」名熊問。
「思……等一下……」占禾將頭伸進櫃子裡,開始翻弄著塞滿物品的鐵櫃。了……呵白鬼真的藏在這麼狹窄的地方……」他喃喃地念著,然後掀開蓋在肥料袋上的鋁桶。 .
肥料袋上放著一個褐色的絨毛玩偶。
大小如同芭比娃娃般,不過頭部卻大得離譜,眼睛和嘴巴也做得相當誇張,然而手卻如同
貓的尾巴般無力,整體看起來非常不協調。
錯愕的占禾手中拿著水桶,一動也不動地嚥了一口口水::莫非這就是氣白鬼乙?咦!!
怎麼那麼髒……
這時,絨毛玩偶突然張開嘴巴,由於嘴巴異常的大,因此整個頭部好像裂成了兩半。
「叭哭嘎哭嚕啁!!」
哇!說話廠。占禾驚慌失措地緊緊抱住饅中的水桶。
「叭哭嘎哭嚕啁!!叭哭嘎哭嚕啁!!」
就像被強行上緊生了銹的發條似的聲音!!雖然讓人聽了很不舒服,不過目光卻很難從它
的身上離開……
「叭哭嘎哭嚕啁!!叭哭嘎哭嚕啁!!叭哭嘎哭嚕啁|!叭哭嘎……」
如乒乓球大的眼睛蹦了出來,並開始咕嚕咕嚕地轉動。占禾不知所措地盯著絨毛玩偶。
「叭哭嘎哭嚕啁!!」
……
「占禾?」背後的名熊狐疑地開口叫喚著。
名烏占禾的年輕修道士,他的身體就如同慢動作般緩緩地傾斜,倒臥在地上!!「鏗」的
一聲,占禾抱在懷裡的鋁桶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名熊慌張地跑上前。
占禾閉著眼睛發出平頤的呼吸聲.
名熊抬頭望著鐵櫃裡面,肥料袋上張大嘴巴的絨毛玩偶映入眼簾,名熊尚未反應出那是什
麼東西之前,絨毛玩偶便如同融入空氣中突然消失不見.
名熊皺著眉。
「看你們這麼容易上當,真是太爽了!」金髮男子咧嘴輕浮地笑道。
『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名熊站起身回頭瞪著天狐。
天狐點頭答道:這是初級的法術.」
「可惡的狐狸,竟然敢做出這種事……你不怕當家少爺會怎麼樣嗎?」名熊說著,並從外衣口袋拿出手機。
「唯有這麼做,你才會跟同伴聯絡吧?」空露出老好巨猾的笑容。
下一秒鐘,「砰」的破裂聲從銀色的機體內傳來。「哇!」名熊大叫了一聲:為了避免碎
片傷到自己的臉。他趕緊鬆開手。化成塑膠碎片的手機掉落在草坪上.他低頭驚訝地凝視著:
……你到底做了什麼……」
「手機不是利用電流運作的嗎?由於電器制口叩並沒有靈的能量,所以把電流單純地想成木行
之氣,然後只要對著手機注入過量的木行之氣,就可以輕易地讓它碎裂,這個原理和充氣過量
的氣球一樣。」牢一臉氣定神閒地笑著,嘴角流出一絲青白色的磷火。
話還沒說完,空的四周就開始瀰漫煙霧。名熊心中驚覺「糟了!」,正想轉身逃走的那一
刻,沒有風吹拂的狹窄後院已經被濃霧所籠罩。
頓時無法掌握自己所在的位置。
名熊的腦中本能地大喊:「危險!危險!」他知道狐妖最得意的法術並不是攻擊或是防護
之術,而是幻覺之術。
哈哈哈哈!
背後突然傳來嘲笑的聲音,嚇了一跳的名熊迅速地回過頭,不過眼前僅是陣陣白霧。
哈哈哈哈!
耳邊再度傳來宏亮的笑聲,名熊又驚恐地回過頭,感覺似乎會從後方偷襲,因此手往後用
力一揮,然而拳頭僅是劃過濃霧。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如同怪鳥般的尖銳笑聲由近到遠,不斷地變化位置。笑聲如同漩渦般不停地在耳中繚繞。
哇熊站在同一處.轉動著頭四處張望,開始眼冒金星。白色的霧氣像是諷刺名熊一般,不斷地
斗.掀鈕漩渦,飄過他的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翻轉,連自己所站的地面似乎也跟著翻轉起來。
哇哈哈哈!
背後又傳來一陣笑聲,名熊不禁回頭,不過他幾乎是利用揮動手所產生的離心力轉過身。
已經達到極限了,名熊呈大字型倒在草坪上,帽子也跟著掉落一旁。他的眼睛不停轉動
著,感覺腦中似乎也跟著天旋地轉。 .
名熊微微張開眼睛,瀰漫的濃霧瞬間消失無蹤,眼前只見不停旋轉的青空下,有一名金髮
俊男正低頭看著自己。
……原來你是鬼!金髮男子看著名熊的頭,似乎非常驚訝。
露出角的名熊,很不舒服地閉上眼睛。
……哈哈,我聽朋友說:「有一個鬼集團的行動很可疑,他們在所到之處四處偷竊,然後
將盜來的東西賣出,以獲取龐大的利益,莫非指的就是你們?」空帶著嘲諷的意味笑著說道。
名熊抿著嘴.將臉撇向一旁。
……算了,對我來說無所歌啦!最重要的是升。他到底在哪裡?在這棟建築裡面嗎?」
「我死也不告訴你。」名熊用堅硬如石的語氣說道。
「故意耍帥而讓自己招致傷害,你不覺得這更糗嗎?」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說。」
眼前這狀況下還擺出這種態度的傢伙,不管把他拿來烤遺是煮或是劫開當生魚片,恐怕真
的死也不會透露半點口風::空如此想著,然後不急不徐地說:「那麼,就讓你睡一下吧!」
「啪!」伴隨一聲尖銳的聲音,瞬間四周閃爍著紫色的雷電。名熊發出一個「啊!」的短促
叫聲後,便翻著白眼暈倒了。
「好像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我自己去找::」空喃喃地說完,隨即離開後院。
*****
首先,要感謝神明的幫忙,對方只有一個人進來。
宮部端著放有麵包、盒裝牛奶,還有起司的托盤,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說:丁……沒辦法準備豐盛的餐點,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有得吃就好。」升一邊撥整著於中襯衫袖子上的皺褶,一邊回應,然後大搖大擺
地坐在離桌子有點距離的椅子上。
也感謝眾神的庇佑,讓對方背對著自己。
「挑你喜歡吃的吧!!」年輕的修道士一面說著,一面將碟子擺到 桌上。
……襯衫前面的鈕扣如果從上到下全部捫上,就會形同袋狀。升將襯衫的衣角捲至袖子
處.雙手抓住襯衫的兩側站起來,無聲無息地靠近宮部背後。
接下來的那一瞬,將襯衫往宮部的頭上一套。
「哇……」 .
趁著對方驚嚇之際,像是要把對方勒斃似地,將交叉在前的兩個袖子使勁一綁.
「哇.」
被襯衫套住而看不見的宮部轉過身,打算伸手抓住升,然而升早就往後一退閃開了。
宮部欲將這個襯衫的布袋扯掉,開始在原地不斷地跳著.升一股作氣抓起了背包往門口跑
去!!正當他握住手把之際,門被打開了,眼前出現另一名驚訝得睜大雙眼的修道士。是為了
監視他,所以跟著一起來的吧?
「哇啊‥」驚嚇過度的升大叫一聲。
「哇啊吁」對方也被嚇廠一跳而驚聲大喊.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升握住門的手把,不假思索地往前一拉。欲將門關上。修道士的臉
從門縫伸進來,脖子就被用力地夾在門與門框中間。「哇啊!」修道士發出如同雞被掐死般的
慘叫聲,然後當場跪地。
「哇!對不起。有沒有怎麼樣……?」瞬間,升感到驚惶失措,不過馬上橫跨跪倒在地的修
道土,直接朝走廊飛奔而出,一面了……哇!」地驚恐大叫.
走廊的牆壁原本是白色的吧?經過歲月的洗禮,現在已經變成了灰黑色。整片牆壁卜,密
密麻麻地寫滿了紅黑兩色,看似漢字卻不是漢字的文字。那是升從未見過的不可思議文字。
因為空隙的部分全被那些文字給填滿,因此走廊的牆壁就像被塗滿了紅黑色的顏料。
整體看起來有點詭異。
這是什麼啊……真讓人覺得不舒服……」升訝然地喃喃白語著。突然想起現在可不是在這
裡發呆的時候,於是便死命地往樓梯方向跑去。
*****
空再度回到前庭。
他站到下風處。
拾起頭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各種氣味撲鼻而來。其實只要舔一舔鼻尖讓它呈現濕潤狀態,嗅覺就會更加靈敏!但化身人形的時候,根本無法做出舔鼻尖這種動作。
……空氣中瀰漫著微弱的泥土和青草氣息、濃厚的柏油和磚瓦的味道,以及明顯的各種花
卉香氣.其他還有食物的甜味、硬幣、鐵銹,塑膠棚的味道也相當的濃!這應該是這個地方的特徵吧?此外,還有稍遠處的車輛所發出的氣味、附近女人身上的化妝品及香水味,有著些
微差異的大人與小孩的汗臭味,以及聚集在攤位附近,那些長久收藏在衣櫥裡的舊衣服和棉布
的氣味.而剛洗完手的肥皂味正從空的身旁經過::
在特定的空間裡,也會充斥著各種不同的氣味。
空張開眼睛大大地吐了一口氣。
如果也讓升佩帶金色線繩的話就好了,這樣的話,馬上就可以知道他的方位了::現在後
悔也無濟於事,只能用別的方法來尋找了。
多虧剛才那個鬼拿出手機,讓自己想起了升的手機號碼。現在打給升也不可能接聽,不過
昨天那個鬼差說她用升的手機傳了簡訊,這就表示目前升的手機在操控鬼差的那個人手上。
那個鬼差提及自己的時候都用「我們」來形容,這也表示對方並不是單獨一人。出面交涉
的名熊和占禾,只不過是組織的成員而已。那名利用鬼差說話的女子在組織中的地位!雖然
只不過是臆測,然而能與主控者的空直接交涉,表示地位一定相當高,即使猜錯,也一定是位
居核心要位。
如果現在打到升的手機,那名女子接聽的可能性也非常高.那麼,就可以跟對方說「談判的人沒有出現」,或是用其他的理由將那名女子引誘出來,甚至……
可是現在手邊並沒有關鍵物品——電話,這樣什麼都不能做。
空不停地環視四周尋找電話。可惜教會裡似乎末設置公共電話,只好跟別人借了。與其跟
身旁的人借,倒不如去辦公室借用會比較省事、省時。
於是空走進教會裡.
這應該是職員專用的出入口,因此周圍呈現辦公室的格局。空在樸素的走廊上走了一會
兒,從訪客用的小窗口探了探辦公室,裡面有一個人.
空「砰砰砰」地敲了敲玻璃窗,正坐在椅子上辦公的修女回頭,抬頭看著空。她似乎嚇了
一跳,但馬上面露笑容問:「要找洗手問嗎?」
空搖搖頭說:「我想借用電話.」
「啊!可以啊!請進。」
空點點頭,從小窗口旁的那扇門走進辦公室。 .
修女拿超桌上那具米白色辦公用電話的聽筒,按下「O」後遞給空說:這樣就可以打外線了,你直接撥打號碼就行了。
「謝謝.」空接過聽筒貼在耳朵(人耳》上。……嗯,090藏頭不藏屁股……」然後快速地按下按鍵。聽筒中傳來「嘟嘟」接通的聲音,接著馬上變換成呼叫的鈴聲。
嘟嚕嚕嚕嚕……
此時,正要回到自己座位的修女口袋中,傳來「嗶哩哩哩哩」的生硬電子音。 .
修女停下了腳步。
空止住呼吸,仔細聆聽.
嘟嚕嚕嚕嚕……
「嗶哩哩哩哩」
嘟嚕嚕嚕嚕……
「嗶哩哩哩哩」
空放下聽筒。
原本迴盪在辦公室內的鈴聲也軋然而止.
短暫的沉默。感覺卻相當漫長.
……真是奇怪啊,我剛剛打的是升的手機。」空開口說。
修女沒有說話,一動也不動。
「——升在哪裡?」空慢慢地轉過身,無法抑制地從嘴角流出青色磷火。
……昨晚的天狐空幻明明是一名女性。」修女沒有回頭,喃喃地自言自語著。
「升在哪裡!」
修女轉過身,突然對空丟出一個掛著藍色手機吊飾的黑色物體!是升的手機。空連忙接
住,修女趁著這個時候跑了出去,從敞開的門朝走廊飛奔而去。
「別跑,」空緊緊地握住手機朝走廊跑去。當死命狂奔的修女背影就快消失在轉角處時,空
全力衝刺,就在快抵達轉角時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
空仍然全速衝過轉角,走廊的玻璃窗已經破了一個大洞,修女似乎從那裡逃走了。
空皺起鼻子,右手從左到右直直一劈,伴隨著破裂的聲響,包括窗框等壁材被撞破成讓一
個人輕易通過的空間。而這個撞擊使得整棟建築物不斷地搖晃。空衝過揚起的粉塵,往外頭跳
了出去.外面是位於教會與鄰近建築物之間的狹窄庭院,不過修女的身影早已不見。
義賣會的喧嘩聲就在附近——空直覺認為修女應該是跑到前庭,打算混入人群逃走吧?
抬頭看見修女那長長的衣角在人群間穿梭奔跑的背影.
: 空邊追邊咂舌。這裡的人太多了,無法使用法術也不能化為原形,所以只能用兩腳追趕。
修女在那緩緩搖擺有如海草的人群中,彷彿小魚般快速地穿梭.由於速度極快,許多人都沒察覺到有人從自己的身旁經過,空也用不相上下的速度在人群間穿梭著。
修女離開教會的院子,往人少的左側一轉.
空目送著那個背影,一邊跑著。口中一邊簡短地念著有如外語般難懂,類似經文般沒有平仄的文詞。
修女快速地穿過停了許多汽車和腳踏車,而變得狹窄的道路。
跑了一陣子後,停下來轉過身。
……沒有追來?
追丟了吧?修女稍微安心地轉彎,往教會後面的道路走去.突然,眼前的地面開始膨脹隆
起。修女心中一驚,趕緊停下腳步。
柏油的瘤狀物瞬間變成如同停在一旁的小型汽車般大,接著慢慢地出現手、腳和頭!最
後用雙腳站了起來。是一頭比修長的修女還大上兩倍,表面覆蓋著閃亮黑光的鱗片.有著凶暴
的猴眼和飢餓狼嘴的怪物。它的嘴裂至耳朵處大吼著,像是染著血般的鮮紅嘴裡,長著好幾根
如同針一般細的牙齒.
修女發出了哀嚎聲。
聽見修女的慘叫聲。
空轉進數秒之前修女轉彎的轉角處!那裡只有修女一人,可是修女卻雙腿瑟縮著動也不
動,凝視著前方,似乎畏懼著什麼似的。
其實修女所見的是幻覺。
剛才空在教會外頭四處觀察地形時,已經在好幾個地方施以幻術。為的是能夠在最後的緊
要關頭發揮作用。
幻覺僅是幻覺,無法傷害或殺害敵人,不過能阻止對方前進就夠了。於是空朝修女走去。
怪物大大地揮動著有如日本武士刀般又長又尖的鉤爪,然後迎面襲擊而來。就在千鈞一髮
之際,修女避開了爪子的攻擊。
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這種怪物?
怪物轉過身,再度對修女展開攻擊。意識到危險的修女,一躍而起停在自己身旁的小型汽車引擎蓋上,然後用力跳上屋簷,沿著屋頂跳到道路另一側的圍牆後消失無蹤。
幾乎沒有助跑,瞬間就可以跳上數公尺高,這種驚人的跳躍力絕非一般人類可以辦到。
……對方也是鬼吧?
空看著修女消失不見,又再次追趕,然而這次並不感到心急!!因為他手中握著一條白色的線,線的另一端正連結在修女的背上.
如果他們不是以桑斯特羅拉教會為據點,甩掉空的修女應該會逃回自己的基地吧?那麼升
在那裡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剛才當修女停下的瞬間,其實可以使用法術讓她無法動彈。可是
如果她像名熊那樣堅持,什麼都不肯說的話也毫無意義!!因此才會故意讓對方逃走,打算尾隨在後,以便找到他們的基地。
逃回去的女子恐怕會再把升栘往別處,也或許在她逃回去之前,升早巳不在那裡,所以這
種手段也不能說毫無風險。
但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對方不可能放棄談判,因此空仍握有勝算。
*****
透走進庭院,揮著球棒。
蛟晾完衣服後便關在她的房間裡,感覺好像非常專心的抱著研磨著,透因而猶豫要不要叫她。不斷地揮著球棒的透漸漸地感到膩了:心中突然興起去小秋家玩的念頭。可是今天是
星期天,小秋的爸媽一定都在家。那還是不要去叨擾比較好……因為他父母難得在家::
透不經意地往旁邊一看,不知何時身旁坐著一名白色的少女.
「哇,囀我一跳!」透嚇到了。
小白只有眼睛露出了笑意。
透也笑了笑,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開口詢問:「小白是從哪裡來的呢?」
小白搖搖頭.
「不知道嗎?」
點點頭。
「妳的家人呢?」
搖頭。
「你沒有家人嗎?」
小白側著頭思考。
「不知道嗎?」
頷首.
「那真是傷腦筋啊。」
點點頭.
「你不會寂寞嗎?」
不解地歪著頭。
「你知道氣寂寞『是什麼意思嗎?」
小白更加不明白地傾著脖子.
「你有沒有感到寂寞的時候?」
更加地歪著頭!!最後終於失去廠平衡,像不倒翁般倒了下去。
透連忙趨身前去,將小白扶起。
然後坐在她身旁。「嗯,怎麼辦才好呢?」
小白歪著頭。
「啊,對了,要不要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
……透一說完才驚覺,這好像是在求婚,於是露出了苦笑。
「就這麼決定了。」透對著小白笑了笑。
小白只是盯著透,好像很高興地微笑著。
這時,有東西正從透的後方接近。
*****
只有施用法術的人才看得見的白線。在黑色柏油路的襯托下,宛如發著亮光般清晰。空隨著白色的軌跡快速前進。
不久,白線的另一端被拉進從桑斯特羅拉教會跑步僅數分鐘,距離相當近的建築物裡。
這是一棟被高高的圍牆包圍,非常古老的建築物。
和桑斯特羅拉教會一樣的紅磚建築外觀到處散佈著又長又深的裂痕,彷彿一旦發生地震就會完全崩毀似的.建築物本身相當雄偉,窗戶的數目也很多,不過都被木板給封住了。
明明是秋高氣奭的星期天,唯獨此處卻有如鬼屋般陰冷.
空以正門延伸出來的白線為起點,繞了建築物一圈。除了後門處停了一輛四門轎車外,沒有其他東西。
後門是一扇鐵製的閂門,扇軸上的閂滿是鐵銹,中間部分完全斷裂。因此後門實際上並沒有上鎖。真是太粗心了——不過應該也沒有人想躲進這棟廢棄屋裡吧?空心裡如此想著,閃身進入門內。
穿過庭院。發現一扇通往廚房,鎖頭僅當裝飾用的門,空從那裡悄悄地侵入屋內。那是一
間類似置物用的房間|雖然空比較喜歡用法術,或是其他手段將牆壁毀壞後進入,然而這一
次是不折不捫的「侵入」,因此避免採用這種誇張的手法。
從堆放物品的房間踏進走廊的瞬間。空「呃……地低吟了一聲。
並非自己過於粗心.實在是光從外表根本看不出,這棟建築物裡的靈動力似乎被刻意調節
的極為薄弱。走廊一整面的石灰牆上寫滿了黑紅色的咒語,正因如此,整棟建築物內形成了一個結界。
靈動力受到了壓抑。
真是棘手——算了,一定會有辦法的。
空樂觀地想著,開始在屋子裡四處走動.不久,便發現了連結在修女身上的白線。他沿著
絲線,在寫滿令人不舒服文字的走廊下前進。
雖然空的體重比透輕盈,但隨著腳步,鋪著木板的地面發出了「咯嘰」的聲音。這應該是
號一棟極為古老的建築吧?
不久後,發現了連結絲線那一頭所進入的房門。空毫不遲疑地將門打開,沒有刻意隱藏自己,光明正大地走進去。
這裡是一間有如走廊般狹長蕭瑟的房間。房間的牆壁上並沒有施以法術,裡頭只放著一張古董座椅,椅背上披掛著修女服!!空手中的白線正連在上面. .
當空驚覺「糟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空背後的門被用力關上,他跑向房門轉動手把上。此時的空並沒有心急如焚,因為只要用法術破壞就好了.非常幸運的,這房間並沒有將
靈力阻斷。他後退與門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將手仲向前方打算施用火氣之術!!
空突然停止動作。
彷彿早就算計著這一切似的,門的那頭傳來修女的聲音。
「對—為了你自身著想,千萬不要使用強大的法術比較好哦。稍微不慎,可能會讓你自己受到傷害。這個房間的門和牆壁,全被施廣大量的〔鏡射〕法術……只要一發動攻擊,法術就
會反射到自己身上。」聲音聽起來似乎帶著笑意。
果然不出我所料。可惡!真是棘手。
「如果你現在把門打開,我可能會原諒你哦。」空壓抑著不滿的衝動,以和顏悅色的聲音回應道。
「麻煩你暫時先待在這裡一陣子。」腳步聲逐漸遠去。
「可惡!」空用手拍打著門咒罵著。離開門邊後,空在這間陰暗的房間裡,就像一隻被關在
籠中的老虎般。不停地來回踱步!!
此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空打開手掌,升的手機一直握在自己的手裡。於是他掀開手機.按下功能鍵,依照之前升
所教的順序找到電話簿。然後按著方向鍵,尋找儲存在電話簿裡的資料.
發現自己所尋找的電話號碼瞬間,空露出了微笑。
……有了、有了……
「名熊和占禾怎麼了-」槐粗暴地扯下頭上的修女帽走進房間裡.裡面有那位蒜頭鼻的修道士!!春庭、宮部,還有仍呈現昏迷狀態的東間.
「去和空幻交涉的那兩個人在哪裡!沒事吧::」槐對著清醒的兩個人大吼著。
「先不管這些,大頭目——!」春庭走過去,在槐的耳邊簡短的細語著。
、 聽著聽著,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驚訝地瞪大雙眼說:丁……讓當家少爺逃走了?混蛋!你們不是好好地看著他嗎::到底在做什麼!」
宮部當場跪了下來:「對不起—!送早餐進去的時候。該怎麼說……那個——突然被襲擊——完全沒有料到當家少爺會做出那種事……真的很抱歉!」
槐看著額頭都快貼在地板上不斷謝罪的宮部,露出極度不高興的表情說:「宮部……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拾起頭吧,」
宮部順從地抬起頭,但似乎仍不敢直視槐似地盯著地面。
「其他的人呢?」槐問春庭。
「全部出動正在找當家少爺。」
這樣啊,不過——也無需擔心。槐點點頭,然後竊笑著.
這棟建築物是一個結界,身為人類的當家少爺根本無法離開這裡。其原因就在於……」
槐說著走向牆壁,接著「砰!」地一聲,用力拍著牆壁!!白色的牆壁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黑色文字。
……這個是從每期五深夜開始,於網路上限時營業的黑市所購得的法術。是由新銳結界師團隊花了四年時間所完成,深受業界期待的新產品!它不僅可以阻斷外面的靈力,也可以讓在
裡面的人類方向感錯亂,是一個很優的商品叩!是綁架人類時不可或缺的工具!」
……她只差沒說出這個商品的名稱叫「捕人屋」。
廣告文宣寫著「輕輕鬆鬆/只需在牆壁上書寫就有效果!」「專業的結界師親自到府為您施工,」
而關天狐的房間所施的「鏡射」之術,也是在網路上發現購買的。
「啊,牆壁上的那個法術具有那種效用啊?」春庭喃喃地說道。
槐鼓起雙頰一臉不高興地表示:「我之前就說過了哦。」
「啊,真的很抱歉。我一直以為你的意思是,只有完全阻斷靈力的東西而已。」春庭慌張地
繼續說道。
「如果只是那樣的東西,就不會在這棟建築物裡這麼胡亂地寫滿法術……這可耍花很多錢。
一平方公尺就要一下九百九十五圓(含稅),太貴了……」槐嘟噥著,並脫下修女服,底下穿著
的是如賽車服般的緊身皮衣.「所以當家少爺一定遺在這棟房子裡,趕快去找吧,」
說完自己也朝走廊走去。
空看著顯示的電話號碼按下通話鍵.在「嘟嘟」的接通音後,鈴聲響起。
嘟嚕嚕嚕……嘟嚕嚕嚕……嘟嚕嚕嚕
「喂」
一聽到那個聲音。空露出了笑容。對方一定得待在赤城裡,而升的手機裡也儲存了對方的手機號碼,對方還是一個隨時都會接聽電話的閒傢伙!空默默地品嚐著.這三件事實所累積
而成的好運。丁……喂,六瓢嗎?」
呵……咦?你並不是高上家的大哥::你是誰?b ,
「是我,空幻.」
呵什麼?你是狐狸?乙
「我用升的手機打的。」
氣你的聲音也太低沉了吧?『
「因為我現在化為男性.」
氣……哦,是這麼一回事啊。原來你知道怎麼打電話?『
「知道啊!」
氣嗯,真是奇怪的狐狸。『
「對了,六瓢。」
氣什麼事?
「現在我前面有一扇門.」
呵……怎麼突然……乙
「你先不要管,聽我說.我想到門的那一頭。」
直接過去就好啦?
「被上鎖了,沒辦法出去.」
勺你用法術破壞就好啦?你不是很拿手嗎?『
「這裡全都被施以〔鏡射〕之術了.」
呵真糟糕!!『
「所以六瓢,你能不能用言靈試看看?」
呵你說什麼?
「我現在人在赤城,你也在赤城吧?土地種在自己的土地上沒有打不開的門,所以你透過電
話使用言靈,一定可以打開這扇門.」
……我說你啊……乙
「趕快!」
透過電話不可能辦得到
「你有試過嗎?」
沒有。
「使用言靈之術時,必須的要件是[施展法術者的聲音].還有[對像],以及[把施展法術者的聲音傳遞給對象的媒介]你不覺得現在所有的要件都具備了嗎?」
過了一會兒!!
……你真是只奇怪的狐狸,聽六瓢的語氣好像已經融入狀況了,好吧!我試看看.麻煩你把手機對著門〕
空把手機從耳朵移開,將話筒封著那扇問題所在的門後:「好了.」 .
呵那麼乙六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說:「開門。」
啪。
……空露出微笑,再次將手機貼到臉頰說:「果然還是要試看看才知道。」
嗎嗯,已經打開了嗎?
「打開了,辛苦你了,我要掛了.說不定我還會打給你,麻煩你隨時留意.還有,你不要打來,知道嗎?」
咦……等一下!?
「啊,對了!六瓢。」
什麼事?
「你知道……白鬼嗎?」
白鬼?那是什麼?
「妳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那沒關係。」
氣等一下!什麼嘛,麻煩你說清楚二
嘟。
空按下結束鍵,低頭看著手中的小機器一會兒。
……真的很方便。」
然後將手機放進牛仔褲的口袋。打開門走出去.
「這裡實在太大了……,」升無力地念著.
感覺自己似乎在這棟建築物裡走了很久.被牆壁上那寫滿令人不舒服的紅黑文字(捕人屋)逼得不斷地胡亂走著!
老實說.這裡真的很恐怖.
明明不是夜晚,但因窗戶全從外面被木板滴水不露地擋住而陰暗,門幾乎都上了鎖。即使某些房間可以打開。裡面也沒有家俱或任何東西,空空蕩蕩,因此根本沒辦法在一個地方逗
留,只能四處不斷走動。
外表看似堅固。事實上卻是非常古老的建築。在木地板上海跨出一步,腳下就會傳來「咯
嘰」的聲音。升小心翼翼地走下咯吱咯吱的樓梯,到了一樓,忐忑不安地走在無人的走廊上.
走到底,出現這個走廊裡唯一的一扇門。於是他往前走去,心中一邊擔心是否上了鎮,一
邊轉動著手把往下一壓.門開了。充滿霉味的空氣迎面竄了出來。
視野突然開闊——門的那一頭是石造的禮拜堂。這裡的牆壁上並沒有害寫任何文字,清一
色灰讓升不禁放下心來.
這裡充斥著只穿單薄襯衫仍會感到寒冷的空氣.雖然不像學校的演講廳那麼大,但也相當
寬敞。挑高的天花板。走道的兩側井然有序地擠滿了木製的長椅.
同樣的,這裡的窗戶也從外面用木板封住。不過。些許的陽光可以從正面的彩色玻璃透進
來,因此能夠清楚地看到玻璃後的牆壁。
原來這棟建築物是一所教會::
對了,綁架自己的那些人好像都是一身修道士的打扮。原來不是為了好看才這麼穿的啊?
升進入的地方是位於禮拜堂正面樹邊,唱詩班位子後方的門.升經過演講桌,走下講台,
往走道走去。走道匠的那扇大門如果可以打開的話,或許就可以通到外面::不過!
「門上鎖囉.」
升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不禁跳了起來。
「你逃不了的。當家少爺。」
升驚恐地轉過身,剛才自己走進來的那扇門出現一位頭髮高高地盤起髮髻的女子.是一名
美麗高貴的女性,但身上卻穿著賽車服般的緊身皮衣.
「哇,真是位美麗的大姐姐。」升心裡想著,不禁心跳加速.
「沒想到你竟然可以甩開宮部和束間.他們雖然有點散漫,不過可是相當的優秀.真不愧是
當家少爺啊!」槐快步地走向升說.
……什麼——那樣稱為優秀?
「不過,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逃走了,」女子嘴角露出微笑,一步步朝升逼近。從那麼漂亮的大姐姐口中聽到「不會再讓你逃走」這樣的話,心裡遺真有一點高興,不過
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升繞到長椅那頭和大姐姐保持著一段距離.然後打算繞過對方身旁,從剛才進入禮拜堂的那扇門逃出去。
此時,「砰!」的清脆響聲從升的背後傳來.槐蹬上長椅跳了起來。
然後在升的面前著地。腳上的皮靴靜靜地落在鋪著木板的地面上。
「哇啊!?」升停下腳步.
女子拾起頭,從彩色玻璃射入的些微光芒反射在她那茶褐色的瞳孔裡。發出微弱的光!!
女子笑了。
「哇啊,哇啊!」升發出連自己都感到害臊的驚叫聲,往後一退、瑟縮著身體.
「走吧!當家少爺.」槐很快地抓住了驚恐的升,滿臉笑意地使勁力氣抓著他的手。
此時。
幾乎要震破耳膜似的爆音,在石造的禮拜堂裡迴盪著.走道盡頭的那扇門被炸得粉碎。
「哇啊啊!」現在的升宛如驚弓之鳥,他發出了極大的哀叫聲.而女子並沒有被爆音所驚
嚇,反倒是被升的尖叫聲給震懾住.
牆壁碎片及門的殘骸,不斷地掉落在08拜堂的地板上。被撞破的大門周圍揚起了厚厚的粉
塵。建築物本身老舊又腐朽,稍加破壞建材便輕易地粉碎.
灰塵的那端有一個人,宛如在火災現場看熱鬧似的,踏著輕鬆腳步走進禮拜堂。
,
升頓時瞠目結舌。「空!?」
「哦—找到你了。」被升喚著的金髮男子看看升,確認他平安無事後,瞪著那位正抓住升
的黑衣女子說:「你也是鬼……我說的沒錯吧?修女?」
鬼?這位大姐姐是鬼?升抬頭看著女子的臉.
「違背種明的傢伙卻扮成神的信徒……真是諷刺.」空笑著說。……所謂的服從並不能證明真正的效忠……在許多層面來說,修道士的打扮可以成為一個
很好的掩飾屏障。」槐也不服輸地笑了笑.
「是嗎?我會把你的話當成參考。」空大步地跨越粉碎的門及踏壁,走進禮拜堂。
若和這只天狐一對一,絕對處於劣勢的槐依然用強硬的語氧說:「沒想到你可以那麼快就
把那扇門給打開,真是出乎我意料.」
「那種小計倆只要有心就可以破除。」空走向走道,用壓抑住的聲音哈哈地笑著。
「真不愧是天狐啊,」
「啊!!嗯,可以這麼說吧。」空的心裡追加了一句:「雖然不是我自己破除的。」接著空看著被槐抓住。一動也不動的升說:「像你這麼謹慎的人竟然會被誘拐,遺真是大意啊!」
……對不起。」. 空嘲諷地笑著說:「應該是被假冒女子的傢伙叫出去,然後傻傻赴約時被綁走的吧?」 一
……被他說中了,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升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這樣指責當家少爺太可憐了,今天會發生這種事,全都是你造成的.」
……耍誤會我是你們的自由,可是能不能請你們停止因這種錯誤所做出的一切行動?你們這種鬼的身份,對我來說是一種困擾。」空不高興地咂舌說道。
……你竟然膽敢說出我最討厭聽到的話。」槐的表情瞬間消失,話一說完便從衣服的內袋裡取出一條白布。布的表面用紅色墨水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些文字。槐的手指離開布說:
「就是那句呵〔鬼的身份〕!」
布像是有意識般地在地面上滑行,然後停在禮拜堂的正中央。瞬間,室內充滿了令人感到刺痛的熱氣。高溫的風將白布捲起!|宛如散在空中,乘著氣流聚集成形似的。
風的聚集點似乎非常高溫.布瞬間化成了炭,旁邊的木製長椅發出火花,地板上的油漆也
開始溶化,同時燃起了火焰。
「我們就先退下,就讓你去應付氣那個『!!我們並沒有放棄吁白鬼氣咱們俊會有期了,天狐空幻。」
接著,像是暴風又像是野獸般的咆哮聲低回著,出現在禮拜堂中央處的「那個」正緩緩地站起來。
看到眼前的異象。升驚訝得停止呼吸。
冷笑的槐開口道:這是火神〔軻遇突智〕古代的文書裡記載著〔擁有可以燒死神明火焰的妖怪〕聽過嗎?它被布片所封印,這種簡便的召幻術,連我這種沒有靈力的人也可以輕易操
控,真是便利。」
「軻遇突智」是以三枚一組限量販售,這個也是在網路的黑市裡購得的。網路上什麼都賣,
世界越來越方便了。
近距離散發的熱氣使皮膚感到刺痛,空熱得皺緊眉頭。
會如此是因為!!「軻遇突智」是火。僅能用「火」這個字來形容它。那巨大的火塊延伸
出四條火焰帶,彷彿像是手腳一般。因為是火的關係,所以頭部和身體的分界與輪廓都顯得相
當模糊。人型火焰在屋子中央用兩隻腳站立著,整體的高度非常高,必須抬頭仰望。幸虧此處
的天花板夠高.如果稍微矮一點,火焰恐怕會從天花板竄出吧?
「走吧!當家少爺。」槐抓著升的手腕強行拉著。
「不要!」升當場張開雙腳使勁站著不動。
「不要囉唆!」槐強拉著。
一不要‥」雙腳依然使勁頂住地面。
槐是鬼,力氣當然比較大。升雖然死命地抵抗,但球鞋仍在石頭地上不斷地往前滑行。
此時,講台旁的門被打開。「大頭目!」一名右眉尾有著傷痕的男子叫著!!是富根.
「車子已經在後面等著,這裡就交給我了,趕快!」
槐默默地點點頭,強行把升拉走。
「哇啊!」升搖著頭抵抗。
「站住!」空跑向前。
此時,「軻遇突智」發出雷鳴般的咆哮聲。牆壁和窗戶的玻璃不斷地震動著。同時,「軻
遇突智」身上發出橫劈的熱波,牆壁、長椅及門被熱波直接攻擊的部分,宛如被燒紅的焊接鉗
壓過般出現焦黑,比較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炭化。到處冒著大量濃煙,瞬間遮住視線。
「空!」升對著禮拜堂大叫。
升大叫後。當身體力量稍微鬆弛的瞬間,槐擒住他的腰將他一把抱起.用力地拉開門。
「哇啊啊啊!」經過門的剎那,升做出最後的抵抗。伸出手抓住門框。不過仍然不敵槐的力氣,手指馬上從門框上鬆脫。
升的喊叫聲被沒人煙霧中,再也沒有半點回應。
*****
肩膀被拍了一下,透嚇得止住氣息,轉過身!!
……原來是石獅啊,嚇我一跳.」透頓時鬆了一口氣.
坐在透身後的石獅們,一起低下頭說:「你好。」,「你好。」、「打擾了。」、「是守護女讓我們進來的,你在忙嗎?」
「沒有。」透搖搖頭!!莫非石獅剛才(又努力地)按了門鈴?可能是自己專心和小白說話沒有注意到。「怎麼了?今天來有什麼事?」
「天狐兄還沒回來吧?」影牙問。
「思—找空有什麼事嗎?空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啊,沒事,沒關係,沒什麼重要的事::」光牙有點慌張地說——其實是因為擔心透,所
以才特地前來看看。不過,透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哥哥被綁架::如果自己說溜了嘴,一定會
造成他的不安,這樣的話不知道天狐會怎麼對付自己。
「對了,透,這個女孩是誰啊?L影牙把話題岔開。
「她是小白.」透坦率地回答.
……哈哈,是透的女朋友嗎?」、「會選擇一個全身被咒布捆綁的女孩,你果然是眼光獨特啊。」
透露出苦笑。
小白不解地歪著頭.
有人正從遠方看著他們談笑風聲。
罩著黑色立領外套的少年盯著手中的鏡子。那是一面比少年的臉還大,有著古老裝飾的手
鏡.鏡中映著的不是盯著鏡子、有著端正臉龐的少年,而是兩頭石獅、高上透與白髮少女!
命中。」少年微微地笑了,用手指彈了一下鏡子說。
*****
充滿煙塵的屋內,除了〔柯遇突智〕以外沒有其他人影。
、 就算天狐也承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熱波攻擊吧——富根臉上混雜著安心與同情的表情。
令人失望地,此時眼前出現了一個劃破瀰漫的煙霧。站在煙霧中的人影。對方的棒球帽掉了下來,露出和頭髮相同顏色的兩個等邊三角形耳朵,雖然不停地咳嗽,但似乎毫髮無傷。
「什麼嘛!可惡!部看不清楚。」空嘟噥著.
「軻遇突智」似乎非常不甘心,嗚嗚地叫了.
「軻遇突智」擋住打算去追升的空.
「閃開!」空大叫著。嘴巴裂至耳際,口中噴出大量的青色狐火。彷彿要將周圍的熱氣切開
似地,手橫向一劈,隨之產生的風刀劈開了火焰,逼向「軻遇突智」。
「軻遇突智」來不及閃開,風刀劈中它的左手,厚粗的手腕就這麼被切斷!!然而,被切斷
的部分並未掉落,切面僅僅分離了一下,馬上又完好如初地連接起來。
畢竟「軻遇突智」的原形是火,火是無法被切斷的。
「可惡,真是棘手!」空嘴巴念著,鼻子浮現皺紋,犬齒問流出了青白色的火焰。狐火就像
溶進了周圍的熱氣中,比往常更為迅速地消失。
「軻遇突智」突然高高地舉起手,對著空用力揮下。火花沿著火焰手腕揮下時所產生的軌跡
跳躍著。
空慌張地跳開。這只召喚獸的行動似乎不怎麼敏捷,無法跟上空那快速的閃避動作,因此
拳頭變成往反方向揮去。然而,力道卻異常驚人,裂痕以拳頭打中的地方為中心點,宛如蜘蛛
網般地向四方擴散.同時,大量的細微火花從「軻遇突智」的手中飛散出.
「哇,好燙!」空拍打著飛濺的火苗。
「軻遇突智」緩緩地跪下,雙手伏地,整個人趴在地上,然後抖了一下身體!此時,從頭
部如散彈鎗般,飛散出無數個如籃球般大的火球,鎮定空為目標展開攻擊。空巧妙地避開.火
球打中地板和牆壁,火花四處飛散,接著傳來明亮的破裂聲,中彈處深深地凹陷。
空迅速且巧妙地躲開.不過,巨大的火塊在有限的空間裡到處飛竄,使得氧氣逐漸稀薄,
室溫迅速上升.空身為怕火的有毛動物。此時已經伸出舌頭不斷地喘著氣.
如果有帶守護女來就好了::
蛟被龍族依附,即使在結界裡也可以召喚大量水氣。而且有她在身旁,空擁有的水氣也會
跟著提高,相當有利……不過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只能思考目前自己所能做的事了。
……,滅火時除了用水之外,還可以怎麼做呢?該怎麼做呢?該怎麼樣才能滅火呢?該怎麼樣才能滅火呢?把衣服脫下拍打火苗。或是阻斷空氣,還有有潑沙……潑沙?
對了,只要潑沙就可以了,這不是很簡單嗎::空在內心裡讚歎著自己,竟然可以想出這麼完美的點子.
空在干鈞一發之際,巧妙地避開「軻遇突智」所發出的火球。由於在乾燥的空氣中不斷地
跑來跑去,眼睛和嘴唇逐漸缺乏水分。空伸出舌頭潤濕嘴唇.然後在抬起頭的瞬間將手伸向天
花板。
「砰!」一個彷彿硬物破裂的聲音響起—
在一旁觀戰的富根驚訝地仰望挑高的天花板,他盯著石造天花板上出現的巨大裂痕!下
一秒鐘,構成天花板的變質岩從龜裂的中心點逐漸碎裂,如同雪崩般大量地往地面落下。巨大
的石塊從高高的天花板落下,令人膽顫心驚,富根慌張地衝出禮拜堂。
大量的建材掉落完畢後,外牆的磚塊與屋頂也開始瓦解,「喀當喀當」不斷地落下。
「軻遇突智」瞬間被活埋了。
站在台上的空冷眼笑看眼前的光景。
……一點都沒變。」
站在走廊,透過門看著禮拜堂崩毀的富根喃喃地說。
……完全沒變……空幻狐一點也沒變……仍然和以前一樣!
富根顫抖著,但好像不是因為感到害怕而顫抖!!因為他雖然顫抖著,臉上卻露出笑容。
升被槐(難為情地)抱著,丟進停在廢棄教堂後方的黑色轎車後座.槐跟著坐進車裡時。
車子立即發動.
頭朝下被丟進後座的升,趕緊調整好姿勢,也不管車子是否正在行駛,抓住門把就打算打
開車門。
充當司機的修道士露出為難的表情,從後照鏡瞪著粗暴的升。
門鎖似乎由司機控制了,升伸出手打算抓住司機的手!!但立刻被槐用力地抓住。升想用
手拉開槐那抓住自己的纖瘦手腕,然而,抓住槐手腕的手卻又被槐給抓住,根本難以甩開,升
的上半身因而完全無法動彈。
「放開我,」
「你死心吧!」槐冷冷地看著像傻子般死命掙扎的升。
「為什麼要這麼做!」升瞪著槐。
了:.因為空幻狐搶走了勺白鬼『!」槐的臉上明顯地露出怒火與焦躁。
……白鬼?」連聽都沒聽過,升皺了皺眉頭.
這個星期應該已經送達你家了。」
升回想著這個星期有什麼東西送到家裡::沒有啊,送到家裡的東西……不!
有了,只有一樣東西。
升的腦海中浮現出白髮少女。 .
難道「白鬼」指的是……小白?
槐注視著升,從他的側臉似乎察覺到什麼,於是冷冷地說道:「白鬼原本是屬於我們族類
的東西。不過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出生的幾百年前,只因為鬼氣〔不是服從的傢伙〕這個原因,神族便奪走了白鬼……就在終於被我們拿回來的時候,卻又被搶走。你說我們能夠坐視不管
嗎?因此我們就做了這一切。」
「!!事情不是這樣的!」升倉皇失措地大聲喊著.
「我哪裡說錯了?」
「你誤會了,因為送貨單上的收件人寫著〔高上透〕一不是嗎!?」
「這只能說是天狐耍的詭計,否則該如何解釋呢?」
空絕對不會偷偷摸摸地搶走他人之物!」
就算沒有耍弄計倆,也一定是光明正大用武力搶奪的吧?
「你太不瞭解那只靈狐的本質了。不過你身為三槌的當家,一定曾經聽說過那只天狐會被封
印的原因……理由就是,他是一隻喜歡製造混亂的危險狐狸,為什麼你無法明白這一點呢?」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你又沒跟空聊過!妳瞭解空多少!」升的怒吼在狹窄的車內迴盪。
「什麼都不知道的是你!空幻是天生喜歡騷動的惡劣狐狸,所以他要利用『白鬼〕來製造混亂!明白了嗎?這是根據可靠的消息來源得知的.」
「不是跟你說這是誤會了嗎……什麼『可靠消息是誰說的?空為什麼要製造混亂?你告訴我理由!你們中計了,被那個人給騙了,」
「什……你說什麼?這……」槐皺著眉頭。
就在此時,突然緊急煞車。由於慣性法則而往前傾倒的升和槐,狠很地朝前排座椅衝撞。
「怎麼回事……」槐挺直身體,往前座探出身問。
「嗯,槐小姐……!」駕駛的修道士用求助的眼神回頭看著槐,手離開了方向盤,用顫抖的
手指著前方說.
俊俏的金髮男子彷彿於秋高氣爽的晴空下散步似地,佇立在車道的正中央露出冷笑。
了:.咦叩怎麼會這樣……他是什麼時候逃出來的!」槐呆然地喃念。
空沒有戴帽子,金髮和狐狸耳朵曝露在秋天的陽光下。嘴巴緩緩地動著。雖然彼此有段距離,而且在車內密閉的空間裡無法聽見空的聲音,但任誰都看得出,他所說的是:「下車。」
修道士透過後照鏡,窺視著槐的臉色。
槐露出極度歪高興的表情開門:……我一個人去,你在這裡看著當家少爺,萬一有什麼情況就不要管我,先走……」說完,她看著窗外突然驚訝地說:=垣裡是!」
「可惡!」稍微往旁邊瞄了一眼的修道士也滿臉錯愕。
他們剛才離開的廢棄教會正隱約地矗立於一旁.
雖然車子並沒有行駛很久,但是應該離這間教會有段距離,怎麼會|
此時,空朝車子走過來,拍拍前窗的玻璃,彎下身透過玻璃窺視著車內,口中好像在說什
麼。從那嘴型判斷是「打開」的意思。
擔任司機的修道士遲疑著一動也不動。槐想了一下,按下電動車窗的按鈕。
車窗一打開,外頭空氣灌進來的同時,「哈哈哈」的愉快笑聲也跟著傳進車內。「終於想
通了啊?不過應該是你無法繼續撐下去了吧?太戍功了、太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槐默默地瞪著空,升不知如何是好地看著槐和空。
「看來你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空用手指敲著黑色轎車的車頂。「進入這棟建築物的時候,
我就對這輛車小小地惡作劇了一下::稍微施了點幻術。讓人一旦搭上這輛車就會跑不遠::」
空不懷好意地笑著說:「你們在這棟房子裡縝密地花了那麼多功夫,至少也應該對這輛車施以
』鏡射乙之術。那麼,你們就不會被我這隻狐狸耍得團團轉,在相同的地方不斷地繞著::我在
一旁觀看遺還真是有趣極了。哈哈哈哈哈。」
駕駛的修道士憤怒、羞愧地漲紅著臉。
……當家少爺現在邐在我們的手中,你不管當家少爺會有什麼下場嗎?」槐終於開口了。
空走到另一邊的窗戶旁.槐將升緊緊地抱住,她只是想限制升的行動,但那柔軟的胸脯卻
抵住升的手,害升的心臟狂跳不已。
了……你談判的手段真是差勁啊!」空將手肘放在窗沿上,笑著把頭伸進車內.「你給我仔細地聽著。你們現在手中握有的王牌只有升吧?不過升在這個遊戲中只是扮演一個類似『重新鍵]的角色。一旦這個王牌毀了,我也不知去向,那白鬼就有可能永遠回不到你們的手裡。到
時我對你們也就沒有任何顧己,你們可能會因而喪命哦!雖然失去升我會很難過。但你們得不到[白鬼]會比我更痛苦……升就是這樣的一張王牌,你們有勇氣把這張王牌給毀了嗎?」
槐沉默不語。
「沒有吧?我認為你們很聰明……」空怪裡怪氣地笑著說。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槐抬起頭問。
「大家商量一下吧。」空用手頂住窗沿,撐著臉頰爽快地回答.看著槐那一臉吃驚的表情,
空苦笑著說:「你該不會認為,我是那種無法溝通的禽獸吧?如果你真這麼想,那你可就大錯特錯。我可是非常明辨事理的人。」
槐還沒開口回應,擔任司機的修道士就以強硬的語氣說:「把[白鬼]還給我們。」
「春庭.」槐責備地喊道.
不過春庭並沒有住口,他繼續說:「你只要把[白鬼]還給我們,事情就到此為止。」
宰用手撐著臉頰不解地問:[白鬼]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就是小白,小白就是他們所說的氣白鬼氣」仍被槐攬在懷裡的升說。
槐接著開口道:……[白鬼]是獨一無二,純白沒有角的鬼。她還未睜開眼睛前,什麼都不會做也不會說話,似死非死、似活非活!|呈現一種非常特殊的存在狀態。而且她的存在
能夠證明鬼王的身份。」
「鬼王……」空復誦地念著,然後驚訝地睜大眼睛說:……莫非你想成為鬼王?」
「不行嗎?」
空想廠一卜,聳聳肩說:「沒有啦。」
「為了我們鬼族,我必須封上王的名號……你可能不會懂……所以,拜託你,無論如何一定
要把『白鬼]還給我們。」
天狐露出來的狐狸耳朵動了一下,車頂發出「砰」的悶響。「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什麼意思……」
空突然像是在思考什麼似地盯著槐說:「好啊,那就還給你們。」
……什麼……」,「真的嗎……?」、「空!?」
……就這樣決定.原本氣白鬼『就是要寄給他們的,理應物歸原主。」空對著升說。
「可是……」升為難地閉上嘴。
「你也不打算要照顧小白一輩子吧?」
「嗯.」
「你在擔心什麼呢?」
……沒有。可是……算了!一言難盡
「相信這些傢伙應該會好好地照顧小白才對。」
「當然.」、「當然」兩個鬼異口同聲地點點頭。
……」
空靜靜地看著升,發出「嗯……」的聲音,然後離開窗沿,伸了伸腰桿,肆無忌憚地笑著說:「如果你說什麼也不想把『白鬼]交給他們,那我就遵照著你的意思做吧?」 i
槐和修道士以哀求的眼神看著升。
升下定決心說:「不!沒關係……小白,啊!不……:把〔白鬼〕還給槐吧.」
槐原本緊張的表情終於露出笑容.那是打從心底發出的微笑,彷彿少女般惹人憐愛.槐握
住升的手說:「謝謝當家少爺!」
事情一旦決定了,一切就好說。
他們搭乘槐的黑色轎車,一起回到高上家。
「我回來了!」金髮男子率先大喊著走進高上家,緊接著,肉票與綁架犯陸續踏進玄關。
「回來啦,還滿早的嘛。剛剛石獅它們來過,好像有事要找空::」在起居室的透往走廊采
出頭!!
「啊,槐小姐。」看到槐,透一臉驚訝。
「啊……你就是高上透嗎?」槐一見到透就瞪大雙眼說。
……透,小白呢?」走在槐身旁的哥哥謹慎地詢問弟弟。
「嗯?在外面的走廊那裡。」透指著客房。
槐和春庭依照指示,快步走了過去.
透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沉默的不安席捲而來。
槐和春庭走到客房門口!!一看到在秋陽下屈身坐在走廊上的白髮少女,便停下了腳步.
「這個……不,她就是〔白鬼〕……」
白髮少女將視線轉向槐,那動作就像機械一般,不帶一絲感情.
槐緩緩地摘下髮夾,盤著的栗色頭髮順勢披散而下!一對約大拇指指尖長度、對稱突起
的兩隻角,彷彿像是藏在頭髮裡似的長在她的頭頂上.露出角的槐雙手伏地跪下,然後將額頭
緊貼地面。
跟著槐的春庭也摘下帽子。果不其然,他的頭上也長著短短的角,和槐一樣跪了下來。
透不知所以然地睜大眼睛。
……我們來迎接您了〔白鬼〕大人.」槐嚴肅地說。
迎接?
透心裡越發不安.
. 雖然曾經想過這一刻遲早會到來。
「小白。」透注視著坐在起居室的少女。
白髮少女將臉龐轉向透,似乎是聽到有人叫喚自己的名字而露出了微笑.
春庭抱起小白,放進車子的後座。小白露出不知為何會被帶來這裡的表情。
透以複雜的心情看著她。
「小白,要保重哦!」關上車門時升開口說。
「當家少爺。」槐對著聽見叫喚而回過頭的升深深地低下頭說——淚你原諒我們的無禮!不!不是希望你一定要原諒,希望你能夠理解即將滅族的人所做的垂死掙扎,還有那僅存的一點志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
升思考了一會兒,脫口而出的是:「即使滅族了,應該還是會留下某些東西吧?」
槐抬頭看著眼前的年輕當家。
空靜靜地盯著升的後腦勺。
「不!我不是很清楚,只是這麼覺得。」升似乎對於自己的發言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慌張地搖著手。
……那麼,就此告辭了。我們要離開這塊土地,應該不會再見面了.」槐露出笑容,但笑
容中帶著些許無奈
一坐進車子裡,車子便馬上駛離。
透趕緊走進屋裡!!突如其來的別離:心中的疑惑應該如山一樣鄉,但他並沒有開口問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或是「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或許是沒有想問的心情吧?
這樣反而讓人覺得有點感傷。
升目送著黑色轎車,直到看不到車子,然後回過頭,對著一直安靜地站在自己身後的金髮
男子苦笑說:「事情總算是圓滿結束了吧?」
空也苦笑著,微微地點了點頭.
「應該也是::啊!我的家,一日不見的家!還是自己的家最好。」升似乎是故作開朗似
地邊說邊走進屋裡。
可是::升啊?
你難道不會懷疑,為什麼「白鬼」會送到透的手中?
雖然鬼類那麼說,但這一連串的事情如果隱含著某人的意圖,你不會對究竟是「誰?」、
「為了什麼目的?」,「為什麼針對透?」而做出這種事感到好奇嗎?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目的?
不管怎麼思考也無法理解,但空並沒有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這是因為,不想再帶給升更大的負擔。
*****
「我原本以為只要監視土地神的侍從,應該可以從中得到一些線索……沒想到竟然可以直接
與『白鬼〕搭上關係……這樣的結果算是完美吧?」
「是啊,沒錯,」
不像夏天那般閃亮,也不似冬天般寒風刺骨,午後的陽光溫柔地照耀著秋天的彌生川。
跨越彌生川的橋中央,有一位披著米黃色舊大衣的女子靠著欄杆蹲坐著。她盯著放在膝蓋
上的手鏡,鏡子裡如同電視畫面般清晰映照的,不是女子的臉龐,而是高上兄弟、守護女、金
發男子,遺有鬼族首領和白髮少女.
……哇,真厲害,全身竟然都包裹著咒布,體型和靈力不只因人緊緊捆綁而退化,在如此狀態下,就算要找也一定找不到,」女子突然拾起頭,與臉形大小不符的眼鏡滑了下來。她挪
著眼鏡一面說道:「那麼,是前往捉拿的時候了嗎?」
蹲坐在地上的女子身旁,站著一位穿著高領黑色外套,無意識看著河川水流的少年。他的
身材並不高,因此墊著腳尖把手放在欄杆上、撐著下巴。少年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緩緩地搖頭
說:「不……先觀察一陣子再說吧。」
「什麼,可是班長,」戴著眼鏡的女子睜大了雙眼。
河風輕拂著被稱為班長的少年那淡色的頭髮。「!!你想想看,鬼類購買了〔白鬼〕不是
嗎?這表示從我們手中盜走〔白鬼〕的並不是鬼類。因為如果盜走的是他們,他們根本沒必要
花錢購買.」
「嗯,的確沒錯,」
「這背後一定有一個比我們更聰明,擁有可以讓〔白鬼〕退化的優秀重力,而且還可以純熟地使用咒布的人物。就是那個人把,〔白鬼〕賣給了鬼類,如果不逮到那個傢伙根本就無法解決
問題。不是嗎?」
戴著眼鏡的女子像孩子般嘟著嘴說:「可是,班長.這樣下去鬼類會釋放,〔…白鬼〕的力量啊,」
……沒關係。」少年瞇著眼睛。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他似乎正笑著.
「為什麼可以這麼說啊~」
「因為那些鬼類已經無法那麼做了。」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你剛剛沒有看到嗎?」少年一副快昏倒的表情。
「什麼,?」
「再怎麼說你也是一名巫醫吧?」
「咦,?咦。?什麼,?怎麼了,?」
[白鬼]的眼睛張開了哦!所以她應該已經有印象了。」
「什麼,?」女子大叫,眼鏡又滑了下來。她推了推眼鏡站起身:「怎麼會這樣……〕
誰是她的父母?
少年的頭部幾乎是在女子胸部左右的高度。他抬起頭,看著低頭盯著自己的女子,然後露
出微笑。那個笑容彷彿天使般純潔,但莫測高深.
「所以我才會說靜觀其變……〔白鬼〕一定會回到她氣父母的身邊。」
*****
晚上。
透做了一個相當普通的夢。
是那種早上一起床就會忘記,沒有內容、非常微不足道的夢。
突然,他聽到一個很真實的聲音。
「透。」
透張開眼睛,夢中的他躺在平坦的床上。
全身被白布纏繞的少女端坐在透的枕邊,凝視著透的臉。
細如絹絲的白色頭髮,如雨般散落在透的臉上。
「透。」
啊!說話了.原來小白會說話.
不過,之後小白就不再開口了.
她只是用那如同鑲著紅寶石般清澈赤紅的雙眸。低頭凝視著透。
後紀
嗯!!最近有兩件事情顛覆了我的價值觀和想法,人生真是美好!
第一件事。
我與一本好書相遇。
該怎麼說呢,總之我受到了相當大的衝擊。這並不是意指書中的內容具有衝擊性,相反的
是一個非常平淡,缺乏高潮起伏的故事……然而!它卻輕易地摧毀了我根深蒂固的想法。
……話雖如此,但並沒有因為這樣.而使得柴村的為人變得好一點,也沒有讓輸出能力
(……文筆》異常地提升。只是我的輸入和處理方法不知不覺中悄悄地改變了。?這只是自我滿足
而已::其實內部並沒有產生多大的變化。
即使我已經成為作家(雖然還是新手》,卻依然沒有放棄讀者的身份,因此相當珍惜與好書
相遇的機會。
第二件事。
松平健森巴(註:日本知名藝人松平健所唱的l首演歇》.
以上。厘百說了一長串,大家好,我是柴村仁。《我家有個狐仙大人3》出版了,萬歲!
……然後,嗯……
沒有什麼可寫。
直到最近終於發現,柴村似乎不擅長寫後記?《聽起來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每一次,我都深具信心地寫完後記,然後非常有自信地交給責任編輯……可是,好像都會
有很多不恰當之處.在媒體工作中身經百戰的編輯,看到第二集(修稿前0的後記時表示: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糟的後記.」
真是不好意思。
我真的是很用心地寫.
, 因此……我不想多說廢話,趕快進入這次的感謝時間:總是容忍(……真抱歉)柴村的粗暴言論、大話、危險思想,一直有技巧地指正的編輯
[ 本帖最後由 iamdj 於 2008-7-4 15:44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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