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九十七章 超前的稅收政策
“啟奏皇上,今年農稅雖減少,可商稅卻大幅度增加,足以彌補農稅的不足……”
此言又引起朝堂上一片議論之聲,不少大臣都露出不以為然之色。歷朝歷代農稅都占據絕對的大頭,甚至有的朝代還採取重農抑商的政策,商稅歷來較少,處於一種可有可無的狀態,再增加也增加得有限,若說能填補農稅上的減少,未免讓人難以置信。代丞相崔奢當先對昔日的下屬發難,皺眉道:“許大人何出此言,你可知近幾年朝廷的稅收多少?最多的一年甚至有上千萬兩之巨,區區商稅,怎麼能彌補農稅上的損失?”
翰林院學士白易鴻出列,針鋒相對,道:“崔丞相此言差矣,您怎麼不想想,那最高近千萬兩的稅收是怎麼來的?那是通過多如牛毛的苛捐雜稅,從天下貧苦百姓手裡硬生生搶來的!您可知民間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又有多少百姓實在活不下去,只有挺而走險,落草為寇?怎又可知,前幾年全天下盜賊蜂起,叛亂越剿越多,究竟是因為什麼?”
白易鴻出身寒門,對民間疾苦再了解不過,說到前幾年朝廷的苛政.就忍不住義憤填膺,竟當堂與代理丞相爭執起來。
代速相崔奢頓時啞口無言,找不到話辯駁,最後大袖一揮,氣呼呼道:“乳嗅未乾的黃口小兒,你懂什麼?”
禮部尚書徐豐卿出來打圓場。道:“許大人,請你繼續說完,今年商稅究竟有多少?”
許平宗白了以前地頂頭上司崔奢一眼,繼續說道:“皇上,今年的商稅共計四百六十七萬零三百兩。”鏗鏘有力的語音響徹大殿,擲地有聲。
此言一出,大殿上頓時炸開了鍋。
“四百多萬兩?這……這怎麼可能?”
“商稅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都快趕上農稅了。”
“這個真叫人難以置信!許大人,你們戶部該不會弄錯了吧?”
只有皇帝高高端坐龍椅上。全無驚訝之色,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許平宗也不爭辯,待大殿上群臣的喧嘩聲漸漸低落下去,才環顧叢人人一遍,揚起手中的奏摺。緩援道:“今年商稅的詳細條目都在這裡。一條一條記錄得清清楚楚,諸位大人可想一閱?”
文武百官聽他這麼說,這才相信確實沒有弄錯,不過仍然有不少人覺得難以置信。畢竟自華朝天國以來,都是從來沒有的事。
許平宗緩緩道:“因為今年上半年與西域的貿易開拓,下半年與極西地大食國貿易又大量展開,由於皇上英明,高瞻遠矚,降低商稅,極大的促進了貿易往來。使內地與西域及大食的貿易的於短時間內蓬勃發展起來,這裡面的滾滾財源大到你們難以想象,而且得益於絲綢之路地重新開啟。也為朝廷帶來了大量賦稅。”
“而另一方面,由於皇上一改本朝對商品交易征收重稅地做法,大幅降低交易稅,大力鼓勵商業,我們內地的商業交易也呈一片繁榮之勢,商稅反而成倍增長。此外.還有海洋貿易帶來的關稅收入。這三方面相加,才有今年商稅四百多萬兩的驚人規模。依下官看.這裡面還有巨大地增長空間,三年之內。商稅超過農稅,也並非全無可能。”許平宗的話語中氣十足。顯得極有把握。
這番話說完,殿上文武百官先是驚訝不已.隨後嘩啦啦相繼跪倒,大呼吾皇聖明,高瞻遠矚,雖古之聖君.亦有所不及。
以崔奢為首的保守派,頓時打消了勸皇帝恢復苛捐雜稅的念頭。白易鴻等人則眉飛色舞,振奮不己.對皇帝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對於蕭若來說,卻是意料之中的事。中國數千年來都是農業大國,農業產出對歷朝歷代都舉足輕重,社會上受儒家重農輕商的思想影響,普遍重視農業,輕視商品交易。在這種社會風氣下,歷朝歷代的施政,普遍都是重農輕商,有的甚至有意的壓製商業。
人們普遍認為.農業生產是國家憂關生死地根本大計,應該大力扶持,而商人只會囤積居奇,從中謀取暴利……而忽視了商業交易能互通有無、促進社會發展的有利方面。
整個社會普遍都瞧不起商人,商人在社會上的地位也非常低下,正所謂“士農工商”.商人乃是四民之末,倍受歧視,即便是非常有錢的商人.也沒什麼社會地位,甚至不如一個貧寒的讀書人。
而蕭若卻不一樣,他來自商業貿易極其繁榮的21世紀,深受自由貿易主義思想的影響.對商品交易的益處認識之深刻,遠遠超出這個時代的任何人。所以他能擺脫時代的侷限,以高贍遠矚地眼光,和超前性的政策,一改歷朝歷代壓製商品,打擊交易地做法,取消對商業交易的壓製,大力鼓勵推動商業貿易的發展。
致使一方面國內貿易於短時間內崛起,空前繁榮起來,而且開拓了天朝與外邦他國的跨國貿易,尤其是絲綢之路的重新開啟,更是意義重大。這些都為天朝的財政帶來了滾滾收入。
商稅超過農稅,這在殿上文武大臣們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和不可理解的,因為畢競是開天闢地以來前所未有之事。
而蕭若卻覺得很正常,農業上的稅收其實十分有限,所以這麼龐大的天朝,一年的稅收才五百多萬兩;而商業貿易的潛力卻是不可限量的,等以後商業貿易完全發展起來。超過農稅再正常也沒有了。
這還是在目前科技仍然不發達地情況下,若是科技發展下去,等到日後交易繁榮、物流通暢的時候,農稅收不收都無所謂了,光靠商稅,朝廷就可以過得很滋潤。正如21世紀的國家,不但不收農稅,反而給種田的農民金錢開始一樣。這在古代人看來。當然是不可思議的,他們說什麼也想不通。
還有一點,許平宗的奏報裡沒有,蕭若卻微服深入民間時卻已經敏銳地覺察到了,那就是在朝廷鼓勵商業。大幅度降低商稅的政策出台後。民間手工藝小作坊也迅速繁榮起來。
因天朝已有足夠的技術積累,一旦朝廷放鬆勒在工商業脖子上地枷鎖,工商業就會迅速發展,在幾年之內出現費本主義萌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切,朝廷大臣們似懂非懂,反正對高深莫淵英明神武的皇帝,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似乎當個少年天子真的是天神的化身,他決定地事情,就算是再不可思議,日後也一定會證明是對地。金鑾殿上歡呼萬歲之歲之聲久久不絕。
時至今日,柳長風所率的西域大軍正處在班師途中。已過了潼關,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到京城。
另一路,十萬徵東鐵騎入高麗作戰,戰事頗為順利,節節勝利。扶桑倭人打起仗來雖瘋枉不要命,可是在野戰中也不是天朝鐵騎的對手,吃足了苦頭,在幾場小規模戰鬥中連遭慘敗。
後來,倭人也學精了,既然明知野戰打不贏。就索性放棄野戰。入朝扶桑大軍全面收縮,龜縮在堅固的城池內死守。準備搶得天朝大軍鈍兵挫銳,再侍機反擊。
天朝大軍全部由騎兵組成,野戰中固然擁有壓倒性地優勢,所向無敵,然而弱點也同樣明顯,便是攻城能力非常薄弱,用精銳騎兵強攻防守堅固的城池,乃是兵家大忌。
天朝大軍由劉破虜指揮,他是由普通士兵一步步提升上來的,打了半輩子仗,打仗徑驗極為豐富。他兵分幾路,將倭人幾個重兵盤踞的大城團團包圍,隨後遣偏師長驅直入。
高麗人對滅絕人性的倭人侵略者恨之入骨,日夜盼望天朝的救兵早日到來,如久旱盼雨露。這時天朝士兵一到,無不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加上倭人已放棄城外,頓時天朝旖旗所指,農村鄉鎮紛紛收復,於短短數日之間,便光復了半個高麗。
起初打得順風順水,橫掃千里如卷席,好似秋風掃落葉一般.可是,接下來的戰事,便有些麻煩了。
扶桑倭人主力未損,龜縮於一些易守難攻的堅城內,對於適合野戰,不利攻城的天朝鐵騎來說,就有些吃不下了,只能圍城,設法誘敵軍出城。
無奈倭人鐵了心了,就是一味死守,死活不出戰。圍便由你圍,要攻城就儘管來。
由於倭人退縮城內時,採取了堅壁清野地殘暴做法,各地鄉村集鎮的的糧食都被搶掠一空,實在帶不走的,便一把火燒掉。故而他們城內囤積了極多糧草,一兩年都不會缺糧。
而城外天朝大軍遠道而來,補給困難,高麗人的糧食也被搜刮殆盡,天朝軍要是解決不了糧草問題,早晚都得退兵,那時候,就輪到他們窮追猛打了。
倭人如意算盤打得響,卻萬萬想不到,天朝軍隊與他們倭人不同。倭人是異族侵略者.在高麗各地無惡不作,喪盡天良,激起高麗民眾止此起彼伏的反抗;而天朝大軍卻是救援軍,而且軍紀嚴明,是仁義之師,深得高麗民眾擁戴.高麗國上下視天朝軍為救星。
只因天朝鐵騎推進太快.補拾輸送跟不上,在最困難的時候,高麗人自發地將最後一點點倖存的糧食獻拾天朝軍隊,自己沒吃的,就以糠稗野菜果腹,萬眾一心,哪怕餓死也要支持天朝軍隊打萬惡的倭人。
後來,隨著戰線趨於穩定,天朝在皇帝調度下,充分發樣強大到極點的經濟實力,糧草和軍用物資源源不斷輸入高麗,運抵前線,不但圍城軍隊夠用了,還有多餘糧食按濟饑寒交迫地高麗人。
高麗民眾分得天朝送來的糧食,無不潸然淚下,面朝西邊天朝京城方面跪拜,含淚大呼萬歲不己。只可惜,遠在京城地聖天子聽不見。
隨著天朝大軍的補拾狀況全面好轉,扶桑倭人的奸計徹底破產。城內倭人看見城外天朝高麗兩國軍民親密無間的情形,有些詫異,有些驚心。
倭人軍中幾個較為理智的將領突然間意識到,這場戰爭打不贏了。不過,他們的意見在一慣瘋狂盲目的扶桑軍中,顯得微不足道,毫無影響。
在人人皆失去理智的環境中,若有清醒的人,只會被周圍人視為懦夫,甚至會被忠於幕府將軍的愛國熱血青年幹掉,而眾人則會為此歡呼讚揚,只恨動手的不是自己……於是,瘋狂的氣氛進一步升級。
東洋扶桑人與中土天朝人都是農耕民族,在戰場上,都有不擅長野戰,而長於城池攻防戰的特點,現如今倭人待在堅固的城池內,一心一意打守城戰,確實不易對付。
天朝軍今回全是騎兵,而且為了不拖累行軍速度,沒有攜帶任何攻城器械,幾乎沒什麼攻堅能力。面對高聳堅固的城墻,只能望而興嘆。
主帥劉破虜沉著冷靜,下令全軍在城下扎下堅固的營寨,做好長期圍城的打算,一面寫奏報,派快騎火速傳遞回國,奏報皇帝。
不過他自己心理也很清楚,攻城器械一一尤其是結構複雜的大型攻城器械,行動極為緩慢,縱使皇帝一接到他的奏報,就派步兵運攻城器械出發,至少也要幾個月才能到高麗前線。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可是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