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九流閑人 作者:九城君 (連載中)

 
wind234 2008-8-23 09:12:0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2 1888139
wind234 發表於 2008-8-23 11:06
第六十一章 地藏白蓮

在摸金校尉的土遁術協助下,牛罡振等人在煞沖七星之前趕到了平鄉鎮,並且在鎮魂塔周圍布置了臥虎斗煞大陣。當鎮魂塔的青光消失時,牛罡振在他妻子呂蓉的幫助下,飛身躍上了鎮魂塔頂,用自己的青玉斗笠做為陣心,引四方天煞之氣,將鎮魂塔籠罩起來。雖然這點天煞之氣遠遠比不上鎮魂塔之前的天煞青光,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鎮魂塔內的戰魂似乎感覺到了塔外青光已經消失,拼命的沖擊著塔身,令到塔身不停的震動搖晃,即便這樣,在天煞之氣的作用下,塔身依然堅固如初,絲毫沒有會被破損的跡象。

    在平鄉鎮存活下來的牛家弟子依次操控青玉斗笠,接引地煞之氣,功力不足的則由東華派和摸金校尉的人傳功支撐,照這樣下去,挺過煞沖七星局,並非難事。牛罡振恢復了少許功力,又將一顆養氣丹含在嘴里,以舌尖接通天地鵲橋,慢慢的醞化丹藥中的道力。這時呂蓉上前為其包扎肩膀上的傷口,這是被天陰鬼聖所傷的,一直沒來得及包扎,她一邊包扎,一邊不無擔憂的看著平鄉鎮的方向,說道︰“我們這里塔身沒有出現缺口,都應付得這麼困難,徐長青一個人能夠應付那座已經有缺口的鎮魂塔嗎?”

    牛罡振看著面前不遠處,不斷震動的塔身心中也有了一絲起伏,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徐長青應該有把握才會這麼做,他不是那種自不量力的人。”

    “但願如此!九流閑人號稱外道第一人,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會有辦法制住那些戰魂的。”所謂夫妻連心,雖然牛罡振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但呂蓉還是感覺出來了,為了不讓周圍其他人受到影響,也順著他的話說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忽然從平鄉鎮射出了一片白光,將黑夜的天空照射得如同白晝般光亮,在白光的照射下,鎮魂塔忽然安靜了下來,仿佛里面的戰魂極為害怕這股白光一般,不敢動彈。這片白光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縮了回去,隨後便看到平鄉鎮那邊,白光聚攏成一束,直沖天際,在天上形成了一朵碩大的潔白蓮花。雖然相隔一百多里,只能看見白蓮,而看不到白光下面的情況,但是眾人心中全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徐長青之前所說的話,還是異口同聲說道︰“地藏王菩薩!”

    與此相對應的,在百歲山,燕風和唐婉兩人趕到這里的時候,一群陰魁、天陰鬼聖和陰風老怪的弟子正盤踞在從地上冒出來的鎮魂塔附近。剛才燕風還沒殺夠,見到這里還有不少的魔崽子便讓唐婉先進入青光鎮守鎮魂塔,他則提著自己的靈劍,一路沖殺,見魔屠魔,毫不留情。以燕風的修為,自然是殺得那些小魔頭們四處逃命,一招萬劍訣就差不多殺絕了天陰鬼聖和陰風老怪的門人,最終只有少數幾個陰魁的弟子,用自己辛苦煉制的陰魂施展金蟬脫殼法,逃過了死劫。

    在燕風解決了那些魔崽子們之後,正好鎮魂塔的青光消失,唐婉連忙祭起手中青龍杖,讓其幻化成青蛟,盤踞在鎮魂塔周圍,然後自己坐在塔頂,運轉慈航法門,結成普世白蓮,將最薄弱的塔頂鎮住。已經騰出手來的燕風此刻也將靈劍分成了五十五柄,按照先天大衍之數,在鎮魂塔周圍布上劍陣,配合唐婉的普世白蓮和青蛟,壓制住鎮魂塔內戰魂的凶氣。

    雖然百歲山離平鄉鎮有百余里,但是以燕風的修為依然可以感覺到平鄉鎮發生的事情。當他覺察到黃泉幡所化的那一團魔雲後,臉色變得稍微凝重了一點,皺了皺眉頭,略微不悅的說道︰“沒想到長青竟然把陰魁的黃泉幡煉成了,還在收束戰魂,莫非他準備修煉魔道不成?”

    “燕大俠,多慮了!”對魔氣極其敏感的唐婉也同樣感覺到了平鄉鎮上空的魔雲,雖然不清楚徐長青這樣做的原因,但是想到他是唐家的恩人,還是為其分辨道︰“我想徐先生是準備先以魔制魔,等制不住了再請地藏王菩薩的法象金身鎮守鎮魂塔,就像家母所說的那樣道法魔法本無好壞,人心定之!以燕大俠對徐先生的了解,自然清楚他的為人,又何必為其擔心呢?”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燕風仰頭哈哈一笑,抬頭看了看上頭的唐婉,說道︰“看來唐老夫人的灌頂之法,果然神妙,竟然能夠讓你達到三禪行舍、正念、正知的境界,要是再進一步達到四禪的舍清靜、念清靜的境界,離證得羅漢道果,結成舍利也並非難事。”

    “燕大俠過獎了,根基未穩,離三禪境界圓滿之日,還遙遙無期,又如何證得道果?”燕風的話讓唐婉想起了唐老夫人,神色微微一暗,嘆了口氣說道。

    鎮魂塔內的戰魂顯然不準備讓他們二人這麼輕松,開始對塔身發動了強勁的撞擊,撞的鎮魂塔不斷的搖動。本來因為鎮魂塔出世而變得格外松軟的土地,因為塔身的搖動變得更加松軟,地面也隱隱出現了下沉的跡象,若非燕風的劍陣鎖住了四方土靈之氣,或許鎮魂塔此刻已經從地面掙脫出來了也不一定。

    這時燕風感覺到平鄉鎮上空的魔雲忽然消失,隨後便從那個方向爆發出一片白光,四射開來,將天空照亮,被白光照射的鎮魂塔立刻變得安靜起來。隨後白光以更加快的速度縮了回去,同時在平鄉鎮上空收束成一團直沖蒼穹,並且在虛空之中結成一朵白蓮,就連百里外的地方也看得一清二楚。

    見到那朵懸浮在空中的巨大白蓮時,唐婉愣了一愣,隨後無比虔誠的手結蓮花印,禮贊道︰“大願渡空地獄地藏王菩薩!”

    而燕風則顯得沒有那麼虔誠,而是笑了笑說道︰“這個徐小子,還真的把地藏王菩薩請來了!這個面子可真大!”

    此刻同樣在一百多里之外的山西運城,來自平鄉鎮周圍的鄉村的百姓們被唐斌安置在了城外所搭建起來的簡易帳篷內,而唐斌本人則在運城守備衙門內听山西知府派來的官員的訓斥。十多個鄉村,四萬多人,一次性全部清空,而理由卻是地下陰魂作祟,這樣的理由要是被人捅到了上面,只怕一個利用邪教,圖謀不軌的罪名將會落實在唐斌的身上。這任山西知府與唐家乃是世交,在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刻派人封鎖消息,然後上奏給協管山西的兩江總督張人駿,隨便找了一個鬧饑荒的幌子唐塞過去,然後派人過來狠狠的訓斥了唐斌一頓。

    對于山西知府的訓斥,性格沉穩的唐斌雖然听在耳中,但是卻並沒有過多在意,現在不少地方都擁兵自重,朝廷旨意能夠真正起到作用的省份並沒有多少。此刻他在山西手握重兵,山西境內最精銳的三千武衛營在他手里,而且運城與湖北交界的一萬綠營漢軍也是他的嫡系人馬,眼下張人駿正在壓制北洋新軍,並且圍剿革命黨,即便知道了事情真相,也要掂量一下是否值得到山西來興師問罪。

    比起朝廷的態度,反倒他更加擔心在平鄉鎮的奶奶唐老夫人和姑姑唐婉,雖然他和他父親、三叔一樣,並不相信唐老夫人和唐婉所說的那一套,但是他堂弟唐威、二叔唐彪、四叔唐天豪全都失蹤了這倒是事實。他沒有去長河鄉看過情況,但是卻從那個方向過來的人口中得知長河鄉的土城里的確一夜之間就多出了一座閃著青光的高塔,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實,又讓他對自己奶奶和姑姑的話將信將疑,所以才會遵照她們的吩咐將百姓遷出。

    就在唐斌考慮是否應該帶人回平鄉鎮看看之時,他突然覺得多了什麼東西,抬起頭才發現山西知府的使者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外面,直到這時他才覺察到房間里面亮敞了很多,一陣白光從屋外射進來。他急忙站起來轉身一看,眼前的情景令他做出了和那位上差同樣的表情,天空被從平鄉鎮方向射出的白光照亮,跟著白光又瞬間縮了回去,最後在平鄉鎮方向的天空中出現了一朵巨大的白蓮。

    “備馬!”唐斌顧不上招呼眼前已經呈現呆滯狀態的上差,立刻騎上親兵牽過來的馬匹,沖出了守備府,朝城外疾馳而去。

    在出城的路上,運城的百姓全都看到了高高懸在空中的白蓮,所有人全都忍不住跪了下來,朝白蓮連連磕頭,口頌“南無阿彌陀佛!”,虔誠無比。等他到了城外收置平鄉鎮周圍百姓的簡易屋棚後,眼前的數萬百姓全都和城內的人一樣一個個全都變成了虔誠的信徒,而那一朵無比明顯的巨大白蓮,令他也忍不住想要跪拜在地。此刻正在安置百姓的唐斌父親和三叔也一臉呆滯的看著白蓮,不知道該干什麼好。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朵蓮花好像是從我們平鄉鎮升起來的。”唐斌翻身下馬,沖到他父親面前急聲問道︰“你難道就沒有從奶奶口中听到過什麼嗎?”

    听到兒子的質問,唐父才稍微清醒過來,搖搖頭說道︰“你奶奶從來不會跟我們唐家的男丁談亂這些鬼神之事,只有你姑姑她才知道所有的事情,不信你問你三叔!”

    唐斌的三叔也用力的點了點頭,神色似乎還沒從這朵突然出現在空中的白蓮所帶來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唐斌皺眉想了想,立刻身旁的親兵,吩咐道︰“備齊五百人馬,隨我去平鄉鎮。”

    就在周圍各地為這朵巨大的白蓮感到震撼的同時,在平鄉鎮內的鎮魂塔上,徐長青已經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心神境界,類似于佛家頓悟的大寂滅心境界,對周身的事物全都失去了該有的知覺。當徐長青施展出石家神打,通過三枚舍利子請來了地藏王菩薩神靈真力後,心神便被這股力量所包圍,陷入了一種無悲苦覺的寂滅心境界,身體的九流大道則自動的運轉起來,推動石家神打,吸收神靈真力。從身體百穴四散的神靈真力收束起來,直沖蒼穹,形成一朵巨大的白蓮後,在白蓮下面則形成了一尊高達百丈的地藏王菩薩法象金身,正好將鎮魂塔的缺口籠罩起來,身上的白色神靈真力射入了鎮魂塔內,任何戰魂踫到了這股白光便立刻消散開來。

    此刻在徐長青體內也逐漸被這股對鬼魔二氣有著毀滅性的神靈真力填塞滿,並且開始對心識之內的黃泉幡進行攻擊。黃泉幡內的大道真靈也感到了危險,自動的躲入了道字心識之中,並且大道圖也將心識包裹起來,擋住了神靈真力對心識的控制,而且心識之中也生起了一股三昧真火自動的煉制黃泉幡。與道字心識本能的抵抗神靈真力不同,太極神識反而毫不在意神靈真力的侵入,主動的吸收神靈真力送入懸浮在上面的陰神棍中。陰神棍所吸收的魔氣在地藏王菩薩的神靈真力作用下,立刻消融的一干二淨,神靈真力在涌入陰神棍後,便化為一股靈火,反復的錘煉陰神棍,在陰神棍表面的一張張鬼臉似乎逐漸的變化成了一張張充滿慈悲的佛臉。

    在心神二識分別以自己的方式對待地藏王菩薩的神靈真力時,徐長青的混元金身也逐漸一點點的吸收著這股純厚的神靈真力。不過同徐長青的心識一樣,這股神靈真力似乎並不甘心被混元金身吸收,有著很大的反抗力。

    就在徐長青的肉身心神自動運轉的同時,徐長青所幻化的地藏王菩薩,不再滿足于在鎮魂塔表面鎮守,將自身的度厄白光深入到鎮魂塔里面,主動攻擊那些四處逃竄的戰魂們。當光芒伸到了鎮魂塔最深處的時候,似乎激起了鎮魂塔內累積聚合起來的魔氣反彈,一股強勁的魔氣從塔身最深處沖了出來,硬生生的度厄光芒給頂了回去,同時不斷的有戰魂投身涌出的魔氣之中,借用魔氣的威勢逐漸從缺口沖了出來。
wind234 發表於 2008-8-23 11:06
第六十二章 死地求生


從鎮魂塔發出的魔氣,不但將度厄白光給擋了回去,而且還聚集成了一束穿過白光,打在了地藏王菩薩法象金身上,打得金身不住的震動。然而,誰又能想到這一擊非但沒有傷害到徐長青,反而救了他的性命。由于他的神打一直以來都是請的關帝,適應的也是關帝的神靈真力,猛地一下轉而請地藏王菩薩上身,而且還是越級破格請的法象金身,突然涌入的異樣神靈真力將他的心神帶入了大寂滅心的狀態。如果沒有外力幫助或者自悟佛心的話,他只能在這種無知無覺的狀態中慢慢的死去,而鎮魂塔內的魔氣則正好刺激了他的心神將其從大寂滅心狀態拖了出來。

    “好險!”徐長青清醒過來後,忍不住驚嘆一聲,隨後不等他穩定下心神,便看到戰魂借用魔氣,一點點的蠶食地藏王菩薩的度厄光芒,眼看就要突破光圈的禁制了。他不顧上檢查身體的異樣,急忙手結佛家金剛印,口頌金剛經。隨著被精純道力加持的金剛經誦讀聲融入了地藏王菩薩的法象金身中,金身光芒立刻為之一變,變得金燦燦的,一束束的光芒仿佛一把把的利刃,將沖出鎮魂塔的魔氣和戰魂全都絞得粉碎。

    此刻徐長青努力的支撐這地藏王菩薩的法象金身,堵住鎮魂塔缺口,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狀態。一直在上丹田吸收神靈真力的陰神棍忽然自動的從他的識海中沖出來,在空中旋轉翻滾著,很快就像是受到了鎮魂塔內什麼東西的吸引似的,沖入了鎮魂塔里。見到這一幕的徐長青一臉的惱怒,但是卻又沒有辦法,由于心神二識都在全力維持地藏王菩薩的法象金身,根本抽不出一點能力來控制陰神棍內的大道真靈,從而使其自動做出了這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舉動。

    雖然徐長青的神識暫時沒辦法控制陰神棍,但是卻能夠通過陰神棍內的大道真靈,把陰神棍當做一個化身,從而觀察到鎮魂塔內的情景。這時,他發現這座鎮魂塔和平鄉鎮那座鎮魂塔略微有所不同,那座鎮魂塔內的魔氣都是散開的,戰魂也各自為陣,相互廝殺,而這座鎮魂塔內,卻在中間聚集了一團非常濃郁的魔氣,不但如此,在那團魔氣周圍還有一些戰魂仿佛侍衛一般護衛在周圍,看上去非常詭異。

    陰神棍沖入鎮魂塔內之後,便直接朝那團魔氣沖了過去,護衛在魔氣周圍的戰魂們紛紛擋在了陰神棍的前面,試圖擋住陰神棍的去路。然而陰神棍中蘊藏了地藏王菩薩的神靈真力,對這些戰魂有著天生的克制作用,還未等戰魂靠近棍身,從棍身上散發出來的白色光芒便將其瞬間煉化。沖開戰魂的防御後,陰神棍徑直插入魔氣之中,產生一股強悍的吸力,將魔氣瞬間吸走,露出魔氣中的物體。

    原來被魔氣籠罩的物體是一具肉身尸體,只見這具尸體身穿龍袍,頭戴帝冠,儼然一副帝王打扮,然而面相卻極為凶橫,橫眉豎眼,一臉虯髯大須,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土匪似的。即便他現在是一具僵硬的尸體,但也可以從他臉上感到了一股濃郁的殺氣。在尸體旁邊放著一面殘破的戰旗,在戰旗上面依稀還能辨別出大西王張等幾個字樣,從這具尸體身上的打扮和旁邊的戰旗所表明的跡象,令到在鎮魂塔外的徐長青心中立刻一驚,忍不住驚聲道︰“張獻忠,這是清廷未曾找到的張獻忠尸體。”

    在史書上記載,張獻忠最後一戰時被暗箭射殺,其後他的部下將其用錦褥裹身,藏匿于僻處。清廷在剿滅了張獻忠的部下之後,一直都在尋找張獻忠的尸體,並下重金懸賞,可是一直都沒有半點音訊,而這件事情也就成了多爾袞詆毀豪格和鰲拜戰功的最好依據。

    眼下張獻忠的尸體出現在鎮魂塔里,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忠心部下將他的尸體帶到了這里,而那些部下進入鎮魂塔內就死了,魂魄遵照死前最後的心念守護在張獻忠的尸體周圍。張獻忠畢竟也當了一些日子的皇帝,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龍脈氣息,而且他本身應該也是個修行者,尸體受到了鎮魂塔內魔氣的刺激,體內還未完全消散的真元開始自動的吸收魔氣修行起來,若是再給他個數百年,或許能夠修煉出一絲真靈,化身魔神也說不定。

    只可惜陰神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就同徐長青之前曉得的那樣陰神棍並不完整,它和傳說中的威力差距很大,其中就是少了幾具陰神。然而陰神到底是什麼,沒有人能說得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它神魔一體,而此刻張獻忠的尸體就是最好的陰神煉材,所以陰神棍本能的要將張獻忠的尸體收服。

    當魔氣消失之後,只見陰神棍在尸體周圍盤旋了幾圈,便狠狠的插入了尸體的心口,隨後棍身像是變成了水一般順著心口,快速的灌入了張獻忠的尸體之中。當陰神棍徹底的和張獻忠尸體融為一體時,從張獻忠尸體的額頭上沖出了一股魔氣,魔氣翻滾著組成了一張有著憤慨哀怨神色的人臉,跟著迅速的被周圍的魔氣吸收同化。而此刻張獻忠的尸體迅速的縮小扭曲,最終變回到了一根棍子,這時陰神棍產生了變化,棍身有了一絲金屬的光澤,表面也光滑了起來,原本布滿棍身的佛臉消失不見了,只有在棍子的兩頭浮現出一張佛臉和一張鬼臉。

    當陰神棍最終變化完成之後,便立刻沖出鎮魂塔,回到了徐長青上丹田之中,懸浮在太極神識上面,讓一團三昧真火包圍著。這一刻陰神棍似乎陷入了沉睡一般,無論徐長青怎麼用心神驅動都無法控制陰神棍,唯一清楚的就是陰神棍內的大道真靈並未和他脫離聯系。

    徐長青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陰神棍的變化了,請到身上的地藏王菩薩法象金身已經支撐到了極限,神靈真力開始出現了反噬跡象,而煞沖七星似乎還沒有結束的打算。若是再這樣下去,他自己將會在煞沖七星結束前先失去戰力,到時鎮魂塔內的戰魂也再無障礙,可以任意脫身出去。

    面對這種危機徐長青反而變得更加冷靜起來,利用戰魂沖擊變小的一瞬間,將心神沉入道心境界,迅速的推演應對之法。雖然在道心境界他推演了數百遍,但是在外面不過是一瞬間,然而當他從道心境界中出來的那一刻,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也罷!為了大局著想,唐家小姐應該不會怪我的。”徐長青忽然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隨後他猛地將頭頂上的菩薩舍利收入袖里乾坤,而且也沒有使用送神法印,直接利用九流大道,從虛空中抽出天地願力,借此將神靈真力從自己的身體里面擠出去,然後迅速的抽身離開。由于神靈真力突然失去了控制,平衡被瞬間打破,一時間法象金身立刻潰散,所有的原本應該菩薩舍利承受的神靈真力全都一股腦的涌入了兩枚涅盤舍利中,涅盤舍利也因為涌入的神靈真力過多開始出現了裂痕,並且變成了兩團光芒落入了鎮魂塔的缺口中。

    徐長青雙腳落地之後,左右兩手立刻聚集真元,全力快速的畫出上清神霄五雷符,一連畫出了五十多張,他體內的金丹真元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時,便馬上結成法印,同時以真元牽引五十張上清神霄五雷符,大喝一聲,道︰“引雷!”

    隨著他的吼聲,五十張上清神霄五雷符中的道力立刻被引動起來,直沖天際,隨後,天空迅速朝著鎮魂塔落下五十記強悍無比的神霄五雷。那些剛剛以為脫困沖出鎮魂塔的戰魂瞬間被劈得魂飛魄散,而雷勁絲毫沒有停留。在徐長青的控制下,沖入了鎮魂塔內全都打在了即將崩潰的涅盤舍利中。

    趁手了五十多記雷勁之後,涅盤舍利立刻反常的縮小成了很小的一個光點,隨後瞬間爆發出來,充滿了雷勁的地藏王神靈真力將整個鎮魂塔內照亮。所有的戰鬼和魔氣都被這股無比強勁的光芒瞬間煉化,鎮魂塔的塔身沒有了魔氣和戰魂的支撐開始出現了裂痕,慢慢的潰爛、碎裂,在光芒的沖擊下化成了碎片,隨著光芒向四處射出。

    就在鎮魂塔正面的徐長青最直接的承受了自己一手造成的破壞力,他雖然有過精心推演,但是充滿神靈真力的涅盤舍利被雷勁引爆出來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的推演。在鎮魂塔塔身開始崩潰的那一刻,他便立刻將黃泉幡從體內喚出,裹住了身體。當他正準備將大道圖也召喚出來,結成封界的時候,涅盤舍利的神靈真力已經被完全施放了出來,一股無可抵抗的強大沖擊力連同鎮魂塔的碎片一同撞擊了過來。

    這股強悍的沖擊力雖然被黃泉幡擋住了大部分,但是殘余的力量依然不是徐長青的混元金身所能承受的,他感覺到整個身體像是要被壓碎了似的。隨後一塊巨大的鎮魂塔碎片,撞在了他的身上,將他一起給撞飛出去,同時也將他撞得失去了知覺,只有他體內的九流大道在自動運轉著,驅使黃泉幡苦苦抵擋這一股沖擊力。

    這股爆發出來的光芒並沒有引起任何聲響,從遠方看過來,就像是一團突然被澆上了火油的大火似的,猛地綻放出極其強烈的光芒,隨後又立刻消失。然而光芒所蘊含的力量卻穿越了空間的限制,不單單看守其他兩座鎮魂塔的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股強悍的力量,就連遠在北平的玄罡天魔、甦州的胡月娘和陳家沖的陳雄也全都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爆發。他們除了感到震驚以外,更多的是感到疑惑,在他們的印象中,這樣強大的力量只有結成元神,將要飛升的半仙之人才有可能發出來,一時間不但世俗界,就連已經封山的修行界也開始變得飛騰起來,紛紛猜測發出這股力量的人到底是誰。

    在所有得人中,以玄罡天魔最為緊張,他很清楚力量爆發的地點是在陰魁收集戰魂的平鄉鎮一帶。在他心中,這股力量爆發出來的原因只有兩個,一個就是陰魁修練成了黃泉道,變得超出他控制的強大,另外一個就是陰魁的舉動惹惱了一個不出世的半仙之人,那個半仙之人出手擊殺了陰魁。然而無論那種猜測都不是玄罡天魔希望的結果,于是他一邊派人前往平鄉鎮調查,一邊發出魔令,命令所有的手下全都回到北平來已防不測,同時讓主持九龍問鼎大法的欽天監寶元加緊準備。

    “燕大俠,徐先生哪里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唐婉感受到了那股毀滅性的強大力量,心中不禁一顫,急聲問道。

    燕風也感受到了從平鄉鎮傳來的力量余波,心中雖然也為徐長青感到焦急,但是卻依然保持冷靜,說道︰“不要想其他的,先守住我們這座鎮魂塔再說。”

    這時,從月亮沖向北斗七星的煞氣逐漸的退了回去,月亮和北斗七星的光芒都一點點的恢復了正常,原本附著在鎮魂塔上的青色光芒也緩緩的回到了塔身上。這時塔身開始出現劇烈的震動,就連燕風的劍陣也被這股震動力量給破開了,五十五柄靈劍合為一柄收回到了燕風的劍匣之中。隨後塔身下面的泥土開始變得像是流沙一樣松軟,而且有著一股極強的拉力將鎮魂塔,連同周圍的一切往地下拉。

    燕風才遲疑了一下雙腳便齊膝沒入,他連忙全力施展御劍之法,利用靈劍之力,將自己從地面拉起來,將自己帶到了安全的外圍,然後同樣利用御劍之法,將靈劍借給唐婉當跳板,從塔頂躍到了安全地帶。

    很快鎮魂塔便沒入了地下,隨著那股從地下產生的拉力,整座百歲山也都為之傾斜,倒在了鎮魂塔的上面,將其深深的埋在了的地下。與此同時在長河鄉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從鎮魂塔周圍逃出來的牛罡振等人,看著鎮魂塔一點點的埋入地下,並且將整個長河鄉土城給拉扯到了地下面。當一切恢復平靜的時候,眼前只剩下了一塊平整的土地,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似的,讓眾人看了感到了一陣心寒
wind234 發表於 2008-8-23 11:07
第六十三章 道門高僧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在鎮魂塔沉入土中後,牛罡振等人立刻向平鄉鎮這邊趕過來,然而當趕到這里之後,眼前的情景令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驚駭,皆忍不住的急聲朝先行一步到達這里的唐婉和燕風問道。

    “我們也才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唐婉神色若失,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盡是驚懼之情。

    只見在眾人面前偌大的一個平鄉鎮已經消失了,地面像是被刮過似的,整齊的下陷了足足一米深,正好以鎮魂塔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圈。整個鎮子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個殘破的牌坊底座,而在鎮魂塔的位置則只剩下了一個更加深的巨大坑洞,坑洞表面就像是一面鏡子般平整,在月光的照射下,還能反射出瑩瑩光芒。

    “徐長青呢?徐長青在哪?”燕風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連忙說道︰“大家立刻四處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徐長青?快!”

    說完,燕風便施展東華派秘傳的地搜之法,驅使靈劍化身千萬,四處散開,尋找附近的活物。其他人听到了燕風的話後,也紛紛施展各自的絕學,搜索徐長青的下落。然而兩個時辰過去後,他們將方圓五十多里地的每一寸土地全都搜索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比田鼠大的活物。當眾人失望的回到了平鄉鎮的時候,唐斌已經帶領著人馬趕到了這里,眼前的一幕給他帶來的震驚絕對遠遠超過了牛罡振等修行者,在他的身旁唐婉正在為他解釋一切。

    由于牛家和摸金校尉全都干的是違法的買賣,沒有興趣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紛紛向唐婉道別,帶著昨夜殉道者的尸體一同離開。他們準備盡快回到天津,將這里發生的事情和徐長青失蹤的消息告訴給下九流旁門的聯盟高層听,以決定下月初五是否還要前往北平滅魔。

    燕風也讓活下來的外堂長老,帶著兩具同門的尸體,回到棲霞山,自己則留了下來,想要再仔細的搜索一遍,沒找到徐長青的話,等下月初五再前往北平,阻止玄罡天魔逆天。東華派的外堂長老也很清楚燕風的性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表示到時會邀請一些交好的仙佛正宗外堂弟子,一同前往北平助陣。

    “燕大俠,你覺得這是什麼法術造成的?”唐婉在跟比比自己小不了多少歲的佷子解釋過之後,走到燕風的身旁,心有余悸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問道。

    “不知道!”燕風搖了搖頭,不無擔憂的說道︰“擁有這樣強大力量的法術只有在上古修行者的傳記從才有過一點記載,現在早已沒有人再知道這種法術了!無論是什麼法術,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身處在如此強大力量中間的人,絕對無法存活下來。”

    “燕大俠,你是說……徐先生已經……”唐婉臉色一驚,神色顯得異常焦急,有點難以置信的說道。

    燕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九流閑人一脈不能以常理推斷,或許他有什麼秘法能夠存活下來也不一定,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被稱為外道第一人的。我唯一清楚的就是,如果長青這小子還活著的話,一定會在下月初五,前往北平的。”

    听到燕風的話,唐婉陷入了沉思,忽然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說道︰“燕大俠,下個月我和你一起去北平!”

    “你去北平?你該不會……”燕風愣了一愣,看了唐婉良久,見其神色異樣,慢慢勸解道︰“听老夫一句話,不要陷得太深了,及早抽身為妙!”

    “燕大俠,你在說什麼呀!”唐婉臉色泛起羞澀的紅暈,而後又閃過一絲哀傷,說道︰“我是有夫家的人,等這里的事情一了,我還是要回到夫家的。之所以去北平,只是為了繼承家母的遺願,除魔衛道罷了!絕對沒有其他念頭。”

    “沒有最好!”燕風看出唐婉有點言不由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九流閑人一脈幾乎全都是道心穩固,性情涼薄之人,即便是涉及情愛,也是以自身利益出發,長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陷進去的話,最終受傷的只會是自己。好自為之啊!唐家丫頭。”

    “謝謝!燕大俠提醒!”唐婉欠身點頭,但從神情上看似乎並沒有將燕風的話放在心上。

    之後,唐婉和燕風加上唐斌的手下一同又將周圍的地界尋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後,便放棄了尋找。第二天,燕風、唐婉和唐斌護送唐老夫人的遺體回到了運城,並且為其舉行了極為盛大的葬禮,之後將其葬在了生前自己已經準備好的一處陰宅中。在舉行葬禮的這些天,燕風一直都留在了運城,以靈劍之法傳書給四方深交多年的好友,而唐斌從他姑姑口中得知燕風這個劍仙似的游俠之後,便開始刻意的討好,燕風希望能夠從他那里學到一招半式。

    按照燕風以前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結交官場中人的,可或許是在鎮魂塔前徐長青的那番話起到了作用,他覺得應該在世俗界找一些助臂,協助自己渡劫。于是乎唐斌並沒有花費多少口舌便被燕風收為了記名弟子,並且在這些天里以東華派的秘法為其種下靈劍,並傳授了一套外堂的劍修法門。雖然這套劍修法門並非大道之法,但是也算是一套難得的功法,修成之後,在世俗界也能夠稱得上是頂尖高手,算得上是半個修行者,多了一分在亂世自保的能力。

    處理完世俗的雜務時,已經離十五那天過去了十天,燕風和唐婉收拾了一番後,動身北行,坐馬車前往山西太原,再坐火車前往天津,不出意外的話,便可以再下月初五之前趕到北平。

    就在燕風二人動身北上的當天,遠在石家莊的天福客棧則來了一個身穿素黃袈裟、手中握著一根枯竹的和尚。只見這個和尚樣貌清雅,慈眉善目,神情莊嚴肅穆,前額生有一道紅印,身上雖然衣衫淡薄,但卻絲毫不受春末寒氣所擾,腳下雖然赤腳,卻不沾半點塵埃,同時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令人感到愉悅和平靜的力量,一看就知道是個得道高僧。

    “阿彌陀佛!”那名和尚進來之後,便直接走到櫃台前,問道︰“店家,我數天前留在你店里的那兩個小孩,還在嗎?”

    正在算帳的客棧掌櫃抬起頭看到和尚和他身後一群看起來像是信徒的人,不禁愣了一愣,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他是誰,之後才從他前額醒目的紅印,記起了些許事情,說道︰“原來是大師您啊!您的那兩位徒弟已經在七天前就走了,听說是去天津。”

    “走了嗎?”和尚淡然一笑,點了點頭,然後朝掌櫃的合十行禮,說道︰“多謝施主指點。”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而客棧掌櫃的連忙站出來,攔住了和尚,懇切的說道︰“大師,請留步!不知道可否為老朽算一下這些年的運程?”

    那和尚愣了一愣,笑著問道︰“施主是如何知道貧僧會推命觀運的?”

    “大師的兩個徒弟住在這里的時候,曾經露了兩手,的確神妙無比。”掌櫃的如實的笑著說道︰“既然徒弟這麼強,做為師父又怎麼會差呢?”

    和尚眉頭微微一皺,搖著頭,語氣略顯無奈的笑道︰“這個小娟叫她不要隨意泄漏所學,還沒幾天就已經弄得盡人皆知了。”

    這個和尚不是他人,正是在平鄉鎮一役中失蹤的徐長青。當日徐長青受到了舍利子、神霄五雷和神靈真力等混合力量的沖擊,雖然有黃泉幡為其抵擋,但是依然要承受極大力量的沖擊,之後更是遭受了蘊含強大力量的鎮魂塔碎片的直接撞擊。好在他的混元金身已經頗有造詣,在如此強烈的撞擊下,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只是在遭受撞擊後便暈了過去。

    在徐長青被沖擊力連同地上的塵土卷到空中,帶出數十里外的時候,體內的九流大道快速的運轉起來,一方面吸收沖擊力中所蘊含了力量,另一方面則調動天地願力和五行靈氣修復受損的混元金身。當他落下之後,身上便蓋了一層被沖擊力輾碎的碎石爛瓦,黃泉幡也因為耗損過大自動的退回到了中丹田的心識之中,借用三昧真火,慢慢的從五髒六腑中吸收五行靈氣修復損傷。他本人則在九流大道的作用下,陷入了一種類似胎息的自我修復狀態,以至于,所有在附近查看的人都以為這里不過是一堆石頭,而從未想過將上面的石頭搬開來看看。

    直到前兩日,徐長青的身體已經修復得差不多時,九流大道才將他從胎息狀態喚醒過來。剛剛醒來的徐長青身體上絲毫沒有半點不適,反而感覺混元金身的力量比以前精進了不少,壓在身上的巨石輕易的便被推開。可是當他坐下來運轉九流大道檢查身體的時候,卻感到大吃一驚,體內金丹真元沒事,但是金液真元卻少了將近一半。所有的金液真元以小周天行氣之法,在任督二脈快速的運轉,每行進一個周天所產生的金液真元有將近八成全都經過心神二識,灌入黃泉幡、大道圖、陰神棍以及神目之中,它們在用三昧真火粹煉的同時,也在用金液真元慢慢蘊養。

    然而真正令到徐長青感到吃驚的是,除了神目以外,陰神棍、大道圖以及黃泉幡都似乎陷入了沉睡一般,根本不受心神驅使。所幸這些靈寶的大道真靈還在,而且依舊可以通過大道真靈觀察到靈寶內的一切,否則他定要以為這些靈寶已經在沖擊中損壞了。眼下他能夠驅使的寶物,只有收入袖里乾坤的彌勒宗兩件靈寶,那枚有點佛力透支的菩薩舍利,還有自己煉制的一根枯竹。

    雖然自己幾樣最強的靈寶不能使用,覺得有些吃驚,但徐長青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擔心,他已經通過靈寶中的大道真靈了解到,這些靈寶正在進化和休養,等到了能夠用的時候自然會受其驅使。他很清楚這種已經有了靈性的靈寶,不單單會自動救主,而且懂得自我修復,如果這時候強行驅使他們反而會令到靈寶受損,那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在算過了時間之後,徐長青決定立刻北上天津,由于身上的衣服大半已經碎裂了,繼續穿著實在不雅,于是便將收入袖里乾坤中的彌勒袈裟取出來換上。或許是因為徐長青的混元金身吸收了不少的地藏王神靈真力,加上煉化一座鎮魂塔內的戰魂所得到的功德,身體和臉上都散發著一種類似于得道高僧的慈悲法象,讓人一接近他便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尊崇和親近。配上他那顆剛剛長處一點點頭發的腦袋,以及那根自己煉制的枯竹,儼然就是一派行走天下、救苦救難的高僧形象,就連徐長青自己看了也不禁為之感嘆。

    既然要偽裝成一名游僧,自然也要懂得一些佛家的功法,加上要進一步煉制彌勒袈裟和渡世靈珠,以防到了下月初五自己身上的那幾件靈寶還不能使用,做不時之需。徐長青取出從釋彌勒身上得到了彌勒宗秘笈,仔細的看了看,並加以吸收進入自己的九流大道。太清元罡和渡世靈珠本屬道門一脈,很快便被他掌握了,其中對太清元罡的運用,變相的令他再一次提升了道武和混元金身的力量,算起來是個不小的收獲。至于彌勒宗的另外一套白蓮渡世訣,雖然未能完全掌握,但是以九流大道的神妙,令自身的道家真元偽裝成白蓮佛元並非難事,加上煉化後的彌勒袈裟,令他得以毫無破綻的以僧人身份行走在前往天津的路上。

    由于煉制彌勒宗的兩件靈寶,加上融會彌勒宗的一些佛道法門,徐長青走得並不快,幾乎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從山里走出來,趕到到了石家莊。由于他刻意使用五行道法,令自己身體和衣服有了避塵能力,再加上他赤足施展彌勒宗的法門,令其踩過的地方灰塵自動結成蓮花狀,形成了一派足踏蓮花的高僧假象,從而使得他才進石家莊不久,便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也有了一幫子忠實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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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驅魔關家


從石家莊脫身,花費了徐長青不少的時間,或許是因為他裝高僧裝得太像了,使得石家莊的百姓紛紛希望能夠得到這位假高僧的祈福,希望能夠在這個亂世中得到一份心靈上的安寧。同時在石家莊周邊一些寺院的主持方丈也紛紛進城,希望能夠見一見這位所謂的高僧,論論佛法,以借他的勢頭,提升自己寺院的聲望。直到當天深夜,他才趁夜離開了石家莊,徒步向保定走去,他準備到保定後,再坐火車前往天津。

    在路上,他想到自己在石家莊的遭遇,就不禁感到一陣好笑。世人喜歡假象,更加喜歡追逐假象,真正深諳佛學的高僧沒有人去崇拜,反而自己這個滿腦子道家無為思想的假僧人卻被世人當成了得道高僧,原因只不過是一些膚淺的小道術,令他們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高僧樣子。難怪白蓮教自明朝以來,便被歷代朝廷看做是第一邪教,每次都派重兵高手加以鏟除,但是不到幾年又會死灰復燃,就蠱惑人心方面白蓮教的確是下九流旁門之最,比起那些仙佛正宗都要高明得多。

    從石家莊前往保定的路並不太好走,以前曾經鋪了青石路,但是前些年打仗把這段路都打爛了,附近村鎮也沒有錢修路,只好找了一些碎石子鋪在路面上。後來一支義和團的殘軍盤踞在附近的山里面,幾次官軍圍剿都未能成功,最終使得這支義和團殘軍成了這條路的頑疾,不少過路的客商都連人帶貨全都被他們劫走找不到蹤影,想來應該已經死了。到了如今,一些客商情願繞遠路走滄州,也不願意走這條路,這就使得這條從石家莊通往保定的路更加顯得荒涼了起來。

    踩著被野草布滿的路面,徐長青心情異常輕松,由于附近沒有人煙的關系,他驅使手中枯竹里的法陣控制著道力範圍內的所有植物,在地上鋪設了一層柔軟的墊子,令其走在上面既然輕松又不會傷腳。因為並不需要趕路,他沒有運用鬼魅神行,走得並不是很快,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才走到了新樂到定州之間的一個名叫馬家鋪的小村莊。

    天色漸黯,這個小村莊似乎正在辦喜事,在村子里面都掛滿了紅燈籠,徐長青並沒有進入小村莊,這是為了避免被俗事打攪,減慢他恢復修為的速度。經過了幾天的刻意修煉,他體內的金液真元已經恢復了少許,只要再過七八天就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對于渡世靈珠和彌勒袈裟重新煉制也已經完成,由于掌握了這兩樣靈寶的控制手法,所以煉制起來容易了不少,只不過同渡世靈珠不同,彌勒袈裟並未煉制出大道真靈,仿佛它的佛家煉制手法天生就有點排斥道家的大道真靈。雖然如此,但徐長青依舊能夠如釋彌勒那樣控制彌勒袈裟,而且他還在無意中掌握了一種釋彌勒未曾掌握的方法,能夠令到袈裟綻放出一種淡淡的白色光芒,令身穿袈裟的人看上去更像是個得道高僧。

    徐長青在離村口不遠處的一座破道觀暫時安頓下來,從道觀損毀的痕跡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在大火焚燒過之後,被人人為的推倒了。看著道觀里殘缺不全,而且爬滿青苔的三清像,徐長青不禁有種悲涼之感,天下大亂,就連如此偏遠的寺院道觀也被卷入其中,看來天下再無一處安穩之地。

    在道觀里,徐長青並沒有生火,只是找了一處相對偏僻、能夠遮風擋雨的角落坐下,取了一些路上摘的野果子填肚子。自從由胎息狀態恢復過來之後,他的胃口就開始有點變化,吃得也越來越少,大部分都是以素為主,這與進入煉氣化神的闢谷狀態非常相似,這也就預示著他已經正式開始進入了退氣還液這一結丹前的最後一步。

    夜幕逐漸將整個天空籠罩,白天沒有下成的雨,在入夜後沒多久就開始下了起來,除了徐長青所坐著的地方有屋頂遮雨以外,其他去處很快就被雨水給打濕了。雨水由小變大,又由大變小,然後逐漸變成毛毛細雨,大概用了半個時辰左右。這時從他坐著的位置,可以看到一個矯健的身影快速的在雨中穿過,朝道觀這邊跑了過來。當到了道觀外面之後,不知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正門不走,反而翻牆過來,雖然就身法而言的確不錯,但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顯擺的嫌疑。

    這個身影很快就找到了道觀里唯一的這處干燥地,由于徐長青坐在相對黑暗的角落里,而且身體在九流大道的作用下,很自然的和周圍的環境氣氛融為了一體,讓一些通過氣息感覺生物存在的修行者很難發現他。只見黑影從身後的背囊里,取出他之前收集到的一些干柴火,熟練的操作著火硝子,很快便燃起了一堆篝火,隨後他又從三清像上剝下了一些干藤做柴火。

    在火光的照射下,徐長青看清了眼前這人的樣貌,他是一個梳著古發髻的道人,樣貌忠厚,臉上雖然有著一臉的胡須,但年齡並不顯得很大,最多比徐長青大一點。此刻他身穿一件八卦道袍,後面背著一個游方道士必備的百寶箱,在他的腰間掛著一把樣式古樸的寬劍。只見他將身上打濕的衣服解開,然後在火堆上一抖,道袍便懸浮在火堆的上空,跟著他往火堆了加了幾把柴火後,手指快速的虛空畫符,口中念道︰“天地無極,五行借法,急急如律令!引火燒身!”

    只見隨著年青道人的咒文頌出,虛空所畫之符立刻沖到了道袍里面,隨後下面的火堆猛地燃起了數米高的大火,將上面的道袍團團圍住。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雖然道袍被火圍住了,但是卻沒有燃燒起來,反而是道袍里面的雨水立刻化作了水氣消散在空氣中。在見到道袍已經差不多完全干了後,那名年青道人便以劍指一壓,將火勢壓了下去,隨手將道袍取下披在身上。

    “好精妙的五行道法!”徐長青對這名年青道人能夠將火勢控制得如此精妙不禁感嘆道。

    “啊!誰?”那名年青道人絲毫沒有想到在這間道觀里還有其他人,立刻一驚,從地上彈起來,一手取過身旁的寬劍,身法如行雲流水一般轉身、拔劍、戒備,說道︰“什麼人在此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徐長青笑了笑,站起來從黑暗中走出來,毫不客氣的坐到火堆上,烤著火,驅散身上的寒氣,說道︰“好像這間道觀是我先來的,如果要說鬼鬼祟祟的,不知那位連正門都不走的游方道人是否更加可疑呢?”

    “嘿嘿!”年青道人見到出來的是一個身著素黃袈裟的和尚,戒心便低了幾分,而且當和尚靠近的時候,一種令他感到安心的情緒立刻襲遍他的全身,令他不知不覺的把和尚當成了多年的好友。在听到徐長青的反問時,他尷尬的笑了笑,將寬劍插回劍鞘,朝徐長青行禮道︰“在下不知大師已經在觀內歇腳,貿然闖入還望見諒。”

    “道友,著像了!”徐長青笑了笑說道︰“此地又非貧僧所搭建,大家都是在尋找一處安身之所,又何必如此客氣呢?”

    “哈哈!不錯,不錯!”那名年青道人笑著坐了下來,將寬劍放在身邊,從百寶箱中取出一壺烈酒,喝了一口,說道︰“還未請教大師尊名?”

    “貧僧神目。”徐長青拿出在石家莊唬弄百姓的那個法號,唐塞年青道人。

    “神目大師?莫非就是一天前石家莊出現的那個足踏白蓮的神目大師?”年青道人臉色一驚,連忙站起來,朝徐長青恭敬的行禮道︰“大師日前在石家莊以精湛佛法為百姓治病祈福,事後竟然不求一物,深夜飄然而去,實在是我輩修行之人的楷模。現在整個石家莊已經將大師的事跡給傳開了,就連大佛寺的主持智雲大師和柏林寺的主持上性大師也稱贊神目大師您的人品、佛學和佛法。”

    徐長青听到年青道人的話,不禁愣住了,他所施展的所謂佛法不過是一些道家安神養身的符水加上一些蓮花佛光的表象,沒想到這樣竟然連那些正宗寺院的佛學大師們也會被騙,這讓他再此驚嘆彌勒宗秘法的偽裝性和欺騙性。

    所謂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徐長青並不準備在這個話題上談論太多,朝那名年青道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便轉移話題道︰“不知道道友是否可以借佩劍,與貧僧一觀?”

    “可以,當然可以!”那名年青道人已經被混元金身上從地藏王法象金身那里得到的純厚神靈真力給弄暈頭了,絲毫戒備心都沒有,沒有半點猶豫的就將佩劍交給了徐長青。

    徐長青接過佩劍,打開一看,只見這把寬劍的劍刃寬四指,長三尺半,劍柄雕有五蝠,劍尾以紅玉瓖嵌有洛書,在劍身上以極細的微雕之法刻有上百種道符,絕大部分都是驅鬼誅魔的道符。看過之後,他將劍合上,還給年青道人,說道︰“好劍!的確是一把上等的精鋼符劍!不知道道友與山東驅魔天師關家是何關系?”

    在整個修行界除了仙佛正宗和下九流旁門以外,還有一些修道門派和世家,雖然不入仙佛正宗之列,但是卻依然有著不輸給仙佛正宗的淵源家史,其中以南方斬妖天師世家林家和北方驅魔天師世家關家最富盛名。林家和關家的天師稱號並非朝廷賜予,而是修行界對其的一種贊譽,關家和林家家族歷史都有千年以上,最早可以追述到兩晉時期,家中皆以道裝示人,男女之間也為道侶,而非夫妻。林家在太平天國時期就已經離開了中華,遷居海外,大部分的家族中人在東南亞定居,而關家一直留在了華夏大地。後來因為關家牽扯進了戰火,家族中人死傷慘重,為此不得不化整為零,讓家族中人在各地開枝散葉,這些年關家在修行界的傳聞已經越來越少,大有沒落的趨勢。

    同趕尸世家鐘家的土遁之術一樣,絕大部分的世家都有一套足以傲世的獨門絕技,斬妖天師林家聞名天下的是巫道,而驅魔天師關家則是精鋼符劍。據傳,關家天師級的高手能夠將玉清、上清、太清三宗數十個門派的近千種五雷符刻在一把精鋼符劍上,平時只需要用自身真元蘊養,到了要用的時候便可隨意驅使,甚至還能一次性將其全部發出,威力比起那渡劫天雷有過之而無不及。

    徐長青從這名年青道人的符劍可以看出,他在關家的地位也不低,能夠使用一把刻有上百種道符的符劍,這本身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年青道人並不準備隱瞞,抱拳直言道︰“在下關正,乃是關家第一百四十六代嫡系弟子。”

    “沒想到,能夠在這窮鄉僻壤也能見到關家子弟,實在是貧僧的榮幸。”徐長青由衷的說道︰“當年關家三十八條好漢,為了阻止西方教廷入侵我華夏修行界,不惜以肉身抗擊八國聯軍火炮,最終與敵同歸于盡,實在令人佩服之致!”

    “唉!”關正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八國聯軍辱我中華,實在慚愧。”

    “你關家又有何慚愧?”徐長青冷冷一笑說道︰“該慚愧的應該是那些只會假借天命、冷眼旁觀的人,他們自以為修成大道竟然連自己姓是名誰都忘了,最終不過是一些數典忘祖、自私自利之輩罷了!關家的為國義舉無異于狠狠的打了他們一個耳光,實在痛快之極。”

    關正語氣略帶感激的說道︰“沒想到大師也是性情中人,要是那些關家的先烈們在九泉之下能夠听到大師的這番贊譽,也定然會含笑九泉。”

    徐長青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貧僧也並非什麼性情中人,同樣是個自私自利之輩,只不過比那些躲在深山里不出來的老鬼們好一點,至少貧僧還知道自己姓什麼?”

    關正也听出了徐長青話中所蘊含的怨氣,沒有再多說什麼,撿起一根木頭撥弄了一下火堆,然後兩人靜靜的听著細雨敲打著屋檐的聲音,听著火堆傳出的 啪聲,剛才略微起伏波蕩的心情逐漸恢復了平靜。
wind234 發表於 2008-8-23 11:09
第六十五章 破觀比武

徐長青有點不太習慣這種沉悶的話題,隨意找了一些話,問道︰“據貧僧所知,關家嫡系已經遷居貴州,為何關兄會出現在這北方之地呢?”

    關正一臉肅然的說道︰“不知道,大師是否清楚下月初五玄罡天魔的逆天之舉?”

    徐長青愣了一愣,心中飛快的想了一下,微微點頭,說道︰“貧僧略微知道一些,不過所知並不詳細,所以才會北上京城,想看看玄罡天魔是否拿我華夏氣脈來填補他滿清氣運,若然屬實,貧僧甘冒犯殺戒,入地獄之險,也要斬妖除魔。”

    由于徐長青說這番話的時候,混元金身內關帝的神靈真力不由自主發揮出來,使得他看上去正氣凜然,儼然一副救國義士的樣子。這副形象使得關正不禁產生敬仰之情,對其為人更是佩服得無以復加,潛移默化的在內心深處將其視為了生平知己。

    “大師真乃義士也!”關正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朝徐長青行了個禮,然後坐下,神色肅穆的說道︰“關某會在這北方之地,與大師的意圖是一樣的,也是為了玄罡天魔一事而來。”

    “噢!”對其回答已經了然于心的徐長青只能裝作一副恍然之色,然後繼續問道︰“關兄北上是關家家主的意思嗎?據貧僧所知,當年關家主要門人在洋人的火炮圍攻之下,死傷慘重,關家被迫離開山東,遷居南方,並且宣布封山,關家子弟除外堂弟子以外,全部都不準再在修行界走動,關兄此舉實在有違關家的門規,讓貧僧不禁有些疑惑。”

    “大師果然心思如發,正如大師猜測的那樣我是違背家規,私自出走的。”關正尷尬的笑了笑,喝了口酒,將符劍拿起來放在腿上一邊撫摸著,一邊說道︰“兩個月之前,與我關家關系頗好的樓觀道外堂大長老正霄道長來我家希望我關家能夠參予這次北上滅魔義舉,不過被我家家主和長老以關家封山不再插手修行界之事為由,給推辭了回去。當時我也在場,對于家主想要保全家族血脈的心思,我自然不能有所指責,但是……”說著將手中長劍抽出,神色肅然的撫摸著說道︰“男兒三尺長劍在手,又豈能因為一己私利而罔故天地正氣,所以我才會私自離家,自行北上。”

    徐長青看到關正熱血飛騰的樣子,不禁想起了一個人,于是問道︰“關兄的行為舉止讓貧僧不禁想起了一位忘年之交,他是棲霞山東華派的長老燕風燕大俠,你們二人實在很像。”

    “豈敢!豈敢!”關正臉頰微紅,將劍收入劍鞘之內,神色敬仰的說道︰“我豈敢和燕大俠相提並論!在我小的時候,燕大俠曾經來我家住了幾個月,我正好有幸伺候他老人家,得他傳授了一些劍修法門。若說天下我最佩服的人,非燕大俠莫屬!”

    “原來關兄是燕大俠的記名弟子,實在失敬,失敬!”徐長青再次仔細的看了看關正,忽然站起來拍了怕身上的灰塵,看了一下外面已經逐漸快要停止的細雨,雙手合十道︰“不知道貧僧是否有幸領教關兄的符劍大法呢?”

    “好呀!關某這一路北上雖然驅鬼斬魔也有十幾個,但至今還未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關正也興奮的點點頭,站起來說道︰“觀大師身行之法,也是精通世俗武學之人,正好能夠印證,關某自創的御空符劍之法是否有用?”

    說著話,兩人便已經走到了道觀前面的小院子里。雖然剛才的雨並不太大,但是地面上已經積累了不少的雨水,關正的靴子踩在水面上啪嘰作響,而徐長青卻運用自己奇特的五行道法,赤腳站在水面上,每走過一步,水面上激起的漣漪都形成了蓮花狀。

    見到徐長青的五行道法,關正錯認為是佛法,臉上多出了肅穆之色,不禁贊嘆道︰“沒想到大師的佛法已經到了水土不沾身的境界,實在令關某佩服。”

    “一些皮肉外相,不值一提。”徐長青謙虛的笑了笑,給人一種不著名利的感覺,隨後朝關正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關兄,請吧!”

    “關某得罪了!”關正神色肅然,拔出符劍,劍鞘隨手一扔,無聲無息的落在了火堆旁邊,力道掌握得剛剛好。只見他雙手持劍,擺出了絕大多數劍法起招的禮劍勢,在見到徐長青也準備好了以後,忽然引動劍中道法,身形幻化無蹤,在徐長青眼前消失的同時,卻又詭異的出現在徐長青的身後,朝他右肩力劈過去。

    在徐長青眼中,關正的劍中忽然傳出一股道力,隨後他的整個人便瞬間消失不見,而自己身後則忽然感到一陣凜厲的勁風襲來。對于身後的攻擊,他顯得不慌不亂,運轉才練不久的太清元罡,同時驅動彌勒袈裟形成防御,當劍劈下來後,從袈裟上傳出了一股柔力將劍身包裹,隨後袈裟下擺在太清元罡的作用下幻化成手掌直擊而出,朝關正的胸口拍打過去。

    “ !”的一聲,兩人瞬間分開,徐長青雖然有彌勒袈裟和太清元罡防御,但是符劍上蘊含的一股雷勁道力,依然突破了防御打在了他的混元金身上,讓他感到了些許的麻痹。反觀徐長青的太清元罡力道也打在了關正的胸口,打得他連連後退了十幾步,胸口的衣襟被打碎了,露出了一件刻滿符咒的貼身盔甲,太清元罡的力道被一層猶如水波一般的道力給瞬間化解未曾給關正帶來任何傷害。

    “符甲?”徐長青轉身看到了符甲後,臉色一愣,對于關正的身份不禁又有一些疑惑,畢竟關家能夠有符劍的不再少數,只要是嫡系弟子成年後都會有一柄,但是擁有符甲的那就不多了。一般除了正統的驅魔天師繼承人和少數幾個長老以外,就只有當年三十八名就義的關家義士後人才能擁有一件符甲。想到這里徐長青忍不住問道︰“不知道關兄是當年那三十八位義士哪一位的後人?”

    “八臂撐天關雲裴就是家祖。”關正淡然一笑,摸了摸胸口的符甲,忽然又愣了愣,說道︰“沒想到大師也精通道家的太極棉掌功夫!”

    “佛道本一體,何故分兩家!”徐長青不做正面回答,含糊的說了一句偈語,而後也不給關正多少思考的時間,以九流大道按照白蓮渡世法門的運轉真元,模擬成白蓮渡世佛元,以世俗佛門的大慈大悲千手觀音掌施展出來,結成白蓮掌印朝關正攻過去。自從他了解到世俗武功並非一無是處以後,也曾對自己以前鍛煉筋骨所學的世俗武功進行再次歸類,將能夠配合道力佛元施展的武學挑選出來,加以重新掌握,這套大慈大悲千手觀音掌便是其中之一。

    見到鋪天蓋地襲來的蓮花掌勢,關正不得不專注精神,全力運轉他們關家獨特的浩然正氣訣,激發出符劍中的驅魔道力,施展出世俗少林派的七十二式達摩劍,化出千道劍影迎了上來。由于徐長青想要印證自己對世俗武學的理解是否正確,絲毫沒有留手,而關正也將關家的絕學學到了瓶頸,正好需要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助其突破,也同樣是全力以赴。

    兩人掌影劍光交擊了不下千招,無論是徐長青的蓮印,還是關正的符劍,都無法突破對方防御,但是雙方招式中所蘊含的道力,卻又給彼此帶來了不小的沖擊。雖然彌勒袈裟和符甲都為自己的主人卸開了一部分道力,但是還是有一部分道力直接打在了對方身上。徐長青因為有混元金身,不要說這點殘余道力,即便是比這大上千倍的道力所推動的法術都無法給他帶來直接傷害,唯一的麻煩就是符劍道力中所蘊含的雷勁,總是讓他不由得麻痹了一下。至于關正則不同了,他的肉體雖然也練過一些世俗的護體神功,但是即便再強也只是停在了世俗階段,而非如少林派的金剛不壞體神功那樣升華為佛家的金身,直接承受徐長青蓮印余力打擊,著實讓他感到有些無法承受。

    見勢不妙,關正力劈一劍,逼得徐長青被迫應招,隨後身體後縱,跳出戰圈,隨後還沒等徐長青反應過來,便施展燕風傳授給他的劍修法門萬劍訣,將符劍化身千萬,鋪天蓋地的朝徐長青襲來。

    “來得好!”徐長青也曾領教過燕風的萬劍訣,光以劍訣威力而言,燕風要遠遠勝過關正,但是關正的萬劍訣並非一無是處,他已經很好的將萬劍訣融入了自家的符劍道法之中。在劍訣中夾雜了符劍中諸多道符的力量,雖然雜亂,可卻也威力驚人。

    這時徐長青皺了皺眉頭,表情也沒有那麼輕松了,雙手飛快的結成蓮花印,施展出白蓮教唯一一套正宗的佛法白蓮化身大法,假佛元真道力通過結印密咒,化為一朵未開花的白蓮朵兒,將徐長青包裹在其中,任由萬劍穿身也未曾傷其分毫。隨後他的手印又變化為開蓮印,蓮花瞬間張開綻放出一股刺眼光芒,將萬劍訣的靈劍彈開,並沖向了關正。當撞到關正之後,跟著又猛地收縮回來,在他一聲“錮”字說出後,便將還未來得及防備的關正包裹在蓮花之中。

    “唉!輸了!”徐長青看到關正被禁錮在蓮花佛力之中,無論如何劈砍都無法從中脫離出來,但是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半點高興。原本他給自己定下的要求是只用世俗武學和白蓮教的法門比試,絕不使用任何道術,因為他清楚自己使用道術的話,關正絕對不是他十招之敵,那樣就無聊多了。可是他沒想到關正一直都只是使用七分力,直到最後施展萬劍訣的時候,方才使出了十分力,並且將符劍中太清神雷的道力全部釋放出來,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威脅,逼得他不得不使出自己的五行道術,將金靈之氣結合白蓮化身大法方才沒有出糗。所以在他看來自己雖然贏了,但是也輸了。

    就當徐長青覺得自己輸了一局,心中感到不爽,同時在想要不要將關正禁錮一晚,以卸其憤的時候,參雜了金靈之氣和白蓮佛元的那朵白蓮之中忽然沖出一股浩然劍氣,瞬間將白蓮沖開劈碎。此刻關正則雙手持劍,神色肅穆,雙眼緊閉,周身的浩然之氣不斷的膨脹收縮,周而復始。

    “突破了!這就是關家的浩然一劍,果然威力驚人。”雖然白蓮被劈碎了,但是徐長青卻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此刻正在行功的關正,忍不住贊嘆道。

    關正修煉的浩然正氣訣本就已經到了要突破的邊緣,缺少的只是一分機緣罷了,而徐長青的白蓮禁錮,卻變相的令他整個人進入了一種空靈狀態,從而使得浩然正氣訣得以突破,施展出關家絕學浩然一劍,破開白蓮。此刻關正正在體悟自己的浩然正氣訣,當他從行功法門中甦醒過來時,實力至少要提升一個層次。

    早就已經看出關正修為遇到瓶頸的徐長青,故意降低功力與其比試,除了印證自己的世俗武學以外,也是為了提升關正的修為。在他看來關正能夠提升實力,對北平之行絕對有利無害,于是沒有打攪關正,回到火堆旁坐下,讓關正自己體悟剛才的所得。

    沒過多久,關正便從行功法門中清醒過來,身上不斷外鼓收縮的浩然之氣,瞬間由百穴收入體內,關正的氣質也由略微張揚,變得內斂無形,由此看來提升的不單單是他的修為,還有他的心境。

    “多謝大師助我突破瓶頸!”關正已經確實的感覺到了自身的突破,心中驚喜萬分,連忙上前抱拳謝道。

    徐長青笑了笑說道︰“這是關兄苦練所得,與貧僧並無太大關系,關兄謝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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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細雨冥婚

關正的修為得以突破,徐長青感到非常高興,正準備再試試他的修為,不過卻看到關正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鼻子聳動著,似乎空氣中有什麼異味一般。他不由自主的也嗅了嗅,但是卻並沒有聞到什麼異味,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關兄,是否有什麼不妥?”

    關正遲疑了一下,說道︰“不瞞大師,我天生靈鼻,可嗅鬼魔妖邪之氣,此刻在道觀西北十里處有一股非常濃郁的鬼邪之氣正在聚集,而且越來越濃,看樣子應該是沖著馬家鋪過去的。”

    徐長青感到一絲驚訝,隨後又一臉釋然,一些修行世家的子弟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天賦異能,關正擁有一個靈鼻並不稀奇,而他自己的神目也算是一種天賦異能。在听完關正的話後,徐長青暗掐法印,運轉真元,打開天眼,朝關正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確如他所說,在西北方向的荒山上冒出一股濃烈的鬼氣,鬼氣中充滿了弒殺之氣,直沖天空,連厚厚的陰雲也無法將其阻擋,沖開了一個大洞,月華之氣從洞中射下,直接照在了荒山之上,聲勢極為浩大。從它還未出世便有如此浩大聲勢來看,這只邪鬼至少有鬼王級別,甚至還在鬼王之上。

    “大師,我們該怎麼辦呢?”關正也感覺到了這只邪鬼似乎極為強大,于是轉頭朝徐長青問道。

    “國運衰竭,妖孽四起,不但世俗界亂,就連修行界也亂了。”徐長青故作深沉,嘆了口氣道︰“走吧!既然事情讓我們遇到了,也是一分機緣,那只邪鬼既然是沖著馬家鋪去的,我們也過去瞧瞧。”

    “大師所言,正合我意。”關正現在修為提升正好想要找個邪魔大干一場,听到徐長青的話,便興沖沖的收拾了一下百寶箱,背在身後,將火熄滅,便隨著徐長青,快步朝正在辦喜事的馬家鋪跑過去。

    雖然道觀離馬家鋪有幾里下山路,但是以徐長青和關正兩人的輕功身法,不過是片刻即到。然而當兩人到了馬家鋪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兩人感到有些詫異,原來這里雖然張燈結彩,像是在辦喜事,但是卻沒有辦喜事那種熱鬧場面,反而顯得冷冷清清的,多了一絲陰森的詭異氣氛。所有百姓的家門口都掛起了大紅燈籠,然而門卻緊緊閉著,門兩旁掛著兩串獸骨,而在進村的口子上孤零零的放著一頂花轎,顯得格外醒目。

    “這是怎麼回事?”見到眼前詭異一幕的關正不解的問道。

    “是冥婚!”徐長青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在一些地方如果鬧山鬼的話,當地人會將一個處女做為活祭品,嫁給山鬼,好讓山鬼平靜下來,這就是冥婚。不過這種習俗一般只有南方才有,什麼時候北方也開始時興這種損天德的玩意了。”

    “管他南方北方,先救人再說!”關正听到如今竟然還有用活人做祭品的事情,立刻變得義憤填膺,不做多想便朝花轎跑了過去。

    跑到轎子邊上,關正將簾子掀開,只見里面坐著一個頭戴鳳冠霞帔的新娘子。與這身打扮不相符的卻是新娘子的手腳全都被死死的綁住了,動彈不得,眼楮除了驚恐絕望以外,再無其他表情,臉上的胭脂也被淚水畫得一道道的,雖然長相的確嬌艷可人,但是此刻卻絲毫感覺不出來。

    “姑娘,不要怕!我們是好人,現在就放你出來!”關正見了連忙伸手過去,將綁住新娘子的繩子掐斷,然後準備扶新娘子出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新娘子雖然在關正出現的那一刻臉上露出了幸喜,但是當關正準備救她的時候,神色卻又黯淡了下來。她不但用力擺動身子不讓關正拉她,還死死的拉出了轎子邊緣,使勁的搖頭,就是不肯出來,仿佛關正就是那個邪惡的山鬼一般,哭著說道︰“不要!我不要你放,我走了山鬼會對付村里人的。”說著,便大聲的叫道︰“來人呀!有人要搶新娘子啊!”

    听到了新娘子的叫聲,原本了無聲息的小村子立刻炸開了鍋,所有屋子里的百姓全都拿著扁擔、柴刀等等農具沖了出來,還沒等關正做出反應,便已經圍了個里里外外三四層,一個個惡狠狠的瞪著關正,仿佛要啃他的骨頭、吃他的肉似的。

    這時,人群讓開了一條道,從人群中走出一名神色略顯悲涼的長須老者。當他看到了一身道裝的關正和在關正身後和尚打扮的徐長青時,神色微微一愣,又立刻黯淡了下來,抬手示意眾人放下手中東西,朝兩人說道︰“二位法師高僧想必也是為了那只邪魔山鬼而來吧?還望二位高抬貴手,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了,我們村已經沒有那麼多的青壯來平息山鬼的怒火了。”

    徐長青一把拉住想要說話的關正,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這里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一些還未成年的孩子,于是皺了皺眉頭,上前說道︰“阿彌陀佛!老人家大概是這個村子的村正吧!听老人家的談吐曾經也應該是飽讀詩書之人,否則也不會這樣跟我們將道理了。”

    “大師,過獎了!”徐長青身上散發的氣息令到周圍眾人的氣勢緩和了下來,老村長的神情也稍微舒緩了一點,說道︰“老朽曾在同治年間中過舉人,是馬家鋪的村正,也是村中私塾的夫子。”

    “原來有功名在身的夫子,失敬!失敬!”徐長青三言兩語就打消了村人的敵意,然後直接問道︰“听老先生的口氣,似乎除了我們兩人以外,還有其他人也曾來過想要降伏這只山鬼?”

    “唉!”老村長嘆了口氣,這時不但他的神色變得哀傷,就連周圍其他的村民神色也變得極為傷感。只听見老人沉聲說道︰“我們馬家鋪曾經也是這周圍三百里內數一數二的大村落,自從前些年鬧拳匪,這里就再也沒有安生過。先是拳匪流竄到這里當了山賊,搶劫鄉里,後來在西北虎頭山上又出了一只很厲害的山鬼。當時山賊看到了我們馬家鋪繁榮,要劫掠我們馬家鋪,我們村里有個懂得些許法術的人就去請山鬼來,想要利用山鬼把那些山賊趕走。事後雖然趕走了山賊,可是山鬼卻又在這附近安頓了下來,雖然他不要金銀,但是他卻要人命,而且每年都要一個黃花閨女嫁給他當鬼妻。我們也曾請過一些道士和尚來驅鬼,就連大佛寺的高僧也請了幾個,不過都是有去無回。過後我們還要為平息山鬼的怒火獻上村里青壯當祭品,弄得現在村中青壯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了我們這些孤寡小兒。”

    關正听到老村長的苦處臉色陰沉了下來,沉聲問道︰“這里離京城很近,在京城也有不少擅長驅邪伏魔的密宗高僧,為什麼你們不去京城找那些高僧呢?”

    老村長看了看關正,冷冷一笑,說道︰“這點還用得著道長提醒嗎?我們又何嘗沒有去過京城請高僧,不過那些所謂高僧全都是一些比山鬼還要凶狠的豺狼,若是能夠降伏山鬼,我又何必用自己的孫女來配冥婚呢?”

    說著,老人不禁哭了起來,而站在花轎前的新娘子也撲在了一個老太婆的懷里大聲的哭泣,周圍的村民臉上全都露出了悲憤之情。

    “所謂作惡終又惡報時,老先生和諸位鄉民既然全都如此不甘心,何不讓貧僧和這位關兄試一試降伏此魔呢?”徐長青上前一步,神色淡然的朝周圍的人建議了一下,隨後沒等對方反對,便將關正拉到了身前,說道︰“貧僧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務須介紹,不過這位關兄來頭可大了,他是驅魔天師關家的後人,名叫關正,精通關家符劍和東華派御劍之術,比起那些名聲顯赫的驅魔道人要強上百倍。”

    “關家?莫非是山東的那個關家!”老村長神色一驚,邁步上前一把抓住關正的手臂,無意中看到了他身上穿著的符甲,立刻變得激動起來,說道︰“關家,真的是山東關家!這是關家的符甲。”說著朝周圍的人大聲叫道︰“我們有救了,我們馬家鋪有救了!”

    周圍的人顯然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看著老村長像是發癲似的大笑著,一臉的疑惑和不解,就連他的老伴和孫女也愣愣的看著他。

    “老村長知道我們關家?”被老村長抓住手臂的關正臉色一愣,听到老村長說出了關家符甲之名,立刻驚訝的問道。

    然而老村長似乎並沒有听到關正的話,依舊使勁在笑,只是臉色變得有些鐵青,神態也顯得猙獰。

    “不好!老先生他驚喜交加,神智迷失,又失心之危。”徐長青見識廣博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上前一把按住老村長不斷抽搐的身體,手結蓮印,按在老村長的頭頂上,沉聲道︰“清寂白蓮結法印,浩瀚佛力定心神!”

    隨著徐長青的佛偈說出,九流大道模擬出來的白蓮佛元從他的手印散發出來,結成一朵肉眼可見的白蓮,然後慢慢的沉入老村長的頭頂。這時,老村長立刻冷靜下來,呼吸平靜,雙眼微閉,在白蓮完全沒入其頭頂後,頭頂更是散發出淡淡白光儼然一副莊嚴寶像。周圍的那些村民哪里見過這等異象,全都跪了下來,向徐長青五體投地,連稱聖僧,不少人更是大哭起來稱其為菩薩。關正也感受到了從徐長青手中發出的精純佛力,心中不由得生起敬畏之情,逐漸將眼前這名年青的僧人放在了與燕風同等的地位。

    徐長青哪里用的是什麼佛法,他其實只不過是使用白蓮渡世法門的蓮花外相,然後加上正宗的道家定神咒,這種疊加起來的佛道手法將定神咒的道力完全隱藏起來,偽造出了這麼一個足以愚弄天下人的佛法假象。顯然徐長青對自己的這套道佛結合的手法非常滿意,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容,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又不知為何變得凝重起來,在將手從老村長頭上收回之後,退到了關正身邊,沒有說話,似乎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小會,老村長清醒過來,雖然剛才神智被迷,但也很清楚是誰救了他,連忙上前向徐長青跪拜道︰“老朽多謝聖僧施手相救,請受老朽一拜。”

    見到老人向自己跪拜,徐長青自然不會讓他拜下去,伸手虛托,運轉真元,在老人膝蓋上結成兩朵白蓮,將其托起,然後雙手合十說道︰“老先生,不必多禮,上天有好生之德,貧僧修的本就是渡世佛法,又豈會不施手相救呢?”

    “大師,佛法高深,老朽佩服。”老村長一臉敬仰的看著徐長青說道。

    徐長青淡然一笑,合手回禮,轉而問道︰“剛才我這位關兄問老先生是否認識山東關家,老先生還未回答?”

    老村長恭敬的回答道︰“老朽年青的時候曾經在摩雲天鵬關德興關大人麾下任職文書,比起常人知道更多有關關家的事情。”說著一臉惋惜,道︰“可惜雖然三十八位關家豪杰個個都是神通廣大的奇人異士,終究無法抵得過洋人的洋槍火炮。”

    “原來老村長是我大伯祖的故人,請受晚輩一拜。”關正听後愣了一愣,連忙上前行禮,而後神色肅然的說道︰“既然是我關家故人,今日這件冥婚之事又讓我給遇上了,想來是大伯祖冥冥之中的指引,合該我管此事!如若老村長信得過我關某,我定然拼了這條命,也要除掉那山鬼邪魔。”

    “關天師和這位聖僧的高義我等銘記于心,請受我等一拜!”老村長和周圍的村名感激不已,紛紛下跪磕頭。

    徐長青一反常態的沒有上前阻止他們,而是任由他們磕了三個響頭,關正則連忙上前攙扶那些老人,連聲道不要。之後,兩人都覺察到那團鬼氣已經成形,並且向這邊緩緩推進,于是他們便將村民全部安排在了祠堂里面,關正用他關家的鎮鬼符將所有的門窗全部封上,用浸泡了雄雞血的紅塵繩將祠堂圍上一圈,並且掛上樓觀道的鎮魂鈴。在一切做好以後,便和徐長青二人來到了村口處,等待那只山鬼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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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鬼帝邪魔


“神目大師,听老村長說這山鬼實力非凡,就連大佛寺的高僧都無法降伏,而且此地離柏林寺也非常近,此邪魔能夠在此生存必然有一些道行。”一提到驅鬼伏魔,關正的頭腦便開始好用起來,他趁著那山鬼未來之前,仔細的想了想,建議道︰“我關家有一套玄元歸真劍陣,可以困住來犯之人,待會我就坐在轎子中,外面用符劍擺下劍陣,等那山鬼上鉤,將其困在劍陣之中,然後大師和我再合力將其拿下。”

    “也好!”徐長青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你用符劍布下劍陣,手中又有什麼法器御敵呢?”

    “不怕!”關正笑了笑,從背在身後的百寶箱中取出了一面八卦銅鏡,說道︰“這面銅鏡是我出來的時候家母所給,其神妙遠在我的符劍之上。”

    徐長青看了看這面銅鏡,只見在銅鏡周圍除了刻上極為普通的八卦圖案以外,另外在銅鏡正面則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朱雀神獸,背面則是一些奇怪的文字和一道古符。看清這面銅鏡後,他不禁愣了愣,說道︰“你母親姓宋,是雲南白苗宋家的人。”

    “大師認識家母?”關正也面帶疑惑,不由得問道。

    徐長青笑了笑說道︰“我和宋家有些淵源,知道他們家的一些事情!能夠將宋家的四象寶鏡任意帶出,想來你母親在宋家的地位應該不低吧?在宋家能夠有如此高的地位之女人,也只有一個,莫非關兄的母親是當代家主宋元清的唯一妹妹宋雲清宋女俠?”

    關正也一臉驚喜,說道︰“看來大師真的認識家母,否則又豈會如此熟悉宋家之事。”說著,朝徐長青行禮道︰“大師與家母是舊識,那麼關某應該稱大師為前輩了。”

    “關兄不必如此,貧僧並不認識你母親,只不過師門前輩曾有一人是宋家之人,而且貧僧也曾經見過宋元清家主幾面,充其量是君子之交。”徐長青謙虛的笑了笑,而後轉頭通過天眼看了看,逐漸靠近的濃郁鬼氣,說道︰“要敘舊等以後再說,我們還是先對付了這只山鬼再說!請關兄布陣吧!”

    說完,徐長青便施展鬼魅神行,飛躍到旁邊的一棵大榕樹中,盤膝坐在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之上。隨後他從袖里乾坤中取出枯竹,通過竹子中的法陣控制著這棵榕樹的樹枝、樹葉將自己掩飾起來,不一會兒整個人便消失在了樹葉中,從外面一點都看不出來。

    關正在驚嘆徐長青的法術之余,也不敢怠慢,將符劍抽出,手掐法訣,御劍行空,隨後直插地下,符劍中的玄元歸真劍陣的陣圖道力立刻在地下散開,分別在各處陣心形成了一柄道力組成的符劍,總共四十九柄符劍連接在了一起,在花轎周圍形成了一張大網。在檢查過毫無破綻之後,關正便躲到了花轎里面,手中的八卦朱雀鏡固定在了手臂的護腕上,緩緩呼吸,逐漸令自己心靜如水,將自己的心神提升到了極點,靜靜地等待目標上鉤。

    然而此刻在大榕樹的樹葉偽裝下,徐長青將自己的心神沉入九流大道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查看著九流大道的運轉,仿佛已經將眼前對付那只山鬼的事情拋諸到了腦後。他之所以這麼不合時宜的選擇這個時候練功,主要是因為剛才在九流大道中發現了一點意外,雖然是意外,但並非壞事,只不過不弄清楚的話,很難讓他安下心來對付那只山鬼。

    剛才徐長青為老村長治療失心之癥後,那些鄉里百姓全都以聖僧、菩薩稱之,紛紛真心向其跪拜行禮,並且發自內心的對他產生了信仰。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從這些人身上發出了一股極其微弱的願力,這股願力並未進入天地法則之中,而是直接投入到了他的身體里面,並且在九流大道的作用下,融入了身體。更加令他感到吃驚的是這股非常弱小的願力,並非像九流大道那種直接從虛空中抽取的天地願力一般粹煉混元金身,而是如同天地功德一般令其逐漸產生萬法不沾的功德金光。

    功德金光所結成的功德金身不沾因果,雖然就攻擊威力而言遠遠不如神靈真力那樣強大,但是它卻有一樣能力足以跟擁有完整神靈真力所結成的法象金身相媲美,那就是能夠令到所有的法術邪術都在功德金光面前失效。在與敵斗法之時,擁有功德金光的人就等于多了一張免死金牌,這也就是為什麼如今那麼多修行者希望成就功德金身的原因之一。如果能夠結成功德金身,那樣便可彌補徐長青混元金身對法術的缺陷,令其最終組成可以和二品神打法象金身不相上下的功德混元金身。

    徐長青在仔細的查看了一下身體和九流大道法門以後,並未查出什麼問題,除了不時有一股股微弱到無法察覺的原始願力,被吸收入混元金身化為功德金光以外,身體各處都十分完好。由于查不出問題,加上這種情況對自己並無壞處,他便將其暫時放到一邊,把心神從體內退出,先專心對付外面的山鬼再說。

    在徐長青出定沒多久,那只為禍馬家鋪的山鬼便慢騰騰的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只見在入村口的小路上,翻滾的黑色鬼氣將前面整片山林全部覆蓋,原本還郁郁蔥蔥的樹林轉瞬之間便猶如失去了生命一般慢慢的枯黃死去。在鬼氣中心位置,徐長青即便不用天眼也可以看見一團濃郁得看不起里面情景的鬼氣猶如心髒一般一張一馳,周圍相對薄弱的鬼氣如同血液似的將從生物身上吸收到的生命力源源不斷的送入中間那團鬼氣中。

    見到這山鬼營造出來的威勢,徐長青不禁皺了皺眉頭,臉色凝重了許多。從這濃郁的鬼氣來看,這山鬼只怕已經突破了鬼王的屏障,到達了鬼帝的程度,只要再找到一副合適的靈骨,便可化身陰神,穿梭陰陽兩界,超出天地法則。

    如果現在有黃泉幡和陰神棍這樣的最頂級的魔器在手,徐長青別說是鬼帝,即便是陰神,也有辦法對付。不過現在以他身上的法器來看,收拾這只山鬼會要費上一番手腳,或許還會要用到前額神目那九股重新形成的怪異雷勁。

    此刻當那團鬼氣推進到徐長青前面不遠處的樹林時,突然停了下來,鬼氣猶如雲霧一樣翻滾著,緩慢的向中間縮回去,慢慢的集中在了一起。而中間那團最為濃郁的鬼氣則緩緩的變化成了一個人形,當周圍的鬼氣徹底的收回到中間後,那只山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只見這山鬼乃是鬼體鬼修,身材高瘦,長著一對三角眼,配上高顴骨、塌鼻梁、薄嘴唇,顯得面目極為可憎,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其活著的時候,為人一定極為狡詐。在他頭上的長發散亂的披在肩膀上,並且用一條黃布巾抱住頭頂,肩上披著一件杏黃披風,然而身上卻極為怪異的穿著一件西洋傳教士的衣服,而脖子上倒掛著一個手掌大小的木制十字架。龐大的鬼氣並未完全被其收入體內,還有大量的鬼氣留在了外面,逐漸聚集在他背後形成了十二翼翅膀,並且還在他的頭頂上凝聚成了一個類似蛇頭的黑影。

    這山鬼的樣子令到徐長青想起了西方教廷神話中的一個類似于邪魔的惡鬼,而這人的打扮和穿著,卻讓他想到了另外一些應該已經死去五十年的人,而這人的長相也似乎在哪里見過。

    這時,這只山鬼並沒有繼續向前走,站在了原地,一臉冷漠看著前面的花轎,而他所站立的位置正好就是關正劍陣的邊緣,只要他在往前踏一腳便會陷入劍陣之中。隱藏在樹上的徐長青很清楚的看到了山鬼臉上那一絲不屑的笑容,立刻知道山鬼已經發現了關正的布置,不過由于木靈之氣的籠罩,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徐長青的存在。

    “花轎里的小子,你是本王遇到的那些天師高僧中最有心計的一個,知道打埋伏,擺下陷阱,不像其它的只會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等死。”山鬼突然開口朝花轎里的關正說道︰“不過就算你埋伏得再好,在本王面前也是漏洞百出。”

    說著話,他身後的十二支翅膀立刻化成了十二條由鬼氣組成的巨蟒,朝花轎里的關正沖了過去,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余波就連徐長青所在的這棵大榕樹,也被震得不住的搖晃。

    從山鬼開口的那一刻,關正便察覺到了不妙,當對方鬼氣化為巨蟒的時候,他立刻從花轎里沖了出來,手掐劍訣,道了一聲“起”。深埋地下的符劍立刻隨勢沖出,並且連同四十九柄道力符劍在他前面組成了一扇劍盾,堪堪好擋住了鬼氣所組成的巨蟒。

    雖然劍盾擋住了鬼氣凝結的巨蟒,但是其沖擊力依然把關正打得倒退了兩三丈,隨後十二條巨蟒輪番撞擊劍盾,似乎不把劍盾撞開就誓不罷休一般。關正感覺到劍盾似乎有些快要被打散的跡象,連忙從身後的百寶箱中取出了一把混合了黑狗血和太清破邪符的香灰,提聚一口真元,朝鬼氣巨蟒吹了過去。只見這些香灰穿過劍盾防御的空隙,沾到了幾條巨蟒身上,形成巨蟒的鬼氣立刻像是冰雪一般融化消散,剩下的幾條巨蟒立刻縮了回去,在那山鬼身後又形成了十二支翅膀,只不過顏色淡了一點。

    “符劍?原來是驅魔天師關家的人。”那只山鬼見到劍盾消失後留下的那把符劍,臉色微微一愣,隨後一陣獰笑道︰“當年要不是你們關家的人多管閑事,本王早已登基為天王了,也不會落得現在這種不人不鬼的下場,今天正好先拿你這個關家小輩的性命開刀,來抵償我這數十年的痛苦。”

    說著,所有的鬼氣全都收攏到了山鬼的身上,原本山鬼陰森蒼白的臉變得漆黑一片,隨後身形一閃,沖到了關正的面前,枯瘦的手指呈鷹爪,朝關正的腦袋抓了過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關正絲毫不懼,運轉周身浩然正氣,激發符劍內的符咒道力,劍身浮現出一個個太極圖的虛像,劍身上擋,格擋在了山鬼的手臂上,順勢將其卸到了一邊。只听見劍身割在山鬼手臂上的聲音,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聲,顯得格外刺耳,之後甚至冒出了火花來,而且符劍上的太極驅魔道力似乎對山鬼絲毫用處都沒有。

    山鬼一臉獰笑,似乎早就知道結果是如此,手臂一縮抓住了劍身,緊跟著就是一記膝撞,直奔關正胸口,同時另外一只手爪抓向了他的咽喉。雖然對于山鬼鬼體的強悍感到驚訝,但是關正卻沒有半點慌張,他全力運轉浩然正氣,集中于右手手肘尖的一點,矮身下來,堪堪躲開朝著脖子的一抓,隨後一肘與山鬼的膝蓋撞擊在了一起,將其狠狠的頂了回去。緊接著他又撤身一步,咬破舌尖,將心血噴到劍身之上,大叫道︰“引雷!”

    隨著關正的一聲大吼,符劍劍身上的雷勁全部引發出來,一股強烈到足以媲美上清神霄五雷的雷勁爆發出來,瞬間便將山鬼的手臂絞碎,隨後順著手臂向上,直接沖擊山鬼的身體。

    山鬼見勢不妙,怪叫一聲,在雷勁還未沖入鬼體之前,瞬間散開,變成了一團鬼氣,向後急退,同時上千股鬼氣凝聚成陰針,刺向關正,逼得他不得不收劍回擋,幾步後撤,雙方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山鬼的鬼體退到了安全地方,又重新凝結起來,被雷勁絞碎的手臂毫無損傷回到了他的身上,由于他已經是鬼帝等級,定然已經結成了鬼丹,只要沒有擊碎他的鬼丹,他就永遠不會消失。只見他獰笑著故意顯擺似的舉起本應該消失的右手,握了握拳頭,說道︰“想不到一個關家的小輩也能練到如此境界,看來本王小看你了。”

    然而還沒等山鬼得意完,在山鬼身後便傳來一聲冷言道︰“北王韋昌輝你不單單小看了關正,你還太看高了你自己!”

    在山鬼來不及回頭的瞬間,一股精純的白蓮佛力從山鬼腹內爆開,瞬間將才凝結起來的鬼體沖成了一團團的鬼氣,而爆開的白蓮則逐漸收攏,回到了一名身著素黃袈裟的僧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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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天國北王


“關兄,快布陣!”徐長青一招偷襲得手,一邊提醒關正,一邊不依不饒的追打著那團最為濃厚的鬼氣,散開四周的鬼氣似乎想要聚攏過來圍攻他,但是卻被他祭在頭頂的渡世靈珠所散發的太清元罡道力給擋住了。那團濃郁的鬼氣也想要逃離徐長青的攻擊範圍,但是始終都會被預料到它退路的徐長青用白蓮佛元給打了回去,挪動範圍不超過一丈地,雖然那團鬼氣沒有受到致命傷,可卻憋屈得不行。在被徐長青壓制的同時努力收束四散的鬼氣,凝聚成形,準備給徐長青來一記猛招。

    關正在听到徐長青的提醒後,立刻做出反應,手掐劍訣,御劍而起,默念法咒,一柄符劍瞬間化為四十九柄道力符劍,按照玄元歸真劍陣的方位插入地下。隨後他默默運轉浩然正氣訣,就等徐長青從劍陣里退出來,便發動劍陣困住眼前的山鬼。

    這時山鬼已經凝聚成形,在受了一記徐長青的白蓮佛元後,退了兩步,暗藏在腰後的右手突然推出,手指化為五根無堅不摧的鬼氣槍頭,朝繞過了徐長青的白蓮佛元朝他的咽喉心髒等要害刺去。面對對方凜厲的攻勢,徐長青顯得不慌不忙,控制著渡世靈珠到了胸口,隨後雙手結金剛蓮花印,將道家金丹真元以佛家法門灌入渡世靈珠里面。渡世靈珠立刻沖出一個看上去威猛無比的金剛法象,擋住了山鬼的一記攻擊,跟著很快便如同玻璃一般碎裂開來,四散的真元化為一個隱密的太極圖,將所有的鬼力卸開。徐長青也趁機隨著這股力道,縱身退出了劍陣範圍。

    “起陣!”眼見徐長青退了出來,關正立刻發動劍陣,只見四十九股精純的浩然正氣真元從地下的道力符劍中沖了出來,與天地的浩然正氣連接起來,化為了四十九柄御空靈劍將山鬼團團圍住,劍尖全都指著山鬼,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

    “小小的玄元歸真劍陣也想困住本王!”面對眼前的局勢,山鬼並沒有感到任何驚惶,反而面帶冷笑,將背上剛剛成形的十二翼翅膀散開,化為八個與其一模一樣的山鬼,按照九宮隱靈大陣的六儀方位各自站好,將彼此鬼氣連接在一起,把山鬼本體遁于甲位。當山鬼隱遁在九宮隱靈大陣之中時,四周圍的靈劍立刻失去了目標,胡亂的對準了那八個鬼氣替身。

    “怎麼會這樣?”關正臉色一驚,明明山鬼就站在中間,但是那些靈劍卻絲毫沒有反應,于是他準備施法,操控劍陣,變化陣形。

    “不要亂動!”徐長青立刻上前拉住了關正,神色輕松的說道︰“他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這種世俗的九宮隱靈大陣雖然能夠隱藏他的本體,但是他卻無法移動,始終還是被困在你的劍陣之中。如果你一變陣的話,他就能找到變陣瞬間的破綻,逃脫出來,到時再想困住他,又要費上一番手腳了!”

    “嘿嘿!小和尚,你對本王的心思了解的還蠻深的,看來我們應該是一路人。”山鬼在听到徐長青的話後,臉色瞬間陰沉了一下,隨後立刻恢復自信,笑了笑,故作輕松的說道︰“本王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本王身份的?”

    “太平天國北王韋昌輝嗎?是猜的!”徐長青臉上始終都是保持著微笑,上前一步,說道︰“西方教廷有六樣最高聖物,裝十戒的聖約櫃、最後晚餐的聖杯、耶穌死前帶的荊棘冠、釘住耶穌的十字架、直接釘死耶穌的聖槍以及耶穌復活時的裹尸布。當年洪秀全見禮太平天國,西方教廷想用傀儡楊秀清控制太平天國,于是將聖物十字架交給楊秀清使用,以彰顯所謂的神威。之後楊秀清被十變魔君殺了,十字架就落在了十變魔君手里,而翼王石達開以二品神打將十變魔君重傷,十字架又落到了石達開的手里。你趁著翼王石達開和變成楊秀清模樣的十變魔君斗得兩敗俱傷之機,鏟除了楊秀清的人馬,殺了石達開全家,算起來最終掌握十字架的就是你北王韋昌輝。”說著指了指韋昌輝脖子上倒掛的十字架,說道︰“雖然隔開了一段距離,但是貧僧依然能夠感覺到十字架里面蘊含的神靈真力,能夠有如此力量的十字架,除了那件西方教廷的聖物,還會有其他的嗎?另外你韋昌輝最喜歡打扮成西洋傳教士的模樣,這一點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我也曾見過你的畫像,想不認出你六千歲實在很難。”

    听到徐長青的話,關正站在他身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顯然沒有想到竟然從他的嘴里說出了如此多的秘聞,實在跟他所知道的太平天國歷史有很大的反差,一時間覺得有點難以接受,而且更加無法理解眼前的山鬼為什麼會是那個應該已經死去多年的人。

    “哈哈!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還有人能夠將我天國內亂的糗事記得如此清楚,”韋昌輝听得有點心驚膽顫,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被徐長青掌握了似的,而徐長青在他眼中依然是一團迷霧。他只能借由大笑,來掩飾自己的驚惶,說道︰“你一個小和尚能夠知道這麼多秘聞,就連石達開是廣西石家、楊秀清是西方教廷的傀儡、十變魔君變成楊秀清這些事情也都知道得這麼清楚,看來你的身份很不簡單!你是當年天國哪位王爺的後人,還是你根本就是洪秀全遺留下來的那條根?”

    “你不必胡猜,貧僧跟你們太平天國毫無關系,只不過是貧僧師門的一位先人喜歡收集一些奇聞秘事,並且將其記錄在冊,所以貧僧才會知道得如此清楚。”徐長青淡然一笑,隨後問道︰“世人都道韋昌輝已經被洪秀全給殺死了,人頭送給了翼王石達開,而貧僧師門所藏的典籍中也是這樣說的。不過我看過所有的文獻,卻有一點覺得非常奇怪,那就是韋昌輝當日明明有實力拿下天王府,可到了最後卻反而被已經病入膏肓的洪秀全給抓了起來,砍了頭?不知道六千歲是否能夠給貧僧解惑呢?”

    徐長青提起了當年的事情似乎觸動了韋昌輝的痛處,他身上的鬼氣激蕩起伏,差點又被劍陣的靈劍給找到了本體。這時,他覺察到自己的情緒有點被徐長青給牽著走,于是趕忙平復下激動的心情,面色冰冷的說道︰“你說得的確不錯,當日在天京能夠有實力跟本王對抗的只有洪秀全那一點點天王府的人,本王也以為能夠一舉將天王府拿下,可惜遇上了一幫子好管閑事的家伙,”說著,便用極其凶狠的目光瞪著關正,說道︰“你們關家三十八人壞我好事,事後卻死在了那些來尋找十字架的洋人手里,弄得關家現在這副慘樣,實在是報應呀!”

    “住口!我關家一門義士豈能你這邪魔所能了解,”關正听到韋昌輝的話,立刻怒聲叱責道︰“當日我關家三十八位先祖沒有將你這邪魔拿下,今日被我踫上了,正好除掉你這禍害,這才是天理循環,因果報應!”

    徐長青轉身拍了拍關正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激動,然後冷冷的看著韋昌輝說道︰“據貧僧所知當年關家三十八人的實力雖然都只達到了開通八脈,引動文武火的煉精化氣中階階段,但是卻有一套三十八人的劍陣能夠發揮出煉精化氣頂層的力量,以你當時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抵擋那三十八位關家先人聯手,你是怎麼逃走的?”說著,看了看韋昌輝身後的十二翼黑色的翅膀,眼楮微微一眯,說道︰“六千歲莫非是用了石家的神打請神上身?”

    韋昌輝臉色逐漸凝重起來,說道︰“小和尚,我真的越來越想知道你是誰呢?就連這你也能猜到,當初如果你也在天京的話,只怕那堂上的王位也有你的一把。”

    “石家神打?神目大師所說的莫非是廣西的石家神打?”關正愣了一愣,問道。

    “想來即便是天國里也很少有人知道,翼王石達開是廣西石家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練成二品神打的石家門人吧!”韋昌輝代替徐長青回答道︰“當年本王知道石達開是廣西石家門人之後,就纏著他教會了本王一品神打,可惜之後無論本王怎麼求他,他也不再傳授本王二品神打的法門,就算是抄了他的家,也沒有找到石家神打的秘笈,否則當年本王請神上身,也不會弄到現在這樣一副非人非鬼的樣子了!”

    “一品神打要用到請神物,而六千歲你手里則握著最好的請神物!當年定然就是用那個聖物十字架請神,想要請來西方教廷的天使,偽造西方教廷所謂的神跡,以此來讓你的叛亂有所依據。”徐長青向後退了兩步,退到了關正的身邊,繼續道︰“西方教廷的神跡其實就跟神打的請神上身差不多,以你從石達開身上學到的一品神打想要從十字架中請神上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不過看樣子你請到的並不是什麼天使,或者說是另外一種天使,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墮天使吧!”

    “沒想到你一個佛門弟子,竟然也如此了解西方教廷之事,莫非你佛門也準備往西方傳教不成!”韋昌輝猙獰一笑,身後的黑翅膀瞬間張開,而他頭頂的巨蟒蛇頭也高高抬起,冷冷的瞪著徐長青,聲勢著實嚇人。

    “比起貧僧是否要去西方傳教,貧僧更感興趣的是你六千歲請來卻又不肯走的這尊墮天使到底是誰?”徐長青毫不畏懼的與蛇頭對視著,忽然又像是在朝韋昌輝身上那幻化出來的蛇頭說道︰“你的樣子讓貧僧想起了一本西方教廷偽典中提到的墮天使,被稱為有毒的光輝使者,薩麥爾!”

    當徐長青用非常純正的希臘語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韋昌輝身上的鬼氣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爆發出來,那個蛇頭鬼氣發了瘋似的不顧周圍靈劍威脅,迅速變長變粗,直接朝徐長青沖了過來。然而韋昌輝似乎有點控制不住他身上的鬼氣,雙手結成請神印,將心神全都埋在了法印之中,快速的念誦的控神咒,試圖控制擅自出擊的蛇頭。

    可是蛇頭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根本就沒有理睬他,沖破了韋昌輝精心布置的九宮隱靈大陣,引得四十九柄靈劍朝它飛過來。在關正的驅使下,靈劍瞬間刺穿蛇身,並帶走了一絲鬼氣,當蛇頭強行沖過了玄元歸真劍陣,沖到徐長青面前的時候,環繞在它身上的鬼氣已經少了一圈。

    面對已經張開大口,朝自己咬過來的鬼氣蛇頭,徐長青極為不屑的冷冷一笑,雙手結成蓮花法印,渡世靈珠懸浮在法印上面,在被注入了白蓮佛元的時候,瞬間化作了一朵綻開的白蓮,擋住了沖過來的蛇頭。面對蛇頭鬼氣的沖擊,他的身形絲毫晃動都沒有,穩如泰山。隨後他又快速且隱密的施展上清封鬼法咒,將其偽裝在白蓮外相之中。此時白蓮立刻傳出一股極強的吸力,死死的沾住了蛇頭,將其從韋昌輝身上連根拔起,抽出劍陣,困在了白蓮之中。

    那條由極為濃郁的黑色鬼氣所凝結的巨蟒立刻變得驚惶起來,用力的撞擊渡世靈珠所幻化的白蓮護罩。徐長青看著被其困住的鬼氣蟒蛇,輕蔑的笑著說道︰“果然是那蠻荒之地的邪物,一點頭腦都沒有,不知深淺。如果是在西方或許貧僧還會忌憚你一點,畢竟你也是一尊陰神,但是這里是東方華夏,即便是你們那位唯一主來了也要遵守我東方的規矩。”

    說著,徐長青將手一合,表面上結成了密教的內縛獅子印,實際上卻是在一瞬間結成了道家的封邪法印。當他施展道家的封邪大法之時,蓮花葉子一朵朵的聚攏起來,變成了一個花骨朵,將那條蟒蛇越收越小,最後化成了一枚黑色的小珠子,落在了徐長青的手里。

    “好濃郁的鬼氣,果然是一個堪比命魂的好東西!”徐長青微笑著把玩了一下這枚黑珠子,然後運轉白蓮幻象法門將三昧真火以紅蓮業火的外相出現,煉化小珠子里的墮天使真靈,隨後不著痕跡的將其收入袖里乾坤中,準備來日將銅甲尸煉制成身外化身的時候,做為銅甲尸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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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鬼詐人心


“真是舒服!好久都沒這麼輕松了!”當那條墮天使化作的巨蟒被徐長青收了之後,鬼氣變弱的韋昌輝不愁反喜,伸了伸胳膊,看到那枚珠子從徐長青手中消失,笑著說道︰“滅了最好,免得老是跑出來跟本王爭身體,一介蠻夷陰神也敢在本王面前叫囂,活該有此一報!”

    說著,在韋昌輝身後鬼氣所化的十二翼翅膀瞬間潰散,化為一股股的精純鬼力融入他的身體,那些無法被其吸收進去的鬼氣則化為了一身鎧甲和一把大刀,穿戴在他身上。雖然此刻韋昌輝的鬼氣沒有之前那麼濃郁了,而且外形也不再顯得那麼的張揚跋扈、不倫不類,可是他的氣勢卻比剛才更加高漲,舉手投足之間多出了不少的自信。跟著他毫不猶豫的從脖子上將那件倒掛著的聖物十字架揪了下來,隨意的扔到了一邊,一絲猶豫都沒有,仿佛就在扔一件垃圾似的。

    浪費可不是徐長青的習慣,他運轉真元,伸手一招,將十字架卷到自己手里。正當他握住十字架的時候,異變突發,十字架上突然冒出一股極為精純的鬼力將徐長青的手震開,然後仿佛利劍一般直刺徐長青的咽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扎入了他的咽喉之上,在脖子噴出一絲血霧後,他隨即倒了下去。

    “神目大師!”關正顯然也沒有想到會突生變肘,剛才還一直佔據上風的徐長青竟然突然就這麼倒下了,心中只能用震驚來形容。

    正當關正準備彎腰下去查看徐長青傷勢的時候,韋昌輝提起自己手中的鬼頭大刀,不顧周圍的道力符劍強行破陣沖出來,舉刀朝關正頭上砍了過去。當韋昌輝闖陣的時候,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道力符劍全都瞬間刺向了他的身體。然而他則使出了金蟬脫殼的法術,令身形突然極速向前一沖,身上鬼氣凝結的盔甲瞬間脫離了他的身體,成為了這些符劍的活靶子,落在了後面。

    雖然韋昌輝的速度很快,但是關正的反應也不慢,飛快的從百寶箱中取出了四張普通的五雷符,瞬間點燃,引動道符中的五雷之力編制成一張電網,將韋昌輝的去路阻攔,同時一把拖住徐長青的袈裟向後急退,試圖躲開韋昌輝的攻擊。

    然而韋昌輝似乎絲毫不受五雷電網的束縛,直接從正面沖了過來,雷勁擊打在他身上,並且使得其鬼體冒出了青煙,令其忍不住痛哼一聲,但是縱然如此,沖勢依然沒有減慢,大刀仍舊奔向關正。關正見韋昌輝變得如此生猛,也著實大吃一驚,面對來勢洶洶的刀勢,別無他法,只能將左手抬起,用手臂上那面八卦朱雀鏡擋在了刀勢之前。

    就當八卦朱雀鏡同鬼頭大刀踫撞的那一刻,從鏡身忽然沖出了一只火紅色的朱雀,將鬼頭大刀頂開,反震力也將關正撞得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隨後靈火朱雀自動的朝韋昌輝沖了過去。韋昌輝見此情景,心中一驚,但卻並不慌張,身形急步後退,同時將鬼氣布在斗篷上舞動起來,瞬間化作了一面巨大的圓盾,擋住了朱雀一小會兒自己則散開鬼體躲避攻擊。斗篷瞬間便被朱雀身上的靈火燒成了灰燼,而道力所化的靈獸朱雀也隨之消失。

    然而當斗篷被燒毀的時候,韋昌輝卻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鬼氣依然彌漫在周圍。關正的靈鼻很輕易的就嗅出了周圍鬼氣的濃淡,心中清楚韋昌輝並沒有離開,而是躲藏起來伺機而動。于是他將符劍召回,緊握手中,小心戒備著,浩然正氣也緩緩的輸入八卦朱雀鏡中。以關正現在的功力,一天最多只能使用三次鏡中靈獸之力,如果這次還沒能利用鏡中靈獸將韋昌輝打敗,他就要考慮帶著生死不明的徐長青,退守村中祠堂,以待日出。

    韋昌輝似乎也察覺到了關正的想法,他始終躲在了暗處,靜靜的等待這關正露出破綻。由于一直跟韋昌輝爭奪身體控制的墮天使被徐長青收了,使得韋昌輝本體的鬼氣淡了很多,如此一來當他散開鬼體之後,很難從鬼氣的濃淡來判斷其位置。關正也曾引動符劍上的道法,攻擊嗅起來非常濃郁的鬼氣團,但是最終全都是韋昌輝的偽裝,白白消耗他的浩然正氣真元。

    兩者就這樣僵持在這里,韋昌輝很小心的不暴露自己的位置,避免被朱雀靈獸攻擊,而關正也將符劍護住露出符甲外的身體要害,不給韋昌輝可乘之機。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周圍除了關正的呼吸聲外,再也听不到其他聲音,倒在地上的徐長青已經聲息全無,鮮血一點點的從他脖子上的傷口流出。在關正看來凶多吉少,心中非常焦急,想要上前查看,卻又無法騰出手來,只能一點點的向徐長青移過去。

    韋昌輝似乎並不準備阻止關正,當關正移到了徐長青的身邊時,他依然沒有出現。然而當關正小心謹慎的矮下身子,伸出左手去摸徐長青的鼻息之時,韋昌輝瞬間在徐長青身邊凝聚成形,一把扣住關正左手的八卦朱雀鏡,一股腦將大量的鬼氣灌入靈鏡之中,瞬間消耗掉用關正真元累積起來的朱雀靈火。關正似乎早有準備,右手符劍瞬間的朝韋昌輝心口一點最濃的鬼氣刺去,同時左手靈鏡產生了一股吸力令韋昌輝無法散開鬼體,躲避攻擊。

    由于韋昌輝本體的鬼氣變淡了,鬼氣凝結而成鬼丹自然也就露了出來,在韋昌輝在算計著如何消滅靈鏡中的朱雀之力的同時,關正也未嘗不是利用靈鏡做為誘餌引誘韋昌輝上鉤。面對刺過來的符劍,韋昌輝根本就無法躲開,他不顧一切的將空出來的手去抓符劍,但是符劍上積累的強大道力瞬間將其鬼手震碎,而劍尖則因為劍中破邪道力集中在了一點,爆發出極為刺眼的銀白色光芒。

    韋昌輝眼睜睜的看著符劍刺在了自己的鬼丹上,看著關正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然而他臉上此刻卻一點驚惶之色都沒有,反而也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臉。就在關正從韋昌輝的笑臉覺察到不對勁的時候,被此中的鬼丹瞬間爆開,韋昌輝的鬼體也四散開來,強勁的鬼力沖擊著周圍的一切,力道之大輕易的便將關正緊握在手中的符劍震開,飛出數十丈遠扎入了草叢之中。即便關正擁有符甲護體,但是依舊逃不過被震暈過去的命運,同符劍一起飛出去,落在地上沒了反應。然而無論是關正,還是韋昌輝都沒有發現,當強勁的鬼力沖擊周圍的時候,在靠近躺在地上的徐長青時,便被袈裟上一層淡淡不易察覺的光芒給擋在了外面。

    就當濃厚的鬼力沖擊開來之後,韋昌輝散開的鬼體又在原來的地方凝結了起來,而且他身上的鬼氣比起剛才乃至最開始的時候,還要濃烈。但是這種濃烈只是虛有其表,華而不實,鬼氣散而不凝,其中蘊含的鬼力比起之前要差了幾個等級。正是由于鬼丹被碎,此刻韋昌輝的修為已經降到了鬼王級別,可即便如此,現在關正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嘿嘿!不少比你修為更高的高僧真人都死在了本王的這一招上,能夠把本王逼得使用這一招,你值得驕傲了!”韋昌輝冷冷一笑,臉上表情絲毫沒有因為喪失了鬼丹而感到沮喪,反而得意的說道︰“只要有了那樣聖物,本王就能夠輕易的結成鬼丹,用不了多久,本王又可以恢復過來。”

    說著話,韋昌輝沒有再上前給昏迷過去的關正最後一擊,反而拖著有點虛的鬼體飄向了剛才從徐長青手中掉落出來的十字架旁。然而,正當他彎腰去撿十字架的時候,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了身後傳過來一股強烈的壓力。他顧不上地上的十字架,連忙轉身將鬼氣凝結身前,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原本他認為已經在自己偷襲下死去的徐長青,竟然完好無損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臉上那種充滿慈悲光芒的高僧微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令人心悚的冷笑。在徐長青原本躺著的地方,多出了一個桃木人,而桃木人的脖子上則多出了一個傷口,地上的血跡這一刻看上去也顯得那麼的假,鬼氣靠近的時候便猶如遇到了烈火一般被那地上的血給煉化,很顯然那應該是朱砂。

    “閣皂山傀儡術!你一個佛門弟子竟然深藏這麼精湛的道家法術。”徐長青的深沉心機令韋昌輝內心不住的顫抖,一股從未有過的害怕從他心中散發到他全身,令其周圍的鬼氣也變得混亂不堪,無法凝結。

    “六千歲果然好眼力,貧僧佩服!”徐長青臉上始終都是保持一絲冷笑,雙手合十朝韋昌輝微微行了個禮,說道︰“太平天國已成過去,一切皇朝美夢都成了水中幻影,六千歲您其實也應該隨著太平天國一起消失,就讓貧僧送你一程吧!”

    徐長青的話雖然平淡,但是其中蘊含的殺氣卻讓韋昌輝感到了恐懼,在他還有鬼帝修為的時候,他就感到自己無法對付徐長青,否則他也不會用計偷襲徐長青了,現在只有鬼王實力的他更加無法跟實力絲毫無損的徐長青對抗了。于是他想要趁著徐長青還沒有動手之前,散開鬼體,逃離這里,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韋昌輝的想法是好的,然而徐長青會不會同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見他雙手結成一個道家法印,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個“凝”字。隨後在韋昌輝腳下忽然傳出了一股精純的道力,在其周圍形成陣法,剛剛散開的鬼體竟然不受控制的又凝結在了一起,彌漫在四周的鬼氣也不斷的朝他的體內集中了起來,令其原本散亂的鬼體瞬間變得更加凝實。

    韋昌輝目瞪口呆的感覺著自己身體里澎湃的鬼力,感覺自己現在的力量一點也不比鬼帝修為差,但是他也卻非常清楚,徐長青絕對不會那麼好心為其提升修為。果然當所有的鬼氣全部涌入鬼體之中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靈識已經無法控制身體的動作。這時他極為害怕的沖著徐長青吼道︰“妖僧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妖僧?听起來很不錯。”徐長青毫不在意,笑著說道︰“貧僧身上雖然法寶眾多,但是能夠用的卻非常少,今日既然六千歲送上門來甘願充當貧僧的金剛護法,貧僧自然不會推托,畢竟全力渡你皈依。”

    說完,他不再給韋昌輝開口叫罵的機會,運轉真元,手結法印,將一股股的道力打在了韋昌輝的腳下。只見剛才他困住韋昌輝所踩的腳印正好形成了一個陣法,在道力輸入其中之後,陣法的道力也被激活,從地下浮起來,將韋昌輝籠罩在其中,並且迅速縮小成了一個光點,沖入了韋昌輝的腦門中,原本韋昌輝還富有神采的雙眼立刻變得呆滯起來,看上去像是失去了心神一般。

    “黃泉道的陰神大法果然神妙。”徐長青長舒了一口氣,松開法印,走到韋昌輝的身旁仔細看了看,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從一開始徐長青見到了韋昌輝的鬼體之後,就在算計他,在最開始困住他的時候,用步法畫了一個黃泉道陰神凝體大陣的陣圖,由于陣圖中有著極強的道力,為了隱藏陣圖,便讓關正在其上面再布上一個劍陣。之後利用韋昌輝的偷襲之計,假裝上當,激起韋昌輝和關正之間的決斗,斗個兩敗俱傷。最後利用韋昌輝的聖物十字架,引誘韋昌輝重新踏入陣圖之中,引動陣圖,將其初步練成了陰神鬼體。

    這一切可謂是招招緊逼,環環相扣,花費了徐長青老大的心思,若非他自己的幾樣法寶都無法使用,他也不會稀罕黃泉道中記載的所謂陰神戰鬼。以後只需要再用黃泉道的陣法將其錘煉,利用三昧真火煉化其鬼靈,讓其吸收一些生魂戰鬼,便可令其成為一個稍微不錯的攻擊法寶。
wind234 發表於 2008-8-23 11:11
第七十章 東王藏金

    由于韋昌輝的靈識只不過是被陣法給封住了,並沒有被煉化,徐長青無法將其收入袖里乾坤中,只能用彌勒袈裟暫時將其困住,縮小收入袈裟袖子里,等有機會再將其煉化。

    徐長青並沒有立刻撿起西方教廷的聖物十字架,而是轉身走到關正的身邊,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雖然徐長青最開始的主要想法還是在利用他,但是對于這樣一個耿直正氣之人,徐長青也非常欣賞,並且很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畢竟減少了很多勾心斗角的麻煩。

    由于有符甲擋住了鬼丹碎裂後爆發出來的大部分鬼力,真正侵入其身體的鬼力並沒有太多,眼下雖然他已經昏迷了過去,但是他體內的浩然正氣訣正在一點點的將鬼力驅散逼出。雖然將其救醒,對于徐長青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他並沒有打算出手。縱然他將佛家真元模仿得惟妙惟肖,比真的還真,可其根本依舊是道家的金丹真元,如果出手救治關正的話,必然會露出破綻。如今他對現在這個神目聖僧的身份,感到非常滿意,而且還有那直接化為功德金光的願力之謎沒有解開,在對這個身份失去興趣之前,他盡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此外更主要的一點就是他的心神二識都感覺到自己這個新的佛家身份,可能跟自己能夠平安渡過這個世俗界的天地大劫有關。

    徐長青走到符劍掉落的草叢中,撿起那把符劍,經過這一戰,符劍里面大部分的符咒道力全都損耗完了,特別是刻在靠近劍柄地方的十幾個五雷符道力全都釋放得干干淨淨。然而依靠關正現在還只是貫通八脈的功力修為來將符劍所有的道力全部補充,就算是用一年也很難完成。

    想到關正能夠以這樣的修為打得鬼帝級別的韋昌輝不得不用碎裂鬼丹這一招,固然是因為韋昌輝並沒有系統的學過鬼修之法,也沒有合手的魔器,但是也不得不說關正的確能夠超常的發揮出自己的實力。這一點在徐長青眼里非常有用,心中想著或許他能夠在五月初五那天發揮出超乎想象的作用,于是便難得好心一次,運轉金丹真元,注入符劍之中,補充符劍損耗的道力。符劍隨著徐長青金丹真元的輸入,散發出淡淡的白光,當全部補充恢復以後,光芒逐漸內斂,便回了那種平常不起眼的模樣。

    徐長青將符劍揮動了兩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關正身旁,將符劍放在了他的身體上。隨後徐長青走到十字架旁,手上布了一層真元,小心的將十字架拿起來。雖然剛才那一記破喉之劍,未能傷到他的混元金身,但是卻依舊讓他感到了疼痛。

    徐長青看著手中的十字架,如果不是十字架中所蘊含的龐大神靈真力,他很難相信這個只有手掌大小的十字架就是釘住西方教廷那位救世主的十字架。不過在手心的十字架除了讓他感覺到神靈真力以外,還有很濃厚的五行木靈之氣,只不過這股木靈之氣非常緊實,似乎被一股外力給強行擠壓在了一起。

    徐長青的九流大道慢慢的運轉著,試著從中抽取蘊含在十字架中的神靈真力,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成功。就同十字架中的木靈之氣一樣,這股神靈真力也牢牢的被外力鎖在了十字架的本體之中,使得十字架就像是舍利一般,只能是符合其信仰力量的人才能用來借力,以便戰斗時增加自身力量,但始終都無法直接從中抽取力量錘煉自身。

    既然十字架中的力量不能夠取出來為己所用,徐長青也沒有成為西方教廷信徒的打算,便失去了深入研究這枚聖物十字架的興趣,將其收入袖里乾坤後,便運勁托起關正,朝村子祠堂走去。

    將關正設在祠堂外面的驅邪法陣解開後,祠堂里的百姓走了出來,當見到關正躺在徐長青身邊一動不動,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以為關正已經遇害,全都一臉悲涼。不過在之後,听到徐長青說完了事情經過,得知關正不過是暈了過去,便又轉悲為喜,七手八腳的把關正抬到祠堂中,放在鋪好的被褥上,像是伺候皇帝似的伺候著他。

    因為已經從徐長青口中得知,那只困擾了村人多年的山鬼已經被他消滅了,村子里的百姓紛紛向他磕頭感謝,表示願意奉其為上師,視其思想為終生信仰。當一個個村民百姓發下宏誓,要皈依徐長青的時候,那股直接化為功德金光的精純願力似乎變強了少許,這讓徐長青覺得是不是干脆也建立一個佛門旁支,廣招信徒,以增強願力。

    不過在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徐長青還是將自己這個瘋狂的想法給斷絕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方法從陳家的這個大因果里脫身出來,現在若是再建立一個佛門旁支,等同于從一個火坑又跳到另外一個火坑中,到時即便成就了功德金身,也因為信徒的原因,很難從天地這一大劫數中脫身出來。此外那些一心想要成就羅漢果位的佛門高人也絕對不會讓他這個下九流中人建立一個佛門旁支,到時若變成了一個邪教,那就如同白蓮教一般,因果永結,不得翻身。

    在經過徐長青的嚴厲拒絕之後,馬家鋪的百姓也逐漸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徐長青這種表現在這些老百姓眼中卻變成了一種不求名利、真心向佛的聖僧德行,使得他們更加對徐長青尊敬有加,紛紛暗自決定找人畫下徐長青的樣貌,將其畫像供于家中。徐長青也從老村長暗自用木炭在衣服上畫下自己的樣貌,猜到了這些百姓的想法,想想這並非是他授意,不會結下因果,所以也就沒有管他們。

    在安置好關正後,徐長青起身決定前往韋昌輝的老巢看看。他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認為韋昌輝有什麼上品法器,而是為了太平天國東王楊秀清府邸下的那個聖庫。

    當年東王楊秀清為了討好他的西洋主子,以建立聖庫的名義大肆的搜刮黃金,屯積在東王府的地下,準備等有機會便將這批黃金運送出去,交給西方教廷。之後楊秀清被十變魔君擊殺後,這批黃金就落在了十變魔君的手里,不過十變魔君對于這些世俗東西一點都不看重,沒有當它是回事,任由它待在地下。後來十變魔君被石達開擊成了重傷,韋昌輝趁機攻佔了東王府,並且控制了整個天京,這批黃金順理成章的落在了韋昌輝的手里。

    在韋昌輝造反遁逃之後,洪秀全用假人頭安撫石達開,被石達開識破,並與之翻臉,太平天國徹底分裂,最終滅亡。可是直到曾國藩拿下了整個天京後,從李秀成口中得知了這批黃金,四處尋找,但是除了在洪秀全的天王府下找到了一些黃金以外,哪里都沒有發現一絲這批東王藏金的痕跡,這也就成了曾國藩心中的一塊不小的心病。

    當年的義莊主人因為陳家的關系,和曾國藩也算有些交情,受他之托,前往天京尋找東王藏金。最後他通過地搜道法,找到了深達百米的藏金地窖,並且在地窖中還發現了一些尸骨和一條通道,看樣子是有人將黃金偷運出去,然後殺人滅口。在當時能夠做到有人力物力,將黃金神不知鬼不覺的偷運出天京的人,只有那個公認已經死了的韋昌輝,後來曾國藩調往京城任職,尋找黃金一事也就不了了之,而義莊主人也在自己的記事典籍中記下了這件事情。

    如今韋昌輝已經證實沒有死,以他那種公認的視財如命的性格,即便這些黃金已經是身外之物,他也一定會將這批黃金放在身邊。這批黃金雖然在徐長青眼里遠遠比不上一件上好的法器,但是能夠擁有這樣一批黃金卻能夠讓他做很多善事。縱然做善事並不能令他脫離劫數,但是卻可以為他積累功德,如果再用這些黃金做些辦學堂等弘揚文德之事,便有可能讓他在大劫到來之日,以德抵劫。

    隨著修為的加深,徐長青對于天地大劫也越來越感到恐懼。當大劫來臨之際,天地氣運將會混亂無序,所有大劫中人也都無氣運高低可言,並不是大道修為越高,氣運就越高,或許一個街頭的小混混也比那些通曉天道的高人氣運要旺盛。已經在一年多以前嘗過氣運衰竭之苦的徐長青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運氣不好,在大劫之時氣運衰竭,那麼到時他就沒有安全可言,有可能隨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也能致他于死地。

    徐長青在山上的一年多也曾想過離開中華大地,躲到異域他鄉去,但是最終還是認為這沒有用,自己的氣脈始終與中華大地連接在一起,無論逃到哪里都無法躲過劫難。除非當大劫來臨之後,他能夠借助立功建德之事,抵消大劫來臨後的劫難,然後離開中華大地,不沾中華劫難的因果,而在異域他鄉,他則是個超脫劫數的人,到時只需小心行事,避免卷入異域劫難之中,那樣便可避開這一天地大劫。也正是因為這樣,這種沒有因果的無主之財,或許也就成了徐長青能否躲過天地大劫的關鍵。

    在星夜之下,徐長青在山林里足不點地、衣不沾塵的一路飛馳,朝著之前看到沖天鬼氣的地方飄了過去。當到達了那座並不太高聳的大山之時,徐長青很輕易的就從連綿起伏的數十個山頭,辨認出了韋昌輝是從哪個山頭出來的。韋昌輝不能自如的控制鬼氣,在他離開巢穴的時候,四溢的鬼氣一路將山上的植物生命全都吸食個干淨,開闢出了一條極為醒目的道路。

    沿著這條道路上去,盡頭是一個山洞,徐長青站在洞口,打開神目向洞內望了進去,里面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不過因為有太多的岔道,一時間看不到洞穴更深處的情況。為了避免以外,他將渡世靈珠祭在頭頂,運轉真元,施法在周身設下了一層防護,隨後蹲下身子,在地上畫了一個道符,咬破中指滴下一滴血在道符上,最後取出一個桃木人插在道符前面。

    “混元天罡起,靈元化身結。急急如律令!凝!”徐長青後退兩步,手呈劍指,腳踏天罡,運轉真元,化為道力,將其注入道符之中。隨著道法施展出來,一股濃厚的土靈之氣將滴在道符上的血包裹起來,沖入桃木人中,跟著桃木人立刻飛了起來,懸在半空中,周圍的泥土立刻以它為中心,聚集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形成了一個和徐長青長得一模一樣的泥人。

    在徐長青的驅使下,泥人在前引路,他在後面跟著,一路上如他所料的那樣,韋昌輝在里面布置了不少的陷阱機關,但全都被傀儡泥人給強行破開。雖然這些機關陷阱不可能傷害到徐長青的混元金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有事先安排的這個傀儡泥人的話,他會被這些東西弄得非常狼狽不堪。

    走錯了幾個被韋昌輝故意設下了陷阱的岔道後,在傀儡泥人徹底損壞之前,徐長青終于來到了洞穴的盡頭。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石洞,石洞內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堆滿了黃金,反而到處都是吸走了精氣的干尸,其中有商旅打扮的,有身穿義和團服飾的。看到這些讓徐長青不禁想到傳聞在附近出沒的義和團殘黨,從干尸上面堆積的灰塵可以估計這支義和團的殘余人馬早就已經變成了韋昌輝的口中美食了,而至今還流傳的殘黨應該就是韋昌輝假扮的。

    除了這些干尸以外,還有一些尸體也引起了徐長青的注意,其中一些穿著新娘服飾的干尸應該就是以前被他迎娶的鬼妻,看數量可以判斷他絕對不是只找馬家鋪一個地方的麻煩。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些鬼妻的表情似乎非常的平靜,一點驚惶失措的樣子都沒有,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另外在這些鬼妻干尸旁邊則是一群和尚道士的干尸,他們應該就是那些死在韋昌輝手中的真人高僧,他們生前使用的法器散落在身體周圍,有些已經損壞,而有些依舊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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