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幻世梵天 作者:地獄愛琴海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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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lmeyear 2008-9-20 09:41: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 87666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2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一章 帕克要塞
    在第三步兵團營地上,第一次出現數萬盔甲士兵,明亮的刀劍,在陽光下發出耀眼光輝,黑色的旗幟在『獵獵』寒風中迎風飛舞。士兵們在校場之上發出整齊的踏步聲,嘹亮的口號在空中迴盪,刀劍破空發出的尖嘯聲令士兵們心潮澎湃。

    「全團立正!」因格站在校場的看台上,發佈口令:「組成方陣,齊步——走!」

    原本各自為營的隊伍在因格的指揮下,很快的排列出因格要求的陣型。

    因格看著校場上的士兵,小聲的對七夜嘀咕:「老大,我做的還可以吧。」。

    「做的不錯。」七夜穿著漆黑的『夜鎧』坐在看台上的座上,對因格的指揮表示滿意。

    「全團分散,成二軍陣型分佈,前軍加速,後軍分為左右二翼,包圍前進!」聽到七夜的讚賞,因格興奮的下達指示。

    在四周的傳令兵揮舞著手中小旗,校場上的士兵靈活穿梭於各自陣型之間,不一會,一條如鳥翼般的陣型出現在校場上面。

    「全體立正!」當操練結束後,因格沒有下令解散,而是讓全團士兵站立在原地。

    七夜帶上『夜鎧』的頭鎧,自座位上緩緩起身。

    「大家做的很好。」七夜的聲音從鎧甲中傳出:「在短短數月之間就達到了我理想的程度,我十分滿意。」

    士兵們聽到團長在表揚自己了,不由一個個高興的露出笑臉。

    七夜語氣突然一轉,變得嚴厲起來:「不過,你們決對不能只滿足於這小小的成就,對於別的步兵團來說,你們做的很好,但是,從帝國內所有軍團中看來,你們仍然做的不夠,我對你們的要求是——要做就要做最好的。」

    「是,團長!」

    「說什麼,我沒聽見!」

    「是,團長,我們要做最好的!」

    「好樣的,我的士兵就是要這樣。今天操練就到此結束,全體解散。」

    校場上的士兵按次序整齊的返回營房,準備中餐。

    七夜突然叫住了因格:「過來一下。」

    「在,老大。」因格迅速的回答道。

    「還有多少武器和盔甲?」

    「不多了,老大,這次只發了二萬件武器,其中不少都是不能使用的了,盔甲沒有多的,剛好每人一件。」因格拿著營地的武器薄邊看邊回答。

    「看來軍部就算偶然大發慈悲也是數著人數來發的。」七夜用手托著下巴罵道。

    「是呀,老大,算的真的是很準確,除了你外,所有士兵都一人一套。」

    「看來軍部一定是專門派了人到我們這裡盯著我們。」

    「專門派了人過來?老大,這是什麼意思?」因格又開始聽糊塗了。

    七夜耐心的教因格推測:「你想想看,在我們還沒有統籌好士兵的人數之前,武器和盔甲就運發過來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軍部怎麼會瞭解的這麼清楚。」

    「老大,士兵是他們送過來的,他們當然知道有多少人了。」

    七夜聞言氣的敲了因格一個響頭:「那是送來的士兵,但是我們原來還有多少士兵,軍部那裡知道?就是我們自己當時也不太清楚,是不是。」

    「喔,真的呢,老大。」因格此時才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

    「好了,回營房休息吧,下午還要準備聽課。」

    「是,老大。」

    困格跟在七夜身後返回營地,在他眼中,跟著老大是決對沒有錯的。

    「報告!團長,軍部派人送來密令。」站在七夜帳篷外的近衛兵向七夜請示。

    「讓他進來。」正在洗臉的七夜放下毛巾,輕輕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因為近幾個月的軍訓讓七夜忙的透不過氣。

    一位風塵僕僕的豹族獸人聽到七夜召見,急忙走進帳篷——在平原上豹族獸人是最好的傳令兵,他們的速度往往比騎馬的傳令兵還快。

    「伯裡克利元帥下令,帝國第三步兵團立即前往烏達克行省,解救烏達克行省圍攻之危。」豹人傳令兵從懷中拿出一封紅漆封口的軍報:「具體軍令在這裡面,請過目。」

    七夜面色凝重的接過軍報——因為步兵團位於狂戰帝國的最前線,除了一同在前線上的幾個周圍步兵團的消息會很快的就傳過來,其餘地方的情報就沒有那麼快了,一般都是在一個月後才傳過來——而烏達克行省是狂戰帝國內與天翔帝國交界的最大的行省,一旦發生戰爭的話,那裡就是最先受到戰火洗禮的地方,所以那邊也是重兵防守的地區,但是突然傳來烏達克行省被圍,需要緊急救援的消息,不由讓七夜變得心情沉重起來——要圍攻烏達克行省,那天翔帝國出動的兵力一定不少於五十萬。

    七夜接過軍報後,沒有立即拆開:「來人,帶傳令兵下去好好休息,一定要好好慰勞一下。」

    「是。」門外的團長近衛兵走進帳篷,將豹人傳令兵帶了下去。經過長途奔馳,就算是豹族獸人也沒辦法不累。

    當帳篷內只餘七夜一個人時,他才將軍報拆開。

    七夜迅速掃了一遍過去,上面寫的不多,只是將第三步兵團的行軍路線與到達烏達克行省後的進攻範圍詳細的寫了出來,其餘的就沒有什麼。

    「老大!出什麼事了?」因格從帳篷外衝了進來,門外的衛兵拿這個副團長沒有辦法,因為他進來時都是不報告就衝進去的。

    七夜坐在椅子上,將剛才看過的軍報扔給因格。

    「老大,這回我們可有機會露臉了!」因格認識的字不多,但是,在軍報上面寫的進軍路線與進攻範圍這幾個字還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是得知馬上要打仗才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什麼叫做有機會露臉?」七夜滿臉的不高興,讓因格將後面的話吞回到肚子裡。

    「我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看事情不要那麼簡單,要知道,有些事並不是我們看起來那麼簡單。」七夜苦口婆心的教導著因格:「我可是天天下午教你分析情況,你現在還是那麼一頭蠻幹。」

    「老大,不就是去解圍,還有什麼問題,只要我們好好幹就行了。」因格感到有點委屈,因為不就是收到軍令去烏達克行省解圍,那還會有什麼大問題藏在裡面要分析。

    七夜無奈的苦笑著搖頭——看來獸人對於分析情報這一方面的能力真的很差,他只得再慢慢解釋給因格聽:「烏達克行省是屬於帝國內重點防守的行省,因為它與天翔帝國近交,一旦開戰的話,不但會立即加強該地區的防禦,而且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兵力補充,你說,像這樣的一個重兵區,會不會被敵人攻下?」

    「應該不會。」因格搔著腦袋想了想開口答道。

    「那現在他們已經被天翔帝國軍打的向我們步兵團求援,」七夜沒好氣的看著因格,他可是想把因格培養成能武也能文的軍官,但是因格卻一直不開竅:「你可以想想天翔帝國一共派了多少兵力才能造成這樣的情況?」

    因格聽到七夜的話,突然間恍然大悟:「老大,那不是有很多敵人在那裡了?我們這點兵力去……」

    「立即通知全團,立刻準備好出發。」七夜不準備再多解釋了,因格要學會分析情報也不重在這一時,而且他剛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七夜身上發出軍人的威武氣勢,讓因格不由自主的站的筆直:「必需在三天之內趕過去。」

    「是,團長!」因格雖然很想知道為什麼要一個星期內趕過去,但是,他卻沒膽量再在裡面呆下去,因為進入戰鬥狀態後的七夜,讓人感覺很可怕,所以他馬上退出帳篷向全團下達七夜的命令。

    原本像全團拔營撤走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不可能說走就能走的,特別是現在的第三步兵團,都是由一些新兵組成的部隊,根本沒有經歷過戰爭的,只是受過幾個月的軍訓,就連撤退時要做那些事都不知道。

    不過,在這個時候,原第三步兵團的老兵們也就是現在新兵的長官們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在他們的指導下,所有士兵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上一部份乾糧與清水,趕到校場上集合等著出發。

    因而,當七夜收拾好自己帳篷,來到校場時,全團士兵幾乎全都到齊了。至於幾乎的意思就是說,大部分的士兵都整理好了事物,趕到了校場聆聽團長七夜的戰前訓話,也就是戰前總動員,但是,還有一小部分的士兵,因為種種不知明原因(比如說有的士兵偷偷將私房錢藏在帳篷的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而今要在同伴面前拿出來,就有點困難,而有的人在帳篷內找自己藏的東西找的滿頭大汗;也有士兵在為公共財產該由誰來扛著行軍在帳篷內爭吵不休,偶爾還有說著說著就打架起來的事出現;或者有的士兵正在帳篷內收拾東西,結果外面的士兵就拔營,有點份量的帳篷支柱砸在身上可就不是那麼輕鬆了。)沒有及時趕到校場上集合,而團裡督察隊的長官們可就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只要是團長七夜開始進行戰前總動員時,沒有趕到校場的,一律被派到部隊後勤部去,負責押送全團的物資貨車,準備在後面做苦力。

    「今天是全軍出發,走上戰場的好日子!」七夜站在校場的看台上,對著全體士兵,扯著個嗓子喊道。

    但是,人力始終是有限的,七夜叫的再大聲,也不可能傳遍整個校場,所以,就像全團每次進行文化課程講座時一樣,每隔幾百步,便派有一個嗓門大的士兵做傳聲筒,扯著嗓門將七夜在台上說的話再叫上一遍,因而,七夜的戰前訓話只能一句一句慢慢的開喊。

    「今天也是看你們訓練成果的日子!」

    「這麼久來的訓練,你們已經從一無所知的新兵,成為一名合格的士兵了,你們可以上戰場了!」

    「但是,你們是否真正合格,不是由我或者你們的長官來決定的,你們的合格必需由你們的敵人來驗證!」

    「所以我希望大家全都能合格,用敵人的鮮血來證明你們是一名合格的士兵!」

    「現在,可惡的翼人已經攻向了你們的家園,」七夜語氣一轉,變成挑撥士兵的憤慨之氣:「你們的兄弟姐妹在受災受難,你們的家鄉在被敵人糟蹋,你們難忍受嗎?」

    「我們在這裡等候著那些翼人,等著他們過來送死!」

    「但是,他們卻避開我們,跑到我們的後方去了!」

    「你們認為那些避開我們,跑到烏達克行省的敵人會是我們的對手嗎?」

    一陣冷場,當七夜說完後,諾大的校場上只有充當傳音兵的士兵在重複著七夜的話語,所有士兵都靜靜的站在校場上,彷彿團長七夜說的話與他們無關,又或者認為團長七夜一個人正在台上唱獨角戲。

    「***,果然對這些笨牛一樣的傢伙說什麼大道理沒有一點用。」七夜站在台上,小聲的罵下面不給他面子的士兵,還有那些不知道迎合他的軍官。

    這次演講,七夜可是把從布裡斯德副院長那裡偷師過來的口才特意發揮出來了,不過看來這一次是對牛彈琴,白廢工夫。這些士兵們雖然被他用填鴨式的教育學習了一些文化,但是他們打骨子裡都是狂傲不遜的文盲,也都是軍隊裡的老兵痞子和犯了死刑事的死犯,什麼愛家保國,什麼為了兄弟姐妹們拚死奮鬥的大道理,他們才不會去理會,如果站在台上演講的不是他們的長官,只怕他們早就拿起東西砸上台,噓聲一片了。

    「你們聽好了!」七夜再次扯開了嗓門對著全團士兵們進行訓話:「我不要求你們保家衛國,成為戰鬥英雄什麼之類的東西!好不好?」

    「好!」校場上的士兵們高興的回應七夜,他們才不會為了那種虛無飄渺的東西上戰場拚死拚活。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你們要的不就是重獲自由和陞官還有金錢,是不是?」

    「是的,團長!」士兵們開始明白團長七夜說的是什麼東西了,聲音變得更大聲了。

    「你們當然還是想活下去,等到重獲自由的那一天,不想死在戰場上成為別人的戰績,是不是?」

    「是的!團長,我們不想!」第三步兵團中因犯死刑而被派來當兵的士兵們大叫起來。

    「只要你們殺得了敵人,而且還能夠活下來,那麼,我就給你們想要的東西!」七夜用手指著團中專門記功行賞的花名冊,對著台下士兵們叫道。

    「噢!!」士兵們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但是,」七夜突然語氣一轉。

    「還有什麼?」士兵們被七夜吊著胃口等了半天,都不見七夜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但是,名額有限,每次戰鬥我只能赦免十人,而且每次也只能提拔二個人陞官,所以想到得到這些的話,你們就要努力,不努力就想得到,那就是沒門!」

    「是,知道了!團長!」士兵們原以為七夜要反悔,那知道,七夜只是說名額有限,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

    「為了你們的自由,為了你們的前途!出發!」

    「出發!」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們士氣高昂,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出校場,向國內的烏達克行省進軍,進行他們參軍後的第一場戰鬥。

    七夜站在部隊的最後面,坐在一輛馬車上(第三步兵團唯一的一輛馬車,其餘的都是由士兵推車的,不過,那匹馬是屬於團長的,所以,它會幫七夜拉著一車的東西。),悠閒自在的翹起二郎腿,躺在上面打瞌睡。

    經過此次戰前總動員的訓話,七夜終於瞭解到,在聖夜學院裡的學到的知識力量是非常強大的,但是,在對知識一無所知的文盲面前,知識的力量卻又是沒有一點用的,就像對著只知道吃和睡的豬說哲學大道理一般無用。

    月夜歷254年,帝國歷187年,天翔帝國雖然比狂戰帝國晚出兵,但是,因為狂戰帝國伯裡克利元帥帶領的軍隊,以每天行軍二十里的速度前進,結果被天翔帝國抓住此機會,趁狂戰帝國主力沒有聚集前,派出數百萬的兵力強攻狂戰帝國的烏達克行省。

    烏達克行省是狂戰帝國內兵力最強,物資儲備最齊全的戰線基地,光是守備烏達克行省的軍隊就達三十萬之眾,各種兵器設備齊全到令人驚歎的地步,大到攻城利器,小到士兵用來修指甲的小刀,只要戰鬥需要的,都一一齊備。

    像烏達克行省這樣的防守森嚴的軍事重省,一般來說,如果不是腦袋發昏,是決對不會強行攻擊的。但是,率領天翔帝國軍隊的元帥——伊達裡亞看準了守備烏達克行省的狂戰帝國軍隊軍心鬆散(沒有人會想到敵軍會強行進攻自己最強的守備戰區,在烏達克行省的軍隊,從來都沒有想過烏達克行省境內會發生大規模的戰鬥的。),趁著狂戰帝國軍團總統領伯裡克利元帥沒有趕到之時,展開兵力,進攻烏達克行省周圍駐地,當烏達克行省內的兵力調動分散後,立即以迅雷之勢強攻,同時派出大軍牽制烏達克行省四周狂戰帝國的軍隊,讓其不能立即趕赴解圍。

    狂戰帝國的獸人們從來沒想過翼人竟然那麼猖狂,不但先在半夜偷襲殺死帝國的邊防駐軍,拉開了戰爭的序幕,而且還敢在虎口拔牙,搶先進攻帝國最重要的軍事戰區。

    不過事後,帝國伯裡克利元帥不得不佩服敵軍伊達裡亞元帥的遠識。烏達克行省作為狂戰帝國內最靠近天翔帝國的行省,不但負擔著前線打探作用,而且也是保護帝國內不被翼人騷擾的一道防線,如果烏達克行省被天翔帝國軍佔領,原來的防守力量,就會轉過來成為一道強力的進攻力量,像一把尖刀,直指狂戰帝國腹內。像這樣的軍事重地,是狂戰帝國必需全力防守的重點地區,受到天翔帝國軍這樣的猛攻,狂戰帝國的所有兵力都會被牽制到烏達克行省來,而無力進軍天翔帝國,戰火也只能燃燒在狂戰帝國內。

    伊達裡亞元帥在天翔帝國內雖然是以穩重出名,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一直都用穩重來戰鬥的元帥,他進攻烏達克行省的速度之快,讓所有狂戰帝國的軍官都無法想像,就算是伊達裡亞元帥的同仁也想不到他會一反常態,強行進攻烏達克行省這個軍事重地。

    正因為伊達裡亞元帥的進攻之快,讓遠在數千里之外的伯裡克利元帥急的要命卻又毫無辦法,只得派駐守在前線的各個軍團全力回縮,幫助烏達克行省的軍隊防守,等待國內大軍前來支援。而七夜率領的第三步兵團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下令前去解圍的。

    其實伊達裡亞元帥這樣強行進攻烏達克行省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戰火在狂戰帝國內燃燒,盡量避免在自己國內發生戰爭,這樣,就算打敗了,對本國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快點,今天必需趕到諾德爾森林,再快一點。」走在隊伍旁的軍官們,紛紛對手下的士兵們下令加快腳步,要求士兵們在天黑前趕到諾德爾森林。

    原本一天不聊聊天不說說話就會悶的要死的士兵,此時卻沒有一點說話的意願,因為他們真的太累了,雖然他們在這幾天月內接受他們團長七夜嚴格執行的各種訓練,但是在實際戰鬥時,心理上增加的負擔嚴重的影響了他們的身體狀態,不少士兵開始出現懼怕心理,希望走慢一點,等到戰鬥結束再趕到烏達克行省。

    在軍官們的督促下,第三步兵團以每日行軍一百里的速度飛速前進,基本上達到了團長七夜要求三天趕到烏達克行省的標準。

    「團長,又有不少士兵因急行軍而出現不適暈倒了,我們統計了一下,大概有四十多名士兵需要休息。」一名醫護軍官趕到七夜的馬車前,向他報告此時軍隊的情況。

    七夜瞇著眼睛,心裡在慢慢算數:昨天二十多個,今天四十多個,到明天可能數量還會再增加,估計可能會達到七十人以上吧。

    「來人。」七夜開口叫人。

    「在,團長。」二個近衛兵匆匆忙忙從後面跑上來。

    「去下令,馬上再加快速度趕去諾德爾森林,今天晚上在那裡過夜休息,明天行軍速度減半。」

    「是。」二個近衛兵接到命令跑著去前面的部隊中向所有軍官傳達七夜剛剛下達的命令。

    諾德爾森林距離烏達克行省只有三十里之遙,到那裡,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以急行軍趕到烏達克行省的話,自己這些士兵就成了疲兵,不要說打戰,就算逃跑可能都沒力氣。所以七夜準備在諾德爾森林那裡好好休息一番,然後再慢慢前進——急行軍是在出發的前一個階段進行的,到後面,越靠近敵軍,就越要小心行軍,還要隨時注意敵軍在戰鬥區域的任何行動——這是七夜在聖夜學院內武鬥部的戰術課上學到的知識。

    「團長!可不可以讓我跟你說說話。」因格在前面等到七夜的馬車經過時,向他請求。

    七夜微微皺起眉頭:「有什麼事?」

    「老大,」因格湊到七夜面前,小聲的開口:「你坐的是不是很舒暢?」

    「嗯,還行。」七夜不明白因格到底想說什麼,這是他第一次看不透因格的行動。

    「老大,你看你在馬車上打個瞌睡還要分手扯著馬繩,這樣是不是太累了,對不。」因格笑著對七夜說:「所以,老大,我決定幫你駕車。」

    七夜沒想到一直直截了當的因格,竟然也知道拐彎抹角了,明明想坐他的馬車,卻說什麼幫他駕車,不過七夜沒有點破,因為因格會拐彎抹角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好吧,我要睡了,你幫我好好駕車。」

    「放心了,老大!」因格見不用走路,高興的把自己身上的包袱扔到馬車上,駕馭起馬車來。

    看來,如果一個人想偷懶時,他的腦筋就會變好。七夜躺在馬車上對因格的行動做出評價。

    「報告!」正當因格坐在馬車上也打起瞌睡時,一個軍官跑過來大聲報告。

    「怎麼了?什麼事?」因格正蠢蠢欲睡,突然被這麼一叫,嚇的跑起來亂叫:「快點來人,出事了,快點來人!」

    「來你個頭!」七夜看到因格這副模樣,氣的牙癢癢的,伸就是一個響頭送給他:「你不是說幫我駕車的?怎麼,睡了呀。」

    「沒有,團長,決對沒有!」因格摸著腦袋,死硬著嘴在那裡睜著眼說瞎話:「只是他報告的太大聲了,害我以為有人要來襲擊團長你,所以我在叫人過來保護團長你了。」

    七夜無奈翻了翻白眼,他沒想到因格好的沒學到,壞的卻學到不少了——自從軍訓開始,因格就跟那些老兵痞子們混在一起,原本以為他是細心教導,那知道他反而被那些老兵痞子帶壞了,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人總是要被壞人帶壞的。

    「有什麼事?說吧。」七夜見前來報告的軍官急的滿臉通紅,知道出現緊急情況了。

    報告的軍官先敬了個軍禮,然後才開始報告:「團長,前面二十里處發現有敵人蹤跡,大概有一千人左右,估計是天翔帝國軍的一個巡邏大隊。」

    七夜左手托起腮子,分析起來——原本以為敵人包圍了烏達克行省,一定會派出偵察隊伍在四周偵察情況,那時以為敵人最多不過在烏達克行省內偵察,但是,現在卻在距離烏達克行省五十里外就有巡邏大隊在路上巡邏,可見此次敵人的進攻雖然迅速,但是,他們並不是沒有絲毫計劃的速攻,而是小心翼翼的穩打穩攻的。在戰鬥區域外派出的巡邏大隊就是他們的眼線,如果只是幾百人的小隊遇上巡邏大隊,就是被他們消滅,如果換成幾千人的軍隊時,他們就會退後,集合更多的兵力來殲滅。

    「這一路走來有戰鬥過的痕跡嗎?」七夜突然詢問因格。

    「沒有,這一路都沒有發現有戰鬥過的痕跡。」

    七夜不由為難起來。沒有發生過戰鬥,那就是表示所有步兵團中,就是他的步兵團走在最前面了,說的好聽的話,是這場戰爭的先鋒,說的難聽的話,就是到前面送死做炮灰,成為後面的隊伍探路石。

    這個時候應該用什麼方法才能繞過敵人而不被發覺呢?七夜攪盡腦汁的把從前在聖夜學院內學習到的戰術知識從快要忘記的邊緣拉了回來,拿從前肯特導師講解的一些戰役來進行對照,找相似點來抄襲。

    此時第三步兵團因為這二天的急速行軍,已經疲憊不堪,如果與敵人正面接觸的話,那根本就不要想,敵人只需要五千人便可以將自己二萬人的軍團衝散,所以說,此時是決對不能與敵人正面交戰的——也就是說,決對不能讓敵人發現自己的部隊,不能露出一絲毫的蹤跡出來。

    但是,數萬的部隊行軍造成的痕跡卻又是決對不會輕易能隱藏起來的,比如說每天行軍時沿途造成路旁的灰塵,只要是有過這方面知識的人,一眼就可以算出有多少人經過,再拿士兵們每天生理衛生造出來的垃圾來看,數萬人一天造出的垃圾在數量上就可觀了,雖然每次都是挖幾個大坑進行埋藏,可是在細心巡邏的敵軍眼中,他們一定不會錯過翻新後的泥土,只要他們一挖掘,就會發現,這裡有數萬人的部隊經過,雖然七夜認為會有人這樣檢查那種東西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他還是擔心。

    對了,有了!七夜突然想起先前在營地時,看到的烏達克行省的地圖,在那上面好像畫著烏達克行省有一條河流從中穿過。

    「你,你,還是你,過來,幫我把地圖找出來。」七夜在自己的馬車上找了半天,但是由於他一向不喜歡細心整理物品,所以馬車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而地圖又被他捲成一團,此時想一下找到還真是不容易。

    看到衛兵幫自己找地圖,七夜於是輕閒的在一旁等著,突然,七夜又記起來什麼,叫起士兵來:「來人,對,你們前面幾個快點過來。」

    「是,團長。」聽到七夜的招呼,走在前面的幾個士兵跑了過來:「有什麼吩咐?」

    「你們馬上通知全團,在原地休息,等候我的命令。」

    「是,團長。」一聽到可以在原地休息,這幾個趕了二天路的士兵不由感覺全身滿充了力量,向隊伍前狂奔,一邊跑一邊通知全團士兵,不用再進行了,改在原地休息。

    過了一會,七夜又招呼剛才那個報告的軍官到身邊:「馬上把所有的偵察兵全派回來。」

    「是,團長。」軍官行了個軍禮,急急忙忙的跑到前面去召集偵察兵回來。

    「老大,這種時候正好是需要偵察兵幫我們打探情況的時候,你怎麼還叫他們回來?」因格好奇的問七夜。

    「現在,我們的部隊還沒有進入敵人的視察範圍,不用擔心會被敵人發現,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前進,所以偵察兵也沒有必要在前面再打探敵情,如果一不小心引起敵人的警覺,我們部隊的形跡便無處可藏了。」

    「老大,他們不過才一千多人的大隊而已,我們決對可以消滅他們,那用得著躲開他們。」因格不以為然的說道。

    「拜託你想想好不好?」七夜看到因格有時精明有時卻糊塗到無知,不由唉聲歎氣:「現在的敵人雖然只有一千多人,但是在他們後面,不知道還有多少敵人,如果我們消滅了他們的一個大隊,就會打草驚蛇,引起他們的注意。」

    「那怎麼辦呢?老大?」

    「我決定做一件事。」七夜盯著衛兵剛剛替他找到的帝國地圖,露出一絲邪笑。

    烏達克行省,占狂戰帝國總面積的三十分之一,人口卻只佔狂戰帝國總人口的百分之一,是屬於地廣人稀的一個行省,不過,那只是說常駐人口,因為烏達克行省與世仇的天翔帝國相距最近,相接面積也最廣,所以帝國軍部派遣了三十萬的常規部隊守備著烏達克行省,不過三十萬的部隊每年都有變動,因為長年呆在一個位於最危險的地區(雖然從來都沒有開過戰,但是,難保那天不會打戰,在那裡,烏達克行省內的部隊就是最快被派上戰場的,所以,沒有誰會喜歡長年駐守在烏達克行省。),所以每隔半年都會有一次軍隊大調動。

    烏達克行省會被軍部派大量駐軍守備的原因不只是因為它的位置,還有它那豐富的礦產資源。烏達克行省雖說因為與敵對國相鄰,所以商業不怎麼發達,但是說到工業,狂戰帝國內最發達的礦產業就非烏達克行省莫屬。每年烏達克行省出產的礦產不僅供應全國的武器生產和各種農具製造,而且還遠銷麥國,在矮人打造業中選才中佔有一席之地。

    雖然烏達克行省境內的挖礦業非常多,但是,每一個挖掘點都經過細心的考查——特意請矮人國內挖掘業的專家到境內進行實地考查,然後再設計採礦業的方式,所以,雖然挖掘的多,但是並沒有破壞烏達克行省的環境,保持著省內水土安穩,沒有一下暴雨,整個行省就會形成泥水流或水土流失的事發生。

    在烏達克行省內,有一條貫穿境內的河流,叫台伯河。這條台伯河在境內的礦產業中佔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因為那些礦石要運出去加工,必需依靠台伯河來運輸,而且台伯河正好是順流直下,流向帝國內的,這樣運輸比在陸地上運輸不僅快上幾倍,而且用的人力和物力也最少。

    今天,台伯河上仍然有不少的船隻在航行,不過,船隻吃水很深,證明船上正裝載著不少礦石。

    雖然烏達克行省正在開戰,但是這些礦石卻一刻不停的開採出來,再運進帝國內,正因為戰爭發生了,打造武器需要的礦石需求也增加了很多。

    雖然天翔帝國的翼人們想截住台伯河上的運輸船隻,但是他們卻並不善長水戰,根本就沒有準備過船隻,而且做為在空中飛翔的翼人是最怕水的,如果沾到水的話,翼人不僅戰鬥力要大大的打上折扣,而且還會影響飛行,掉落水中則是更加可怕。翼人也並不是真的拿這些船隻沒有辦法,如果有必要,他們可以從空中投巨石來擊沉船隻,但是,他們還想在奪得烏達克行省後,能夠立時運走這些礦石,而運輸船隻只能在水路上航行,又不會上岸對他們的戰鬥造成影響,所以,翼人暫時只是對這些船隻進行著一定的監視,沒有任何行動。

    「這些船一天到晚的在河上穿梭不停,看的真煩人。」在台伯河旁的一個駐地,一隻翼人士兵看著船隻在河上穿梭不停,煩躁的說道。

    「別那樣說,等到我們攻下這裡,那些船隻就會成為我們的搖錢樹,到那時,那些矮人會求著來向我們買礦石,哈哈!」另一名翼人士兵安慰道。

    先前抱怨的翼人士兵,看著台伯河中的船隻開口:「怎麼回事?今天的船好像多了不少,而且還負重那麼多,吃水線好深。」

    「那當然,現在攻下這裡是指日可待的了,那些獸人當然是想快點多運些礦石走了。」另一名翼人士兵不以為然的替台伯河上船隻頻繁出動找出理由解釋。

    「可能是那些挖礦的都逃走了。」另一名翼人士兵將剛才抱怨的翼人士兵拉進駐地:「不要管那麼多了,那些事那用得著我們來操心,我們去打牌吧,剛才老X叫我來叫你去玩的,他可能等的不耐煩了,快點去吧。」

    台伯河上的船隻,反常的一天之內往返數回,不過所有翼人都認為攻破烏達克行省內的帕克要塞指日可待,根本沒有細心觀察,那些被派為偵察船隻的士兵雖然將這種反常的情況上報到上面,但是,上面的軍官分都沒分析就認定是獸人在急著運走礦石,爭取在沒有被全面佔領前多撈一些回去,所以他們並沒有上報,而是繼續討論著怎麼佔領烏達克行省全境,佔領後怎麼對付狂戰帝國的大軍。

    不過正是因為翼人的放鬆,使得七夜的部隊安全的利用船隻,全部運送到距離帕克要塞不遠的密林中,從而讓翼人攻佔帕克要塞最終功敗垂成,也從而造就出黑色戰神率領的「夜戰軍」的故事。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2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二章 混戰
    在距離烏達克行省最大的城堡——帕克要塞十里遠有一個小型的森林,每年到秋月的時候,都會有不少守備帕克要塞的士兵跑進去打獵,改善改善伙食。但是今年的秋月來到時,卻沒有任何士兵再跑進去打獵,因為即將轟動梵天大陸的『邊防戰爭』在此時已經打響,而帕克要塞做為狂戰帝國的前線陣地,正在進行著殊死抵抗,此時能從帕克要塞內出來的駐軍士兵,只有死亡一條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黃昏的薄弱時分,已經看不清遠方的景物,而且再過不久月亮就要出來了,就在這時,白天平靜如常的森林在此刻卻有了動靜。

    「快點起來。」

    「小聲點,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兵器一定要用布包好,不要碰撞出響聲。」

    「不要睡了,起來。」

    「快點吃乾糧,吃飽一點,等下好有力氣戰鬥。」

    白天在森林裡不動的灌木叢,此時開始活動起來,仔細看清一點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並不是真正的灌木叢,而是用樹葉等東西當被子睡在地上的狂戰帝國士兵。

    為了躲開翼人的空中偵察,七夜特意要求所有士兵乘船而行,當到達這個森林後就用樹林裡的花花草草來隱藏自己,然後就躺在原地休息。因為行動的時機很恰當,翼人也不會特意去注意被樹枝遮擋的森林裡面的那些花花草草下面有著什麼東西,所以,第三步兵團安全的隱藏到森林裡面,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團長,士兵們已經準備好了。」數十名大隊長輕聲的向坐在樹上的七夜報告部隊情況。

    「嗯,」七夜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做的不錯:「暫時先在原地等待,不能准他們發出什麼動靜來。」

    「是,團長。」收到命令,大隊長們全都返回自己的隊伍。

    「老大,你還在等什麼?」因格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而七夜還不行動,於是著急的問道。

    七夜雙目恫恫有神的望著帕克要塞方向,嘴角掠起一絲微笑:「我在等帕克要塞的反攻。」

    「帕克要塞的反攻?」因格看著遠方的帕克要塞,似乎有點醒悟:「老大,是不是準備等到帕克要塞裡的部隊打出來?這樣就不用我們去救了,真是好計謀。」

    七夜牢牢盯著因格,看著因格心裡直發毛:「老大,不要盯著我看了,好可怕的。」

    「我去看隊伍集合完畢沒有。」在七夜沉默的壓力下,因格明智的選擇了逃跑。

    此時,在帕克要塞上面,正在上演著一場激烈的攻防戰。

    今天是天翔帝國軍攻打帕克要塞的第六天,作為此次攻城戰中攻城總指揮的沃特將軍已經有些著急了。在攻城前,他就在伊達裡亞元帥面前誇下海口,只要給自己五十萬兵力,不用一個星期就能夠攻下帕克要塞。而今天已經是他所說的第六天,如果明天他不能順利攻下帕克要塞的話,他就會處於一個非常難堪的地步。先不說其他同僚會怎麼笑話他,只是伊達裡亞元帥那裡就很難通過——伊達裡亞元帥雖然在平常可以和將領們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是一但在開戰後,他就會變得非常的嚴肅,決對不允許有任何人拿戰事來開玩笑,在他面前,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而自己已經誇下海口,如果明天還不能攻下帕克要塞,輕則被免職,重則被貶為普通士兵。奮鬥了二十多年千辛萬苦才爬上將軍之位的沃特將軍可不想因為一次失誤就被貶下去。

    今天黃昏時分就應該收場的攻城戰,在沃特將軍的指揮下,繼續進行著。沃特將軍為了自己不被伊達裡亞元帥處罰,不顧眾參謀們的勸阻,執意在翼人視野受阻,最薄弱的夜間繼續開戰。

    天翔帝國軍原本有五十萬的大軍,但是在攻佔帕克要塞的六天中,經過數百次血戰中,已經銳減到四十餘萬士兵,而帕克要塞的駐軍士兵也並不討好,他們損失也將近有五萬之眾。雖然借助各種守城利器,能讓翼人軍隊的天空優勢無法發揮出來,但是在硬碰硬的情況下,獸人雖然強壯一些,但是碰上翼人那靈活的動作,打不到就沒有用,於是雙方鬥了個旗鼓相當,每天在城牆上都上演起拉據戰。

    趁著天黑飛上帕克要塞的天翔帝國飛行部隊,與守衛著帕克要塞的士兵在城牆上繼續著無用的消耗戰。無數的天翔帝國飛行士兵飛上城牆,而不久後,就會有多少飛行團士兵帶著駐軍士兵一起從城牆上滾下去——飛行團士兵採取的是一人殺一個的戰策,這是沃特將軍今天做出的無奈之舉,他希望能借用此種戰術將守衛在城牆上的駐軍士兵給拖住,好讓不能飛行的混血翼人地面軍團奪得時間爬上城牆——因為近年來純血翼人數量減少,而混血翼人以出生時間快,成長週期短而迅速成為天翔帝國軍隊的主要組成部分。

    看著帕克要塞的駐軍不斷被自己這方的飛行團士兵抱在一起,一同墜下城牆,沃特將軍依然心急如焚,因為城牆上的駐軍不但不見減少,而且還有上升的趨勢,這樣一來,那些飛行團士兵的犧牲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快點,再多派一些人上去。」沃特將軍著急的對著部下下令。

    「將軍,不行了,我們部隊裡飛行團的士兵已經不多了,只餘一萬多人了,如果再衝上去,明天只怕攻城時就更加難攻了。」在一旁的參謀與副將紛紛勸阻道。

    沃特將軍急的在原地打轉——如果所有會飛的士兵都在此時的拉據戰中消耗完,就算攻上城牆也沒有多大用,只會被不斷湧上牆頭的獸人駐軍再度打下來。

    「能不能去向元帥請求一下,讓他再派一萬名飛行團的士兵過來,不,只要五千就行了。」

    「將軍,我們已經向元帥那裡要求增援好幾次了,這回再想要的話,元帥應該不會答應。」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們的士兵能夠全衝上城牆?快點給我想個辦法,你們快點幫我想一想!」沃特將軍著急的看著部隊裡的參謀們——他們就是部隊的智囊團,平時就屬參謀們的主意最多。

    「將軍,要想將所有士兵都衝進要塞是不可能的,不過,有個辦法可以試試,不過成功的機率……」所有參謀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後,終於參謀長站了出來,開口向沃特將軍說道。

    沃特將軍一聽說還有辦法,馬上抓住參謀長的雙肩:「有什麼辦法?只要能守下帕克要塞,不管什麼辦法都行,快點說出來。」

    好不容易在沃特將軍的鐵爪中脫身,參謀長急忙開口,生怕再晚一點,又會被沃特將軍的鐵爪抓住:「將軍,我們可以讓飛行團的士兵帶上其他的士兵一起降落到帕克要塞裡面去,然後從他們的後方進攻,這樣前後夾擊的話,就能……」

    沒等參謀長說話,沃特將軍就急著下令:「聽到沒有,馬上把所有飛行團的士兵召集好,準備帶上其餘的士兵飛進帕克要塞。」

    「是,將軍。」收到命令的軍官們迅速的下去指揮部隊。

    「有這種好方法怎麼不早說,早說我不早就攻下了帕克要塞了。」沃特將軍在下達完命令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感覺自開戰以來就懸著的心在此時終於掉了下來。

    「那個,一時沒有想到,因為一向都是白天開戰,白天如果用這種戰術的話,對方就會發現而沒有任何作用了,所以……」參謀長的聲音越來越輕。

    「喔,下回注意點就是了。」沃特將軍看著前方的帕克要塞。在黑夜中,巨大的帕克要塞就似一隻猛獸,這幾天將自己的士兵們不斷的吞沒進去,而現在,沃特將軍感覺這隻猛獸就要被自己馴服了。

    參謀長與眾參謀在後面一時默默無聲,他們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事並沒有跟沃特將軍說明——在夜間托著混血的士兵飛進帕克要塞是一個好主意,但是,能不能安全的降落下去,就是一個難題了,而且就算安全的降落下去,在不熟悉的環境中,面對人數眾多又熟悉地形的獸人駐軍,能不能集合到一起對駐軍士兵發起大規模的進攻,也是一個大問題。

    當月亮自東方的天空升起時,天翔帝國軍的攻城計劃正式開始啟動。

    原本已經殺的疲憊不堪的帕克要塞駐守,突然被瘋狂向城牆上死命衝鋒的天翔帝國地面攻城軍隊殺退,而在攻上城牆的地面攻城軍隊後面,有更多的攻城士兵在狂衝,彷彿在他們後面有著可怕的魔鬼在催促他們前進,那怕前面等待著他們的是獸人的巨斧,他們也者都毫不猶豫的向前衝。

    「快點上城牆,上面已經守不住了,快一點。」在攻城部隊瘋狂的攻擊下,守衛帕克要塞的獸人駐軍壓力頓時大增,守衛要塞的軍官們著急的將要塞內的沒有出動的部隊派上城牆——如果城牆失守,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在軍官們的調動下,源源不斷的活力軍快速集合向城牆上跑去,終於被天翔帝國攻城軍隊逼退四步左右時,頑強的擋住了攻城士兵近乎於瘋狂前進的腳步。

    在城牆小小的空間中擠著數千人相互拚殺,屍體迅速的堆積起來,像一座小山一樣自平地而起,而攻城的士兵踏著屍山繼續向上爬,猛撲上去戰鬥。

    被城牆上狂熱的攻城軍團吸引住的駐軍士兵,沒有發現,正當他們與攻城士兵們打的火熱時,數以萬計的飛行翼人正借助夜色的掩飾,偷偷的飛進了帕克要塞內。

    因為翼人在夜間的視力非常差,而且眾多的翼人士兵飛在一起,又將月亮的光線擋住了,所以不少翼人士兵因為看不見下面的情況一直在空中停留著,等待著有人下去探路。

    雖然城牆上的戰鬥緊張激烈的令帕克要塞的軍官們一心撲在上面,但是,當數萬名托著士兵的翼人飛行士兵在帕克要塞上方一起展開翅膀做低空停留時,發出的響聲終於將城牆上的嘶殺聲掩蓋住,帕克要塞內的駐軍終於發現了。

    「敵人從空中來偷襲了,快點還擊!」

    「拿弓箭出來,快一點,射下敵人!」

    在叫嚷聲中,帕克要塞內的駐軍開始變得慌亂起來——因為被空中的翼人軍隊遮住了月光,而剛才點燃火把想看清楚的駐軍士兵在一瞬間就成為空中翼人們的活靶子——數百件武器插在了他身上,死的像一個刺蝟,因為沒有光亮,在黑漆漆的要塞中,所有駐軍亂成一團。

    「殺下去!」領隊的飛行團軍官聽到下面的駐軍士兵發出的叫嚷聲,知道這次的行動已經被對方發現了,而且此時對方正亂成一團,如果不快出手,等到要塞駐軍冷靜下來,那一切就晚了。

    「殺!」聽到長官指揮戰鬥了,所有飛行團的士兵放開了雙手——一個個混血的翼人士兵自空中掉下去,跌入了帕克要塞的駐軍之中。

    因為沒有火把,也沒有月光照亮,在漆黑的環境中,落下去的翼人士兵與駐軍士兵在黑暗中撕殺起來。不知道誰是敵人不知道誰是同伴,要塞中混戰的雙方士兵聽到有聲音就向那地方狠狠的劈過去——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那還管那是同伴還是敵人。

    漆黑的要塞中發出淒慘的叫聲,讓牆頭上的駐軍開始崩潰——要塞內被不知數量的敵軍牽制住了,而在再也沒有援軍能夠衝上城牆支援的情況下,駐軍士兵們開始產生恐懼。

    一直在空中的飛行團士兵依然還在半空中停留著,並沒有衝下去參與帕克要塞內的戰鬥。因為帶領飛行團的軍官發現,此時他們下去的話,以二萬兵力對抗要塞內十多萬的獸人駐軍絕對是沒有任何勝算的,而一直停留在空中,讓下面的駐軍因為陷入黑暗之中變得恐慌而相互撕殺,這種效果就要好多了。

    「停下來,快點停下來!」沒有弄清楚要塞內到底發生什麼事的軍官們扯著喉嚨大叫,但是已經被恐懼籠罩的駐軍士兵們沒辦法停下來,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周圍的人都在慢慢倒下去,他們也只有不停的殺,不停的殺死自己周圍的人,來保護自己能在這場混亂之中活下來。

    「將軍,帕克要塞內部已經出現混亂,城牆上的守軍已經快要被打退,攻下帕克要塞只是時間問題了。」在前線指揮攻城的副將——加諾軍團長返回到後方向沃特將軍報告此時的戰況。

    沃特將軍聞言大喜,高興的下令:「全軍立即發起總攻,所有軍團全部衝上去,攻下帕克要塞後,所有士兵放假三天,軍官放假一個星期,並且這個月加賞!第一個攻進帕克要塞的軍團每人獎十個金幣。」

    「是,將軍。」加諾軍團長聽到後,興奮的退了下去——聽到沃特將軍的獎賞,他不由有些興奮,第一個攻進帕克要塞的軍團每人十個金幣,那做為指揮他們的長官的話,一定遠遠不止這個數目。

    看到夜間偷襲成功的打擊了帕克要塞內的駐軍,一直心神不定的參謀們不由鬆了口氣——看來神還是保佑著自己這一方的,不然這種危險的戰術那能取得成功。

    深秋時寧靜的夜空,被天翔帝國軍打破——二十多個軍團在加諾軍團長的指揮下,發起了最後的總攻。帕克要塞的城牆已經被攻城部隊攻了下來,所有獸人駐軍被逼退到要塞內了,在城牆上全是殺紅了眼的攻城士兵。不過他們並沒有向要塞內開進,他們正等著後面的攻城軍團攻進上城牆,因為瘋狂的攻城戰已經讓他們累的筋疲力盡,他們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體力。

    如果照這種情況一直發展下去,伊達裡亞元帥所策劃攻戰帕克要塞的計劃就會成功了,爾後,將會舉世聞名的『帕克會戰』也就不會發生了,但是,由於七夜率領的第三步兵團不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烏達克行省,而且還偷偷繞過了天翔帝國軍對烏達克行省的包圍圈,偷偷潛入到帕克要塞附近——這就是決定了翼人進攻帕克要塞的計劃一定會受到莫大的阻力。

    所有的攻城軍團發起進攻,衝向帕克要塞——勝利在望的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奪下帕克要塞,這六天來因攻不進要塞而被長官們催促的他們,把滿腔不滿全都發洩出來了,他們渴望著進入要塞進行戰鬥,殺光那些一直看得到卻碰不到的要塞駐軍。而在他們衝鋒的時候,大軍後方又出現了一個軍團。

    「怎麼還有軍團在那後面?怎麼回事?」沃特將軍見到後面匆匆趕過來的軍團,不由氣憤的責問部下。

    「將軍,那一個軍團不是我們的,可能是後方的哪個軍團見到我們馬上就要攻下帕克要塞,想來混水摸魚吧。」一名軍官向沃特將軍解釋。

    沃特將軍聽完後,先是消了氣,然後,突然又變得急促起來:「快點命令所有軍團快點,不要留給任何機會給後面那個軍團搶功。」

    「是,將軍。」收到命令後,軍官奔跑到前面,指揮著軍號兵吹起快速猛攻的號聲。

    看著自己的部隊迅速的衝了上去,沃特將軍終於安下心了:「看你們來搶什麼戰功,我一點也不會留給你們的,哈哈哈哈……」

    然而,不等沃特將軍笑完,負責偵察的士兵小聲的向長官報告,然後,接到報告的長官迅速的跑到沃特將軍面前。

    「有什麼事?」見到部下跑到前面擋住自己觀看攻佔帕克要塞,沃特將軍有些氣憤的問道。

    「將軍,後面那只部隊……」

    「後面的部隊怎麼了?是不是見到我們已經全衝上去了,失望的退回去了?哈哈哈……」

    報告的軍官面色慘白,神情緊張:「將軍,他們沒有退回去,而是成包圍形勢將我們全都包圍住了。」

    「包圍我們?是不是在開玩笑?難道他們連獸人和自己人都分不清了嗎?」沃特將軍聞言大怒:「等戰鬥結束,我一定要找他們的指揮官算帳。」

    「將軍,他們沒有搞錯,他們知道我們是誰。」

    「你這是什麼話,他們知道我們是誰還敢包圍我們?」

    「將軍,因為他們是——獸人軍團。」

    當軍官說完後,在場的所有高級軍官與參謀們都不約而同的回過頭。

    恐懼,所有回過頭的軍官全身都在顫抖。數萬名的獸人軍團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後方,明亮的盔甲在夜光下發出皓白的光芒,那銳利的刀劍已經鎖定住他們。

    「快……快叫部隊……回來……」沃特將軍望著在這時不可能會出現的獸人軍團,恐懼的結巴起來。

    站在沃特將軍身後的參謀長,緊緊咬住嘴唇,竭力讓自己不發出顫聲:「來不及了,將軍。」

    在七日內必定攻破帕克要塞的壓力下,沃特將軍將所有軍團都佈置在離他們數里遠前緣線上,護衛他們的部隊還不到一個大隊。當然,在後方有著強大的軍隊堵截敵人援軍,前方的敵人只有一座堅固的要塞等著被攻擊的時候,這種佈陣再正常不過了。

    「他……他們……是怎麼……來的?」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了,將軍,快點做出決定吧。」攻城總參謀長等著沃特將軍下達命令。

    「那……那快……快快點去下命令,快點讓所有軍團回來救我們!」沃特將軍慌張的抓住一個軍官,雙眼中流露著恐慌——眼看著要攻下帕克要塞了,就要勝利了,卻被一個獸人軍團包圍,那莫大的勝利果實就算得到了,也無法再去品嚐。

    聽到命令的軍官跌跌撞撞的跑到軍號兵旁邊,他面色慘白的下令,然後軍號兵吹響了撤退的號聲。

    正在奮勇直前的攻城軍團,就要衝上帕克要塞,突然聽到撤退的軍號聲,紛紛一愣——在就要攻破帕克要塞的時候,自己的後方卻傳來撤退的軍號,難道……

    當攻城的幾十個軍團士兵轉過頭後,他們看到的是數萬獸人士兵包圍了後方指揮官們,正在進行著殘酷的絞殺。

    獸人攻進來了?獸人大部隊殺過來了?——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翼人士兵都開始變得驚慌不安——如果不是獸人衝破外圍的包圍圈,如果不是獸人打敗外圍的軍隊,這數萬的獸人士兵又怎麼會出現呢?這又怎麼解釋呢?

    「快點逃命,獸人殺過來了,快點逃呀!」

    「獸人已經殺光我們後面的部隊,只餘下我們在這裡了,快點逃走,再不走就死定了!」

    面對無法解釋的獸人軍團的出現,謠言開始在各個軍團中出現,每個士兵都在驚慌,每個軍官都在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攻城的軍團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接著開始退卻了——面對無法瞭解具體情況的敵人,恐懼佔據了所有士兵的心裡,他們無法再戰鬥下去了。

    在前方指揮著攻城的卡諾軍團長雖然想安穩住軍心,但是卻沒有一點用,他的近衛團被撤退下來的攻城軍團衝散開來,他本人則被沖的不知所在何方。

    見到支援的部隊開始撤退,原本攻上城牆的翼人士兵也爭先恐後的退了回去——沒有後面的士兵支援,只要帕克要塞內的獸人一個反撲就可以讓他們全部倒在這片浸透血水的城牆上。

    就在攻城軍團開始撤退的時候,帕克要塞的城門打開了,無數的獸人駐軍從裡面狂暴的衝了出來,如一條巨龍般從要塞內脫困而出,他們狂熱的怒吼著,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向正在撤退的攻城軍團殺過去。

    退卻不及的攻城軍團被捲入了混戰之中。沒有人指揮,沒有人知道怎麼才能脫離,沒有人能夠清楚的把握住此時的情況,他們只是知道,如果不殺死對方,他們就再也沒機會看到明天早上的朝陽。

    帕克要塞的駐軍瘋狂的衝出來,並不是他們知道天翔帝國軍的後方已經被攻擊,也不是因為攻城軍團的撤退讓他們知道天翔帝國軍陣腳亂了套,他們是沒有辦法才衝出來的——漆黑的要塞內,攻城軍團偷襲帶來的恐懼,無法分辨敵友的驚慌,使得他們最後下了決心——死也要衝出要塞,死也要戰死在敵人的手裡,而不是死在自己人的誤殺中。

    「團長,怎麼會這樣?」看著進入混亂不堪戰局的帕克要塞,因格不知所措。

    七夜無奈的苦笑:「我也不知道,就在這裡等吧。」

    七夜在密林裡耐心守候,最終機智的抓住了天翔帝國軍發起全軍總攻的時機,將天翔帝國軍後方的指揮團全部消滅,打亂了他們的陣腳,爾後,他打算只等著攻城軍團撤退後,再進入帕克要塞就行了。但是帕克要塞內的駐軍一下子全部衝了出來,與撤退的攻城軍團亂七八糟的開打,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而不敢輕舉妄動。

    「吩咐所有士兵,結成防守陣型,以防退下來的敵軍向我們發起進攻。另處派偵察兵去後面打探敵軍後方大軍的情報。」七夜冷靜的分析著帕克要塞前的戰況,這是他第一次正式指揮軍團作戰,他必需隨時保持著警惕,不然一但被退下來的攻城軍團包圍或是被後方趕過來的天翔帝國大軍堵住的話,那他就玩完了。

    「是,團長。」收到七夜的命令,負責偵察的軍官立馬趕去後方,而其餘大隊長們開始指揮著各自士兵結集成防守陣型。

    「團長,我們活捉了敵軍此次的攻城總指揮官。」一名小隊長級的軍官高興的來向七夜報告。

    「好的,將他帶上來。還有,記下他這次立下的戰功,晚點論功行賞可少不了他的。」七夜一聽活捉了此次攻城總指揮官,眼睛透露出興奮的光芒——就算現時撤退也不要緊了。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告訴身邊負責記功的軍官記下此小隊長的功勞。

    「謝謝團長。」聽到七夜的話,活捉了敵軍總指揮官的小隊長激動的退了下去——有團長的這一句話,功勞就跑都跑不掉了。

    「你是誰?」當二個士兵將一名天翔帝國軍的高級軍官押上來後,七夜開始了拷問。

    「哼!」見到一個人類來問自己是誰,被捉住的沃特將軍冷冷一哼,把頭瞟向了一邊。

    「***,我們團長問你話,你敢不回答?」一名大隊長衝了上去,對準沃特將軍就是二耳光,然後再踹上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自認為必死無疑的沃特將軍狠狠的盯著那名打他的大隊長,嘴巴仍然緊閉著。

    「格老子的,看你媽個頭。」見沃特將軍還不說話,而且盯著自己看,那名大隊長不由再送上幾個耳光,打得沃特將軍牙齒鬆動,嘴角流出血來。

    「好了,不要再打了。」七夜阻止了那名大隊長,因為他發現沃特將軍已經開始有點害怕了。任何人都可以不怕死,但是,卻無法不怕死前的折磨。

    「希望你好好合作,我的手下們都不是什麼斯文人,如果你合作的不好,他們要動手,我也很難管的住。」七夜在下一回的拷問前,先進行了一些恐嚇。

    「你是誰?」

    「我,我是帝國攻城軍參謀團的參謀。」

    七夜眼睛瞇成一條線,笑嘻嘻的走到沃特將軍面前,抓住他的衣領,一隻手就將他提了起來。然後七夜露出陰森恐怖的目光:「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我這個人最討厭有人敢騙我,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會讓你嘗嘗五馬分屍或者做太監的滋味。」

    在七夜的陰笑聲中,沃特將軍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他發現,此時在他面前的這個人類有一種非常可怕的氣息,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打心底的讓他感覺到一股寒氣。

    「我是沃特將軍,是此次攻城的總指揮官。」在知道自己瞞不過了,沃特將軍終於開口了。

    七夜看著沃特將軍終於開口說出實話,知道他已經屈服,在自己的面前屈服——這也是七夜為什麼明知道沃特將軍是天翔帝國攻城軍總指揮官後,還問他是誰的理由。

    「你是不是很懊悔?竟然在攻城的最後一刻被我們攻敗?」七夜沒有繼續拷問下去,而是話題一轉,開始詢問起沃特將軍此時的感受。

    沃特將軍原本因為怕死而消失的勇氣,在此時突然再度出現,他倔強的盯著七夜,眼中怒火彷彿要將七夜燒死。

    「說呀,告訴我你的感受如何呀。」七夜微笑的開口,但是他的雙眼卻狠狠的一瞪,自眼中射出的冰芒不僅將沃特將軍的怒火凍結,也凍結了沃特將軍的身體。

    七夜是故意用軍人的羞恥心來激怒沃特將軍的,他要挑起沃特將軍最後的自尊,他要徹底瓦解沃特將軍心底最後一絲防線,將沃特將軍的意志征服——這是七夜在聖夜學院裡學到的,不過那時教導的課程是怎麼讓魔獸馴服,但是七夜感覺此時用在這裡非常不錯。

    「我……我……」沃特將軍感到無比的羞愧,他竟然在一個人類的目光下退縮,強烈的羞恥心與自尊也在那一瞪之下消失不見。

    「說呀,你此時感受如何,說呀!」七夜緊逼不放,從前炎叔教導過他,在打架時,要麼不要打,要打的話,就要往死裡打,打到對方見到你就怕為止,而這個道理,用在這裡,也是依然的適用。

    「是……是的,我很懊惱,我很懊惱!」沃特將軍在七夜的攻擊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過了一會,等到沃特將軍從激動的情緒中回到現實後,七夜才慢慢開口:「你此次一共帶了多少部隊來攻佔帕克要塞?」

    「二十五個軍團,五十萬士兵。」沃特將軍失神的開口。

    「在後方的包圍圈中還有多少部隊?」

    「還有八十萬大軍壓陣。」

    七夜眼皮一跳,感覺到一股不詳:「把他帶下去。」

    「是,團長。」押解沃特將軍的士兵拖著他下去。

    「烏斯,好好看守他,不要讓他有死的念頭。順便再好好審問他一回,看他還知道那些有用的情報。」七夜對身後一名長得有點陰沉的軍官吩咐。

    「是,團長。」烏斯望著沃特將軍的身影,陰險的一笑——他是被七夜從新兵中看中特意挑選出來的,專門用來對付那些違反紀律的士兵的軍法官,而今天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可以好好審問敵人,而且還是那種級別特高的敵軍首領,想到這裡,他就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了。

    七夜望著進入一片混亂的帕克要塞前,露出淒苦的眼神。

    原本七夜強行進軍到烏達克行省,是為了不讓天翔帝國軍攻下帕克要塞,他並不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或者為了爭奪第一個趕到帕克要塞的功勞而來,他會這麼急著趕到烏達克行省解救帕克要塞之危是為了保存住第三步兵團。

    以帕克要塞的重要性來說,如果真的被天翔帝國軍攻下來,那麼從後方殺過來的伯裡克利元帥,一定會要求進行猛攻,到那時,進攻帕克要塞的當然不會是從帝國內部整集的軍隊,也不會是守衛帝國的邊防軍,只有一直不被當成正規軍的步兵團能得到如此『殊榮』。

    在獸人手裡的帕克要塞就已經是牢不可破的了,如果被天翔帝國軍佔據下來,整個要塞內的守城利器,加上他們的空中優勢,只怕所有步兵團死光了也不能攻下任何一處牆頭。

    七夜率領第三步兵團迅速解救帕克要塞就是為了不讓此種情況出現,但是在瞭解到帕克要塞外圍支援的天翔帝國軍竟然達到八十萬之眾後,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就算帝國伯裡克利元帥帶領百萬軍隊過來救援,也要先解決了外圍的天翔帝國軍後再說,而在內圍,雖然已經擊跨了攻打帕克要塞的二十五個軍團,但是並沒有給對方造成什麼傷亡,只要對方再一次集合在一起,只餘數十萬不到的帕克要塞駐軍與第三步兵團合在一起,也擋不住近四十萬的天翔帝國軍的猛攻,等到外圍被攻破,援軍趕到時,所有駐軍們早就成為死屍了吧。

    藉著月光微弱的光芒,獸人駐軍與攻城翼人戰成一團,他們已經陷入瘋狂的戰鬥中,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

    這一場帕克要塞前的失控局勢從半夜一直延續到第二日的清晨。當初晨的陽光出現在遙遠的地平線上,照亮整個戰場時,一場混戰終於接近了尾聲。經過數天緊張激烈的戰鬥以及昨天晚上瘋狂的撕殺後,戰場上再也沒有幾個士兵能站起來,就算站在地上的士兵,也都是用武器勉強支撐著,等到一陣微風吹過,地上又躺倒了好幾個。

    在距離帕克要塞最遠的第三步兵團,此時也沒有幾個士兵站著。

    「起床了,喂,起來了。」

    「不要吵,再吵就拉你出去。」因格揮手打開吵他睡眠的手。

    「叫你不要吵了,是不是想找打!」因格被吵的不耐煩的發出威脅。

    「是嗎?那我就試試看,到底是誰找打。」七夜嘴角微微翹起,曾經令廚師藝術社全體社員恐懼萬分的邪笑在歷時三年之久,再一次浮現在他的臉上。

    「啊!——啊!」痛苦的淒慘叫聲,響徹在落幕後的戰場上,迴盪在第三步兵團的上空。

    「什麼事?出什麼事了?」士兵們一個個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奇的相互打聽那令人恐怖的叫聲是怎麼回事。

    「快……快點站好,不……不要東看西看了。」因格雖然很想將手伸到身後,揉一揉那被踢的一動就疼的屁股,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怎麼也不好做出這種有損他英勇形象的動作,所以只得忍痛保持著平靜的面孔,指揮著部隊集合。

    七夜在後面看著因格那欲哭無淚,又沒處伸冤的樣子,偷偷笑了起來。

    「報告團長,已經集合完畢,隨時可以出發。」因格整集好隊伍後,小跑到七夜面前報告。

    「好的。你可以退到後面去了,休息一下吧。」七夜原本還想叫因格帶隊的,但是看到他那忍到發青的臉色,開始想自己是不是踢的太重了一點,於是心一軟,放過了他。

    「是,團長。」因格走到部隊後面的糧車上,一見沒人再看著他,馬上就趴到軟綿綿的糧草上,再一次幸福的打起了瞌睡。剛才七夜踢他確實踢的很痛,不過,只是當時很痛,痛過了後,就沒什麼事了——誰叫獸人的屁股一向都是非常耐踢的,而且他從小就被他爸踢著起床的。

    「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所有士兵齊聲回答。

    「那好,站在原地再休息一下。」七夜扔下一句讓眾士兵愕然的話,轉身到部隊的後面,向他私人專用的馬車走去。

    「怎麼回事?不是要打戰了嗎?」

    「打什麼戰呀,前面的人都倒了,你還衝上去打什麼呀。」

    「才睡了一會兒,好想再睡。」

    「就是呀,不出發叫我們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站在原地的士兵們不由怨聲載道的說了起來。

    突然七夜回過頭,對著士兵們陰森的一笑,所有士兵立時停止了抱怨,眼睛飄向天空:「那朵雲不錯,很好看呀。」

    「今天天氣很好呀,等下太陽就出來了呢。」

    「……」

    七夜躺在馬車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昨天晚上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們因為緊張的觀戰到大半夜,到接近黎明時分終於忍耐不住,紛紛倒在地上睡起覺來——第三步兵團是整個戰場上唯一沒有加入混戰的部隊,因為先前整齊劃一的陣型,讓陷入瘋狂中的獸人駐軍與攻城翼人軍團都不敢輕易的向他們衝過來,而他們在白白緊張了大半天後,發現根本就沒有人敢衝到他們的陣地來,於是就鬆懈下來,但是一鬆懈,瞌睡就上來了,除了一些拿戰場上撕殺的獸人駐軍與攻城翼人開賭的士兵外,其餘的士兵都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當然,做為全團團長的七夜是不可能睡的了,他強打著精神看著無聊頂透的戰場,隨時分析著戰況,也注意著後方有沒有天翔帝國的軍隊趕過來。但是,戰場上的戰況實在是太亂了一點,所以七夜也看昏了頭,看到後面,只是發現一下子獸人駐軍打過去了,一會兒攻城翼人又打過來,再到後面,那些打賭的士兵也睡著了,七夜原本想拉幾個士兵起來放哨的,但是卻發現,自己經過千錘百煉後的精神都無法支持下去,叫醒幾個士兵也沒有什麼用的了,他們一定不到一會,就會再度睡著的。

    好不容易支持到清晨,戰鬥終於結束了,這時七夜才開始叫醒士兵。雙眼透著紅絲的七夜看到因格那幸福的睡相加上叫都叫不醒的樣子,一晚上悶出來的火氣,不由全發洩到因格那結實的屁股上去了。

    太陽慢慢升起來,籠罩著戰場的黑夜在陽光下消散,瘋狂的一夜混戰,終於正式結束。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3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三章 危機
    當烈日下的士兵們滿頭大汗,曬得因格屁股發熱,曬得所有人都開始抱怨時,七夜起床了——不,應該是七夜起馬了。

    「全軍前進!」七夜坐在馬車上,舒適的伸著懶腰,以車代步,領導第三步兵團進行戰場大掃蕩。

    站在原地近三小時的士兵們,終於聽到可以前進時,不由興奮起來——在烈日下立定這麼久,真不是人能受的罪。

    「等一下!」七夜突然再度叫停。

    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們緊張的看著七夜,生怕他再來上一句「再站在原地休息一會吧。」

    不過,七夜沒有說出讓士兵們恐怖的話,而是笑瞇瞇的望著所有的士兵:「過一會的大掃蕩,如果那些翼人敢反抗就給我殺,不反抗的,就抓進帕克要塞;至於帕克要塞的守軍,只要沒死的就救一救,如果重傷走不動的就抬進要塞,只是沒力氣或小傷的話,就叫他們晚點自己爬回城吧。」

    「是,團長!」士兵們順從的回答。

    「還有……」七夜繼續接著說下去。

    還有?所有士兵已經放下來的心,又再次提了起來——團長不會是玩我們吧,不要了,再站下去就要完了,因為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只是站在那裡就感覺很熱了。

    「……希望在清理的時候,大家能夠收斂一下,」七夜眼神銳利的盯著士兵們,語氣卻聽起來很輕鬆:「清理戰場時,不要去把那些死人的屍體翻來覆去,比如說把他們的口袋裡藏著的錢,拿到自己口袋裡來,又或者把什麼值錢的東西偷偷取下來之類的事,千萬不要做。當然,像那些為了把屍體手上的戒指取下來而砍斷手指的事,又或者為了搜看頭上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而剃光別人頭髮的事,是更加不能做的。還有,對於自己人一定要及時救護,不要趁機拿傷藥去敲搾那些受了傷的駐守士兵,也不要說什麼付多少錢就抬他們進帕克要塞的話,要知道,這些是我們應做的,可不能收錢。」

    原本已經聽的難受的士兵們,二眼開始發出閃耀的光芒,隨著七夜的話,那種光芒越來越亮,終於,天上的太陽也沒有他們眼中的光芒強烈。

    「當然,我是沒有空看著你們的了,不過,你們應該知道,神不會原諒打擾死者休眠的傢伙的,如果你們真的做這種事,我是不會知道,但是神是一定會知道,所以,大家都要安份一點。」七夜的話終於說完了,拿起近衛兵給他沖好的茶水,慢慢細飲起來。

    「知道了,團長,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士兵們興奮的看著已經結束的戰場,那裡的屍體不再令他們感到可怕,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那一具具屍體都是錢!至於七夜說的話,他們當然聽的一清二楚,而且意思也瞭解的夠徹底——雖然團長不會管他們,可是神會管的,神會看著這一切的,但是,神會不會懲罰就不知道了——當然,就算神會懲罰,也沒有幾個人會在乎的,因為老兵痞子就是臉皮厚,死刑充軍的就是不怕死,合起來就是臉皮厚的不怕死!

    「衝呀!」原本低落的士氣,在七夜的一番話下,變得高漲起來,而士兵們也一個個幹勁十足——武器背在身上,雙手袖管捲起,搓著手掌,使勁的向前跑。

    「老大,你那樣說,不就是告訴他們怎麼搜刮屍體了?」因格有些嫉妒的看著向前衝的士兵,因為他是副團長,這種清理戰場的事,怎麼輪也輪不到他,他也不好意思搶著去。

    「晚點你就會知道了!」七夜看著在戰場上幹得熱火朝天的士兵們,嘴角又露出一絲彼有深意的邪笑,讓因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就如蝗蟲過境一般橫掃整個戰場,他們走過的地方,地皮都被刮薄了三尺。不少重傷的駐守士兵為了得到及時治療而負債纍纍,而那些受傷的翼人們如果付錢或用值錢的東西來交換,也可以得到藥材和專人來治療。在這種情況下,沒多久,戰場上所有傷員都被送進了帕克要塞內,餘下幾乎全裸的屍體都被士兵們『好心』的扔進剛挖出來的深坑中——把他們身上值錢的全拿走了,當然會有一些心裡不安,所以就要毀屍滅跡,抹去一切打劫過的痕跡。

    正午的時候,帕克要塞的大門終於再度緊緊閉上,第三步兵團正式接管了帕克要塞。

    「把所有防空武器全搬出來安裝好。」因格指揮著士兵從要塞的武器庫裡搬運裡面的重型防空武器。看到昨夜帕克要塞被夜襲搞的瘋狂的樣子,七夜進帕克要塞後,就先派因格去做好要塞的防守措施,以免與昨天晚上的駐軍一樣。

    「副團長,我們……呵呵!」幾個步兵團的士兵出現在武器庫門口,看著一直守在門口不肯走開的因格,害羞的低下頭。

    因格哈哈一笑,拍著士兵的肩膀:「是不是想進去搞件新武器?」

    「那個……那個……」士兵們有點不好意思,他們原本就是抱著來武器庫找件好武器的主意從營地偷偷跑過來的。

    因格看了搬運守城器械的士兵一眼,然後將剛過來想進武器庫的幾個士兵拉到一旁:「進去一次,十個銀幣,武器隨你們選。」

    「十個?」原本以為要被挨罵的士兵,一下子有了精神:「副團長,你太貪了點吧。」

    「十個還叫多?你們今天在戰場上賣一瓶跌打藥都要二十個銀幣,扶他們回來也要五個銀幣,賺了那麼多,現在我才叫你只吐一點點出來都捨不得,算了,你們回去吧,武器就別想了。」因格轉身欲返回武器庫門口。

    「副團長,不要那樣了,」見因格轉身要走,士兵馬上拉住了他:「十個就十個,不過,真的是隨我們選?」

    「那當然,看到好的你們只管拿就是了。」因格收到錢,笑逐顏開的放進自己的腰包後對他們說。

    「是,謝謝副團長了。」在因格的放行下,幾個士兵高興的跑進了帕克要塞的武器庫。帕克要塞是屬於帝國前線的重點防守區的中心位置,前線所有的武器供給和戰備物資都是經過這裡中轉的,所以要塞內的武器庫中的武器不僅品種繁多,而且件件都是精品,比起第三步兵團那些差的不能拿出去見人的武器,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個等級。

    因格摸著已經快要被撐破的錢包,開心的在門口吹起口哨——不時就有幾個士兵跑過來想混水摸魚撈件好武器,使得他的財產不斷的增長,也讓他因為不能掃蕩戰場的怨氣全消了。

    「副團長,團長命令全團緊急集合,請你馬上趕到帕克要塞的校場上。」一個傳令兵跑到武器庫門口,向因格傳達團長七夜剛下的命令。

    「好的,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因格揮手示意傳令兵先閃人,然後他對著剛搬完防空器械的士兵開口:「你們聽到了吧,快點去校場,不要遲到。」

    然後因格對著武器庫裡叫道:「喂,裡面的快點給我出來,緊急集合了,再不出來我就關門了。」

    「啊,快走。」

    「快點去,如果遲到就慘了。」

    正在裡面挑選著武器的士兵,匆匆拿上一件武器就衝出來,他們還記得上回緊急集合時,遲到的那些士兵是怎麼個淒慘——被罰負重跑四十里,外加營地的清潔衛生工作,還有令人恐怖的罰金。

    當所有士兵跑出武器庫後,因格將大門關上,再用一把超級大鎖把武器庫牢牢鎖住——這可是一條財路,一定要死死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一切搞定後,因格得意的一步一搖慢慢趕去帕克要塞校場集合。

    經過平時努力的訓練演習,外加團長七夜所訂下令人恐懼的遲到懲罰,所以從七夜下達緊急集合的命令後,不到一刻鐘,所有士兵便趕到帕克要塞的校場上集合完畢。

    諾大的校場上,整個第三步兵團只佔了小小的一角,除了他們左邊有著數十萬的駐守士兵外,其餘地方都空空如也。

    「報告團長,所有士兵全部到齊。」所有大隊長向因格報告了情況後,因格再轉身向七夜報告。

    「好,你退下去吧。」七夜看著校場上自己的士兵,露出笑臉。

    「是。」因格退到七夜身後,安心的看著部隊,但是他的心思已經全放到了錢包裡面的錢上去了——這麼多錢,在戰鬥的時候帶著太重了,到底藏到那裡好呢?

    七夜平靜的掃視了校場上所有士兵一眼,包括那些在左邊不成隊伍的駐守士兵:「昨天,我們將天翔帝國軍的進攻打退,還捉住了他們此次攻城的最高指揮官,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原本不將七夜這個步兵團放在眼裡的駐守士兵,聽到他說的話後,紛紛睜大個眼睛,緊緊盯住了他——昨天晚上敵軍的突然撤退就是這個人類團長帶領的步兵團做出來的?

    「我知道,此次勝利讓大家興奮無比,因為我們立了一個大功,但是,我提醒大家,一定不能驕傲——在帕克要塞外還有三十萬的大軍,而在三十萬大軍後面,則有八十萬的天翔帝國軍隊,所以,你們如果還想活著等到封賞的話,就不要驕傲。」

    原本在笑著的士兵們,面孔變得僵硬,特別那些駐守士兵,他們原本以為來攻進帕克要塞的天翔帝國軍隊只有五十萬左右,但是沒想到在帕克要塞外圍還有八十萬的翼人大軍,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為了我們能堅守到國內軍隊趕來這裡,我將做出一些調整,如果大家有意見,可以晚點向我提出來。」

    「你們最高指揮官是誰?」七夜面對左邊駐軍士兵陣地詢問。

    「是我。」一個狼族獸人站了起來。

    「你是什麼職位,負責什麼的?」

    「我是駐守帕克要塞第一軍團副團長約克,專門負責要塞內的大小事務。」約克用他凌厲的眼神盯住七夜,彷彿想看穿這個能在帝國內成為團長的人類。

    「原本駐守要塞的軍團長呢?」

    「在接到省內其它駐地被攻擊的消息後,帶領十萬部隊趕去救援,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估計已經被天翔帝國軍隊埋伏了吧。」

    「那各軍團的團長呢?」

    「有幾個跟著軍團長一起出去了,其餘的在這七天的攻城戰和昨天夜裡的戰鬥中死了。」

    七夜微微一笑:「那我就是此地的最高指揮官了,對嗎?」

    約克無奈的點頭:「是的。」

    在狂戰帝國的軍部編製中,步兵團也是屬於正規軍的軍團,與其它軍團同一地位,不過這只是在檯面上寫的,而真正的實情是——其它軍團的一個大隊長都比步兵團的團長還要有權勢,可以隨時接管步兵團。

    不過,現在七夜明顯是準備奪取帕克要塞駐軍的指揮權,約克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按照軍部的編制,戰鬥後,由最高指揮官來接管所有部隊的條例看來,七夜接管帕克要塞的駐軍是合情合理的。

    「竟然我是此地最高的指揮官,」七夜原本笑瞇瞇的面孔突然變成凶神惡煞般的可怕:「那麼你是怎麼回答的?」

    約克被七夜神情突然轉變而嚇了一大跳,在七夜的怒視下站直,然後立正行了個軍禮:「對不起,團長。」

    「現在你立即集合好所有駐軍,一刻鐘後我看不到你們整齊的站在校場上,一切就由軍法處置。」

    「是,團長。」約克再行了個軍禮後,轉身返回左邊鬆鬆散散的駐軍陣地。

    「全體起立,立正!」約克站在駐軍陣地前開始下令整集,原本鬆散的不像軍隊的士兵們,在他的指揮下迅速排列成隊型。

    見到自己團長對駐軍副團長約克的樣子,步兵團的士兵們露出得意的神情——瞧,這就是我們的團長。

    「報告,帕克要塞第四軍團,第五軍團,第六軍團,第七軍團全部集合完畢。」約克返回到七夜面前,向七夜報告。

    「好,下去。」

    「是。」

    當約克再次返回到隊伍後,七夜開始宣佈他做的調整:「原駐守軍團的任務不做任何變化,但是所有駐守地點只需要派最少的士兵守衛就可以了,其餘沒事的士兵給我好好的吃,好好的休息,沒事就去練練武技,如果敢惹事生非的,一律嚴懲。現在全體解散,該去做事的快點去做事。」

    「是。團長!」校場上全部的士兵開始解散,一隊隊走出校場。

    「喂,你們走什麼?說的就是你們,不要看了,都給我回來。」

    在七夜的注視下,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們乖乖的返回校場。

    在沒有駐軍的情況下,七夜恢復成笑瞇瞇的樣子:「我只是讓有事做的駐軍解散,我可沒有說過讓你們解散。難道你們想去外面找天翔帝國軍玩玩?這樣的事,你們可以跟我說一下,我不會阻擋的,誰想去?告訴我,我馬上批准。」

    「不說?難道大家都想去?好,你們馬上出要塞,到外面等待著天翔帝國軍過來吧。」

    所有士兵臉上都堆積出笑容求饒:「不要呀!團長。」

    「不要?不要剛才跑什麼跑。來,你說,就是你,你剛才跟著那些駐軍後面出去做什麼?」七夜隨手指著一個士兵。

    「團……團長,我沒有跟著他們走呀。」

    七夜怒目以視:「沒有?那難道是我剛才看錯了?你的意思是說我看錯了人?」

    「不,沒有,團長怎麼會看錯。」被七夜恐嚇的士兵苦著個臉,連連揮手。

    「好,竟然我沒看錯,那你就告訴我,你剛才跟著走出去想做什麼?」

    「那個……那個……」被點出來的士兵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還是那個那個的。

    「快點說,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是不是?」七夜猛然一凶,然後站在校場上不耐煩的士兵們征尋道。

    「就是,快點說!」

    「叫你說就說,不要耽誤我們時間了。」

    想早點解散的士兵們紛紛向被點出來的士兵開火,罵的他一直下沉下沉,到最後,快要縮成一個小人了。

    七夜安靜的在校台上坐著,等待下面士兵們拿被點出來的倒霉的士兵發洩。

    「團長,這樣不要緊嗎?」因格有點為那個被罵的士兵擔心,怕他會被罵的想不開。

    七夜神秘的一笑:「沒事,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因格搔著腦袋看著下面被圍攻的士兵,不知道七夜到底想做什麼。

    終於,在一片指責聲上,被罵的士兵爆發了——滿臉通紅,牙齒咬的緊緊的,眼睛瞪的溜圓:「我不就是想把戰場上搞到手的錢收好,你們說什麼說,你們還不是一樣!」

    寂靜,剛才熱鬧的有如菜市場般熱鬧的校場,在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士兵全都閉上了嘴。

    機警點的士兵已經開始觀察校台上團長七夜的表情——果然,不出所料的開始變色,整個臉孔看起來非常生氣,從那瞇著的眼睛裡透出的殺氣就可以看出來。

    「我先前說過什麼?」七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極反笑的看著校場上的士兵。

    「……」校場上的士兵們默默無語,不少人開始後悔先前指罵被七夜點出來的士兵了。

    「竟然你們不怕神來懲罰你們,那麼就由我來,現在全部給我舉起手。」在七夜殺氣騰騰的眼神下,所有士兵聽話的舉起了雙手。

    「給我跳起來,跳的不高的晚上給我去帕克要塞外面守夜。」

    所有的士兵舉著個雙手,放在頭頂上,學起了兔子跳,一個比一個跳的高,生怕跳低了被派出去守夜。

    在士兵們使勁跳個不停時,校場出現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因為沒有手摀住錢袋,在戰場上搜刮到充滿錢袋的錢都掉了出來。

    「誰敢停下來,我就任命他為敢死隊,明天去對天翔帝國軍的主力進行衝鋒。」七夜發現不少士兵邊跳邊想用腳去夾錢。

    已經夾住錢的腳馬上鬆開,想去夾的腳在跳高後離錢的距離變得搖遠——錢雖然重要,但是自己的命更重要,敢死隊,聽名字就知道是去送死的了,雖然獸人一般都夠笨的,但是遇到與錢和生死有關的時候,他們就變得精明不少。

    「現在全體給我跳回營地,跳到後面的一千人去看守戰俘。聽到了,就給我快點跳回去。」

    「是,團長。」士兵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營地跳去,因為沒有得到放下手的命令,他們只得再看著自己的錢一路掉下來,叮叮噹噹響的他們心如刀割。

    「你們去把地上的錢全撿好。」七夜原本凶神惡煞的神情,在士兵全跳出校場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歡喜的表情。

    「是,老大。」此時還留在校場上的都是七夜原來第七小隊的部下,他們現在全都是團中的高級軍官了,所以,他們並沒有跟著士兵們跳出校場,而是一直待在七夜的後面看著他整治士兵。

    收到七夜的命令,因格第一個衝了下去,其餘的軍官也紛紛衝下校台,將下面的錢財和值錢的物品迅速的撿到校台上。

    看著堆積如山的銀幣和值錢的財物,七夜笑的合不攏嘴。

    終於,在校場出口那零散的錢幣也被撿上校台後,七夜微笑著開口了:「這麼久,累嗎?」

    「怎麼會累呢,跟著老大,我們怎麼都不會累,是不是!」因格帶頭奉承七夜,其餘軍官也紛紛接著說是。

    「大家跟著我近半年了,出生入死幾十回……」

    「跟著老大出生入死算什麼,就算天塌下來也只是當被蓋。」

    「就是,跟著老大是決對不會錯的。」

    沒等七夜說完,原第七小隊的隊員就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見他們一說起來就沒完,七夜只得猛然大叫一聲:「停!」

    老隊員們一個個都看著七夜,想看他到底要說什麼。

    七夜見他們都安靜下來了,於是輕勸咳了一下,然後慢慢的開口:「大家跟了我這麼久,我也一直沒有好好照顧過你們,所以,這些錢,你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不用客氣。」

    「老大,你那麼照顧我們了,怎麼還說沒有好好照顧我們呢,我們能在戰場上活下來,都是老大你照顧著我們。」因格難得臉紅也難得客氣的在一旁害羞。

    「再不拿的話,我就當你們不要了。」

    七夜話剛落音,原本還扭扭捏捏的老隊員們爭先恐後的跑到校台上往自己的衣服裡塞錢,有的乾脆把軍服脫下來打包。

    「喂,不要塞的太多,如果給外面的士兵看到的話,你們應該知道……」見到因格和幾個老隊員塞的整個人都胖了一圈,七夜終於看不下去了。

    因格和那幾個塞的胖了一圈的老隊員只得痛心的把衣服裡的錢拿出一部分來。

    「還要不?」七夜看著一個個與平常沒二樣的老隊員。

    因格與老隊員們紛紛搖頭,雖然他們很想說已經拿夠了,但是,他們嘴裡塞滿了錢,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嗚嗚』嗚個不停。

    「好了,你們現在也回營地去吧。」

    「嗚嗚!」第七小隊的老隊員們,一個個點著頭,露出感動的眼神,對著七夜嗚嗚幾聲,就飛快的跑回營房了——雖然錢是很好的東西,但是,當錢幣在士兵發臭的錢袋裡呆過後,再含到嘴裡簡直就是一種受罪,不過再怎麼受罪,他們也捨不得吐出來。

    「老大,剛才為什麼不搜身呢?他們身上還有不少的錢呀。」因格吐出口中的銀幣,好奇的問道。

    「兔子急了都還會咬人呢,如果我搜光他們的錢包,他們不兵變才怪。」

    「喔,我走了,老大。」因格將銀幣塞入口中,再在地上抓起幾個銀幣藏在手掌,跑出校場。

    「看來錢真是個好東西。」七夜看著滿地的錢幣和財物,喃喃自語道。

    原本無風的校場,突然刮起一陣大風,讓校場變得濁亂不清,當校場再恢復平靜時,七夜已經不在校台上了,而那些錢財等物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距離帕克要塞近二百里外的霍都城是一個有著花園之城的美麗城市,雖然獸人並不喜歡那些花花草草,但是在霍都城內,精靈與矮人佔著大多數,因為這裡是烏達克行省運送礦產中的一個中轉站,也是一個礦石粗加工的地點,如果一直運送沒有加工過的原石到帝國內省的話,那就會浪費不少人力和物力,但是經過粗加工後,原礦石至少都會減少一半以上的重量。而這種粗加工的活,並不是獸人能做的好的,所以,狂戰帝國專門請了精靈和矮人來這裡幫他們進行粗加工。

    今天的霍都城沒有往日的喧嘩和敲擊礦石的響聲,城內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在街道上走著的全是天翔帝國的軍隊,城裡的大小鋪面全都關著門,城內所有城民都在等待著接管了霍都城後的天翔帝國軍的下一步行動。

    然而,在漫長的等待過後,所有霍都城的城民沒有等到任何消息——所有天翔帝國軍的士兵都消失了,彷彿他們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裡一般,只有城前被攻的破爛不堪的守衛塔以及城牆上還沒有褪色的鮮血證明天翔帝國軍攻佔過霍都城。

    原本分散在烏達克行省內中小城市的天翔帝國軍,在一天之內全部撤離佔據的城市,向烏達克行省最大的城市兼軍事重地帕克要塞進軍。

    在攻佔帕克要塞失敗的第三天,天翔帝國軍便在帕克要塞前再次出現,而這次出現的部隊比上一次攻打要塞的部隊多上一倍,越靠近帕克要塞,軍團就越多,到最前面,天翔帝國軍的士兵們坐都沒地方坐,人擠人的站在那裡。

    「還有多少部隊沒有趕過來?」一個看起來快要步入老年卻又似強年的翼人輕聲詢問身邊年青的軍官。

    「元帥,還有四個軍團沒有趕過來。他們因為去追擊帕克要塞出擊後潰敗的敗軍,命令比別的軍團收到晚一些。」做為伊達裡亞元帥的貼身軍官的伊斯特副將,是剛從月夜國聖夜學院畢業的學生,同時,他也是伊達裡亞元帥的外孫。

    「看來不能等了,去通知所有軍團長,今天中午開始進攻帕克要塞,所有軍團必需隨時準備好戰鬥。」望著在五十萬大軍狂攻一星期後,依然如同一塊堅石挺立在眼前的帕克要塞,伊達裡亞元帥決定立即進攻,因為每過一分,狂戰帝國派來支援的大軍便靠近自己一步。

    伊斯特行了個軍禮:「是,元帥,我這就去通知。」

    「斯特。」正當伊斯特轉身去通知軍團長時,伊達裡亞元帥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事?元帥。」雖然伊達裡亞元帥在家也是這樣叫伊斯特的,但是他卻決對不會在戰場上稱呼伊達裡亞元帥為外公,只會按照軍隊裡的規定叫元帥。

    「你如果不想跟著我在後面策劃的話,可以跟著第二飛行軍團參戰。」伊達裡亞元帥神情似乎有不放心,卻還是說了出來。

    「謝謝元帥。」伊斯特高興的對伊達裡亞元帥再行了一個軍禮,自他隨軍出征,一直都在後方跟著自己的外公與參謀部策劃戰鬥計劃,但是他卻非常想上戰場上戰鬥,只在後面看並不能讓他滿足。

    「去吧。」看到伊斯特那灼熱的雙眼,伊達裡亞元帥揮手示意他快點去。

    「看來,太過於關心還是不利於他成長,只有真正在戰場上經歷了戰爭,才會成長吧。」看著伊斯特迅速消失的身影,伊達裡亞元帥搖頭感歎。

    「元帥,不用擔心,跟著第二飛行軍團的羅伯特團長,他一定不會有事的。」站在伊達裡亞元帥身旁的奧尼達軍團總參謀長笑道。

    伊達裡亞元帥也笑了起來:「是呀,跟著號稱無敵雄鷹的羅伯特,我就不會擔心斯特的安危了。」

    奧尼達總參謀長看著伊斯特漸漸消失的身影:「斯特在聖夜學院裡學了六年,也是他出來用以所長的時候了,如果你還擋著他不放,那他豈不是白學了?」

    「我怕他會和佈雷德裡特斯元帥的外甥一樣,惹出什麼大禍出來。」伊達裡亞元帥擔心的說道。

    奧尼達總參謀長拍了拍伊達裡亞元帥肩膀:「斯特這小子,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他的個性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他可不會像那個巴達格子爵一樣犯下那種大錯的。」

    「算了,我們還是討論怎麼攻佔帕克要塞,再說下去,我可能又會擔心他了。」

    奧尼達總參謀長會心一笑:「是呀,雖然看著他成長大,但是難勉還是會擔心。」

    「我都說了,不說他了,我們應該要好好討論這一次戰鬥的隊型吧。」伊達裡亞元帥將話題扯到戰爭上。

    「好好,那就說此時的戰局吧。」奧尼達總參謀長走到掛在房中的地圖上,開始分析帕克要塞。

    「人可真多。」看著帕克要塞外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的天翔帝國軍,七夜感慨的道。

    因格望著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天翔帝國軍,哭喪著個臉,聲音顫抖的說:「團長,你不會只是稱讚他們人多才上來的吧。」

    「人多當然要稱讚一下了,如果我們也有這麼多人,你也會稱讚一下的吧。」七夜依然面色平靜的微笑著,彷彿那近百萬的部隊不是來攻城的,而是站在外面等著他檢閱的。

    「團長,如果我們有這麼多人的話,我當然會稱讚了,但是,問題是那麼多人並不是我們的人,而是我們的敵人。」因格感覺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面對著數十倍於已方的敵人,他和站在後面的軍官們一樣,感到膽怯。

    「烏斯,你把你先前向我報告的內容向大家再說一次。」七夜望著天翔帝國軍在要塞前的排兵佈陣,吩咐烏斯道。

    「是,團長。」烏斯走前一步,然後轉身面對一起站在城牆上的同僚:「根據上回捉住的沃特將軍透露的情報,此次天翔帝國出動的軍隊達到一百多個軍團,近二百萬名士兵。」

    聽到這裡,在場的所有軍官都倒吸一口冷氣——二百萬,這麼強大的兵力足夠掃蕩光梵天大陸上面所有的小公國了,而且就算去滅掉種族盟聯也足夠了。

    「當然,這還是前期的兵力,據沃特將軍的交待,天翔帝國內還在進行著緊急徵兵,在冬季來臨前,還會有五十萬的增援部隊投入到這場戰爭中來。」

    不少軍官已經不由自主的雙腳打抖,沒有人能在聽到二百五十萬的部隊來攻打自己時,還能保持著平常心態。

    「此次指揮整個進攻烏達克行省戰鬥的總指揮官是天翔帝國的伊達裡亞元帥,他是一個以小心謹慎的戰場指揮官。這次他率領大軍搶攻烏達克行省,就是為了得到帕克要塞。前不久帕克要塞內的駐軍軍團長率領部隊去拯救行省內被圍攻的城市,就是伊達裡亞元帥為奪得帕克要塞而施行的計謀,現在要塞出擊拯救的部隊已經被他擊敗,只有少數漏網的部隊也被他派出軍團追擊。現在整個烏達克行省內,除了帕克要塞外,都已經被他們佔領了。」

    「另外,外面聚集的天翔帝國軍大概有一百三十萬左右。」烏斯說完後,不忘報上最新得到的敵軍情報。

    「現在,大家應該知道我們此時的大概情況了吧。」七夜轉過身,望著聽到全身僵硬的軍官們。

    「知道了。」所有軍官有氣無力的回答。

    「不過,你們不要絕望。」七夜微笑著對軍官們開口:「敵人雖然那麼多,但是,我們的援軍也不會比他們少。」

    聽到有援軍後,軍官們的眼睛不由一亮——是呀,狂戰帝國與天翔帝國並稱為梵天大陸上最強的二國,所以帝國內的軍隊沒理由會比天翔帝國的軍隊少。

    「據最新得到的消息,伯裡克利元帥正率領百萬大軍從帝國薩拉爾行省趕過來,而且所有邊防軍都正在趕來帕克要塞,相信用不了幾天,要塞之圍就可以解除了。」

    聽到這裡,所有軍官都鬆了一口氣,因格摸著胸口笑著說:「團長,你不要這麼嚇我們了,我們可不緊嚇的。」

    「我不是在嚇你們。」七夜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最後一絲微笑從他的臉上消失:「正是因為有援軍來支援我們,所以,在援軍沒有來到前,天翔帝國軍一定會瘋狂的進攻要塞,爭取在我們援軍來到前攻破帕克要塞。」

    「如果你們不想死,就給我打起精神,堅持到援軍來到的那一刻。」

    「是,團長。」在城牆上的軍官心情沉重的望著數里外的天翔帝國軍。

    「好了,你們全都返回各自崗位吧,記住,這些事不要告訴士兵們。」七夜靜靜的站在城牆上,望著自地平線不斷趕來的天翔帝國軍,一種軟弱無力的感覺自心底浮出。

    「老大,你怎麼了?」當所有軍官都離開城牆後,因格留了下來。

    七夜強打著笑臉:「沒什麼,只是看看這些翼人到底還會有多少軍隊趕過來。」

    「老大,」因格雖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他跟在七夜身邊半年多了,發覺到了七夜此時與平時不同:「這場戰是不是很難打?」

    七夜面色有些淒苦的慢慢回道:「嗯,很難。」

    「老大,那裡很難?」因格搔著腦袋,想不出那裡是很難的樣子。

    「要守住帕克要塞很難。」

    「很難守的話,那就別守就是了。」因格不以為然的幫七夜排憂解難。

    「難守的話,就別守?」七夜細細嚼味著因格的話。如果此時還有別的軍官在這裡,一定會當因格是白癡,近百萬的天翔帝國軍就在眼前,不守的話,難道等著他們來殺死的呀。

    過了許久,在因格以為自己已經被遺忘的時候,七夜突然大笑起來:「對,難守的就不要守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會不知道,哈哈哈哈!」

    「走,回要塞裡去吧,」七夜看起來似乎非常開心。

    「是,老大。」因格回頭再看了一眼城外的天翔帝國軍,然後跟著七夜下了城牆。

    當七夜在帕克要塞內的會議廳與要塞內的參謀官們一起策劃即將來到的戰爭時,突然從房間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一個嗓門很大又很嘶啞的聲音在會議廳外面響起:「讓我去見團長,不要擋著我。」

    門外衛兵也發出不亞於他的聲音:「不行,現在團長正在開會,有什麼事你等到開完會後再說。」

    「我要馬上去見團長,再晚點的話,就會出事了。」

    「不行,團長吩咐過,不得任何人打擾。」

    「能不能進去幫我通報一下,只要一會,一會兒就行了。」

    「我也不能進去,有什麼事等到開完會就行了。」

    「但是這件事已經不能再等了。」

    「我說過,這是……團長好。」衛兵正想再度強調不得在開完會前打擾會議時,發現團長突然從裡面走了出來,於是馬上立正行禮。

    被會議廳外二個大嗓門吵的不能正常工作的七夜,陰沉著個臉,盯著跑到會議廳外吵著要見他的士兵。

    這個跑來要求馬上見到團長的士兵是一個人類士兵,看起來很強壯,至少與門外的衛兵相比,絲毫不見遜色。如果在平時七夜見到他一定會稱讚他鍛練的不錯,嘉獎他一番,但是在此時,就很難說了。

    「你難道不知道軍規嗎?」七夜聲音中帶有一絲怒意。

    來吵嚷的士兵見到七夜,便馬上立正行禮:「知道,團長。」

    「知道還敢違反軍規打擾軍事會議的正常進行?」

    「團長,因為出了很大的事,一定要你來才行。」雖然被七夜怒目注視著,但是這名士兵卻絲毫不見畏懼,仍然直視著七夜。

    「出了什麼事?」七夜決定聽他到底是什麼事,再做決定。因為像這樣毫無畏懼與他怒目對視的士兵,決對不會是一個明知打擾軍團的正常會議是違反軍規的行為,還特意跑過來違反的人。

    「團長,第六大隊和第七大隊準備去與駐守要塞的軍隊打架。」

    「第六第七大隊?打架?」七夜聞言一驚,面色變得非常難看。第六第七大隊是第三步兵團中全由人類組成的大隊,也是他親自教導的隊伍之一。

    「是的,團長,如果再不去阻止他們的話,一定會發生流血事件的。他們不少人都拿著武器過去的。」這名人類士兵誠懇的請求。

    「會議暫時中止,一切等到我處理完這件事後再繼續。」七夜頓時心急如焚,匆匆交待一下,便跑出會議廳:「你快點給我帶路,他們在那邊與駐軍發生了爭鬥?」

    「是,團長。」剛才報告七夜的士兵,邊跑邊說。

    此時在帕克要塞外,近百萬天翔帝國軍正虎視眈眈的注視著要塞,如果要塞的守軍在沒開戰前便發生內鬥的話,接下來的戰鬥根本想都不用想了。七夜著急的促著帶路的士兵快一點,他恨不得馬上衝到要士兵們鬧內鬥的地方。要是去晚了,士兵們一但打了起來,那第三步兵團與駐軍之間的合作就會出現裂縫,到時怎麼面對強大的天翔帝國軍的攻勢。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4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四章 一線生機
    帕克要塞做為烏達克行省的最大城市和重點軍防區,所選的地點是謹之又慎——不能在太寬闊的地方建城,如果要塞四周八方都要派兵防守的話,駐軍就要非常多才行;當然也不能在太狹窄的地方建城,那樣的話,就不能容下什麼駐軍,也不能儲備戰備物資之類的東西了。

    所以,帕克要塞特意選在一個靠山近水又有點廣闊的地方築建起來的。帕克要塞後靠的山是一座孤山,沒有任何路能通上去,而山間道路曲折的能讓人知道什麼叫做走投無路。而在帕克要塞的左邊則是台伯河了,那寬廣的河面讓帕克要塞與地面遠遠的隔離了。這樣一來,帕克要塞就可以易守難攻了,只有二面受敵,當然是好防守多了。

    不過,帕克要塞的這些準備只能對付一般只能在地面上行動的軍隊,碰上了能飛上天空的翼人,帕克要塞就會四面被攻了。但是設計帕克要塞的並不是蠢人,而且帕克要塞原本就是用來防守翼人的,所以,剛開始建造帕克要塞時,在後面的那座山上就種滿了翼人最討厭又害怕的含羞樹。含羞樹是一種非常敏感的植物,特別是那些會引起空氣中氣流強烈變化的飛獸。只要在含羞樹旁有一隻鳥起飛,就會因為引起了空氣中氣流強烈變化,從而被含羞樹伸出的須籐纏住,雖然含羞樹只是植物,但是這是它為了生存而產生的特殊技能,就算靈敏的翼人也無法逃脫。如果只是被含羞樹纏住,翼人還不會害怕,但是,含羞樹這種特殊的植物不僅捕捉快,而且還會在捕捉的同時放出一種毒氣,任何生物吸入都會陷入昏迷的狀態中。而在帕克要塞左邊的台伯河之上,有著數百隻矮人特製的高壓水槍,翼人最怕的就是沾上水,因為一但沾上了水他們便不能自由的飛翔,不小心的話還會直接從天上掉落下來。

    帕克要塞內分成幾個大區域,比如有專門存放武器的武器庫,有專門用來存放物資和糧食的倉庫,也有士兵們訓練和集合校場,還有各種娛樂場所。當然,娛樂場所只是一些酒吧餐館之類的地方,在這個由軍部組成的帕克要塞內沒有任何帝國平民,裡面只有士兵。不過,這裡面還有一個特殊的場所,那就是軍妓所。

    任何普通的獸人,都會有其特有的發情週期。比如說熊人,夏天就是他們的發情周情,在這個時候的熊人為了女人可以不要命,但是到了冬天,就算送給他們女人,他們也不會看上一眼。如果在發情期內不給獸人們解決掉,就會非常的危險,不少獸人因為在發情週期時沒有地方發洩,結果脾氣狂躁非常容易與其他士兵發生爭執,而一爭執就會出現流血事件。有鑒於已經發生過的流血事件,帝國軍部最後決定,在所有大型軍事重區內——也就是沒有平民只有士兵的駐地,成立軍妓所,用來解決獸人特有的發情週期。當然這種事是不會在非大型重點軍區公佈的,如果這樣的話,不僅會讓廣大的帝國群眾對軍隊產生另類的看法,而且還會引起其他駐地士兵的不滿。

    在此時,也就是天翔帝國軍重重包圍了帕克要塞的時候,要塞內的軍妓所大門口卻發生了一件讓軍官們束手無策的事件。

    此次事件的發生,還是要從第三步兵團接管了帕克要塞後,開始說起。

    雖然是戰爭期間,但是駐軍士兵的發情週期並沒有選擇等到戰爭過後再來,而是堅定不移死不改期的出現了。所以,每天晚上都有不少士兵要跑去軍妓所裡好好發洩一下發情期的慾火。

    因為駐守帕克要塞的士兵太多了,就算出去了十萬駐軍,又掛了一半以上的士兵,但是去軍妓所的士兵還是要在外面排隊。而引起第三步兵團士兵與駐守士兵發生爭執的事,就是在駐軍士兵們排隊的時候發生的。

    在第三步兵團的人類團長接管駐軍要塞時,所有駐軍士兵都感覺非常的反感,人類在他們眼中都是奴隸,而現在,原本做奴隸的人類竟然變成掌管他們的長官,他們怎麼也不能接受。但是他們都是軍人,知道那第三步兵團的人類團長的職位比他們高,如果頂撞違抗的話,就會被軍法處置。所以,他們只能把不滿放在心裡,默默的服從。

    然而,第三步兵團不只團長一個人類,在第三步兵團內還有數千名人類士兵。看著原本被排除在正規軍內的步兵團士兵,跑到要塞的武器庫內穿戴上和他們一樣的裝備,和他們平起平坐,特別是那些人類奴隸也穿上了盔甲,拿著和他們一樣的武器,所有駐軍士兵心裡都感到不舒服。

    數日來的不滿,以及發情期來了還沒有得到發洩的怨氣,終於在軍妓所外面,由一個駐軍士兵與第三步兵團的人類士兵挑起了爭端。

    雖然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在七夜制定的鍛練下,與駐軍獸人士兵強悍的不相上下,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在軍妓所外排隊的都是沒有得到發洩而脾氣暴躁的駐軍,所以第三步兵團的那名士兵理所當然的被打的立時送去軍醫所內緊急搶救。

    第三步兵團的人類士兵們一直記得團長七夜在他們加入第三步兵團時說的話——決對不能丟了我們人類的臉。所以他們在軍訓中是最堅強最有毅力的,他們要證明,人類並不比獸人差,人類也能比獸人強,而團長七夜就是他們最好的榜樣。有著相同的目標,讓所有人類士兵異常的團結。

    當得知自已隊伍中的同伴被駐守帕克要塞的獸人士兵們打到送進軍醫所急救時,所有士兵都憤怒了——我們解救了帕克要塞,我們救了你們,我們為了你們這些駐軍而面對天翔帝國數百萬的軍隊,而你們這些獸人反而將我們的同伴打成重傷?

    因為所有軍官都帶著人在帕克要塞的四周檢查和維修要塞,而參謀官和一級高級軍官都在要塞內的會議廳裡開會,憤怒的士兵沒有人來阻止——雖然還有一些小隊長之類的軍官在,但是,他們也跟著一起陷入了憤怒中,根本就沒有阻止,反而比其他士兵更激動。

    憤怒的人類士兵很快就集合到一起,然後一起拿著武器跑到帕克要塞的軍妓所,他們在那裡尋找打傷了自己同伴的駐軍士兵。

    見到第三步兵團的人類士兵這麼猖狂,駐守的獸人士兵也開始叫上人在軍妓所門口聚集,與第三步兵團的二大隊士兵膠成對持局面。

    雙方士兵不停的相互挑釁著,武器已經出鞘,只要誰先動手的話,戰鬥就會發生,流血也是不可避免的要出現了。正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七夜在前來報信的士兵帶領下,終於趕到了軍妓所。

    「都給我住手!把給我武器收起來。」衝到二軍對持的中間,七夜一聲怒吼。

    「是,團長。」第三步兵團士兵見到團長七夜來了,迅速的收起了武器,然而他們的臉上依然怒氣沖沖。

    對第三步兵團對持的駐軍士兵並沒有聽從七夜的話收起武器,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七夜這個人類團長看在眼裡,從前順從他是因為不得已,而現在,反正鬧翻了,那就鬧到底,懶得理睬他說的話。

    看著駐守士兵仍然拿著武器,殺氣騰騰的望著第三步兵團的士兵,七夜臉色變得鐵青。

    努力保持著平和的態度,七夜命令第六第七大隊的士兵:「現在給我立即返回營房,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隨意出來。」

    「是,團長。」見到七夜此時鐵青到令人恐怖的面孔,士兵們再大的怒火也在都收藏起來了——在原來的駐地軍訓時,七夜曾經發過一次火,所有見識過他當時模樣的士兵,再也不敢惹他發火,因為發火後的七夜是恐怖的令人不敢正視,也令人想起來就發現自己還是畏懼萬分。

    當第三步兵團的所有士兵都返回營地後,七夜才轉身掃視著駐軍士兵,盡力平綏下來:「把你們的武器收起來。」

    沒有任何動靜,駐軍士兵竟然已經決定不再聽從七夜這個人類團長的話,就不會再聽了。他們站在原地,恨恨的盯著七夜,他們知道如果此時軟弱下來,就會一直再被這個人類壓制。

    「我說,把你們的武器全都收起來。」七夜又一次重複,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如果因格在這裡,一定會看出來,此時的七夜動了真怒了。

    「快點放下你們的武器,你們難道想兵變嗎?」聞迅趕過來的約克副團長對著駐軍士兵大聲責罵。

    望著約克副團長,駐軍士兵仍然沒有動靜,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用武器指著要塞內最高指揮官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們都知道。

    「給我放下來。」約克衝到前面,把一名士兵的武器搶了下來,但是,沒有一點用,那名士兵握緊拳頭緊緊盯著七夜——千百年來,人類是奴隸的這個定律在獸人的腦中已經定型,一直自認為梵天大陸上高人一等的獸人自尊讓他們無法接受七夜,無法接受人類。

    「約克,你去會議廳等著我。」七夜怒到極點,反而變得平靜下來,臉上露出了微笑。

    「團長,我……」

    「不用說了,你快點去。」七夜伸手阻止了約克要說的話。

    「是,團長。」約克回頭看了一眼與七夜對持著駐軍士兵,深深的吐出一口長氣。約克感覺到七夜那看似平靜臉色下暗藏急流,也感覺到這個七夜全身上下正在散發出來的鬥氣。

    約克能成為帕克要塞負責大小事務的副團長,頭腦當然靈敏了,不然怎麼能把一個幾十萬的要塞打理的好好的,所以,在七夜接管了帕克要塞後,他便從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嘴裡打聽到七夜的來歷了。

    三年前以人類自由之身加入軍隊,沒有任何後台,在死亡率最高的步兵團中常常擔任敢死的任務,卻一直活到現在,而且還曾因為戰績過高而導致步兵團的一任團長下台,在幾個月前全團覆滅的戰爭中,憑著帶領一個小隊,阻止了敵軍近萬人的部隊,而且還從層層包圍圈中突圍而出,最後被元老會下達任命,成為第三步兵團的團長。

    然後約克分析七夜,最後他只得出一個結論——七夜是一個有著秘密的強者。如果他能有七夜那般利害,他自信去種族聯盟一定能做到城主之位,而七夜有著這麼利害的能力卻自願呆在一直被帝國軍部排除在正規軍外的步兵團內,其中一定有很大的秘密。

    意識到自己此時已經無法阻止士兵,也無法勸阻七夜,約克理智的聽從七夜的話返回會議廳,他相信,七夜一定會很快處理好這裡,因為會議廳裡的會議事關重大,不容耽擱太久,至於七夜會用什麼手段來解決,他也不想多管,反正自己已經勸告了士兵的了,做到了一名長官應盡的義務了。

    當約克離開後,七夜望著駐軍士兵們:「你們決定不放下武器,是嗎?」

    沒有人回答,所有士兵準備看七夜到底想怎麼處置他們。

    七夜突然放鬆,原本聚集的鬥氣在一瞬間消散,然而他眼中卻流露出令人心顫的寒光。

    在所有駐守士兵還沒明白發生什麼事時,七夜已經如同一陣暴風般闖進了他們當中。一股強烈的暴風出現在駐守士兵中,一眨眼便有幾十個士兵在暴風中倒下。

    「殺!」當看清發生什麼事後的駐守士兵,拿起武器向七夜衝了過去。

    七夜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經過三年戰場上的生死磨練,他的武技已經達到更高的層次,這些圍上來的駐軍士兵,雖然很多,看起來也很危險,但是在他眼中看來,這些駐軍士兵上來的再多也沒用,因為沒有人能碰到七夜一絲一毫——無論是多麼密集的武器攻上來,刺中的也只是他留下來的殘影,而他的手掌根本就直接刺在駐守士兵身上,只是用掌風掃過他們,就將那些自大的駐軍士兵掃倒在地上不能再爬起來。

    如果此時有武學高手在一旁觀看的話,會驚奇的發現,七夜就似一把光芒萬芒的劍,在駐守士兵中發出強烈無比的劍氣。

    雖然七夜此時手中無劍,但是劍已經在他心中。化掌為劍,以心御劍,劍隨心動,此時的七夜已經達到了心劍接近於化劍的境界了,以他此時的實力來說,就算真正達到化劍之境的天階劍聖達斡爾前來,他也可以與其過上幾十招。

    圍攻七夜的駐軍士兵越來越恐懼——明明看見那個人類在那裡,可是一刀劈下去時,他已經到了另一處,而且看都沒看清楚,就有同伴被他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好似死掉了。

    無情的暴風在軍妓所門口,將所有駐軍士兵捲入其中,士兵發出的慘叫聲連綿不絕,原本在四周觀看的其餘駐軍士兵,被嚇的退避三舍,生怕一不小心就捲入了暴風的中心,成為躺在地上親吻大地的一員。

    等到暴風停止的時候,所有站在軍妓所門口的駐軍士兵都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這是七夜努力克制的結果,如果他全力出擊的話,這些士兵就不會是昏迷,而是死亡了。

    「叫軍法處的士兵過來把他們全關進牢房,等候我的發落。」七夜望著倒滿一地的駐軍士兵,走到一個圍觀的士兵面前。

    「是,團長。」這名被選中的士兵嚇的馬上敬禮。

    見士兵已經聽到他的命令,七夜便如同一陣風一樣向會議廳趕去——現在時間非常緊迫,如果不早點策劃好此次的戰鬥,等到天翔帝國軍攻過來時,一切就完了。

    當軍法處的士兵們趕過來時,見到一地的士兵,不由一愣。他們無法相信,數千名的士兵竟然被那個人類團長在短短一刻鐘內全部打倒在地上。

    很快,這個消息傳遍了帕克要塞,所有駐軍士兵都不敢再輕視那個人類團長了,在他們眼中,七夜已經變成一個無敵的英雄了——能一個人打敗數千名駐軍士兵的人,他們聽都沒聽說過。然後,第三步兵團內很快的將七夜從前的戰績傳了出來——三年內殺死敵人近萬名,在翼人數萬大軍中突圍而出。不過,流言是越傳越誇張的,特別是不能好好記住數字的獸人口中,結果到最後,七夜被定格為三年內殺了幾十萬的超級高手,並且隻身一人到天翔帝國數百萬軍隊內殺進去再殺出來,殺進去再殺出來,來來回回幾十次,把百萬翼人視如無物,有如無人之境的黑色戰神(由於死神的名號太過於讓人恐怖了,所以在流傳中被自動的改成了戰神)。

    然而,這一切七夜並不知道,因為他在流言滿天飛的時候,正在會議廳內和要塞參謀團及高級軍官們緊張的商討著他的計劃,一個大膽到讓所有聽到這個計劃的軍官都發呆的計劃。

    「嗚嗚~~嗚~~嗚嗚~~嗚~~」低沉的集合角號聲在帕克要塞內響起,聽到角號聲的士兵們迅速趕往要塞內的校場,而駐軍與第三步兵團大隊長以上職位的軍官,都被傳令兵帶去與校場方向相反的議事廳。

    當校場上士兵集合後,七夜穿著『夜鎧』走上校台,跟在他後面的是因格副團長,約克副團長等要塞內高級軍官。

    望著校場上排列整齊的士兵,七夜心中感慨萬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帕克要塞的領導者,一個位於烏達克行省最大的軍事據點,在此時就在他的掌握中。

    看著一雙雙不知所措的眼睛,七夜心中的負擔就變得更加沉重。一想到這麼多的士兵即將把生命投入到他策劃的那個常人不敢想像也不敢做的作戰中,他的心情就莫明的沉悶。

    校場上的士兵們靜靜的等待著要塞內最高指揮官七夜開口,特別是那些駐守要塞的士兵,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在升級到黑色戰神的超級恐怖高手面前,他們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他發火,因為聽說那群惹到這位人類團長發火的數千名士兵,到現在還躺在牢房裡一動不動,沒有一個人醒過來。

    七夜感受到決戰前那種讓人無法呼吸卻又無法言明是什麼的奇特感覺,不知不覺中站在台上許久未曾開口。

    「團長,可以開始了。」約克知道時間寶貴,於是輕輕走向前,向七夜提醒道。

    七夜露出一絲微笑:「嗯,我知道。」

    抬頭望著天空,七夜讓自己激動的心平靜下來,然後慢慢掃過校場上所有士兵,緩慢到每一個士兵都感覺到團長在注視著自己。

    「如今我們已經被天翔帝國大軍重重包圍,我們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危難時刻,我們的生命時刻受著要塞外敵人的威脅時,你們在做什麼,士兵!」七夜低沉的聲音飄蕩在校場的上空,響起在所有士兵耳邊。

    約克站在校台上暗暗一驚——七夜的聲音明明低沉到近乎於輕微,然而站在校場上的士兵明顯都聽到了他說的話——這從所有士兵都低頭不語,就可以看出來。約克對七夜的好奇心不由變得更大了。

    「你們或許在想,反正沒有機會逃出去了,就準備趁著這最後的一點時間盡情的玩樂,是不是?」聲音漸漸增大。

    「所以你們瘋狂的去軍妓所,所以你們瘋狂的去酒吧狂歡,所以你們拿著武器跟自己的部隊打起來,是不是?」

    被七夜的怒目掃過,所有的士兵又一次低下了頭。他們心中已經放棄了希望了,在百萬天翔帝國軍的包圍中,他們已經看不到未來,所以他們爭取在最後的時間裡,好好的瘋狂一回。

    似乎過了許久,七夜才接著慢慢開口:「我知道,你們心中有著無助,也知道你們在這裡已經被外面的敵人嚇住,不過你們不需要自責,因為面對敵人的百萬軍團沒有人能不畏懼,我也一樣,我也每時每刻都在提心吊膽,但是,我卻不認為我們已經沒有希望,我們已經注定會失敗。」

    士兵們抬起了頭,他們從來想過長官也會害怕,並且還在他們面前告訴他們。

    「有人知道強者與弱者之間的區別嗎?」七夜突然向校場上的士兵們開口詢問道。

    不知道團長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士兵們沒有一個人回答。於是七夜指著一個看起來很強悍的熊族獸人士兵:「你來說說。」

    被點中的士兵,搔了搔頭,有點為難的說:「探(團)唱(長),俺胡(不)子倒(知道)強姦(者)和弱奸(者)的去皮(區別),胡(不)過俺小的(曉得),強姦(者)應該西(是)很你還(利害)的橫巴(人吧),俺神經(曾經)聽鱉(別)個說歌(過)。」

    聽到熊族士兵用方言並且帶著濃重鼻音的回答,站在校場上的士兵們大聲笑了起來。就連在校台上的高級軍官們也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七夜看著那個被眾人笑的滿臉通紅的熊族士兵,感覺好像又回到了聖夜學院,看著赤哈爾時常被雪特貝爾捉弄的樣子一般,不由也輕輕笑了起來。

    等到大家都笑了一會後,七夜才開口:「不要笑別人,至少他回答了我的問題,這就是好的了。來人,獎他一個金幣。」

    一名近衛兵迅速跑到那名熊族士兵面前,從手中的錢袋裡掏出一個金幣,舉到空中,給校場上的士兵們看過,然後再放到回答了七夜問題的熊族士兵手上。

    「我這一袋金幣,將會獎給任何一個認真回答我問題的人,所以,希望大家能夠告訴我,強者與弱者的區別是什麼。」七夜舉起近衛兵手上的錢袋,將裡面的金幣弄的噹噹響。

    「我知道!我知道!」見到七夜手中錢袋發出的響聲,士兵們紛紛搶著舉手。在金錢的誘惑下,所有士兵都忘記了他們剛才還在畏懼著七夜,生怕惹到他發火。

    「好,你來回答。」七夜隨手點了一個士兵。

    被點中的士兵興奮的大叫一聲,然後急急忙忙說:「團長,強者就是和你一樣能夠打倒幾千名士兵而沒事的人,而弱者就是那些被你打倒了的士兵。」

    說完,那個士兵得意的望著台上,等待著團長給他金幣。

    七夜無奈的笑著搖頭:「來人,發給他一個金幣。」

    在近衛兵去發金幣的時候,七夜要求道:「不能再拿我或要塞的任何人來說明了,你們要去想,什麼是強者,什麼是弱者,如果胡亂回答的話,不僅沒有金幣,而且還要罰一個銀幣。」

    一下子,所有搶著要回答的士兵都退了回去——如果回答不好就罰錢,這就要好好想一下了,如果沒答好,反被罰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團長,我知道了。」一個士兵舉起手。

    「嗯,你說說。」

    「強者就是力氣很大,而弱者就是力氣很小。」士兵滿懷信心的看著七夜。

    七夜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士兵,看士兵心裡有些發毛,信心也越來越低,就在士兵以為要被罰一個銀幣時,七夜開口了:「雖然並不是我想要得到的答案,不過,也回答的可以,來人,獎他金幣。」

    隨著七夜的話,情緒起伏不定的士兵聽到最後一句時,不由興奮的大叫一聲:「我得到了!」

    看到有三個同伴領到了金幣,又有一個士兵舉起了手:「團長,我來回答。」

    七夜望著舉起手的士兵點頭示意他回答。

    「團長,我認為,強者就是那些能夠成為軍官的人,弱者就是說我們這種士兵。」士兵笑瞇瞇的等著金幣上門。

    「罰他一個銀幣。」士兵話音剛落,七夜便給他下了罰令。

    「啊!」被近衛兵收繳了一個銀幣後,士兵張大個嘴,心疼的望著走上校台進入錢袋的銀幣。

    原本想舉手回答的士兵,一下子又縮回了手,還以為團長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罰錢的,但是現在見到真的罰了,那還敢輕易的舉手回答呀。

    「團長,我能不能回答?」因格在七夜身後小聲的詢問。

    「你回答?」七夜微笑的望著台下:「如果答錯了罰你把這幾天在武器庫收到的錢全交出來。」

    「不要了,不要了。」因格沒想到自己在武器庫門口收錢的事竟然給七夜知道了,嚇得連忙揮手說不,退到後面按著自己的錢袋,生怕七夜要他繳上去。

    「怎麼,沒人能回答?」七夜舉起手中的錢袋:「如果誰回答正確了,這一袋金幣就全是他的。」

    一袋金幣,足夠抵得了一個大隊長級的軍官十年的薪水,下面的士兵看著七夜手中的錢袋不由嚥下口水。

    但是,又過了許久,仍然沒有一個士兵舉手回答。雖然一袋金幣的誘惑很大,但是回答不正確就要被罰一個銀幣的條件,讓他們望而止步。

    正當七夜搖頭歎息,準備放棄時,一隻手舉了起來:「團長,我來回答。」

    「好,來,到這裡回答。」七夜看著那個有點熟悉的人類士兵,招手叫他到校台上來。

    屬於第三步兵團的人類士兵,用標準的小跑姿勢跑上校台。先向七夜敬禮後才開口:「團長,我認為強者與弱者的區別在於,強者在絕望中看到希望,而弱者在希望中看到絕望。」

    「好,回答的好!」七夜不由高興的拍著這個人類士兵的肩膀:「強者在絕望中看到希望,而弱者在希望中看到絕望,說的好。」

    七夜將手中錢袋放到人類士兵手上:「這一袋金幣是你的了。」

    台下士兵們不由露出羨慕的目光,恨不得自己就是台上的士兵。

    然而出乎七夜意料之外,接到錢袋的士兵再將它退回給他:「團長,我不是為了金幣而上來的。」

    「那你是為了什麼?」七夜很驚訝,在一袋金幣面前能不動色的人實在太少了,至少,他自己都沒辦法拒絕一袋金幣的誘惑。

    此名人類士兵目光堅定的對著台下所有士兵開口:「我上台來,只是請求大家不要再鄙視我們人類士兵了。雖然我們曾經是奴隸,但是我們憑藉著努力戰鬥,我們用我們的鮮血得到了自由,到現在我們已經和你們一樣,成為了一名帝國士兵,所以,請在平等的地位上對待我們,請不要再將我們人類看成是沒用的奴隸。」

    當他說完話後,整個校場上的士兵都愣住了,七夜也被他說的話愣在了原地,同樣站在校台上的約克緊張的冒出冷汗。

    關於駐軍士兵與第三步兵團人類士兵的爭執,七夜剛才是故意怒罵一下,然後再輕描淡寫的帶過,就是為了不再讓駐軍士兵與人類士兵之間的裂縫再擴大,讓整個事件能就止打住好。而現在,卻被叫上台的士兵點了出來,此時如果不能好好的解決了此事,駐軍士兵與人類士兵就沒辦法在要塞內相處,更加不要說在就要來臨的戰爭中雙方一起守城的事。

    「不錯,這名士兵說的很對,」在一陣沉默後,七夜開口接了下去:「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是兵臨城下,決一死戰的時候。在這種時候,我希望要大家拋開什麼種族之類的東西,不要用那些東西來拉開大家之間的距離。」

    「團長說的對,在這種時候,大家應該是相互信任相互幫助的戰友,而不是相互仇視的敵人,我們的敵人在城外,我們的敵人是那數百萬的天翔帝國軍,而不是在要塞內一起與他們對抗的同伴。我第一個支持這名士兵,因為人類士兵也是我們的同伴,是我們的戰友,在解救帕克要塞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證明了,明知道前來要塞會是一條死路,而他們仍然來了,他們有資格與我們平等!」約克激情的對著校場上的士兵們大聲喊道。

    「我們都是士兵!我們是同伴!」七夜接著大聲叫出來。

    「我們都是士兵!我們是同伴!」約克在後面跟著叫道。

    「我們都是士兵!我們是同伴!」站在校台上的因格帶領著軍官們一同叫道。

    「我們都是士兵!我們是同伴!我們都是士兵!我們都是同伴!」在校場上的士兵們開始慢慢叫了起來,聲音由小到大,由一個士兵到無數士兵。

    「我們都是士兵!我們是同伴!」聽到獸人士兵的聲音,所有人類士兵都激動的熱淚盈眶,在此時,他們有了尊嚴,作為一名人類的尊嚴。能夠得到別的種族的認可,平等的對待,這是梵天大陸上無數的人類夢寐以求東西,但是對一直處於最下層,一出生就是奴隸的人類來說,平等是多麼遙不可及的東西,而在此時,他們憑藉著在軍隊中的努力,終於得到了獸人的認可了,這怎麼能叫他們不激動。

    七夜也激動不已,因為他也是他人類,不過他沒有繼續叫下去,而是舉起雙手慢慢向下,示意校場上的士兵靜下來。

    「大家是真正的同伴和戰友,而在即將來到的戰鬥面前,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我們會生死與共,我們會一同攜手共同對抗強敵!所以我們決不認輸!我們決對不放棄任何希望!」

    「我們決不認輸!不放棄任何希望!我們決不認輸!不放棄任何希望!」士兵們激情的響應著七夜的口號。

    「現在,就讓我們去準備好戰鬥!」

    「是!團長!」所有士兵舉起右臂揮舞著應道。

    士兵們激情高昂的走出校場,特別是那些人類士兵,他們面帶笑容,昂首闊步的走在隊伍中,有了尊嚴的他們,也有了驕傲,驕傲自己是一名自由的士兵,而不再是奴隸了。

    「你叫什麼名字?」七夜看著推辭一袋金幣,而要求得到獸人給予人類應有的尊嚴的士兵,同時,他也認了出來,這名士兵就是冒著被軍法處置的危險衝到會議室向他報告獸人駐軍與人類士兵在要塞裡要動手的那名士兵。

    「黑木凱。」士兵簡潔有力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黑木凱,好!我記住了你的名字,我相信不久後,一定會再見到你,到那時,你應該是要我封功行賞,是嗎?」七夜面帶微笑對著黑木凱激勵道。

    「是!」黑木凱立正向七夜敬了個軍禮。

    「好,你去備戰吧。」七夜輕輕點頭。

    「是,團長。」士兵黑木凱轉身跑向正在走出校場的隊伍。

    「謝謝!」看著士兵們趕往要塞準備戰鬥,七夜對身邊的約克小聲道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如果沒有你們來解救要塞,我們可能早就戰死在戰場上了。」約克也露出笑容。

    「他很不錯,是嗎?」約克望著黑木凱遠去的背影。

    七夜露出一絲安慰的神色:「還可以。他決對不會停留在一個普通士兵的職位。」

    「嗯,我也看出來了。」約克點頭表示他與七夜想的一樣:「不過,團長,我想知道你剛才問的強者與弱者之間的區別的真正答案。」

    七夜聞言一訝,然後慢慢開口:「什麼是真正的答案?其實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答案,只有每個人自己的答案。」

    「那團長你心中的答案是什麼呢?」

    望了一眼蒼茫的天空,七夜轉身走下校台:「弱者在這場戰鬥中看到的會是沒有希望的絕望,而強者看到的卻是在絕望中透露出來的那一絲希望。」

    「所以團長你才會定下那種讓人想像不到的戰術,是嗎?」

    「可以算是吧。如果死守在這裡,我們將走向必敗的邊緣,但是如果按我的計劃去做,我們就還有一線生機。」七夜加快了腳步,在後面的因格等人也快步跟上,因為要實施他的計劃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一線生機,還能有一線生機啊……」七夜的背影在約克的眼中突然變得高大起來,他小聲的喃喃自言道:「你就是強者吧,比我們這些不敢在絕望中尋找那一線生機的弱者強大的強者吧。」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4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五章 帕克小會戰
    在天翔帝國軍第二次層包圍住帕克要塞的第二天清晨,戰爭終於來臨了,令七夜在『邊防戰爭』中一戰成名的『帕克小會戰』就在這一天開始。

    清晨的帕克要塞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在秋日裡很少見到有霧的日子,就像夏天時很少下雨一般,而且今天的霧氣顯得特別的怪異,照理說,大霧一般在太陽升起後不久便會消失,然而今天的霧氣一直沒有消散。

    「真是討厭的霧天,如果一直這樣,就看不到外面天翔帝國軍的行動了。」一個站在帕克要塞遼望塔上的哨兵對一同在上面監視情況的同伴說道。

    「就是,如果現在敵人發動攻擊的話,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另一名哨兵抱怨的說道。

    「那倒不是,他們如果有行動,就算看不到,也一定能聽到。」

    「聽到?他們全都是會飛的,你當和我們一樣,要在地上走呀。那樣發出的聲音少的可憐,除非數萬隻翼人飛到我們上空,我們才能聽見。」另一名哨兵反駁道。

    「那他們飛起來的聲音是怎麼樣的?」

    「應該是『呼呼』的吧。」

    「呼呼的?是不是這樣?『呼呼』」

    「對,就是這樣,學的很快呀。」

    『呼呼,呼呼』

    「你還發出這種叫聲做什麼,難道你想完全學會?」聽到同伴不停的學著『呼呼』叫,哨兵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我沒有再叫了呀,是你吧。」被說的哨兵否認道。

    「這裡就是我和你二個人,如果不是你發出來的,難道我發出來還說你呀。」哨兵有點不高興的對同伴反駁道。

    「難道……」剛才被說的哨兵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慘白。

    「什麼難道的,要說就說完,不要沒說出來就不說了。」正想好好訓導一下同伴的哨兵心中一動,突然間臉色也變得慘白無比。

    『呼呼,呼呼』從帕克要塞的遼望塔上空,傳來無數羽翼扇動時發出的聲音。

    「來……來……來了。」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聲音在嘶啞的叫道。

    二個哨兵慢慢的走到遼望塔外,抬頭望向天空——赤色的羽翼在白茫茫的霧中出現,而隨著翅膀的振動,霧氣慢慢消失,露出火羽族士兵的猙獰面孔。

    『當——當——當——當!』警報的鐘聲劃破帕克要塞的寧靜,帶著死亡的信息鐘聲響起在要塞內。

    帶領著天翔帝國第二飛行軍火羽軍團來到帕克要塞上空的羅伯特團長不屑的望著二個努力敲打著警鐘的哨兵,此時他已經來到了帕克要塞上面,此時的警報聲只是讓下面的那些要塞駐軍變得恐慌而已。

    「拿起你們的長槍!準備衝下去!」羅伯特團長大聲的對他的部下們命令道。

    「可以了,你發射吧。」當所有火羽軍團的士兵準備好衝鋒陣形後,羅伯特對站在身邊的伊斯特說道。

    「是,團長。」伊斯特興奮的將手中信號彈射向高空——今天這奇怪的霧氣是天翔帝國軍的魔法軍團使出的魔法,用來掩護火羽軍團進攻的,而此時伊斯特發出的信號彈就是進攻的信號。

    「不要緊張,任何人第一次上戰場難免會有些緊張的。」看到伊斯特發出信號彈後激動不安的神情,羅伯特笑著拍著他的肩膀。

    「是,團長。」伊斯特試著控制著自己因為激動而引起的顫抖。

    「不要急,慢慢來,平靜的呼吸一下就行了。」羅伯特告訴伊斯特怎麼做:「對,就是這樣。」

    「謝謝團長。」當伊斯特鎮定下來後,向羅伯特道謝。

    「對了,聽說你是聖夜學院畢業的,是嗎?」羅伯特突然問道。

    伊斯特一聽到團長問他話,馬上緊張的開口:「是的,有什麼事嗎?團長。」

    「不要緊張,」羅伯特看著這個才成為戰士的大男孩:「我的兒子也在聖夜學院,我想看你認不認識他。」

    「喔,他叫什麼?」伊斯特好奇的問道。

    「羅尼安,聽說過嗎?」羅伯特說出他兒子的名字。

    「羅尼安,羅尼安,對了,他是不是用一把長槍?絕招是破龍槍?」伊斯特慢慢念了二遍,突然想起來,反問羅伯特。

    「對,就是他。」羅伯特高興的說是。他沒想到,伊斯特竟然知道自己的兒子。

    「他很利害,在聖夜學院裡排在武鬥部第五十六位。」伊斯特告訴羅伯特道。

    羅伯特顯得有些自豪:「真的?」

    「嗯,」伊斯特點頭道:「在學院裡我曾經見過他,不過不知道他是您的兒子。」

    羅伯特笑了起來,正想說什麼,突然停住了,眼中透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當伊斯特的信號彈發射後,原本一直沒有消失的霧氣,突然在一瞬間就消失了,雄偉的帕克要塞暴露在烈烈炎日下,出現在天翔帝國軍的視野之中。

    沒有意料中的慌亂局面,也沒有因為恐慌而嚇的不知所措的局面,羅伯特看到的是帕克要塞內士兵英氣勃勃排列整齊,井然有序的站在帕克要塞中的各個守備點上,對著自己以及出現在他們頭頂上的火羽軍團露出嘲笑的表情。

    「殺下去!」羅伯特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發現自己這方的作戰計劃的,但是已經到了這裡,還不殺下去,那還能怎麼辦?總不可能因為被要塞駐軍發覺後,變成不戰而逃吧。

    「沙哈格!」所有在空中的火羽軍團士兵吼出他們的衝鋒口號,握住長槍如流星般墜落下去。

    「雅格!殺!」所有守衛要塞的士兵們也發出了他們的怒吼。

    沒有任何懸念,在準備妥當的帕克要塞士兵的攻擊下,火羽軍團的這些行動就如同飛蛾撲火。巨大的反光鏡聚集陽光射向空中的翼人,強烈的光芒刺的火羽軍團的士兵睜不開眼,不得不停留在空中,而就在他們停留的時候,無數的利箭射上來——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的翼人都停留在弓箭射程之內。如果躲過利箭繼續向下衝的翼人也沒有逃過一劫,因為他們不知道在要塞士兵的頭頂上有著無數肉眼看不見的絲網,飛速衝下來的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撞在上面了,而等候在下面的要塞士兵馬上送上致命的一槍。

    「破——龍——槍!」手持巨大龍槍的羅伯特,如同一顆流星般從天空墜落,龍槍破空發出的氣旋將所有射向他的長箭彈開,而那線肉眼看不見的絲網在他強大的力量下被撕開一個大洞。

    「殺!」伊斯特跟在羅伯特後面,將絲網繼續挑開,指揮著火羽軍團的士兵們從這邊突破。

    見到團長羅伯特殺開了一個缺口,火羽軍團的士兵迅速的向那邊聚集,發起進攻。

    「殺!」駐守要塞的士兵立即趕到被打開的缺口處,與衝進了要塞內的火羽軍團交手,雙方激烈的在烈日下廝殺。

    而在帕克要塞內火羽軍團進攻的同時,在帕克要塞外的天翔帝國軍也發起了進攻。

    今天進攻帕克要塞的前鋒軍團是步兵團,屬於天翔帝國的步兵團。破舊的武器,褪了色的軍裝,沒有絲毫盔甲保護的身軀,絕望的目光,毫無疑問,他們就是步兵團,沒有地位,一直以來被狂戰和天翔帝國做為戰爭消耗品的步兵團士兵。

    望著巨大堅固的帕克要塞,攻城的步兵團士兵知道自己決不能攻佔下它,可能連接近它都不可能,然而,他們卻只能前進,在他們的後面,天翔帝國軍的正規攻城軍團緊緊貼著他們,如果他們停住腳步或退卻的話,等待著他們的就是死亡。

    「嗚——嗚!」在帕克要塞上響起了角號聲。

    原本無人防守的城牆上,突然出現了二排士兵,他們用著無畏的眼神靜靜的打探著正在緊逼過來的天翔帝國軍團。這是第三步兵團的人類士兵,在他們的自動請戰下,被七夜派來防守任務最艱巨的正面城牆——為了證明人類並不比獸人差,為了人類的尊嚴,所有人類士兵紛紛向七夜請求,才得到這個最艱巨卻又光芒的任務。

    慢慢的接近了,距離越拉越近,最終來到距帕克要塞二里遠處時,天翔帝國步兵團的士兵們開始發起衝鋒。

    無數拿著破舊不堪武器的人類與翼人在地上瘋狂的向前衝,而在他們身後又有著無數的天翔帝國士兵緊緊跟著。這無數的兵馬一起發出山洪海嘯般的吶喊,跟著就向城池下猛撲過來。攻擊開始了,守衛帕克要塞的駐軍與第三步兵團的士兵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整個要塞都在顫抖,所有士兵的心臟都跟隨著敵軍前進的腳步跳動。

    「發射!」站在城牆上的軍官望著進入射程的攻城軍團,發出攻擊的指令。

    『嗖~~嗖嗖~~嗖嗖~~嗖!』

    幾十台巨型投石器在軍官的指令下投出籌備已久的巨石,強力的彈簧使巨石形成一道道美麗的拋物線,落向要塞外的天翔帝國軍。

    在攻城軍團後面的大軍中,響起了一些聲音,然後巨石突然在空中減速,像是被什麼力量阻擋住了,自天空緩緩落下。

    「怎麼回事?」看到巨石沒有發揮出它原本的作用,守衛城牆的人類大隊長詢問遼望塔上的哨兵。

    「不知道,好像是在敵軍後軍中有不少人在念什麼,然後巨石就開始減速了。」站在塔上的哨兵努力觀察天翔帝國軍大軍半天,才勉強發現到。

    「魔法軍團!沒想到天翔帝國竟然真的將他們也派出來了。」約克副團長站在帕克要塞最高的守備塔上,望著天翔帝國軍中一個沒有盔甲護身的軍團。

    「團長不是早就說了,清晨的霧氣就是他們造出來的。」因格對約克等軍官先前懷疑七夜的話而感到不高興。

    約克無言苦笑。要塞內所有駐軍中沒有一個魔法師,先前七夜只是說霧氣是敵軍魔法師造成的,又沒有說任何理由,他與其他軍官當然很難相信了。

    「準備好了沒有?」七夜聚集目力看著遠在數十里外的天翔帝國魔法軍團。這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看到魔法軍團,雖然他在清晨時感到有強烈的魔法波動而推測出敵軍有魔法師,但是親眼看到數千名魔法師在戰場上使出魔法,還是感到很驚訝。

    「已經準備好了,團長,只要把能量水晶裝好就可以啟動了。」約克回答道。

    七夜點了點頭:「能快一點就快一點,如果被敵軍發現我們沒有使出魔法屏障,我們就要飽受魔法打擊了。」

    「是,我這就下去催一催。」約克走下守備塔。

    「慢一點不要緊,一定要保證要塞所有地方都要保護到。」七夜叫住約克說道。

    約克點頭應許:「是,團長。」

    「團長,魔法軍團真的很利害嗎?」從來都沒有見過魔法的因格想起清晨的大霧。

    七夜微微笑道:「你有本事投石器發射出去的巨石接住嗎?」

    「當然不能了。」因格想了一想,然後被嚇的直搖頭。大型投石器投出去的巨石可以將城牆都砸出一個大洞,他可沒那個能耐去接住巨石。

    「但是魔法就可以。」七夜告訴因格道。

    「那麼利害?」因格又想了下:「如果他們把巨石反彈回來砸我們的話,我們不就完了?」

    「當然,如果我們還不快點把魔法屏障啟動,一但敵人發現,反彈回來的不會只有巨石,還有比巨石更加可怕的魔法。」

    「還有魔法?魔法還有什麼?」因格好奇的問道。他因為自小在狂戰帝國的鄉下長大,而且狂戰帝國獸人中基本上沒有幾個會魔法的,所以他在今天之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魔法這一東西。

    「有空再告訴你。快,所有守城士兵快點準備守住左側。」七夜緊張的看著左邊的城牆,在那裡,無數的飛行翼人拉著巨大的籃子飛了過來,在籃子裡面都是全身武裝好的攻城士兵。

    在七夜的命令下,原本佈滿高壓水槍的左側城牆上出現一個大隊的弓箭士兵。

    「放箭!決對不能讓他們靠近!」這一大隊弓箭手的軍官狂吼。

    一時間,無數的箭矢飛上天空,箭如雨下,迎向一個個載著攻城士兵的大籃子。但是,原來早就準備防止帕克要塞高壓水槍的攻城軍團,那會怕這一點箭雨,所有飛行軍團的士兵利用籃子擋住了一波波的箭雨。

    當左面攻城軍團逼近時,所有站在左面城牆上的弓箭手紛紛拋下弓箭和箭矢,向要塞內逃竄而去。

    見到要塞駐軍還沒正式交手便逃竄而去,飛行軍團的士兵和籃子中的士兵不由大笑:「那些歪種的獸人,見到我們就逃跑了,哈哈哈!」

    沒有要塞駐軍的抵抗,左側進攻的攻城軍團順利的攻佔了左側城牆,無數的士兵從籃子裡跳了下去,面露興奮之色。在今天的攻城開始前,全軍統帥伊達裡亞元帥許諾:如果今天攻下帕克要塞,所有士兵都有一大筆的獎賞,第一個佔領帕克要塞要點,無論軍官還是士兵,都可以獎賞一萬金幣,同時被任命為軍團長,而拿下要塞內最高長官的,立即提升為將軍。聽到這麼誘惑的條件,所有攻城軍團的士兵眼睛都發紅了,攻城前提早喝下了慶功酒,嚷嚷說:「從沒見過這等好事!拼了命也要衝上去。」一個個都憋足了勁,拚命的向前衝。

    在他們衝下城牆的時候碰到任何要塞駐軍,沒有遇到一點抵抗,如果在平時,他們一定會仔細觀查一下,然而,已經被金錢迷昏了頭的攻城士兵們,生怕落於別人後面,讓那一萬個金幣和軍團長的職位離自己遠去,沒有駐軍抵抗,就成了他們跟自己同伴最好的竟跑比賽。

    當衝到城牆下面時,第一個衝出城牆衝到要塞內的攻城士兵被一股高壓水槍倒衝回來,緊接著,所有衝出去的攻城士兵全都被要塞內的高壓水槍齊射衝回城牆內。

    上面的攻城士兵越來越多,而下面卻沒有一個士兵能衝出城牆,衝到帕克要塞內。終於,站在城牆上的攻城軍官想出了一個辦法,讓飛行軍團的士兵衝進要塞內吸引住下面的高壓水槍,而他們趁機衝出去。已經站不下的城牆上,到處都是天翔帝國軍士兵,飛行軍團的軍官發現再運兵過來也沒有用了——根本站都站不下了,於是答應了攻城軍官的請求,把所有藍子拋到一旁,直接參戰,順著城牆飛沖直入帕克要塞。

    見到飛沖直下的天翔帝國飛行軍團,所有高壓水槍紛紛改變了方向,轉向更具威脅的飛行軍團士兵。在被高壓水槍的水柱擊中後,飛行軍團士兵一個個因羽翼沾上水掉落了下來,不過飛下來的士兵太多,僅靠幾十隻高壓水槍根本就防守不住,終於,所有要塞駐軍都撤退了:「快走,敵軍衝下來了,快點走。」

    見到要塞駐軍狼狽而退的樣子,攻城的天翔帝國軍全都大笑起來:「看到他們那樣沒?快點跑,再不跑,小心你爺爺我取了你的頭額去領賞!」然後,在城牆上的攻城士兵們開始從城牆內衝出,配合著飛行軍團的士兵一起進攻。

    「發射!」當看到左側攻城的天翔帝國軍興奮的發起進攻時,一直守候在帕克要塞中的駐軍軍官,下達了命令。

    『吱吱~~吱~~~砰!』一個個巨型的投石器在駐軍軍官的命令下發射。不過,所有投石器描准的方向並非進攻要塞的天翔帝國軍,而是帕克要塞內。

    「哈哈,那些獸人都瘋了!」

    「可能是嚇怕了,想要投降,怕我們不要,所以先打自己人好投降,哈哈!」

    不過,沒等這些攻城的天翔帝國軍士兵笑完,他們就恐懼的睜大眼睛,拚命的向上爬,而在飛行軍團身邊的士兵,一個個跳上飛行軍團士兵身上,使勁的抓住,不少飛行軍團的士兵因為身上多了三四個攻城軍團士兵,一下子就被扯得經受不住,掉落下去,摔成了肉餅。

    在大型的投石器上的巨石上綁著一根根粗糙而巨大的繩索,而那些繩子的另一端就繫在帕克要塞最重要的城牆支柱上。

    沒有人會想到帕克要塞的守軍竟然自已摧毀城池,正像沒有人會猜到靠賣雞蛋過日子的老太婆會殺了生蛋的雞一樣,於是在左側城牆上的天翔帝國士兵們拚命的向要塞內衝進去,要不就死命的向上跑,希望能站在最上面,不會因為城牆倒塌而被壓成肉泥。

    在投石器產生的巨力下,帕克要塞的左側城牆在一瞬間就被拉倒,所有站在城牆上的天翔帝國軍士兵都被塌下的城牆壓成了肉泥,而有幸逃過此劫的攻城士兵,在數百支高壓水槍的狂衝之下,被衝到破牆上活活被水柱衝撞到牆上死去。

    「果然利害。」看到七夜設計的陷阱,約克心中浮起一種當代名將出現的感覺。帕克要塞在百萬天翔帝國軍的包圍下,決對沒有辦法堅守下去,而能看清這一點,並不夠以讓約克佩服,約克佩服七夜就是在於他能夠在看清局勢後,說放即放,當機立斷,沒有一點猶豫之色,當然,也不排除帕克要塞並不是他的這個理由在裡面,不過,這樣破壞掉帕克要塞的城牆,事後一定會被後方軍部的高官們責備,輕則被革職,重則被打入牢裡。

    「嗡嗡~~」帕克要塞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圓形防護罩。

    「魔法屏障終於開啟了。」七夜看到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數千能量水晶發出的魔法能量,足以抵抗數千名魔法師的魔法軍團任何攻擊了。

    原本緩慢落下的巨石,突然掉落在正面衝鋒的天翔帝國軍中,巨大的重量,將士兵一片片的壓成肉醬。然而在衝在前面的步兵團士兵依然狂奔,只有衝到前面,才能逃過巨石的攻擊。

    面對如此之多的攻城軍團,站在城牆上的人類士兵根本不用瞄準,只管漫天的射,一排又一排的士兵輪流不止的密集的射擊,幾千把強弓不停的變成滿月,然後射出蓄積以久的長箭,箭矢如狂風暴雨般傾瀉在攻城軍團的身上,無數的士兵在離城數尺之地倒在地上,屍體不斷的累積,不一會便形成了一座屍山。但是在後面的攻城士兵並沒有後退,而是死命的向前衝,在他們後面是無數的攻城軍團湧上來,他們就算想退後,也沒有地方給他們退。

    終於,在源源不斷的後繼兵力下,天翔帝國軍衝到了帕克要塞的護城河旁,士兵們不顧頭頂上如雨傾瀉直下的長箭,跳進護城河,直搶帕克要塞的城牆,只求能爬上城牆殺入要塞內。

    然而,在城牆下等待著他們的,是不斷下落的滾石,滾燙的熱水,還有幾十支高壓水槍的衝擊。就算他們能夠爬上城牆,得到的也是城牆上守衛士兵奪命的一擊。

    「輪到你出場了,不要讓我失望。我可是很相信佈雷元帥的眼光的。」伊達裡亞元帥目光帶著深切厚望的看著特拉克。

    特拉克聞言跪倒在地下:「末將一定不會讓元帥您失望的,我會證明佈雷元帥也沒有看錯過我。」

    「好,去吧。」伊達裡亞元帥滿意的點頭。

    「是,元帥。」特拉克轉身抬頭,望向已經進入白熾化的帕克要塞,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混戰的城牆,而是投入了要塞內。剛才已經得知進攻要塞左側城牆未果的消息,特拉克直覺的認為,此時深藏在帕克要塞內的敵軍指揮官才是他真正的對手,能夠狠心用自己城池做為陷阱的指揮官,一定不是尋常之輩。

    天翔帝國軍第三軍團,第四軍團,第五軍團,第六軍團,外加飛鷹野戰團,在特拉克軍團長的帶領下,秩序井然,隊列整齊的出發了。所有軍團排列成散兵線前進,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盾牌兵、長槍兵、刀斧手組合的井然有序,整齊的步伐中顯現出肅殺之氣,成半月型包圍著帕克要塞。其中的飛鷹野戰團最為兇猛強悍,經過懷水戰役後的他們,士氣高昂,狠不得在此次戰爭中拔得頭籌,成為第一個攻進帕克要塞的部隊,先前看到前面的軍團衝鋒,而他們在後面等待著命令時,以為此次已經沒有機會立功了,那知道前面衝上去的軍團被帕克要塞的守軍死死防守在城牆前,再也沒有辦法向前一步,他們知道立功的機會已經來到他們面前,如果不是特拉克軍團長一直命令他們保持住陣型前進,只怕他們早就沖了去了。

    「團長,敵人的大部隊開始移動了。」遼望塔上的偵察兵在觀察到敵軍後方又有大規模的行動後,立時趕到下面的指揮中心向團長七夜報告。

    「大約有多少人?」七夜緊緊盯著地圖,在上面用筆畫著一些士兵們看不明白的線條和圖形。

    「大概十萬人左右,其中有我們上回碰到的蒼鷹旗的軍團。」一名步兵團的大隊長從城牆上跑回來,正好回答了七夜的問題。

    七夜略微沉思了一會,然後對那名大隊長命令道:「命令所有投石器換上武器,按照先前告訴你們的路線一路投過去。」

    「是,團長。」得到七夜的命令,大隊長敬了個軍禮後,馬上趕去城牆指揮投石器。

    「因格。」七夜又叫到一直站在身後的因格。

    「在。」因格大聲應道。

    七夜命令道:「你帶領人去準備好火油,如果沒有意外,此時過來的軍團攻到城牆下時,你們馬上把火油拋下去,然後用火箭點燃,盡可能的拖住敵軍的進攻步伐。」

    「是,團長。」因格接到命令,興奮的退出指揮中心,因為他等了好久,終於等到有任務出動了。

    「此次的作戰計劃能不能成功,就看此時了。」七夜在地圖上畫下最後一個圓圈後,起身對約克說道。

    約克點了點頭:「是呀,就看此刻戰士們的努力了。」

    「好了,這裡就交給你了。」七夜放下筆,將外套脫下,露出穿在裡面的『夜鎧』。

    「團長,你這是……」約克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總不可能躲在這裡指揮作戰吧,」七夜拿起一桿長槍,試了試重量,然後走到門口回過頭來一笑:「我的部下在外面拚命戰鬥,如果我不去與他們同甘共苦,我這個團長也會做的不心安的。」

    「可是,團長,如果你就這麼出去了,萬一有什麼事……」

    「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七夜長槍握在手中,嘴色逸出一絲笑意,眼中透露出無比的自信:「繼續按照計劃指揮的事就交給你了。」

    「副團長,難道真的不用擔心嗎?」帕克要塞參謀長不由有些擔心的詢問道約克。

    約克無奈的笑了笑:「能打敗我們數千名士兵的人,會那麼輕易就出事的嗎?再說,他是團長,他說的話,我只能服從。」

    說完後,約克仔細的看著七夜剛才在地圖上畫下的佈兵路線,與參謀們分析起此時帕克要塞的戰況。

    踩著壘積成山的屍體,第一批攻城軍團士兵終於爬上了城牆,而守衛城牆上的人類士兵已經收起了弓箭,抽出長刀,一前一後的在城牆上站成二排。

    好不容易衝上帕克要塞的天翔帝國士兵,興奮的哇哇大叫:「殺呀!沙哈格!」他們認為勝利就在眼前,只要突破城牆這一道防線,就能夠攻進要塞了。

    不過,他們還沒有笑出來,便踩到已經淋上了油的城牆上,一下子摔了個四腳朝天。

    「殺!」站在前排的人類士兵大刀一揮,一刀斬向剛好滑倒的攻城士兵,整齊劃一的動作,冷酷無情的狠狠劈下去,只是一刀,就將所有爬上城牆的天翔帝國士兵斬殺於刀下。

    在收刀的同時,人類士兵將殺死的敵軍扯到後面,拋到要塞內的城牆下,而第二排人類士兵向前一步,等著再爬上帕克要塞城牆的敵軍。剛才第一排的人類士兵,很快又整齊的排成一條,站在第二排士兵的後面,殺氣騰騰的等待著再一次出擊。

    慢慢逼近的特拉克軍團,終於進入了帕克要塞魔法屏障裡面,也終於遇到了帕克要塞的阻擊。

    投石器投出的不再是巨石,而是一個個用細繩綁在一起的馬刺,一團拋出去,在空中散落開來,將第二波攻城的特拉克軍團一打就是倒下一大片。而後,又拋出稜形地刺,亂七八糟粘合在一起的鋒利武器,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各式武器,反正只要是帕克要塞武器庫裡有的,全都出現在投石器上,成為了投出去的利器。

    「不要怕,盾牌手到前面,弓箭手退到後面。」特拉克迅速的想出對策,然後下達指令。

    很快,特拉克軍團變換了陣型,帕克要塞投出的武器在盾牌的盾牌下,再沒有一點作用,只是減慢了他們前進的速度。然而,帕克要塞的守軍並沒有因為無功而停止,反而更加迅速的投過來。

    在後方,天翔帝國軍的本陣,伊達裡亞元帥的軍團按兵不動,方陣堅如磐石,靜靜的等待著攻佔帕克要塞出現結果。做為天翔帝國元帥的軍團,伊達裡亞軍團共由十個軍團組成,其中,任何一個軍團都不比飛鷹野戰團差,而且還有二個全由純血翼人組成的獵鳳軍團,他們的戰鬥力在天翔帝國內,只低於皇家飛行軍團和佈雷德裡特斯元帥的巨雕軍團,不過,不到必要時刻,伊達裡亞元帥是不會輕易動用獵鳳軍團的,因為獵鳳軍團的任一士兵都是千挑萬選才找出來,如果一次傷亡太大,根本就無法立即補充兵源。如果獵鳳軍團行動的時候,就是此戰帕克要塞的最終歸屬之時。

    經過帕克要塞的層層阻擊,特拉克軍團終於來到了帕克要塞的城牆,接著第一波攻城部隊的身後,開始向要塞發起了猛攻。

    因為衝上城牆上的天翔帝國士兵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在城牆上的人類士兵再也沒有辦法把他們的屍體拋進要塞內,而盡量保持好體力,以最快的速度殺死爬上城牆的敵軍。

    在帕克要塞內的戰局中,火羽軍團已經露出敗像。在四面八方趕過來的駐軍士兵包圍下,他們已經被殺的潰不成軍。

    在天翔帝國軍號稱勇猛的火羽軍團,最為拿手的攻擊方式就是衝刺,從天空中墜落而下的衝刺槍陣。而現在,上有肉眼看不見的絲網,下有源源不斷的敵軍,周圍又被自己的同伴擋住,他們能自由活動的空間都沒有,那還能進行衝刺?不少火羽軍團的士兵因為上面不斷飛下來的同伴的推擠,而被迫站在地上與帕克要塞的駐軍對戰。雖然火羽軍團在天翔帝國軍中屬於精英戰團,但是他們最拿手的空中攻擊被截住後,他們的戰鬥力就大大打了個折扣,在這時,面對地上最猛最強的獸人,他們只能飲恨而亡。

    「撤!」看到不斷倒下的部下,羅伯特雙眼赤紅的下達命令。

    「團長?」伊斯特殺死一名撲過來的要塞駐軍,眼中流露出悲憤之氣,此次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也是他參軍以來的第一戰,沒想到,竟然被逼要撤退。

    羅伯特長槍一挑,將身前幾名要塞駐軍打飛:「我們已經攻不進了。」

    羅伯特在天翔帝國軍眾團長中以勇猛無畏而著稱,但是,他並不是一名有勇無謀的莽撞之輩,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早就戰死在沙場上了。在意識到當前局勢不利時,他當機立斷的下令撤退。

    伊斯特無奈的向所有火羽軍團的士兵大喊:「撤退!」

    在帕克要塞頑強的守衛下,終於將威脅最大的空中部隊擊退,不過,要塞正面攻擊的高潮終於來臨了。

    「射!」來到帕克要塞前的飛鷹野戰團終於可以一展身手了,在團長奧特卡的指揮下,他們紛紛掏出短槍,向城頭上投出。

    一時間,城頭上的人類士兵便倒下了一大片,而趁此機會,所有攻城的士兵一口氣佔領了城頭,與守衛城頭的人類士兵展開了白刃戰,激烈的廝殺自此開始。無數的銳兵利器在城牆上對砍對殺,纏在一起的雙方咬牙切齒的撲向對方,到處是刀光劍影,城牆上的屍體很快就堆積起來,而後衝上來的特拉克軍團士兵借由屍山衝上帕克要塞,踩在不知是敵是友的屍體上,向城牆上的人類士兵發起猛烈的進攻,而人類士兵也拚命的反擊,想要把這些攻上城牆的敵軍劈倒在城牆上,雙方殺的不分上下,一時間慘叫聲接連不斷。

    就在特拉克軍團中的飛鷹野戰團士兵衝上城牆的同時,一個身穿黑色鎧甲,手執長槍的戰士,帶領著一個大隊士兵出現在城牆上,給已經被逼退的注入了一劑活力,所有人類士兵紛紛怒吼一聲:「殺!絕不後退一步!」不再顧及自身安危,手中長刀死命向敵人的身軀砍去。

    不是這些人類士兵真的不要命的狂砍,而是當他們看到穿著『夜鎧』出現在眼前的團長七夜,心裡不由變得憤恨——自己向團長請求才得已派守城牆,而此時卻被敵軍攻退,要讓團長親自上陣,怎麼能不怨恨自己的無能。不過在怨恨自己的同時,他們心中也感覺到安全,七夜的出現,帶給他們的是無比的勇氣和強烈的自信。

    果然不出所料,七夜的長槍如狂風暴雨般刺向攻上城牆的敵軍,而後增援的守軍,讓自開戰以來,一直廝殺到現在的人類士兵感覺壓力減輕不少。

    在城牆上的飛鷹野戰團士兵最先認出身著漆黑鎧甲的七夜,看到他手中與他們一樣的長槍,曾經讓他們蒙羞卻又無力洗刷的黑色死神又出現在他們面前了,他們紛紛為之一愣,爾後,不要命的拚死撲向七夜,撲向那個恐怖的黑色死神。

    既然是死神,又怎麼會輕易的被打敗呢?衝上來的飛鷹野戰團士兵,在七夜如幻如影的長槍下,只是為城牆上徒添幾具屍體而已,只是為爬上城牆上的攻城士兵增加幾分恐懼而已。

    很快,人類士兵在增援的駐軍幫助下開始重振其鼓進行反攻,其勢如破竹,無人可擋,一下子就將攻城的特拉克軍團壓往要塞外,而在後面的士兵又再度拿起強弓,從空隙間不斷的射箭,給予敵人重大打擊。幾分鐘不到,攻上帕克要塞城牆的敵軍損失慘重,在丟下幾千具屍體後,被趕下城牆,而沒有下去的,已經倒在城牆上面成為了死屍。

    終於,站在帕克要塞下的特拉克與所有飛鷹野戰團的士兵都看清了身著黑色『夜鎧』的七夜,想起了那個曾經以一已之力擋住數十名大隊長合擊,殺傷他們數百人而又神秘消失的恐怖敵人。

    「終於又見到你了。」特拉克望著七夜在城牆上威風凜凜的身影,眼中露出渴望已久終於得到時的目光,而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通知所有的士兵,任何人取下城牆上的那名黑色鎧甲敵人的人頭,一律獎賞十萬金幣,成為我特拉克軍團副軍團長。」特拉克雖然很想單身出擊殺向黑色鎧甲的敵人,但是,他因為要指揮全團攻城,不可能在最重要的時候拋下全軍將士,隻身一人衝上城牆殺敵。

    當所有攻城士兵得到特拉克軍團長的獎賞時,眼中不由發出瘋狂到極點的紅光——十萬金幣足夠他們當中任何一人光榮退伍,安心的回家渡過晚年,而副軍團長的職務是僅次於軍團長的職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以後表現的好,就可以升職為軍團長,要知道軍團長在天翔帝國內不過才幾十人而已,他們的地位與一般的團長可有著天淵之別。

    「殺!沙哈格!」所有特拉克軍團的士兵不要命的狂衝,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一個地方——屹立在帕克要塞城牆上的黑色鎧甲戰士。

    無數的敵人瘋狂的不要命的向七夜殺來,他們已經被特拉克的獎賞刺激的失去理智。七夜冷靜的將一個個撲上來的敵軍挑下城牆,每一槍都刺在敵人的要害上,每一槍都是毫不留情的全力一擊。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5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六章 生!死?
    站立在城牆上的七夜,如同黑色的死神,手中長槍幻化為死神的長鐮,所有撲向他的敵人,都在這把鐮刀下化成一具具屍體,倒在了他的腳下。

    然而,七夜並不是真正的死神,那怕他武藝超過尋常人百倍千倍,他的力量也是有盡頭的。一個敵人,二個敵人,七夜可以很輕鬆的殺死,數十個敵人,二十個敵人,七夜可以在一眨間的工夫刺穿他們的要害,數百個敵人,二百個敵人,七夜也能在幾分鐘內打敗,而當上千甚至上萬敵人不要命的瘋狂衝上來時,七夜再也無法阻擋。

    數百件武器密集的殺過來,七夜卻只有一桿長槍,他一瞬間能刺出百槍卻無法連續不停的刺出百槍,當他無法再刺出百槍時,他終於受傷了。

    飛鷹野戰團的士兵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好手,他們的長槍刺在七夜鎧甲上帶給七夜的打擊絕對不是平常人能承受的。曾經飛鷹野戰團的士兵們測試過,在狂奔的野牛面前刺出一槍,如果能擋住野牛前面的,才有資格正式加入飛鷹野戰團,而結果是所有士兵都在全力的一刺下,將皮厚到可以與盔甲相比的野牛刺個對穿。以這種力道連續不斷的衝擊在身上,七夜就如雷擊一般痛苦,不過,他都一一忍受下來,他知道,如果自己一倒地的話,就決對沒有活路,如潮水般湧上來的敵人會在一瞬間就用長槍把自己刺死在地上。

    見到團長七夜在源源不斷的敵軍進攻下終於受傷,所有守衛城牆的人類士兵紛紛向七夜所在之處集合,他們發瘋般的斬向敵人——七夜在他們心中有著無法取代的地位,七夜不僅僅是他們的團長,是人類的驕傲,而且也是讓他們得到尊嚴的人,所以,他們可以不要命的撲向敵人,可以不顧一切的進行救援。

    在帕克要塞下的特拉克看到此幕,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以進攻。」

    「是。」一直守候在特拉克身旁的飛鷹野戰團中的精英與軍官們,拿起長槍,露出猙獰的面孔,向帕克要塞出發了。

    七夜雖然聰明,而且也能靈活自如的利用當年在聖夜學院內偶爾學習到的戰術,雖然也能想出巧妙的計謀,抓住戰場上最為關鍵的時機出戰,但是,他與特拉克相比,還是少了一點東西,那就是身為指揮官的自覺。

    在戰場上,優秀的指揮官並不是單靠自已在戰場上殺敵,而是指揮全軍在戰場上廝殺敵人。以一已之勇挑戰敵軍全體的,是戰士是勇士,但決對不會是率領全軍作戰的指揮官的所作所為。

    七夜自參軍以來,一直都是一名士兵,雖然現在他已經成為帕克要塞裡的最高長官,統領整場戰爭的指揮官,但是在他的潛意識裡,他還沒有把自己放到那個位置上,在他心中,他還以為自己是一名士兵,一名站在最前線的士兵,所以他才會在安排好戰爭的一切後,獨個又跑到了戰場的最前線,與士兵們並肩作戰,一起戰鬥。

    當一個指揮官陷入危機時,所有士兵當然會理所當然的上前保護自己的指揮官,保護自己的長官。因而,帕克要塞上的防守在一瞬間集中在七夜身邊,而在遠離七夜的城牆上,沒有一個士兵。

    在特拉克的精心策劃下,終於引開了帕克要塞守軍的注意,得到了一個突破口,而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的飛鷹野戰團的精英,就是他打開這個突破口的關鍵所在。

    做為飛鷹野戰團的精英和軍官,當然一個個都是身手高強的強手,他們行動迅速卻又悄然無聲,在不知不覺中,一下子出現在中空地帶的帕克要塞城頭。

    舉著蒼鷹旗幟的飛鷹野戰團戰士,站在了帕克要塞上揮舞起他們的軍旗,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衝呀!」

    見到衝上城頭佔據了城牆的敵軍,所有要塞駐軍都變得驚慌不安——敵軍已經佔據了城牆,破城就在片刻之間,這場戰爭,帕克要塞的駐軍已經輸了!

    見到在城牆上迎風飛舞的蒼鷹旗幟,七夜不由為之一憤,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幻化成漫天槍影,在一瞬間將所有逼上來的敵人全部擊退,然後用力一拋,將長槍化為一道長虹,破空而去,刺入揮舞著蒼鷹旗幟的士兵胸口。

    七夜拔出腰間長劍,強忍住要吐出來的鮮血,揮劍指向敵軍怒吼:「決不後退!殺!」

    如果不將佔據了城牆的敵軍打下要塞,那麼帕克要塞完了,正在要塞內拚死抵擋的數十萬士兵也完了,在數百萬的天翔帝國軍的攻勢下,要塞內的士兵一但正面接觸,用不了一刻鐘,就可以全滅。

    七夜在怒吼後,第一個起身飛撲向佔據城牆的敵軍。而在七夜剛才站立之處,所有守軍都無法移動一步——沒有了七夜,他們仍然要堅守住這裡,不能再讓敵軍從這裡躍上城牆一步。

    面對飛鷹野戰團的精英與軍官,久戰後又受傷的七夜,根本無法再殺死他們中任何一人,也無法逼退他們一步。

    慢慢的,七夜在強悍的敵軍攻擊下變得麻木,手中長劍在一次碰撞中變成二截,七夜用只餘一半的斷劍,勉強擋住了敵人的進攻,但是他身上的傷卻越來越多,終於,七夜再也支持不住,斷劍被敵人一槍挑落,無力的跌倒在地上,茫然無神的睜開雙眼,看著即要奪去他性命的一槍。

    就在七夜將喪命出敵人長槍之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七夜面前,用血肉之軀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槍。

    「因格?」看清為自己擋下這一槍的人後,七夜不由驚叫道。

    因格左手抓緊刺進胸口的長槍,右手奮力一刀,將那名飛鷹野戰團的士兵劈成二半,然後面帶愧色的看著七夜,嘴角流出鮮血:「對不起,老大,我來晚了。」

    「不晚,不晚,你來的正好。不要說了。」七夜看到掉在地上的火油,和因格因為痛苦而扭曲的面孔,眼眶中出現了透明的液體。

    「是呀,不晚,正好一起來送死!」在後面的飛鷹野戰團士兵,獰笑著走上來,準備給倒在地上的七夜和因格最後一擊。不過,沒等他走近七夜,又有一個身影撲了上來。

    「一起死吧!」一股刺鼻的氣味出現在空氣中。

    「火油?」七夜看到自己第三步兵團的人類士兵全身淋滿了火油,和敵人緊緊抱在一起,身上被刺穿也死死不放,堅韌的面孔,讓敵人感覺再怎麼打怎麼殺也沒用。

    然後,一個個全身都是火油的人類士兵紛紛撲上來,每一個士兵死死抱住一名敵人,雖然被敵人死命狂打,不停的撞擊,卻依然強悍的抓住敵人,不肯退後一步。

    「射我!射我!」一個個抱住了敵人的人灰士兵,回頭向要塞內大聲叫喊。

    在他們後面的,是拿著火箭的士兵,他們看著前面的同伴淋上火油後拚死抱住了敵軍,一個個一時間不知所措。射還是不射?怎麼才能對天天朝夕相伴的戰友射出致命的一箭?火箭慢慢黯淡下來,似乎就快要滅掉。

    「射!」七夜眼中流下了淚水,自他出生以來,他第一次落淚,而這一次落淚,卻又那麼無奈。抱著必死的決心撲上去與敵人糾纏在一起的士兵,如果因為一絲猶豫而讓敵人掙扎開,他們一定死不瞑目。

    聽到團長七夜的話,後面趕上來的人類士兵閉上雙眼,無力的將手中火箭射向了與敵人抱在一起的同伴,射向幾個月來朝夕相隨的同伴和戰友。在火箭的火焰引導下,火油很快燃燒起來,將人類士兵和抱在一起的敵人變成火人,而在熊熊烈火中,和敵人一起燃燒的士兵大喊一聲:「步兵團萬歲!人類萬歲!」就向帕克要塞外跳了下去,他們用生命守衛著帕克要塞,守衛著要塞內的近十萬士兵,也守衛了他們敬戴的團長。

    很快,在城牆上的敵人被守衛帕克要塞的勇士們清掃一空——任何一個撲上城牆上的敵人,等候他的都是一個全身淋滿火油的人類士兵,無論他怎麼打,怎麼砍,抱住他的士兵都不會放手,牙齒緊緊咬在他的身上,手腳緊緊抱住他,然後在一片火海中與他一起跳下幾十米高的帕克要塞。

    見到帕克要塞守軍的攻擊,所有特拉克軍團士兵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眼睛看花了,然後再就是大聲嚷道:「瘋子,他們都瘋了!」

    很快,在人類士兵的瘋狂的反撲下,所有天翔帝國的士兵不敢再爬上帕克要塞,不斷墜下城牆的火人讓他們望而卻步。在他們眼中,那些不要命的人類士兵,就像是地獄來的魔鬼,一個個發出令人恐怖的叫聲,在火焰中將他們燒成灰燼。

    「上,不要怕,你們是光榮的戰士,決對不會在這點困難面前後退的,上!」特拉克不停的鼓舞著士兵,好不容易佔據下來的城頭,如果就這樣失去的話,那先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終於,榮譽之心戰勝了恐懼,士兵們開始再度前進。但是,已經晚了,無數桶火油罐從帕克要塞上掉落,摔碎在城牆下,接著又有一些木頭之類的東西被拋落,最後出現的火箭點燃了火油,漫天大火出現在帕克要塞城外。而隨著火焰出現的還有一股股濃煙,想要靠近大火再一次衝進要塞的攻城士兵,一聞到濃煙,便頭昏眼花,一頭栽倒在地上。先前因格等人會那麼晚出現,就是為了找這些產生濃煙,使聞者昏迷的木頭。

    被火隔斷退路的攻城士兵,面對的是數千名因為同胞慘死而胸中懷著熊熊怒火的人類士兵,他們雖然堅韌無比的頑強抵抗,殊死反擊,卻在勇不可擋的人類士兵刀下化成亡魂。

    看著帕克要塞火牆外無法再跨近要塞一步的天翔帝國士兵,所有守衛要塞的士兵們不由鬆了一口氣。

    「快點將他送去軍醫處。」七夜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後,將刺入因格胸口的長槍拔出,然後馬上用真氣依附在他的受傷處,止住不斷湧出的鮮血,不過,七夜暫時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他自己也身受重傷,真氣沒有恢復回來。

    「是,團長。」二個士兵接下命令,將因格小心的抬起來,然後快步向帕克要塞軍醫去跑去。

    「多拿一些火油澆下去,如果沒有了,就多扔一些易燃燒的東西下去,一定要保持住火勢,不能讓火滅了。」七夜握住一桿長槍,勉強的站了起來。

    「這一回合算你利害。」特拉克看著站在城牆上的七夜,銳利的眼中透出興奮的光芒。然後,特拉克拉馬轉身:「今天暫時撤退。」

    帶領著所有攻城軍團,特拉克退回了後面的本陣中。今天這一戰已經從清晨打到了正中,又從正午打到日落,雙方大軍在帕克要塞上的搏殺,就有如兩個勢均力敵的拳手,在拼盡最後一分力氣做生死激戰,得到的是只是雙方氣喘呼呼和傷痕纍纍。

    「元帥,在下攻城不利,請求處罰。」回到本軍陣地後,特拉克向伊達裡亞元帥請罪。

    伊達裡亞元帥望著一臉憤然之色的特拉克:「今天此戰,過不在你,而是敵人實在太頑強了。」

    先前帕克要塞上守軍不要命的拚死與攻上要塞的士兵一起燒死的情景,身在後方的伊達裡亞元帥也看見了,而對那樣的敵人,他也只有感到欽佩,而在那時,就算再多士兵攻上去也沒用,上去的再多,也會被守衛要塞的守軍以一命搏一命的方式一起葬身於火海。

    望著帕克要塞前的大火,伊達裡亞元帥眼中光芒一閃:「看你們能燒到幾時。」

    「團長!」當七夜退下鎧甲,露出遍體鱗傷的身軀時,在場的軍官們不由為之動容。

    那是什麼樣的身軀?軍醫官在七夜身上找不到任何一塊完好的皮膚。青的,紅的,紫的都有,但就是找不出原來膚色的皮膚。看到這一幕場景,任誰都無法不動容吧。

    「約克。」七夜掙扎著在眾人中尋找約克的身影。

    「我在這裡,團長。」聽到七夜的聲音,約克走上前一步,來到七夜的病床前。

    「如果敵人想用水來滅火,你一定要阻止住,」七夜盯著約克,吩咐道:「這火一定得維持到半夜。」

    「是,團長,你放心,如果這點事我都做不到,我就不做這個副團長了。」約克被七夜重傷之餘還不忘守衛帕克要塞的樣子所感染,不由豪情萬丈的向他答應道。

    「放心吧,團長,還有我們在,我們一定不會讓敵人靠近要塞一步的。」在場的軍官們紛紛向七夜保證。

    「好,你們去吧,準備好晚上的行動。」七夜輕輕揮手,示意所有軍官出去:「不要再在我這裡耽擱了。」

    「是,團長,我們這就去。」所有軍官對躺在床上的七夜敬了個軍禮,神情激動的走出病房,進行他們原本的工作。

    七夜強忍著痛,慢慢開始吸氣吐氣,試著聚集炎陽真氣。漸漸的,在一呼一吸中,原本已經消耗光的炎陽真氣又出現在七夜體內,雖然小的微不可見,但是隨著七夜的吸呼,慢慢的變大,慢慢的變強,在身體內不斷循環運行,治療著被受傷的軀體。

    當七夜運行真氣,將身軀上所有傷處一一治療一番後,終於睜開了眼睛。

    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黑夜已經來臨,在昏弱的燭光下的帕克要塞,靜的有點可怕。

    「來人。」七夜從床上爬了起來,伸展著四肢活動關節,以他那異於常人的恢復速度加上真氣的治療,他的傷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團……團長?」聽到七夜的叫喚,而趕進要塞病房的近衛兵,看到在地上不停做著運動的團長,眼睛瞪的斗大,如同看到了一個怪物出現在眼前。以七夜先前退回帕克要塞內時的傷勢,軍醫官很婉轉的告訴在場軍官和近衛兵:「團長能夠在一個月內行走自如,就是奇跡了。至於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在一個月內,團長是決對不能自由行動,而不要說像戰鬥一樣的激烈運動了。而在軍醫官當眾宣佈了七夜的傷勢不到四小時,七夜便生龍活虎般的在近衛兵面前,行動自如的做著近衛兵都無法做出的高難度動作,怎能叫他不驚訝?

    七夜沒有注意到近衛兵那快要凸出眼眶的雙眼,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在腦海盤旋著:「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現…現在已經十時,還有二個小時,便要開始行動了。」近衛兵終於說服自己,恢復成常色——七夜在他心中本來就是一個無敵的戰神,而在此時,又變成了一個擁有無限生命力的無敵戰神。

    「約克副團長在那裡?」七夜發覺傷勢已經不再影響自己的行動後,開始套上已經破的不成樣子的『夜鎧』。

    「約克副團長正在校場上指揮著部隊。團長,您還是穿上這件鎧甲吧,」看到七夜用力套上那破舊不堪的『夜鎧』,卻把鎧甲擠開一條裂縫,近衛兵於是指到放在病房窗台處的一副全黑鎧甲:「這是因格副團長特意從武器庫找出來的,然後經過所有長官加工過的。」

    「因格?」七夜聽到一愣:「他沒事了嗎?已經好了?」

    「因格副團長還沒有復原的,不過已經可以走動了,先前他過來探望團長您時,發現您的的鎧甲破損的不成樣子,於是特意跑到要塞的武器庫裡找出這件鎧甲的。」

    七夜抬頭望向窗口,在那裡,掛著一件漆黑如星的鎧甲。

    七夜一眼就看出此鎧甲來歷非凡。圓弧形的護手,堅固而又輕巧的胸甲,伸縮自如絲毫不影響行動的關節護膝,玲瓏型的全罩頭盔,雖然小巧,卻給人一種威武的感覺,而在鎧甲表面有著淡淡的魔法波動慢慢流動著。

    在梵天大陸上,能工巧匠並不稀有,而能夠將魔法融入武器和鎧甲中的工匠卻屈指可數,他們一般都被人們尊稱為神匠。矮人族的特伊特沃特斯大師,就是一個能冶煉出魔法鎧甲的神匠,傳說自他手中打造出來的魔法兵器任何一件都是武者夢寐以求的精品。現在梵天大陸上就算最差的魔法兵器價格至少都要幾十萬金幣以上,而且,就算有錢也可能沒辦法買到。

    七夜沒有想到在帕克要塞內,竟然會有這種魔法鎧甲,不由看的發呆。

    「團長,團長。」見七夜在鎧甲面前站了半天,近衛兵以為七夜傷勢發作,不由緊張的叫喚道。

    「沒事,你先出去吧。」七夜回過神來,揮手讓近衛兵退下。

    七夜正在猜測著此套魔法鎧甲的來歷,以獸人不識貨的目光,一定是看到此鎧甲小巧輕薄而放在武器庫中存貯,當然,以一般獸人對魔法的無知程度看來,他們一定沒有發現此鎧甲其實是一個有魔法加持的鎧甲,不然,就算他們再不識貨,也會把此鎧甲當成寶貝般的珍藏起來,而不是放在武器庫那種人人都可以去的地方。

    不過七夜沒有多想下去,此時還有比思考此件鎧甲來歷更為重要的事。匆匆穿上新的鎧甲,七夜就向要塞的牢房趕去。

    「昨天被關起來的士兵呢?」看到空無一人的牢房,七夜便問看守牢房的士兵。

    「他們剛才被約克副團長釋放了,現在可能在營房了。」見到團長來到牢房,看守牢房的士兵站的筆直,回答的聲音也比平常大上幾倍——來的可是團長,在城牆上憑著一已之力,殺光幾千敵人的戰神,如果此時不在團長好好表現一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嗯?」七夜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雖然也是想過來放出那些以下判上的士兵,但是,沒想到約克竟然沒有徵求他的同意便放人了。

    「要不要我馬上幫您找約克副團長過來?」看守牢房的士兵露出燦爛的笑臉,希望能借此機會跑跑腿,給團長留下一個好印象。

    「不用了。」七夜準備自己去校場找約克。

    「那您慢走,團長,有空多來這裡看看。」看到七夜走出牢房,看守牢房士兵生怕七夜會忘記他,而在後面不停鞠躬行禮。

    漆黑的帕克要塞中,校場上靜靜的站滿士兵,只要今天沒有受傷和此時不用守衛要塞的士兵,全都來到了校場。所有士兵都默默的站在校場上,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坐下,他們握著武器,目光一直注視著校台之上。

    約克副團長與因格副團長等一部分高級軍官,也和士兵們一樣靜靜的站在校台,等待著那個時候的到來。

    突然,靜靜站在校場上的士兵中發生一陣騷亂,不少士兵轉過頭向校場門口望過去。

    「團長?」當校台上的因格也跟著士兵向校場門口望去時,看到一個漆黑如星的鎧甲出現在那裡,不由叫出了聲音。

    「是團長嗎?」因為校場上沒有任何光亮,只藉著微弱的月光,約克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黑色人影出現在校場門口。

    「可能是吧。」因格不敢肯定,他剛才還去將鎧甲給七夜,看到重傷的七夜在床上毫無知覺的躺著,而僅僅過了一會,七夜就起床過來,這叫他怎麼也不能相信。不過,看到此時出現在校場門口的人影,穿的正是他親自送去給七夜的鎧甲,因格又想,肯定是七夜,因為除了七夜外,還有人敢拿那副鎧甲穿的話,一定是不要命了。

    七夜望著校場上整齊井然精神抖擻的士兵,心裡露出了一絲安慰——終過一天的守城戰,士兵們還能夠有這麼多人站在校場上,還能有精力繼續進行今天晚上的計劃,看來此次有成功的希望了。

    「團長!」校台上的所有軍官看清七夜後,露出擔心的神色小聲的叫道。

    七夜微微一笑,慢慢走上校台,同時小聲的回答道:「不要緊,我已經沒事了。」

    然後,七夜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暫停的姿勢。如同變魔術般,在校場上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所有士兵都望著正在微笑的七夜。

    「砰!」的一聲,在校場左側的駐軍中的二大隊士兵一下子就跪倒,頭額重重的砸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

    「怎麼?」七夜面露訝色,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團長,他們就是先前向你動手的士兵。」約克走上前,附在七夜耳邊輕聲說道。

    「那他們?」七夜原本過來就想要問約克為什麼放出他們的,而此時他們的一跪,讓他不知所措了。

    「我先前去牢房,說過今天人類士兵英勇守衛帕克要塞的事後,他們都要求向人類士兵道歉,同時要求你重重的懲罰他們。」約克告訴七夜事情經過:「因為今天晚上事關重大,能多一些士兵,戰士力能增強一些,就多一絲希望,所以我就私自把他們全都放了出來。」

    七夜點了點頭,示意已經明白了:「謝謝了,你做的很對。」七夜並沒有責怪約克,反而謝謝約克,是因為當時他還在床上躺著,約克也不可能把身受重傷的他搖醒來請示每一件事。

    「起來。」七夜的聲音低微輕細的似乎快要聽不見,站在他身後的軍官都以為七夜因為傷勢還沒有復原,才會這樣,然而那些跪在地上的駐軍士兵耳中,卻清晰的響起了七夜的聲音:「我並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關你們在牢房裡,只是想讓你們冷靜一下,如果你們非要我懲罰你們的話,那麼,我希望你們在今天晚上的戰鬥中不要輸給今天在城牆上守衛著帕克要塞的士兵們。」

    所有跪在地上的駐軍士兵抬起頭,望著七夜,眼中出現淚水——以下犯上,無論在那一國,無論在任何軍隊中,都是死罪,他們原本是懷著今晚一定要戰場在沙場上的決心來拜見團長的,沒想到團長竟然開口就說,他並沒有責備他們,這怎麼能叫他們不為感動。

    「你們不用多說,你們要說的,我都知道,」見到跪在地上的士兵欲張口說話,七夜又急忙阻止,因為此時如果發出什麼動靜引起外面天翔帝國軍的注意,那今天的一切努力就白廢了:「我只要求你們平安的活下來,不管人類還是你們,都是我的部下,記住,一定要活下來。」

    淚水不斷的從士兵眼中滑落,在無聲的淚光中,七夜自心底浮現出一種無力的感覺。在被敵軍重重包圍,沒有一點希望的時候,而又被一直視為奴隸的人類來統領自己,七夜也替身易處的為這些駐城士兵想過,而他的答案幾乎也跟他們的相差不遠,雖不是反抗,卻也是選擇了默默的不理踩。如果真的要怪,就應該怪狂戰帝國高高在上的當權者們,是他們把人類永遠是奴隸,永遠都是這個世界最下等的觀念貫徹到這些士兵腦中的,而在人類一旦與他們平起平坐時,推翻長久以來的觀念時,他們一時間怎麼也無法接受的。

    「因格,怎麼樣,還好嗎?」七夜看著還沒有恢復血色的因格,他那蒼白的臉色在說明,他受的傷雖然不重但是也不輕。

    「老大,你都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因格小聲的回答七夜。

    七夜笑了笑:「那好,你就帶點人去牢房。」

    「去那邊做什麼?」因格見在開戰前還要去一回牢房,不知道有什麼事。

    七夜拉過因格的耳朵,用微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你去那邊,把那些戰虜狠狠搜刮一下,反正我們不可能殺了他們,如果就這樣放了他們,也太可惜了。」

    「對,我這就去。」因格想起當天那些士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外面近萬名天翔帝國士兵抓進帕克要塞,如果就這樣白養幾天,浪費了帕克要塞的糧食,把他們養的白白胖胖的退還給天翔帝國,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

    「第三大隊的,小聲點,跟我來。」因格慢慢的走下校台,雖然白天他被一把長槍刺入胸部,但是,以獸人的身軀來說,那長槍雖然刺了個洞出來,可是所佔比例實在是太小了,而且因格在衝上去擋住時也很精明的用最厚的地方去擋住的,要不然,那能這麼快就可以走動。

    第三步兵團的第三大隊士兵們,悄然無聲的跟著因格副團長,像幽靈一般游出校場。

    「所有人原地休息一會。」七夜命令在場的士兵們休息一會,因為晚點可能會是殘酷無比的廝殺,能輕鬆一下,還是盡量讓士兵們輕鬆一下吧。

    「團長,你已經復原了?」當約克與校台上的高級軍官聽到七夜雖然微弱卻清晰的聲音後,紛紛好奇的走上前詢問。

    七夜見到眾軍官關心的眼神,輕輕開口:「已經沒大礙了。」

    「不是說一個月內都不能行走自如的?那軍醫官是不是醫術不行呀。」一個軍官輕聲指責先前替七夜看病的軍醫官。

    「不關那軍醫官的事,大概是因為團長不是尋常人吧。」約克望著七夜微微一笑,七夜先前那種傷勢,就算並沒有軍醫官說的那樣嚴重,但是也不可能會在短短幾個小時內恢復過來。約克認為七夜一定有著不能告訴一般人的秘密,而他也不想打聽這個秘密,所以他替七夜解圍代答。

    「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嗎?」七夜詢問校台上的所有軍官。

    「全部準備好了。」所有軍官肯定的點頭。

    「再過一會,通知所有大隊長,一個傳一個的把今天各隊士兵的任務傳下去。」

    「是。不過都通知好了,在你沒來前,我就告訴了所有大隊長了。」約克告訴七夜道:「還有一件事,還沒有告訴你的。」

    「什麼事?」七夜眉頭一皺,不知還有什麼事他沒有想到。

    約克見到七夜有點困惑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團長,不是什麼大事,而是一件小事。」

    「小事?」七夜聞言一愣,他不知道一件小事約克還特意告訴他做什麼。

    「團長,你發現下面的士兵有什麼不同沒有?」一個軍官從後面靠上來,伏在七夜耳邊說道。

    「沒什麼不同呀?」七夜仔細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校場上的士兵和平常有什麼不同,最多就是多了一點急躁不安。

    「盔甲。」約克告訴七夜答案。

    「盔甲?」七夜集中目光看過去,終於看清了士兵們的盔甲,然後驚詫的問道:「怎麼全都是黑色的?」

    「他們都在向你學習,團長。」約克指著校場上的士兵:「你已經是他們偶像,他們爭相效仿的英雄了。」

    七夜臉上微微一紅,扯開了話題:「他們是怎麼把盔甲染成黑色的?」

    「如果要變白可能很難,變黑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太容易了。」

    七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士兵們燒飯時的木頭,那種東西在燒成一半後,會變得很黑,當然,還有那種被士兵不經意的放在營房不透風的角落裡,一直變成黑糊糊的東西也可以把盔甲染黑。

    「他們是用各色染料亂合在一起,胡亂混合出來的黑色染上去的,然後又用了一些煙火熏到全黑。」約克看到七夜有點想反胃的樣子,立即知道他想到那裡去了,不過也沒辦法,他當年第一次見到士兵營房裡的那些散發著惡臭,黑糊糊的東西,當場就嘔了出來。

    「報告團長,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因格帶領著第三步兵團的士兵,興高采烈的返回校場。

    「所有錢物都存放到要塞軍需官那裡去了。」因格靠到七夜耳邊,用細小的聲音告訴他。

    「好的,記你一個小功。」七夜望著因格會心的一笑。

    「謝謝老大!」因格知趣的退到七夜身後,因為馬上就要到午夜時分。

    七夜對著一直盯著他的眾軍官,用力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開始轉達他的命令了。

    先是大隊長對著身邊的士兵們說出今天晚上的行動計劃,那些聽完的士兵一個個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然後再一個個向周圍的士兵小聲傳達剛才接到的命令,而後,又是更多的士兵變得目瞪口呆。

    不一會,所有站在校場上的士兵都知道了今天晚上的行動計劃。

    「派一個大隊的士兵去護送那些傷員和在要塞內的其他雜務人員。」七夜在士兵們傳遞命令時,同時給身後的另一高級軍官烏斯下達命令。

    「是。」烏斯做為軍法官,一般來說,不用直接上戰場,所以七夜特意將掩護受傷的士兵和要塞其他雜務人員的事交給他。

    「記住,一定要小心,要保護住任何一個傷員。」七夜輕聲對烏斯要求道。

    烏斯敬了個軍禮:「團長你放心,就算我沒有衝出去,我也一定會讓傷員們先前出去的。」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快去吧。」七夜拍了拍烏斯的肩膀,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烏斯迅速帶領著他的軍法隊士兵和一個大隊的步兵團士兵向帕克要塞的醫護所趕去。

    「好了,準備好沒有?」七夜微弱卻又清晰的聲音再度響起在所有士兵的耳中。

    原本還有些沒有從發呆狀態中返回的士兵,聽到七夜的話,清醒了過來,與所有士兵一樣,堅定的點頭。

    「出發!」七夜與眾軍官帶領著隊伍向帕克要塞城門處前進。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5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七章 戰敗
    在漆黑的夜晚,帕克要塞的城門緩緩打開,只發出細小的『吱吱』聲,然後,很快的,『吱吱』聲就被腳步聲輕輕掩蓋。無數的帕克要塞士兵,從要塞內魚貫而出,整齊劃一卻又輕巧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夜空裡並不引人注意,為了保持只發出最微小的聲音,所有士兵都光著腳丫,將武器用布層層包住,除非走到這些士兵距離一里處或更近,否則是很難聽到的。

    天翔帝國的士兵和軍官決對沒有想到,被他們百萬雄師層層包圍住的帕克要塞駐軍,竟然敢主動離開帕克要塞,從那堅固的堡壘中走出來。而事實上,就連帕克要塞內的士兵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在此場戰爭打響前就被通知過在半夜會有一個的行動,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行動竟然是在半夜離開帕克要塞向天翔帝國軍前進。

    看到如同一條長龍般從帕克要塞內出來的士兵,月亮悄悄躲避起來。雖然這裡白天還是烈日炎炎,但是一到晚上,帕克要塞的天空就變得夜間多雲,用某一個不知名士兵抱怨的話來說:他奶奶個熊的!這裡簡直就跟俺老家旁那個沙漠的***天氣沒有區別。

    七夜隻身一人走在整個部隊的最前方。在這樣深的夜裡,月光不僅黯淡而且常常隱藏於雲層之後,再加上沒有燈火,一般人的視野僅能看清身前十米遠就不錯了,不過七夜並非尋常人,他那如同夜貓般的雙眼,可以看清三里內的所有事物。憑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和夜視,七夜帶著帕克要塞的部隊在黑暗中穿梭。但是因為要避開白天守城時拋下的各種馬刺和稜形地刺,又不能發出任何動靜出來,隊伍只能緩慢的前進。

    所有的士兵都緊張的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跟在前面士兵的身後,悄然前進。他們正在做著一件極為瘋狂的事——在數百萬的天翔帝國軍層層包圍中趁夜逃出去。這樣的事,在任何頭腦正常的人看來,根本就和自殺無疑。首先帕克要塞內所有的士兵全都加起來,也不過十餘萬人,而此時包圍著帕克要塞的天翔帝國軍則最少有百萬人以上,人數是是他們的十幾倍。假若在進入天翔帝國軍包圍圈中心時被發現,他們會在轉眼之間就消失在敵軍滾滾鐵蹄之下。不過,借助著七夜超強的記憶力和苦練出來的夜視,這個行動,看起來似乎又可行。

    藉著天黑,夜間棄離帕克要塞,是七夜在無奈中做出的下策。帕克要塞防禦力非常高,不但有著牢不可破的城牆,而且各種防守利器和戰爭物資齊備,就算要塞外的天翔帝國軍日夜猛攻,也無法破壞要塞半分。但是,守衛著帕克要塞的士兵就沒有那麼堅強了。那些守在帕克要塞外的天翔帝國軍,只需每天派上二十萬大軍輪流進攻,用不了幾天,帕克要塞內便無可用之兵;又或者採取自殺式戰略,以一個搏一命來進攻,不出一天,帕克要塞內的士兵就可以消耗完畢。

    雖然七夜告訴士兵,帝國內正派遣了百萬大軍過來解救帕克要塞之危,但是,經過長途跋涉趕過來的援軍,最快也要十天,而且趕過來的援軍不可能立即就能投入戰鬥,至少還要一天休生養息才能恢復戰鬥力。所以說,帕克要塞已經注定要被天翔帝國軍攻破了。

    在這種情況下,七夜為了替這些跟隨他來到帕克要塞的士兵們找到一絲生機,是絞盡腦汁的想方設法,最後,在因格隨口的提示下,七夜想出了這個能足以嚇死任何一個正常人的計劃。當他跟約克等要塞各參謀官們說出這個計劃時,所有人都被嚇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而他們能控制自己嘴巴時,都是紛紛勸阻七夜實施這計劃:就算死,也不要這樣送上門白白給敵人殺。不過,當七夜把關於這個計劃的所有細節說出來,任由在座的參謀們推敲可行度,又向在座的軍官們展示了他的夜眼和過目不忘的本領後,最終說服了他們,一起策劃出了這個堪稱梵天戰爭歷上前無來者且最為瘋狂的戰爭計劃。

    七夜密切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全神貫注的運集耳力打探著前方,一聽到有任何聲音,便馬上停住腳步,仔細的聽辨之後再做出下一步行動。跟在他後面的軍官和士兵們,看到他三不三就停下來,於是緊張的握住武器,以為已經被敵人發現了,準備決一死戰了,不過,每次都是有驚無險。

    在一路小心翼翼,走走停停的情況下,七夜終於帶領部隊來到了他曾經帶領第三步兵團解救帕克要塞前的森林前。七夜清楚的知道,想讓十萬大軍毫無聲息的穿過天翔帝國軍是不可能的,就算十萬人發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不會引起敵人的注意,但是,十萬名士兵因為時刻緊張而產生出來的殺氣,是怎麼也隱瞞不了高手的,而近百萬的天翔帝國軍中,難道會一名高手也沒有?可能只有蠢笨如牛一樣的傢伙才會這樣天真的自以為沒有,七夜是決對不會天真的,所以他決定先藏入到這個森林中去,等到天翔帝國軍進駐要塞後,再在明晚繼續逃亡到帕克要塞戰場外。

    「準備好了嗎?」七夜回過頭,詢問約克。

    約克慎重的點了點頭:「他們已經準備就緒,只等你的命令了。」

    今天在七夜策劃的這個計劃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便是由數千名士兵組成的敢死大隊。

    十萬名士兵想安全的進入到漆黑的森林中,並且隱藏起來,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難免會碰上一些樹木或者刮斷一些樹枝,發出一點響聲,但是,如果真的發出聲音來,一定會引起不遠處天翔帝國軍的注意。所以,為了掩護此次的行動,保證其一定能夠成功,就必需有人去做誘餌,努力去吸引敵人的注意。當然,如果在天翔帝國軍前引起他們的注意,只能是死路一條。雖然在夜晚,翼人的視力都會降低到白天的十分之一不到,但是在他們百萬軍隊的包圍中,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活著逃出去。

    「他們都是自願的嗎?」七夜不敢看著約克問,因為他怕聽到約克說不是。

    「能夠為同伴犧牲,成為英勇的戰士,是他們的心願,再說,你雖然說放過他們了,但是他們卻無法放過自己,而且他們也要出一次風頭,如果此次戰爭全被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們出盡風頭,不只是他們,我也不會同意的。」約克慢慢的回答七夜。

    「好,幫我轉告他們,」七夜抬頭望著約克,一字一字說:「他們是勇士,如果不是為了引導全軍,我也一定會陪同他們一起。」

    約克聽到七夜的話,差點心臟都要跳出來。如果不是為了引導全軍,那就是說,在引導全部部隊進入森林後,七夜一定會去陪同他們一起戰鬥。

    「團長——」

    七夜伸手阻止了約克的話:「放心,我不會再一個人出動了。今天如果不是我一個人衝上城牆,就不會引起敵人的注意,也不會讓整個正面城牆的士兵過於集中,而導致全盤崩潰。現在還有十萬士兵在等待著我帶領他們活下去,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過錯了。」

    晚上,七夜醒來時,他就在自己腦中不斷回想白天守衛帕克要塞差點功虧一刻的事。當時如果不是那些士兵為了守衛住帕克要塞,不要命的撲上去與敵人同歸於盡,只怕帕克要塞就在那一刻間失守,所有駐守要塞的士兵與第三步兵團的士兵都會源源不斷衝進來的敵人殺光,而他就會成為將帕克要塞引入毀滅的罪人了。

    約克對七夜露出會心一笑。他原本以為七夜還沒有領悟過來,還會一個人再次衝出去與敵人戰鬥的;要知道,作為全軍的統領,與七夜曾經做為一名士兵或小隊長之類完全不同,在那時,七夜就算盡情的在戰場上廝殺也不要緊,因為他所能影響的只是整個戰局的一處,而他一旦成為了眾矢之的的統領後,他所影響的就是整個戰鬥的關鍵戰局,他一但失手被擒或者被敵軍殺死,那他所統領的部隊也會在一瞬間崩潰。這就是士兵與軍官的區別所在。

    「可以開始了。」七夜站在森林面前,所有士兵已經準備好進入森林了。

    「是,團長。」傳令兵小聲的接下命令,跑去今天晚上時分才被放出來的駐軍士兵那邊。

    「通知所有大隊長,按照先前接到的命令進入森林,按照發下的地圖找到自己要隱藏的地區。」七夜接著又下達命令。

    「是。」原本跟在七夜身後的近衛兵,全部分散開來,向部隊中各個大隊長處趕去。

    七夜與約克靜靜的站在原地,望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上迅速奔跑的數千名敢死大隊。

    在黑夜中,如果突然有敵軍出現在自己的陣地上,一定會引起全軍的騷亂的,那怕平時再鎮靜的軍隊,也會因為在黑暗中不知道敵軍的數量而恐慌不安。

    「雅格!」衝入天翔帝國軍本陣中的敢死大隊的士兵們發出了震天動的怒吼,在寧靜的夜空中,他們的聲音迴盪在數百萬的天翔帝國軍中,令所有的敵軍變得恐慌不安。

    「不好,敵人來襲營了!」

    「快點起來!拿起武器!」

    「士兵,士兵在那裡?快點集合!」

    帕克要塞駐軍組成的敢死大隊終於達到了他們的目的——引起敵軍的騷亂,掩蓋要塞內其餘士兵們進入森林。

    很快,敢死大隊的士兵開始與聚集起來的天翔帝國軍交手,他們瘋狂的衝過去廝殺,在懷著必死的決心下,所有敢死大隊的士兵不要命的撲向敵人。長槍打斷了,刀刃殺的鈍了,敢死大隊的士兵就赤手空拳的撲上去搶奪敵人的武器!明明被砍去了雙手,還能用腳踢死敵人,就算手腳都沒有了,還拚命咬住敵人,死都不鬆口。他們的氣勢只能用瘋狂到極點來形容!在這種強烈的氣勢下,明明人數是他們幾十倍之多的敵軍後退了,膽怯的逃開了。看到他們一個個赤紅的雙眼中透露出來的瘋狂,還有他們被砍的血肉模糊仍然不肯倒下的軀體,明明已經要死了,卻還開心的大笑的神情,讓敵軍寒心破膽,產生出恐懼——這些獸人到底是什麼?難道是魔鬼?不然這群渾身浴血猙獰而笑的生物又能是什麼?

    強忍著淚水,七夜指揮著全軍的前進。此時,所有人當中,只有他能看清那邊發生的一切,而他卻又無法注視著他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創造出來的輝煌。

    正在一個軍團的士兵進入森林之後,異象發生了,一個令七夜以及所有士兵措手不及的異象發生了。

    或許是在狂戰帝國中呆的太久了,在戰場上交戰也一直是只會拿著刀劍拚殺的敵人,七夜竟然忘記了一件事,一件讓他痛悔不已的事。

    魔法,梵天大陸上與武學並齊的魔法,出現在帕克要塞駐軍組成的敢死大隊面前。

    無數的火球與冰箭出現在敢死大隊的士兵面前,強烈的魔法能量將他們威武不屈的身軀打成了碎片——雖然獸人天生就有著超強的魔法抵抗力,但是在數千名魔法師的攻擊下,就算再強的獸人也無法抵抗住。

    「不!」七夜突然對著天翔帝國軍方向淒慘的大聲叫喊。

    「怎麼了?」約克被七夜淒慘的聲音嚇住。

    七夜露出絕望的目光,低下頭,痛不欲生般的開口:「我們完了,我們完了……」

    「怎麼完了?」約克剛說完,便愣住了,就像七夜一樣,絕望了。

    在天翔帝國軍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明球,把帕克要塞前的戰場上照的清清楚楚——為了盡快使部隊安穩下來,所有魔法師集中力量合造出了這個巨大的光明球。

    正在混亂中的天翔帝國軍平靜下來,因為他們發現,自己身邊根本就沒有敵人,只是因為在黑暗中聽到敵人的廝殺聲而恐慌的錯把自己人當成了敵人。但是,很快,天翔帝國軍又再度沸騰起來——在那巨大光明球的照耀下,帕克要塞近十萬士兵暴露無遺,所有天翔帝國軍的士兵都可以看清他們。

    「結隊,列陣!」很快,天翔帝國軍中傳來集合的口號,原本散亂成一團的士兵們迅速的集合在一起。只要再過一會,所有帕克要塞的士兵都將戰死在沙場上,戰死在數百萬天翔帝國軍的鐵蹄之下。

    「我很高興,能成為你的部下,雖然時間不長,也沒能看到你成為名動梵天的人物,但是,我已經很高興了。」約克突然望著七夜微笑著說道。

    「什麼?」七夜一時不知道約克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約克拔出了長刀:「團長,你曾經說過,弱者在這場戰鬥中看到的會是沒有希望的絕望,而強者看到的卻是在絕望中透露出來的那一線希望。現在,我希望你能做到你說過的話,在這場絕望的戰鬥中再給所有士兵一線希望!」

    「要我找出一線希望?」七夜呆呆的望著約克。

    「他們的性命就在你手中,團長,」約克目光堅定的看著七夜:「請你帶領他們活下去吧!」

    「第二團的兄弟們跟我衝!其餘的士兵全部給我退回要塞內!」約克對著自己直屬掌管的帕克要塞第二軍團士兵大喝道。

    「***,殺!兄弟們,我們上啊!大不了就是一死!」第二軍團的大隊長們拔出長刀,回應著約克的話。

    「殺!」第二軍團的所有士兵紛紛抽出武器,氣勢洶洶的大聲狂吼,雙眼怒視著那群長著翅膀的鳥人。

    「團長,你一定不是平凡的人,將來也不會是。」約克在帶領第二軍團衝向天翔帝國軍前,回頭對七夜說出他一直很想說,卻又沒有說出口的話。

    「我們是勇敢的戰士,我們決不後退!」約克義無反顧的衝向聚集後殺過來的天翔帝國軍。

    「退後的是歪種!」第二軍團的士兵接著跟上去。

    「撤退,馬上返回要塞!」七夜緊緊咬著嘴唇,鮮血從嘴中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撤退!撤退!」沒有衝鋒的士兵們掉頭轉向,原本的前軍變成後軍,而後軍變成前軍。

    「迅速撤退!」所有軍團的軍官們急躁的命令著手下士兵,在被天翔帝國軍包圍前,他們必需趕回到帕克要塞內,如果被切斷退回帕克要塞的退路,那他們就再無活路了——在廣闊的帕克要塞前與百萬天翔帝國軍戰鬥,無疑就是死。

    所有士兵急忙套上鞋子就撒開步子拚命的狂跑。此時不再講究什麼悄然無聲或是靜靜無音,只要能跑快一點,只要能早一點回到帕克要塞,發出再大的響聲也用不著管——反正已經被發現了。

    所幸,七夜在白天設置下的障礙終於起到了作用,不少天翔帝國軍的士兵因為太過於興奮——敵人出來了,從那堅固的要塞內出來了,只要殺了他們,進軍要塞就勝利了!結果在那些馬刺、地刺下紛紛受傷,從而減慢了速度。

    「弓箭手!防守!」七夜緊張的指揮著軍隊。地面的障礙只能阻止天翔帝國的地面部隊,而天上的飛行軍團卻毫不吃力的就飛了過來。

    「殺!」羅伯特率領著火羽軍團氣勢洶洶的飛過來,白天在帕克要塞內受到的圍攻,現在他們要加倍的償還給這些帕克要塞軍隊。沒有了絲網來限制他們的行動,他們便如魚得水般靈活自如,在空中翻騰而來。

    不少弓箭手還沒來得及拉弓搭箭,便被從上空衝刺下來的火羽軍團的士兵刺了個對穿,飲恨的閉上雙眼。所幸,經過白天守衛帕克要塞那一戰後,火羽軍團損失慘重,將近一半士兵死在了帕克要塞內,而撤回去的士兵中,有相當一部分重了傷,不能再戰鬥,因而,更多的弓箭手迅速搭箭上弓,一時間如暴雨般密集的箭矢射了出去,阻止住了火羽軍團的進攻步伐。

    在弓箭手的連續不斷的阻擊下,羅伯特無奈的率領火羽軍團飛上弓箭射程以外的高空。因為剛才集合的有點倉促,再加上見到恨不得馬上撲上去的敵人,許多士兵沒有穿上盔甲就飛了過來,原本對他們威脅不大的箭矢,在這時,卻使得他們不得不退卻。

    就在帕克要塞的部隊退回到要塞內時,約克率領第二軍團正面面對圍上來的天翔帝國軍,對他們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數萬名整齊密集的天翔帝國軍,彷彿像一座活動的刀山劍海迎面撲過來,第二軍團的士兵和約克一瞬間就感覺到那沸騰到爆發的殺氣撲面而來。敵人的叫囂聲如同夜裊般刺耳,但是他們的速度卻如同旋風般飛快,一瞬間便將第二軍團的陣營捲入其中,然後橫掃過去。面對著這股擁有著可怕的毀滅力量的敵人,第二軍團沒有後退,他們堅定的抵住了第一波攻擊,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擋住了敵人這一道鋼鐵旋風的前進。

    腥風血雨在帕克要塞前出現,無數的刀劍在巨大的光明球下碰撞出火花。從這裡到那裡,從地下到天上,第二軍團戰士的身影無處不在,為了阻止住敵人的前進,他們一個人當作二個人用,地上的擋住了,就跳起來打空中的,空中的打不到,就隨手把自己的武器對準上面投過去,然後赤手空拳的與地上的敵人纏在一起死鬥,他們的拳頭就是武器,他們的利牙就是武器,他們的鐵頭就是武器,只要是能用的東西,都是他們的武器。插眼,鎖喉,咬脖子,扯頭髮,拔羽毛,踢下陰……所有好招壞招陰招損招統統都出現在戰場上,只要能打敗敵人,第二軍團的戰士們什麼卑鄙無恥的下流招數都使了出來。

    憑著心中那一股死都不退讓的勇氣,第二軍團一萬餘人,竟然能把數百萬的天翔帝國軍給死死纏住,令他們一時間無法躍過這一道防線,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帕克要塞其餘部隊在他們眼前退回要塞。

    這場對壘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第二軍團並不是打不倒的巨人。在沒有任何懸念的情況下,約克與第二軍團被淹沒,淹沒在數百萬的天翔帝國軍形成的海洋之中,沒有一個人生還下來,每一個戰士都是摟住一個敵人一起走向死亡——抱著死也要多殺一個敵人的他們,雙手緊緊摟住了敵人,用力之極,以至於在後來,天翔帝國軍的士兵們清理戰場時,都無法把他們分開,只得將他們埋葬在一起。

    「快點上城牆,到上面去防守!士兵,快一點。」

    「來人,跟我去防空台!」

    「士兵們過來,把高壓水槍準備好!」

    不用七夜吩咐,所有進入帕克要塞的士兵們自動到位,在各個軍官的自發行動下,最後一個士兵也返回了帕克要塞,關上城門時,要塞的所有防禦已經準備就緒,靜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天翔帝國軍。

    七夜強忍著痛苦,勉強的站在城牆上靜靜的看著要塞外被淹沒的第二軍團,想到剛才約克在臨走前說的話——團長,你曾經說過,弱者在這場戰鬥中看到的會是沒有希望的絕望,而強者看到的卻是在絕望中透露出來的那一線希望。現在,我希望你能做到你說過的話,在這場絕望的戰鬥中再給所有士兵一線希望!——是嗎?我是一個強者嗎?我看到的一絲希望,已經將帕克要塞引入了地獄,我還能怎麼辦?七夜無聲的責備著自己,他不能原諒自己的失誤,因為第二軍團一萬餘人,就是為了填補他的這個失誤而在敵人的鐵蹄之下喪生。

    「老大……」因格出現在七夜身後,他感覺到七夜那始終掛著一絲微笑面孔下的痛苦,就和上一回從蒼鷹的部隊下逃生後一樣。

    「有什麼事嗎?」七夜回答的很慢。如果此時不在戰場上,如果此時不是還要面對敵人的進攻,如果此時不是還要用鎮定的樣子來穩定軍心,他可能早已痛哭了吧,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放聲痛哭!

    「我們怎麼辦?」因格問的有氣無力。

    以現在這個局勢,不用看都知道天翔帝國軍又要進行攻城了,但是,整個逃跑計劃已經失敗的帕克要塞軍,只能在這裡守著等死了嗎?因格知道七夜此時一定很痛苦,但是,他的這句話卻是代表著守衛帕克要塞的所有士兵和軍官們問的,因為他們已經不知所措。

    「堅守!」七夜緊緊咬住牙關,從牙齒縫中吐出這二個字。

    「堅守!」因格帶著七夜的話走下城牆,去告訴所有正在守衛帕克要塞的士後們。他剛才一直害怕七夜會說等死吧之類的話,不過現在他已經放心了,他相信七夜一定能想出辦法來保存帕克要塞的士兵們,因為約克在斷後時說的話,他也聽到了——只要七夜不說放棄,那麼,就一定會找出一線希望的。

    難道只有等死了嗎?難道我只能帶領他們走到這裡了嗎?當因格走下城牆後,七夜仰首望天,在內心自問。

    約克斷後前的話,讓七夜心裡有了一個負擔,有一個有責任——在這場絕望的戰鬥中再給所有士兵一線希望!——希望是那麼容易就能出現的嗎?如果希望那麼輕易的就能找出來,那這個世上不是到處都是強者了?

    這場戰爭已經接近尾聲了,失敗也是無可置疑的了,然而,士兵們的生命也走到了最後的時刻了嗎?七夜看著要塞內一個個因信任他而被困,卻又毫無怨言的第三步兵團士兵,看著那一個個為了生存而在要塞內來回奔跑,準備戰鬥的駐軍士兵,看著那一個個鼓勵士兵們不要放棄的軍官,七夜迷惑了——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是統籌全局指揮戰鬥的總指揮,還是一個與士兵們並肩作戰的前線軍官?又或者是一個自以為會救出所有士兵的救世主?

    「弱者在這場戰鬥中看到的會是沒有希望的絕望,而強者看到的卻是在絕望中透露出來的那一線希望。」

    「團長,你曾經說過……,我希望你能做到你說過的話,在這場絕望的戰鬥中再給所有士兵一線希望!」

    七夜曾經說過的話,和約克最後請求的話在他腦中迴響起來,反覆的出現,反覆的重複。

    突然間,七夜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種莫名的感動。信任,約克當時微笑著說出這話時,應該是信任,信任自己一定有能力把所有士兵帶出困境,繼續生存下去,所以他才會無怨的衝向敵人,所以他才會拚命也要阻止住敵人。但是現在,自己拿什麼來面對那種信任呢?

    突然間,七夜在內心下了一個決定——生存下去,是嗎?好,那我就好好帶領他們生存下去,就算再無恥,再卑鄙的事,我也要去做。

    「來人。」七夜的聲音變得無比冷酷,感情已經從他的世界中消失,為了生存,他已經準備放棄感情。

    「在,團長。」站在後面的近衛兵走了上來。

    七夜眼神銳利的望著步步逼近的天翔帝國軍:「你去把所有戰虜都帶上來。」

    「團長?」聽到七夜的話,近衛兵不由一愣。

    「快一點,一定要把所有戰虜都帶上城牆。」七夜語氣堅決的命令近衛兵。

    「你過來。」七夜對一個正在後面準備戰鬥的士兵叫道。

    「團長,有什麼事?」團長要給自己下命令了?被點到名的士兵興奮的走上前。

    「你帶幾個人去找一塊大的白布,越大越好,順便到會議廳裡,把那裡的墨水和拖布一起拿過來。」

    「是,團長!」雖然不知道團長要做什麼,不過,接到命令的士兵非常高興,因為一直敬畏的團長,親自對自己下令了。

    帕克要塞外的天翔帝國軍在慢慢逼近,一點一點的靠近,在軍隊後方指揮前進的特拉克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原本以為要到清晨後才能攻下帕克要塞,沒想到,這群笨蛋們竟然想逃跑,現在得到魔法軍團用光明球來照亮整個戰場,看他們怎麼逃。

    「不要輸給那些懦夫,那些在戰爭面前逃跑的傢伙,如果你們連他們都打不過,那你們就是懦夫都不如的東西,我可不會讓懦夫都不是的傢伙呆在我的軍團裡的。」特拉克指著帕克要塞城頭上的守衛者,對身邊的各軍團軍官們說道。

    聽到特拉克的話,所有軍官們都憤慨而道:「軍團長請放心,如果我們無法打敗那些懦夫,我們決不回來。」

    特拉克滿意的點頭——沒有大火的阻撓,倉促之間逃回帕克要塞的守軍,是決對沒有辦法與自己士氣高昂的部隊對抗的,勝利已經是唾手可得。不過,他非常想知道,此時在帕克要塞內的那個指揮官會怎麼辦,在這種已經瀕臨絕望的時候,他的選擇會是什麼。

    「進——」正在宣佈所有攻城軍團發起總攻時,特拉克看到一塊大布在城牆上出現,懸掛在城頭。

    「要求談判?哈哈哈哈!」特拉克仰天大笑,對著周圍軍官們說道:「真是太好笑了,看到沒有,馬上就要死了,嚇的要向我們跪地求鐃了。」

    「進攻!決不接受他們的談判。」特拉克突然恨恨下令。跪地求饒的,是特拉克最看不起的人,他原本還以為帕克要塞的指揮官還會想出什麼讓他興奮的計策的,那知道,竟然是求饒。

    「軍團長大人,那上面有些不對勁。」負責偵察的士兵向特拉克報告。

    「怎麼不對勁?」特拉克舉手止住了全軍前進——難道帕克要塞的那些部隊還有什麼陰謀?

    「那上面……」偵察兵指著城牆上出現的人影。

    特拉克向上望去,突然恨恨咬緊牙關,眼中透露出憤恨的目光:「無恥之輩!」

    所有軍官紛紛一驚,也抬頭望向帕克要塞,然後也氣憤慨然的咒罵:「沒有戰士尊嚴的無恥之徒!」

    此時出現在帕克要塞上的人影,一個個全是天翔帝國軍的士兵,在他們身後,都站著一個拿著刀的要塞士兵——用意很明顯,不談判的話,他們就將殺死這些戰虜。

    「團長!這,這——」

    「我們不能用這種招數,團長,就算死,也讓我們死的有尊嚴!」

    「團長,讓我們戰鬥吧!」

    在城牆上,一個個聞迅趕來的要塞軍官痛心的勸阻七夜。

    用戰虜來威脅敵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一件不能讓人接受的事。戰虜只能用來讓對方贖回,這已經是天翔與狂戰二國不成文的條例了,而今,為了要求談判,竟然用戰虜的性命來威脅,這可是任何一個戰士所不恥也不屑為之的事。

    「一切由我來承擔,你們給我返回原位。」七夜冷冷的盯著要塞外的敵軍,頭也不回的命令道。

    在七夜冰冷的話語下,城牆上的軍官們都退了下去,此時七夜是帕克要塞最高指揮官,他的命令沒有人能不服從。

    「殺!」看著依舊前進的敵軍,七夜冷靜的下令。

    烏斯手起刀落,砍下一名戰虜的頭額,抓在手中,然後將他的身體從帕克要塞上踢下去。不斷噴著血的軀體掉落在要塞下,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泥。

    見到這一幕的天翔帝國軍,全部啞然而止,呆呆的釘在原地不知所措。特拉克憤恨的下令全軍不得再輕舉妄動。

    「天翔帝國的聽著,如果你們再敢前進一步,我就再殺死一個戰虜。」七夜站在城牆上,運足真氣,大聲對城下的敵軍喊道。

    「你有什麼要求?」被特拉克派上來的軍官,在要塞下大聲的詢問。

    「你們全部撤退到後面去。」七夜說出他的要求。

    與七夜談判的軍官回過頭,向特拉克望去。

    特拉克慢慢的搖頭,勝利就在眼前,難道為了這些戰虜而放棄嗎?要知道,這麼久來進攻要塞,他們可是死傷十多萬。

    「我知道,叫你們放棄進攻帕克要塞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要求你們退到後面去,到明天中午時,我就無條件把這些俘虜全都放了。」七夜盯著在所有部隊後面的特拉克——從與他進行交涉的軍官的動作就可以看出,坐在馬上的那個軍官就是此次攻城的指揮官。

    七夜見下面沒有動靜,於是再重複了一次。

    只要等到明天中午,就無條件釋放戰俘虜?難道他們準備拖延時間?又或者是想等待著他們的援軍趕過來?不可能,現在離帕克要塞最近的狂戰帝國軍,也有三百里遠,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也要三天以上,決對不會是等待著援軍,那又會是什麼呢?什麼事會讓他們不顧及尊嚴而做出這種明知無恥卻還要做的事呢?特拉克被七夜的這一番話陷入了迷團之中。

    「問他,怎麼才能相信他。」特拉克對交涉的軍官開口。

    「如果我們撤退,而你明天中午不釋放俘虜,那怎麼辦?」

    「你們儘管可以不信,但是,你們要知道,我們已經是無路可退的了,如果你們逼急了,大不了殺光這些俘虜後再與你們決一死戰。」七夜緊緊盯著坐在馬上的特拉克,他相信對方一定不會強行進攻,如果對方此時不顧這些俘虜的安危而強行進攻,對他以後的軍途絕對會是一大打擊。

    「退後!」特拉克狠狠的望了一眼站在城牆上的七夜,下令撤退。城牆上的俘虜太多了,如果他強行進攻而讓那些俘虜被殺,那以後在軍隊中就很難得到士兵的愛戴了——為了勝利而不顧及自己人的生命,這樣的軍官是不會有人誓死跟隨的。

    「如果你敢悔約,無論你躲在那裡,我都會殺死你。」在撤退後的時候,特拉克突然轉過頭,向七夜怒吼道。

    七夜目光堅定的望著特拉克:「我,決不會悔約。」

    當所有攻城軍團撤退後,七夜一時間感覺恍如隔世。雖然他肯定敵軍的指揮官一定不會冒著不顧俘虜安危的風險下令攻城,但是,他也不是有十成的把握,如果敵軍指揮官為了攻下帕克要塞不惜一切的發動進攻,那七夜只有下令殺光全部的俘虜,然後戰死在帕克要塞之上,不過,所幸敵軍的指揮官並不是不顧一切的,自己這一注算是壓對了。

    「把所有俘虜留在這裡,其餘的士兵全部給到武器庫去。」七夜退下城頭,馬上下達命令。現在的時間不多了,從此時到天亮,還只有幾個小時,如果不趕快的話,好不容易捨棄尊嚴才換來的時間就會白白浪費掉了。

    帕克要塞內的士兵們垂頭喪氣的到武器庫前集合,靠俘虜來換得生存,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比被天翔帝國軍殺了還要難受。

    「我知道,你們很不恥這樣的行為,但是,這是我的命令,所有的一切都與你們無關,你們只按照我的命令做就是了。」七夜冷冷的掃視著士兵,他們軟弱無力的神情讓他一瞬間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然而,約克的話又迴響在他耳邊,他相信自己這麼做一定沒錯。

    「團長——」想說什麼的因格被七夜伸手擋住了。

    「一切罪名都由我來背負,你不要多說了。」七夜感覺心中有一絲溫暖,因為因格與第三步兵團的士兵都露出了感激的目光——只有曾經做過奴隸士兵的他們才會瞭解到,在戰場上生存下去是多麼的不容易,一直為了名譽而戰的士兵是永遠不會明白到這一點的。

    「所有人把重武器放下來,進去選好輕型的武器。」七夜對站在武器庫前的士兵們下達命令:「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全部跟我來。」

    因為不知道團長想要做什麼,所有士兵一時間都站在原地沒動。

    「難道還要我說第二遍嗎?難道你們想就這樣死在這裡嗎?」七夜突然對著這群毫無生氣的士兵們怒吼。如果士兵都不想活下去的話,那他剛才做的又有什麼意義?

    「快點,給我進去選武器。」聽到七夜的話,所有軍官開始命令士兵們行動起來。就算七夜再怎麼無恥的用俘虜來威脅敵人,但是他此刻還是他們的團長。

    「跟緊我,走!」因格命令第三步兵團列隊後,跟著七夜一起向帕克要塞的另一重地走去。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6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八章 敗走台伯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特拉克在天翔帝國軍中靜靜的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今天一定要把帕克要塞攻下來,不要讓我失望。」回想起先前伊達元帥對他說的話,特拉克就按捺不住。伊達元帥當時的神色明顯就是失望,對自己的極度失望。

    特拉克想起佈雷元帥常常對他說的一句話——軍人,只要服從命令就行了,軍人的名聲就是打戰,除了打戰,別的名聲都沒用。想到這,他不由後悔不已,如果當時強行攻城,借助俘虜被殺這一事件,激起士兵們的憤怒之氣,一定能夠立時攻破帕克要塞,相比之下名聲有點損傷又有什麼?自己又不是參政,最多被指責一番而已。

    特拉克在黑暗中望著帕克要塞那巨大的輪廓——曾經號稱是堅固、防守森嚴、牢不可破,狂戰帝國最難攻佔的要塞,而今破城之日即在頃刻之間。這種時候,特拉克心情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一想到破城之後,便興奮不已。在此次攻城前,他收到了佈雷元帥從國內派人送來的信箋——小心謹慎,攻不可退,城破之日,便是你進軍之時。寥寥數語,卻讓特拉克歡喜不已。城破之日,便是你進軍之時。進軍之時,進軍之時,原本以為此次攻城已經沒有機會上場的了,卻沒想到沃特將軍竟然在破城的最後一刻被不知明的敵人破陣在帕克要塞前,看來是上蒼注定要讓自己成為將軍了。將軍,將軍,國內僅有的七位將軍,不,應該只有六位將軍了,每一位無一不是辛辛苦苦在戰場上拚搏數十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依靠功績才跨入將軍之位,而現在,自己只需攻下帕克要塞,就有機會踏入將軍之位,成為天翔帝國內第一個在三十歲前成為將軍的青年統帥了。

    「所有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嗎?」在黎明即將到來前,七夜在帕克要塞內再一次詢問所有軍官。

    「是,團長。」軍官們堅定的回答道。

    「記住,我的士兵,都交給你們了,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是,團長,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所有軍官們敬禮向團長七夜發誓般的保證道。

    「一定要活下去!出發!」七夜用激勵的目光望向那一個個堅毅的軍官,約克在最後要他做的事,現在就靠他們了。

    「跟著我,快一點。」

    「後面的,不要落隊,跟緊一點。」

    在七夜下達完命令後,所有軍官都趕到自己的隊伍前,帶領著士兵們趕往帕克要塞的左側。殘石斷瓦,刺鼻的血腥味,令所有來到這邊的士兵都感到噁心。

    「好,全部綁在一起,快點。」當帶隊的軍官們趕到時,馬上命令士兵們將剛才從第三步兵團士兵手中領到的繩子把自己和身邊同伴綁在一起。

    很快,每個士兵都將自己和身邊的同伴都綁在一起,二十個成一個小團體的排成一條。

    「拿起木頭,跟我來。」第一個綁好繩子的小隊的小隊長也用繩子將自己和手下士兵們綁在一起,然後從地上撿起同樣由第三步兵團的士兵發下來的木頭。

    當整個小隊的士兵都跟著那個小隊長走過破損的城牆廢墟之後,在一聲喝令下,一起跳入冰冷的台伯河中。不一會這一小隊百名士兵都消失不見了,在湍急的河水中,留下的只是最後一聲大喝:「跳!」

    然後,其餘小隊的士兵綁好後,也在各自小隊長的帶領下走到河邊,在一聲大喝:「跳。」後,整齊的一致的跳入台伯河中。

    「團長,你?」當第三步兵團的士兵們也紛紛綁好後,才發現七夜竟然沒有綁上繩子。

    「你們快點去,記得集合的地點。」七夜微笑的向眾人揮手。

    「老大,你不走,我們也不走。」因格帶領著一個小隊走到七夜面前,氣呼呼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那些士兵也跟著坐在了地上。

    七夜看到因格和士兵們紛紛坐在地上,心中莫明一觸,感覺很溫暖又舒心,但是同時又感到無奈好笑:「放心,我當然會走,只不過還有一些事沒有做的,做完了我就走。」

    「老大,我相信你,你一定要過來,如果你不來,我會在那裡一直等到你來。」因格站了起來,神色堅定向七夜說道。

    「我們也一樣,老大!」周圍的士兵紛紛也站了起來,學習因格的口吻叫七夜為老大。

    「嗯,去吧。」七夜看著這一個個激情飛揚的臉龐,忍著淚水流出來的衝動,揮手暫別。

    「跳!」因格大喝一聲後,與他綁在一起的士兵紛紛舉起一個個木箱子跳進台伯河——與因格在一起的這一隊的士兵全都是後勤部的士兵,當然也有軍需官了,那些木箱子中全是帕克要塞的各種情報資料,當然也帶著全部的財產了。

    七夜微笑著望著第三步兵團的士兵離去。當最後一個士兵的身影也模糊不清時,七夜收斂起微笑,臉上出現冷淡的表情,眼中目光變得有些狂熱。

    「就算你們得到帕克要塞,也不會是你們想要的帕克要塞。」七夜慢慢走上城牆,望著城外天翔帝國大軍,嘴角露出一絲邪笑,自言自語道。

    「你們走吧。」七夜將手銬的鑰匙扔給城牆上的俘虜。

    因一時不知七夜的用意,俘虜們紛紛看著七夜,沒有人伸手去接,於是一大串鑰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過了一會,還是沒有人去撿他扔在地上的鑰匙。

    「你們難道還想在這裡呆下去嗎?」七夜對著眾俘虜就是一聲大喝,聲音之大可用雷鳴來與其並論。

    被七夜巨音震驚的俘虜們,馬上撿起鑰匙打開各自的手腳銬,然後再為同伴打開。過了一會,所有的俘虜都重獲自由。

    「立即給我出城。」七夜背手仰望著天空,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黎明,同時命令這些俘虜趕快離去。

    「你當你是誰!」一些俘虜見到七夜只是一個人,而且也知道他是帕克要塞的軍官,於是想把他抓住回去邀功。說完後,數十個俘虜撲了上來。

    「貪心的下場,往往是不得善終,你們知道嗎?」七夜站在一片盛開的血花中,面色冰冷的望著他釋放的俘虜們。

    「知……知道……」俘虜們看著一瞬間便倒在七夜腳下的同伴,戰戰兢兢的回答。雖然他們有萬人之眾,但是,他們感覺在這個人類面前,人再多也沒有,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在這個人類手中。

    「立刻給我滾出帕克要塞,立刻!」七夜冷冷盯著俘虜們,不想再多說。

    被七夜冰冷的眼神所恐嚇住的俘虜們,立即跑下城牆,從帕克要塞的城門中跑向天翔帝國軍的本陣駐地。

    「是時候了吧。」七夜看到最後一個俘虜也跑出大門後,慢慢飛上天空。諾大一個帕克要塞內除了七夜外再也沒有一個人,空蕩蕩的要塞在黎明破曉前顯得更加的黑暗與恐懼。

    七夜轉過頭,再一次望向天翔帝國軍的本陣駐地,淡淡一笑——準備接收帕克要塞吧。

    數十個暗紅色的小火球出現在七夜的四周,同時一個火紅的鳳凰化成手套的形狀套在他右手上。漆黑的鎧甲,淡藍色的光暈,火紅的鳳凰,遠遠看來,他就像一個懸浮在空中的死神。

    「破!」七夜右手迅速的對著浮在空中的小火球拍去。

    火紅的鳳凰出現在帕克要塞的上空,在火紅鳳凰口中含著一個暗紅色的小火球,彷彿就像是鳳凰正在吐出那個小火球一般。『嘯』的一聲後,火鳳凰便朝要塞的武器庫方向飛去,鮮紅的光芒劃破帕克要塞的黑暗,一種異樣的感覺從火鳳凰中散發出來。

    當火鳳凰含著暗紅色的小火球突破武器庫牆壁後,暗紅色的小火球融化在火鳳凰的口中,然後火鳳凰在庫中化成一個超大型的火焰鳳凰,充滿武器庫那巨大的空間,將所有武器都映照成火紅色。

    「茲」的一聲後,超大型的火焰鳳凰在武器庫內燃起烈火,超高溫的火焰在密封的室內到處亂竄,所有武器在火焰中融化成一團鐵水,慢慢滲透到因為爆燥而出現的地下裂縫中。

    七夜滿意的看著火鳳凰與壓縮小火球產生的效果,這是他按照蒂斯小姐給他的那本書上寫的火焰融合術創造出來的。壓縮的小火球不僅能產生強烈的爆炸,而且還能在外界的火焰作用下,變成助燃劑。剛才的火鳳凰在小火球的助燃下,變成超大型的火焰鳳凰,原本一般的熱度也在一瞬間提高到融鐵成水的地步,由此可見小火球的助燃性有多強了。

    七夜輕輕再唸咒語,一個火鳳凰化成的手套又再出現在他的手中,然後又是猛然一拍,又一個含著暗紅色的小火球的火鳳凰飛速直撲帕克要塞內的物資庫。然後,七夜手中又出現一隻火鳳凰,拍向另一個暗紅色的小火球,如此反覆,不到一會懸浮在七夜身旁的暗紅色的壓縮小火球便全化成火鳳凰的助燃劑,飛入帕克要塞的各個要點。

    「是時候該走了。」七夜望著已經陷入一片火海的帕克要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個變成廢墟的帕克要塞,一定會讓圍攻帕克要塞的天翔帝國軍氣的吐血的吧。

    又一個小火球出現在七夜的手掌,不一會顏色就從火紅色變成了暗紅色。七夜將火球對準帕克要塞的城門處拋過去,然後跳入台伯河中——最後一個小火球壓縮後,七夜的魔力已經用光了精神力也無法再聚集,不能再使用飛翔術,不過,他也不準備再用了如果在空中飛離的話,給那些天翔帝國的飛行軍團發現就不好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特拉克望著黑暗中被大火染紅的帕克要塞憤怒的向負責偵查的偵察兵詢問。

    偵察兵恐懼的看著特拉克那憤怒到要殺人般的面孔,戰戰兢兢的回話:「帕克要塞在剛才……在剛才一下子起了大火……最後……最後城門被炸開。」

    「帕克要塞中的駐軍呢?」特拉克抓住偵察兵的肩膀。帕克要塞起大火,難道是那些駐軍認為沒有機會獲勝,就放火燒掉帕克要塞,與要塞一同走向滅亡?

    「不……不知道,不過被俘虜的士兵們都回來了,軍團長,你可以問他們。」被特拉克強力的手臂抓緊的偵察兵,感覺自己就似被鐵手拴住了一般,一動不能動。

    特拉克聽完偵察兵的話,便把他推開,向剛才從帕克要塞跑出來的俘虜們跑過去。

    「帕克要塞的駐軍呢?」特拉克抓住一個被俘虜過的士兵就問。

    「不……不知道。」見到特拉克那近乎瘋狂了的眼睛,被問的士兵嚇的半死。

    「帕克要塞的駐軍呢?」

    「帕克要塞的駐軍呢?」

    特拉克向一個個俘虜們詢問,然而得到的都是一句不知道。

    「所有軍團前進!」特拉克終於忍無可忍,命令他的軍團全部向帕克要塞方向移動。他要知道帕克要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馬上就想知道那些帕克要塞的駐軍怎麼樣了。

    「軍團長,現在貿然前進,可能會中了敵人的圈套。」維克從營房中走了出來,他身體一向不好,來到烏達克行省後就一直生病,所以此次帕克要塞的攻城戰他沒有參與,只是在後方安心的養病,剛才突然聽到特拉克那暴跳如雷的聲音,知道出了事,於是趕緊出來。

    「如果是圈套的話,那就好了。」特拉克望著火勢越來越大的帕克要塞,然後對維克下令:「你去請求飛行軍團的偵察兵把整個帕克要塞四周仔細探查一下,如果有動靜馬上告訴我,如果沒有動靜,就一直尋找到有帕克要塞駐軍的蹤影。」

    「是。」維克立時敬禮接下命令向飛行軍團駐地趕去。他從沒有見過這麼手足無措的特拉克,也從沒有想過特拉克會這樣急躁,難道守衛著帕克要塞的指揮官讓特拉克攻城失敗了?

    黎明的曙光透過層層雲霧,照射在特拉克眼前,照射在帕克要塞上,讓他清楚的看到了帕克要塞此時的場景。

    帕克要塞的巨型城門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個比城門更為巨大的窟窿,透過窟窿可以看到帕克要塞中那漫天的大火,熊熊烈焰肆無顧忌的在要塞中沸騰飛揚,烈焰所經之處無不變成茫茫火海,滾滾熱浪從帕克要塞曾經被稱為城門的地方透射而出,撲面而來。

    在紅艷的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特拉克的臉一會白一會紅,變幻不定,最後變的鐵青,眼中儘是憤恨氣怨之色。眼見著即將到手的帕克要塞在熊熊烈焰中化為廢墟,一時間就從榮耀的階級上掉落在失敗的恥辱中,這麼久來的所有努力所有功名也在這熊熊烈焰中燃燒成灰燼。特拉克帶著滿腔怒火離開了帕克要塞——已經變成廢墟的帕克要塞,對於天翔帝國來說,只不過是一堆無用的垃圾了。

    「元帥現在沒空見你。」在天翔帝國軍本陣的伊達元帥元帥帳篷外,元帥近衛兵對站在門外求見的特拉克說道。

    特拉克滿臉愧疚之色的再次請求:「請幫我再通報一下元帥。」

    伊達元帥的近衛兵為難的站在門口,一邊是目前軍中最熱門的軍團長特拉克要求見元帥,而另一邊是元帥不想見他。

    「進來吧。」伊達元帥的聲音從帳篷裡傳了出來。

    「請進。」如釋重負的近衛兵馬上站到一旁,讓特拉克進去。

    伊達元帥看著一進帳篷就跪下的特拉克,皺起了眉頭:「你這是做什麼?是以為這一跪就可以讓我原諒你嗎?」

    特拉克緊緊低著頭,望著伊達元帥的軍鞋:「屬下無能,怎敢乞求元帥原諒。」

    「算了,年輕人難免會犯這種錯的,誰能無過?」在一旁的奧尼達總參謀長打圓場。

    「起來吧。」竟然奧尼達都開口了,伊達元帥也不好怎麼再罵下去了,再怎麼說,特拉克也是佈雷元帥那一系的人,這點面子是要給的。

    「怎麼還不起來?」看到特拉克還是跪在地上,奧尼達走上去,想拉他起來。

    「不,」特拉克羞愧的開口:「屬下還有一個不請之請,希望元帥能夠答應。」

    「還有什麼事?」伊達元帥瞇起了眼睛。在這種時候,難道他還想帶人去重修帕克要塞?

    「希望元帥批准屬下追擊帕克要塞棄城之兵。」特拉克突然抬起頭,直直望向伊達元帥。

    「不行,此時我們要做的不再是進攻,而是防守了。」伊達元帥斷然拒絕了特拉克的請求。

    「元帥!」特拉克哀求的叫道伊達元帥。

    「好,不過,絕對不能冒險強行追擊。」看著特拉克那堅持的目光,伊達元帥發現,如果不讓特拉克前去追擊,他必定痛恨一生,對他將來的軍途也會產生不少影響。

    「是,謝謝元帥。」特拉克聞言流露出感激的神情:「屬下告退。」

    不等伊達元帥再說什麼,特拉克就急忙從帳篷裡退了出來,他生怕伊達元帥晚一點就會反悔。

    「他很有前途。」伊達元帥看著退出去的特拉克。

    奧尼達微笑的開口:「特斯也有前途,你沒見羅伯特向你報告他第一戰如何嗎?」

    「特斯?他現在還不行。」伊達元帥輕輕的搖頭:「他現在還沒有走出第一次就失敗的陰影,而特拉克卻不同,他雖然此次敗在心太軟上面,但是,他卻能勇於直視自己的弱點,而且有著在那跌倒就從那爬起來的勇氣,這一點,特斯還有待成長後才行。」

    「不過,這個時候你還放他去追擊敵軍,會不會……」奧尼達斂起笑容,變得嚴肅起來。

    「應該不要緊,我會時刻注意他的行動的,如果有必要,我會要他馬上退回來。」伊達元帥冷靜的說道:「而且,此次不給他出擊,賣給佈雷元帥一個面子,以後斯特在他那邊也不會好過,而有了這個人情,到時不用我說,佈雷元帥也會好好對待斯特的。」

    「嗯,如果斯特能跟著我們就好了。」奧尼達有些感歎的道。在天翔帝國軍中,所有元帥或將軍的親戚一系,都不得在他自己部隊中任職,為的就是怕元帥或將軍的親戚依靠他們而成為將領。像斯特此時,只是做為一名士兵跟隨在羅伯特的火羽軍團中,如果他一但出任小隊長或以上職位,就必需前往另一元帥的麾下就職。

    「再說,還有二個軍團正從那邊趕過來,等到他們與特拉克碰面,則是我們必需退守的時候了,到時我一定會命令他退回來的。」

    「還有二個軍團?難道是那二個?」奧尼達想起開戰後就被伊達元帥派出去不知道做什麼事的二個軍團。

    「不錯,就是他們。」伊達元帥輕輕額首。只要那二個軍團的任務完成了,那此次沒有攻下帕克要塞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了?」維克原本還在營房裡休息著,卻突然接到全軍團拔營的命令,於是趕到特拉克面前詢問道。

    「我要追擊帕克要塞逃亡之兵。」特拉克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怎麼行?」維克聞言一驚:「這種時候怎麼能任意出擊?帕克要塞已經沒有了,我們此行目的已經失敗,如果再去追擊敵軍,碰上他們國內趕來的大部隊,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我一定要殺光那群無恥之徒。」特拉克狠狠的說出他的目的。

    「不行的,我們一定要防守才行,貿然出擊出會讓我們身陷險境。」

    「不會的,我一定會在我們進入險境前就殺光他們。」

    「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

    「不,在我的指揮下,一定能行的。」

    「就想你能,但是,元帥也不會同意的。」

    「元帥已經同意了。」

    「啊!」維克原以為特拉克此次追擊是私自行動,因為一向以穩打穩守的伊達元帥決對不會在搶奪帕克要塞失敗後,一定會退縮防守,以對付正從狂戰帝國內趕來的獸人大軍。

    「我要出發了,如果你身體還不行,就晚點再過來吧,跟隨著大軍應該會比我好多了,至少不用顛簸。」特拉克跨上他的戰馬,對維克這個朋友露出關心的眼神。

    「你知道佈雷元帥是怎麼說我和你的嗎?」維克看著特拉克。

    「怎麼說的?」特拉克好奇的問道。

    「他說,我們二個只有在一起才能發揮我們最大的作用。」維克摸著鼻子說:「雖然那次是說我跟你一起去部隊中騙酒喝。」

    「那次佈雷元帥說過我們二人?」特拉克想了想說:「那回你突然失蹤半天,就是被佈雷元帥招過去了?」

    「可不是,如果不是那樣,你當我們不會受一點懲罰的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呀。」維克微笑的看著特拉克:「我也要去。」

    「好,走吧。」特拉克也笑著看著維克——他最知心的好朋友。

    在烏達克行省,台伯河並不是以一條直線的方式穿過的,而是彎彎曲曲的在烏達克行省中流過,這樣的方式雖然使得船隻行駛的難度增加不少,但是對於逆流而上返回的船隻又有著莫大的好處,至少水流沒有那麼急,可以較為容易的行駛上去。

    在台伯河上,有幾處地方並不是輕易能過的,一般來說,那幾處地方只能靠著船手小心翼翼的慢慢行駛過去,如果一不小心,便會翻船,這也是在烏達克行省內必需將原礦石做出粗糙的加工的原因——輕一點的礦石至少比那樣原石容易過那些彎道。在台伯河最難過的幾處彎道上,以瑟捨彎道最出名。傳聞在烏達克行省剛開始在台伯河上運輸礦石時,因為沒有足夠的船隻,便向民間徵用了不少船隻,而在那些船隻當中,以掌柁手瑟捨最為出名,傳聞他曾經在最為險阻的斯卡河上行駛過數年而沒有出過任何事,但是瑟捨將他的這種自信用在台伯河上時,他就吃到了苦頭——將滿載礦石後的船隻在台伯河上全速行駛,最後在一個彎道上翻船了,而為了說明這些彎道的可怕性,就特意用瑟捨的名字用來作這個彎道的名字。

    瑟捨彎道事實上並不可怕,只要慢慢行駛過去,緩緩轉彎便就行了,只是如果船隻行駛的速度過快,而一時不能轉彎的話,就很容易撞上瑟捨彎道拐過去的那一片河灘,在那邊閣淺。近來,雖然因為爆發戰爭的緣故,而使得台伯河再也沒有船隻通行,但是今天的瑟捨彎道卻熱鬧非凡,在它的那塊閣淺的河灘上,到處都是士兵。

    「快點上來,把東西全都拋下去。」先被衝上河灘的那一隊軍官向手下士兵發號施令道。

    「你們快一點,不要站在原地,要休息去裡面休息,如果被後面的撞上來,你們就別想再站起來。」看著士兵們一個個被台伯河的水流衝撞的軟弱無力,同樣虛脫的軍官警告著他們,被台伯河急流所帶來在後面的士兵,手上只是抱有同樣的木頭和盔甲,如果一不小心撞上的話,那他們能捱住還好,捱不住,那就會當場掛掉。

    聽到軍官的話,軟弱無力的士兵們手腳並用,爬都要爬上岸去,如果在水中被撞上那麼一下,可不是說笑的。不過,雖然士兵們的行動還可以,但是將近九萬的士兵,還是源源不斷的衝過來,常常是一隊還沒有走上去,就被後面的撞倒在地,所幸他們都走上去了一些,因而河灘減輕了不少力道,最嚴重也只是撞斷幾根肋骨,還沒有人因為相撞在一起而死亡的事發生。

    在近一個小時的撞擊瑟捨彎道河灘後,終於所有倖存的士兵登陸到瑟捨彎道上面的密林中去了。像這種臨時想出來的辦法,當然還有一些不足,不少士兵因為先前沒有綁牢,或是綁的地方不對,而被衝散開後,消失在滾滾台伯河的河水中,也有不少士兵綁的雖然夠牢固的,但是沒有抱緊木頭,而被繩子扯的頭朝下,活活淹死在台伯河的河水中。總之,最後倖存下來的士兵不到七萬多人,這是因格在上岸後就派人詢問回來的大概數字,至於具體的數目暫時還不能算清,因為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後,再加上幾小時在台伯河中經受河流的衝擊,所有士兵包括那些軍官們,都在密林裡睡了起來。

    當太陽懸掛在天空正中照射下來之時,七夜也登上了瑟捨彎道的河灘,不過他並沒有像那些士兵一樣軟弱無力,除了精神有些痿縮不振之外,別的方面看起來還不錯,至少不會那些剛衝上河灘時的士兵,因為一時脫力而爬著上岸。

    「團長!」見到七夜也登陸上岸,一直站在河灘旁等候著他的因格等人顯得特別興奮,當然,也只有因格和原第三步兵團的軍官還能有精力一直等著他過來,因為他們都是經過了比普通士兵還要嚴格的訓練,精力和體力都比普通士兵強上數倍。

    「登陸的士兵有多少人?」七夜難得的有些疲憊之色,這是由於他先前使用的魔法太過於強大而導致的,他的控制力雖然利害,但是連續使出燃燒火焰球如果是一般的魔法師早就累的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大概還有七萬多名士兵,因為一上岸所有士兵都找了個地方休息,我們一時無法統計出具體人數。」烏斯代替因格回答道。因格雖然也是身強體壯,但是他終究受了傷,又在台伯河中漂流了幾個小時,剛才雖然經過處理,但是還沒有完全治療好,現在見到七夜完好無損的從帕克要塞內脫困而出,終於支持不住的躺在了地上。

    七夜皺起了眉頭,先前他在台伯河中時,就看到不少士兵因為各種原因而淹死的屍體,就在剛才登陸的河灘上也有不少士兵淹的發漲的屍體,但是他沒有想到原本九萬餘人,竟然只有七萬餘人能上岸。

    七夜對等候他的眾將士們露出讚賞的微笑,然後下令道:「你們也累了,快點去休息一下,我們的路程還遠著呢。叫幾個最先上岸的士兵到這裡來守著,看還有沒有士兵會過來。」

    瑟捨彎道這裡就是七夜在出發前向士兵們規定的集合地點,但是並不是所有士兵都會被河流帶到這裡來,可能有不少人因為靠近河邊,而被提前衝上岸也是有可能的,也有的可能衝下來時,因為人太多而努力轉向衝過了瑟捨彎道也是有可能的。

    「是,團長。」見到七夜沒事的趕了上來,所有在河灘上等候著他的將士終於放下了心,他們並不是鐵打的,雖然比普通的士兵強壯,但是也會累的,剛才支持著他們不休息的就是團長的安危,而見到團長沒事了,他們當然也就放下了心,沉沉倦意也就襲身而來。

    七夜走到河道上的一顆樹下依靠著樹桿坐了下來,他因為使用魔法而使得精神力極其低落,雖然體力還十分充足,但是卻因為精神力近似乎於無而無法支撐住。七夜慢慢的閉上雙眼,進入內呼吸,然後進入冥想狀態中,通過魔法師常常用的冥想來補充他的精神力。

    當七夜從冥想中回復過來後,日頭已經西落,一天的時間就在休息中過去了。

    「怎麼樣?所有士兵都已經集合了嗎?」七夜詢問他的近衛兵——在七夜上岸後,他的近衛兵就緊緊的跟著他,而在他進入冥想後,這些近衛兵就在他身邊為他守衛著。能夠成為團長近衛兵的士兵當然不是泛泛之輩,這些近衛兵全是因格一手從第三步兵團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雖然他說不用,但是因格讓為一個團長怎麼能沒有近衛兵,而強行塞給他的。

    「已經集合了,剛才因格副團長說已經統計好了人數,加上剛才趕過來的隊伍,一共是七萬八千五百四十六人。」近衛兵筆直的站在原地,向七夜報告情況,雖然他先前並沒有好好休息多久就趕到七夜身邊,但是他卻靠著無比的責任心在七夜身邊守衛了一下午。

    「嗯,好。」七夜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了回話的近衛兵身邊,拍了拍他以及余三人的肩膀:「你做的不錯,跟我來吧。」

    原本疲勞無比的近衛兵聽到團長七夜的話後,一時感覺所有疲勞都不見了,全身上下充滿了活力,精神抖擻的回答:「是,團長。」

    近衛兵並不知道七夜剛才在拍他們的同時使用了透支魔法,先前因為疲倦不堪,沒有聽到七夜小聲的唸咒聲,還以為是自己因為得到團長的稱讚興奮起來而消除了疲勞。

    由近衛兵帶路,七夜來到了密林外的平原上,在那裡,七萬多名士兵整齊的站列在一起。經過白天的休息,所有士兵已經恢復了精神和體力,此刻都是神采奕奕的等待著團長七夜。雖然在帕克要塞中不恥七夜用俘虜來威脅對方,但是在經歷了台伯河那急淌的河流後,他們都發覺到了生命的可貴——只有在深深體會到活著不容易後,才能發現能活下來,才是最可貴的。

    「團長,所有士兵已經集合完畢。」做為帕克要塞原有駐軍的代表人物約克副團長以身殉職後,另一名副團長瑞格做為新的駐軍代表出現在七夜面前。雖然瑞格也是副團長,但是他與約克有著絕對的不同,約克是一名掌管著帕克要塞一切大小事務的副團長,瑞格雖然也是,卻因為二者的性質不同,而決定了他與約克的權力大小。

    「好,你們退下去吧。」七夜點了點頭,命令所有軍官退回到隊伍中,因為他要有一些話跟所有士兵以及他們說。

    「是,團長。」得到七夜的命令,所有軍官都返回各自的隊伍中,當然,像因格和參謀長們還是都站在了七夜身旁,因為他們都不屬於隊伍中,而是和七夜一樣是屬於管理指揮者。

    「我們終於突破了敵軍的重重包圍,終於活著來到了這裡,你們可以自豪的對自己說:我在百萬天翔帝國軍中脫困而出了!」七夜面帶笑容的對著所有士兵大聲說道。

    「噢~~!」所有士兵聽到七夜的話,都高興的歡呼起來。雖然他們沒有守住帕克要塞,但是,能從數百萬的天翔帝國軍層層包圍中脫困而出的確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但是,」七夜的聲音突然變得沉重:「我們還沒有成功,在我們的身後還有數百萬敵軍,他們決對不會容忍我們就這樣離去的。」

    「當然,你們是以為帕克要塞被攻佔了,他們就會知足的呆在那裡不來追擊我們了,是嗎?很不幸,我要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在我發動了帕克要塞最後的武器後,整個要塞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他們得到的只是一個不能再使用的帕克要塞,一個已經沒有任何用的帕克要塞!」

    聽到七夜的話,所有士兵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能將巨大帕克要塞變成一片廢墟的最後的武器?那是什麼?為什麼不對敵人使用呢?

    像是為了消解士兵們的疑惑,七夜接著說下去:「那種武器,只有歷代防守帕克要塞的軍團長才知道,而在昨天之前,也只有約克副團長知道,在他勇敢的殺向敵人之時,他告訴了我。不過那種武器只能在帕克要塞內使用,到了帕克要塞外,就沒有任何作用了。」

    雖然士兵們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們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那件最後的武器只能被軍團長知道,而且團長七夜也是在約克副團長殺向敵軍最後時刻才得以知道,他們又有什麼權力要求知道呢?

    「所以,大家不要抱著敵人得到了帕克要塞就會放過我們的念頭在這裡消磨時間,老羞成怒的敵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此時他們已經離我們很近了,相信在我們身後的不遠處,就有他們的偵察兵發現了我們的蹤影,因此,我們必需馬上前進,向我們的大軍前進,只有與他們會合,我們才能真正安全,才算真正逃脫了數百萬敵人的包圍圈!我們只有前進!」

    「前進!前進!」所有的士兵明白了此時的情況後,紛紛大叫前進,他們知道還站在這裡消磨時間,只會讓敵人更快的趕上自己,在數百萬的敵軍面前,自己這點力量還是遠遠不夠的。

    七夜舉起雙手,慢慢的向下壓,所有士兵看到這個動作都安靜下來,他們知道團長還有話來說。

    「面對後方不斷追擊我們的敵軍,我們的逃亡之路將會是無比的艱巨和困難,因為他們不僅有著強大的地面部隊,還有著能在天空飛翔的飛行軍團,對於此次逃亡,我也沒有信心一定能夠逃到我們的大軍裡去,所以,不想加入此次逃亡的士兵可以放下你的武器,卸下你的盔甲,到離這裡最近的安業城中去做平民,這種時候,敵人是不會細心觀察每一個城市的,你們很有可能就此躲過此劫。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選擇逃或者是留,我不會怪你們任何人的,也不會把你們留下來做平民的士兵當做逃兵,你們可以自由選擇。」

    過了半晌後,仍然沒有一個士兵放下武器走出隊伍,他們的眼中都是堅定不移的目光——做逃兵的話,就等於捨棄了他們這麼久以來的努力,也捨棄了他們的自尊。

    望著肅靜的士兵們,七夜突然發覺自己這麼久以來的拚搏和努力並沒有白廢,約克的犧牲也沒有白廢,這些士兵值得他和約克還有那些戰鬥至死的士兵們那樣做。

    「我要說一句,你們都是好樣的!那怕此次敵人再強大,我也有信心打退他們的進攻,帶著你們到我們的大軍面前,這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士兵,我就有這種信心!」七夜激動的揮舞著拳頭,說出他心中的話,激勵著士兵們。

    「我們出發!」當一切事情準備妥當後,七夜下令出發了,向狂戰帝國趕來的大軍出發。

    此次「帕克小會戰」可以說是『邊防戰爭』開戰以來,死傷人數最多的一次,帕克要塞的駐軍從二十餘萬人,變成不到六萬人,而進攻的天翔帝國損失更為慘重,整整二十多萬士兵死在了帕克要塞前,可以說在那巨大的城牆下,每一寸都有著戰士的英魂。

    而七夜因為此次指揮戰鬥而成為了一名著名的將領,得到天翔帝國的高度重視,因為他是雖敗猶榮。而另一名著名的將領特拉克,則因為一時心軟而錯過攻佔帕克要塞外,其餘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不少的讚歎。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6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十九章 脫困而出
    「殺!雅格」幾十個獸人士兵發出狂吼,衝向數千名包圍了他們的翼人軍隊。

    然而,沒有任何懸念,也沒有任何需要猜測的地方——在幾百隻長槍破空而來的威力下,這幾十名獸人士兵還沒來得及撲上敵人,就轉瞬間成了死屍。

    看著這幾十具獸人士兵的屍體,特拉克並沒有露出笑容,他還是和追擊開始後一樣愁眉不展,因為現在遇上的獸人士兵,都是與帕克要塞大軍失去聯繫而在路上遊蕩的小隊士兵,特拉克要找的是那數萬人在一起的帕克要塞大軍,而不是這些小隊士兵。

    二天前,特拉克還能收到偵察兵搜查到敵人的形蹤和敵人走過的痕跡,但是從昨天開始,那些派出去的偵察兵便完全失去了聯繫,而再度派出去的偵察兵也沒有一點消息就失去聯繫,搞的特拉克不敢輕易的再派偵察兵出去探查帕克要塞大軍的形蹤,同時讓他傷神的是敵人的痕跡也莫名其妙的在大路上走到河邊消失了,而且前面也沒有探測到敵人經過的痕跡,這樣一來,他就等若一下子失去了眼睛的瞎子,只能在原地打轉,沒有辦法之下,他只好尋找一些與大軍分散在路上遊蕩的獸人士兵來開刀,以免士兵們因久久找不到敵人而煩燥不安。

    「拉克,不用太傷神了,他們如果能在我們的追擊中逃走的話,他們就已經跑了,如果沒有逃出去,那我們一定就能找到他們的蹤影的。」維克見特特克這幾天焦慮的表情,知道他此時心急如焚,但是有些事卻是急不來的。

    「嗯,我知道。」特拉克點了點頭。雖然他知道這點,但是急切想找到那個黑色鎧甲的敵軍指揮的念頭讓他一直都靜不下心來。

    「他們一定在向狂戰帝國國內出發的大軍方向上急進,想趕到那裡去。我們只要筆直的朝向那邊前進就行了,不用再在路上尋找他們。」維克說出他的想法。

    「對,我怎麼沒想到這點,謝謝你了,維克。」特拉克恍然大悟般的清醒過來:「來人,通知所有軍團朝狂戰帝國大軍方向前進。」

    「幫你出謀劃策本來就是我的責任,那還用謝的。」維克勉強的笑了笑,在這幾天不斷的奔跑中,他的身體感覺越來越差了,病情也正在漸漸變重。

    「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見到維克有些蒼白的臉色,特拉克不由出言詢問。

    「還行,一定要搶在他們趕到大部隊前截住他們,不然你就沒辦法再消滅他們了。」

    「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面!」特拉克此時再被仇恨之火燒紅了雙眼,根本沒有仔細查看維克的身體狀況。

    維克坐在比特拉克略為矮小的馬背上,慢慢跟在特拉克和整個軍團後面前進。如果沒有這匹馬給他做坐騎,他可能早就因為病的沒無力,而累倒在地上了。

    在特拉克軍團離開不久後,在剛才他們所在的地方出現了另一個軍團,看此時出現的軍團中士兵的那種裝備和身形,就知道他們決對不會是同屬於天翔帝國的翼人,因為他們是獸人和人類的組合,他們就是特拉克一直苦苦搜索卻無法找到的帕克要塞駐軍和第三步兵團。

    「團長,我們又有一隊分散的士兵被他們殺害了。」

    七夜悲痛卻又無奈的點了點頭,在這種時候沒有與自己大軍會合在一起,碰上追擊他們的特拉克軍團,只有死路一條。

    「團長,我們這樣跟著他們真的不要緊嗎?如果他們再派出偵察兵的話,我們的形蹤就會暴露無遺了。」因格擔心的詢問七夜,以他看來,這種跟在敵軍後面的做法,太危險了。

    七夜淡淡一笑,看著因格那擔憂的目光,聲音中通透出自信:「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自從從帕克要塞中逃離出來後,七夜就帶領著部隊向狂戰帝國國內開來的援軍趕去,一路上雖然拚命趕路,卻還是沒能趕過在身後追擊他們的特拉克軍團,而且被特拉克軍團派出的偵察兵發現了形蹤,好幾次都只差一點就給他們追上,被迫做正面戰鬥了。最後一次被發現的時候,七夜就用長槍鎖定了敵人的偵察兵,利用他那超強的武藝,一擊殺死了偵察兵,然後他一個人一直守著原地,等待著第二個偵察兵出現,再殺死後,又等著下一個出現,直到特拉克軍團不再派出偵察兵,全軍走到距他二里遠為止。然後,七夜利用敵人尾隨著腳印而跟蹤他們的方法,設下了一個計謀——再一次下台伯河,不過他不是帶領著部隊向國內援軍那邊趕去,而是返回,退回到特拉克軍團的後面,然後跟著特拉克軍團前進。

    「快點把他們葬下去,讓死者入土為安吧。」七夜看著被特拉克軍團殺成一堆和肉泥一樣的獸人士兵,不忍的別過了頭。很明顯,那群找不到七夜等帕克要塞大軍的特拉克軍團士兵,把怒火全都發洩在這群與他們失去聯繫的各小隊士兵身上。

    「是,團長。」烏斯冷靜的接下命令,此時在整個部隊中,就只有他和他手下的軍法隊士兵能夠勝任此類的工作,如果換成其他士兵來做的話,只怕他們看到這種的場景,能夠直視就算不錯了,如果說要他們去撿起這些屍體並且還將他們埋葬下去,只怕沒有一個人能夠做的來。

    「前面的敵軍距離我們有多遠了?」七夜望著特拉克軍團前進的方向,詢問身邊的瑞格副團長。

    「團長,他們距離我們大概有二十里遠,就算發現我們的形蹤,他們也沒有辦法立時趕過來。」瑞格是一個狼族獸人,而他帶領的帕克要塞第四軍團的士兵幾乎也全是狼族獸人,狼族獸人是最適合在野外生存和戰鬥的種族,他們那超強的聽力,往往能聽辯出十里外的說話聲,而他們特有的地聽術,更是利害,周圍三十里的任何動靜都無法逃出他們的耳朵。

    「繼續監視住他們,一但他們有後退的跡象就立即通知我。」七夜雖然也能用利用他那超凡的聽力來探聽敵人發出的聲音,但是那必需要他運集真氣後才能探聽的到,而不像瑞格這些狼族獸人,能夠用天生的耳力就可以毫不費力的探聽到了。

    「是,團長。」瑞格很快就帶上幾個狼族士兵跑向前方,去仔細探聽敵人的部隊的最新動況。

    「因格,你帶領一些士兵去後面多製造一些腳印,最好是四面八方的到處分散,走到一定距離後,你就從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返回原地,再向另一個方向製造腳印。以後我們每走二十里路,你就帶人去這樣做。」七夜考慮著如果遇到最壞的情況時要怎麼樣。

    「是,團長。」因格接下命令,立即帶領一大隊的士兵到後面四處亂走,製造腳印。

    七夜帶領著部隊跟在特拉克軍團後面二天後,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沒有發覺到什麼具體地方不對勁,但是他卻有種強烈不安的感覺出現在心中。

    「團長,有什麼不對勁嗎?」烏斯見七夜從今天行軍開始就心神不安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

    七夜停下腳步:「如果你是敵人的話,找不到我們會怎麼樣?」

    烏斯想了一想:「大概就是跟參謀官他們一樣,搶在我們前面向我們的援軍趕去,然後再一路掃蕩回來。」

    七夜聽了後,搖了搖頭:「敵軍不可能只是這麼簡單。」

    「烏斯,你速去問問瑞格等人,看前面的敵軍有什麼動靜沒有,如果有什麼反常的地方馬上過來告訴我。」七夜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這個計謀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團長,不好了。」沒等烏斯去找瑞格,瑞格就自動出現在部隊的中軍之中。

    七夜見瑞格慌張的神色,知道一定出了事,於是急忙問道:「敵軍有什麼動靜?」

    「團長,」瑞格驚惶失措的向七夜報告他剛才打探到的敵軍動況:「剛才敵軍突然後退了,迅速非常快。」

    「這有什麼好急的,我們馬上躲到後面去不就行了。」因格聽到後,不由笑了起來,在他看來,這種事早就被團長七夜料到了,根本沒必要大驚小怪的,按先前計劃向後撤退再在他造出的亂七八糟的腳印的地方躲起來,就沒事了。

    「但是……」

    「還但是什麼,馬上下令全軍撤退不就是了,不要耽誤時間了。」因格見瑞格那副緊張要命般的模樣真的是想笑。

    「因格,立時通知全軍,準備好戰鬥。」七夜剛才閉上的雙眼,突然睜開,自眼中透射出凌厲的目光。

    「團長,不是說好他們退回時我們只……」因格還想說什麼,卻看到七夜臉色嚴肅到可怕的樣子,沒有說下去了。

    「告訴所有士兵,一定要從前面殺出一條血路,那怕是死,也要向前衝。」七夜語氣堅決的說道。

    「團長,那後面的敵軍呢?難道不管他們了嗎?」因格原本還想說什麼,卻被瑞格這句話嚇的當場愣住了。

    原本在周圍的軍官和士兵們聽到瑞格的話,也愣在原地——敵人不只從前面殺過來,而且在後面也有敵人殺上來了。

    「我們能擋住前後二邊的兵力嗎?」烏斯看了一眼七夜,得到他的示意後,反問瑞格道。

    瑞格絕望般的慢慢搖頭,以他剛才探聽到的敵人虛實情況,拿此時部隊的力量去跟他們對抗,就有如雞蛋碰石頭,只會粉身碎骨而已。

    「只有向前衝才有機會活命,一定要衝過去。」七夜拍了拍瑞格的肩膀,對著四周士兵看了一眼,然後目光堅定不移的望向前方:「我們不是衝出了百萬敵軍的層層包圍,而現在只是一部分的敵軍前後夾擊而已,難道我們就衝不過去了?」

    聽到團長七夜說的話,軍官和士兵們開始想起先前——從那密密麻麻包圍住的帕克要塞中都衝了出來,難道真的會怕只有一部分敵人嗎?不知不覺中,原本有些害怕的士兵,開始放鬆了那緊張的神經。

    看著士氣開始高漲,七夜乘勝追擊的再接著說下去:「現在敵人自作聰明的把部隊分成二部分,想二面夾擊,這樣一來,他們雖然讓我們無法逃走,但是他們卻忘記了,他們的力量也分散了,如果我們奮力直衝,他們前面的部隊決對無法阻擋住我們,只要我們一直向前衝,趕到我國大軍之後,到那時,要逃的就是他們了。」

    對呀,怎麼沒想到這個。在周圍的軍官和士兵們紛紛高興起來,而瑞格那始終繃緊了的神經也鬆懈下來,因格原本也嚇的面無表情,此時卻露出了笑臉。

    「不要發呆了,一定要趕在後面的敵軍沒有趕過來前衝破前面的敵軍,如果給二面包圍住,我們是決對沒有能力前後作戰的。」七夜對站在周圍不動的軍官們責訴道。

    「是,團長。」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後,所有軍官都返回自己的隊伍中,帶領士兵們進行準備,馬上強行進軍,突破敵人的攔阻。

    「你認為能行嗎?」看著全軍開始行動起來,七夜慢慢問道。

    「不知道,團長。」

    「真的不知道嗎?」七夜頗有深意的注視著烏斯。

    「在團長你的指揮下,我們一定能衝出重圍的。」烏斯看起來面無表情,不過他那有些顫抖的手出賣了他——敵軍分成前後夾擊,就是因為他們人數絕對比他們多,就算分成二部分也有能力將他們截擊住。

    「我的指揮?你認為我指揮的能行嗎?你還是面對我不敢說實話?」七夜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烏斯緊張起來。

    「下官不敢。」烏斯不敢輕易回答,像這種問題一般都是屬於很敏感而又很危險的問題,如果輕易說出自己對直屬長官的看法,一般都是會被直屬長官所討厭的。

    「我知道你不敢,我也知道你看的很透——這場戰鬥打起來,我們注定是會失敗的,但是,我希望你能說出這一切,就算是失敗居多,你也可以說出來。要知道,在所有軍官中,我為什麼要將你放置在軍法官的位置上,你知道嗎?」

    「下官不知道。」烏斯羞愧的低下頭。

    七夜搖了搖頭,輕輕歎息道:「曾經為一素不相識的同伴打道不平,而被部隊軍官下令關入大牢,然後一年後也不曾悔改,而後又因指出長官在戰鬥的錯誤決定而不惜觸犯軍法被判死刑,至此都不後悔也不委曲求全的那個士兵,現在已經沒有了志氣了?也與其他不敢頂撞長官的士兵同流了?」

    烏斯沒有想到團長竟然知道他的一切,在七夜的歎息中,他的臉越來越紅,然後抬起頭,激動的想說卻又沒說出來,爾後又等了一會,他終於開口:「團長,不是我不想頂撞你,而是團長你根本就沒有讓我可以頂撞的地方——你每一個想法和行動都是為我們士兵們著想,和那些只為了自己一已之私的長官絕對不同,你為了我們,可以不要名譽,寧可士兵們誤解你而不浪費寶貴的時間去解釋,你以身作則的戰鬥在最前線,這一切,只能讓我感激,我怎麼還能對你說什麼?」

    七夜聞言一愣,然後嘴角輕輕上翹,笑了起來:「人無完人,誰能無過?我雖然是一心為你們著想,但是不能保證我不犯錯,是不是?竟然我會犯錯,我就希望你能給我指出來。」

    「團長,對不起。」烏斯突然跪在地上,向七夜道歉。

    七夜莫名其妙的看著烏斯跪下去,迷惑的問道:「對不起什麼?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團長,下官先前一直看不起你,認為你一個人類有什麼能力能領導我們獸人,而現在我才知道,團長你不僅有能力而且也有資格,希望團長你原諒我先前的想法。」烏斯低著頭懺悔的懇求。

    「團長,對不起。」在一旁聽到烏斯和七夜對話的軍官和士兵也紛紛下跪,向七夜懺悔,因為他們也曾和烏斯一樣看不起這個人類做他們的團長,而今他們卻心甘情願的做他的士兵。

    看著跪在地上的士兵們,七夜心情無比的激動——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從前所做的努力全都沒有白費。

    「大家快點起來,馬上就要打戰了,不要在這地上跪著讓敵人來殺。」七夜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對跪在地上的士兵和軍官們開口。

    想到馬上就要面對的敵人,士兵們立時站了起來,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準備戰鬥,他們決對不會在這裡坐以待斃的。

    「團長,我有點話想跟你說。」烏斯站起來後,小聲的向七夜說道。

    「有什麼話?」七夜微笑的看著烏斯,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這個一直面無表情,看似冷血的獸人,剛才那副激動的樣子真的讓他很驚訝。

    烏斯望著七夜開口:「團長,我們能不能不向前衝?」

    「為什麼?」七夜雖然很奇怪烏斯會提出這個建議,但是他想聽烏斯說明一下他的想法。

    「團長,如果我是敵軍,這個時候一定知道我們要急著趕到國內援軍那去,一定會在前面駐留大量軍隊來攔截,如果我們強衝的話,就算能衝過去,也死傷不少,而他們後面的活力軍趕上來,我們又能逃得了多遠?」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七夜沒想到烏斯的想法竟然和他的相差那麼遠,不過烏斯說的也有道理。

    「竟然他們前面部隊多,我們就不如反行其道,衝向他們後方趕過來的軍隊,這樣不僅容易衝出去,而且也會讓他們不知道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而不敢輕易追擊。」

    「好!就這麼辦。」七夜聽了烏斯的話,不由讚許的點頭大叫好:「來人,去通知全體士兵,全力向後衝鋒,殺出重圍後,一直加速前進。」

    不到一會兒,帕克要塞和第三步兵團的士兵便全體向後前進,以比前方向回撤的敵軍還要快上一些的速度迅速向後方包圍的敵軍趕去。

    特拉克軍團正如烏斯所猜想的那樣,後面的兵力比前面攔截的要少上許多,而且也沒有準備好戰鬥——在這種時候,從後面追擊的軍隊只是在想晚點怎麼把道路封鎖好,不讓帕克要塞大軍逃脫掉,根本沒有想過正面面對抵死逃亡的帕克要塞大軍。

    當數萬狼族獸人以奔馬般的高速衝刺過來時,在特拉克軍團負責後面包圍的部隊一時間不知所措,雖然很快在軍官的吆喝聲中反應過來,但是為時已晚——狼族獸人已經猛撲到了面前。

    一陣撕殺後,特拉克軍團好不容易站住腳根,擋住了帕克要塞大軍的第一波衝鋒,然而第二波衝鋒又出現了。身材高大,強壯的獸人揮舞著手中大劍,勇猛的撲上來,剛剛勉強站穩的特拉克軍團雖然擋住,卻一時間被沖退好幾步,不少士兵倒在了獸人們的腳下。

    「是時候了,大家上!」當後方的特拉克軍團與前二波衝鋒的大軍進行激烈的白刃戰後不久,帕克要塞大軍的第三波衝鋒同時也是最後一波衝鋒發起了,一直在後面趕過來的人類士兵和一般的獸人士兵怒吼著衝上前,而在他們後面的遠方已經出現了特拉克軍團的前軍。

    帕克要塞大軍見到後面的危機,知道如果再不快點衝過去就沒有機會突圍而出了,於是他們勇猛無比的與擋住道路的特拉克軍團拚命廝殺。而擋住他們的特拉克軍團看到前方出現的前軍,一個個振奮起來——只要前軍包圍過來,這群獸人再也沒有機會逃走了。

    「殺!不要看後面,快點殺過去!殺不過去大家都死在這裡!」所有軍官提醒著想回頭望後面的士兵,告誡他們,只有殺過去才能活命。

    「不要讓他們逃了,我們的前軍馬上就來了,他們在做垂死掙扎,不要怕,一定不能讓他們衝出去。」而做為攔截的特拉克軍團後軍,他們的軍官也紛紛激勵著士兵們堅守。

    獸人和翼人們瘋狂的絞在一起廝殺,不少士兵往往看都沒看清,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對方殺死了,而更多的士兵因道路過於狹窄,只得強行擠著向前衝,爭取殺出一路血路。然而特拉克軍團後軍的士兵雖然比帕克要塞大軍少上一點,但是由於交戰的戰線過於狹小,他們勉強的守住了陣地,和衝鋒過來的帕克要塞大軍打了個平手。

    在雙方實力相當的戰況下,這種時候就要看那一方的鬥志高昂和毅力堅強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特拉克軍團的前軍見到後軍正在面臨著帕克要塞大軍的死拼,於是加速趕了過來——如果正在交戰的帕克要塞軍團再沒辦法衝出一條血路,被前後特拉克軍團一夾擊,戰敗就是必然的了。

    「衝!」七夜再也按捺不住,拿起一桿長槍,帶領著手下戰士向前面攔截的敵人衝了上去——雖然一再告誡自己身為團長不能再任意衝鋒陷陣,但是在此時,如果部隊還停滯不前的呆在這裡,任何指揮都沒有用了。

    七夜帶領著他的近衛團還有一部分軍官猶如惡狼撲入羊群,一會兒就殺退特拉克軍團後軍好幾步。做為團長七夜的近衛團,當然個個都是好手,要不然,怎麼能保護好團長?再者先前因為近衛團人數太少的關係,而無法在城牆上保護好七夜,因格特意又安排了幾百名第三步兵團的精英士兵加入到七夜的近衛團中,因而原本幾個人的近衛團現時實力大增。此時在七夜的帶領下,他們就有如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了敵人的胸膛。

    得到團長七夜以及近衛團的助陣,原本已經拚命向前的士兵們紛紛更瘋狂的向前衝,先前害怕的刀劍再也不能帶給他們什麼恐懼,他們只恐懼自己無能衝破敵人的防線,又要讓團長來代勞。

    終於,在全體士兵以及七夜的英勇戰鬥之下,特拉克軍團後軍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而後,無數的獸人和人類自那個缺口突圍而出,進一步擴大缺口,將一直堵在後方的翼人殺退到道路的二旁。最後,在特拉克前軍趕來時,只見到一些因被纏住無法退卻而誓死抵擋的獸人士兵以及跑的飛快的帕克要塞大軍的背影。

    在殺光這些誓死抵抗的獸人士兵後,有軍官來詢問特拉克下一步行動時,只得到特拉克肯定的一個字回答。「追!」

    不錯,眼見帕克要塞大軍倉促而逃,這種機會如果不追上去,難道還要等到他們再度逃走不見時再追?

    留下剛才因戰鬥受傷不能行動的傷員後,特拉克帶領著手下軍團順著帕克要塞大軍逃亡方向上追擊而去。

    「還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嗎?」特拉克在帳篷內看著地圖,著急的詢問通報最新情報的偵察隊長。

    「沒有任何發現,我們每條路都派出了偵察兵,卻沒有發現他們的任何蹤跡,而在停留在後面的部隊也沒有發現他們再度前進的蹤跡。」

    特拉克眉頭皺起來:「確定嗎?」

    「可以肯定,在後面和周圍二十里內,沒有任何獸人的蹤影。」偵察隊長確切的報告。

    特拉克指頭在桌子上輕輕彈了起來——自從被撤退的帕克要塞大軍留下的二個軍團死死擋住,耽誤了不少時間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的蹤跡——竟然他們沒有偷偷潛入到前面去,又不在周圍,難道會是退回到自己大軍那邊去了?不,應該不會,如果那種做,就等於把自己送進絕路,相信他們的指揮官不會做那種蠢事。

    「偵察範圍再擴大十里。」過了許久,特拉克終於做出了決定,同時對其餘的軍官下令:「你們做好準備,隨時快速進軍。」

    「是,軍團長大人。」偵察隊長與眾軍官接命走出去後,留下特拉克一個人在帳篷裡慢慢思考著帕克要塞大軍的每一個可能性行動。

    在前往帕克要塞的道路上,有著數萬人的大軍在緊急的加快腳步。破爛不堪的軍服,疲憊的神態,武器上沾著的血跡也來不及擦拭,他們就是七夜以及原帕克要塞的大軍。

    在派出二個軍團斷後之後,七夜與其餘部隊成功的擺脫了特拉克軍團,但是僅僅只是暫時擺脫,如果不想方設法的話,很快就會被特拉克軍團發現。於是七夜下令部隊全速向帕克要塞前進。沒有人會想到七夜竟然會打道回府返回帕克要塞,七夜自己也沒有想過再返回那已經被他破壞的不成要塞的要塞,但是事實證明,自己也沒有想過的事,敵人也決對不會想到,所以他成功的帶領部隊安全的在通往帕克要塞的大道上趕路,而後面的特拉克軍團被先前因格帶人做出的假像而迷惑在原地。

    經過三天的全速行軍,在黃昏時分,帕克要塞大軍與第三步兵團終於再一次回到了帕克要塞前。

    落日下的帕克要塞就如同一幅淒麗的風景——燒焦的土地,前不久在攻城中被摧毀的城牆,倒塌的房屋以及遍地死屍,偶爾有幾隻烏鴉飛下來啄食腐敗的屍體。

    在失去了存在價值後,天翔帝國軍沒有進入過帕克要塞就撤走了。先前那場激烈的戰鬥只是因為帕克要塞有這個價值,而在失去之後,天翔帝國軍一絲猶豫也沒有的就離開了。

    但是在帕克要塞上拼過命,流過血的要塞士兵們,在再一次看到帕克要塞時,發現那滿目瘡痍的創傷,心中不由泛起了陣陣苦痛——自己這麼久來的戰鬥和努力,到底有什麼用?帕克要塞還是被摧毀了,而先前士兵拚死守衛又做什麼呢?

    「進去了。」七夜輕輕叫喚著在站在帕克要塞前發愣的士兵們。

    在七夜的命令下,士兵們懷著沉重的心情再一次踏入帕克要塞,這裡曾經是他們生活許久的地方,而今卻感覺那麼陌生,看著從前無比熟悉的地方,現在卻又變得熟悉到陌生。不少士兵一邊走一邊落淚,他們想起前不久一起在這裡奮戰的戰友,現在自己又再一次回到了帕克要塞,而他們,卻永遠的留在了這片焦土上。

    七夜慢慢的走在隊伍中,在他看來,回到已經被自己破壞的不成樣子的帕克要塞是無可奈何之舉。

    「因格。」七夜看到有士兵直接站在已經被燒焦的土地上發呆,知道此時不給他們一點事做,他們心情可能會變得更加沉重——任何人看到曾經努力奮鬥的地方變成廢墟,心裡怎麼會好受?

    「在。」因格正在指揮著部隊進城,一聽到七夜叫他,就一溜煙的小跑過來應道。

    七夜掃視了進城後的士兵一眼,對因格下令:「準備好晚餐,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得生火。」

    「團長,這樣能行嗎?」因格有點為難的開口。在冬季就要來臨的前夕,不生火吃生食還不要緊,如果晚上在這裡歇息的話,很容易就會凍出生病:「我們就和這幾天一樣,挑選一些無煙的木材生火,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七夜無奈的搖頭否決因格的提議:「這種日子,只要一升火,就會被發現,前幾天是因為行動匆忙,現在回到這裡了,就決對不能大意,如果被那些追擊我們的翼人發現一縷清煙,就我們來說都是極度危險的。」

    因格聽到七夜的話,知道此時最重要的還是士兵們的安全,至於會凍出病相對比較起來就顯得並不十分重要了,於是他趕緊下去傳達命令,讓那些正準備生火的士兵立時熄滅火苗。

    當部隊全部走進帕克要塞安全妥當後,烏斯來到正在研究著下一步行動的七夜身旁。

    「團長,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如果一直躲在這裡決對不是辦法。」烏斯剛才把跟隨部隊的帕克要塞後勤人員安排好,自從從帕克要塞中逃走後,那些不能戰鬥的後勤人員經歷了幾次戰鬥,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但是餘下的卻又不得不好好安排。

    七夜看著鋪在地上地圖,眉頭緊皺:「你說呢?我也知道躲在這裡並不是好辦法,但是如果我們不論是向前還是向後,都會碰上天翔帝國軍的部隊。」

    「團長,我們可不可以避開他們?」烏斯指著地圖上向西的一片荒地。

    「這裡嗎?」七夜為難的托著下巴。烏斯指的那一片荒地並不是真正的荒地,而是狂戰帝國劃分給半獸人居住的土地,可以說是半獸人自治地,而且在劃分的時候狂戰帝國就說過,決對不派任何軍隊到那裡去,如果此時他帶領著部隊逃向那邊,不但會把戰火引過去,而且還會引起半獸人和狂戰帝國之間不必要的誤會。先前他也曾對那些參謀官們提到過逃向半獸人那邊,但是因為他們不僅不知道那邊的情況,而且也不知道半獸人到時會怎麼對待他們。

    「團長,如果實在不行,就走那邊算了,到時再跟半獸人解釋。」瑞格正好準備來向七夜報告情況,剛巧聽到烏斯的提議,於是也贊同的開口。

    「你認為能夠解釋清楚嗎?」七夜沒有直接說去或不去,而是反問瑞格。在七夜來到狂戰帝國後,炎叔就把狂戰帝國的歷史和近況給他詳細的介紹過,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一時間就適應團長這個職位。他還記得,炎叔曾經特意說過,狂戰帝國的獸人和他們分裂出去的半獸人關係並不是十分友好,只是礙於半獸人是他們的後代,而沒有打擊半獸人,並且分給半獸人的那片土地是屬於荒地,同時又位於交界天翔帝國的地方,實際上獸人就是準備把半獸人當成他們的前盾來擋住天翔帝國的。

    「我跟夜塔斯族的族長交情不錯,如果到時有他幫忙,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瑞格說出讓七夜心動的話。半獸人並沒有成為國家,而是分成了幾個大族和十幾個小族,其中夜塔族就是其中的一個大族。

    「你怎麼和夜塔斯族的族長有交情?」七夜追問道。如果瑞格跟夜塔斯族的關係真的不錯的話,就可以考慮一下向那邊進發。

    「夜塔斯族現任族長曾經到帝國國都內學習,後來得罪了國內某一權勢貴族,差一點要被關進死牢,後來他們族的人找到我,請我幫他們搭線,平息了此事。」瑞格說出他與夜塔斯族的族長的認識過程:「當他返回夜塔斯族時,曾對我說過,如果以後我有什麼事,只要用得到他的地方,只要我一句話,他一定幫我。」

    「你當年在帝都任何職位?」

    「我那時在帝國內做獅子城城守大隊大隊長。」瑞格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他並沒有說自己當年在國都任職的事,團長卻怎麼知道。

    「好,準備好明天朝這邊出發。」七夜露出最近少見的笑容,點著地圖上的那一片荒地對周圍的軍官和參謀官們指示道:「所有士兵入夜就休息,明天清晨出發。」

    「是。」所有軍官敬禮後分散到帕克要塞內的部隊中。

    「因格。」七夜突然想到什麼,叫住要走開的因格。

    「有什麼事,團長?」

    七夜露出微笑:「通知所有士兵,可以升火做飯了,好好吃上一頓熟食。」

    「那樣會被敵人發現的,團長。」因格不解的說道。

    「被發現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就不信那些翼人敢衝進半獸人的地盤。」七夜有點興奮的說道。在炎叔曾經給他的資料上看,半獸人雖然是獸人和人類結合出的後代,但是他們並不比獸人遜色,而且半獸人的團結之心比之獸人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如果有任何人敢入侵他們的地盤,得到的,只是他們永不放棄的誓死抵抗和他們不屈的靈魂。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9-20 13:07
第二卷 狂戰帝國 第二十章 半獸荒地
    遼闊的狂戰帝國,佔據著梵天大陸上將近四分之一的土地,疆界之廣闊在梵天上實屬首位,就算唯一能與它對抗的天翔帝國,與之相比,疆土也要少上五分之一。

    狂戰帝國的地勢屬於平坦的平原地帶,當然也有少數高山存在,但是和敵對的天翔帝國連綿不斷的高山比起來,那少數的幾座高山完全可以突略。同時,狂戰帝國也有不少的荒地——傳說自『獄城戰役』後留下的詛咒之地,在那裡不論什麼魔法都不能使用,任何植物都無法生長,在那些荒地上,只有死去的亡靈們每夜在空曠的荒野上發出令人恐怖的哭喊聲。

    像這樣被詛咒的荒地,在狂戰帝國內任何人都不會到那上面生存的,但是在半獸人在三百年前從狂戰帝國中獨立出來時,他們被分配到了這樣的荒地上,分到這種鳥獸都不沾邊的詛咒之地。可是憑著半獸人團結一心的力量,他們不僅在這片傳說被詛咒的荒地上生存了下來,而且還慢慢發展強大起來。在承受大自然無情的打擊中,每個半獸人都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戰士——只有戰士才能在這樣的土地上生存下來,而且他們往往不只限於與大自然搏鬥,同時也能與任何猛獸和入侵他們土地的每一個敵人戰鬥。在半獸人剛開始獨立出來時,常常被天翔帝國的翼人們進行騷擾——翼人以為半獸人是狂戰帝國中的獸人用來攻打他們的前鋒。在剛開始的時候,半獸人常常被翼人打的到處亂竄,但是戰鬥越到後面,翼人就感覺越難應付,因為能在不斷戰鬥中生存下來的都是實力不凡的半獸人,而等到最後時,翼人再也無法在半獸人手中討到半點便宜,只得放棄進攻半獸人的行動,任由他們在二國交界處的荒地上繼續生存下去。

    「怎麼樣?士兵們還能堅持嗎?」在踏入半獸人領域的荒地之後,七夜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壓力。

    在荒地上沒有任何生物,就連號稱梵天大陸上最頑強的植物蔓根也沒有。頭頂上的太陽如同火燒一樣,毒辣辣陽光的照射在荒地上的隊伍上,彷彿就似一團大火在士兵身上燒一樣熱。

    「已經有不少士兵被烈日曬的脫水,變得軟弱無力,」因格向七夜報告此時部隊裡士兵的情況:「還有不少士兵因為太熱,傷口沒有清水清潔,也沒有什麼傷藥及時處理好,不少士兵傷勢已經惡化。」

    「團長,如果再找不到水源,我們可能沒法再前進了。」瑞格也從隊伍中走出來,向七夜報告部隊此時的情況。

    七夜聽著因格和瑞格聽報告,進入沉思中。雖然已經是馬上就進入冬季的時候了,但是荒地上天氣卻比夏日還要炎熱,而在晚上,荒地上的氣候卻又冷的比冬天還要寒冷。在冷熱交替中,不少士兵晚上冷的直發抖,而白天卻又熱的要虛脫。

    「現在距離夜塔斯族大概還有多遠?」七夜指著地圖詢問瑞格。

    瑞格指著地圖標注的荒地上的一個小點:「我還在國都時,夜塔斯族就在這裡定居,不過經過了這麼多年,我不知道他們從那裡到一在有沒有遷移過,因為他們常常要全族進行大遷移,尋找更為合適的居住地。」

    「他們有教過你怎麼找他們的行蹤沒有?」七夜想看有沒有辦法碰上一些半獸人,在這裡他與士兵們都是第一次來到,如果能遇上一二個半獸人帶路一定會好得多。

    「沒有,他們從來都不會透露自己的行蹤,這也是他們在這片荒地上生存的基本原則。」瑞格搖頭否定了七夜在路上尋找半獸人帶路的念頭。

    「夜塔斯族族長在走時沒有說過要你怎麼聯絡他嗎?」

    「對了,他曾經說過,如果我要找他,可以一直向西走,看到一個石柱後,將石柱裡面的東西放出去。」瑞格終於想起曾經在國都護送夜塔斯族族長出去時,對他說的話,當時因為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需要找他幫忙,所以並沒有仔細去記下來,而在七夜的一再摧促之下,他才記了起來。

    「向西?」七夜聽到瑞格的話,向西望過去——在這塊荒地上根本就無法像在平原上一樣非常輕鬆的分辯出方向,不過好在七夜曾經學過梵天地理學之類的書籍,知道利用各種地勢和氣流走向來分辯方向,同時頭頂上的烈日也指明了那邊是東方和西方。

    七夜算了算,知道此時剛好是午後時分,太陽正好在向西移動。在這種一望無遺的平原荒地上,視野比之平常要遠上數倍。七夜看著遙遠的西方,發現似乎有什麼東西。

    「來人。」

    「在。」近衛團的士兵中立時有二個站了出來。

    「馬上去那邊看看有什麼東西,記住,不得亂動那邊的任何東西。」七夜指著西方,向近衛團的士兵指示道。

    「是,團長。」近衛團的士兵馬上朝七夜指的西方跑去。在部隊中,只有他們這些近衛團的士兵算得上要好一點了,他們不僅比一般的士兵強壯和能忍耐烈日,而且他們只需要守衛在七夜身邊,根本就不用像其他士兵一樣,還要去照顧部隊中的傷員。

    七夜望著頭頂上的烈日,露出一絲苦笑。在他以往學習到的梵天大陸上各族的各種生活習性中,關於半獸人的介紹是最少的,因為他們並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種族,而且他們的風俗習慣也與曾經生活在一起的獸人們不同,七夜只知道半獸人喜歡吃玉米棒子,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而現在,不能馬上找到半獸人的居住地,整個部隊就沒有辦法支持下去了。大自然的力量,往往比任何敵人都要強大,而且不可阻擋。同時在這塊荒地上沒有任何植物和動物,雖然士兵們每天都省著吃食物,但是他們帶出來的那點乾糧仍然很快就吃光了。

    時間在慢慢的流失,七夜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近衛團士兵打探消息回來,同時他也在暗自練功——在這種炎熱的太陽下,站在沒有一絲雜氣的荒地上,修練『炎陽真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七夜近來一直在堅持抓緊每時每刻的時間,全都用來修練『炎陽真氣』,因為自從他上一回在城牆上因支持不住而被打敗後,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如果當時沒有因格等人及時趕上來救下他,只怕他早已成為了眾多死屍中的一具了。同時七夜發現,在他氣力用到盡頭後,他再也沒有辦法使用出魔法。雖然武功上使用的精神力與魔法需要的精神力並不相同,但是二種都屬於同源,是精神本源的力量,任何消耗的精神力,都是由精神本源的力量轉化而來,一旦其中一種用完了精神力量後,另一種精神力也同樣無法轉換出來。這也是尋常人沒有辦法達到魔武雙修的原因。現時七夜想通過不斷的修行,把自己的精神力達到一個更高的台階,這樣他才能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帶領著全軍士兵生存下去。

    因為烈日炎熱,全軍在停下來後,沒有任何士兵走來走去,他們全都脫下外套用來遮住自己的腦袋,遮擋一下炎炎烈日那毒辣的火舌。所以七夜運行真氣時,就如同在無人的空曠之境一般。

    當七夜真氣運轉到第十九個循環時,先前跑到西方那邊打探情況的近衛團二個士兵終於回來了。

    「團長!」近衛團士兵氣喘喘的跑回來,他們的神情看起來非常的驚慌。

    「怎麼樣?」七夜急忙停止運氣,開口詢問他們道。

    「呼呼…呼!」好不容易回過氣,一個近衛兵開口報告情況:「團長,在那邊有不少石柱倒在地上,還有一些死屍在石柱旁邊。」

    七夜聞言一驚,急忙追問:「是什麼種族的屍體?大概死了多久了?」

    「屍體已經風化了,看樣子應該有三天以上了。看那骨頭的形狀,應該是半獸人。」另一名近衛兵回想了一下開口答道。

    半獸人死在他們的石柱旁?七夜一時間如跌入了一團迷霧。在一旁的瑞格等人聽到這個消息也驚訝的不知道怎麼辦,要知道,現在他們需要的是依靠半獸人來帶領他們生存下去,如果半獸人在此時出什麼事,他們是決對沒有辦法在這片荒地上生存的。

    「那些石柱倒向的方向朝那?」七夜知道此時沒有時間慢慢猜測這片土地上的半獸人出了什麼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很找到一個二個半獸人才行。

    近衛兵仔細回想了一下,有點猶豫的開口:「我們幾個看到石柱倒的方向是南方,其餘的石柱因為相距太遠,沒有一一查看了。」

    「確定是南方嗎?」七夜再一次問道。

    「是南方,團長。」近衛兵肯定的點頭回答。

    七夜猛然回頭,對著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下達命令:「立刻向南方出發,全速前進。」

    原本在地上懶懶洋洋的士兵們,聽到七夜的話,立時站了起來,雖然天氣悶熱,太陽的火舌毒辣無比,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再拿衣服遮在頭頂上,全都迅速的做好全速行軍的準備。

    「團長,這種時候再急速行軍,很容易讓士兵們虛脫的,不如等到晚上再行軍吧。」因格被手下的軍醫官報告後,小聲的向七夜提醒道。

    「不行,一定要馬上急速趕去,」七夜目光堅決的望著南方:「如果我沒有猜錯,半獸人此時正在面臨一個巨大的危機,如果我們去晚了,我們就找不到一個半獸人,而活活死在這塊荒地上。」

    因格雖然不知道七夜到底是怎麼知道半獸人可能會面臨一個巨大的危機,但是他相信七夜的決定一定沒有錯,於是馬上做好準備出發。

    七夜看著士兵們急急忙忙的把剛才放在地上的物品整理好,心中卻在想半獸人的事。按先前瑞格所說,石柱應該是半獸人之間用來通信的東西,剛才那邊所有的石柱都倒下了,雖然並沒有查清全部的石柱,但是七夜相信其餘的石柱也一定是倒向南方,這就說明,在南方出現了威脅半獸人的東西,也有可能自北方出現了什麼東西在促使半獸人向南方遷移。那些死屍應該是半獸人中負責傳遞消息的,他們死在石柱下,也就是說,他們是拼著命來傳遞消息的,雖然不知道那個消息是什麼,但是可以確定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不然不會把所有石柱都推倒。

    在這種傳說中的詛咒之地,如果說有什麼事情會發生,應該不會太過於奇怪,就像七夜帶領部隊踏上這塊荒地後,一直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危險。

    「團長,已經可以出發了。」在七夜還猜想的時候,因格已經做好了準備事務。

    七夜點了點頭,從地上拿起他的長劍,朝著南方邁開了他的第一步——不管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也不管前途有多危險,他都要帶領這些士兵生存下去,因為他答應過約克,要帶領所有士兵活下去。

    士兵們也跟著七夜踏向南方,受傷的士兵也在戰友的幫助下,努力的站了起來。經過艱辛的戰鬥,又經過長途逃亡,現在又面臨著熊熊烈日的火舌以及沒有食物的困難,然而所有士兵卻仍然沒有放棄過希望,因為他們看到他們的團長——七夜眼中透露出來的那道希望的光芒,他們就知道,他一定能帶領著部隊走出危境,他們堅定不移的相信著這一點。

    在七夜帶領部隊走向南方的第二天,終於見到了半獸人,在半獸人的荒地上看到了半獸人的身影。

    在烈日之下,幾個看似年老的半獸人艱難的朝著南方前進,雖然他們身邊還有幾個年青的半獸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去攙扶他們,最多就是在他們快要倒下時,趕上去扶他們一把。

    「因格,帶幾個人上去問一問。」七夜雖然奇怪那些青年半獸人不去扶年老的半獸人,但是知道那是半獸人的事,不知道亂去插手一定會引起誤會,現今他最需要半獸人的幫助,可不想與他們有什麼爭執出現。

    「是,老大。」因格點頭應道,帶上幾個看起來比較和氣的近衛兵向那些半獸人走去。因為部隊中有不少士兵因為受不了這裡的天氣而昏倒,導致全軍的行軍速度只能減慢,而為了早點找到半獸人和水源,於是七夜就帶著因格與近衛團的士兵率先向南方探路,而後面就交給了瑞格和烏斯等軍官帶領前進。

    「走開。」因格帶人走向前,還沒有靠近那幾個半獸人,就被站在一旁的青年半獸人看見給喝開。

    「你們好,我想問一下……」

    「叫你們走開了,不要擋著我們。」青年半獸人一副厭惡的臉色打斷因格的話。

    因格本要發怒,然而想起此時正需要半獸人的幫忙,決對不能和他們起爭執,於是忍住怒火再度輕聲詢問:「你們能告訴我們那裡有水源嗎?」

    「你——」青年半獸人正想罵因格,卻被一個年老的半獸人伸手攔住了。

    「向前走二十里,那裡的低谷中有水。」年老的半獸人指著左邊告訴因格道。

    「謝謝。」因格聽到有水不由高興的道謝。

    「爺爺,為什麼要告訴那種……」青年的半獸人一臉很不高興表情。

    「任何人來到這裡,只要不是對我們有敵意的,就是朋友,你難道忘記了?」另一個年老的半獸人教訓道。

    「可是他們是獸人,而且要我們去……」青年的半獸人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稱為爺爺的半獸人用目光看的不敢再說下去了。

    「對不起,獸人要你們去做什麼?可以告訴我一下嗎?」七夜走了過來問道。他剛才一直在注意著因格和這幾個半獸人的對話,他發現青年半獸人非常厭惡獸人,幾乎可以用仇視來形容,不由好奇的想詢問一下原因。

    「這……」看到因格等幾個獸人在七夜面前敬禮退到一旁,年老的半獸人有些驚訝,他從沒有見過獸人對人類這麼尊敬過。

    「我們是來找夜塔斯族族長的,你們知道他在那裡嗎?」七夜知道這些半獸人對他有著戒心,不會跟他說實話的,於是就換了一個話題。

    「你認識夜塔斯族的卡塔滿?」青年的半獸人聽到七夜的話,吃驚的問道。

    「卡塔滿?」七夜不知道青年半獸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年老的半獸人見到七夜迷惑不解的樣子,便解釋道:「卡塔滿也就是族長的意思。」

    「我稱不上認識不認識,不過我的部下曾經和他有過交情,在帝國國都時,他救過夜塔斯族的卡塔滿一命。」

    「你的部下救過卡塔滿一命?」幾個青年半獸人的眼中淨是不相信的目光。

    「是的。」七夜雖然不想說,但是又不得點頭回答。他不知道這些青年的半獸人為什麼對他和因格等人有著很大的反感,但此時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哼——」青年半獸人並沒有在七夜的肯定回答後相信,而是一副不屑的樣子。

    因格等人見半獸人竟然敢這樣對七夜,一氣之下便想上前教訓他們一下,但是七夜攔住了他們。

    「謝謝你們的幫忙,如果有什麼用的到我們的地方,可以叫我們幫你們。」七夜轉向年老的半獸人,向他們鞠躬道謝。雖然他很想詢問這幾個半獸人,在這塊荒地上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全都向南方趕去,但是看到青年半獸人那不友善的目光,他又止住了問到話邊的話,改為詢問他們要不要幫忙。

    「只要你們快點走開就行了。」不等年老的半獸人答話,青年半獸人就氣沖沖的扔下一句話,繼續向南方走去,而年老的半獸人搖頭歎息一聲後,也慢慢向南方前進。

    「老大,我們又沒有做什麼,他們竟然那樣!」因格氣呼呼的對七夜抱怨道。

    七夜望著漸漸遠去的半獸人背影,教導因格道:「我們可能是沒做過什麼,但是,獸人對他們做過什麼,你知道嗎?不要冒然肯定一件事,而且他們剛才不是告訴了我們水源的所在嗎?就憑這一點,就算被他們罵上一回值得了。」

    「老大——」因格還想說什麼,卻被七夜伸手止住了。

    「快點回去通知部隊,全軍向那邊前進,我現在帶人先去那邊看看。」

    「是,老大。」因格知道此時水源關係著全軍士兵的生存,而且他也被這烈日烤的快要虛脫了,如果再沒有水源補充,他可沒有力氣再堅持下去。

    按著年老的半獸人的指示下,七夜帶著近衛團的士兵終於找到了水源,在踏上荒地之後一直沒有見到過的水源。

    在半獸人生存的這塊詛咒的荒地上沒有任何山,就連丘地也少見,但是卻有著無數的低谷。如果從低谷下向上望,就好似站在了山谷之中一樣,而低谷的這個稱呼也是由此而來。

    七夜走入低谷後,發現這些低谷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如果真的是自然形成的,應該是地勢裂開,像一條裂縫一樣,而這些低谷卻都是大致上成圓形的出現的,而且在大低谷中,還有一些小低谷,就像被砸開一樣。而七夜一直在尋找,軍隊緊急需要的水源就在這些小低谷中。

    絹絹流水從大低谷的裂開的地表中流露出來,順著凹凸不平的地表,一直流到那些小低谷中,小低谷就如現天然的水池,把難得的流水全都蓄備起來了。

    七夜和近衛團的士兵見到水後,便忍不住上前喝上幾口——這麼久來,他們一直都在缺水的狀態中,所以每次喝水都是細細的抿上一小口,現在見到這麼多的清水後,原本壓抑的渴意再也沒法忍下去了。

    當喝了個夠本後,七夜與近衛團士兵們紛紛拿出身上的水袋,裝滿清水,然後到低谷上面等待著大部隊過來。

    七夜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烈日的天空,他並沒有因為找到水源而高興,反而更加的煩惱。雖然找到水源可以解決不少士兵因缺水而引起的身體疲憊,但是,近來已經要沒有的糧食著實讓他傷透了腦筋。

    在荒地上,水源一定會有,這是七夜早就知道的了——如果沒有水源,半獸人怎麼在這裡生存?但是,在這種寸草不生,沒有任何動物行蹤的荒地上,他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食物,雖然經過不斷的戰鬥,部隊已經減少到五萬人不到,但是五萬人每天需要的食物決對不是這個荒地所能提供的,就算所有士兵省著吃,他們身上的乾糧也決沒有辦法支持三天。想到這裡,七夜不由有點後悔先前在放棄帕克要塞時做的太絕了一點,把所有糧草都燒之一旦,如果那時沒燒光,先前回到帕克要塞內就可以補充糧食了,現在情況也不會這麼緊急了。

    一小時後,帕克要塞與第三步兵團餘下士兵組成的大軍終於出現在低谷中。

    被烈日烤的嘴唇乾裂的士兵們,痛快的喝著清水,不少人都歡呼的大叫起來。而那些傷兵和軍醫也非常高興,他們得到清水來清洗傷口,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復原了,不會再被汗水浸泡的一直潰爛下去了。

    「團長,還有什麼事讓你這麼傷神?」烏斯見到七夜除了在他們剛來時露出笑臉,然後就一直坐在石頭上露出憂愁的神色,於是上前打斷七夜的沉思問道。

    「沒什麼事,你快點去裝好水,晚點就要再啟程了。」七夜不想在士兵們高興的時候把食物的問題說出來。

    「我不急,先讓士兵們裝了水再說。」烏斯把空水袋掛在腰間:「團長,你是不是在為食物的事傷神?」

    七夜看了烏斯一眼,點了點頭,他知道瞞不過烏斯,因為烏斯和他一樣,每時每刻都在為士兵們的將來著想。

    烏斯無奈的歎息:「如果這裡能變出一大堆怪物就好了。」

    七夜也無奈的搖頭:「是呀,如果有怪物我們就有食物了。」

    「團長,可以出發了。」瑞格在七夜和烏斯苦惱的時候出現了。

    「瑞格,」七夜沒有下令立即出發,而是叫住瑞格,讓他過來:「你知道半獸人在這裡是吃什麼的嗎?」

    瑞格想了半天,然後才開口回答:「這我就不知道了,當年在國都時,我沒太注意半獸人。」

    「這裡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生長,也沒有動物,他們不可能只喝水就行了。」七夜把他想到的話說出來:「他們每年到帝國內買什麼糧食沒有?」

    「這倒沒有聽說過,」瑞格搖頭說道:「我只聽說他們每年購買不少鐵器和工具,卻從沒聽到他們購買糧食。」

    聽到瑞格的話後,七夜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命令全軍,立時向南方開進。」

    「瑞格,因格,」七夜下達命令後,叫住了烏斯和因格二人:「你們各帶二名士兵跟我去探路,最好是人類士兵。」

    「是。」瑞格和因格齊聲答道。

    「因格!」七夜叫住因格,小聲的問道:「你的傷口合攏沒有?如果還沒有收口,就不要去了,此次前去探路可能會面對很大的危險。」

    「沒事,老大,看,這裡早就好了。」因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給七夜看,然後小聲說道:「老大,竟然探路很危險,為什麼不多帶點士兵去?把近衛團全帶上吧。」

    「我又不是去跟半獸人打戰,那用帶那麼多人去。如果人去多了,可能會引起他們的反感。」

    因格明白的點了點頭:「那我去幫你挑選二個人類士兵,近衛團的就跟著大部隊吧。」

    「嗯。」七夜應了一聲,又給因格交代了一點事後,對站在隊伍中的烏斯叫道:「烏斯,你過來。」

    「是,團長。」烏斯快步跑過來。

    「從現在開始,整個部隊就交給你管理了。」

    烏斯聞言一驚:「團長,我——」

    七夜不等烏斯說話,又接著說道:「不要多說了。我現在要去前面探路,還要去負責尋找糧食,可能這二三天不能回來,而瑞格和因格必需要陪我前去,你一定要好好帶領部隊跟著我們向南去趕去。」

    「團長,除了瑞格和因格副團長外,還有不少軍官,你可以交付他們,我只是一個軍法官,怎麼適合帶領部隊前進呢。」烏斯推辭道。

    「現在部隊中,除了你外,其餘的軍官沒有幾個能擔此大任,而且我也不放心把部隊交給他們。而且你決對會管理好部隊的,不是嗎?」七夜微笑的望著烏斯,給烏斯一種強烈信任的感覺。

    「好,團長,我答應你,不過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七夜好奇的看著烏斯,不知道他有什麼要求。

    「一定要平安。」烏斯誠懇的說道。

    「你也是。」七夜微笑對著烏斯點頭,示意他一定會做到,然後轉身朝南方走去:「出發。」

    「是,團長。」瑞格和因格二個分別帶著二個人類士兵跟著七夜快步向南方走去。

    「我一定會帶著部隊趕上你的,團長。」烏斯望著飛快前進的七夜的背影,慢慢的對自己說道。

    「集合!準備出發!」烏斯將水袋裝滿清水後,開始整隊出發。因為在烈日中得到清水的滋潤,士兵們都恢復了體力,不到一會就整齊的排列成一條長隊,向南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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