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活 作者:布老虎吃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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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ng7718 2008-10-3 19:44: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4 460199
[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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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兆軍瞎混了一輩子,一事無成。他總是憧憬,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要好好的把握。終於,終於他的機會來了。幫無常打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麻將,糊塗判官隨手寫下的判詞讓他有了重活一次的機會,他會如何利用這次機會來完成他的夢想。書裡面會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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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常打牌誤事 判官收禮亂判

  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就是說,沒有誰是想死的。不過要是都不想死的人就死不了了,那麼咱們這個可憐的地球早就給擠爆了,也就輪不上你來看我寫的書了。人的死法很多,最常見的,當然就是我們常說的生老病死、然後就還有諸如死於非命之類的。陳兆軍明顯就屬於後一種死法。看著路上摔散了架的摩托車,陳兆軍沒話說了。

  直到陳兆軍被白無常帶下去的時候,他還一直在想,要是沒有打那麼久的麻將,自己本來是可以不死的。可惜啊,我想到了那個時候,不止他一個人這樣想,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這樣想的,要是自己平時多鍛煉一點,也許就不會生病,那就不會死了。要是自己不去殺人,就不會被槍斃了,要是自己。。。。。。,如果再給這些人一次機會,你說他們還會這麼死麼?我估計,所以的人都會換一種沒試過的死法。

  不過話講回來,陳兆軍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委屈的,這一輩子,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該有的也都有過,無非就是運氣差了一點,有很多機會沒能把握住,結果到死了還是一無所有。看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份上,陳兆軍知足了。

  「你他媽的給我走快一點!」就在陳兆軍胡思亂想的時候,白無常耐煩了,一腳踢在了陳兆軍的屁股上。

  「是、是、是、是,您別生氣,您說您堂堂的無常,犯得著跟我一個還沒有入境的小鬼生氣麼?把您氣壞了,多不值得。」陳兆軍趕忙笑臉相迎著對白無常說。

  「呵。。。。。。」白無常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算你還會說話,馬上就要夠八圈了,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用跑這一趟了。他們幾個肯定會乘機看我的牌的。要是我這一盤胡不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白無常狠狠的說,不過態度可要比剛才踢陳兆軍的時候好多了。

  「您老也打麻將?我跟你您說,要不是我連續打了四個通宵,我也不會上您這來的。」陳兆軍一聽白無常也在打麻將,興趣馬上就上來了。

  「胡說!閻王要讓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該著你今天死,這都是命裡注定的事!」要是其他鬼這麼說,保不定白無常就一腳上去了。要是誰都不死,還要地府幹什麼?再說了,這業績可是跟獎金掛鉤的,要是老不死人,讓無常上哪拿獎金去?

  「那是,其實這個我也明白,不是可惜了您那一把大牌麼?」陳兆軍趕忙撿好聽的說。

  「嗨,你還挺聰明的。我告訴你,這一盤我是清一色一條龍,現在就等著再進一張萬字聽牌了,我上家牛頭肯定是不要萬子的,下家黑無常估計是等混一色,可惜他在我下面,想等著我放萬子,門都沒有。就是不知道馬面想要什麼牌,萬一他跟我一對上,就麻煩了。」白無常一說起他的那一把牌,頓時眉飛色舞起來,打了一夜了,輸贏就看這把牌了。

  「您別急,要不一會我幫您看一下牌。不是吹的,打了這麼多年的牌了,我還沒怎麼輸過,就在下來以前,我剛贏了小一萬。要不是太累了,還能再贏一點。」說起大牌,陳兆軍可不是吹的,自從離婚以後,他幾乎什麼事都不幹,整天泡在麻將館裡。別人打麻將靠的是手氣和經驗,陳兆軍打麻將不光靠經驗,更多的是靠邏輯分析和心理分析。有了這兩樣,基本上掙個伙食費房租什麼的是沒有問題的。

  「你算了吧你,我剛才都看過了,就你的命,一直都沒好過,不是這出問題就是那有事的。娶了兩個老婆還都跟了別人,要是你的命很好,也不至於就混一破摩托車了。你說你要是開的是奔馳,輪得到我來接你們?」左右沒什麼事,白無常也樂得跟陳兆軍侃一會。

  「這我都承認,可是你也不想一想,打牌靠的可是技術。離婚這幾年,我還不是靠打牌過的日子?」陳兆軍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小聲的辯了幾句。

  白無常也沒跟他計較,也許是看陳兆軍還順眼吧。兩人一路上凈聊些咱們打麻將的事了,很快就到了酆都的大門口。

  「老白,快一點,就等你摸牌了!」酆都的城門樓子裡,牛頭馬面和黑無常正圍坐在一張麻將桌前,就等著白無常來了。一幫鬼差正拿著鞭子押解著一幫新鬼老鬼的往城裡走,有些鬼還顯得正常一些,可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不聽話,背上都給鬼差的鞭子給抽爛了。

  白無常帶著陳兆軍來到了城門樓子裡,一到這,白無常明顯的有點趕時間了,他還想多打兩盤呢。

  「等一會,我把這個新鬼交了差就過來。」白無常帶著陳兆軍就想往城裡走,黑無常一把拉住了他。

  「急什麼,都到了這了,你還怕他退回去?趕快的,打完這盤再說。」

  白無常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一指陳兆軍:「你過來,呆在我身邊,不許亂跑。等我打完了這盤再帶你去閻王殿。」

  陳兆軍哪敢不聽話,只有乖乖的呆在白無常邊上,看著白無常打牌。

  白無常的牌很好,手裡有從一到九萬,其中四萬三個,七萬兩個再加一塊白板。白無常剛一坐下,抬手就摸起了一張白板。這牌也不小了,怎麼都算是一把混一色。一高興,白無常就想推牌。

  陳兆軍一見,連忙攔住了白無常。陳兆軍剛才看了一下,海裡還沒出過幾張牌,萬子也有人打,按白無常的這把牌,完全有機會博一把。最起碼不該這麼早就胡了。陳兆軍觀察過牛頭馬面和黑無常的表情,按理來說,他們應該還沒有聽牌的。

  「等一下,換一張。」一到牌桌邊上,陳兆軍就忘了自己已經是一個小鬼了。更不要說眼前的幾位正是酆都的老大。

  白無常其實也很猶豫,就這麼胡了的確有點不甘心。陳兆軍這麼一說正好推了他一把,於是手勢一改,隨手拿了一張白板丟了出去。

  牛頭馬面和黑無常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的,也許是已經打昏頭了,要不然在他們面前,怎麼輪得到像陳兆軍這樣的小鬼說話。

  說起來也是白無常的運氣好,轉了一圈,又被他摸上了一張八萬來。這下,他可就聽牌了。

  還不到一圈,牛頭就打出了一張九萬。白無常這個激動啊,伸手就想抓過來胡了。陳兆軍又攔住了他,既然九萬沒有人碰,那就還有兩張,看著黑無常和馬面一點想要的慾望都沒有,陳兆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白無常挺鬱悶,不過也覺得該博一下。這才沒說話,等白無常再伸手摸牌,一隻異常白皙的手摸著牌半天也沒有放下來。

  「我說老白,你倒是快一點啊!」牛頭著急了,催到。

  「嘿、嘿、嘿、嘿,我要讓你們把贏了我的都給我吐出來,看看這是什麼?!」白無常攤開手裡的牌,赫然是一張九萬,接著他推到了自己的牌。

  這下其他幾個人才發現,敢情這一天一夜白贏了,一把就讓白無常都給拿了回去。

  有了這一盤墊底,白無常就打得放開得多了。誰知道極樂生悲,接下來的幾盤,白無常都沒有聽陳兆軍的,結果連續放了幾把大炮,剛才贏的那點又都快吐出去了。這下他可急了。再次放給了黑無常一炮以後,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換換手氣了,轉頭看見了站在邊上的陳兆軍。

  「來、來、來,幫我摸兩把!」一下就把陳兆軍給按到了椅子上。陳兆軍也四十好幾的人了,哪有那麼多忌諱,當下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去。頂了白無常的腳。

  這一打就是好幾圈,陳兆軍發現,別看牛頭馬面和兩個無常平時挺嚇人的,可是打起麻將來還真是菜。有了好牌就眉飛色舞的,聽牌以後急得像猴子。跟這樣的人打牌,陳兆軍不贏才怪。

  等到黑無常輸掉了哭喪棒、牛頭輸掉了鋼叉、馬面輸掉了長矛的時候才發現,陳兆軍已經進酆都城都快兩天了。

  白無常連忙帶著陳兆軍趕到閻羅殿。閻羅殿裡當班的是陰判官。一看是陰判當值,白無常頓時送了一口氣。要知道,誤了送鬼的時辰,這可是一件大事,誰都知道,正常情況下,一個新鬼到了酆都以後,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閻王爺處報道,由判官查閱此人的記錄,根據記錄和設備判定是該接受何等處罰。可是陳兆軍都已經到酆都兩天了,這時候才來報道,無論是用孽鏡臺還是用稱秤刑都很難準確的判斷出他到底有多大的罪孽。光是看記錄也很難完全體現出公正來,況且陳兆軍的記錄也挺干凈,被有什麼好追究的,這就讓判官難做了。

  白無常知道因為自己沒有即時講陳兆軍給送過來讓判官為難了。還好,今天閻羅殿上值班的是陰判當值。平時白無常就跟陰判官的關係比較好,加上陳兆軍這兩天幫白無常贏了不少錢,所以白無常決定幫陳兆軍一點忙。輕輕拉了一下陰判的衣袖。

  陰判明白,這是白無常要跟自己說小話了。於是離開桌案,跟著白無常來到一邊。

  「判官哥哥,給你看一件好東西。」說著白無常打開褡褳,露出了黑無常的哭喪棒。

  「這不是黑無常的哭喪棒麼?怎麼到了你這裡?」判官很驚訝。這可真是好東西。在整個酆都,除了十殿閻羅王各有自己的法器之外,接下來的就該算陰陽雙判的判官筆了,再往下就該算的上黑白無常的哭喪棒和招魂幡了。

  「嘿、嘿,你再看!」白無常將褡褳又打開了一些。這回露出來的是牛頭的鋼叉和馬面的長矛。

  「天哪,你是怎麼把它們都給搞到手的?」陰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可都是牛頭馬面吃飯的傢伙,要是沒有了這些東西,不知道牛頭馬面該怎麼當差。

  「其實這些都是這兩天陳兆軍幫我打麻將贏的。這小子也算幫了我的忙了,您看是不是。。。。。。」白無常沒有接著往下說,他知道,這個時候,該是陰判提條件的時候了。不管怎麼說,自己晚了送鬼的時間,肯定是要被陰判敲一槓的,還不如做個人情,給陳兆軍一點好處,下回找他幫打麻將的時候也好說。

  「這個麼。。。。。。你也知道,我今天當值,出了什麼事可都得我撐著。」陰判現在考慮的是該要什麼好。

  白無常也很光棍,他明白這事的嚴重性。說大了,是自己玩忽職守,到時候丟官罷職是很正常的,說小了,其實就是陰判的一句話。咬咬牙,伸手拿出了黑無常的哭喪棒。

  「判官哥哥,這東西我留著也沒什麼用,畢竟不順手,倒是判官哥哥你,平時用慣了判官筆了,估計這東西你用得上。」

  判官心說的話,這簡直是根本都不搭界的東西。不過他可不想表現出來,嘴上說著:「別,你這不是不把哥哥當回事了,你的忙我能不幫麼?」可手裡一點都不慢,轉眼,黑無常的哭喪棒就被陰判藏到了袖子裡。

  見到判官收下了東西,白無常放心了。只要判官肯幫忙,陳兆軍誤點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哥哥,你說該讓陳兆軍到幾層地獄去?」

  這一問,判官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到底該讓陳兆軍到幾層地獄去?去深了,人家冤枉,去淺了,可是自己的失誤。況且每一層地獄都有人負責管著,萬一這事捅到十殿閻羅那裡去,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哥哥,我看要不這樣,根本就別寫讓他到幾層地獄,就直接判他個干重活,到時候我就帶著他,不管誰查起來,就算他再壞,只要我說他在我那裡干重活呢,我就不信誰還有什麼話說。」其實這也不奇怪,白無常還指望陳兆軍幫他打麻將呢。

  陰判一聽,這倒是一個好辦法,誰讓自己收了白無常的東西。不過這樣一來,無論將來陳兆軍出了什麼問題,都有白無常頂著,其實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不就是白無常收了一個小鬼麼?況且自己給了他一個干重活的判決,怎麼說都連累不到自己了。

  「行,就照你說的辦!」判官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倒是利索的很。隨手抽出了判官筆,一陣龍飛鳳舞,一張判令上現出了「陳兆軍判重活」的字樣,用過閻羅玉璽,一陣金光閃過,這份判決生效了。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今天是十殿閻羅之一的輪轉王當值。

  「拿著,這可是你今後在酆都的護身符,有誰找你的麻煩,你就說是我無常宮的人。估計就沒事了。」白無常很大度的將判決交到陳兆軍的手上。其實有沒有這個都無所謂,能在酆都城裡瞎串的也就是那幾個人,估計用不了幾天就都知道陳兆軍是無常宮的人了。白無常這樣做無非是告訴陳兆軍,只要好好的跟著自己幹,自己是不會虧待他的。

[ 本帖最後由 chuang7718 於 2009-2-24 11:1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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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19:51
第二章 奈何橋上走一回

  陳兆軍拿著白無常給的判書,迷迷糊糊的像在做夢。不過他明白一點,有了這張判書,他是不用下地獄了,想來跟著白無常也不錯,否則從閻羅殿出來的時候,就不會有那麼多小鬼用妒忌的眼神盯著自己了。

  剛出閻羅殿沒多久,一個小鬼上前來對白無常行了一個禮。

  「白無常大人,我是孟婆手下的小鬼。現在牛頭馬面兩位大人正在我們主人孟婆處做客,孟婆令小鬼前來請白無常大人大駕光臨。」傳話的小鬼非常機靈,說話很有分寸。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隨後就來。」白無常很有派頭的答應著,揮手讓孟婆派來的小鬼走了。

  「陳兆軍。」

  「我在。」陳兆軍連忙走上兩步,讓白無常看見自己。

  「走,跟我一起到孟婆那裡。我估計,十有八九是牛頭馬面輸得不服氣了,想把場子給找回來。」白無常很是得意。一直以來,跟他們幾個打牌都是白無常輸,終於也輪到他贏一次了。

  「白無常大人,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陳兆軍考慮了半天,終於問了出來。

  「哦,有什麼你就說吧,不用擔心。」白無常的心情挺好,況且陳兆軍又幫他贏了錢,現在他提出這樣的問題,想來聽一下也是有好處的。

  「我是這麼想的,這兩天跟牛頭馬面還有黑無常打牌,咱們把他們吃飯的法寶都給贏過來了。我想,您跟他們幾位以後一定還要合作,如果他們的法寶都在您手上,到時候一旦出了危險,多久都不方便不是?」陳兆軍說的小心翼翼的,誰知道地府的這幾個老大的脾氣怎麼樣。

  白無常停下了腳步,想了一會:「你說得也有道理,可是我也不能就這麼還給他們,想當初,他們可是連我的孝帽子都給贏走了的!」說到這裡,白無常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誰見過連孝帽子都沒有的白無常。

  「我的意思是,您可以讓他們贏回去,但是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故意讓他們贏的。這樣一來,他們也有面子了,您也賣了好,大家都舒服。」

  「有道理、有道理。哎呀,這下麻煩了,我把黑無常的哭喪棒給了判官了,這可怎麼好?」白無常有點頭大了。

  「這不要緊,其實這樣更好。」

  「這怎麼說?」白無常很有興趣。他不明白,為什麼把黑無常地哭喪棒給了判官倒是一件好事。

  「這。。。。。。要是我說錯了,您可不要生我的氣。」陳兆軍偷看著白無常的臉色。

  「行,你說就是了,要是你說得好,本無常有賞。」白無常很大度的說。

  「您想,您跟黑無常是平級關係,這在人來說,就是潛在的競爭對手,對付競爭對手,當然是要想辦法打壓。您想,黑無常沒了哭喪棒,應該法力會消退許多,這樣一來,他還這麼跟您競爭?您把哭喪棒給了判官,判官肯定會對您另眼相看,這樣一來,您就實現了靠攏上級,打壓對手的目的。」陳兆軍這些可都是當年的親身經歷,要不是這樣,臨死前,他也不至於那麼落魄。

  「看不出來,你一個新鬼還有點心眼,說得不錯,接著說。我為什麼要把牛頭馬面的東西還給他們?」這麼多年了,誰也沒有跟白無常說過這些道理。

  「您想,牛頭馬面可以說等級跟二位無常接近,您要是一口氣把這幾個人都給得罪了,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合夥來整你,這樣,您就有點勢單力薄了不是?如果您今天很明顯的有給足了牛頭馬面面子,讓他們風風光光的拿回法寶,您想,他們這麼還會跟黑無常一起整您?所以,我們得把牛頭馬面的東西想辦法還給他們。這就叫拉攏大批人,打擊部分人。」陳兆軍幾乎是戰戰兢兢的說完這些話的,其實要說陳兆軍是為白無常想,還不如說是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要知道,黑無常和牛頭馬面的東西都是在自己的手上輸掉的,按照他們的品級,要說想找陳兆軍這麼一個新鬼的麻煩簡直太簡單了,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

  「你的話有道理,不過今天說過就算了,以後要小心,如果被其它鬼聽見了,告到閻王那裡,咱們兩就都有麻煩了。」聽了陳兆軍的話,白無常明顯舒服多了,連對陳兆軍說話的口氣都變了,雖然還是以上級的口吻告誡陳兆軍,但是陳兆軍聽得出來,白無常已經把他看成自己人一類的了。

  「這個您放心,誰對我好我心理有數,該說不該說的我明白。」陳兆軍連忙藉著這個機會拉近關係。

  「這就對了,走,咱們送禮去!」白無常開心了,第一次,他打麻將希望輸起來。當然,陳兆軍的話他也記得了,一定要輸得有技巧,要讓牛頭馬面明白。

  。。。。。。

  從閻羅殿到奈何橋沒有多少路,不一會就到了。畢竟今天是抱著輸的目的來的,白無常覺得這就還可以勝任。再說帶著陳兆軍這麼一個新鬼進孟婆府好像有點張揚。於是讓陳兆軍回無常宮,自己一個人走進了孟婆府。

  陳兆軍這會是有口難言,你想,他一個新鬼,剛來鬼域兩天,還都是在牌桌上過的,一下讓他來到這麼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圍還都是鬼,誰都會害怕的。可是他更不敢亂走,他根本就不認識去無常宮的路,心想著還是在這等著白無常算了,變得到時候走錯了路,萬一走到黑無常宮可就麻煩了。

  就這麼提心吊膽的,陳兆軍漸漸的迷糊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是給人(不,應該是鬼)一下給撞醒的。睜開眼睛一看,一些衣衫襤褸的鬼正排著隊從他身邊經過。也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一個鬼一下撞到了他的身上,跌倒在地上,緊跟著的幾個鬼沒留神,也跟著倒了下來。這下,連陳兆軍在內,七、八個鬼摔成了一堆。後面跟著的鬼差一看這裡出了問題,連忙趕了上來。手上的鞭子劈頭蓋臉就抽了下來。

  「都給我起來!想造反哪你們,快!都起來!」

  陳兆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迷迷糊糊的跟著站了起來。

  「你是哪來的?判書給我看一下!」鬼差一見多了一個不認識的鬼,好像還衣帽光鮮的,就多嘴問了一句。

  陳兆軍一聽鬼差要判書,連忙從懷裡拿出了白無常給他的判書。

  鬼差接過判書看了一眼,很奇怪的望著陳兆軍。

  「怎麼回事,拿了判書還不趕快走,怎麼在這停下來了?」

  陳兆軍不知道鬼差有多大的權利,反正現在他誰也不敢得罪。連忙解釋:「我是跟白無常大人來的,大人辦事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走。」

  鬼差一聽,臉上的顏色都不對了。「就這麼一點小事,至於讓白無常大人送你麼,我送你過去,一會我會跟大人說一聲的。」說著跟後面的鬼差打了個招呼:「小乙,這有個鬼,無常大人府上的,要過奈何橋,我送他一下。」

  跟在後面的鬼差應了一聲:「好的,你去吧。」

  陳兆軍還沒想明白是這麼回事,走在他身邊的鬼差趕忙招呼著。

  「來,跟我走。」

  陳兆軍正愁不知道這麼去白無常宮,現在有個人帶路,當然很是高興,連忙跟上了鬼差的腳步,往前面走去了。

  陳兆軍很奇怪,一路上,鬼差不停的跟他套近乎,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想法,其實關鍵是陳兆軍現在還不知道這個鬼差到底有多大的權力,於是源源本本的把這兩天來的事說了一下。那個鬼差一聽陳兆軍不過才下來兩天,就頂了白無常的腳,跟黑無常和牛頭馬面打了兩天的麻將,最後還把黑無常和牛頭馬面的法器都給贏來了,簡直是嘆為天人。對陳兆軍越發客氣了起來。

  沒過多久,陳兆軍跟著鬼差來到了一座小橋邊,守橋的兩個鬼差好像跟送陳兆軍來的鬼差很熟的樣子,老遠就打開了招呼。

  「小甲,今天怎麼是你送人來?不是你們已經送過了麼?」

  「嗨,兩位哥哥,這不是,這位是白無常宮的,已經拿了判書了,本來白無常大人是要跟他一起來的,可是大人有事,他又不認識路,我就送他過來了。」鬼差的話說得很輕鬆,可聽在兩個守橋的鬼差耳朵裡可就不一樣了。由於離得遠,陳兆軍沒有聽清楚兩個鬼差說了些什麼,不過他知道,等他到了近前了,兩個鬼差都很客氣。

  「這位兄弟面生得很,照規矩,判書拿來看一看。」

  陳兆軍連忙遞上自己的判書。

  也就是這會,送他來的鬼差小甲說開了:「得了吧,別說你們面生,我也是第一次見他,你們不知道吧,他才下來兩天!不過別人這兩天可都是在跟黑無常和牛頭馬面一起打麻將呢。連黑無常和牛頭馬面的法器都贏了去了。你們看看手裡面的判書,轉輪王的玉璽,少見吧!」

  兩個守橋的鬼差看著手裡面的判書,聽著小甲的話,都有點震驚的感覺了。這位到底是什麼來頭?能拿到這樣的判書,還跟黑無常和牛頭馬面打牌,最離譜的,居然贏走了他們的法器?這簡直是從來都沒聽說過的事。可自己手裡的判書明明白白的寫著:《判重活》,這玩意可做不了假。這下,兩個鬼差更有興趣了。連忙拉著陳兆軍問他是怎麼贏的黑無常和牛頭馬面的,再有跟白無常是什麼關係。

  可憐的陳兆軍還以為這是地府的規矩,於是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說起自己是怎麼贏了黑無常和牛頭馬面的。

  還沒等陳兆軍講完,天上突然一聲悶雷響起,小橋開始漸漸的往回退了回來。

  「糟糕,光顧著說話,把時辰給忘了!」兩個守橋的鬼差頓時緊張了起來。

  陳兆軍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其中一個鬼差就拉住了他的手:「快過來,時辰要過了!」沒等陳兆軍反應過來,另一個鬼差在背後推著他。兩個鬼差一起用力:「你給我下去吧。」就在橋收回來的最後一刻,陳兆軍被推下了橋。

  看看陳兆軍下了橋,兩個鬼差拍了拍胸口:「他媽的,光顧著說話了,差點誤了時辰。」

  小甲在一邊看著這一幕,簡直快驚呆了。

  兩個鬼差一見小甲的樣子,都樂了起來:「別擔心,只要下去了就沒事,這個時候下去,還可以添福增壽吶!」

  小甲嘆了口氣:「兩位哥哥,你們大概忘了,剛才我們光顧著說話,還沒給他灌孟婆湯呢!」

  「什麼?!」這下輪到兩個鬼差傻眼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19:56
第三章 確定身份

  陳兆軍迷迷糊糊的給一把推下了奈何橋,等他再有感覺的時候,發現自己不但控制不了手腳、不會說話,連眼睛都睜不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兆軍惶恐。

  陳兆軍不知道,由於他在地府這兩天的經歷,地藏王菩薩和十殿閻羅連續開了三天的會議。從會後整理出來的文件看,地府決定,對地府進行機構改革。主要內容有幾項。1.嚴厲打擊行政不作為的行為。2.嚴厲打擊賭博行賄等歪風邪氣。3.調整部分領導幹部工作崗位。4.杜絕擅自使用簡便書寫方式,明確公文管理。接下來,地府就以上四條形成了地府第一個500年內實現既定目標的計劃,俗稱地府第一個500年計劃。為了實現這個計劃,按地藏王菩薩指派,由十殿閻羅統籌,交陰陽雙判負責,具體執行人為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再加上一個孟婆。於是,地府第一個500年計劃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

  陳兆軍雖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聽力。陸陸續續的,他算是聽明白了,敢情,自己又重新活了一變。幾乎和原來的情況一點都沒有變。怎麼會是這樣?陳兆軍鬱悶吶!等一下!重新活一處?重活?判官給自己的判書上可不就是寫著《判重活》麼?知道的人明白判官寫的是判陳兆軍在白無常府干重活,可是不知道的呢?比如說那幾個光看了判書的鬼差?關鍵的,自己當時又在孟婆府前面。誰都知道孟婆是幹什麼的。看來一定是鬼差理解成判官判自己重新活一次了。可是不是聽說上奈何橋以前要喝孟婆湯的麼?怎麼沒見鬼差給自己喝呢?陳兆軍可不知道,地府第一個500年計劃的開始就是從當天管理奈何橋的兩個鬼差開始的。想明白重活的原因,陳兆軍咧開嘴笑了。至於為什麼沒喝孟婆湯,等有功夫在想好了。

  「老陳,你看!咱們的老三笑了!」正依靠在病床上的張桂梅看到了兒子的笑臉,連忙招呼丈夫陳偉雄。

  正在衛生間洗尿布的陳偉雄幾步就走了過來,一看陳兆軍真的在笑,也很高興,想都沒想,一把抱起陳兆軍,開始用長滿鬍子的臉頰磨蹭著陳兆軍的小臉蛋,全然不顧兩隻剛洗著尿布的手還是濕露露的。

  「唉、唉、唉,你也刮一下鬍子,別紮著孩子。」當媽的一看見丈夫用滿臉的鬍子打磨自己孩子的嫩臉,頓時不幹了,連忙一把把兒子給搶了下來。當媽的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正非常享受著父親的愛撫,記得上一世,父親一高興起來,就是這樣逗孩子的。

  「我說老陳那,你剛才洗完尿布洗手了沒有?怎麼孩子的臉上一臉的水?」張桂梅抱著兒子,看見兒子一臉的水問陳偉雄。

  「哎呀,我剛才光顧著高興,忘記了。」陳偉雄老實的回答。

  「你呀。。。。。。」張桂梅沒說什麼,她也沒話好說,攤上這麼一個勞碌命的丈夫,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桂梅不說什麼,可不代表陳兆軍不知道,一聽老爸洗著尿布連手都不洗就來抱自己,還摸自己的臉,一肚子的委屈都沒法說了,可惜他口不能言,只好小嘴一咧,「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你看看你,把孩子逗哭了吧!」張桂梅隨手拿過一塊濕的毛巾,隨便在陳兆軍的臉上抹了一下,就將奶頭塞進了陳兆軍的嘴裡,一邊跟陳偉雄商量著。

  「老陳,這麼也該給孩子起個名字了,你說該叫什麼好?」

  陳兆軍這個鬱悶,當護士的老媽是怎麼搞的?也不知道給自己好好洗一下臉,用塊毛巾就這麼抹一下就完了?水知道毛巾消過毒沒有?不過根據自己原來當過爸爸的經驗,好像嬰兒的尿布,只要上面沒有大便,只要在水裡撈一下就干凈了,並不臟。再說了,好像媽媽的乳汁就是好吃。嗯,好像自己也餓了,管它什麼尿布的事,吃飽了再說。

  於是,陳兆軍開始不管不顧的埋頭苦幹起來。

  「起名字還不簡單,我早就想好了,這孩子是兆字背的,跟他兩個哥哥一樣,中間的字都是兆,最後一個字就用軍字,誰讓我們都是軍人,他又是在部隊出生的。」陳偉雄很果斷的說。

  「這就是你早就想好的名字啊?要是萬一我生了個女兒你也給她起這個名?」張桂梅有點不高興了,陳偉雄起名字的水平也太一般了,現在滿天下都是叫這個軍、那個軍的。

  「誰說我沒有想過女孩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要是女孩,也是君字,不過是勸君更盡一杯酒的君。」陳偉雄得意的說。

  「就這名?看來還是生男孩好,可惜,我這麼就沒有生女孩的命?」張桂梅抱怨著,不再說什麼了。因為她發現孩子停止了吮吸,正含著*不知道在幹什麼。

  誰也沒想到,一聽到起名字,陳兆軍恨不得連耳朵都豎起來了,他當然關心中間會叫什麼名字。看來得到的信息還不錯,自己的名字沒變,唯一不同的,自己不知道,為了生一個女兒,老爸連備選的名字都想好了。

  。。。。。。

  就這麼,陳兆軍渾渾噩噩的除了吃就是睡混到了將近一歲。不是他不想幹別的,是他怕嚇著其他人,就說講話吧,一開始是無法控制發音,等過了兩個月能控制發音的時候,他可不敢說話,否則,講不定他那個革命特別徹底的老爸會把他給送到研究所去讓人研究研究。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19:58
第四章 成長之路

  畢竟是重活一次的人,陳兆軍知道了的重要性。他就不相信,怎麼說都是北方人,憑什麼自己的大哥就可以長到一米九,輪到自己了,就只有一米七?記得以前說起這個事的時候,都說大哥是在北方長大的,而自己和二哥是在南方長大的,所以矮一些。可是總結一下,還是鍛煉的原因。想當初,大哥可是經常鍛煉的。

  吃過一次虧的陳兆軍這回可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當然要多加鍛煉了。

  結果就是,別的孩子學會爬的時候,陳兆軍已經開始學走路了。等別的孩子開始走路的時候,陳兆軍已經可以跑得飛快的了。而且由於經常鍛煉的緣故,陳兆軍的個頭也顯得比一般的孩子高了不少。這讓當護士的老媽著實在周圍軍屬面前有面子。更直接的後果就是讓原本就顯得緊俏的護士變得炙手可熱起來。畢竟有一個健康的孩子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其實陳兆軍不知道,私底下,張桂梅不知道跟陳維雄說了多少次關於陳兆軍的話題。最先讓張桂梅感到奇怪的就是陳兆軍不需要大人的引導,很早就開始學爬了,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每次陳兆軍爬到床邊的時候,就會自己掉頭,一次都沒有摔過。還有就是他的進步非常快,剛會爬沒幾天,就開始學走路了。還有,陳兆軍基本上沒尿過床,除了在醫院的幾天還需要尿布以外,後來就幾乎沒用過。當然,這些都是讓張桂梅和陳維雄高興的事。唯一讓他們感到不舒服的就是,陳兆軍怎麼都斷不了奶,還吃得很多。好在他似乎知道媽媽的奶不夠他吃的,所以並不排斥添加其它的東西,否則的話,就按照他吃奶的水平,給他來個雙份都不夠。

  張桂梅為了工作方便,很早就想給陳兆軍斷奶,好讓自己可以安心上班,可是誰知道陳兆軍根本就不肯斷奶,每次都要先吃完了奶才肯吃其它的東西。張桂梅也不是沒有試著餓著陳兆軍,可那知道,只要不給奶吃,就算是給他瓊漿玉液,陳兆軍都堅決不肯吃一口。逼得張桂梅沒有辦法了,只能由著陳兆軍吃下去。她哪知道,其實某人之所以不肯斷奶,除了對母親的眷戀以外,更多的是因為他知道,對於他這麼弱小的身體來說,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母乳更能供應自己營養了。至於老媽的工作,本來也就是一個小護士。只要自己不搗亂,在這個部隊的醫院裡,沒有誰會說什麼。老媽還可以借口撫乳期而不用上夜班。

  就這樣,張桂梅每天帶著陳兆軍到醫院上班,碰上媽媽忙的時候,陳兆軍就會一個人老老實實的呆在辦公室裡發呆。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還以為這孩子是不是有問題。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醫院都知道了張護士長的孩子非常懂事,從來都不給媽媽添麻煩,再有就是小嘴特別甜,不管見了誰,都叔叔、阿姨的叫著。可愛極了。他們哪裡知道,碰上媽媽有事的時候,陳兆軍就在腦海裡整理原來的資料。當然有人的時候,裝可愛是沒有壞處的,第一可以讓大家不會用怪物的眼光看他,再一個,要知道那個時候可是計劃經濟的年代,什麼東西可都是要憑票的,家裡本來孩子就多,別看陳維雄跟張桂梅都是軍人,可負擔也挺重,沒什麼閑錢給陳兆軍買東西吃。陳兆軍的嘴巴甜一點,搞的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都喜歡他,有了好吃的,誰也忘不了這個小傢伙,充分滿足了陳兆軍一直耿耿於懷的小時候沒有什麼零食吃的願望。

  好不容易到了陳兆軍將近兩歲的時候,張桂梅終於給他斷了奶。要是按照陳兆軍的本意,他可不想的。不過他也知道,畢竟他是生活在部隊的大院裡,其他的孩子基本上在一歲半的時候就上了部隊的托兒所了。可是因為陳兆軍一直不肯斷奶,所以就沒去。這已經開始讓人說閑話了。所以,在媽媽跟陳兆軍商量了一次以後,陳兆軍斷奶了。

  。。。。。。

  既然陳兆軍已經不再吃奶,送他上托兒所就是肯定的了。那個年月,還沒有什麼請保姆的說法,再說也請不起。

  這天一早,張桂梅就牽著陳兆軍往托兒所去。對於托兒所,陳兆軍還是有一點期待的,畢竟在那裡,有不少陳兆軍幼年時期的故事,他也很期待再次回味這樣的感覺。

  剛進托兒所的孩子,理所當然會被分配在保育班。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些連上廁所都要老師幫忙,有一個哭起來,整個房間都會開鍋的情景,陳兆軍簡直有點不寒而慄。

  「所長阿姨,我可不可以不用上保育班?我已經不需要別人照顧了。」陳兆軍祭起了聰明可愛法寶,對著所長阿姨就丟了過去。

  「這可不行,剛來的小朋友都要上保育班的,我可是聽說你剛斷奶呦。」所長笑著說。

  張桂梅頓時臉就紅了起來。她心裡抱怨著,真不該給陳兆軍吃那麼久的奶,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個我知道,但是這並不說明我不能管好我自己。不信你問我媽媽!」陳兆軍知道,這個時候表現得強一些是有必要的,反正在醫院裡,自己已經被傳成了神童了,相信用不了兩天,托兒所的所長也會知道的。

  「是的,我這個孩子很好管,基本上不需要人照顧他的,所以我想,讓他直接上小班是沒有問題的。」其實張桂梅是有點臉上掛不住了,她相信自己孩子的能力,要不是要找一個地方照顧孩子,她覺得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用上托兒所。結果所長這麼一說,她索性連小小班都不想讓陳兆軍上了。她那裡知道,軍部大院就這麼一點大,陳兆軍的事所有人都早就知道了。

  「張護士長,你這個兒子的事我知道,剛才這麼說是想看一看他的反映情況。也算是入托考試吧。」所長微笑著說。對陳兆軍這個孩子,她是早就聽說了,現在一看,真的不簡單。

  「所長阿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也會幫著阿姨照顧其他小朋友的。」陳兆軍看所長對他的態度還不錯,連忙說一些讓人感到可愛的話來。

  這下,所長不喜歡他都難了。於是,陳兆軍入托的問題變得簡單了起來。

  在去小班的路上,陳兆軍吃完了剛才在路上媽媽幫買的冰棒,前生養成的習慣使他已經習慣了不亂丟垃圾,所以吃完冰棒後的棒子陳兆軍一直都拿在手上。所長早就發現了陳兆軍在吃冰棒的,在托兒所,由於擔心孩子們玩尖銳的東西會傷著自己或其它的孩子,所以從來都不給孩子們吃冰棒的,因為大家都知道,別看一根小小的冰棒棍,在不懂事的孩子手裡面,一點都不比尖刀安全。這時見陳兆軍一直拿著冰棒棍,所長有點不放心了。

  「陳兆軍,來,把你手上的冰棒棍給所長阿姨。」

  「不用了,等一下看見垃圾筐我自己會丟的。」陳兆軍沒在意的說。由於在家裡已經養成了習慣,張桂梅也沒在意這些。可是他們不知道,在所長的眼裡,張桂梅簡直成了最完美的教育家,陳兆軍這麼小的孩子,不但對答流利,反映敏捷,還有這麼多的好習慣。所長沒再說什麼,將陳兆軍領到垃圾筐邊上,讓他丟了冰棒棍。就這樣,陳兆軍開始了他托兒所的生活。

  陳兆軍不知道,他今天在托兒所的表現引起了後來被評為一級教師的托兒所所長的注意。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19:59
第五章 離開托兒所

  在托兒所沒呆兩天,陳兆軍就發現,自己完全錯了。本來還想回味一下當年在托兒所裡的感覺。自己隱約還記得一些關於托兒所的事,好像都是些很美好的東西,可是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每天要面對一些又哭又鬧的孩子不說,再加上托兒所阿姨簡單的騙孩子的語言,動不動就告狀的其他孩子,這些,讓一個有著將近四十年生活經驗的陳兆軍怎麼接受得了?強忍了兩天以後,陳兆軍再也忍不住了。他覺得,應該給自己找點什麼事做。

  陳兆軍知道現在正處於文化大革命的最後兩年,雖然武鬥什麼的都已經結束了,可是全國上下都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每天報紙上,除了批林批孔,就是上山下鄉。陳兆軍記得,自己的大哥就是在文化大革命結束的這一年最後一批上山下鄉的,沒國多久,就趕上了文化大革命後的第一次高考,為了讓大哥和他的一些同學能靠出一個好的成績,部隊還專門給了他們一件會議室,讓他們複習功課,可惜的是,當時部隊的那幫孩子一共去了8、9個,沒有一個考上的,後來都一起當了兵。想起自己的大哥,陳兆軍很是懷念。由於在部隊的原因,經常調防,非常不穩定,所以家裡的幾個孩子年齡差距非常大,陳兆軍就比自己的大哥小了將近14歲。

  要說這個時候開始,讓大哥就進行高考的準備,說不定大哥就可以考上大學,等過幾年,大哥大學一畢業,憑借家裡面的關係(其實在那個時候,就算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你的身份沒有問題,大學生都可以分得非常好),怎麼都可以讓大哥到一些要害的部門,這樣一來,等到輪到自己撈世界的時候,自己這兩個哥哥正好都可以幫得上忙。最少,大哥就不會因為在部隊太拚命,最後落個胃癌晚期,一直到全身轉移才知道的下場了。

  打定主意,陳兆軍再也沒有心思呆在托兒所裡了。

  這一天張桂梅來接陳兆軍的時候,陳兆軍跟張桂梅提出,自己不想再到托兒所了,要讓大哥教自己讀書。張桂梅當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對自己的這個老兒子,張桂梅想了很久,也跟陳偉雄討論過幾次,可是都說不出來有什麼,唯一奇怪的就是,似乎這個孩子什麼都能自己拿主意,無論什麼都要比其他的孩子更早一些。還有一點就是,他的控制能力很強,基本上,只要他考慮好了的東西,他就會非常努力的去做。

  「老三,前兩天也是你說的,要來上托兒所的,怎麼剛上了兩天,就不想上了?」張桂梅覺得有必要跟老兒子好好談一下了。

  「媽,你看看托兒所裡的哪些孩子,才多大一點,每天除了會哭,其它的什麼都不會了。阿姨上課,除了唱歌、就是玩遊戲,我呆在那裡不是浪費時間麼?再說了,我讓大哥教我,也可以讓大哥有時間溫習一下功課,說不定大哥多學一些東西,還可以上大學吶。」

  張桂梅開始心動了,自己幾個孩子的情況她是知道的(除了老三)。老大每天跟著一幫同學瞎混,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事,這讓陳偉雄和張桂梅沒少擔心。說不定哪一下,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不是要陪人家的雞,就是要陪人家的狗。老專門下去可不是個事,既然老兒子想學習,為什麼就不能用這個理由把老大給綁住,也省得他讓人費心。

  「可是你還小,別的孩子都上托兒所,你不上,這樣會影響不好的。」張桂梅想了一下,這樣一來,搞不好別人會說話的。

  「媽,你放心,反正我本來就比其它的孩子要強一些,現在有點不一樣,別人也都習慣了。就算他們說,也不過是說幾天,國一陣就好了。」陳兆軍是打定主意,不去托兒所了。

  「這事我要跟你爸爸商量一下,免得你爸爸不高興。」張桂梅知道,自己這個老兒子掘得很。想好了的事一般都不會改了。不過看起來,好像他的想法都還有一定的道理。

  。。。。。。

  這天晚上,張桂梅跟陳偉雄談到很晚。陳偉雄倒是很贊成陳兆軍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大兒子最近都在瞎混,如果真的能按照陳兆軍的辦法,用這個理由讓他留在家裡,也可以省不少心。反正現在學校正在停課鬧革命,與其讓他在外面瞎混,還不如乾脆就讓他在家裡管弟弟。

  兩人商量了一夜,最後決定,先按照陳兆軍的想法,安排老大先教一下陳兆軍,就當是好玩好了。關鍵的陳兆軍很讓他們放心,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第二天一早,陳家一家人都圍在餐桌前吃早餐的說話,陳偉雄宣佈了昨晚和張桂梅商量了半夜後的結果

  「兆平,你們學校現在還在停課鬧革命麼?」陳兆平是陳兆軍大哥的名字。上一生,他是家里長得最高的人。

  「差不多,不過這幾天外面學校要組織我們去農村支農。」別看陳兆平平時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可是在老爸面前,還是老老實實的,他可不想挨軍用武裝帶的問候。

  「這樣,我跟你媽商量了一下,你們學校老是這樣也不是一個辦法。今天你媽會給學校一張病假條,到時候你就帶著你小弟學習。」陳偉雄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著:「我告訴你,你要帶好弟弟,要是你亂跑的話,別怪我到時候不客氣。」跟陳兆平說完這些話,轉過頭又跟老二陳兆廣說:「等一下你就去把你原來的課本都給找出來,交給你大哥,讓他教弟弟。」

  陳兆平現在頭都大了,剛才說學校要去支農的事都是瞎編的。今天他們幾個同學都商量好了,要一起去水庫那邊炸魚的。

  「爸,我根本就不會教,再說弟弟還那麼小,就算教給他,他能懂麼?」

  陳兆軍知道,大哥本來就是一個坐不住的人,讓他來教最近,肯定會不讓他幹什麼都難受。

  「大哥,你放心,我會很聽話的,你就答應教我好了。」陳兆軍知道,大哥還是很喜歡自己的,都是像他那麼大的孩子,玩心還是很重的。為了陳兆平的前途和生命,陳兆軍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樣將大哥裝進自己的套子裡來。

  「聽見了沒有,你弟弟都說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

  陳兆平知道,自己的老爸一旦用這樣的口吻說出的話就意味著,如果不聽話,等待自己就不知道是皮帶還是棍子了。

  「我知道了,我會管好弟弟的。」陳兆平只能屈服。

  「不光是管弟弟,還要教他讀書!這才是主要的。」陳偉雄知道,要讓自己的命令很好的被執行,一定要讓接受命令的人完全明白他要接受的命令。

  「哦。我知道了。」陳兆平顯得有點垂頭喪氣的。

  陳兆軍搖頭晃腦的看著大哥,他知道,大哥現在一定非常鬱悶。這一點都不奇怪,讓一個16歲的少年來管一個2歲多的孩子。他不鬱悶才怪呢。不過陳兆軍已經想過要怎麼樣讓大哥有興趣跟自己在一起了。

  。。。。。。

  張桂梅先到醫院幫陳兆平開了一張病假條,接著送到學校。到了學校她才發現,學校裡根本就沒有人,張桂梅知道,一定是老大說謊了。不過看在他肯老老實實的照顧弟弟的份上,張桂梅沒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陳偉雄。

  接下來到托兒所幫陳兆軍打招呼的時候,所長的話就讓張桂梅有點意外了。

  「張護士長,你來了。怎麼沒有看見陳兆軍跟你一起來?」

  「是這樣,陳兆軍說托兒所沒意思,想讓他哥哥教他認字,我想這也是一件好事,省得兩個孩子都不讓我省心。」

  「張護士長,你這話可就謙虛了,要是像陳兆軍這樣的孩子也叫不讓人省心的話,其它的孩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說這話的時候,所長很有深意的看著張桂梅。

  自從有了陳兆軍,這樣跟張桂梅說話的人已經不少一個兩個了。張桂梅知道,肯定又是陳兆軍幹了什麼事了。還好,陳兆軍一般不會幹什麼危險的事。

  「怎麼了,是不是陳兆軍在托兒所這幾天不乖了?」其實張桂梅這樣說基本上都是出於禮貌,這兩年來,她對陳兆軍經常有些驚人的舉動已經免疫了。

  張桂梅這樣想,可是不代表所長也可以接受:「你知道麼,陳兆軍在托兒所這天,就上了兩節課,接下來的時候,都是自己玩的。我問過他,為什麼不去上課?他告訴我,老師教的東西太簡單了,有那個時間,還不如鍛煉一下,要不就休息一下。」所長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平靜,可是沒有人知道,當初她聽說和可就陳兆軍在托兒所的活動的時候,是多麼的震驚。不過,對於張桂梅今天來的事,她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從她觀察陳兆軍的活動來看,這樣的結果是必然的。

  其實也不怪所長那麼驚訝,任何一個知道陳兆軍這兩天情況的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小傢伙不簡單。

  上托兒所的第一天,陳兆軍還是堅持上了兩節課的,可是當他發現,上課的老師除了教兩首兒歌意外,大部分的精力都在了管理這些小傢伙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當初的考慮是錯的。原本他是想,盡量跟一個正常人一樣,好好的享受這次重生帶給自己的美好生活,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自己身邊的親人可以更幸福更健康的生活下去。

  可是事與願違,你怎麼能讓一個有著幾十年生活經驗的人跟一幫小孩一樣的生活下去?於是就有了後來的發展。

  托兒所的老師發現,剛來的陳兆軍已經沒有一點心思呆在課堂上了。

  「阿姨,我想出去一下。」陳兆軍站起來的時候,托兒所的阿姨正在教小朋友唱歌。

  其實托兒所的阿姨也已經發現陳兆軍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可是只要陳兆軍不吵不鬧的,她情願就這樣下去。畢竟她還有十幾個孩子要管。這些孩子,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

  「你不知道阿姨現在在上課麼?再說了,你還沒有學會這首歌。」阿姨想拒絕陳兆軍的請求。

  「可是阿姨,這些歌我都會了,我想,沒有我對您來說應該更好管理其它小朋友的。」陳兆軍很冷靜的回答。

  對於陳兆軍的回答,托兒所的阿姨只能用震驚來表示。但是轉念一想,難道陳兆軍說的不是最好的辦法麼?

  。。。。。。

  接下來的時間,陳兆軍每次都會在上了一會課以後,找一個理由離開課室,到外面的小操場上進行活動。一般的孩子到小操場上活動,一般都是坐一下滑滑梯,要不玩一下蹺蹺板。可是在托兒所所長的眼裡,陳兆軍根本是在進行體能上的鍛煉。他一直都在進行追單雙槓等器械的鍛煉。所長不知道,一個孩子怎麼會有只要的努力,都是一想到這個孩子本來就是整個軍部大院的傳奇,也就沒話說了。

  但是從這些事裡面,所長知道,陳兆軍不會在托兒所呆多久了。

  所以,今天張桂梅來給陳兆軍辦手續,托兒所的所長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但是她知道,今後,自己是不會忘記了陳兆軍整個孩子的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20:00
第六章 明修棧道

  陳兆平大概是今天最不舒服的人。平白無故的,攤上教弟弟這麼個活,還屬於不可拒絕一類的,你讓他怎麼受得了?可是他沒辦法,也不敢有什麼想法,誰讓他怕陳偉雄的皮帶呢。看來只好忍幾天了。

  等陳偉雄和張桂梅都上班了以後,陳兆平拿出了陳兆廣剛才交出來的小學課本,準備開始教陳兆軍。等課本拿到手上的時候,陳兆平有點蒙了,平時連自己的課本都沒有怎麼看過,就更不要說教弟弟了,關鍵是,到底要從什麼地方教起呢?

  「大哥,你可以先叫我怎麼認字,這樣等我學會認字了,就不用你教我了,我可以自己看書。」看著陳兆平滿頭霧水的樣子,陳兆軍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沒辦法,誰讓自己這個大哥的底子太薄,只能想教會他蓋怎麼教自己,省得突然自己就會看書了,讓別人無法接受。至於引導大哥讀書學習的事,現在一時半會還不能急,這得循序漸進才行。

  陳兆平一聽陳兆軍的話,頓時就像開竅了一樣,他是高興啊。只要教會陳兆軍拼音,自己就可以讓他按照拼音慢慢的學會看書,不行就查字典,這樣一來,自己不就有時間去玩了麼?

  「好啊,那大哥就從拼音開始教你,不過你可要好好學,免得爸爸罵我。」陳兆平放心了許多,要說其它的他可能不會,但是有要說起拼音,對於陳家的孩子來說都是簡單的事。這都得益於陳偉雄當年讀過幾年的偽滿學校。這在當時他們的那個年代,怎麼說都算是知識分子了。加上陳家本來就是北方人,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是不成問題的。

  。。。。。。

  就這麼,迫於陳偉雄的高壓,加上陳兆軍學得又很快(都是作弊的,本來就會了),陳兆平難道的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出去玩,專心的在家裡教弟弟學習。

  陳兆軍學得非常快,沒幾天功夫,已經可以進行簡單的閱讀了,這讓陳兆平很是在陳偉雄和張桂梅面前吹了一把,把自己說成了天底下最好的老師。陳偉雄和張桂梅也很高興,陳兆平這幾天是怎麼教弟弟的他們都看在眼裡,用廢寢忘食來形容也不為過。當然,誰都不能不承認,陳兆軍的確是一個天才,不但記性特別好,還能舉一反三,學東西的確很快。這個時候,張桂梅和陳偉雄都對自己當時的決定很是滿意,讓陳兆平留在家裡教弟弟真是非常英明的決定。

  就這麼著過了一兩個月,期間不少次陳兆平的同學都來約他出去玩,每當這個時候,陳兆軍就會眼巴巴的望著他,這樣一來,陳兆平什麼玩的興趣都沒有了,對弟弟的疼愛使他只能放棄了玩的念頭。其實陳兆平不是沒想過帶著弟弟一起去玩,但是他知道,跟同學們一起玩是一件不合適小孩的項目。他們這麼大的部隊孩子,一玩起來都特別野,可以說怎麼危險怎麼玩。要說帶著弟弟,萬一把弟弟給傷著了,那可是一件大罪過。再說,最近他教陳兆軍似乎也教上癮了,陳兆軍不但學得特別快,還經常可要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這也是陳兆平最近收了心的緣故。

  讓陳兆平不理解的是,陳兆軍似乎對數學更有興趣,拿著一本數學書就看下去,還不時問一下自己問題。一開始當然都是小學的問題。那個時候的教材都相對簡單,陳兆平怎麼說都是高中生了,雖然成績不是很好,可是要教一些小學的數學還是沒有問題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兆平和陳兆軍兩個在家裡呆了快半年的時間了,這半年的時間裡,陳兆軍已經開始學習中學的數學了。最近這一段時間來陳兆平覺得自己的壓力也漸漸大了起來。本來教弟弟是一件很輕鬆的事,自從教會了他拼音,自己基本上就不用怎麼管了,有時候弟弟會來問一些不懂的題目,只要講解清楚,剩下的時候就可要舒舒服服的呆在家裡看小說。為了讓陳兆平能夠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教弟弟,陳偉雄和張桂梅到處幫他借書看,也不管什麼毒草不毒草的了。不過還好是在部隊,陳偉雄又是負責搞政工的,要想整點書回來看還不時什麼太困難的事。陳兆平沒有注意到,陳兆軍問的題目都非常有代表性,基本上都是分階段有系統的。

  最近陳兆軍發現,自己問陳兆平的東西他開始漸漸的有點答不上來了,很多時候,需要先看一下書才能回答得出自己的問題,陳兆軍知道,哥哥的底子大概就在這裡了。想一想還真悲哀,一個所謂的高中生,居然被初中二年級的問題就問倒了,可見當時的教學水平。

  不過這也有好處,陳兆軍發現,自己的哥哥開始偷偷的看起課本來。不管怎麼說,被小自己十四歲的弟弟給問倒了,都是一件丟臉的事。但是陳兆軍也發現,由於陳兆平現在基本上是靠自學,很多問題一下也搞不清楚,漸漸的開始有了畏難情緒,有點打退堂鼓了。

  看來,是該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了。只有完全調動起陳兆平主動學習的積極性,讓他對學習產生興趣,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天晚上,當一家人又圍在一起晚餐的時候,張桂梅講的一件事讓陳兆軍決定,馬上就開始實施對大哥的計劃。

  「幾天下午,我們醫院接到了一個病人,是後勤王處長家的老二,最近學校不上課,他們後勤的一幫孩子就去買了一點炸藥,到水庫裡去炸魚玩,誰知道導火索留短了,那個孩子剛一出手,魚炮就響了,結果右手給炸斷了兩根手指,耳膜也震穿孔了,真是可惜。本來長得挺好的孩子,就這麼廢了。」

  陳偉雄一聽這話,連忙教育自己的三個孩子。

  「聽見沒有?沒事你們都給我老實呆在家裡,不許瞎出去混,不然我打斷你們的腿!」轉念一想,自己的幾個孩子還是很讓人放心的:「對了,老大,弟弟你教到什麼地方了?有沒有什麼不懂的?」

  一聽爸爸問到自己,陳兆平的臉上微微一紅:「弟弟倒是學的很快,現在已經開始學初中的課本了,可是這一段時間,有很多地方我也不太明白了。」

  陳偉雄一聽之下,大吃一驚,自己這段時間很忙,看著陳兆平帶著弟弟還算不錯,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誰想到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陳兆軍就已經開始學初中的東西了。看來自己要更多的關心孩子了。連忙關心一下陳兆軍。

  「老三,哥哥教你的都會了麼?你真的已經學到初中的東西了?」

  陳兆軍這段,這個時候一定要幫大哥多說一些好話,讓他更有信心。

  「大哥教得可好了,我不懂的就問大哥,他都會告訴我的。」

  陳偉雄一聽,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當時就許願:「不錯,說吧,你們想要什麼?爸爸都幫你們買!」陳偉雄不時很有錢,但是由於是在部隊,再加上張桂梅也是軍人,兩人的工資收入加起來在當時的那個環境,算是挺有錢的了。所以才能許下這樣的話。

  陳兆軍想的就是爸爸的這句話,因為他知道,陳兆平能陪自己在家裡呆了那麼久,主要還是他覺得有成就感,可是現在,由於他也開始搞不太明白這些功課,於是優越感喪失了,在這樣下去,他肯定會出現厭惡學習的情況,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陳兆平的主觀能動性調動起來,讓他對學習感興趣,能夠主動的去專研和學習,到時候碰上不懂的,自己再在一邊給他一點指導,相信很快就可以讓陳兆平的成績跟上來,最起碼,要讓大哥在高考的時候能考上大學。在陳兆軍的記憶中,當年高考文科只需要數學、語文、政治和史地,理科考得的是語文、數學、政治和理化,滿分都是400分,只要260分就可以上線了。陳兆軍就不相信,憑自己的水平和後來高深了許多的教學內容,怎麼可能讓大哥連260分都考不到。

  「爸爸,你能不能幫我買一個電烙鐵和一點焊錫還有一些電子原件,我看到書上有裝收音機的,挺好玩的,我想跟大哥一起裝一個收音機。」陳兆軍指導,要讓陳兆平對學習感興趣,最好的板房就是讓他從玩開始。別看不過是裝一個收音機,當時要徹底搞懂這裡面的原理,就需要懂得物理和數學方面的知識。這樣也就間接的逼著大哥為了玩不得不學習了。

  陳偉雄一聽這事,也明白這是一件好事,就算裝不成收音機,起碼可要讓自己的孩子更多的接觸一些東西。

  「這個好辦,烙鐵和焊錫什麼的我幫你們買,需要什麼零件也開一個單子,要說實在沒有,你們還可以到通信連去要一些,要不明天下午我就帶你們兩到通信連去一趟。」

  陳兆軍偷笑了,他就不信,收音機這樣在當時還屬於緊俏商品的東西還不能吸引大哥的注意力?

  。。。。。。

  果然,第二天陳偉雄不但幫陳兆軍和陳兆平兩兄弟買回了需要的東西,還抽空帶著他們兩到了一趟軍部通信連。

  其實通信連離陳兆軍的家很近,不過五分鐘的路。平時散步的時候沒少往那裡去,連隊的幹部戰士雖然不知道他們誰是誰,當時都知道,能這麼大方的到連隊來玩的,一般都是附近首長的孩子,所以都對他們挺客氣的。不過今天就不一樣了,因為今天是陳偉雄帶著兩個孩子一起來的。

  陳偉雄最近剛調整了一下工作崗位,從政治部調到了司令部,現在擔任司令部直屬部隊工作處處長。簡稱直工處處長。軍部通信連正好是他的管理單位。雖然陳偉雄選擇在中午午休的時候帶著陳兆平和陳兆軍到通信連的,還是讓通信連的連長和指導員很是緊張。不管怎麼說都是頂頭上司,如果在關鍵的時候陳偉雄肯幫他們一把,那麼不說平步青雲,都是仕途順利是可以保證的,所以通信連的兩位最高領導都很是小心。

  陳偉雄到了通信連的連部,也沒怎麼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陸連長,張指導員,大家都坐下吧。」

  陸連長和張指導員都不知道陳偉雄到底是為什麼來的,連軍裝都沒穿,還帶著兩個孩子。但是領導沒說話,還是少問的好。於是坐了下來。等著陳偉雄說話。

  其實陳偉雄頗難開口,要不是為了孩子,他怎麼都不會來這裡的,今天選這個時間和穿著,是陳偉雄想了很久的。

  「陸連長,張指導員,其實我今天來是有點私事,這話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陳偉雄當然要控制一下。否則直接說出來,也顯得直接太黑了。

  「首長,有什麼事您就說好了,都是在自己的連隊,沒有什麼話不能說的?您要說不說就太見外了,我們可都是您的兵。」張指導員不愧是搞政工的,馬上明白,首長一定是有什麼事了。當下,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他沒有像平時一樣站起來匯報,而是坐著用很平常的口氣說的。他打定主意,只要是能辦得到的,一定要幫首長辦好。陸連長一聽陳偉雄的話,也明白了首長的意思,都是他平時不太善於表達,這樣的事都是張指導員負責出面的,當下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陳偉雄,聽他會說些什麼。

  「其實沒什麼,我跟我哥哥想學著裝個收音機什麼的,就是有些零件買不著,還有我們可能還需要到你們這裡用一下萬用表什麼的,不知道行不行?」陳兆軍上一世就知道,自己的老爸是一個出來都沒有占公家一分便宜的人,這次他肯出面,已經是極限了。要說讓他再說什麼,估計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還不如自己開口的好。

  果然,陳偉雄一聽這話,臉都紅了,但是這也的確是他今天來的目的,所以只好打著哈哈:「這孩子不懂事,亂說話。」但是陳偉雄說這話的時候,沒有表示出不同意的意思來。

  張指導員一聽就明白了:「原來就是這麼個事,這是好事啊,首長,您的孩子可真能幹!」這到不是他想誇獎誰,部隊的孩子見地多了,都是一些調皮搗蛋的傢伙,很少見有那個孩子肯學點什麼的。

  倒是陸連長感了興趣,因為他剛才明確聽到,說話的是陳偉雄的小兒子,小傢伙說的可是他想跟哥哥一起裝收音機來著。對於專業技術上來說,陸連長可就要比張指導員更有發言權了。

  「小朋友,你說你要跟你哥哥一起裝收音機,你會麼?」別看陳兆軍現在才三歲,可是由於經常鍛煉,個頭長得高,加上說話又老練,別人都意味他又5、6歲了。

  陳兆軍知道,自己以後肯定要來借當下,還要來這裡要一些電子元件,少不得要跟他們打交道,與其到時候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不如乘老爸在這裡的時候說清楚,相信有老爸在,他們就不會亂說什麼了。

  「我懂一點,都是跟我哥哥學的,再說裝一臺收音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陳兆軍說得輕鬆,可是陸連長聽得就不一樣了。那個時候,別說一個孩子,就是一般部隊的戰士,畢竟底子薄,除了一些老志願兵和一些專業幹部,整個通信連也找不出幾個敢說這話的人。

  這下,陸連長更有興趣了:「真的?你等一會。」說著,他走出了辦公室。不一會,拿了一臺收音機回來。這還是一臺電子管的收音機,基本上屬於將要被淘汰的東西了。

  收音機的機殼本來就開的,這本來就是通信連的教具,平時是給一些新兵培訓用的。

  張指導員一看這架勢,知道陸連長想考一下陳偉雄的孩子了。他很擔心萬一要是陳偉雄的兩個孩子打不上,不時丟了陳偉雄的面子麼。連忙想攔著陸連長。

  陳偉雄看出了張指導員的意思,他攔住了張指導員。他也想看一看,自己的孩子到底怎麼樣。

  陸連長可沒有看到這些,他的興趣都在考試兩個孩子身上了。剛想開口問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還沒問兩個孩子教什麼。於是轉頭問陳偉雄。

  「我都忘了問了,首長的這倆個孩子叫什麼?」

  陳偉雄對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是很滿意的,聽了陸連長的話,也想起來還沒有介紹自己的兩個孩子。

  「這個是我的老大,叫陳兆平,小的那個是老三,叫陳兆軍。」

  陸連長不再文什麼,回過身來問陳兆軍:「兆軍,你現在能給我說一下收音機的工作原理麼?」

  陳兆軍胸有成竹的回答:「這個簡單,收音機的工作原原理就是把從天線接收到的高頻信號經檢波(解調)還原成音頻信號,送到耳機變成音波。現在這個收音機是利用電子管的濾波特性,將空中接受到的高頻線號中不需要的雜波過濾調,然後通過。。。。。。」陳兆軍一邊說,一邊在電子管收音機上指出各部分的工作原理,很清晰的講解著整臺收音機的構造。陳兆軍在講解的時候,陳兆平也在一邊仔細的聽著。現在,他越發的開始佩服自己的這個弟弟,小小年級,不過是看了一些書,就把一個收音機講得那麼透徹。陳兆平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最少也要趕上弟弟的水平。開始他根本就不知道,就算他大學畢業出來,也沒有辦法跟20多年後大學本科畢業的弟弟了,因為到了那個時候,許多理論都有了本質上的變化和發展。

  其它人就不說的,就說陸連長,現在的他,只能用震驚來形容。如果說出這番話的是連隊裡的老兵或者是技術幹部,他到沒有什麼話好說,但是這些話鑰匙是從一個孩子嘴裡說出來,而且還這麼詳細,就不能不讓他吃驚了。

  「首長,您的孩子是誰教的,這理論水平可不說一般的好!」

  陳偉雄也很得意,不過這可不能表現出來。

  「他都是跟他哥哥學的,現在學校也不上課了,我就讓他哥哥教一下他。」

  陸連長都快給震暈了,自己平時費盡心思,看牲口一樣盯著哪些兵學東西,可是還有不少人,當了三年兵下來,什麼都不會。可是看看人家,就兩個孩子,全靠自己,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水平,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您放心,只要他們來,借點工具什麼的都好說。我們的廢舊零配件也很多,要什麼自己到倉庫裡找就是了。」不說別的,就沖這兩個孩子這麼勤奮,陸連長都覺得值得自己幫一下。可是話說會來,他們要不是部隊的子弟,那就另當別論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20:00
第七章 暗渡陳倉

  按照計劃,陳兆軍開始引導著大哥陳兆平裝收音機。由於有了軍部通信連做後勤保障,剩下的是就簡單了許多。缺什麼零件,到通信連找就是了。

  陳兆軍先是跟陳兆平一起研究著做了一臺單管收音機。其實說是兩人共同研究,不如說是陳兆軍先按照書上設計出來線路圖,故意搞錯了幾個地方,接著讓陳兆平自己刻線路板。這主要是培養陳兆平的興趣和動手能力。理由當然也很充分,自己還小,不能接觸硫酸這一類比較危險的東西。陳兆平當然興趣很大,畢竟是自己動手在進行「發明」了。接下來的情況當然顯而易見,忙了幾天,裝出來的東西不會響。陳兆軍做出很失落的樣子,把東西一丟,什麼事都不管了。陳兆平可不幹了,為了這臺收音機,他連續忙了幾天,眼見著裝了起來,可是響不了,他當然不服氣。為了讓收音機響起來,陳兆平可是不停的翻找資料,到處檢查。陳兆軍在一邊看著一直都不做聲。接下來的幾天裡,陳兆平都在為他的收音機忙碌著。為了搞清楚問題出在什麼地方,陳兆平就必須把電路部分搞清楚,搞清楚了電路,他還必須明白所有器件間配合的原理,這樣一來,他就需要計算各器件間的相互關係,使它們能夠達到最理想的效果。

  就這樣,陳兆軍用一個簡單的單管收音機就逼得陳兆平不得不開始全面的複習起了中學的物理和數學。

  大概是一個星期以後,陳兆軍和陳兆平同時發現了問題之所在,於是,陳兆平裝出了第一臺會響的收音機。為什麼是同時發現呢,因為陳兆軍還有下一步計劃。

  這一天,陳兆平拿著他安裝的連機殼都沒有的單管收音機滿世界請人聽廣播。受到陳兆平的感染,大院裡的孩子們開始了一場裝收音機的熱浪。陳兆平當然成了這裡面的領頭羊,每天不是指導這個,就是幫助那個,忙的不亦樂乎。不過他也非常享受這一切。最關鍵的,陳兆平已經完全吃透了單管收音機的原理,所以幫起其他人來,簡直就是輕車熟路。

  這一切,陳兆軍都看在眼裡,為了刺激一下陳兆平,陳兆軍在大哥忙著指導別人裝單管收音機的時候,自己裝了一臺雙管來復收音機,這些東西,在陳兆軍來說,是簡單不過的事。想當初為了好玩,陳兆軍在上初中的時候,就和同學一起裝過對講機,不過只要一開機,整個單位都沒法看電視了。有這個基礎,裝一臺雙管收音機不過是小菜一碟。

  這天下午,陳兆平指導了別人大半天以後回來,在家裡客廳了赫然發現弟弟陳兆軍正在調整一部他出來都沒有見過的收音機。這讓他大吃一驚。一直一來,他都認為,上次的單管收音機是自己搞出來的。因為他在那上面,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可是沒有想到,今天一回家,看見自己的弟弟正在調試著一臺雙管收音機,雖然還有點噪音,可是不管從工藝還是技術上來看,都不說自己的單管收音機可以比的。

  「老三,你這是在搞什麼東西?」陳兆平有了興趣了。有了裝單管收音機的經驗,陳兆平可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起來。

  「這是一臺雙管收音機,多加了一級前級放大和諧調,可以讓收音質量更好。」陳兆軍沒跟大哥多說其他的,他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還是等一會讓大哥自己研究好了。

  稍作調整,陳兆軍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調好了,看看怎麼樣?」其實,在陳兆平沒回來以前,陳兆軍就已經調整好了收音機,現在不過是做一個樣子罷了。

  「還不錯,你去看你的書吧,大哥來看一看。」陳兆平很不客氣的趕走了陳兆軍,霸佔了他的位置研究起了陳兆軍的雙管收音機起來。

  為了讓陳兆平更容易理解,陳兆軍專門畫了一張電路圖放在桌上,不過為了對陳兆平更有幫助。自己特意畫錯了兩個地方。在陳兆軍看來,這就算是對陳兆平的考試吧。

  對照著手上的東西,陳兆平研究了半天。工作原理他是看懂了,可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弟弟畫的設計圖怎麼看都像是有問題?

  為了保險起見,陳兆平開始一條一條線路的分析起來,沒過多久,他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兆軍,你的線路圖有問題,畫錯了。」

  聽到陳兆平的話,陳兆軍笑了,自己忙了一兩個月,終於有了效果,大哥對於電子電路的理解已經上了一個臺階。看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那是我信手畫的,沒什麼意思,我準備裝一臺多管收音機,你說怎麼樣?」陳兆軍知道,裝收音機現在對於陳兆平來說,已經成了最好的玩具,只要自己一說出來,他是一定會跟上的。

  「好哇、好哇,咱們兩一起搞。裝一臺比電影隊的收音機還要牛的收音機出來。」陳兆平現在已經是整個大院裡裝收音機的領頭羊了,為了保證自己整個位置不受威脅,當然要裝一臺牛一點的收音機出來。後來陳兆平才發現,為了裝收音機,自己已經很系統的學了一遍中學的物理和數學。

  其實受益的不光是陳兆平,大院裡的孩子開始流行裝收音機以後,每天出去惹事生非的人少了起來,看書學習的人多了起來。這讓大院裡的家長省了不少心。也讓陳家兄弟更加出名了起來。連帶著陳家老二陳兆廣,看見哥哥和弟弟每天忙忙碌碌的學習和試驗,漸漸的,對學習也更加上心起來,成績排到了全班第一的位置。

  。。。。。。

  又過了一兩個月,陳兆平的七管收音機裝了出來,效果當真不錯。不過這也讓陳兆平有了一點變化。因為這臺收音機可以聽到臺灣的《自由之聲》廣播電臺和《*》。在那個信息極度困乏的年代,這些比較另類的東西就成了陳兆平這幫年青人最喜歡的東西,一幫同學每天關著房門,躲在家裡聽廣播。

  陳兆軍開始沒注意,可是當他發現這個情況有愈演愈烈的情況的時候,他開始擔心的。要知道,在當時,這兩個廣播電臺可都說被稱為「敵臺」的,收聽它們的廣播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但是如果被人上綱上線,搞不好就成了現行反革命了。陳兆軍知道,自己得想出一個什麼辦法來轉移大哥和他們一幫同學的注意力,免得出問題。

  可是怎麼樣才能實現既能讓他們有興趣,又對他們的學習有幫助那?這還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這天晚上,陳偉雄回來後,又習慣的將配槍放到了地上,分解開來,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清洗擦拭。陳兆軍看到陳偉雄擺成一地零件的槍的時候,一個絕妙的想法讓他不由得興奮了起來。

  在部隊長大的孩子,沒有不喜歡槍的,也沒誰不喜歡擺弄槍的。基本上凡是武器,這些孩子都會喜歡。自己可以從這個方便下手,相信一定能將陳兆平的注意力吸引回來。當然,陳兆軍知道,一開始不能搞得太難。太難了就沒人願玩了。得有一個簡單一些的辦法。張桂梅前一段時間說的炸魚的是又出現在了陳兆軍的腦海裡。自己做炸藥!沒什麼不這個更簡單,又可以讓陳兆平他們學習一些化學知識的辦法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20:04
第八章 自製炸彈

  「爸爸,明天我想要買一點零件,給我一點錢好麼?」陳兆軍伸手問陳偉雄要錢了。

  陳偉雄很奇怪,平時要錢買零件都是陳兆平來要的,今天怎麼陳兆軍也開始要起錢來了?不是他不想給錢,可是總得問清楚這些孩子要錢幹什麼吧?

  「去叫你大哥來跟我說。」陳偉雄不再理會陳兆軍,繼續擦他的槍。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陳兆平這一段時間的變化都在陳偉雄的眼裡。自從開始裝收音機,陳兆平就開始沒日沒夜的看書學習。從單管收音機到七管收音機,陳兆平可沒少費功夫。陳偉雄偷偷的問過通信連的陸連長,七管收音機的技術含量。當陸連長聽說陳兆平是在沒有圖紙的情況下,硬是自己揣摩著設計並組裝起來的,感到非常吃驚,他告訴陳偉雄,就憑這個技術,一般的工程師都不一定行。陳偉雄放心了,從這以後,只要是用得上的擔心,陳兆平說買就給買。

  陳兆軍老老實實的去屋裡叫大哥。其實他知道,自己要錢是肯定要不來的。

  「大哥,我告訴你,我這兩天看了點書,書上有說怎麼做炸藥的,我想跟爸爸要點錢買原料回來我們自己做,不過你可千萬不要跟爸爸說。」進屋後,陳兆軍拉著正在看書的陳兆平,給出了自己的餌。

  「你想做炸藥?那個東西太危險了,還是不要搞的好。」陳兆平一聽,也嚇了一跳,平時,他們除了軍用炸藥以外,見得最多的就是一般農民用來炸魚的土炸藥,那個東西的確危險。

  「沒事,我看了書了,是很安全的炸藥,到時候咱們可以去水庫裡炸魚了。」

  陳兆平一聽也動了心思:「行,我去跟爸爸要錢,咱們也整一點好玩的東西玩。」

  。。。。。。

  兩天以後,陳兆平帶著陳兆軍又來到了通信連。通信連為了搞一點輔業,在連隊周圍的地裡種了不少的甘蔗。那個年月,一般農民種甘蔗是不用花費的,可是部隊不一樣,什麼東西有效用什麼。所以,類似尿素、氮肥之類的東西是有的。不是陳兆軍不想直接買硝酸銨,第一買那個東西要證明,第二這樣就達不到讓陳兆平複習化學的目的了,於是只好自己直接提取。

  找到陸連長,說是家裡種菜,想要點化肥。陸連長直接沒有二話,打開庫房,要什麼直接拿就是了,於是陳兆平和陳兆軍也不客氣,尿素、氮肥什麼的拿了不少。

  接下來幾天,陳兆平和陳兆軍兩個就忙乎起來了,另外加入的還有陳兆平的兩個同學,於永華和李曉波。前一段時間,陳兆平開始玩收音機的時候,他們就是最先加入進來的。他們發現,自從陳兆平開始帶弟弟陳兆軍以後,玩的東西不但沒少,反而多了起來,也高尚了起來,跟他們平時瞎混有了很大的區別。而且回去後,他們的家長也讓他們多跟陳家兄弟接觸,一些,希望他們受點感染。其實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自從天天跟著陳家兄弟在一起以後,於永華和李曉波也開始看起書來,畢竟有不少東西還是需要自己琢磨的。

  這兩天聽說陳兆平準備自己做炸藥,這兩個人更有興趣了,其實部隊很多孩子就是這樣的,什麼東西危險就想玩什麼。況且這次的事不但不危險,還那麼好玩。

  。。。。。。。

  過了沒幾天,等陳兆平他們翻攔了化學書,陳兆軍需要的硝銨炸藥也做出來了,本來陳兆軍還想把雷汞給做出來當起爆藥的,可是陳兆平他們都等不及了,直接找了一根電雷管就要去炸魚。陳兆軍想了半天,沒有堅持。一來要是拖得時間太長了怕陳兆平他們沒了興趣,另一個搞雷汞也太危險了點,別到時候把自己給炸了。所以就沒有堅持下去。

  陳兆軍也只是記得幾種炸藥的做法,並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所以第一次他們上水庫炸魚的時候拿了好幾個廣口瓶。這都是平時張桂梅丟在家裡的。這回成了陳兆平他們做炸彈的工具了。

  「兆平,要不咱們先來一個小一點的,要是威力不行再來一個大的?」於永華建議著。

  「我也是這麼想的。」陳兆軍開口了。這一段時間來,於永華和李曉波發現,陳兆平的這個弟弟好像很能幹,不但可以看得懂中學的課本,連炸藥的配方都是他拿出來的。時間一長,大家都不把他當孩子來看了。對陳兆軍的建議,大家都是很看重的。

  「那好,這麼就先試一個小的。」陳兆平也不知道自己弟弟搞的這個炸藥到底怎麼樣,反正今天是來試一下,當然應該從小的試起。

  先拿了一個大概裝了二、三兩炸藥的廣口瓶,連上電雷管,丟到了水裡面。原來在部隊的孩子想要搞幾枚雷管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密封的問題,不過隨手拿了張紙,把瓶口一封就了事了。

  炸彈下了水以後,於永華開始往水裡面撒一些剩飯什麼的,目的是多引來一些魚。這一招還有點效果,沒過多久,就可以看見魚兒搶食翻起的水花了。幾個人一看,差不多了,於是接上手搖發電機(其實就是幾個變速齒輪加上一個鈴流發生器(老式電話機用的)和變壓器),人都躲得遠遠的,開始賣力的搖了起來。

  不過搖了兩、三下的功夫,水下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了起來,緊接著,被爆炸掀起的水一下翻了起來,四處飛濺著。

  「好!」幾個人都聽出,這絕對不光是雷管在響,說明他們的炸藥是可以用的。歡呼著,大家衝向水邊。不一會,被炸藥震暈了的魚開始浮出水面。幾個人連忙張開抄網,撈了起來。

  。。。。。。

  「兆平,這好像不對,怎麼才炸了這麼一點小魚?」李曉波拎著才裝了不到一斤魚的小網抱怨著。

  陳兆平一看,到也是。

  「沒事,應該是咱們剛才用的炸藥少了,威力太小,一會咱們換一個地方,用一瓶大的來炸。」只要炸藥沒問題,一切都好辦。

  「好嘞,咱們這就換地方。」大家都炸彈,剛炸過魚的地方,是不可能有魚再來了。

  幾個人順著河邊往下走,很快來到了河的下游。這裡距離軍部的取水點不遠。為了保證水源安全,平時是有警衛連的人站崗的,普通地方上的人都不敢來這裡炸魚。當然,這對陳兆軍他們這幫部隊的孩子來說是沒有問題的。警衛連的人大多都認識這些首長的孩子,遠遠的看見,還跟他們打招呼。

  「咱們就在這附近炸好了,平時沒人敢在這裡炸魚,水又深,應該有大魚。」於永華說。

  「我看行。」陳兆平也同意了。

  陳兆軍到有點想法,他知道這是軍部的水源地,雖然有幾次過濾,都是一想到喝的水裡面有幾條死魚,還是讓人不舒服。

  「咱們還是往下一點,別讓死魚進到取水區裡去了。」

  關於保護水源的規定,部隊的孩子都是知道的。平時來游泳的時候,大人都不讓靠近這個地方。一個是為了安全,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衛生。

  「那好吧,咱們再往下走一些。」大家都同意陳兆軍的這個說法,於是又往下遊走了一點。

  。。。。。。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他們都決定,該用一個大一點的炸彈了。

  這次他們拿出來的是一個兩公升的大輸液瓶,瓶子上的橡膠蓋還好好的蓋著。那把小刀,將橡膠蓋的孔捅大了一些,直接將一枚電雷管給塞了進去,有橡膠蓋的密封,連紙片都用不上了。

  重複著上一回的程序,還是於永華撒米飯,接著大家找了一個地方等著。由於這裡的水深,估計是看不到魚兒翻起的水花了,於是大家只好開始計算著時間。

  等了大約五分鐘,大家都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於是擺好了東西,找地方藏好,就開始搖發電機了。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回,他們把整個軍部都給驚動了,連軍部的作戰值班室都接到了電話。

  。。。。。。

  隨著李曉波一陣猛搖,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了起來。這可是兩公斤多的炸藥,又是在部隊的取水口邊上爆炸的,你說能不驚動人麼?正在站崗的哨兵其實是知道這幾個孩子想幹什麼的,要是附近普通的農民,他早就把人給趕走了。但是一看都是軍部一些首長的孩子,也就沒太當回事。不就是炸個魚麼?當然,哨兵怎麼也想不到,這幾個孩子用的是自己做的標準炸藥。

  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爆炸響起,哨兵當時就給嚇了一跳。平時不是沒聽過炸魚,其實剛才他們幾個在上游炸魚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可是沒有想到,到了這,他們整得動靜這麼大,這得多少炸藥?

  哨兵也來不及想太多的東西,他知道,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驚動其他人,現在要不趕緊把這幾個傢伙都給抓住,自己就沒法向上級解釋了。

  哨兵提著槍,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陳兆平他們身邊,到了那兒一看,幾個夥計還在發愣呢。

  剛才那聲一響起,江邊的這幾位只覺得地上一震,,一聲巨響之後,大家的耳朵都不好用了,裡面飛的全是蜜蜂。其他人這麼想的陳兆軍不知道,反正炸彈一響陳兆軍就明白了,上一個炸彈不是威力不行,而是進水了。硝銨炸藥威力一直都不錯,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進水,進水以後就會失效。由於他們用的是小廣口瓶,而且只是隨便用紙堵了一下,放到水裡以後,時間一長,就侵了進去,後來爆炸的應該就是剩下的一點沒進水的炸藥在響,所以沒什麼反應,後來用的這個瓶子有一個橡膠蓋,雷管插進去以後,橡膠蓋密封的很好,一點水都沒進去。所以發揮了正常的威力。

  等哨兵叫醒了幾個人以後,誰也沒想要跑,軍部就那麼大,你能往那跑?雖然大家都肯定就算是跑哨兵也不會用槍打他們,可是哨兵一定知道他們是誰家的孩子。跑得了和尚你跑不了廟。於是,幾個人乖乖的跟著哨兵到了司令部。

  好在哨兵路過哨位的時候給司令部打了一個電話,司令部這才沒有升級戒備狀態,不過這也讓他們幾個成了大家參觀的對象了。

  到司令部的門口的時候,好傢伙,幾個處長,加上一幫參謀都站在臺階上等著他們呢。其實這道理很簡單,大家都以為,這幫孩子玩的是軍用炸藥,而且量還不小。因為就算是手榴彈,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動靜。

  結果一番審訊下來(基本上是各自的父親審自己的孩子,辦公室理一些新來的參謀正幫著點數,看看誰挨了多少下),加上有力的證據,整個司令部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幾個孩子居然是自己做的炸藥,用的不過是些化肥加上一點化工原料。更離譜的是,配方是陳偉雄的小兒子陳兆軍給搞出來的。這下,陳兆軍可是完全在軍部出了名了,估計有人不知道副軍長的名字,但是誰都知道直工處長陳偉雄的小兒子叫陳兆軍。

  看著大哥陳兆平給老爸一頓很揍,陳兆軍暗暗慶幸,要不是擔心硝化甘油太危險,他本來是想搞硝化甘油的。那個東西更簡單一些。

  這下,除了無線電以外,陳偉雄禁止自己的兩個兒子再玩化學試劑。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搞出點什麼其它的東西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20:05
第九章 1976年大事記-1

  陳兆軍也是沒辦法,為了讓大哥陳兆平能夠順利的考上大學,他算是費盡了心思。好在心思沒有白費,大哥陳兆平最近這一段時間開始覺得多讀點書還是有點用的,起碼玩起來名堂都多一些。不但是陳兆平感覺到了讀書的好處,有了做炸彈的事以後,整個軍部的孩子都變了一個樣。雖然表面上這事上了軍部的安全通告。通告要求所有家長必須管好孩子,不許再搞什麼炸彈的出來。可私底下,幾乎每個家長在跟最近家裡的孩子說完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以後,都會用教訓的口吻告訴孩子們:你們看看人家陳家的幾個小子,別的不說,人家整出來的七管收音機,連通信連的技術員都搞不出來。再說了,雖然他們整炸藥是太危險了點,不過難得別人整得出來,要是你也有那個本事,老子霍出去了,要怎麼都行。

  接下來的事就不好控制了,軍部不少的孩子開始玩命的專研起了數學和化學來,陳兆平成了這些人的領頭羊,誰有什麼不知道的都來問他。這回,陳兆平給逼上梁山了,別人那麼虔誠的來問他,他總不好說我也不會吧?沒辦法,只能悄悄的玩命學習,很短的時間內,陳兆平就自學完了整個中學的數學、物理和化學。為了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他還不得不開始自學起高等數學和其它的一些課程。陳兆平的這些變化,陳偉雄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很高興,自己的孩子變得爭氣了起來。

  這一切,不光陳偉雄看見了,軍裡的領導也看見了,畢竟他們的孩子也都跟陳兆平差不多大小,一貫都玩在一起的。


  時間轉眼就到了1976年。這一段時間,陳兆軍也沒閑著,他不斷的整理著自己腦海裡的記憶,會有將會發生的事情。由於擔心被別人看到,陳兆軍不敢用筆做記錄,所以只能通過不斷加深記憶的方式,讓自己別把以後的事給忘了。

  對於1976年,陳兆軍是記憶猶新的,因為這在整個中國現代歷時上太有名氣了。這一年的年初,周恩來總理離開了人間,緊接著是4.5運動,7月28日,唐山大地震,同一個月早些時候,朱德總司令去世,9月9日,毛澤東同志去世,10月6日,粉碎「四人幫」。自己的大哥也是在這一年年底開始上山下鄉的。接下來還發生了一些什麼,陳兆軍就記不住了,不過陳兆軍知道,有了這些應該足夠了。

  漸漸的長大以後,陳兆軍從陸陸續續才爸爸的嘴裡得知,爸爸一直有一件遺憾的事情,就是他沒能成為一名將軍。這也不奇怪,由於爸爸的工作能力很強,軍裡換了幾個軍長,一直都捨不得把爸爸給放到下面的部隊去,這樣,陳偉雄就一直當了十多年的處長。直到離休的時候,國家才給了一個正廳的待遇。為此,陳偉雄一直耿耿於懷。也許有了1976年就是一個機會。陳兆軍暗暗的想,現在的關鍵是該怎麼說服老爸按照自己的安排來走。當然,自己還必須保守好秘密,否則誰知道會怎麼樣。

  陳兆軍理順了一下思路。首先,4.5運動是不能粘邊的,要不還得等幾年才能好過起來,其實也粘不上。這個先不去考慮了,那麼接下來的可以利用的就只有兩個,一個就是唐山大地震,另一個就是粉碎四人幫。陳兆軍決定,利用這兩次機會,讓爸爸實現他的將軍夢。於是,在接下來的一點時間裡,陳兆軍開始有意識的看起了一些哲學和政治經濟學等方面的理論性的文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陳兆軍原來學的是理工科而不是文科呢。不過這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影響一下大哥陳兆平。按照陳兆軍的設計,大哥陳兆平應該向仕途方向發展,有自己這麼一個後知幾十年的弟弟,還擔心什麼。

  於是,從1975年底開始,陳兆軍就開始在飯桌上和爸爸哥哥一起討論起政治來。本來陳偉雄就是搞政工的,政治、哲學的理論水平就不錯,陳兆平最近這一段時間,整天忙著學習了,有了閑暇的時間,也樂得聽弟弟和老爸爭論一些政治和哲學方面的擔心,權當是休息了。

  就這麼著,一家人開始了經常性的辯論,熱鬧看得多了,陳兆平和陳兆廣兩個也開始有意識的看一些相關的書籍,免得到時候連話都插不上。就這麼著,順便,陳兆平連政治也開始複習了起來。

  陳兆軍知道,經過家裡面人這一段時間的討論,在當時的那個特定的年代,人的思想都還很單純,有了這一段時間的洗腦,他們已經對國家有了憂患意思。當然,教訓是非常多的,所以陳偉雄反覆關照,在外面的時候,不許談論家裡面說的這些東西。還好,對談論政治的風險性大家都還知道,所以沒有誰對陳偉雄的話有疑問。就這麼,眼看著就要到4月5日了,陳兆軍很擔心在政工時候,幾個被最近洗了腦的人會有什麼不冷靜的事,於是乘著一天晚飯的時候,跟陳偉雄談起了軍隊的問題。大家不知不覺的就淡到了軍隊該為誰服務的問題上來。陳偉雄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黨領導槍,當然是黨叫幹嘛就幹嘛了。陳兆軍當然也同意這一點,當時他說出了另一個理論:軍隊是專政工具,是為了包圍國家的主權和領土完整不受侵犯而設立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只要屬於人民內部矛盾或國家的主權沒有受到侵害的時候,一個軍人都不應該有自己的政治立場,因為他只服務於國家,也就是說,不管國家的政治發生什麼樣的變化,軍人只需要保衛好國家就對了。陳偉雄被陳兆軍的這些理論給搞迷糊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這麼知道,這是因為陳兆軍擔心陳偉雄就4.5運動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來。要真是那樣,事情就麻煩了。

  果然,沒過兩天,中央文革領導小組對4.5運動的定性就下來了。整個軍部大院,幾乎所有領導幹部的臉都是黑的,可是沒有誰說什麼。陳偉雄本來對這事很不舒服,可是看一看其他的人,再想一下陳兆軍這幾天說的定性,陳偉雄冷靜了許多,但是,他的臉色也沒有好看起來。整天都黑著個臉,搞得底下的參謀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3 20:05
第十章 1976大事記-2

  眼看著就要到1976年的7月中旬了,陳兆軍開始著急起來。他知道7月28日的唐山大地震,可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難得他去滿世界說,28日唐山會發生地震?有人會相信他麼?再說在那樣的歷史條件下,如果他說出來這樣的話,還不得給當場抓起來?不過也難說,恐怕不會有人抓他,但是把他送到醫院是肯定的。他可不想在醫院裡呆著。問題是就算後來證實他說的沒錯,可是他該這麼解釋這消息的來源?肯定是解釋不了的。所以,把這個秘密藏在心裡是最好的。

  陳兆軍早就想好了,對這次不可抗拒的大地震,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怎麼樣盡量的減少傷亡。如果這些事要靠他一個孩子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不是還有陳偉雄麼?陳兆軍打定主意,這一次不但要讓爸爸出名,關鍵的,盡量多救一些人。

  接下來的幾天,陳兆軍開始說服陳偉雄下到唐山附近的連隊去。他知道,當時部隊住的都是平房,就算倒了也沒什麼關係,傷不著老爸的。關鍵的是,只有在那個地方,才能最快加入到救災的行動中去。當然,陳兆軍可不敢跟老爸明說。

  「爸,您老是在機關裡呆著,不到下面的連隊去走一走,又這麼能夠更好的瞭解部隊的情況?不瞭解部隊的情況,萬一軍首長問起來,就光憑著下面遞上來的報告,也不是個辦法。再說了,您到下面去多走一走,萬一那天調您到下面去當師長了,跟下面的關係不是也近一些?」

  陳偉雄很奇怪,自己這個寶貝三兒子這一段時間沒少說這樣的話了,一開始他也沒當回事,可後來一想,似乎兒子說得有道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陳偉雄總感到有什麼部隊的地方。

  「爸爸,別猶豫了,您就去吧,要是您總是在機關裡呆著,到時候有什麼也顯不著您,工作幹得再好又怎麼樣?您看李曉波的爸爸去年不就是在連隊帶了一段時間的兵,帶出了一個xxx英雄連,今年不就當師長去了麼?再說了,直工處有不是就你一個人,你什麼都幹完了,還要下面的參謀幹什麼?你要是老不給他們機會鍛煉,他們怎麼能成長起來?」陳兆軍知道,老爸是非常關心下屬的成長的,只要這麼一說,他肯定動心。

  「看不出來,你人不大,心眼不小,不過還算你說得有道理,爸爸就聽你這一回,我這就跟軍長匯報,到基層連隊去呆幾天。」陳偉雄徹底被自己的兒子給說服了。他覺得,自己的兒子說得沒錯。

  「爸爸,您要是去,最好就去305(杜撰的)團,聽說那裡最近的情況有點問題。」陳兆軍知道,305團是距離唐山最近的團,當年唐山大地震的時候,因為通訊全部中斷,最後是派人跑步到的到的最近的部隊通信站,用短波電臺才聯繫上了上級機關。這才參加的搶險救災。這一來一回,白白的耽誤了幾個小時。

  「胡說八道。」陳偉雄笑著在自己的兒子的後腦勺上輕輕的拍了一巴掌。不過心裡對陳兆軍這一段時間神神秘秘的情況又過了一遍。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孩子,就是太聰明了一點。這是陳偉雄當時想的。他可不知道,要是其他的父母知道陳偉雄擔心的問題,恐怕一大半的人會吐血。至於剩下那些不吐血的,估計已經當機了。

  。。。。。。

  等晚上陳偉雄從軍部回來的時候,家裡已經吃過了晚飯。陳偉雄把張桂梅也給支了出去,叫來了陳兆軍。

  「兒子,你知道今天爸爸跟軍長提出要到下面連隊看一看的時候,軍長怎麼說的麼?」陳偉雄很凝重,自己的這個三兒子,年級不大,今年才到上小學的年級,可是怎麼就能那麼清楚的揣摩出首長的意思,這太神奇了。

  「軍長伯伯肯定是同意您去了,還答應到時候會考慮給您動一下。」陳兆軍的分析很有道理,最近,沒有那個幹部願意到基層去,畢竟現在太亂,誰都不願意到離開最近熟悉的環境。

  「沒錯,軍長伯伯是這麼說的。你告訴爸爸,為什麼你想讓爸爸這時候到下面去?」如果說早上陳偉雄還是當陳兆軍是一個孩子,那麼現在他已經把他當大人來看了。

  「其實沒什麼,現在大家都不想去基層,就您一個人想去,軍長伯伯肯定會高興的。」陳兆軍敢說是準備讓他爸爸去救災的麼?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

  「行了,爸爸也不跟你說了,你趕快去洗一下,準備休息了。」陳偉雄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現在真的有點擔心自己的孩子太聰明了。到時候會不會惹來麻煩。

  「爸爸,我這裡有一本書,說的是邢臺大地震的,我發現他們犯了不少錯誤,否則可以救更多的人。」陳兆軍從身後拿出本書來,遞給陳偉雄。這本書是陳兆軍費了不少功夫才找來的。

  「是麼,那你就說說看吧。」陳偉雄一把把陳兆軍給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低著頭,跟陳兆軍研究起了邢臺大地震的救災情況來。陳偉雄一貫都堅持跟自己的孩子公平的談一些事情,只要是孩子們有疑問的地方,他都會想辦法解答。

  「你看這裡,地震發生後那麼久了,都沒有有效的組織起來,大家到處亂挖,這樣多浪費資源。還有,你看這些解放軍叔叔,都空著手,要麼就拿個鍬,難到用鍬可以鏟得動混凝土?還有這裡。。。。。。。」陳兆軍拿的是一本小人書,沒辦法,不少他不想找一本比較專業一點的書,可是沒有,這就沒辦法了。

  等張桂梅再進來的時候,已經都將近十點了,她一進屋就看到,陳偉雄父子兩個,正拿著一本小人書在討論著,還挺有味道的,這可讓張桂梅不舒服了。哦,你們父子倆把我給支出去了,就為了看一本小人書,至於麼?

  「書給我,老三睡覺去!」說著,也不管父子倆的感覺,一把搶下了小人書,把陳兆軍給攆了出去。

  晚上,陳偉雄和張桂梅躺在床上說話的時候,陳偉雄突然感慨的說:「你別說,咱們家這個老三,天生就是一塊當兵的料,你沒注意,他對於指揮這塊,清楚得很。」

  張桂梅一聽就不幹了:「我說老陳,你是不是有毛病了?咱們倆當了一輩子兵就算了,可你也不能老想著讓咱們的兒子也都去當兵吧?你說老三這麼聰明的一個孩子,送到部隊你放心麼。再說了,他現在還那麼小,你就給想到頭裡去了?」

  「我這不也是為孩子們著想麼?你就說老大吧,眼看著就要高中畢業了,等著分配工作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還不如到時候去當兵,回來了就可以參加工作了,這有什麼不好的?」陳偉雄也是著急,現在社會上亂得很,進部隊是一般部隊子弟最好的辦法了。

  「這也說得是,要不我看這樣,乾脆趁今年招兵的時候讓老大就去吧?省得讓人操心。」張桂梅真的,要是陳兆平不趕在招兵以前到部隊,那麼就得上山下鄉了。她是知道上山下鄉的苦。

  「那怎麼能行,招兵的時候老大高中還沒有畢業,難到畢業證就不要了?再說,不就是到農村去鍛煉幾個月麼,我看沒有什麼不好的!」陳偉雄明白張桂梅的心思,他可不想走這個後門,到時候讓別人說風涼話。再說了,在他看來,就應該讓老大到農村去鍛煉一下,吃點苦。不就是晚幾個月當兵麼,沒什麼的。其實當時部隊的大多數幹部都是像陳偉雄這樣想的。在他們來說讓孩子按照一般軌跡走是對的。雖然在那個年月,對一般地方上的子弟來說當兵是一件很困難的是,可是這對這些部隊的孩子是不一樣的。這不是走後門,根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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