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結賬時間
「噢？很貴嗎？」
「唔，其實也不是很貴，當然我必須算上抓捕時的損耗，所以價格可能稍稍會高上那麼一些。不過如果您一定想要他的話，那麼我必須要提醒您，巫妖們可都精通魔法，而且狡猾異常，他們可不像戰士那樣容易控制，這種傢伙可算不上是優秀的奴隸。」
一般來說，一名優秀的奴隸從幼年時就開始接受系統的培養訓練，一直到他們成年之後，通過了測試與考驗之後，這樣才他們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奴隸。這些合格的奴隸從出生的之時就被帶入訓練營中教導，幾乎在他們所有的課程中都有著服從課程，「服從主人」這一思想對於奴隸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想法，一個衝動，或者是一種權衡。而是一種天性，服從二字它已經被打入到奴隸們的皮肉之中，深入骨髓。而尤格羅斯商人們中有著整個宇宙中公認的最優秀的奴隸商人，他們培養出各種各樣的奴隸，不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他們一樣優秀。這些奴隸優秀到：如果你命令他站著，那麼他一定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他死去為止。
但是這樣的優秀奴隸不但培養週期漫長，而且消耗的費用也頗高。所以更多的尤格羅斯商人，主要是那些並不是以販賣奴隸為主的商人，比如想夏洛克這樣的雜貨商。他們則更喜歡從各地抓捕或者購買現成的生物。他們打通關節，從監牢中以低價購買出死囚，政治犯，流浪漢。然後送入訓練營中經過為期三年或者十年的培訓。這些半路出家，經過訓練的奴隸也能算得上是合格的奴隸，雖然這些奴隸之中的極少數仍然會抱有自由，反抗甚至是逃跑的想法，但數量畢竟很少。
而巴爾看到的這一隻巫妖甚至還沒有被送入奴隸營訓練過，所以這一隻巫妖還不懂得什麼叫做服從，他腦子裡充滿了報復，尊嚴被羞辱的憤怒以及對自由的嚮往。所以這一隻巫妖甚至根本還算不上是奴隸，他不過是一隻狂怒的巫妖。買下這樣的一個沒有經過調教的，並且極為強大的奴隸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一般的奴隸商人都不會幹這種自砸招牌的事情，但夏洛克為什麼要管這些呢？他不是一名專門的奴隸商，他是一個雜貨商人，作為一個純粹的商人，夏洛克只要能把東西賣出去就行了。至於買家的麻煩。嘿！那是買家的麻煩，與夏洛克無關不是嗎？
而且不論他下一次到達這裡的時候這裡的主人是誰，他都能與新主人做上一筆買賣。如果新主人是這名巫妖，或許夏洛克還有機會一次的抓住他。
巴爾卻不知道危險就在眼前，或許是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太在意。如今巴爾直視著巫妖那空洞雙眼中閃現出的幽幽光芒，腦子裡想的卻是那空蕩蕩的七座高塔。城堡進入到了發展時期，自己可沒有太多時間花在落星與她的黑魔法身上。而且只有一個人的大法塔也顯得太寒酸了，必須為她找一個手下，或者是找一些聰明人填充一些那些高塔。而且還能代替自己教導她，還要易與控制，還有什麼比一隻巫妖更好呢？
如果說控制一個亡靈，巴爾有許多辦法。
「我要他，記下吧。」巴爾這麼說了。
於是眾人不再多言，繼續前行。
在下一個廣場上，巴爾看到了許多黑暗精靈被關在籠子裡。她們很好辨認，接近與深藍的黑色皮膚與尖尖的耳朵是她們的特點。
「這些是黑暗精靈？怎麼這麼多？」巴爾問道。
「這些是政治鬥爭的失敗者。他們似乎是一個大家族的戰士，這個愚蠢而又倒霉的家族在黑暗精靈同族之間的政治鬥爭中失敗了。」夏洛克說起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惡意的嘲笑，沒人會同情失敗者，不管是在幽深的地底世界，還是焦土地獄或者是深紅山脈都是如此。
在黑暗精靈的社會中，失敗者，特別是政治上的失敗者尤其無法被饒恕。在所有黑暗精靈的城市中，黑暗精靈的各大家族都在為家族排名爭奪著，她們為了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勢而戰鬥。她們在陰影之中互相進攻，殘殺。但是可笑的是這一切卻是不允許的。這一點同地獄的鐵則有一些相向，既是：「沒有證明就沒有犯罪。」明面上任何家族之間的對抗都是不允許的，但是如果你做的足夠漂亮，對方家族中沒有一個人能活著提出投訴，那麼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他們也不會懲罰你。你不但不會收到責罵，相反的還會受到獎賞。
但如果犯罪家族不小心留下了無法磨滅的證據，那麼等待它的就只有最殘忍的毀滅。
「失敗家族的核心成員在衝突的時候就全部被殺死，按照那些黑暗精靈們的慣例是不會留下活口的，為了不留下證據她們一個活人都不會留下。因為只要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活著回到了她的城市中，那麼等待著那個勝利家族的就是滅亡。但是某個貪心的傢伙只幹掉了那家族的牧師與控法者。她私自留下這些下級的戰士，不知道那聰明的傢伙是用什麼方法把這些精靈買到我們商會的，她認為把這些精靈們賣到地獄中就完事了。」
「難道不是這樣嗎？」巴爾反問道。
「當然完事了，難道到了地獄這些黑暗精靈還會有機會生還不成？不得不說那個貪心的傢伙做的很對，殺掉多可惜，把他們送入地獄與血戰之中才是最好的選擇。巴爾大人，我得要告訴你這些黑暗精靈可都是相當優秀的戰士，她們經過系統的訓練，身手敏捷，懂得服從。如果使用得當，這些傢伙可以是黑暗中最危險的利刃。」
「真不錯，只不過人數似乎有些多了，有多少黑暗精靈？」
「不多不多，大人，已經很少了。本來有七百多人的，但是一路上死了不少，地獄裡環境艱苦，要養活這些嬌嫩的精靈可不容易，現在只剩下五十多人了。如果你全要的話我可以便宜一些。」
五十二名生命頑強的黑暗精靈能給自己帶來些什麼呢？這些殘存的黑暗精靈中只有女性了，她們瘦弱乾枯，幾乎風都會把他們吹倒。巴爾看著那些殘存的黑暗精靈的眼睛，一個個的看過去，他看到了祈求，不屈，以及對生命的渴望。
「老爺，請你買下我們吧，我們都是強大的戰士。」籠子中，一名孱弱的女性黑暗精靈對這巴爾跪了下來。她本有著美麗而充滿誘惑的面容，但如今她的樣子卻能把最調皮的小孩嚇哭，她只有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沒了眼珠，只剩下了一個空蕩蕩的洞。
「我看這些精靈活不長。七百人，如今卻只剩下了五十個還活著，天知道剩下的這五十個精靈什麼時候會死掉。我幹嘛要為這些快死掉的精靈花錢。」巴爾伸出指頭指著對著自己跪下的黑暗精靈說道：「看看這個精靈，夏洛克你到沒有，她甚至是一個殘疾，她只有一隻眼睛。我幹嘛要買下這樣的人。」
「那是她勇武的證明，她可是打鬥好手。她很能打！」夏洛克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得了吧，她是個娘們。她們都是女人，能有多強。」巴爾搖了搖頭。
魔鬼巴爾的話讓夏洛克好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一個女人能有多強？她們愛穿高跟鞋，胸前掛著大奶子，看那些女人，夏洛克甚至覺得她們走路保持平衡都難，別說戰鬥了。但閉口不言可不是商人應該做的，商人應該想方設法的把東西賣出去，那怕買主不需要你的東西。
「那麼，呃，用處很多。不戰鬥的時候你可以把她們放在床上。或者是你的新妓院？她們幹這個也挺不錯。」
「你是說妓院嗎？你去嫖過這樣的女人？」巴爾指著這些黑暗精靈，如今她們的容貌看起來十分之慘，就算街頭的乞丐都她們要整潔的多。
「老爺，我們能打，我們是好手，比大多數男性都要善於戰鬥。當然無法和您這樣的真男人相比。」籠子裡的黑暗精靈有些急切的，用著並不熟練的煉獄語說道：「而且我的姐妹們在床上都棒，她們有著一流的技術，黑暗精靈的性愛藝術遠近聞名。至少讓她們梳洗一番後填飽肚子，她們能為您做任何事情。她們很願意在您的妓院裡工作。」
獨眼精靈的話音剛剛落下，關在另一個籠子裡的一名黑暗精靈就發瘋一般的用黑暗精靈語大叫了起來，好在巴爾在隨著父親流浪的時候學過一些地下語言，所以他聽得懂。
狂叫的這一名黑暗精靈有著清秀的面容，銀白色的長髮被紮成馬尾垂在腦後，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巴爾是決然不會相信這些惡毒的咒罵是從她這樣的一名清秀美女的口中吐出的，她對這下跪的精靈大罵道：「伊蓓絲你這個該死的婊子，你就是一條軟弱的爬蟲，你怎麼是一個女人，你的跨下分明應該長上一條蛆蟲！你她**就是一個軟弱的男人！你忘記了你武技長的榮譽了嗎？我是一名戰士，我有榮譽，我可沒有忘記！我死都不會在妓院裡接客。別以為你能代表大多數姐妹！我們可是黑暗精靈中的女性，可不是那是軟弱的男人！姐妹們，是吧？是這樣的吧？」
回應她的是一陣讓人絕望的沉默，她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看著她的姐妹們說道：「怎麼，怎麼會這樣？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們不是戰友嗎？」她隔著籠子對著一名黑暗精靈溫柔的說道：「阿克迪娜，我的朋友。你還記得嗎？我們是武技院裡的同期生。你幫助過我，很多次，你還記得嗎？」但是那麼叫做阿克迪娜的黑暗精靈卻轉開了臉，不去看她曾經的朋友。她只能轉向另一個精靈：「安格斯特，我們是最好的搭檔呢。看著我，求求你看著我。不要轉開臉。」
她流著淚，一個個的看向那些黑暗精靈，而她曾經的姐妹們卻都一個個的轉過頭，不去看她，她無助的跪坐下來，淚水不可遏止的在她的臉上流淌開了，這名黑暗精靈哭泣著哭喊著：「你們這都是怎麼了，你們這都是怎麼了啊。家族被毀了，武器也被奪走了，我們被賣了。如今我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唯有的就是榮譽，姐妹們，我們是誰？我們是讓人心驚膽顫的黑暗精靈，我們是刀鋒上的舞者。從來都是我們去睡那些男人，什麼時候輪到男人來睡我們了？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體面的去死吧，我們一起體面的去死吧！求求你們，保留這最後一點尊嚴吧。你們這些膽小鬼，願光照在你們的頭上，願光永遠照在你們的頭上！」
獨眼的伊蓓絲猛的站了起來，她用黑暗精靈語對著哭喊的怒斥道：「沙娜恩，你快給我閉上你那張臭嘴！」隨後她又對這巴爾跪下，用半生不熟的煉獄語說道：「偉大的城堡主人，我的姐妹被您那偉大的氣質給征服了，她正在痛哭流涕的懇求您能夠收留她。但是她並不懂高深的煉獄語言，但如果您願意買下我們，我保證她很快就會學會的。」
巴爾笑著點了點頭，用黑暗精靈語說道：「很抱歉，但是我覺得你的煉獄語言也不太好，教導別人似乎還不夠。」
伊蓓絲的臉色一瞬間變成了慘白色，她的眼中只留有恐懼與絕望。
巴爾不再理會這些黑暗精靈，他對這夏洛克說道：「雖然她們很沒有用，但是我現在也缺一些人手。開個價吧，不要太高。」
聽到這話的伊蓓絲在一旁開始不斷的磕頭，額頭撞在牢籠的鐵板上流下了一個清晰的血印，她不斷的說著：「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五百金幣如何。五十多個伸手一流，用途多樣的黑暗精靈，只售五百金幣。」夏洛克讚賞的看著那些黑暗精靈，這些奴隸可真聰明，要是所有奴隸都懂得這麼推銷自己就好了。
「如果我不買她們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確實如此，但是巴爾大人您可不能這麼說。我的售價已經很便宜了，確實不能再低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巴爾用五百枚金幣買下了一隻巫妖，倖存下來的五十二名女性黑暗精靈，以及少量的年輕人類。
這些次等奴隸加上兩隻放屁獸，花去了巴爾整整七百枚災幣。
巴爾一直在裝窮，這一招雖然不高明，但是很成功，一直到最後夏洛克都沒敢開價過高嚇到了這客人。
當最後巴爾掏出靈魂稜柱爽快的結賬的時候，夏洛克幾乎要把自己的眼睛都瞪了出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付賬竟然如此爽快，而且還是用地獄中最為堅挺的貨幣來付賬，早知道他就開出更高價格了。
交易最後結束後，巴爾出售了一些幼蟲，買進了一些奴隸以及建造城堡中藥劑室，鑄甲室，武器製造間的一些必須的工具，這些花費讓巴爾的口袋瞬間乾癟了三分之一，一千枚災幣就這樣流淌了出去，但是這些錢卻花的值得。巴爾相信，自己的城堡就會繁榮起來。
休整了一天之後，夏洛克帶領著商隊浩浩蕩蕩的開出了城堡，各種各樣的眾多駝獸跟在大蝸牛之後繼續他們的路程。
分別的日子到來了。
「巴爾大人，我還會再來的。」夏洛克說道：「期待您的領地更加繁榮。」
「期待下次再見。」
「嗯，走之前，有件事情想要拜託巴爾大人，雖然很不合適。但是……」
「別但是了，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是這樣的，我一直找不到我父母的蹤跡，我甚至連想給他們去一封信都做不到。」
「等，等等，夏洛克，你把我給搞糊塗了，你是說你在找尋你的父母？」巴爾問道：「你不是最痛恨他們了嗎？難道你想把他們買回去。」
「買回去，別開玩笑了，當然不會。只是，你看！我現在成功了。」夏洛克得意的說：「我成為了一個大商人了，就算我和以前一樣胖，甚至比以前更胖，但是我還是成功了。雖然我沒有按照他們畫下的道路去走，但是我仍然成功了。其實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這一點而已。」
「噢」巴爾抓了抓下巴說道：「我想他們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才不會呢，他們會氣死的。」夏洛克笑了：「而我就是想看看他們生氣的樣子。」
「好吧，我記住了，那麼再見了，大商人。」
「再見，小領主。這件事情，嗯，你不必特意去尋找，只是有了消息，記得通知我就可以了。我留下了一些魔法通訊卷軸給你的管家，用那個很方便就能把消息給我了。」
說完之後，夏洛克就被牛頭人抬著進入了他的大蝸牛之中。商隊踏起了滾滾的煙塵，逐漸遠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