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言輕哦一聲,看了一眼鷹眼。鷹眼跪倒在地高呼道:“前幾日聖主遭襲,屬下無能,未能及時發現敵人陰謀,請聖主責罰。”
這件事情當日禹言根本就沒有責怪四名暗衛,今日自然更不會責難鷹眼,便微笑道:“原來是這件事啊,那只是一個小小意外,況且敵人隱蔽極深極難發覺,根本就與會中的兄弟無關,掌令快快起來吧。”
鷹眼長揖在地道:“謝聖主寬厚之恩,但經此一遭,屬下對聖主的安危實難放下心來,因此屬下斗膽請求,增派人手護衛聖主及聖主家人。”在那次遇襲特別是于紫彤被劫之後,禹言也在深深思考這個問題,自己手上擁有一只令所有人都望而生畏的力量,卻沒有善加利用,確實是自己的失誤,而且聖血會並不僅僅是保衛之責,他們最強大的地方在於攻擊,那次襲擊自己的力量之強已經出乎禹言意料,必要時要先動手為強,找準他們死穴,聚而殲之,這樣才是最終解決之道。
禹言早有此想法,現在鷹眼主動提出,禹言自然答應:“這個我沒有意見,那就要辛苦會中的兄弟們了。”
“另外,屬下認為,聖主的安危對我聖門更是至關重要,屬下斗膽,將在我聖門弟子中為聖主挑選一名貼身侍衛,寸步不離,時刻負責保衛聖主的安全。”鷹眼繼續道。
貼身侍衛?禹言眉頭一皺,自己的許多行動都是獨來獨往慣了的,如果再加上這麼一個貼身侍衛,反而會礙手礙腳。
鷹眼顯然早就為他考慮好了,只聽他道:“聖主不用擔心,這名貼身侍衛絕不會打擾聖主的生活,在公共場合,他絕對不會出現在您的周圍,只是在私下裡。他將負責保衛您的安全,必要時他必須犧牲生命,護衛聖主周全。”
禹言還要再說話,卻見關敏晴關雅妮和諸位長老一起跪下,關敏晴帶頭祈求道:“請聖主以安危為重,接受此提議。”“請聖主接受此提議。”所有長老一起附和道。
見盛情難卻,禹言只得點頭道:“好了,那我就謝謝各位長老對我的厚愛了。各位快請起來。”見目的達到,眾人相繼起身,禹言望了鷹眼一眼道:“這名貼身護衛人選你們是否已經安排妥當?”
“稟聖主,屬下已經安排好了,只是出於安全考慮,這名護衛現在暫時還不能現身,屬下會單獨向聖主稟報。由於這名貼身護衛具有特殊性,希望聖主到時不要推辭。”鷹眼恭敬道。
禹言點點頭笑道:“既然是會中兄弟們的一片好意,我又怎麼會推辭呢。”
他又四周望了一眼道:“那各位長老還有什麼事情要與大家商量地嗎?”見所有人都搖搖頭,禹言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說說吧。我有件事情思量已久。事關聖門的發展大計,想與各位長老好好商量一下。”
“聖主請講。”待關雅妮甚好的二長老迅速開口道。那日江灘一戰,正是他帶人前來增援。禹言對他也甚為感激,當下點頭笑笑道:“我們聖教發展至今已逾千年,歷代聖主祖師都留下了各種各樣的規矩,這許多規矩對於我們約束門眾有著莫大的好處,對聖門發展實在是益處多多。”
見眾長老目光都注視在自己身上,禹言微微一笑,繼續道:“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社會是在發展的,我們的聖門也是不斷進步的,就像我們地各位長老熱衷傳統武學。但也不排斥汽車飛機這些現代化的玩意兒。所以我們的聖門也需要與時俱進,對於某些現在已經不合常理的規矩,我們要勇於否定,勇於破除。”
“但不知聖主說的不合理規矩是什麼規矩?”這次出聲的卻是一直沉默的關雅妮,她目光灼灼望著禹言,著實令禹言大吃一驚。
是故意還是巧合,禹言心中納悶,難道她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禹言忍不住向關敏晴看了一眼,卻見她神色嚴肅。沒有一絲嘻笑色彩。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禹言舔舔幹澀的嘴唇,迎著關雅妮地目光,緩緩起身道:“目前地聖門,最不合理的就是 聖女制度。”
“聖主 ”大長老和二長老一起驚叫起來,關雅妮冷冷看了禹言一眼,臉上神情不見任何變化,關敏晴望了一眼關雅妮,又瞅了禹言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聖主,聖女制度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已經傳逾千年,是為了更好地延續我聖門的香火,將聖門發揚光大,也是門中弟子的希望和榜樣。
萬萬不可廢除呀。”大長老恭垂在地急切叫道。
禹言走到他身邊,親切扶起他道:“大長老的話固然有理,但延續聖門香火方式有無數種,又何必選擇這最殘忍的方式,空自消耗我們姐妹們的青春呢。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希望和目標,她們也會有,我們不能錄奪她們追求幸福的權利。”禹言沉聲道。
“就像敏晴,她苦苦追尋二十餘年,如果不是偶然碰到我,讓我重歸聖教,她這一輩子恐怕又是和無數的前輩聖女一樣,在無窮無盡的空虛寂寞中韶華老去,白白地耗費了大好的年華。”禹言大聲說道,聲音震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關敏晴偷偷看了關雅妮一眼,臉上泛起一抹緋紅,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禹言這樣說,無異於當場承認了自己和關敏晴的關係無比親密了,儘管聖女和聖主本就是天生的一對,但這話落在有心人耳裡,仍是一種巨大的刺激。禹言看了關雅妮一眼,她臉上仍然是古井不波,看不出任何的激動樣子。
“聖主 ”眾長老還想繼續為聖女制度爭辯,禹言大手一揮道:“各位長老不必多言,我決心已定,自這一代起,我聖門正式廢除聖女制度,只保留聖主。”禹言虎目一掃,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堅決地神態不怒自威,眾長老皆不敢多言。
“至於上一代的聖女關敏晴。她為我聖教操勞多年,一心呵護聖教,因此她的地位無可取代,她是我聖教的最後一代聖女,也是我的妻子。”禹言斬釘截鐵的道。
關敏晴臉上一片羞意,接著眼圈一紅,雖然不能跟他正大光明地做夫妻,但有了他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為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禹言的這一番話在長老們中間炸開了鍋,關敏晴是最後一位聖女,那她之後的關雅妮呢?她也是真正的聖女,她又怎麼處置呢。眾長老的目光不住往關雅妮臉上望去,可關雅妮依然看不見一絲喜怒之色,仿佛整個就是一個局外之人,她的神情令所有地長老都有些失望。
“至於關雅妮”,禹言看了一眼垂眉不語的關雅妮一眼道:“她剛剛成為聖女不久,只要她願意,本主將正式解除她聖女身份。她可以自由婚配。不受任何限制。必要時,徵得她本人同意,本主將廢除她身上的鳳引訣。使得她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龍欲功和鳳引訣相互吸引,相互依靠,廢除了關雅妮的鳳引訣,她自然不用再擔心龍欲功對自己的影響力了。禹言設想的周到,這樣關雅妮也不會再為難了,她可以自由的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二長老與關雅妮感情最好,對關雅妮喜歡禹言一事知之甚深,見狀急忙道:“聖主,不可,姑且不念雅妮對聖主的一片真情實意。就拿她已經成為事實上地聖女這一點來說,她也應該擁有和上一代聖女一樣地權利。”
禹言點頭道:“二長老說的不錯,這是關雅妮的權利,我剛才說過地,只有在她願意的情況下,我才會解除她聖女的身份。”
“雅妮,你快說話啊!”二長老對關雅妮焦急的喊道。關雅妮似是未聽到他的呼喊般,仍是不言不語。
見關雅妮久久沒有反應,眾長老的目光又落在了關敏晴身上。她和聖主的關係最為密切,不僅是上一代的聖女,更是關雅妮的姑姑,她的一句話也許就足以改變場上地局勢。
關敏晴心中有苦自己知,一邊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一邊又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姪女,讓自己如何選擇?難道要自己當場勸告聖主放棄決定?
姑且不說禹言似柔實剛的性格能不能答應,就是另外一點也讓自己難於啟口 雅妮可是自己的親姪女,難道要當著眾人面親口勸導自己的姪女和自己一起來服侍自己的男人?這種涉及道德倫常的事情,即便是在魔教這種不忌葷腥的地方,也是不能擺到台面上地。關敏晴看了關雅妮一眼,又對眾長老報以一個抱歉的眼神,在這件事上,關敏晴確實難以選擇。
禹言知道關敏晴的難處,也料定她不會開口,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徹底解決關雅妮的事情,快刀斬亂麻才是最乾淨利索的。重新給關雅妮一個機會,讓她自己選擇自己的道路,這樣做也算是對自己當日爽約造成她憤而跳入聖池的一個補償吧。
“關雅妮,你對本主說的話有什麼意見嗎?”禹言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關雅妮,沉聲問道。見終於問到了正主,所有的長老們頓時屏氣靜神,要聽聽關雅妮怎麼回答。
“我沒有意見。”關雅妮靜靜說道。
禹言點點頭道:“這樣說來,你對本主解除你的聖女身份沒有異議了。為了公平起見,請各位長老做見證。關雅妮,本主再問你一次,你願意讓本主解除你的聖女身份嗎?”
關雅妮抬頭看了一眼禹言,以極為平淡的口吻道:“我 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