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戀 作者:夏霏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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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5013 2008-12-26 23:17:4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 10003
O198513 發表於 2008-12-28 19:21
第二章 第一節 入魔之途:覺醒(2)



司徒赦來到東青岩衛面前。

東青岩衛一聽說司徒赦是奉邪使前來打聽持怒的下落,露出了正中下懷的邪笑。東青岩衛心想,若不把握這次機會出賣持怒、好除去這多年的眼中釘,更待何時!便道:「持怒那傢伙就像打不死的蟑螂,雖然功力不高,可是逃跑技術一流。這次耽擱,肯定是遇上不小的麻煩!我本來還到焦木谷去,打算趁他受傷,取他那條賤命,可恨的是,他居然在逃跑的時候,還一邊湮滅所有行蹤的線索!白白毀了我能對他落井下石的好時機!」

「你說的『線索』是指?」司徒赦抓緊時機問。

「持怒仗著自己在邪使手下做事,平時作威作福,在魔界結怨甚眾,所以每次離開魔窟之前,都會將所有他步伐殘留的餘焰化為紅焰線糧,丟給妖怪分食!」東青岩衛越說越氣,綠色的瞳孔強烈散發出憎惡又不甘的眼神。「不過,嘿嘿,我倒是查到了幫他處理這次行蹤線索的對象,那就是焦木谷的火雲怪。」

又是焦木谷?司徒赦嘖了一下。

看來焦木谷的怪物還真不是普通的多!

「既然你知道線索在火雲怪的肚子裡,怎麼不去取來?」司徒赦問。

東青岩衛驕傲地看了司徒赦一眼,鼻前的牛環晃啊晃,「你以為我像你這種新來的,可以整天閒晃度日啊?要不是絕魔尊時常派遣我護駕,我早就三兩下收拾掉那些火雲怪,隨隨便便就除掉持怒那心頭之患了!」

「魔族的口氣怎麼一個比一個大?」司徒赦心想,「這傢伙肯定不知道我是絕魔尊眼中最具潛力的新強者,屆時若被我逮到機會,我一定要給他吃頓排頭!」

東青岩衛理所當然地說:「既然邪使派你來探詢持怒失職之因,那你就到焦木谷去幫我殺死火雲怪,至少要蒐集多一點紅焰線糧,我才能給你拼湊出持怒的下落!」

司徒赦雖然不滿東青岩衛那理所當然的口氣,但想,既然擔下邪使的命令,不答應殺怪也不行。

「所以說,這回到焦木谷麻煩事還真不少!」司徒赦來到碼頭,等候前往焦木谷。他掏出懷間的「仙魔道」手冊,確認此行前往焦木谷的各項任務。

手冊上緩緩浮起淡淡的墨跡:



焦木谷任務:

武生導師:「消滅石頭精、烈炎蜥、火雲怪與磐怪各二十五隻,以證明具有化身武生資格。」

邪使:「取回十隻吸血蝠妖骨,以作為魔界封印之煉化材料。」

東青岩衛:「從火雲怪腹中取回至少十段紅焰線糧,以調查持怒的下落。」



司徒赦口中喃喃此行任務,忽而一道赤焰破空而來,司徒赦倏地凌空旋轉。烈焰燃燒之聲不絕於耳,刺麻的觸感竄遍全身經絡。忽得一股莫名的力量,使司徒赦精神為之一振!再睜開眼,已身處於焦木谷中。

才踏上焦木谷龜裂的土地,便得一陣騷動不已、來者不善的預感。司徒赦根本不必看冊子按圖索驥,那些魔界使者吩咐他要殺的妖物便自投羅網而來。司徒赦揚手揮動他從哭竹村帶來的紫陽長槍,幾個旋身突刺,花不過幾下功夫便擊潰朝他撲來的烈炎蜥和火雲怪。石頭精和磐怪雖然動作遲緩、攻擊力弱,但身子堅硬猶若磐石,得花力氣纏鬥才能夠解決它們。若非身後的邪剎光環源源供給司徒赦充沛的魔力,司徒赦恐怕還沒被石頭精和磐怪所發射的亂石擊倒,便已經氣力耗竭而亡。

「沒想到絕魔尊御賜的邪剎光環這麼有神效!」

戰鬥後的司徒赦攤坐在地,氣喘吁吁地看著遍地妖物的屍骨。

稍事休息之後,司徒赦開始撿拾這些魔物的妖骨,好帶回當作有能力成為武生的證明。並從魔物墨綠色的血泊中,挑出火雲怪腹中殘存的紅焰線糧。

「紅焰線糧?說得倒好聽,不過是些發紅光的線,能湊出什麼線索?」司徒赦把蒐集來的紅焰線糧排在地上,怎麼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搞得我滿手是血,腥臭極了!」司徒赦不悅地說,將紅焰線糧納入包袱,厭惡地甩甩手上未乾的魔物濁血。

豈料這些濁血竟引來更大的殺機!

就在司徒赦鬆懈之時,忽有吸血蝠撲天蓋地朝他襲來,司徒赦一個彈身,還來不及站穩定神,吸血蝠即毫不留情地飛身朝他一陣撲咬。一隻又一隻的吸血蝠彷彿不怕死地接踵攻擊司徒赦,司徒赦慌亂之際,只得胡亂舞弄手上的紫陽長槍。雖然當中打落了幾隻,卻仍不敵吸血蝠群強勢罩頂的攻擊。司徒赦被撲咬得身上一道又一道血痕,狼狽地不知所以。

忽而一陣異香伴隨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雜沓而來。幾隻狀似虎、疾似豹、背有長角的妖獸口銜仍在焚燒的香爐呼嘯而過,不意燻落了幾隻吸血蝠,並讓司徒赦有機可乘,趁勢抽劍擊落十數隻吸血蝠。最後盤旋上空的吸血蝠不敵異香燻繞,只得飛離四散。

司徒赦見狀大喜,趕緊迅速拾起散落在地的吸血蝠屍骸,打道回魔窟覆命。

「幸好那些妖獸及時現身,要不我早命喪那些吸血蝠口下,落得狼狽死去的下場!」司徒赦背著濁血淋漓的包袱,慶幸地想。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一段路,忽而想起邪使要他灑落骷顱頭骨灰作為覆命。

司徒赦掏出安放於腰間,裝有骷顱頭骨灰的小布囊,輕灑部分落地。

骨灰一沾地,一道煙硝氤氳便冉冉升起。

頃刻,邪使竟立於氤氳之中!

「邪使殿下!」司徒赦愕然不已。他怎麼也沒想到,骷顱頭骨灰竟能召喚邪使!

「我交代你辦的事,進行得如何?」邪使的聲音比之前聽到的還尖銳許多。

司徒赦感到很刺耳,只得退後幾步。「祭祀要用的吸血蝠妖骨已蒐集完畢,現在就等把火雲怪腹中線索交給東青岩衛,好去調查持怒的下落。」

「這麼簡單的事你也要辦這麼久?」顯然,邪使不是很滿意司徒赦的效率。

但司徒赦畢竟是盡全力了,甚至方才還差點喪命!

「你把蒐集到的祭品放在焦木谷隘口,我自會叫人去取。你繼續調查持怒的下落,有後續再來向我回報!」邪使冷哼一聲,身影瞬間消失在氤氳裡。

原來,氤氳裡不過是邪使的幻影分身。

司徒赦鬆了一口氣。

「既然是幻影,理當傷不了我。」司徒赦這麼想,懊惱著還得拖著傷勢,繼續調查持怒的下落。

雖然身上的傷並不算重,但方才那場纏鬥也夠傷神的。司徒赦決定,先找個安全的洞窟睡他一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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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198513 發表於 2008-12-28 19:22
第二章 第一節 入魔之途:覺醒(3)



焦木谷裡處處是硫磺混沌之氣,聞久了不免昏沈。司徒赦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洞窟,倒頭便沈沈睡去。睡眠中不斷被妖物的唏嗦聲干擾,司徒赦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他乾脆坐起,心想,既然睡得不好,不如去找找持怒的下落。可是一個轉念又想,若不把火雲怪腹中線索交給東青岩衛,自己是要從何找起?還是先回魔窟一趟吧!司徒赦心想。

司徒赦來到焦木谷隘口,將裝有妖骨的包袱放下,打算隨著邪使派來的手下一同回魔窟,跟東青岩衛問清楚持怒的蹤跡再說。等候的期間,司徒赦把玩那袋裝有骷顱頭骨灰的布囊,竟不意灑落剩下的骨灰!

「完了,該不會又召喚邪使,這下怎麼交代?」面對這該死的意外,司徒赦一陣膽寒。

誰料,氤氳之中竟出現了東青岩衛!

「怎麼,蒐集完紅焰線糧了嗎?」東青岩衛晃著尖銳的牛角說。

「呃……,是的。」司徒赦答。

竟然是東青岩衛?難道說這骨灰是想到和誰覆命,就會出現誰的身影嗎?

真是好險!

「你想的沒錯!邪使給的骨灰正是此用!」連東青岩衛也會讀心,似乎這已是魔族基本的能力。

東青岩衛要司徒赦把紅焰線糧集抓在手上,點一把火把它給燒了。

「燒了?我這麼辛苦蒐集來的,竟然是要把它給燒了?」司徒赦不可置信。

「照做就是!」東青岩衛廢話不多說。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司徒赦從邪剎光環引火,一下便點燃手上的紅焰線糧。

紅焰線糧燃燒的時候,東青岩衛的嘴角一點一點地上揚。

「哼!持怒那傢伙以為他毀蹤滅跡就可以瞞天過海,但憑我跟他交手多年的經驗,要把這些線索拼回來,易如反掌!」東青岩衛在氤氳裡,眼神依舊犀利。

東青岩衛的表情隨著火光由怒轉喜。

「啊哈!那傢伙居然被焦木谷的刀鬼給打敗了!雖然他沒死,卻受了嚴重的內傷。因為怕邪使殿下降罪,所以還躲藏在焦木谷東方!我真恨不得立刻趕去,送他最後的致命一擊!可是我現在有職責在身……該死!」東青岩衛面露懊惱。

忽地,東青岩衛轉瞬心生一計:「喂!代替我,把他從焦木谷揪出來,讓邪使殿下好好對付他!邪使殿下可是以酷刑聞名,讓絕魔尊寵愛不已的!哈哈,我想持怒那傢伙現在一定像喪家之犬,躲在焦木谷某處不敢出來。想到他在邪使殿下面前瑟縮求饒的模樣,我就興奮到發抖,哈哈……」

連說話都不留情的邪使,執行酷刑一定也毫不手軟。思及此,司徒赦竟也有點期待。

「這麼難得的好戲,你怎麼還在這裡耽擱?」東青岩衛催促著。

「我立刻就去!有點耐心吧!」司徒赦答。

東青岩衛大方地給了司徒赦一袋金錢,作為他揪出持怒的動力。錢袋在氤氳中鏗鏘落地,東青岩衛的身影也應聲散去。



司徒赦往持怒藏身的焦木谷東方走去,嘈雜的騷動聲沿著一股奇異的氣息漸漸平緩,取之代替的是微弱的喘息聲。司徒赦循聲而去,竟在岩縫角落發現一個不起眼的黝黑洞窟。

「持怒!我知道你在裡面!」即使只有一點把握,司徒赦仍自信地朝裡頭喊:「我是邪使殿下派來的,你的形跡已經敗露,就別再躲了!」

「啊!該死!一定是東青岩衛唆使來的!」不甘願的顫抖聲從洞窟內悠悠傳出。

「快出來,否則我要殺進去了!」司徒赦喊。

「請您……請您千萬不要洩漏我的行蹤!我有一妙計,絕對不會虧待您……」持怒畏畏縮縮地扶著洞窟岩壁走出,看來甚是虛弱,但仍勉力擠出笑容。「與其出賣我或把我殺了,不如聽我的計策,絕對讓您聲名大噪!」

「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說?」司徒赦見持怒畏縮的模樣,反倒得意起來。

「我雖然受了重傷,但祭品仍毫髮無損地被我藏在焦木谷的某處洞穴裡。現在魔窟正缺祭品,如果您幫我把祭品送回去,絕魔尊一定會對你青眼有加!」

見司徒赦不為所動,持怒再接再厲地說:「怎麼樣?那些焦木谷的刀鬼,見到您一定嚇得不知所措,立刻將元神石交出來!」

「刀鬼?那不是害你受重傷的妖物嗎?」司徒赦漠然道。

「你……你怎麼會知道?該死!東青岩衛那傢伙……」持怒又是驚訝又是懊惱,氣自己沒掩飾好,竟然還是暴露了行蹤。

「放心,刀鬼能把我傷成這樣,它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你現在去解決他,不會費你太多力氣。」持怒諂媚地笑,從身後掏出一把鑲有鬼頭的彎刀。「我這把噬骨刀送你,這可是邪使殿下贈與我的,取妖物之命很好使。」

「送我?」司徒赦看著彎刀上的鬼頭,果然和邪使手中的利刃長得差不遠。

司徒赦不客氣地從持怒手上接過,不禁得意,「你確定?這麼好的一把刀要送我?」

持怒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只要你不要把我送回邪使殿下手上,這把刀就送你。不過,你還得去幫我從刀鬼身上搶回元神石才行。」

「如果你沒騙我,而刀鬼真那麼好解決的話,那有什麼問題?」想到可以得到一把刀,又可以帶祭品回去邀功,司徒赦真覺得是場划算的交易!

持怒看了看天色,催促道:「要殺刀鬼的話,現在是好時辰。刀鬼清晨時分體力最差,它現在又有傷在身,是取它性命最好的時機!日頭完全升起後容易暴露你的行動,要動手可就來不及了。」

事不宜遲,司徒赦立刻動身前往。情況果然如持怒所言,負傷的刀鬼身體狀況虛弱不已,就連有輕傷在身、疲憊不已的司徒赦都可以輕易將之降服。或許也該敗這把噬骨刀之賜。總之,司徒赦不費吹灰之力便從刀鬼身上取回十枚元神石。」

持怒見司徒赦帶著元神石安全返回,緊繃的神情一下鬆懈下來。「太好了!有了這些元神石,我至少可以免除一死!你就幫我把元神石拿回去魔窟,讓我可以將功贖罪吧!」

「你不一起回魔窟?」司徒赦問。

「我就算回魔窟也沒前途了,不如留在這裡作威作福,還比較有利可圖……」持怒自嘲道:「我會強迫幾個這裡的居民幫你把這些祭品送回魔窟,你只要去跟邪使回報一聲就成啦!」

司徒赦想想也好,先把祭品帶回去邀功,若邪使仍要他押持怒回去,至少已經知道他藏身之處,就算持怒要逃,有傷在身也跑不遠。

「好吧!我這就把祭品給帶回去。」

司徒赦沒告訴持怒,他此行前來焦木谷,為的就是取吸血蝠當祭品。這下竟讓他找到煉化要用的所有祭品,簡直是意料外的收穫!



司徒赦指揮持怒派遣的焦木谷居民,將滿車的祭品回到焦木谷隘口。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邪使派遣來的手下便接他一同回到魔窟。東青岩衛聽說司徒赦返回,興沖沖跑到萬魔殿前,卻沒見到持怒被帶回嚴懲的好戲。東青岩衛一氣之下,撂下狠話說要親手取持怒的性命!

「他不知道要殺持怒幾百遍了……」魔界裡聞言者無不失笑。

被眾魔人嘲笑的東青岩衛氣得吹鬍子瞪眼,轉而咬牙切齒追討先前給司徒赦的金錢。

那袋不勞而獲的金錢,司徒赦哪可能雙手奉還?

「當初可是你自己塞給我的,我又沒跟你討。現在這袋錢是我的,我可不同意你要拿就拿!」

東青岩衛恨得牙癢癢,卻也沒能拿他奈何,只得頹然走開。

「最好別讓我抓到你小辮子!」東青岩衛走前丟下這句話。



司徒赦將所有煉化材料連同元神石一並交予邪使。邪使見到失而復得的煉化材料並未露出意外的喜色,反倒對元神石的來路感到好奇。一聽說是持怒要司徒赦所取,竟面露慍色,隨手揮退了意欲邀功的司徒赦。司徒赦從邪使手下拿到微薄的酬勞,那乾癟的錢袋掂一掂竟比東青岩衛給的還少,好像他本來就該捨命去取回祭品似的。

「怎麼,有錢拿還咕噥?你都還沒成武生靈徒,就以為自己是魔族啦?」邪使的聲音在司徒赦耳邊冷然道。「等你化身之後,就趕快給我去找地煞府的煉甲!」

司徒赦來到武生導師面前,才知道邪使方才給的錢袋重點不在裡面有多少錢,而是錢袋本身即是魔界使者的資質認可。武生導師以鬼眼觀看,確認司徒赦已完成所有交派的任務,便開始施予咒語。司徒赦在腥風血雨的龍捲風裡,逐步刮退身上的盔甲裝備,僅剩一襲素色息裝。

「你從人界帶來的戰備在魔界已不敷運用,當你選擇化身為武生,內勁、根骨、武器便決定你所有的戰鬥能力。這滅神槍和殘戾戟是絕魔尊親手鑄造,要贈予你的,對你往後的修練很有幫助。」

捲繞在咒語狂風中的司徒赦,感到一道無窮的力量從四方不斷竄入毛孔,就連沈睡已久的能量都被漸漸喚醒。

「原來,這就是成為魔族的滋味……」

他在狂風中瞥見雯雯蛻變的殘影,這才知道雯雯早他一步,也成為修練的武生。

完成武生的變身,司徒赦從導師手上接回絕魔尊贈與的武器,省了虛偽的道謝,頭也不回地前往地煞府找煉甲。煉甲一見司徒赦,便給了他一枚七殺牌,要他到焦木谷通往熔岩島的入口附近,去追問赤魂女有關焦石的進展。

「我才剛化身武生,連新到手的武器都還不知道怎麼使,就又要派我去焦木谷出任務,怎麼魔族都不會累嗎?」司徒赦滿腹牢騷,但仍持七殺牌前往焦木谷,沒想到煉甲口中的赤魂女,竟是他念念不忘的伊人!

[ 本帖最後由 O198513 於 2008-12-28 20:32 編輯 ]
O198513 發表於 2008-12-28 19:22
第三章 第一節 俘虜(1)

拜別雲仙之後,司徒赦帶著紊亂的心緒,離開了仙島。

司徒赦紊亂的心緒其來有自。當初他踏入仙道,就是為了尋覓鈺兒的下落。好不容易通過重重考驗,覓得鈺兒化身雪玉仙的芳蹤,以為能夠自此依偎相伴,豈料闖出個赤魂女。而接踵而來的,與雪玉仙的再度分離,更加撼動了司徒赦立志效力仙道的信念!司徒赦在仙族學到了無條件奉獻的奧義,但仙族回應司徒赦的卻是一層又一層的任務考驗、一次又一次的相思離別之苦!這讓司徒赦不由得銘感欷噓。在前往盪沙鎮找尋雪玉仙的途中,赤魂女口中的魔族願景不止一次地在司徒赦的腦海裡召喚。司徒赦只能一路勉力抗拒誘惑,在心中重複著當初選擇仙道的初衷。



「仙者,對外行善積德、對內修身淨念之神人也。

凡我成仙入化者,可御劍於超然之境,威武撼動山川百嶽,

參五行之秘降法如神,祈於天招玄幻之靈。

故上仙者,頂天悠遊於浮雲之上,御風不止。

消滅世間妖魔鬼怪,拯救百姓於水火疾厄。

化神器為通明之心,扭轉乾坤,匡正此世,成就一代仙尊偉業。」



司徒赦心中反覆默唸,忽覺此番言論似乎異常熟悉。定心思索了一翻,才憶起這些語句脫胎自那個糾纏了他十幾年的夢境。

「難怪似曾相識!」司徒赦恍然大悟,微笑道。

回憶著善念加持的初衷,司徒赦的心再度了湧現源源不絕的浩然仙氣,腳步也不覺輕盈許多。走著走著,忽然見到不遠處有位仙將正在駐守。

「說不定可以從他那邊問到雪玉仙的下落。」司徒赦心想,便加快腳步來到這位仙將面前。

見司徒赦莽撞前來,仙將輕舉手中長戟,擋去司徒赦去路,開口道:「我乃參天將。負責監督此地。仙官來此有何貴幹?」

司徒赦知道參天將並無惡意,便直言道:「我叫司徒赦,是奉雲仙指示,前來尋找雪玉仙的下落。不知仙將可有線索可告知?在下必感激不盡。」

「雪玉仙?你指的是一位新來的仙女嗎?」參天將聽見熟悉的名字,謹慎地又問一遍。

「是的。她是我在凡間的舊識。我們相約修練入仙班,卻因任務派遣而失散。」看參天將面露複雜表情,司徒赦有把握定能從他身上蒐集一些蛛絲馬跡。

「不瞞你說,我的確認識一位名叫雪玉仙的仙女,不過她現在……」參天將語帶保留,那片刻的停頓讓司徒赦不由得提心吊膽。

「她怎麼了?」司徒赦忍不住問。

只見參天將表情一凜。「此地近來幽魂肆虐,我奉仙君之命,率領一批新來的仙人,來此深入鬼王陵宮、探查幽冥亂源。雖然收拾不少幽冥爪牙,卻在歸途中,不慎被俘虜了一位手下。」

「您口中的那位,該不會就是……」司徒赦不祥的預感隱然成形。

「正是你要找的雪玉仙!」參天將的一句篤定,讓司徒赦猶如五雷轟頂。

司徒赦面色蒼白,急問:「那她現在是生是死?」

「雪玉仙身上有我給的降玄旗護體,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參天將見司徒赦著急的模樣,安撫道。

司徒赦這才稍稍寬心。「那我有什麼方法可以救她出來?」

參天將不語,定定看著司徒赦身後的光環。許久,才將懷中的羅盤交付給司徒赦。

參天將謹慎地叮囑道:「此乃陰間羅盤,有助你深入鬼王陵宮,找出雪玉仙被囚禁之處。記住,鬼王陵宮乃鞭屍王和其爪牙的巢穴,裡頭錯綜複雜,只有拿著這羅盤,才能順利辨別方位,全身而退!」

司徒赦慎重地接過陰間羅盤,深怕一有閃失就見不到雪玉仙。

「鬼王陵宮就在前方,陵宮裡眾妖四竄,你可得當心。」參天將遙指了一個方向。

司徒赦點點頭,刻不容緩地前去搭救受困的雪玉仙。

「雖說雪玉仙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就怕晚了幾步,她多受了什麼折磨就不好了。」想著,司徒赦又加快了腳步。

參天將看著司徒赦著急的背影,露出了信任的微笑。原來,每位仙人身後的光環都反映著善性的修為,而司徒赦所背負的祥輝光環及守元光環雖是受贈於張仙君之手,然其愈發燦亮的光芒,卻是司徒赦屢次完成任務後,所琢磨而成。這也就是說,仙人光環越燦爛,其善性越高;越灼亮,其修練就越強。司徒赦所背負的光環雖然稱不上高強,但可以瞧見他善良且不斷進步的根性。就一個剛步入仙道的修練者來說,司徒赦的本性還算純良,足以放心委任。

為何說司徒赦的本性「還算」純良?是因為他本該純然無垢的光環外頭,正籠罩著隱晦幽微的黑霧。

那是司徒赦曾受過魔族的誘惑,並且有過動搖的喧擾。

「司徒赦……,想成為一位人人敬重的仙族,你還有一段路要走呢!」參天將了然一笑,重新抖擻精神,繼續護衛職守。



慎重地緊握著陰間羅盤,司徒赦順著參天將指引的方向,瞧見了山上那座籠罩在詭譎氛圍裡的鬼王陵宮。

「這就是鬼王陵宮?」司徒赦喃喃道。

距離鬼王陵宮還有數里遠,司徒赦已經感覺到迫人的惡寒。

「怎麼?你怕啦?」訕弄的嘲笑聲從司徒赦的身後傳來。

司徒赦轉身。

「赤魂女?妳怎麼在這裡?」司徒赦訝然道。

赤魂女瞇眼媚笑,纖指劃過司徒赦下顎,挑逗道:「怎麼?你這幾天不是一直在想我嗎?我是來解你相思之苦的啊!」

「我……」司徒赦想開口辯駁,卻又硬生生將話嚥下。

沒錯!他無法否認,自從赤魂女以魔族的姿態闖入他的修練後,她那炙熱魅惑的眼神、盛氣凌人的自信便一直在司徒赦腦海中盤旋不去。要不是司徒赦一次又一次地重複強化仙族該有的使命,恐怕早就被心底那股蠢動的慾念凌駕,成為魔族的信徒。只是司徒赦怎麼也想不到,好不容易強抑了動搖的心緒,打定主意為仙族奉獻所有,竟在此刻再度碰上赤魂女!

赤魂女火熱的臉龐往司徒赦肩上一靠,「司徒赦哥哥,你要上哪去啊?」

兩人的距離忽然拉近,司徒赦感到些許失措,「我……我要到鬼王陵宮……」

她鮮豔的唇瓣靠近司徒赦耳邊,喃喃問:「上那做啥啊?」

赤魂女身上的幽香鑽入司徒赦的鼻腔,令他眩迷不已。

「我……我要去救雪玉仙……,也就是鈺兒……。她被鞭屍王的爪牙俘虜了,妳要同我一塊去救她嗎?」

「什麼?你要去救她?」赤魂女一聽到雪玉仙,立刻用力推開司徒赦,雙腳憤怒踱地,爆出刺耳的焰塵。「她是因為功力不夠,活該被抓!救她根本是浪費時間,你還不如趕快向我們魔族投誠,早日和我一起修練成為獨霸一方的強者!」基於嫉妒與心急,赤魂女脫口而出這番話語。

「就算我再怎麼想變強,也不能把雪玉仙的生死置於度外啊!難道妳忘了我們三人以前是多麼要好?」對於赤魂女自私的言論,司徒赦簡直不能置信。

原來,成為魔族可以讓慾望擴張到這種泯滅人性的地步?

司徒赦感到心寒。

「你誤會了,司徒赦哥哥……」見司徒赦一臉寒霜,赤魂女知道自己偏激的言語似乎壞了事,便收斂高張的焰氣,婉言道,「我的意思是,仙族不會坐看雪玉仙被俘虜,他們一定會另外派人去將她救出,你又何必挪用自己修練的時間,跑去搭救她呢?不如到我的陣營這邊來,我告訴你喔,我們魔族可是對你有很高的期許呢!」

赤魂女半哄半騙,總算稍稍安撫了司徒赦的情緒。

司徒赦平靜道:「我想,現在不是討論我該加入哪個陣營的時候。我當然知道仙族一定會派人去救她,只是我捨不得讓她多受一時半刻的折磨,所以乾脆挺身相救。」

「司徒赦哥哥,你不只資質好,而且還是像以前一樣善良呢!難怪仙魔兩道都搶著要你。」赤魂女刻意將身段放軟,說盡好聽話,企圖籠絡司徒赦的心。

這招對司徒赦果然有用,只見司徒赦緊繃的表情漸漸緩解。

見話術奏效,赤魂女把握時機,繼續道:「司徒赦哥哥,我不打算說服你什麼了。不過,我想問司徒赦哥哥一個問題,可以嗎?」

「妳問吧。」

赤魂女定定看著司徒赦,認真地問:



「如果我和雪玉仙都被俘虜,你會先救誰?」



「嗯……」司徒赦低頭,陷入沈思。

從小,雯雯的個性便比鈺兒強悍。只要是碰上村裡的人發生糾紛,雯雯一定是出手的那方,而鈺兒則負責安慰弱者。司徒赦一向慣於她倆這樣的角色分配,從沒想過,若是她倆都陷入危機,自己應該要先去救哪一個才好?因為鈺兒一向嬌弱,而雯雯的強勢個性根本不可能讓自己陷入險象環生的境地……。

如此分析,司徒赦應該會選擇先救雪玉仙。

不過,鈺兒雖然看似柔弱,但很多時候,她常會展現司徒赦意想不到的韌性;而雯雯雖然時常表現一副強悍的模樣,但司徒赦清楚,從小失怙的她,其實內心非常缺乏安全感,是比鈺兒還需要倚賴別人的小女孩。

這麼說來,似乎該選擇出手解救赤魂女才對。……
O198513 發表於 2008-12-28 19:22
第三章 第一節 俘虜(2)



「司徒赦哥哥……你會選先救誰呢?」

一回神,赤魂女嫵媚的身軀已經欺近司徒赦。

「我……」司徒赦發了個怔,差點說不出話。

唉!反覆又仔細地斟酌之後,司徒赦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做出決定才好。

「你會先救我,對吧?」

只一吋的距離,赤魂女朱唇便要貼上司徒赦的耳根。

「呃……,是……」面對赤魂女攝魂的魅態,司徒赦只得傻傻稱是。

「我就知道!」赤魂女得意地露出微笑,用指尖輕點了司徒赦的嘴唇。

像是獎勵一般。

卻讓司徒赦更燒紅了臉。

「司徒赦哥哥,要記得,你心裡只能有我喔!」赤魂女又附在司徒赦耳邊說,纖長的睫毛刷過司徒赦的耳殼,燒炙了他壓抑的理智。

「劈啪……劈啪……」

赤魂女腳下的焰塵魔光也似乎在呼應司徒赦的心跳,發出炙烈的聲響。

「赤魂女,聽著,我……」

司徒赦木了一會,訥訥地轉過頭去想回應,卻……

已不見赤魂女的蹤影!

「呃……」司徒赦訝然地看著赤魂女方才待過的位置,只見地上草皮仍綠意盎然,絲毫不像剛被赤魂女的腳步燒灼過的模樣。

「難不成……,剛剛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司徒赦楞楞。

方才發生的一切……,那氣息、那纖指點唇……卻又是如此真實啊!

「嗖!」的一聲,一名魔將突然凌空出現在赤魂女方才駐足的位置。

著實嚇了司徒赦一跳!

「喂!小毛頭!你在那幹嘛?」突然出現的魔將老實不客氣地嗆問司徒赦。

「我……請問你是?……」面對這突如其來、不友善的態度,司徒赦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唯我魔道、稱霸天下!我是血羅煞,」血羅煞睥睨地看著司徒赦略微倉皇的神色,「怎麼,聽到我的稱號,嚇傻了吧?」

老實說,司徒赦初入仙道,對仙界的一切都還不算熟悉,又怎會知曉魔人的封號?

司徒赦的倉皇,在於赤魂女的突然消失,以及血羅煞那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血羅煞自滿地揚眉道:「看你那副稚嫩的模樣,想必是新仙人吧!怎麼樣,假仙他們很無聊吧!要不要考慮向我們魔界投誠呢?嘻嘻……」

「你少誘惑我!我已經朝仙君起過誓,立志要永遠效忠仙族!」司徒赦毫不考慮道。

血羅煞一臉狡猾地看著司徒赦,「嘻嘻……那是你還沒嚐過假仙們的苦頭,聽我的,只要你投靠我們魔族,乖乖來到我的麾下,我敢包你要什麼有什麼!怎麼樣,很不錯吧?」

「哼!」看血羅煞奸詐的嘴臉,司徒赦打從心底做噁!

不過,司徒赦忽然想到,說不定血羅煞認識赤魂女,可以問問她的行蹤,確定方才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覺?

「血羅煞,你可有聽過赤魂女?」司徒赦問。

「嘿嘿!這你就問對人了!」血羅煞驕傲道,「你知道嗎?鬼王陵宮是活死人從地底入侵的前哨,魔尊大人派我來此,便是調查這些活死人的意圖。算起來,我可是魔尊大人眼前的大紅人呢!」

「說這些幹嘛?」血羅煞的言不及義,讓司徒赦感到無趣。

血羅煞哈哈大笑,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

司徒赦不清楚,讀心術是魔族再基本不過的能力。

「我一個尊貴的魔界將領,怎可能自己進入鬼王陵宮送死,當然是派些新人進去先探探底。誰知道新人們比我想得還不中用!不但沒順利回報,還遭到活死人的埋伏,被一個個抓走!」血羅煞自顧自地抱怨,司徒赦根本不想浪費時間聽他說,已經打算趕去救雪玉仙。

血羅煞見司徒赦想走,也不刻意留他。只是不疾不徐地說:「不過哩!你剛這麼一問,我才突然想起!這些不中用的新魔人裡,好像真有一個叫做赤魂女的傢伙!」

「啊?你說,赤魂女被困在鬼王陵宮裡?」血羅煞的話讓司徒赦不自主留了步,「可是,她剛剛才來找過我啊……」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血羅煞聞言大笑,「難道你沒聽過千里傳音?」

司徒赦確實沒聽過,不過,這聽起來應該似乎類似東青天衛要他在在仙島使用金蠶傳音那樣吧?

「你的領悟力還挺不錯的!」血羅煞笑,「既然你提起赤魂女,想必和她是老相好吧!反正我也懶得親自去找她,不如乾脆讓給你去跑一趟。只是記得找到她時,要她趕快回魔界覆命。我啊!可不想因為這種事被魔尊大人責備哩!」

血羅煞從腰間拿出一個羅盤,半強迫式地塞給了司徒赦:「吶!這個羅盤可以幫你找到她。記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司徒赦楞楞地接過羅盤,只見這羅盤和參天將交與他的陰間羅盤頗為相似,只是其上繚繞的氣息不盡相同。

「可是……」司徒赦話尚未盡,血羅煞已經消失地不見蹤影。

「怎麼魔族盡搞這套?」搖搖頭,司徒赦無奈地笑了笑,繼續動身前往鬼王陵宮。



途中。司徒赦仔細拼湊回想一刻鐘前發生的一切,這才理解為何赤魂女要使用千里傳音,問他那一連串不知所以的假設問題。原來她和雪玉仙一樣,都是因為執行任務而深陷險境,急待他的出手救援!司徒赦踏入陰森不已的鬼王陵宮,一下便被裡頭曲折幽晦的暗道巷弄給迷糊了方向,好不容易靠著陰間羅盤指引方位,才不置於迷失受困。司徒赦左右手各握一個羅盤,令他不解的是,羅盤上指示雙姝受困的位置竟然一樣!

「或許是同一個監牢吧?」司徒赦這麼想時,面色灰敗的殭屍已經不知何時一個接一個地群聚到他的身邊。

這些鬼王陵宮裡的殭屍,乃是死前作惡多端,因害怕到地府受罰,而盤據在幽冥之地,無法轉世輪迴之徒。直到鞭屍王佔據這廢棄的陵宮,以魔咒號召幽冥之士,才將殭屍攏聚收服為麾下爪牙。

鞭屍王為了避免手下造反,施放各式魔咒以限制手下的行動力。比如殭屍身上的刑枷手銬,便是它們生前罪孽的具體化身。這些枷鎖無損於殭屍的攻擊力,它主要是控制殭屍的活動範圍,使其無法擅自走出鬼王陵宮,只能在陵宮內擔任巡邏角色。

殭屍猶如活死人,無法思考的它們被鞭屍王下了指令,只要感知外人入侵鬼王陵宮,一律格殺勿論。殭屍身上的枷鎖是束縛也是武器,雖然沒有高強的戰鬥能力,但習慣群聚的它們,仍可藉由眾力驅逐侵入者。司徒赦見殭屍兩眼無神地蜂擁而上,當下念咒施放召喚獸,以對付為數眾多的敵手。

「老大,我睡得好好的,你叫我出來做啥?」一陣紅光過後,身形瘦長的紅蘿蔔怪揉著眼睛惺忪現身。

司徒赦還來不及回答,幾隻殭屍便悠悠晃晃走來,高舉手上枷鎖欲朝敵人捶下。

「哇!哪來這麼多殭屍?」紅蘿蔔怪這一看,嚇得馬上清醒,立刻施法反擊。在防守時還不忘碎碎念,「老大,你好歹給我個心理準備嘛!第一次叫人家出來就要打這麼多殭屍,很累人哩!」

「戰鬥時還這麼多話!」司徒赦對紅蘿蔔怪這隻召喚獸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由於殭屍沒有痛覺,所以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害,都無損於它的攻擊。面對這又多又難纏的對手,長時間的戰鬥下來,司徒赦和紅蘿蔔怪顯得有些欲振乏力。在一次的近身交手中,司徒赦無意間發現殭屍手上的枷鎖既是武器,也是弱點,只要打落它們身上的刑具,殭屍引以為力量的惡念便會就此崩解,徹底敗落。司徒赦反覆驗證這個發現,趕緊叮囑紅蘿蔔怪攻擊殭屍的要點。掌握訣竅的兩人,很快地便收拾了這些煩人的守衛。

「老大,你以後要早點找出敵人的弱點啦!我體力可沒有你好,下次說不準能撐這麼久啦!」最後一隻殭屍倒地,紅蘿蔔怪也差點頹軟。

看著紅蘿蔔怪臉紅氣喘的模樣,司徒赦覺得好笑。「殭屍的數量這麼多,我哪有辦法這麼快就知道怎麼戰鬥,更何況我一發現就告訴你啦!」

話剛歇,兩人的氣息還來不及調勻,身材高大、人首馬身的鬼騎兵便揮著巨大的鐮刀疾速襲來!司徒赦一把抓住紅蘿蔔怪騰空一躍,口中喃喃施念五行護盾的咒語,即時擋住了鬼騎兵的奇擊!

當鬼騎兵的鐮刀再度揮下的時候,司徒赦再度呢喃「仙魔化」的咒語,用破脊而出的純白羽翼,再度躲過鬼騎兵的攻擊!並且立刻掏出懷間的陰間羅盤,振翅遠離鬼騎兵的攻擊範圍。

「老……老大,你怎麼不先把它打倒就跑啦?」見鬼騎兵踏著馬蹄窮追在後,紅蘿蔔怪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司徒赦專心盯著羅盤上的指針,道,「救人要緊!不要浪費體力和時間在無謂的戰鬥。」

鬼騎兵的步行畢竟不如司徒赦的飛翔速度,很快地,便被司徒赦給甩在腦後。司徒赦讓紅蘿蔔怪先回去背囊休息,獨自按著身上還在冒血的新傷,尋找囚禁赤魂女和雪玉仙的監牢。

「應該就是這裡了。」兩個羅盤上的指針雖然仍有些微顫動,但其方位卻是篤定的。

司徒赦收起羽翼,小心翼翼地探刺著囚牢的正確位置。當他緩步走道某處時,手上的兩個羅盤突然發出極寒和極炙的溫度!司徒赦定了定腳步,忽然感到一陣目眩,只見一個女性的身影地在屍骨做成的牢籠中朦朧地搖晃。

「司徒赦哥哥……」是雪玉仙的聲音。

「司徒赦哥哥……」是赤魂女的呼喚。

赤魂女和雪玉仙的身影在牢籠中重疊再重疊,惹得司徒赦也搞不清楚是誰在叫他!

「司徒赦哥哥……我被鞭屍王的禁咒給困住,你得先打倒守衛的白骨大法師,然後將你手中的陰間羅盤交給我,我才能暫時解開幽族的咒語脫困了!」

分不清楚是赤魂女還是雪玉仙的聲音。「不管了!」司徒赦乾脆鎖定那些揮舞著鋒利狼牙棒的白骨大法師,專注施展五行仙法,以期成功解救雙姝。

司徒赦口中喃喃施展咒語,冷汗從頸間往下流,染濕了整片背。

「破!」

一道轟然巨響,火行仙法的霞光滿佈地窖,成功狙殺了守衛的爪牙!

司徒赦趁勢朝牢籠拋出手上兩個羅盤,鏗鏘兩聲,那座屍骨牢籠應聲而化。

「司徒赦哥哥……」從牢籠中被解放的女子朝司徒赦奔來,感動地緊緊抱住他。

「雪玉仙……」司徒赦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張開眼,懷中的軟玉溫香果然是雪玉仙。

「還好吧?沒嚇著妳吧?有沒有受傷?」司徒赦關心地問,懷中的雪玉仙眼中噙滿歷劫歸來的淚水。

然而,一句充滿怨恨的語句,卻突然響在司徒赦的耳邊。



「司徒赦哥哥……我、恨、你!」
O198513 發表於 2008-12-28 19:23
第三章 第二節 攔截


赤魂女怨恨的語氣,讓司徒赦感到不寒而慄。

「赤魂女?」司徒赦轉頭張望四處,卻便尋不著赤魂女的蹤影。

只看到一道人形黑霧緩緩散去。

「嗯……,赤魂女剛剛和妳關在一起嗎?」司徒赦低頭問雪玉仙。

雪玉仙羞赧著臉,看著司徒赦說:「我不清楚。我被抓到牢裡後,好像被設了感官的結界,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一直到你來,我才感覺到得救的希望……。我好高興真的是你!我祈求上天,化解此劫。沒想到你就出現了。」雪玉仙發現自己緊抱著司徒赦,趕緊鬆手這越矩的行為。

「那剛剛……」司徒赦欲言又止。

「剛剛怎麼了?」雪玉仙問。

「沒事。這裡不安全,我們快離開吧!」司徒赦拉著雪玉仙就要離開。

雪玉仙道:「不行,我還不能走,我還沒查出鞭屍王重生的原因呢!」

「鞭屍王會重生?」

「是啊!我受參天將之命,與其麾下仙軍來此挑戰鞭屍王,以為已經將它打倒,卻在離開的時候,又受到它的伏擊,才使得斷後的我被俘虜囚禁。」雪玉仙擰著秀眉,「後來我才知道,鞭屍王根本打不死,一定有某種力量讓它們一再重生。這也是仙君想要查明的事。不過,到現在我還沒辦法掌握一點頭緒。」

「原來是這樣!」對於赤魂女飄忽不定的行蹤,司徒赦一樣百思不得其解。

司徒赦想了想,道:「妳受傷未癒,還是先不要貿然行動。不如妳先回去和參天將回報,我留下來替妳執行為完成的任務。」

「好吧!這樣也好。」雪玉仙接受了司徒赦的提議。「天將希望我探查此地蛇妖的動靜,並且探查它們的意圖。」

「蛇妖是何時出現於此?」

「蛇妖是百年前妖族入侵希光、無明兩界時的前鋒。因為妖族內部失和而遭到遺棄。於是它們的首領蛇妖王,便在此地據山為王。我之前探查磷光殿的時候,碰到蛇妖鬥士的阻撓。拜託你幫我清除這些蛇妖,帶回他們的妖蛇牙給我。有越多妖蛇牙護身,我就越有法力挑戰蛇妖王。聽著,因為魔族也覬覦蛇妖王的地盤,如果你碰到魔族的人,請千萬不要把這任務透露出去。」雪玉仙頓了頓,認真地看著司徒赦:「尤其是赤魂女,如果你碰到她,千萬不能答應她的任何要求!不然,我就不理你囉!」

看到雪玉仙認真的眼神,司徒赦也不馬虎地點點頭。

雪玉仙叮囑:「蒐集完妖蛇牙,記得到希光界斜陽崗找我。」

司徒赦答:「好的,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雪玉仙如釋重負地笑笑,帶著降玄旗,速速前往參天將駐守之處進行覆令。



司徒赦強往磷光殿,還沒見到雪玉仙口中的蛇妖鬥士,便隱約聽見一首首幽怨哀傷的曲調。

「嗚……嗚……嗚……」仔細去聽,那聲音既像管蕭又像淒厲的哭聲,令聞者不寒而慄。

司徒赦來到磷光殿外,那哀怨的吹奏仍不止歇,甚至,司徒赦覺得那些音符彷彿炙燒的火焰餘燼,每聽到一個音符,便讓他覺得耳膜刺痛。

「嘻嘻嘻,喜歡我的演奏嗎?」邪蛇魔女手持魔笛,咧著鮮紅的裂唇,突然從樹上垂吊而下,十足嚇了司徒赦一跳。

司徒赦定定看著邪蛇魔女,不語。邪蛇魔女勾起嘴角,再度將魔笛就口,一邊扭動著柔軟的腰枝,一邊吹奏懾人心魄的曲調。

有了和殭屍戰鬥的經驗,司徒赦掌握到一個訣竅:「敵人的武器往往就是敵人的盲點」。於是採取以靜制動的戰略,刻意不去聽邪蛇魔女吹奏的魔音。並趁她陶醉地閉上眼睛演奏時,迅速飛身擊落她手中的魔笛。

魔笛一落地,邪蛇魔女彷彿失去憑依,立刻狠摔落地。邪蛇魔女身為磷光殿的護衛之一,其演奏的魔音帶有凝聚火焰的力量,是她拿手的攻擊路數。一旦魔音中斷,便代表磷光殿有不善來者,蛇妖鬥士便會挺身護駕。

身為蛇妖王的貼身護衛,蛇妖鬥士不僅動作敏捷,還異常狡猾。他手中的雙刃刺槍皆含有劇毒,要是不小心被他刺傷,不出十步就會全身血管爆裂而亡!而蛇妖鬥士所持有的刺鎗和劇毒,便是蛇妖王所拿手的毒招。

司徒赦想到邪蛇魔女那炙熱焚燒的音符,臆測這類蛇妖約略懼怕水吧?「水剋火!」司徒赦念頭一閃,立刻張開水行護盾抵禦蛇妖鬥士的攻擊。

蛇妖鬥士刺鎗上的劇毒雖然陰狠,但其實有時效性。蛇妖王為了鞭策蛇妖鬥士的戰鬥能力,特別在劇毒上施了咒,若蛇妖鬥士未能在短期間內殺敵,那毒便會反餽到持槍者的體內,形成懲罰。想要解決這種極端的痛苦,唯有除掉擅闖的外人才行。蛇妖鬥士一邊強忍著劇毒攻心的痛,一邊揮動長槍攻擊司徒赦。司徒赦身為仙族,除妖斬魔不在少數,但很少見到交手的妖魔竟會被上級詛咒。司徒赦不忍見蛇妖鬥士如此痛苦,便改變策略,採取心戰喊話。

「蛇妖鬥士,我來,只是為了要取你身上的妖蛇牙。只要你乖乖交出妖蛇牙,我自會離開。」司徒赦語氣平緩地說,試圖說服蛇妖鬥士。

司徒赦語畢,蛇妖鬥士突然表情猙獰地伸手抓住脖子上的頸鍊,似乎在掙扎什麼。

原來妖蛇牙並非蛇妖鬥士嘴裡的牙齒,而是蛇妖王贈與手下的一道令符。這道令符意味著可以自由進出磷光殿,只有蛇妖王的貼身護衛才有。蛇妖鬥士現在緊握著的頸鍊,便是「妖蛇牙」!

情勢緊張,司徒赦大膽推測,來不及細思便開口對蛇妖鬥士說:「蛇妖鬥士,你聽我說,蛇妖王一定是把詛咒下在妖蛇牙裡了,只要你把它交給我,就可以解開詛咒!」

「咳咳……」蛇妖鬥士痛苦地一吼。這一吼,不僅是毒攻入心的痛苦,更是對自己為蛇妖王盡忠感到不值。

「只要……,只要把這交給你,一切的痛苦就會停止嗎?」蛇妖鬥士語氣艱難地說。

「是的。把它給我吧!」司徒赦在護盾中伸出友善的手。五行護盾既可保護他的安全,若要攻擊或取物也不是問題。

「嗚哇……」蛇妖鬥士早已經痛苦地狂亂了心智。他粗暴地扯下掛在頸子上的妖蛇牙,丟棄在地。

司徒赦很快拾了去。

蛇妖鬥士在丟掉妖蛇牙的一瞬間,原本從長槍逆流而回的毒液突然凝結,那股裂心之痛彷彿也隨之消失。蛇妖鬥士感覺如釋重負,忽地頹軟倒地。

這一切,如同司徒赦的料想。

「謝……謝謝你。」蛇妖鬥士虛弱地對司徒赦一笑,身影開始模糊,不到一會便消失在空氣中。

「擺脫詛咒的蛇妖鬥士,雖然失去了戰鬥能力,但終究得到自由了。」蛇妖鬥士最後的一笑,溫暖了司徒赦的心房。

帶著意義重大的妖蛇牙,司徒赦立刻馬不停蹄前往斜陽崗。



「哼!你這用情不專的傢伙!」司徒赦怎麼也沒想到,在凱旋歸來,去找雪玉仙的途中,又遇見了赤魂女。

而且是憤怒的赤魂女。

「呃……妳怎麼又出現了?」司徒赦都搞不清楚,這次是幻覺還是真實的了。

「我是由凌雲塔隨魔軍進來的。怎麼?你不想看到我啊?」赤魂女斜眼睨著司徒赦,越來越大聲地咆哮道:「難怪你在鬼王陵宮會先喊雪玉仙那傢伙的名字!你這騙子!當初說得這麼好聽,結果都是謊言!謊言!」

司徒赦被赤魂女的話搞得一頭霧水。「等等……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我和那女的一樣,都是因為出任務而受俘虜。我知道你在仙族,一定會透過人脈找她救她,所以我只好傳出意念跟你求救。你回答了我的問題,也答應會先救我,我和她同時被釋放,同時抱住你,但你最後竟是先喊出她的名字!你……你讓我好痛心!」赤魂女別過頭,眼底有被背叛的重挫。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司徒赦手足無措,他最怕的就是讓女孩子傷心失望。

赤魂女隱忍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咬牙切齒地瞪著司徒赦:「瞧!你現在就是要去找她對不對?我告訴你!我對你,已經再也沒有信任!」

司徒赦慌亂解釋道:「別這樣……妳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之前妳的出現,只是我的幻覺……」

「要我不要生氣,就答應我一件事。」赤魂女火焰般的紅色瞳孔滴溜地轉,定了定,「把你身上的妖蛇牙給我!」

「啊?」司徒赦以為他聽錯了。

「啊什麼?給我啊!還是你想要我從此不理你?」赤魂女不耐煩地說。

「可是雪玉仙她……」司徒赦低頭猶豫。

等不到司徒赦把話說完,赤魂女馬上轉身要走。

「好!我給。」

就當是贖罪吧!如果雪玉仙問起,頂多就是陪她一塊直搗蛇妖王的巢穴,幫她把任務完成。

赤魂女迫不及待地搶過司徒赦手上的妖蛇牙,滿意地笑了。

「你真棒!這足夠我回報血羅煞了。好了,我不生你氣了。」

「不生氣就好。」司徒赦總算鬆口氣。

赤魂女又加了但書。「我先說喔!我只是不生氣,不代表我對你還有信任。除非……你肯為我做一件事,證明我在你心裡份量,絕對超過其他的女人。而且只要是令我頭痛的事,你都能幫我化解。」

「好吧!妳說。」司徒赦好像也只有答應的份。

赤魂女給了司徒赦一個媚笑:



「答應我,加入魔道!」
O198513 發表於 2008-12-28 19:24
第三章 第三節 魔令傳說(1)

司徒赦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處陌生的空間,想動也動不了。覺得渾身痛楚不已,胸臆宛如被炸過一般,有著肝膽俱裂的疼顫感。

刺耳的嘲弄聲模模糊糊地傳來。



「還說是近年來最有潛質的新魔人?怎麼,受點小折磨就賴在地上不想起來啦?」

「又是個貪圖魔女美色,才來投誠魔族的假仙一族!我看啊!沒多久他就會又哭著回去假仙族了啦!」



「司徒赦!快醒醒……」熟悉的,是赤魂女的聲音。

司徒赦勉力撐起身,不一會又虛脫地倒回地上。赤魂女走來,扶了司徒赦一把,讓他坐起身。

「這是哪裡?」司徒赦看看四周詭譎又陌生的景象,有種不安的預感。

赤魂女眨了個媚眼,對司徒赦一笑:「司徒赦,恭喜你。你現在已經成為我們魔族的一份子囉!」

司徒赦大驚,「啊?什麼?」

赤魂女用眼神示意,司徒赦頭一低,果然看見自己鎧甲底下,那猶如烈焰一般的魔族紅膚。

司徒赦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上的巨變,訥訥道:「我何時成了……」

「噓……」赤魂女以纖指覆蓋司徒赦的雙眸,司徒赦緩緩闔上眼。



剎時!遺失的回憶猶如颶風般,狂襲而回!



記憶的斷層從司徒赦帶著妖蛇牙回去找雪玉仙開始。為了安撫赤魂女的心情,司徒赦將原本該交給雪玉仙的妖蛇牙,轉手贈與了赤魂女。然而,他不知道,這個動作其實就代表了背叛仙族的期許。赤魂女拿了妖蛇牙還不滿足,又趁勢要司徒赦加入魔族以示真心。在赤魂女撒嬌利誘之下,司徒赦迷迷糊糊地跟著赤魂女來到血羅煞面前宣誓,又被誘騙到化身導師面前完成魔族的變身。

在回憶的片段裡,他看到赤魂女跟武生導師在對話。

「嘿!赤魂女,妳才剛來魔界沒多久,就拐回來一個仙族,看不出挺有能耐的嘛!」武生導師看到赤魂女帶來意識迷濛的司徒赦,表情似笑非笑,很是詭譎。「怎麼,想把他變武生啊?」

赤魂女也飛揚著嘴角,道:「開玩笑!只有武生才能彰顯力量的極致,我的司徒赦來到魔族,當然非武生不當囉!」

武生導師上下打量了司徒赦一番,暗自以魔眼掂了掂他的實力,道,「就一個修練新人而言,我看他的資質是不錯!只可惜他的個性被仙族影響得太過優柔寡斷,妳確定他禁得起咱們魔族的試煉?」

「放心啦!有我在一旁看著,他會越來越強的!」赤魂女仰起頭,自信道,「少浪費時間了,快幫他變身,要不他反悔就糟了!」

「要變身還不簡單!」武生導師一揮戟,一陣咒語繚繞的颶風便將他騰空捲起,司徒赦原本身上的仙族裝扮被銳利的風切割得碎裂一地,他心中所稟存的仙族信念、規章、回憶也被強大的力量鑽入,一一拆解粉碎。要將原本的信仰完全推翻,不但得面對懷疑自我的折磨,還得承受身為背叛者的責難。內心的崩潰讓司徒赦感到痛徹心扉,但他也僅能無條件地接受。

「或許之前加入仙族,是我一時的愚昧,魔族才真的是我本性的依歸……」司徒赦這樣告訴自己。

這是身為背叛者唯一能安慰自己的解釋。

然而,那陣促使他變身的狂風之後,司徒赦卻感到無窮無盡的力量正從四方竄入毛孔,喚醒了潛藏在身體角落裡,那忽視已久的能量。

「原來,這就是成為魔族的滋味……」

狂風漸歇,司徒赦站在武生導師和赤魂女面前,雙瞳炯炯有神,宛若新生。

「妳和他的功力已夠,是時候去見習劍士和練武衛導師了。」武生導師一句話打發他們走。

其實,司徒赦變身後那副野心勃勃的模樣,讓武生導師不寒而慄。



「魔族的練武衛是使槍殺敵的勇猛戰士!不但善於用槍對敵人突擊造成嚴重傷害,還能使用大範圍的攻擊技能,可說是以一擋百,萬人莫敵。」前去見練武衛的路上,赤魂女眉飛色舞地說。

「所以,妳也是要跟我一起修練這項技能嗎?」司徒赦試著運轉魔力,抖擻振作精神。

「不,槍術符合司徒赦剽悍的本性,而詭譎多端的劍術則更適合我修練。等等我會去找劍使魔厲劫,向他討教討教。」赤魂女開心地說。

把司徒赦搶到魔界來,總算解決赤魂女心中大石。

「想讓功力更上一層,等會導師會指派我們一些考驗。等完成這些淬練,我們就可以向強者之路更踏近一步!到時候,你使槍、我舞劍,我們各有所長,就可以在危險的時候互相支援囉!」

把司徒赦帶到魔槍狂——展丁面前,赤魂女便迫不及待地趕往劍使的練武場。

為了證明夠格成為習劍士和練武衛,赤魂女和司徒赦分別前去各地挑戰武羅和玄青子,為了快速蒐集靖海龜和水晶魚,還不惜大規模屠殺善良的漁夫、進行劫掠。雖說是挑戰,實則為泯滅善性的血腥殺戮,畢竟要成為魔族,心狠手辣是基本具備的條件。

兩人毫髮無傷地攜回戰利品,其資質不禁讓導師群嘖嘖稱奇。

順利加持更高的功力後,赤魂女喜不自勝地將司徒赦拉到無人之處,開口對他和盤托出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



赤魂女疑神疑鬼地張望四周,確定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對司徒赦說:「司徒赦,你可曾聽過魔令傳說?」

司徒赦搖搖頭。

「這可是一個機密吶!你先發誓不能對他人洩漏出去,我才要告訴你。」赤魂女故做神秘地說。她知道這樣更會引起司徒赦的興趣。

司徒赦拍胸脯道:「那妳大可放心說!我可不是那種口風不緊的人!」

果然。司徒赦如赤魂女所預期,中計!

赤魂女幸災樂禍地問:「嘻嘻……你還記得仙族他們施展『還元歸真大法』失敗的事吧?」

司徒赦點點頭。

「當時仙族要八位仙尊結合八種神器持咒施法,結果那些凡人羽化而成的其中仙尊一個個走火入魔,有的失蹤、有的瘋狂,更有一位叫聖令仙尊的加入我們魔族,成為魔令將星。但後來不知為什麼,他竟又背叛魔道,帶著神器『聖令』跑去躲起來閉關,幾年後居然修煉成兇殘無比的恐怖魔神!由於他居心叵測,仙魔兩道只好下令傾力圍剿這位魔神,一直犧牲了不少菁英才制伏了他。」

赤魂女繪聲繪影地說著這位傳奇人物,眼神充滿神秘。「最後,仙魔不但將他的真身完全摧毀,更將他的元靈禁錮在聖令上,施以背叛者該受的無盡凌遲酷刑。因為他帶來一場浩劫,仙魔兩道都不願意提起他的過去。如今除了他曾經穿過的那套戰甲外,沒有任何文獻紀錄他的存在。」

看司徒赦聽得津津有味,赤魂女繼續說:「那套炫麗的戰甲陪著他四處征戰,也吸取了他身上不少法力。當年他被收伏後,還有不少人覬覦這套戰甲哩!後來整套戰甲被下令摧毀,而戰甲上的玄靈也就四散各處。絕魔尊怕它們落入仙族手中,便封印了這些玄靈。雖然被封印的戰甲、光環根本不能使用,但由於造型精緻炫麗,仍被不知情的凡間信眾所珍惜蒐藏著。比如我就曾在盪沙鎮,從鬼蛛那偷回一把扇子,跟一個叫蘇紅姨的靈媒交換那個被封印的泣之盔。」

「泣之盔?」聽到赤魂女竟然有被封印的頭盔,司徒赦眼睛為之一亮。

赤魂女作勢要司徒赦收聲。

「噓,別嚷嚷!要給人聽到了,豈不被搶走這寶貝?」

司徒赦眼底透出貪婪之色,「泣之盔現在在哪裡,快給我看看。」

「那個頭盔只要一戴上就會發出淒厲的哭聲,根本沒辦法隨身帶著。所以我把它借放在蘇紅姨那裡,若你要看,就再去盪沙鎮鬼蛛那裡要扇子,蘇紅姨見扇就會讓你拿頭盔。」赤魂女狡詐地說。

「是嗎?那還不簡單!」司徒赦信心滿滿,立刻動身前往盪沙鎮殺鬼蛛。

赤魂女看著司徒赦的背影,忍不住大笑。

其實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過泣之盔,方才的一番話不過是她設計讓司徒赦幫她跑腿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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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節 魔令傳說(2)




在魔族,雖然是人人都有讀心術,但讀心能力還是與功力深淺相關。所以赤魂女總是清楚司徒赦的想法,而司徒赦卻還是只能聽信赤魂女的一面之詞。



打鬼蛛並不是一件難事。司徒赦順利從鬼蛛那取回蘇紅姨被奪取的玉扇,藉以交換她棄如鄙屣的泣之盔。赤魂女一直到親眼看到這傳聞中的泣之盔,才好不容易相信這個讓她懷疑許久的魔令傳說。她要司徒赦繼續去蒐集那些剩下的盔甲配備,以期從中獲取一些力量,或是不為人知的權柄機密!

司徒赦從通古靈和九陰玄女那陸續蒐集到一些關於魔令傳說的點滴,知道這套被封印戰甲分別解體成盔、甲、靴、環。而戰甲由於思主心切,當碰到有法力的人碰觸時,每每入夜後啼哭,故又別號「泣之盔」、「泣之甲」、「泣之靴」、「泣之環」。因為沒有人知道如何解開封印,漸漸被世人當作蒐藏品典當流傳。不過,聽說只要蒐集完全套戰甲,再去商場找到能夠相對應的解印石,就能請「通古靈」施法,讓它成為一套可穿戴的魔令盔甲。

「不過呢!我只能夠施法讓它不再夜啼。要將它本身的法力給召喚出來,還是有賴使用這套盔甲的人的功力。」通古靈強調道。

基於好奇,以及不斷膨脹的野心,司徒赦立刻啟程進行蒐集戰甲的目標。



為了得到「泣之甲」,他答應靖海城的朱湘殺死擾亂她主子睡眠的陰法師,順利取回甲衣。而目前擁有「泣之靴」的提頭郎,則開出「拿玉露花種籽給我當下酒菜」的要求。聽說玉露花種籽氣味濃郁,口感芬芳香脆,只有磷光殿的邪蛇魔女身上才會有。



司徒赦意氣風發地回到磷光殿前找邪蛇魔女。由於先前戰敗的經驗,邪蛇魔女一見司徒赦便心生畏懼。為求保命,邪蛇魔女立刻二話不說地雙手奉上司徒赦要的玉露花種籽。司徒赦得意離去,讓邪蛇魔女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狐疑司徒赦怎會在短時間內投誠魔族?

剎!不過一個閃神,銳利的魔槍便射中邪蛇魔女的腦門!

「怎……?」一句話還沒問完,邪蛇魔女便死不瞑目地斷氣。

「不用問為什麼,只要記住我是魔族最狠的角色——司徒赦!」司徒赦冷笑,一把抽出奪命的長槍,將沾血的槍頭往邪蛇魔女的身上抹去。

對司徒赦而言,取得「泣之靴」簡直輕易如拾地芥;但為了拿到最後的聖物「泣之環」,卻是讓司徒赦差點命喪黃泉!



「我叫司徒赦,是來跟你要『泣之環』的!」幾次唾手可得的勝利後,司徒赦變得氣焰囂張。來到最後的聖物「泣之環」的擁有者前,司徒赦老實不客氣地直接說出來意。

對方高傲地看著司徒赦,雙手始終交叉於胸前,連眼皮也沒眨動一下。

「不會吧?以我在仙魔兩界剽悍的戰績,聽到我的名字竟然不會發抖?」司徒赦氣不過,再度提高聲量對眼前這個高大的對手大喊:「喂!聾了還是啞啦?我說我叫司徒赦,若不想受皮肉之痛,就快給我把『泣之環』給交出來!」

對方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那是帶著輕蔑的笑。

「你千里迢迢跑來找我,就是為了來問我那個被詛咒的廢物?」對方沒開口,這些話語如一道爆雷,轟然直擊司徒赦的胸口。

這感覺好熟悉……。司徒赦忽地想起,當初張仙君同他對話的感覺。只是張仙君的聲線和煦慈藹,但眼前這位卻是帶著相當不友善的威脅感。

司徒赦不服輸地冷笑,「我看不識貨的是你吧!竟然都把聖物當廢物!」

「我看,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對方看向立於身旁的巨大令劍,劍身迅速震動,連帶司徒赦隨身的包袱也開始蠢動不安。

「破!」令劍主人聲如雷降,司徒赦原本包袱中的「泣之盔」、「泣之甲」以及「泣之靴」竟有如被賦予生命般自動躍出!

「這是……?」司徒赦一愣,隨即想到對方可能想爭奪這些寶物,便連忙伸手去奪。

司徒赦越是緊張地想要搶回來,寶物越是逃竄。

「哈哈……哈哈哈……」看司徒赦追得滿頭大汗,對方不禁大笑。「這些東西是我不要才丟棄的,你竟然視如珍寶!」

司徒赦身子一凜!原來,眼前這位便是傳說中的「魔令將星」!

「正是本尊!」魔令將星讀心道。「我的能力早已超脫善惡,在仙魔兩界已無人能與我匹敵。當初我穿的這套戰甲環靴,現在對我也毫無意義。即使有人解開封印,對我也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如果你真想要『泣之環』,就拿你身上那道有血痕令來換吧!」

「要換?那還不簡單!」先前被愚弄的司徒赦一聽到「泣之環」用血痕令交換即可,立刻不囉唆地將身上的血痕令摘下。

這道「血痕令」是赤魂女所贈,讓司徒赦可以貼在身上,危急時用血在其上畫咒,以發揮隱身作用保命。比起蒐集整套魔令盔甲,區區一道「血痕令」根本不算什麼。而且,司徒赦暗忖,以他目前的功力,不論大妖小怪看到他都要敬畏三分,若遇到攻擊頂多格斃對方。而遇到比自己功力高的對手,拿來隱身的「血痕令」也發揮不了作用。這樣說來,「血痕令」也不頂重要,要就給他吧!

司徒赦高舉「血痕令」,無畏地看著魔令將星,「你要,就拿去吧!反正這對我而言,也是廢物!」

魔令將星眼神一瞬,司徒赦手中的「血痕令」立刻飛至他的手裡。

魔令將星手握「血痕令」,眉頭緊蹙,陷入沈思。

「吶!血痕令都給你了,該把泣之環拿來了吧!」司徒赦催促道。

「這血痕令從哪來的?」魔令將星問道。

「人家給的。」司徒赦不耐,懶得解釋太多,只是把手伸出來,等著接收「泣之環」。

具讀心能力的魔令將星當然知道司徒赦指的是誰,但仍舊故意問:「那女孩對你很重要嗎?」

「喂!你問這麼多幹嘛?」司徒赦開始懷疑魔令將星的意圖。

魔令將星交叉在胸前的手指一點,那些瘋狂旋舞的魔令盔甲便停止動作。司徒赦一見狀,立刻快手將寶物納回包袱。

「關於我的傳說,多半都著墨在我因為修練時走火入魔而背叛仙魔兩道,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當初為何會走火入魔。」魔令將星閉上眼,將思緒回溯到記憶的底層。

最早以前,魔令將星也和司徒赦一樣,只是玉靈峰上一個平凡的居民。每天在村子裡與青梅竹馬的玩伴,過著樸實無憂的生活。豈料一場仙魔大戰擾亂了人、仙、魔三界,造成時空驟變!張仙君為了打敗魔族,到村子中遴選了八名資質優異的青年,輔以八種神器培育新一代的仙尊。而魔令將星,便是那時候被選中的修練者之一,而當時,他被稱呼為「聖令仙尊」。

經過六百年的修練,聖令仙尊和其他七位仙尊在張仙君的帶領之下,通力施展「還元歸真大法」,以反擊將虛空幻境的結界魔咒,然六百年的修練仍不敵魔族幻魅的干擾,仙尊們一個個走火入魔,流離四處。聖令仙尊雖貴為眾仙尊之首,卻難以割捨成仙前的凡界情愫,魔族便以此弱點誘惑聖令仙尊投誠其陣營。

聖令仙尊進入魔界後,由於表現卓越,便被魔族首領絕魔尊冊封為「魔令將星」。魔令將星進入魔界的初衷並非為了爭權奪利,而是聽信魔界使者的讒言,以為入魔之後可以找回兒時玩伴。豈料進入魔界後,只是一昧被賦予任務、成為無條件為魔族賣命的一顆棋子,不曾見過心中日日懸念的玩伴。在魔族任務的淬練下,魔令將星的功力越來越上乘,卻也漸漸發現自己被魔族利用的真相!在極度憤恨之下,魔令將星選擇帶著神器「聖令」,離開令他失望的仙魔兩界。由於滿載著負面的能量離開,魔令將星漸漸修練成顛狂兇殘的恐怖魔神!原因無他,只為了報復仙魔破壞他原本平靜的人生。而相繼被背叛的仙魔兩道則不約而同對他下了通緝和格殺令,先後圍剿閉關中的魔令將星,經過幾番浴血之戰,才好不容易將之收伏,摧毀其真身,更將他的元靈禁錮在聖令上,施以背叛者該受的無盡凌遲酷刑。

「仙魔兩道執意說我是背叛者,但他們摧毀我的人生,這我又要向誰討?」魔令將星從回憶的漩渦中緩緩睜開眼,看著司徒赦,不甘心地問。

司徒赦訝異於自己的命運竟與魔令將星如此相似,久久說不出話來。

司徒赦理理思緒,道:「既然你的真身已被摧毀,而元靈早被禁錮,何以會現身在我的面前?」

「原因就在於血痕令。」魔令將星道。

「血痕令?」司徒赦不解。

魔令將星道:「這血痕令最早是我童年玩伴給我的護身符,我帶著它成仙、帶著它入魔、帶著它浴血征戰,符紙沾染的,是我的戰績和血跡。經過我幾百年的貼身攜帶,久了,也就自成法力。在我真身被摧毀之後,散落在虛空道中,不知流落何方。我心日夜懸念,期盼有資質之士能夠拾獲後歸還予我,可能是你我命運太過相似,才會讓血痕令召喚我在你面前現身。」

「原來如此。」魔令將星的一番話讓司徒赦有了反思。「或許哪一天,我發現仙魔都無法給予我要的,我會選擇和你一樣的命運吧?」

「或許吧!不過那不是我該替你擔心的。」魔令將星御劍而起,「要從我手上拿到泣之環可以,先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魔令將星施展「煞神魔譴」,口念:「非神非魔亦非人,譴天譴地亦譴心!」只見巨大的御劍從天而降,直衝司徒赦的腦門而來!

宛如責罰,更像天譴!

司徒赦趕緊舉起魔槍抵禦,卻仍不敵魔令將星御劍的重挫!

「絕虐狂顛!」司徒赦使出全身力氣反擊,狡詐的魔令將星卻又改變御劍的攻擊姿態,以連續、不定向的劍刃快速突刺司徒赦。司徒赦剎時血濺四方!

面對魔令將星毫不留情的攻擊,司徒赦並沒有屈服的打算,仍勉力站定,伺機回擊魔令將星。

魔令將星見司徒赦如此頑劣,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在戰鬥中聽到對手大笑,覺得被嘲弄的司徒赦心裡很不是滋味。「笑什麼?」

「我從你身上,看見我的影子!」魔令將星餘音未落,「泣之環」便落到司徒赦的身後。

「泣之環」的光暈泛著淡淡幽藍,狀似閃閃淚光。在「泣之環」光暈的憂傷氛圍之下,司徒赦漸漸脫力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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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節 魔令傳說(3)



恍然之間,司徒赦憶起蒐集這套魔令戰甲的旅途中,遇到幾件讓他印象深刻的事。

其一,擁有「泣之甲」的朱湘原是靖海城主身邊的貼身侍衛。但她卻僭越階級身份,深深愛上身為主子的城主蘇玄陽,甚至利用司徒赦冒命去取蛇魔女之膽,以製作「迷心湯」來魅惑城主,好讓城主忘卻過世多年的愛妻,喝下湯後徹底愛上她。可是朱湘不知道的是,城主早已和城裡的有夫之婦蕊兒有姦情,根本不可能去愛上朱湘。聽到這種多角畸戀,讓身為魔族的司徒赦不禁叱鼻大笑!哈……,果真是個人欲橫流的世界!

另一段畸戀,則是城主女兒與幽族青年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

話說,玄郡在幽族勢力入侵後,只要是玄郡居民死亡,其魂魄都會被扭曲為無法轉生的幽族。而有些幽族渡海來到靖海城為非作亂,其中城主的女兒蘇冥嫣竟因此愛上了救她一命的幽族青年!因為城主早打算將女兒嫁給魔差,好在短的時間內獲取更多權柄。但女兒的戀情卻讓他貪權竊柄的詭計因此受阻。城主為此大怒,屢勸女兒不聽之下,只得用激烈手段監禁女兒。當城主知道司徒赦來到城內,忍不住要他去幫忙勸女兒回心轉意,但蘇冥嫣卻不肯買帳,反倒要司徒赦幫忙她向情人—幽族的覓影書生報信,好集結幽族勢力反撲父親的掌控和虎視眈眈的魔族。司徒赦聽這對父女不斷指責對方,只覺幸災樂禍。看吧!赤魂女果然說得對!這世上人性就是醜惡的!身為城主竟毫無私德,竊人髮妻不說,還妄想巴結魔族,獲取更多油水。而他女兒蘇冥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白白浪費自己的身段去愛上地位卑賤的幽族,還計畫忤逆犯上,簡直不忠不孝不義!不過就魔族的標準而言,這對父女的表現簡直就是魔族最自然的根性!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司徒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毫髮未傷。之前與魔令將星那番激戰恍如夢境。

「或許是試煉吧?」司徒赦想,「管他是真是假!反正現在戰甲都蒐集齊全了,還是趕快回去找赤魂女炫耀吧!」

司徒赦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正打算朝魔窟的方向走去,卻不意碰見他最想,也最不想碰到的女人……。



「是雪玉仙!她怎麼會在這裡?」

成為魔族的司徒赦感官銳利,在雪玉仙還沒看見他之前,便早已發現她的蹤影。他原想用血痕令隱身,卻猛然想起那早已送給魔令將星。為了不讓雪玉仙看到自己,便刻意躲匿到蓊綠的樹叢之中。

一些唏囌細微的聲響隱約地傳入司徒赦的腦海裡,司徒赦仔細一聽,竟是雪玉仙紊亂的思維。

「玉鈴仙子他們一定是騙我的,司徒赦怎麼可能墮入魔道?他當初冒著生命危險,把我從鬼王陵宮中救出,還答應要幫我去取妖蛇牙,怎麼可能就這樣背叛我、背叛仙族呢?」

司徒赦竊聽著雪玉仙的心聲,想著,「這小妮子竟然這麼在乎我,那我就來陪她玩玩!」於是便從樹上跳下。

司徒赦跳到雪玉仙眼前,面對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竟忽然現身,還已化身為魔族,雪玉仙著實受到不小的震驚!但她仍力圖鎮靜,勉力擠出話語。

「司徒赦,真的是你?我聽說你墮入魔道,還以為是謠傳,沒想到竟是真的!」

「怎麼樣,我就算入魔,也是瀟灑依舊吧?」司徒赦穿戴全套炫麗的盔甲,炫耀道。

「你身上穿的,難道就是傳說中那套受詛咒的哭泣戰甲?」雪玉仙問。

司徒赦以得意的笑容回答。

雪玉仙不禁訝然。

「司徒赦,你走訪了趟蒐集戰甲的旅程,難道沒有得到什麼警惕嗎?靖海城的那些人,全都是受控於慾望的驅使,導致他們藐視仁義道德,彼此只會爾虞我詐。你看過這些人,怎麼還執迷不悟呢?」雪玉仙噙著淚水,繼續道,「司徒赦,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我們約定的地方等你,等待你迷失的心能夠回到正途。現在,我總算碰見你。我想問你,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而覺醒嗎?愛令人迷惘,也能夠讓人昇華。難道你對我沒有任何情愫嗎?」

「當然有!」司徒赦脫口而出。他動容了,但不是因為雪玉仙這番慷慨激昂的演說,而是因為看見她眼眶中盤旋的眼淚。

雪玉仙知道司徒赦對他還有情愫,有些感動,便說:「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以我的真心,必能挽回你迷失的心!所以儘管善惡殊途,你也願意做一件事,來證明你對我的心意嗎?」

司徒赦沒有反駁。

「好。我因為還有任務在身,要麻煩你幫我將這副青碧古圖交給愁林坡的女武士,這是她一直在找的東西。你交給她之後,我會在愁林坡的另一端等你。」

「那簡單,拿來吧!」司徒赦從雪玉仙手上接過青碧古圖,還順道調戲了雪玉仙那柔嫩的小手。

「司徒赦……」雪玉仙小嗔。雖被司徒赦的輕挑惹得有點惱怒,但還是隱忍,離去。

司徒赦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愁林坡的女武士,並將古圖交到她手中。司徒赦因為幫雪玉仙送圖,無意間促成了女武士與仙族的友好情誼。聽說這副古圖曾記載著幻境大陸上的秘密,只是司徒赦的插手,讓仙族得以享有第一時間獲取秘密的權力。

女武士從司徒赦手中拿回失傳多時的青碧古圖,不禁笑言:「呵呵……你就是司徒赦吧?雪玉仙和赤魂女都有對我提到過你,看來你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呢?」

司徒赦心頭一驚,這才知道原來女武士曾同時委託雪玉仙和赤魂女幫忙找這副古圖。「這下糟了!如果讓赤魂女知道我幫了仙族,她肯定會宰了我!」

不過司徒赦又轉念一想,「不管了,反正青碧古圖是我找到的,我高興給誰就給誰!」司徒赦的手心還留著雪玉仙軟馥玉手的觸感,耳裡還停留著雪玉仙呢噥軟語的溫柔。然而,赤魂女的熱情性感,卻也讓司徒赦無法忘情。

「今天若不是先遇到雪玉仙的請託,我會代表哪個陣營將青碧古圖還給女武士呢?」司徒赦想到,「別說青碧古圖了,如果她們要我的心只能有一個歸屬,就像這迭出不窮的考驗,那我……到底要選誰好呢?」

司徒赦自問這在心裡迴避多時的疑問,突然躊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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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四節 仙魔對決



愁林坡一隅,雪玉仙滿懷愁緒地正在來回踱步,一見司徒赦的身影,才笑顏逐開地往司徒赦快步走去。

「司徒赦哥哥,你終於回來啦!我還真擔心你又回去魔界了!」雪玉仙如釋重負地笑。

「我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啊!」司徒赦笑道。

雪玉仙真想給司徒赦一個緊緊的擁抱,可是礙於禮節,卻只能保持一段距離。而司徒赦早讀懂雪玉仙的心思,毫不考慮踏向前,將雪玉仙給攬進懷裡。

「司徒赦哥哥,你……」第一次靠在司徒赦的懷中,雪玉仙好不害羞。

司徒赦露出賊賊的微笑。「害羞什麼?妳不也這麼想嗎?」

雪玉仙害臊不已,只得扭動身子離開司徒赦的懷抱。

「司徒赦哥哥,為了證明你對我是認真的,我可以跟你要一枚定情物嗎?」

司徒赦自信滿滿地說:「好啊!妳說說!看妳想要月光還是星芒,我都可以為妳取來。現在的我啊,功力可不能同日而語囉!」

「你去斜陽崗的劫魂陵宮打倒絕情鬼,將它身上的情絲帶回來送我。」

「妳要鬼身上的東西當定情物?」司徒赦懷疑自己聽錯了。

「嗯。絕情鬼專門挑情侶下手,並且只留下其中一人活命,讓活著的人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他身上的情絲正是那些情侶們殘留的縷縷思念,我希望你能消滅他,一方面也能讓我渡化那些情侶們的悲怨。」

「原來如此。」

「所以請你多加把勁,為了我也為了那些可憐的情侶,我會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好。妳等我。」司徒赦說,手又不安分地撫過雪玉仙的臉頰。

雪玉仙這次沒有躲開他的碰觸。

「司徒赦哥哥,因為這是我和你所約定的定情物,希望你這次拿到情絲後不要再交給赤魂女。好嗎?你若將東西交給了她,我就當做你選擇了她。到時候雖然百般的不情願,我也不會與你相見了,你明白嗎?」

司徒赦點頭。

「司徒赦哥哥,我好高興你能回頭。即使你心裡面曾經有她的陰影,我對你的信心也不會動搖。因為感受到你內心的溫暖,讓我的心胸能包容一切。」雪玉仙說著說著,不禁潸然淚下,「我好期待我們下次的重逢,能夠永遠不再分開!記得,司徒赦哥哥,我等你取情絲回來!」

「好。」

淚別之後,司徒赦大步踏向劫魂陵宮的所在,挑戰絕情鬼,來證明他對雪玉仙的愛!

躲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赤魂女氣得渾身發抖,終於挨到司徒赦離開。本想一個箭步衝出,直接痛快殺了雪玉仙這個情敵,但又怕雪玉仙的求救聲引來救兵。只好暫且按捺妒意,先冷靜下來觀察雪玉仙的能耐,再思索要怎麼解決她這個棘手的眼中釘!

「以前在哭竹村時,這女人老愛跟著我和司徒赦哥哥!我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活像個跟屁蟲似的,我看了就討厭!以前要不是她老是黏著司徒赦哥哥,我早就找機會把她給解決了!如今踏入修行之道,她竟然選擇了我最討厭的假仙一族,分明是想和我劃清界限!她愛當她的假仙,我管不著,可她三番兩次誘惑司徒赦哥哥,我便嚥不下這口氣了!」赤魂女尾隨跟蹤了雪玉仙好幾天,心中的妒意越加翻攪。

「該去向夢婆婆買夢魘迷香,還是去跟趙常利要迷心粉呢?」赤魂女思索著惡毒的手段,欲取雪玉仙的性命。「不成,下藥不符合我俐落的個性,不如……」赤魂女露出一抹歹毒的微笑,躲在暗處繼續跟蹤雪玉仙。

過了好幾個晝夜,終於讓赤魂女等到雪玉仙落單。

然而,她並沒有立刻出手。

赤魂女期待月圓之夜,唯有那時,她的魔性才會倍增。

「距離月圓還有兩夜,司徒赦哥哥去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我得趁他回來前解決雪玉仙。哼哼!到時候情絲就會是我的了!」赤魂女心中盤算著。

月圓當晚,赤魂女趁著夜色迷濛之際,悄悄來到準備就寢的雪玉仙身後。雪玉仙正掛心司徒赦與絕情鬼決鬥的安危,絲毫沒有察覺赤魂女的逼近。只見赤魂女手持利劍,一下抵住雪玉仙的咽喉!

「呿!妳這卑鄙的娘們,幹嘛又出來壞事!你到底要跟我的司徒赦哥哥糾纏到什麼時候?」赤魂女冷冽地怒吼道。

「赤魂女……」雪玉仙感覺頸子一陣冰冷,利劍將皮膚抹出一絲血痕。

赤魂女又將另一端劍刃往雪玉仙的下顎劃去,「妳有甚麼話最好現在說完,因為,下一秒鐘妳就沒有機會說了!」

雪玉仙道:「我想說,司徒赦哥哥要選誰,得由他自己決定。妳這種哄騙的手法,會害慘他的!」她雙手輕捻出施法的手勢,悄悄地運氣。

「廢話說完了吧?我……」赤魂女咧嘴一笑,「不會轉告他的!」

「啪唰————」光彩奪目的霞光從赤魂女的頂上轟下,澆滅了她身後原本灼烈的光環。

「雪玉仙,妳好樣的,竟敢暗算我!」赤魂女憤怒地咆哮!

「我不是暗算妳。我是自保!」雪玉仙召喚「靈泉雉」坐騎,漂浮到半空之中。

靈泉雉羽翼豐沛,色彩斑斕。現身時霞光四色,宛如鳳凰下凡。雪玉仙騎乘於上,更襯得玉膚晶瑩剔透。

「好,既然妳耍陰招,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赤魂女抽出另一把更鋒利的「絕虐魔劍」,射向雪玉仙的心口!

此時,滅神槍忽地飛向半空,打落了赤魂女對雪玉仙的攻擊。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司徒赦的聲音赫然出現,凍結了整個空間。

收回打落「絕虐魔劍」的滅神槍,司徒赦看向赤魂女,「我之前就覺得奇怪,明明就聞到妳的氣息,卻不遍尋不著妳的身影,原來妳躲在暗處偷聽我們講話!」

「司徒赦哥哥,我……」赤魂女沒料到司徒赦竟會出現,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藉口。

司徒赦不想聽赤魂女的說詞,將眼神飄向雪玉仙,「別說了。我已經取得情絲,我想,我知道這該給誰。」

「司徒赦哥哥……」雪玉仙感動地看著司徒赦。

「司徒赦哥哥……」赤魂女開始憂心。



「哈哈……這下有趣了!」絕魔尊大笑。

「司徒赦,你可別糊塗啊!」張仙君不安地搖頭道。

張仙君和絕魔尊分別透過鏡像窺看司徒赦的抉擇,仙魔兩界的將領兵卒們也沒有閒著,早已磨刀霍霍,打算等候開戰。司徒赦不知道,他身上的這套戰甲擁有毀仙滅魔的可怖,而他手上的情絲,代表的不只是他情感的依歸,更是他想把能力賦予哪方的決定。



司徒赦掏出懷中好不容易取得的情絲,含情脈脈地看著雪玉仙。赤魂女在一旁地看著濃情蜜意的兩人,既心焦又嫉妒,情急之下只得瞬移到兩人中間。

赤魂女使出利劍,揮向司徒赦,將劍鋒頂在他的喉頭。開口道:「司徒赦!你這無情背信的傢伙!明明講好投效魔族,卻三番兩次背著我偷偷幫助假仙!當初你不正是因為無法忘情我,才選擇投靠我族?怎麼?被假仙的人這麼一魅惑就昏了頭啦?低頭看看你的血紅肌膚,那可是你愛我的最好證明!」

司徒赦一點也沒被這威脅給卻步,反倒笑了。

「你笑什麼?」這笑在赤魂女眼中充滿了諷刺。

司徒赦用指尖輕易撥開了劍刃,搖頭道,「赤魂女不愧是赤魂女,就連嫉妒都這麼殘忍絕決。」

赤魂女無力地將劍鋒朝下。她當然不是真的想殺司徒赦,只是……她只是想表示自己多在乎他罷了。

司徒赦嘆了一口長長的氣,道:「當我出發去劫魂陵宮打絕情鬼前,聽雪玉仙說,絕情鬼專門挑情侶下手。我費了好一番功夫與之纏鬥。戰鬥過程裡,我腦海中不斷浮出關於妳們兩個人的回憶。我好懷念我們當初住在哭竹村的日子,那是一段多麼與世無爭又美好的時光啊!那時的你們還叫鈺兒和雯雯,我們三人整天在村子裡無憂無慮地嬉鬧,絲毫不知生離之苦,死別之悲。若不是踏上這條荊棘遍佈的修行之路,或許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不問世事,只管生活、開心地生活……只可惜……」

雪玉仙聽了,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是啊!要不是踏上修行之路,我們三人也不必走上這條反目成仇的陌路。」

赤魂女聽了,不屑道:「哼!那不過是絕情鬼給你製造的幻象,目的是要你分心,好趁機打倒你罷了!」

司徒赦笑,「或許吧!在我分神之際,絕情鬼仍舊無情地攻擊我,閃避不及的我差點就被他的情絲所綁縛、窒息而死。幸虧我下意識地閃躲,只被情絲纏到左手。而我很快地揮劍把情絲給砍斷。」

「司徒赦哥哥,你身上的傷還好吧?」雪玉仙關心地問,換來赤魂女一句不屑的:「假仙!」

司徒赦繼續道:「在我好不容易打倒絕情鬼,取得他身上的情絲後,我開始擔心妳們的存亡。因為根據傳說,絕情鬼只會留下情侶其中一人活命,讓活著的人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我害怕在我打倒他之後,迎接的會是妳們冰冷的屍體!一想到這,我便加快腳步趕回來,豈料竟看見妳倆正在決鬥!」

司徒赦搖頭,冷笑道:「絕情鬼的詛咒固然殘忍,但比不上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逕自相殘殺來得狠毒!呵!人性至此……」

雪玉仙一聽,緊張地馬上解釋道:「司徒赦哥哥,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打算殺赤魂女……」

「哼!」倒是赤魂女冷哼默認。

司徒赦望向赤魂女,嘴角淡然一笑,「妳該知道,感情這回事,是誰的就該是誰的,不是武力可以奪取的吧?」

赤魂女一點也不閃避,也以炙熱的目光回應司徒赦:「知道又如何?我就是看不爽這個假仙!就算沒有得到你的愛,殺了她我也痛快!」

「好!好一個痛快!」司徒赦放開赤魂女的下巴,撫掌大笑。他將纏繞在左手的情絲高舉到赤魂女面前。說道:「妳的個性真讓我感到痛快!看來魔族真是適合我本性的陣營!」

看來,司徒赦似乎已打定主意要將將情絲贈與赤魂女了。

「司徒赦哥哥……」雪玉仙擔心地輕喚司徒赦,一想到與司徒赦的情緣即將了斷,便著急又難過地掉下眼淚。

「不過……」司徒赦瞥了赤魂女一眼,興味盎然地笑了一下,「身為男人,我還是比較喜歡好駕馭的女人。比起妳,柔弱單純的雪玉仙更適合我。」

說著,司徒赦竟把手上的情絲交付在雪玉仙的手中。

「司徒赦!你……」赤魂女大吼!

司徒赦轉變地太快,赤魂女看得瞠目結舌,不禁怒急攻心,意欲再次拔劍!

「別白費心機了!有我在,妳沒辦法動她的。」司徒赦用身子擋住雪玉仙,護著她。

「司徒赦哥哥,別這樣……」雪玉仙的聲音自司徒赦身後傳來,對赤魂女曉以大義地說:「雯雯……我還是習慣這麼叫妳……如果,妳還記得妳曾經叫雯雯、還記得我們以前三個人一同生活的美好時光。我還是歡迎妳轉來我們仙族,我們可以一同修行,一同……」

「一句話:不可能!」赤魂女打斷雪玉仙還沒說完的話,看她躲在司徒赦身後,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赤魂女早就氣得渾身發抖!

「可是……雯雯……」雪玉仙仍不放棄地想說。

「閉嘴!」赤魂女拔起劍,咬牙切齒地瞪著司徒赦和雪玉仙,「除非我們同歸於盡!」



三人緊張的僵持此時正透過鏡像,同時傳遞到仙界與魔窟。張仙君和絕魔尊一個命令,神魔兩界的將領早已備妥軍械準備開戰。司徒赦與兩女的愛情抉擇當然不是仙魔開戰的主因,而是司徒赦正在重蹈聖令仙尊背叛仙魔的命運,而他身上的那套聖令/魔令盔甲,不但具有解開仙界結界的功用,更含藏擊潰魔族罩門的法力。只要是仙或魔其中一方取得,就等於握有打敗對方的最後武器。仙魔兩方莫不摩拳擦掌,等待著一觸即發的戰爭。

「動!」一聲令下,仙魔大軍迫不及待衝向司徒赦三人的方向,誰也不想錯失先機!

司徒赦不知道,他因為受到泣之盔的影響,使他在不自覺中,一步步陷入仙魔混沌的狀態,並走入聖令仙尊為情瘋狂的後塵。



一場仙魔大戰的恐怖廝殺,在百年之後,即將重新寫下撼天動地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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