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八章 賢者梅林（2）
掐頭去尾說中間，安德撿著自覺能說出來不會引起麻煩的內容，將他認知中的那亡靈世界對梅林賢者做了粗略的講述。而梅林賢者在安德講述一切的時候並沒有對任何問提出質疑，但聽到安德被死神強制命令著去尋找七君王苦難手鏈和風暴女神神殿時，才有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是說，死神給你下了神諭，而要求就是讓你將手鏈帶去亡靈位面？」
終於，梅林開口問道。
「對，就是這樣。」
安德很確定點頭回答道，同時他還將已經泡製好的茶水遞到了梅林賢者面前。而梅林接過有濃郁卓爾藝術風格、同時還融合了地球世界中國龍形鑲邊的銀質茶杯後，明顯有些機械的喝了一口，連安德都看出來這老人實際上是在做著思考，所以安德只是簡短了確定了一下就沒有在吱聲。
「娃娃，我老人家得謝謝你……。」
終於，握著茶杯沉思了許久的白髮賢者梅林，嘆息般吐出了這樣幾個字來。
「嗯？冒昧的說一句，您能告訴我您老人家看出了什麼嗎？」
安德知道這身負賢者之名的梅林老人，一定是從自己的講述中看出了些什麼隱藏在其深處的、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所以，安德恩了一聲後，略顯急切的又繼續問道，甚至他還用上了敬語。但梅林賢者卻沒有作答，只是將視線從安德臉上轉移到了一直靜靜坐在安德身邊的卡西妮身上，梅林的視線在卡西妮身上略作停留後，才又若有深意的落回了安德臉上。
「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但卡西妮絕對在其中。」
安德知道梅林的意思，所以沒等聰明的卡西妮起身離開，就先說了這麼一句。而在安德說完話後，梅林賢者只是微微一笑，而卡西妮則先是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接著小嘴張了張似乎想說點什麼。但到底是沒有說出聲來。安德則也是帶著淡淡的笑容，適時的伸出手在卡西妮的手上拍了拍。他試圖安撫一下明顯心情十分激動地卡西妮，但很失敗的是安德地動作帶來的卻是卡西妮更加激動的心情，卡西妮那大膽仰頭看向安德那雙眼中蘊藏著的，則是濃到幾乎化不開的如水柔情。
有人說卓爾精靈之所以會墮落，就是因為她們有著比普通精靈幾乎要強烈百千倍的、愛憎分明的感情，而事實……似乎也正是這樣。
「那麼好吧，我就告訴你一些我老人家地猜測吧。我能說的只能是不多的幾個字。那就是——這個世界又要混亂一段時間了……」
活了已經近二百年的梅林賢者，怎麼會不知道對面安德與卡西妮之間現在是什麼個情況？但梅林現在已經沒有了繼續打趣安德這個小娃娃地心，所以他很直接的就拋出了自己的猜測內容。
雖然本就有些心理準備或者說有這方面猜測的安德，在聽了梅林的話後還是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來——安德很明白梅林老賢者那世界又要混亂了是什麼意思。這個世界指的不是凡俗人類居住的主位面，而是高居凡人之上俯視眾生地諸神世界……
「您、您的意思是……？」
做了個艱難地吞口水的動作後，安德才有些結巴的衝著梅林發問道。
諸神的世界要亂了？！
好！太好了哇！
我正因為想不到好辦法去拯救我的天使MM而發愁，這就得到了諸神世界要混亂的賢者預言！也對啊……死神海德里希那些莫名其妙的蠢蠢欲動，肯定不是他閒極無聊鬧著玩的嘛！本領主還真是夠笨的，連這麼簡單地道理都想不通，虧地咱還是高智商的穿越人士呢……
一想到那夜緊緊抱著自己，並將如百合般清純地嬌顏深埋在自己懷中嚶嚶哭泣的貝露丹蒂。安德就清晰感覺到自己那早已不存在的心……痛的令他幾乎想抓著頭髮去狂叫。
「可憐的主位面，不能在遭受一次這樣血流千里的搏殺了啊……娃娃。我老人家本來覺得你很對我胃口，所以打算在你這裡留三天教你一點東西，但現在看來是我沒有這時間了——我老人家躲了一百多年，本是不想承擔某些讓我老人家厭惡的東西，但現在卻還是不得不去做一點該做的事情。所以……我老人家只能對失信於你這娃娃。」
看出安德已經明白了自己華麗意思的梅林，自然不會再去安德那震驚之下那句明知故問的確定式疑問，所以他完全沒有回答安德提問的意思，而是直接用略帶歉意的口吻對安德說著。已經放下了茶杯的梅林，明顯有了只等安德回答一句後。就立即離開這裡的架勢。
「我明白我也很理解。畢竟——能力越大，要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大啊。」
在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安德已經又很快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所以，雖然因為失去了學習矮人符文知識機會而略顯失望，但安德還是很配合的衝著梅林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的理解——梅林是這個主位面站在人類力量最高巔峰的強者，所以無論是為了整個世界還是為了自己，他都應該為了可能爆發的新一輪神魔之戰，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無論是想辦法遏制拖延為人類爭取規避殃及池魚的時間，還是去推波助瀾為自己能由半神更進一步的身登神列。
「能力越大，要承擔的責任也越大……」
原本已經準備釋放傳送咒語離開的梅林賢者，緩緩的將安德說的這句話重複了一遍，然後他那雙本已經顯得急切眼中，竟突然就流露出了悲痛無比的神色！
「娃娃，曾經也有人跟我說過這句話，只是當時我太年輕……呵呵，我真是老了，怎麼會對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恩，娃娃你不是想要神器麼？這種東西我老人家還真有那麼幾件……不過借助神器之力並不是件好事情，所以我只能把這個送給你——這是命運之神遺落於凡間的嗜心龍槍，你……好自為之吧。」
說話間，梅林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根長約兩米半的深紫色奇異金屬長槍，而這柄金屬長槍的槍尖在安德看來，竟像極了華夏神話中二郎神所用的那三尖兩刃槍。但與三尖兩刃槍不同，這柄深紫色的長槍槍尖與槍身連接的接頭部位，被打製成了這個世界的凶惡魔龍頭顱模樣，修長的槍刃也正是由惡龍的嘴中延伸出了那三尖兩刃的模樣。
同時，那由純黑色構成金屬惡龍頭顱的兩顆眼睛，則是一顆像槍身般呈深紫色，而另一顆則是鮮豔欲滴的赤紅色。若是細看，則還能在那近兩米長的紫色槍身上，看到若隱若現的層層細密黑色龍鱗形紋路由那龍頭一直延伸到槍身尾部。總之這柄名為嗜心龍槍的神器被梅林拿出來之後，就吸引了安德全部的視線——因為安德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這柄龍槍之內那濃郁的神之氣息。
嗜心龍槍槍啊——傳說中由命運之神親手打製的神器，它最強悍的地方在於只要使用者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就能輕易的洞穿敵手的心臟……付出的代價就是因，而最終收穫的就是洞穿敵人心臟這強悍的結果。
這個世界中，所謂的因果論一樣是存在的，而命運之神便是其最最虔誠的信徒。只可惜，這位命運之神似乎不懂得其實大腦或者說靈魂才是主宰肉體的最根本存在，所以即使擁有強大的因果之力的他，造出的卻只是這柄嗜心龍槍而不是噬魂龍槍，所以他在三千年前的神魔之戰中隕落，也是他的命運了。
主宰命運的命運之神，沒有掙脫自己隕落的命運，這真是個幽默的冷笑話。總之，在命運之神隕落之後，凡俗的人世間便無人在信那命運論，這位可憐的神也被人們所遺忘。但時隔三千年之後，安德這穿越而來的地球世界人類再次鼓搗出了信仰命運的所謂地獄天使教派，而這柄有著因果之力的嗜心龍槍落入他的手中，或許真是所謂的命運吧。
接過略顯沉重的嗜心龍槍略一失神的安德，完全沒有發覺在自己失神的時候，鬚髮皆白的梅林賢者催動咒文已經撕開了時空的縫隙，使用瞬間移動不知移動到什麼地方去了。梅林果然不負賢者之名，因為他生生撕裂空間產生的魔法波動，甚至都沒有讓要塞中的那些強者們產生絲毫的感應。
「娃娃，等我老人家有空了，我一定把矮人符文知識教給你……」
雖然早已經瞬移去了不知何處，但梅林這一句話還是清晰的印入了安德的腦海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