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魂變!
水無垢覺得自己全身的骨架仿佛都散了。
艱難地睜開眼楮,他又堅持不住了,眼皮有些發腫,似有兩座大山壓在上面。酸酸地脹痛刺激到他的整個眼部神經,全身上下,幾乎每一塊骨頭都是酸酸、軟軟,感覺難受之極。他輕輕地顫動著他的眼皮,希望活絡下眼部的血液,加快血液的循環。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堅強地把眼皮支起,眼珠輕輕地轉動了幾下,神智也漸漸清明起來!
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了,剛才那睜不開眼、渾身動蕩不得的情形也終于有所好轉。
盡管他現在還是四肢無力、動蕩不得,可是能睜開了眼就已經給了他無窮的希望與勇氣。
忍受著全身骨骼的極度脹痛,水無垢艱難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一種狂暴的痛楚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讓他的頭腦也不由地蕩起強烈的暈眩之感。
好在他還是咬緊牙挺過來了。輕輕地轉過頭顱,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他發現自己的上半身躺在沙灘上,而下半身卻浸泡在海水里。
是的!是海水,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咸腥的味道。
他的下半身被浸得酸、麻、癢、痛,是極端地難受。
緩緩慢地,他開始聚積著全心身的力量,微微側起身子,左臂支在沙灘上,忍受著左臂骨頭斷裂般的痛楚,他非常吃力地翻過身來,趴在沙灘上喘著惡氣。
就這麼一個動作,好似以費盡了他全身的力量,再也不能動蕩。
趴在沙灘上,修息了一刻鐘,他又微微地曲縮著身子,用他那幾乎斷裂的雙臂支撐著身體輕輕地跪立著,再微微轉了一下身體,終于對著大海坐了起來。
轉著腦袋,微微地打量著四周。
這時候,太陽有些西沉了,映像出這片金黃色的海灘,對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漲漲、落落的潮水不停地拍打著他的腳踝,遠方的沙灘上長著一些有著肥枝大葉的古怪植物,伴著呼嘯的海風,狂熱地搖擺著。
海面上帆影點點。
帆影?等等?
這是哪兒?如今的社會還會有這許多古舊的帆船?
水無垢的腦海里快速地閃現出一些記憶中的殘片。
不對!自己不是在南太平洋的探險麼?好像還被深海里的巨型章魚拖到深海海底了,怎麼到這個地方了?
水無垢狐疑地低下頭費力地察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一雙幼小卻布滿老繭的手,身著一件單薄又破敗的野獸皮衣,渾身上下被海水浸泡得都有些發白了。
小手?獸衣?
這是誰?這……這不是自己!
“我是誰?”
“啊!”水無垢一聲狂呼,意識一片模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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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水無垢再次吃力地張開雙眼,全身上下傳來的極強痛楚幾乎讓他大喊出聲。他咬著牙,坐了起來,強行忍住全身的脹痛,輕輕地伏下身子,用一雙幾乎斷裂的小手,掬起一捧水,緩緩地顫動著,縮了回來。準備看著自己的形貌到底怎麼樣?自己究竟是誰?
可惜,由于他的傷勢極重,那一捧海水也無情地從他顫栗的小手或者從指間溜走。
受著潮汐的影響,海水依舊漲漲、落落。
水無垢也不氣餒,咬緊牙關,匍匐在海灘上,把雙手緊緊地疊在一起,在海水再次漲上來之際,又在他的雙手內留下了一捧海水。
這一次,由于有海灘支撐著他受傷的雙手,那被圈在他雙手內的海水溜走的也少了。
他的腦袋微微湊了上去,借著海水反射夕陽的余光,他終于隱約地看到那倒映在手中海水里的稚嫩臉龐。
是一個少年!一個黑發黑眸的少年。看樣子有十三四歲。
“他是誰?我又究竟是誰?”水無垢愣愣地瞧著手中的海水,接著任由其流走。
“啊——”水無垢突然慘叫一聲,腦袋狠狠地枕在雙手上。那些屬于他的、不屬于他的記憶畫面如狂風暴雨般在他的腦中翻轉、閃爍。讓他頭痛欲裂,冷汗直流。
接著,這些記憶畫面猛地爆了開來,形成無數星光,又飛速地旋轉著撞在一起。
漸漸地這些記憶星光開始不停地融合,一個個熟悉、不熟悉的記憶開始在水無垢的意識里閃現。
南太平洋的深海之下,沒有氧氣的供給,水無垢的意識已趨模糊,再被深海那無與倫比的壓力給壓扁。那時,他已到了彌留之際。可就在這時,海里深溝內突然莫名地閃過一道極強的六芒星光,不但摧毀了水無垢的肉體,就連那巨型章魚也的軀體也被突入其來的強光絞成無數段……
甘泰來,一個魔法天賦值為5、斗氣天賦為0的十四歲少年。居然敢瘋狂地在海底大布魔法陣,想憑借吞噬海底生靈的精、氣、神來煆體、煉魂,改變自己的弱者命運。結果,魔法陣意外地勾通地球南太平洋深海底,天然形成的魔法六芒陣,引來強悍之極的空間異力,生生地把陳楚與巨型章魚絞得粉碎,吸進了空間通道……
水無垢微微苦笑︰這小家伙毀了自己的肉體,卻拯救了自己的靈魂。究竟是有恩?還是有仇?不過,就算沒發生意外,水無垢可以肯定,自己會死得更憋屈,成為那章魚的晚餐!
看來這是這小家伙救了自己!
現在,兩個靈魂因為一個意外而融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恩情又怎麼算?
水無垢仔細地整理甘泰來的記憶,他震驚地發現︰盡管這小子在魔法、斗氣上的天賦太差,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十四歲的少年,可他的記憶信息太過龐大了,腦中有太多的學問和知識。
從甘泰來的記憶里,他才知道這是閃雲星,是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
水無垢苦笑,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在異世界,奪舍重生。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學生,在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又將怎樣立足?偏偏重生的對象還是一個沒有什麼、斗氣、魔法天賦的魔武廢人。
盡管這少家伙其他方面都極為出色,可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魔法、沒有斗氣,恐怕,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唉——
仰望無盡天空,水無垢長聲一嘆,看來,要回地球,希望極為渺茫。他並不擔心父母沒人照顧,畢竟,他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只是,自己的意外“死亡”,一定會給兩老深沉的打擊。
想到這里,水無垢的心頭開始發酸,淚如雨下。
“真的勇士,敢于正視淋灕的鮮血,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
可是,一個人漂泊于這個陌生的世界,水無垢又能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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