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邪意未來 作者：天堂羽 (已完成)

241、會展中心暴發戶

    李維斯當然不能抓菲尼克斯，這次的事情，比起上次綁架曾穎琳來，性質更加嚴重，就算她真的是國內某部門的特工，也將會是很麻煩的事情，而且可能會打亂她們的計劃。

    他也不能跟著追出去，雖然他還是有點擔心菲尼克斯的安危，但如今的情況，追出去會給菲尼克斯帶來麻煩！

    那些人會讓菲尼克斯來病房滅口，相信不僅僅因為她是華人容易偽裝，很可能也是一個考驗。而真正的兇手同夥們，一定也在外面某個角落埋伏著，一旦有警察追上，他們隨時可能捨棄菲尼克斯！

    「我故意放走的。」李維斯迎著張小勝的怒火，淡淡的說道。

    張小勝眉毛一挑，隱忍著沒有再發火。雖然這次李維斯立了大功，可是剛才大家一起協商過，有什麼想法為什麼剛才不說出來呢？現在獨自一個人行動，這豈不是逞個人英雄？

    「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我剛才冷靜想了一下，抓到一個來滅口的有什麼用？」反問了一句之後，李維斯接著說：「這些人既然是國外的僱傭兵，來病房殺人滅口，無論是裝成醫生、護士、還是清潔工，都會顯得比較惹眼，相信他們也能想到這一點。

    「你是說，他們會僱傭本地人來做？」另外一個警察回想剛才的女護士，明白了李維斯的想法。

    「就算不是臨時僱傭，也一定有華人和他們一起。但估計也不是核心成員，安排來殺人滅口。也只是他們的一枚棋子，即便失敗了，相信也打擊不了他們、給不了我們多少有用地信息。那還不如放了她，跟蹤下去。」

    「那你……」

    張小勝自己也想到了這一層，只是考慮到人手有限，時間緊迫，不好安排監視、追蹤，而對方非常厲害凶殘，分手分散很可能更有危險，所以還是按照原計劃。這時聽到李維斯的建議。看樣子他已經做了，不由得期待了起來。

    「我直接追得去，也肯定會被他們的人發現。不過放心吧。我已經安放了兩個追蹤器！」

    在知道進來的將是菲尼克斯，李維斯做出改變計劃的時候。就已經把備用的招數準備好了。在她走過來的時候，已經從床底下彈了一枚用口香糖包著的追蹤器，有推車的遮擋，算好了位置，剛好讓她踩後粘在了鞋跟與鞋掌之間。

    這是一枚暗的。還有一枚是明地，是在開口之後。在菲尼克斯將要離開的時候，向她彈過去的，菲尼克斯能明白他地用意，接在了手裡。當然，這一點是不會說出來的。看著跟蹤器移動了，李維斯等人才開車跟上，開始沿著他們走地方向追上去。目前的情況，還是無法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菲尼克斯現在是不是已經跟他們會合在一起。

    不過李維斯不擔心，即便菲尼克斯真的和那些人是一夥的。把跟蹤器隨便扔在一輛車上。還有一枚暗的，現在兩枚都在相同地位子。

    大家分幾輛車跟蹤。並隨時保持聯絡，一直跟著他們度過海底隧道，來到了港島灣仔。

    到了灣仔，張小勝他們一組人已經越界了，這已經不再是西九龍總區的管轄範圍，現在又是特殊時候，港島更是政治、金融中心區，他也不敢托大，還是打電話給了港島重案組地警司，讓這邊的夥計，做好支援的準備。

    「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到會展中心。」看著還在慢慢移動的顯示，李維斯分析出了他們的目的。

    張小勝沉吟不語，他也同意這種觀點。香港島除了聚集著金融機構中心外，也是很多總要場所的所在地，比如香港特區政府總部的中區政府合署和特首辦公、官邸禮賓府，都在中環。

    相比其他場合，香港會展中心也是一個重要地場所，今天、明天都有大型活動在這裡舉行，而安保程度顯然是無法和禮賓府、政府合署等地相比。這些以製造混亂局面新聞效果地恐怖份子們，會選擇這裡，一點也不稀奇。

    「我還是多叫一點兄弟來吧，事情可大可小，比起紅館來，今天這裡可能會有更多記者。」

    聽了張小勝的話，李維斯也沒有拒絕，只是加了一句：「配合方面要做好，最好能夠由你來安排調度，要是打草驚蛇地話，我們就白準備了。你上過電視的，小心被認出來。」

    「你不也是？你那些話說得那麼囂張，相信他們對你的印象比我更加深一點。」

    「我知道，你換台車吧。我另外準備點東西，電話聯絡。」

    張小勝還沒有弄明白，就已經被請下了車。他不由得苦笑，他這上司簡直比下屬還不如啊。

    下午四點多，香港國際會展中心。

    這個時候非常熱鬧，這裡和邊上的金紫荊廣場，平時就是旅遊旺地之一，現在特殊的日子，遊人更是比平時更多，以中國人為主，也有幾成是外國人。今晚，這裡會有一個慶祝回歸的文藝晚會，和紅館的定位不同，這裡時間沒有那麼長，也將有幾乎所有的政府高官、社會名流出席。

    按照預定計劃，中央首長會在今晚出席觀看這個文藝晚會的。只不過現在，還沒有動靜，似乎難以成行了。

    由於時間還早，這裡還沒有出現戒備森嚴的情況。到了晚上，肯定會有更多警察參與保安，如果中央首長在的話，還有駐港部隊的軍人參與保護。

    夾雜在遊客當眾的，有不少看起來像是商人，在這樣的天氣，還是保持著西裝領帶。

    李維斯現在身邊不遠處，就有一群這樣的外國商客。別以為外國商客，就是很有氣質、很有風度的紳士模樣，外國也有暴發戶。

    這幾個人就是一副暴發戶的模樣，穿的衣服看起來是考究的名牌、手上帶著貌似金錶，但在這樣的環境裡，無論外觀造型、還是言語談吐，都顯得有點暴發戶化。

    李維斯暗暗點頭，這些應該就是那些僱傭兵！

    職業僱傭兵，別說打架、殺人，就是仗都打過。自然會磨煉出一種特別的氣質，比如凶悍的戾氣、甚至殺氣。這讓普通人感覺是不舒服的，尤其是幾個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氣場更強，更容易造成生人勿近。這樣的話，他們在人群之中，就算保持低調，也很容易就凸顯了出來。

    但現在的不同了，他們選擇了張揚的暴發戶模樣。這很吸引人注意，但很多人都不喜歡暴發戶的張揚，往往看一眼，就會厭惡的轉開、而不去多留意。相信就算是普通警察在這裡搜索嫌疑犯，重點的也是那些看起來畏畏縮縮、眼神閃躲的人，對於不算過分的暴發戶們不會多留意。

    菲尼克斯也在裡面，她沒有換衣服，只是把披在外面的護士服和帽子脫了。和其他幾個人一樣，他們保持著低聲笑談的模樣，眼睛也不時的張望一下周圍。

    這一次，她有點意外的發現，不遠處有一個長髮女子似乎在注意著她。菲尼克斯暗暗留心了一下，等到下一次目光掃過去的時候，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頓時有種石化的感覺……這個打扮中性、帶著茶色眼鏡、平胸、冷艷的長髮女子，赫然是一個她非常熟悉的身影！

    「怎麼了？」

    她的絲毫異樣，馬上被其中一個老外發現了，低聲問的時候，目光也隨著菲尼克斯看了過去。

    菲尼克斯嘴角泛起一絲弧線，輕笑道：「我看到那邊有個女的，似乎對你們很有興趣，嘿嘿，可能是你們招搖的暴發戶打扮，讓她覺得有機會和你們勾搭上。」

    問話的那個已經掃視了李維斯幾眼，見到女裝打扮的他隔著眼睛似乎拋了一個媚眼，然後一副孤芳自賞的模樣仍由他們鑒賞。

    這個人沒有說什麼，其他人也沒說什麼，只有一個舔了舔舌頭，瞇著眼睛說：「很漂亮啊、很有東方人味道，有時間的話，我不介意給她一個美好的回憶、嘿嘿……」

    菲尼克斯忍著笑說，「你就不怕她纏上你？人家可是看你們有錢哦。」

    「哈哈，那還不簡單？」

    「好了！別多事，認真一點！比利出來了，我們換個地方，在這裡站得有點久了。」

    「是！」

    「張Sir，聽到沒有？準備好了沒有？」

    「聽到，我們準備好了，增援還沒有來，你在哪裡？確定哪些是恐怖份子沒有？」張小勝他們已經到了，從跟蹤器追到附近，聯繫起外國人、華人女護士的特點，很快就鎖定了菲尼克斯他們所在的群體。

    「不用管我在哪裡，他們要走了，可能會分散離開，那樣我們就不好追蹤了。看好，50度角有一個老外正過來，應該是到會展中心裝完炸彈出來，你們負責抓住他，其他人我來解決！」

    「喂！這是公眾場合，別亂來啊！」張小勝一邊小心的尋找安放炸彈的目標，一邊緊急的提醒李維斯，以免他就在人群中開槍！這小子肯定會開槍的，開了槍肯定沒有活口！

242、當眾擊殺

    張小勝他們還沒有發現李維斯在哪裡，菲尼克斯可是知道，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動手，但以他的性格，對於外國罪犯，出手就不會留情了！

    事情已經出現了變數，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能夠停下來的了。菲尼克斯乾脆放棄主動權，眼光瞟向李維斯。

    「長髮飄飄」的李維斯甩動了一下頭髮，一手摘下了眼鏡，目光迎上了菲尼克斯，以眼神給了她一個信號。

    隨即，他另外一隻手，已經把槍握在手中，沒有說什麼「警察，別動！」、「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將……」之類的廢話，直接就連續開槍了！

    這麼近的距離、李維斯專心出手、對手毫無準備，可能有活口嗎？

    陽光燦爛的、六月的最後一個下午，在遊客的熱鬧間，連續爆發出了驚人的槍聲。一群身經百戰的職業僱傭兵，這次死的挺冤枉的，根本沒有他們發揮的機會，剛剛感覺到不對勁，子彈已經鑽入了他們的腦袋之中！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香港警察竟然會在公眾場合一聲不響的開槍偷襲，更加沒想到對方已經扮成女裝靠近、多槍之下沒有誤傷一個無辜。

    活口當然還是有的，李維斯在開槍的瞬間，菲尼克斯已經迅速的向人群中衝了過去，李維斯肯定不會射她，呃，至少不會在這個場合、以這樣的方式射她，但其他警察就不同了，安全第一她還是很明白的。

    其實這會兒，其他支援的港島警察還沒有到，張小勝等人聽到槍聲，就已經知道李維斯開始幹活了，雖然很想要制止他開槍。可是這會兒，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做。槍聲一響，他們剛剛鎖定的那個正走過來的老外，馬上開始逃跑，他必須馬上帶人追上去。

    以李維斯的槍法，在場的所有僱傭兵。全部當場斃命，而槍聲讓周圍的遊客全部驚叫著到處亂跑。菲尼克斯當然不落人後，眨眼間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維斯扯下了頭上地假髮。持槍站在現場。過去查看了一下有沒有人沒掛掉。確定之後。再看剩餘地那一個。已經被張小勝他們追著跑向了金紫荊廣場。已經離開了他地視線範圍內。只能希望他們能夠捉到。

    聽到槍聲。會展中心附近地巡警。已經火速趕來了。看著地上地幾句外國屍體。還有持槍地李維斯。都嚇了一跳。顫抖地拿槍指著他、不敢靠近過來。害怕撞上了一個開工中地超級殺手。

    「自己夥計。西九龍重案組李維斯督察！」李維斯收起了槍。說出自己地身份。「CALL電台吧。安排人來處理。」那兩個第一時間過來地巡警。這才放心下來。馬上分工。一個呼叫指揮中心。一個持槍警戒。

    做完這一切。見李維斯只是站在一邊。沒有其他地動作。才放心地收起了槍。過來小心地詢問：「這位師兄。這幫鬼佬都……是一群悍匪？」

    「你沒看新聞啊？」李維斯沒有心情跟他們解釋。冷冷地說了一句話。拿出了手機。他現在想要打給菲尼克斯。但時機不對。只能先不打了。等她安全了來電話吧。而另外還有一個更想打地是醫院。想要知道羅詠詩地情況如何了。

    可是他又猶豫著。還沒有電話來報信。至少還有一線希望。自己急著打過去。未必就能聽到好消息。

    沒過多久，有警車呼嘯而來。從車上下來。正是得到張小勝請求來支援的港島重案組們。看到現場的情況，這些見慣大場面地資深警察們。雖然沒有兩個巡街新警員驚慌，但也非常震驚了。

    乖乖！死的全是老外！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想要隱瞞都不行，此刻已經有記者在遠處拍攝相片，只等現場確定安全後，就可能要衝上前來拍攝了。

    「李督察，我是港島總區重案組警司高天，這裡的情況，張警司已經和我溝通過了。現在由我們接管吧！」前來的警察中走出帶隊的警官。

    這麼大條的情況，當然要有人指揮現場、維護善後，李維斯可沒有心情做這些事情，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有勞高警司，還有兩個匪徒逃走了，張Sir帶人追蹤了一個，還有一個混入了遊客人群中，可能還沒有跑遠，我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回頭再跟你們去做筆錄。」

    「沒問題！小心為上，我先讓兩位兄弟跟你一起。」高天爽快的說著，然後不等李維斯拒絕，馬上叫了兩個重案組的手下過來，讓他們跟李維斯一起去追蹤，保護好他的安全。

    李維斯很清楚，高天地安排，既是支援也是監視。不過對於這個決定，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對那兩個人點點頭，便帶著他們往人群逃竄走的方向追去。

    高天絲毫沒有搶張小勝他們團隊功勞的意思，他做到警司，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到了這個級別，追求的是「不求有大功、但求無大過」，只要無大過，熬到相應的年限，平時累積的功勞、資歷，通過考試就能升高級警司、總警司。有大功勞，也不會更快。有大過就麻煩了。

    現在是特殊日子，今天的事情，從剛才曝光出來的料看，更是大事件。高天可不想冒險，跟著協助分一杯羹就滿足了。對於李維斯，他也不算是懷疑。只是小心而已！從好地方面來說，是小心別讓李維斯掛了，從不好的方面來說，是小心別讓李維斯跑了，萬一這小子要是溜走了、以後再不露面，眼前這一單，他們就難脫干係了。

    帶著兩個警察在人群中象徵性的追逐了一會兒，嚇得很多膽小的遊客紛紛打車、上公車走了，沒有一點收穫，三個人才返回現場。

    會展中心前面，此刻又是人潮洶湧，不少剛才沒有親見、相距比較遠的遊客、市民，這會兒遠遠的圍觀看熱鬧，現場的記者、收到風趕來的記者，都擠著要上前採訪。警察已經來了很多，把現場隔離開了，正做著取證、拍照、入檔等工作。

    現場最高指揮官高天正和張小勝吹牛，看到李維斯他們回來了，笑著說道：「肥勝，我還真佩服你的體力啊，你看人家三個年輕人都沒有追到逃走地另外一名，你還親自帶人抓了一個活地，夠勁啊！」

    張小勝低聲笑罵了起來：「你損我呢？李維斯這小子，可是在料理了這麼多個僱傭兵之後才去追的，看樣子還是有記者、有巡警，為了避免誤會，等到你們來了之後才去追地，要不你以為有人能從他手裡逃走？」

    那兩個巡警並沒有看到李維斯開槍，甚至可以說現場都沒有人看到李維斯開槍，剛才那麼快的時間、其他人聽到槍響就亂了，哪裡有人知道是誰開的槍？而高天也沒有詢問這個問題，在他看來，當然是西九龍的兄弟集體偷襲，才能這麼爽利的幹掉一批精壯老外，而李維斯不過是張小勝命令留下來看守現場的。現在聽到張小勝的話，不由得吃了一驚，多看了李維斯幾眼。

    「嘿嘿，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們都老了，以後辦公室才是我們的地盤，前線街頭，還得靠年輕人啊。」

    聽著張小勝的感慨，高天不由得苦笑，怎麼能聽不出他這是老子手下有大將的得意之情呢？

    「怎麼樣？你小子沒事吧？」李維斯過來後，張小勝上前熱情的問道。

    他當然不樂意看到鬧得這麼大，可剛才抓捕的辛苦，也讓他明白，稍有遲疑的話，讓這群人散開逃走，最多抓到一個、兩個！人已經死了，事情也鬧大了，特殊時刻，當斷則斷，由他去吧！所以，他決定力挺手下。

    李維斯搖搖頭，「我沒事，那個女的逃走了，她見機也快，在我一開槍的時候，就開始逃走，因為是華人，混入遊客裡面，一點都不起眼、也容易誤傷、不敢亂開槍。等我搞定他們之後，人已經找不到了。剛剛去，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

    張小勝和高天都圍在他的身邊，安慰說道：「你也不是超人，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不錯，跑了一個就一個。這個女的很可能是本地人，相信也不是核心成員，價值不大，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活口。對了，你剛才在哪裡開的槍？」

    「我剛才……扮成了女人。」

    張、高兩人都不由得好笑，然後同時豎起大拇指。「真是犧牲色相啊！」

    李維斯看了看已經被押入警察中的老外，「兩位警司，得讓兄弟們加把勁，說不定還要請求增援。會展中心已經被這人安放了炸彈！」

    張小勝這才想起李維斯開槍前的話，和高天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臉色都變了變，沒有再悠閒，也不管李維斯了，馬上安排人去。

    看著忙碌的現場，李維斯將嘈雜的聲音都屏蔽開，讓自己冷靜的想了想，然後拿出手機撥打了醫院的電話，找之前交待的那個女護士。

243、度過

    「羅詠詩督察？……炸彈重傷的那位女警官？哦！完成，她的手術已經完成了，聽醫生說成功……」女護士聽到李維斯的電話，忙一一回答他。

    聽到手術很成功，李維斯才放下一直懸著的心，又問了一句：「我不是讓你在手術後通知我結果嗎？怎麼沒有打電話給我？」

    小護士囁囁嚅嚅的說道：「我……忘記了……」

    李維斯想起菲尼克斯扮女護士的時候說的話，她也不是羅詠詩的專有護士，和他們又不熟，對於他們來說，警察也只是病人而已，事情忙忘記了很正常。他現在心情好，更不會多說什麼。

    「沒關係，請問羅警官現在送入了幾號病房？我馬上過去。」

    聽到李維斯急切的話，女護士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警官，你不用急著過來。羅警官她……」

    「什麼意思？」李維斯聽出了一點別的意思，心微微一沉。

    「呃……雖然手術成功，但還沒有清醒……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李維斯眉頭微蹙，這是怎麼說話的？人沒有救醒，只是醫生的手術成功了，能算手術成功了嗎？「……要多久？」

    「我不太……」正要說自己不是醫生，也不是家屬、醫生不會對她詳說，所以不太瞭解。但聽出李維斯的心情，護士換了婉轉一點的話：「好像是說到晚上就算度過危險期吧，應該明早就會醒來。」

    「多謝。麻煩你幫我多留意一下她地動靜。我不會讓你白辛苦。會另外算一份獎金給你。算是我請你兼職一下私人看護。醫療費用如果預交地不夠。我隨後便會補上。千萬別拖延了。」

    紅包不能收。聘用兼職私人看護、給薪水地含義就不一樣了。護士推辭了一下就默認了。且不說什麼有錢能使鬼推磨。商業社會。免費地情況下。有多少人願意多付出勞動？即便是因公受傷地警察。醫院病人那麼多。她幫你細心照看一下。是心意；按普通流程來。是本分。

    既然還沒有醒來。就算心急也沒有用。李維斯也沒有把這不上不下地信息告訴其他同事。默默地和其他人一起。清查會展中心地炸彈。

    紅館地演出黃了。安全下來地市民統一要求退票。可會展中心今晚地文藝晚會。是官方高層出席地正統地形式。有更多地象徵意義。當然不能隨便取消。

    在警方地努力下。以最快地速度清查了其中安放地炸彈。也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偷運進去地。審問他也沒有結果。

    在確定現場已經安全之後。港府通知慶祝回歸文藝晚會如期舉行。並在要求警方嚴密看守、保護現場地同時。表示有駐港部隊地官兵參與保護。

    危機告一段落，港府、警務處各方面的官員開始出來面對媒體展開危機公關，最基本是向所有的市民通報了今天炸彈、槍殺地具體情況。

    香港是民主和人權並行的城市，上次油輪的事件，雖然恐怖份子規模更大，但影響範圍卻很小，只是一個圈子裡面，所以對於各方面都要求地隱私。做了低調的隱瞞處理。而這次不一定，雖然到現在沒有一個普通市民、遊客受傷，但其危險，是沒有挑對象的，任何市民都有可能被危急，所以，政府、警務處毫不隱瞞的公佈了所有已經掌握的細節。其中重點就是讓大家人心惶惶的紅館爆炸事件、以及會展中心槍擊事件。

    李維斯他們一刻沒有停歇，忙完了炸彈搜索，又要回去做筆錄。隨後會展中心一起禮賓府等其他場所的安全工作。倒沒有讓他們參與。倒不是上面怕他們有異心，而是防守型的安全保護工作，以針對要人的近身保護、和針對環境地大範圍保護，近身保護有G4、大範圍的保護靠人多、不靠個人能力，有香港的特警隊飛虎隊、有駐港部隊挑選的軍人、還有一大票警察參與保護，人數不多的重案組就不能凸顯優勢了。

    不過關鍵的一個晚上，當然也不會讓他們回去睡大覺，上面的要求，是讓他們全部警戒起來。在外面收風、刮消息。確保不會再有其他的襲擊。

    香港下午發生的事情，到晚上地時候。已經通過媒體，傳播到了世界各地。在七一紀念日之際，這樣的新聞，讓境外很多別有用心的媒體興奮不已，轉播之餘，還不忘解讀分析。

    可是後來公佈的消息，讓那些人略有一些失望。因為香港的警察，辦案神速，不僅僅在查獲了十幾處炸彈之後、只有一個警察受傷、沒有一位市民傷亡，而且還在幾個小時內，將所有的恐怖份子全部擊斃、並抓獲了一個活口。

    而因為政府及時、如實的公佈信息，僅僅是讓一部分外地遊客、小部分市民擔心，絕大多數人，還是一切如常。香港最繁華、最熱鬧的中環、灣仔、尖沙咀、旺角等地，繁華依舊，絲毫沒有受到這次事件的影響。

    不過，那幾個想看熱鬧地國家地部分媒體，還是有其他地方有新聞可以做。那就是原本有中央首長前來參加慶祝回歸紀念的，現在還沒有消息，以此作為香港出事、中國丟臉地新聞來炒作。可是，在快到晚上七點的時候，一條讓人振奮和震驚的消息傳出----中央首長的專機，安全空降香港！

    雖然來得晚了一點，而且並沒有提前通知，讓很多人本來以為不來的人驚訝不已，包括港府高層官員們，還好最近的準備工作沒有白費，在安全等方面，及時做好了調度。讓首長如期出席了晚上的慶回歸文藝晚會以及隨後的慶祝活動。

    在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有境外媒體記者直接的問中央首長，為什麼突然在晚上才到，是不是臨時決定。中央首長的笑著回答，這是早就做好了的行程安排，比較晚是因為安排日程緊密。

    記者們、包括特區政府的官員們，尤其是行政長官，才想起一個問題，北京方面並沒有說取消首長的行程，一切都是大家的想當然！

    這兩天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尤其是最初的核彈威脅，讓特首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上報中央之後，沒有得到明確的批示，心裡已經認定首長肯定不會來冒險了。後來雖然取消了核彈、降低為普通炸彈的威脅，但也堅信中央首長沒可能來，說沒核彈的，只是香港一個警察的一家之言、只能做參考啊！

    不過現在，大家也都明白，中央首長能夠在最後趕來，肯定已經得到國家情報機構的安全評估，確定沒有危險才來。無論如何，對於政府來說，這次的問題還不算鬧大了。或許是之前核彈的威脅已經秘密在上層流傳開了，現在沒事了，恐怖份子也搞定了，中央首長也來了，各方面都有重重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也沒有哪個部門咬著李維斯在會展中心門口槍殺嫌犯的問題了，當然，過一段時間，肯定又有人糾纏。

    凌晨一點。

    中央首長等著一點的七一回歸紀念儀式之後，就搭乘專機離港了。昨晚熬夜的警察們，也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李維斯沒有休息，他來到了醫院，在一個專屬病房看到了依舊昏迷不醒的羅詠詩。

    根據他之前預繳的醫療費和要求，醫院方面已經在手術之後，把羅詠詩安排在了一個專屬病房。專屬病房的條件要比普通病房好，只有一個病人，負責的護士照看的病人數量也更少。加上那個女護士得到李維斯的許諾，答應多花時間查看羅詠詩的情況，因而，雖然六七個小時過去了，沒有家屬照看的羅詠詩，還是沒有出一點問題。

    他來到之後，手術醫生已經下班了，那個護士也下班了，不過已經交待了和她交好的夜班同事，所以，還是得知了更詳細的情況，並由她帶來了夜班的當值醫生，查看了羅詠詩現在的狀況，確定她真的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可能在明天早上、或者上午就能醒來。

    瞭解了情況之後，李維斯便在病房守護著，他沒有回家、也沒有睡意，就坐在那裡看著病床上一動不能動的羅詠詩，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後，在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通知今晚不回去之後。李維斯想到了羅詠詩的家人！

    有警員爆炸受傷的新聞，下午就已經公佈了，羅詠詩之後就一直沒有和家人聯繫。她的家人能不懷疑嗎？如果認得張小勝的話，更可能早就猜到了！而羅詠詩的手機被毀壞了，一直都緊急忙碌，只是想著先別告訴她家人、以免擔心，沒人想到這一層。

    他此刻也沒有辦法，並不知道羅詠詩家的號碼，無奈，只能打給張小勝，不管他是知道、還是回辦公室查，一定要他打電話安慰羅詠詩的家人，就說她今晚通宵執行任務，等明天確定情況之後，再告訴她的家人。

244、甦醒

    七月一日早上，張小勝和一般O記的同事來到了病房，他們看到的除了守護一夜的李維斯，還有依舊沒有醒來的羅詠詩。

    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昨天破獲僱傭兵、平安無事度過一夜的興奮，也抵不上同事重傷昏迷不醒的現實。

    現實還是現實，警察就是警察。

    即便有同事重傷躺在這裡，今天他們還是得馬上回去工作，雖然中央首長已經離開了，安全壓力已經下調了好幾個級別，但七一回歸紀念日還沒有過，誰知道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們必須堅持在第一線。

    張小勝在離開的時候，已經和李維斯說了，他會應付好羅詠詩的家人，在沒有確定情況下，暫時還沒有透露給她家人知道。也要求他在羅詠詩醒來之後，馬上打電話告訴他情況。

    而李維斯，則由張小勝特批放假，讓他在醫院裡面照顧羅詠詩。對於一手栽培出來的羅詠詩，他不僅僅有同事、下屬的情誼，更有一種女兒、侄女的情感，他不想她有任何的事情。

    在他們離開之後，昨天叮囑的那個護士也上班了，看到他在現場，很盡職的一會兒來查看一下羅詠詩的情況。

    李維斯先打了一個電話回家，找了一個忙著的借口。然後就交待那個女護士多照看一下，他自己在病房裡的沙發上休息了。

    他還是能夠保持冷靜，一味的枯等也不會有結果，有專業人士照看，他自己還是多休息，保持好精力，以便在她醒來的時候，可以更好的照顧她。

    休息了幾個小時，在護士帶著醫生進入病房的時候，李維斯醒來了。這期間。羅詠詩沒有反應，他也沒有收到菲尼克斯的電話，只有曾穎琳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告知她已經回到香港、知道他忙沒有打擾他。

    此時。羅詠詩已經甦醒過來了。精神狀態還是非常地萎靡。趕來地醫生。做了檢查、對比了各項數據指標。安慰她說已經沒事了。接下來就是康復地時間了。

    羅詠詩現在還不能說話。醫生交給護士照看。然後讓李維斯到外面說話。

    這態度李維斯已經明白了幾分。剛才顯然只是安慰病人。真正地情況。還沒有說出來！

    「李警官是吧？你是羅警官地男朋友嗎？」這位中年地主治女醫師一臉地嚴肅。沒有什麼表情。問地話卻讓人感覺八婆。

    李維斯搖搖頭。「我和羅警官是搭檔。現在她地情況不太好。我們怕她家裡人受刺激。在沒有確定情況前。暫時沒有告訴家人。如果你有關於住院費用方面地問題。可以跟我說。如果還需要什麼手術、一定要家屬簽字那種。我再聯繫她地家人。」

    醫生昨天是緊急手術。然後李維斯他們也離開了。她也不太清楚具體地情況。後來新聞出來。自然也瞭解了。對於羅詠詩為了不傷及紅館地無辜觀眾而傷了自己。也多了一絲尊敬。不過有些規矩還是得照辦。在聽了李維斯地話之後。直接地說道：

    「按照規定，我們應該通知病人家屬，不過昨天是李警官把羅警官送來的，又墊付了醫藥費，看得出對羅警官很關心。現在簡單跟你說一下情況吧，羅警官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因為爆炸受到了很大的震傷，至少要住院療養一、兩個月，出院後也只能在家休養，情況好的話，半年後或許可以重新返回警察局，但只建議做文職，要完全恢復至少一年以上……」

    說到這裡，女醫生停頓了一下，有點遺憾地說：「從這次意外可以看出。羅警官對於警察職業是非常熱愛的。所以，這一點不便在現在告訴她。以免影響她治療和康復。希望李警官幫忙，在適當的時候，以適當地方式告訴她。至於詳細的傷情報告，一般情況下，我們只能提供給病患家屬，這一點請通知羅警官家屬吧。」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反正傷者是警務人員，現在更有李維斯墊付了足夠的醫療費，不用擔心醫療費用的問題，她也沒有催促一定要家屬馬上過來。

    這個消息，讓李維斯鬆了一口氣。在炸彈爆炸之下，能夠活命下來，已經是奇跡了，重傷肯定是難免的，住院兩個月、休養一年半載也不是問題、做文職也不錯。只要傷勢沒有惡化、沒有其他問題就已經是很理想了。

    打電話把情況告訴了張小勝之後，李維斯回到了病房裡面。護士已經給她全面的護理，見到他進來，識趣的出去了，留下他們說話。

    事實上，此刻的羅詠詩，根本無法說話，她的嘴唇只能動一動，聲帶還無法發出聲音。她地手也不能動彈，唯一能夠交流的，只有眼神了。

    李維斯坐在了床邊，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沒事了，你會好起來的。」

    以兩人的瞭解程度，光眼神也能交流了，就算看不太懂，也能猜到她此刻想要說什麼。

    「你的犧牲沒有白費，昨天現場沒有市民受傷。我沒事，其他兄弟也沒事。那個安放炸彈的恐怖份子，我已經給你報仇了，他們的同夥，也全部落網了。現在已經過了一晚上，整個香港都沒有發生其他的襲擊事件，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李維斯輕聲把她昏迷後地情況一一說了一遍，讓她明白警方的一切努力和本港的所有狀況。

    聽完這一切，雖然羅詠詩的神情萎靡，但還是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欣慰。沒有核爆、炸彈被排除，警方保護市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李維斯最後說出了自己的內疚：「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讓你去拿那個袋子的話，如果我能先擊斃那個恐怖份子地話，你就不會受傷……」

    這不能算他地錯，他當時做出的是利益最大化地選擇，而羅詠詩也是甘願配合他的。但情感上，他還是有避免不了後悔。如果能夠重來的話，他一定不會讓羅詠詩去拿炸彈！

    這時，低頭的他，感覺到羅詠詩的手動了動。

    （Sorry這兩日沒更新，是在學習，在看一部最近口碑很好、收視率飆升了五倍、創電視台收視率紀錄的警察電視劇，是以偶像劇的成本，略具美劇范兒的《痞子英雄》，好吧，BS我的品味吧，就是一部台灣偶像劇，比較不錯而已。）

245、立功授勳

    「怎麼啦？有哪裡不舒服嗎？」李維斯忙抓住了她的手，急忙輕聲問道。這也只是正常的一個反應而已，她現在這模樣，是哪裡都不舒服啊。

    羅詠詩用眼神示意他把手鬆開一點，李維斯猜想她可能想要用手來表示什麼，便鬆開了手，只是扶著她，然後留意她手指的動作。

    只見她的食指，有點困難的微微動了動，然後過了一會兒，稍微好一點，比較明顯的搖了搖指頭。

    李維斯看完沒有其他的動作了，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是你需要什麼嗎？」

    羅詠詩的眼神沒有反應，沒有肯定的意思。

    他琢磨了一下，然後低聲問道：「你是想說……你不怪我？」

    羅詠詩的眼神多了一絲肯定之色，然後手指的指頭又動了動，像是點了點。

    這讓李維斯有點心酸，苦笑道：「其實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不會因為這個而怪我，也不會自憐自艾……但你也能瞭解我的心情，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我把他們全部殺了，也不能讓你馬上好起來。」

    羅詠詩用眼神安慰著他，手指又動了動，努力讓食指放在扶著她的手旁，在李維斯的手背上輕輕的來回動了動。

    李維斯把她的手握住，讓自己露出了一個笑臉，「放心吧，我會調整好心態的。既然已經這樣了，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盡量照顧好你。你也不用擔心，現在外面一切都很好。」

    羅詠詩眼皮動了動。然後慢慢閉上了。

    羅詠詩地傷情比較嚴重。一直到第三天才能順利地說話。其間李維斯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照顧她。兩個人也是靠著默契地眼神和手指交流。

    張小勝最終還是欺騙了羅詠詩地家人。李維斯地難過、他自己地難過。都讓他感覺沉甸甸地。他們已經這樣。她地家人定然更加傷心難過！雖然家人有權知道這事。但在思索過後。他還是不想讓她地家人難過。那樣也會反過來影響羅詠詩地情緒。所以準備等她能說話之後。由她自己決定。

    羅詠詩對於他這個決定很認同。只是要聯合起來撒一個謊。推說她受命保護中央首長離港了。暫時不回來。而重案組也想辦法阻攔了記者地採訪。不讓她地信息流出。

    在此期間。除了張小勝等重案組同事、和其他一些相熟地警察同事知道後來看過她。還有一個留地時間比較長地是秦瑤。

    秦瑤跟羅詠詩是好朋友。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是非常難過。從李維斯那裡知道詳細情況之後。更是有點怪李維斯沒有照顧好她。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在那樣地環境下。也實在無法怪個人。又見李維斯在盡心幫忙照顧羅詠詩。也就沒有再怪他。不時抽空來陪她。

    論功行賞和秋後算賬，都是免不了的。

    李維斯槍殺了幾乎所有的僱傭兵。只留下一個活口的事實，讓警監會一部分又要盤問調查他，所以在幾天之後，又開始來煩他，要他交待各種細節。

    這次李維斯因為羅詠詩的傷，心情不太好，可沒有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看，只是一句話。「老子就這水平，你們有本事在不開槍的情況下抓活的。當時怎麼沒見到你出來？」

    這樣不合作地態度，當然讓調查的官員非常不滿。但現在李維斯是立了大功，又不能把他怎麼樣。在李維斯的上司、當時指揮領導小組地張小勝警司出面解釋下，他們也只能放棄找李維斯，和其他警員瞭解情況。

    以警務處長為代表的警務處高層也到醫院來看望了羅詠詩，表示了關注、慰問，也對能安排報銷的相應醫藥費安排人處理；在十多天後，平定了回歸紀念日所有事項的特區政府，也由特首親自來到醫院看望羅詠詩。對她和李維斯、西九龍重案組的英勇表現。表示了讚賞和感謝。

    這些李維斯都不在乎，在他看來。領導的看望是他們做形象工程，對傷者沒有任何的幫助，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能讓傷勢更快好起來嗎？

    當然，實際上好處還是有的，警務處長也就算了，只是警界地一哥，但特首是香港的一哥，親自來探望、慰問，影響力不是一個級別的，絕對有助於醫院更加盡心的治療。

    讓李維斯稍微欣慰的是另外一個公告。

    每年的七一，港府會頒布當年的授勳名單，而今年，因為救了財政司長和一飛機的乘客，張小勝早就分析說李維斯有可能會得到「香港警察榮譽勳章」、甚至有機會是「金英勇勳章」。今年雖然在七一前夕經歷了核彈危機的陰影，但在問題過去之後，一切還是照舊運作。唯一不同地是，今年在七一上午臨時開會，增加了多名授勳名單！

    新加的授勳名單，基本上是在六月三十日有功的警察！這多少顯得有點衝動性，但事情剛剛過去，還沒有讓所有議員冷淡下來，完全通過了。

    於是乎，張小勝領導下的西九龍O記所有組員，都獲得了一枚「榮譽獎章」（九等），「表揚他們忠於職守，作出寶貴貢獻。這些人員能力過人、成就卓越，行為堪稱典範」。本來因為這一年治安好轉、幾個大案都讓李維斯撞去了，名額很少的一項，一下子變成最多的了。

    雖然和屬下得到的是一個級別的獎章，但這成績拿出來，已經足以讓張小勝在警察各大總區橫著走了，你們哪個部門有我們牛？

    G4的葉檀和秦瑤，也不出意外地因為那次地事件，各獲得了一枚「銅英勇勳章」（八等），這也是不小的榮譽了。以保護為職責地G4很被動，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英勇勳章是表彰「見義勇為，無懼高度危險，奮不顧身，堪稱英勇行為最高典範」的傑出人士，「銅英勇勳章」之上還有「銀英勇勳章」、「金英勇勳章」。

    本來張小勝看好得「金英勇勳章」的李維斯，這次卻沒有得到這個榮耀。因為羅詠詩的奮不顧身、捨己救人，她獲得了「金英勇勳章」（三等）！今年就她一個人獲得這一項榮耀。

    這是李維斯欣慰的地方，他可以不在乎這種榮耀，但對於警察工作很熱愛的羅詠詩，這將是她最好的鼓勵和值得珍藏的回憶，雖然代價不菲。

    連警務處長都以領導有方、管理、指揮有效，獲得了一個「卓越獎章」（六等），當然也少不了李維斯。

    因為眾多功勞的累積，政府本來已經議定在今年授予他「金英勇勳章」的榮譽。而在頒布的前一天，李維斯又是立了頭等大功！而這次關係到全港社會的安定、關係到中央對香港的治安看法，在政客的眼裡，尤其重要。所以，李維斯被史無前例的授予了「金紫荊星章」（二等）！這是頒授予「對社會有重大貢獻或積極參與公共志願服務而得到高度評價的人」，是香港所有勳爵裡面，僅次於「大紫荊勳章」的莫大榮耀。

    這次的授勳名單頒布出來，著實讓西九龍重案組興奮了好一陣，也讓西九龍總區其他組的同事們羨慕了一把。每個人都得「榮譽獎章」也就算了，畢竟大家任職多年、破案良多，累積資歷和功勞，得這個獎章還是有機會的。

    可「金英勇勳章」、「金紫荊星章」，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絕大部分警察，混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得到！而羅詠詩和李維斯卻還是那麼的年輕！

    因而，也不無有人帶著一絲酸意跟張小勝打趣，說他們是資歷和授勳成反比！

    張小勝毫不在乎，這不明顯妒忌我手下有能人嘛！其他同事也不去在乎，在他們看來，李維斯固然運氣好到爆，但更多的是靠著他不可思議的能力，這次如果不是他，哪裡能破案？哪裡能那麼安穩的度過七一？而李維斯要獲得授勳，是大家早就流傳知道的，他們可是意外之喜。在他們看來，這次是沾李維斯的光，他吃肉、大家跟著有湯喝！管別人怎麼說，到手的才是榮譽啊。

    隨著住院治療，羅詠詩的傷勢，逐漸好轉。李維斯也沒有那麼擔心，但在他的心裡，還有一件事情惦記著。

    菲尼克斯那天在會展中心消失之後，就再沒有和李維斯聯繫過，她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在香港的時候，想要聯繫她也沒有一個固定的方式。

    讓李維斯擔心的是，因為他的出手，基本上毀滅了那一隊僱傭兵，而菲尼克斯如果是臥底的話，就無法在回去了。這應該已經打亂了她們的計劃，而通過警察審問和國際刑警對那個活口的調查，讓他得知了這個僱傭兵的來歷，和沃夫聯繫的結果，得知這只是他們一半的人，至少還有一半的人在國外！

    菲尼克斯沒有死在香港的名單之中，就基本上已經暴露了！她現在是在怎麼應付？受命躲起來、還是正受到那個僱傭兵隊伍的追殺？

246、主動查詢

    經過兩個月的住院治療，羅詠詩雖然還沒有康復，但已經可以出院了，任誰也不願意天天住在醫院裡面，雖然李維斯安排的病房條件很好，但也好像一個牢籠一樣。她主要是震傷，表面上並沒有明顯傷痕，所以現在情況穩定了，也敢於向家人坦白了。

    在可以簡單活動、說話之後，羅詠詩一度笑言自己能夠存活下來，除了運氣好、翻越欄杆的時候把炸彈袋子摔了出去，還有一個就是因為怕死----在得知一幫悍匪之後，出警前她穿上了避彈衣。

    無論如何，她的情況已經算是穩定了，只是無法返回警隊，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還必須呆在家裡休養。當然，醫藥費、營養費什麼的，都有公家福利，薪水也是照發。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再有心，張小勝也不會放她回去，最後答應她、有案子遇到麻煩的時候，也會找她在家商量分析，羅詠詩才安心的在家休養。

    這兩個月沒有什麼大案子發生，菲尼克斯也一直沒有消息，李維斯樂得輕鬆，除了看望羅詠詩、林雪梅她們之外，有空也和以前警校的同學周宇、蘇等人喝喝酒。

    對於李維斯，周宇、蘇他們最初或許還會羨慕他的好運，可是進入警隊才一年多、當值不到一年，就已經獲得了「金紫荊勳章」，已經讓他們沒有任何脾氣，只是與有榮焉的替朋友感到高興。

    其中李維斯也把妹妹李維雯介紹給周宇認識了----當然，不是介紹女朋友的那種，有色無膽的周宇同學，已經和他的花姑娘----新界鄉下的村姑宋春花督察----攪和到一起去了。

    只是因為李維雯這一次考上的是香港城市大學，她的成績到底還是不如曾穎琳、林雪梅她們，能考上城大也算不錯了。而周宇也是城大畢業的，李維斯便讓他以校友、學長的身份，在開學前和老妹交流了一下城大地東東。

    對於這個成績。李維雯自己還是滿意的，她又沒有非港大不考的念頭。在告訴好友林雪梅這個消息的時候，林雪梅替她高興的同時，也不無一絲羨慕。李維斯兄妹兩個也都替她感到一絲遺憾，如果林雪梅沒有生病的話，以她地成績和毅力。或許有機會考入港大。

    成績好和有毅力的不僅僅林雪梅一個，曾穎琳同樣是這樣的優等生。如果沒有發生去年的事情，只是在真光中學讀下去，她可能有機會衝擊港大、中大。可因為父親的事情，不得不躲到內地去了，而她媽媽是希望她在內地上大學，為了能夠回來，曾穎琳比起之前更加奮發圖強，憑著良好的基礎、頑強的努力。愣是以更苛刻的條件，從內地考入了港大！

    或許也有一點遺傳的因素吧，父母都是科學家。就算不是天才，也不可能太差。所幸地是，在得知考入港大之前，她父親的事情就已經解決了，要不然，就大學的事情，又要和她母親鬧很大意見了。現在，她也已經回到香港、跟著小姨莊媛兒住了。

    時間悠悠而過。李維斯也一直沒有停下來私下裡計劃地事情。在十月地時候。李維斯等人完成了授勳儀式。正式獲頒了勳章。

    李炳鑒、麥瓊珊夫婦。對於這件事。是非常地愉悅。當然。表面上還是很謙虛地說這小子命好、僥倖什麼地。夫妻兩個在私下裡。李炳鑒也對兒子表現出一絲妒忌。老子做律師幾十年。成名後保持好業績、好聲譽十幾年。成為全港有數地幾位資深大律師之後。才混到一枚「銅紫荊勳章」。兒子倒好。當警察才一年多。就糊里糊塗地弄了一枚「金紫荊勳章」！

    其實外人地評價、恭維。還不是他們夫婦最在乎地。讓他們最欣慰地是。在麥瓊珊娘家麥家。終於有揚眉吐氣地感覺。因為是前妻地兒子、和麥家沒有血源關係、以前地李維斯又不怎麼好地風評。受麥家人冷眼。李炳鑒尷尬、麥瓊珊也不好受。

    其實從去年開始。這情況就已經有所改善了。不過那更多地是表面上地。而現在。一枚「金紫荊勳章」。已經讓李維斯地身份不同了。雖然這只是虛地象徵榮譽。但在社會上。卻能有實打實地效果。以後對他從商、從政。都有莫大地幫助。這等於有政府給地信譽擔保啊！就算一直做警察。進入警務處也只是時間問題。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麥家上下、旁親。再沒人敢看不起李維斯了。

    隨著時間地推移。李維斯對於三個多月沒有任何消息地菲尼克斯。擔心更多了一份。而他在收到那個傭兵組織地剩餘力量、在沉寂幾個月後又有露面跡象。終於忍不住主動查探菲尼克斯地情況了。

    菲尼克斯對李維斯留下地直接線索。很少。而根據她地線索。間接能夠找到地。也不多。比如說。「Phoenx」鳳凰這個文物大盜地線索。李維斯入侵了CIA之後。找到了那一份對她有威脅地檔案。也不過爾爾。只是顯示了她地部分犯罪記錄。並沒有查到她是情報人員。

    一個國際大盜級別的人物，被CIA查不到，並不奇怪，掩飾得好的殺手、大盜不乏其人，只要始終完全躲在暗處；但被CIA查到線索、並和他們有接觸、有變相合作，而仍然可以保持還有秘密不被他們查到，如果沒有很多能人幫助，這就困難多了。

    鑒於此，李維斯相信菲尼克斯沒有騙他，之前被CIA的要挾，很可能是故意的一種臥底形策略，只不過後來目的達到、或者發現始終在外圍、得不到想要情報才會想辦法抽身，於是有了跟他的合作。

    像她這樣以文物大盜身份外放出去了的情報人員，在中國的環境下，想要查出來，並不容易。若用黑客入侵的手段，在不外接的環境裡，至少得有機會接觸到情報系統的局域網才行。而國內的情報機構，不說多如牛毛，夠級別的也有很多家，一個香港警察，哪裡有機會親自接觸得到？

    李維斯自己沒機會，但他想到另外一個人有機會，或許那個人沒權限，但另外有一個人或許有機會有權限！

    於是，他約見了一個不算很熟的朋友。

    「謝謝你能過來。」在旺角一家很普通的咖啡館裡面，李維斯看著對面的年輕人。

    那人笑嘻嘻的說道：「你第一次主動聯絡我嘛，當然馬上過來了。對了，還沒有祝賀你呢，金紫荊勳章，不錯的東西。」

    李維斯沒有客套下去的意思，直接的說道：「楊先生，你也知道，我邀你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行，先說正事也好。這個地方相信你也挑選過了，沒有人跟蹤、沒有人監視，我們之間也不用太正式，隨便說吧。」和李維斯見面不算很多，卻基本上互相知根知底不少的楊銳。

    在等李維斯開口的時候，楊銳毫不客氣的消滅剛剛要的幾份點心。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楊銳繼續吃東西，然後點頭說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本來是想要找我幫忙，但是你怕我又提出要你加入我們為國家做事，又看我比較貪心，所以就改為交易？」

    被他點名，李維斯也沒有尷尬，淡淡的說道：「差不多吧。楊先生不能算貪心，最多只是市儈一點吧。你當然也知道，我會找你幫忙的，肯定不一般，既然有難度，我又不會加入你們，那不如談交易直接一點。」

    楊銳胡亂咀嚼、吞下了嘴裡的點心，然後喝了一口水，胡亂用紙巾抹了抹嘴，這才一臉無辜的說道：「老大，你一叫我就馬上過來了，說明我把你當好朋友啊，你這麼說，未免太傷害我弱小的心靈了……」

    「楊先生，我知道你還是一個生意人，有沒有興趣？」李維斯打斷了他的話。

    楊銳看了他幾秒鐘，然後微微一笑，漫不經心的伸出了手：「我同意了，拿來吧！」

    幾次的相處，讓李維斯知道這小子正經事往往掩飾在嬉皮笑臉之間，所以對於他神情態度的反差變化，也沒有太驚訝，但聽了他的話，還是忍不住好奇。

    「你不用先聽條件？你知道我要你幫什麼忙？要給你什麼交換？」

    楊銳沒有詳說，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這有何難？你不缺錢；以你現在的情況和家庭背景，也不缺人脈；會找我無非就是查點一般人弄不到的情報；如果只是我這級別能搞到的，也不會找我，無非是推測到了我家的身份不一般，所以想要通過她的關係，弄機密檔案。」

    李維斯默認，對這個楊銳的評價又高了幾分。說老實話，對他印象不是很好，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覺得這傢伙貌似輕浮、好色之外，就是因為見他和袁嫣、和唐羽靈都關係曖昧，而這兩個女的身份都不簡單，所以，感覺他有點靠女人的嫌疑。現在才知道，楊銳除了身手厲害之外，另外還有過人之處。

247、軍工情報

    既然楊銳已經猜到，李維斯承認說道：「不錯，我是這麼想的。唐小姐年紀輕輕，便能夠成為這麼重要的一個城市的負責人，相信除了能力之外，家庭背景更加是值得上面信任的。而我這次需要你們幫的忙，不是一般的人員能夠做到，可能權限比較高一點。」

    「你會找我來，說明你也相信我不會替你洩露出去。把你的要求和條件說出來吧！不用猶豫了。」楊銳並不著急，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說到了李維斯心裡遲疑之處，說實話，他雖然傾向楊銳不會出賣他，但畢竟和他不熟，總不能因為他是《貌似純潔》的主角就無條件相信吧？（這句可以無視。。。。。）

    「我要你幫我找的這個人，是一個代號Phoenx的文物大盜。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也就是鳳凰，她一度用的身份名字叫菲尼克斯。有多起著名的中華流失海外文物，在拍賣前、拍賣後失竊，據說就是她做的，她留下的標誌是一個鳳凰。因為這個身份，她被很多個國家通緝，也曾經被CIA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在還沒有完全說出來之前，李維斯緊盯著楊銳的眼睛。

    楊銳瞇著眼乜斜了他一眼，「嗯、嗯，貌似聽過。你想要我幫你找出她來？她偷了你的東西？嘿嘿，不對哦，如果只是要找這樣一個罪犯，你找我幫忙不用這樣顧慮，會提及權限什麼的，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是中國人，而且是幫國家做事的？」

    「她有可能是國家的特工，只不過和你們這種不太一樣。因為有情報機構的幫助，所以她能夠在全世界逍遙，而被CIA抓到一些把柄。可能也是某種需要的故意為之。而她……她現在可能有危險，所以，我請你幫忙，確定一下她的身份是不是特工，如果是，應該就能聯絡上她了。」

    菲尼克斯沒有在中國作案過。相信就算不是特工，也不會受到搜捕，而關注是免不了的。完全說出來之後，李維斯接著把自己的條件也拿了出來，那是一張高容量光碟。

    「這將是我給你的報酬，內容你可以回去之後自己看，來源不用問我，相信你能猜到一點，至於有沒有用。你可以交給人去評估。」李維斯說完直接把光碟推到了楊銳地面前。

    楊銳毫不猶豫的伸手拿了過來，也沒有多看，便收了起來。

    「嘿嘿。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這個菲尼克斯便是你的女朋友吧？在你家裡住過一段時間，上次她也在油輪上，或許也參與了事件的幫忙吧？」「不錯。」李維斯也沒有驚訝他的發現，香港也有情報人員，幾次大案都牽涉到他、楊銳和唐羽靈又有心邀請他加入，會調查、瞭解他的情況也很正常。

    「沒問題。我知道怎麼做了。你地資料。我也相信肯定有價值。來源……呵呵。聽說七一前夕為了找情報。入侵了世界上最大地多個情報機構。有這份能力。還有什麼好懷疑地。只是……」

    說到這裡。楊銳忽然玩味地笑了起來：「嘿嘿。通過和你地接觸。我發現你並不是一個很會哄女孩子地男人。和小弟我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地人物。為什麼你地身邊也不乏眾多美女呢？這是個問題、值得研究探討一下。有沒有什麼心得可以分享一下？」

    李維斯無語。

    「哈哈。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我不止一個女朋友。我也知道你和不止一個女孩子關係親密。我又不會打你女人地主意。大家交流心得、共同進步嘛！正所謂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教教我怎麼裝酷嘛……」

    這讓李維斯大開眼界。眼前地楊銳。哪裡像是一個神秘地特工？哪裡像是涉及商場、黑道多個方面地大人物？分明就像是一個飢渴地純情小青年啊！

    或許……這也是掩飾地一種方式？

    可他不習慣這樣的方式，雖然他需要掩飾的身份更加神秘、甚至離奇。但用的是完全不同的方式。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就先告辭了。雖然這次是交易，但主要還是楊先生幫了我的忙，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會買單，你慢用！」懶得應付他，李維斯乾脆直接地告辭了，一點也不客氣。

    楊銳也沒有真的纏著他，看著他前往櫃檯買單的身影，抓起了一枚點心送入口中，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這個李維斯真有意思，給人越來越多的驚訝，卻又無法看到他的邊沿，他還有什麼更多的驚喜呢？

    有錢好辦事，這誰都知道，但在中國，有權往往更加好辦事。

    楊銳通過唐羽靈，聯絡上了她老爸，而唐羽靈的老爸，是一位將軍。唐將軍雖然屬於軍方系統，但權限級別卻是最高級別的，無論是軍方、公安、國安哪方面的情報系統，都有資格查詢。

    當然，身為將軍，也是不會隨便為私人辦事地。不過對於楊銳，唐將軍還是很瞭解的，知道這小子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既然他能提出這樣的要求，肯定有更大的好處等著。而當看到那一份光碟內容的時候，唐將軍也不由得動容了。光碟的內容，是李維斯廢了不小功夫才獲得的。裡面是包括德國克虜伯集團、美國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波音公司等幾家軍工企業的絕密檔案！

    裡面包括地主要就是武器技術，雖然他獲得地資料裡面，並沒有最頂尖、最核心的技術，但對於被美國、歐洲封鎖、武器禁運地後來者中國來說，這些可是非常寶貴的資料！是很多特工每年費盡心力想要獲得、卻沒有機會的一些資料，由不得唐將軍不動容啊。

    當然，對於李維斯來說，這些不說是垃圾，也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兒一般不值錢。在他擁有的資料裡面，軍事方面的資料是最齊全的，幾乎有檔案記載以來、只要沒有失傳的資料，都全部記錄有！可因為時代關係，過於超前的東西他不能給；不算太超前、但目前世界上還沒有公佈的武器技術，也不能給。所以只能結合存儲有的歷史資料，對應目前各大武器製造商主流生產的武器，做出了這麼一份資料。

    即從各大軍工企業偷來的不是核心資料，而是進度文案，然後相應刪節出來的資料。歷史記載的自然是成熟技術，所以，實際上他現在給的是刪節版資料，比之那幾家軍工企業的研發產品、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了這一大份資料打底，別說只是查找一個高級情報人員，就是打聽中央首長的內褲顏色，唐將軍也會笑著答應。

    除了答應要求之外，唐將軍更是授意楊銳，對待李維斯這個人，要以頂級科學家的待遇來對待！雖然用黑客技術（他們的推測）偷來的技術，說起來不怎麼厚道，但國際現實是殘酷的、從來就沒有厚道過，大國之間都是滿臉笑容的說著友好，同時從來不間斷在政治、軍備、經濟等方面的博弈。

    中國不是自己人不行，也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時間的問題。要知道，在當世界都要開發原子彈的年代，我們照樣能夠生產核武器，就證明了錢和人才不是問題。但軟件、硬件落後半個多世紀、一個世紀，想要發展的時候，又受到歐美的技術封鎖，你只能花更多的時間和金錢，才能開發出相同的武器來，而有這些時間和金錢，別人又已經遠遠把你甩開了，便會惡性循環、一直落後。

    上層重視的後果，李維斯有想過、但並沒有在乎，他並沒有想、也不能依附政府做事，他的特殊身份，注定了必須保持界限。而他自己，也有他的計劃。

    楊銳沒有讓他失望，帶回來了菲尼克斯的資料。真的就是她，一切如她所說，她的真名就叫鳳凰，英文名Phenx，英文譯音的菲尼克斯也是日常用名之一。當然，其他臨時用的假名、假資料不算。

    這一次，菲尼克斯真的是做臥底去了。她那次離開李家，就是接到這個任務。有關情報部門截獲到的消息，知道國外有勢力準備僱傭傭兵組織，在七一期間在香港製造大型騷擾，所以，就派出了菲尼克斯以華裔的身份喬裝臥底。

    國外的組織要在中國搞顛覆，語言、相貌將是限制之一，中國本地的漢奸、華裔將是解決這一問題的主要選擇。而流傳一個笑話，說來中國搞恐怖活動，很可能被騙取黑磚窯幹活、或者拉去傳銷洗腦，為了慎重，認定中國人狡猾的恐怖份子，往往就會選擇僱傭海外生長的、只有華人面孔和語言的華裔。

    資料全有了，一切都證實了，只是本來將由情報機構提供消息、被李維斯打斷破了。而現在問題來了，現在組織上也聯絡不到菲尼克斯，只能確定在七一之後，她就失去了聯繫！

248、中東計劃

    楊銳給李維斯檔案的時候，同時也告訴了他上面的決定，表示會發動各個情報網絡的資源來搜索菲尼克斯的情況。

    事實上菲尼克斯所隸屬的機構，也已經試探過各種和她聯絡的方式，只要她保持正常環境、正常狀態，都應該會接收到這一份訊息的，但一直沒有消息。怕李維斯擔心，這一點楊銳沒有說。只是說菲尼克斯因為情況特殊，不需要定時報到之類的，之前也有過幾個月失去聯絡的，不一定就是有安全問題，或許她有她自己的考慮。

    在確定了菲尼克斯的身份之後，即便楊銳沒有說出來的，李維斯也能分析得到，要培養一個這樣的特工，並不容易，從她能獲得很多涉外特工的配合就能看出來，這樣的高級特工，組織上也會珍惜的。

    既然情報機構沒有消息，那李維斯只能另外自己想辦法了，雖然他的渠道相對來說要小很多，可是他勝在身份。就像之前七一前夕的事情，雖然國家的情報機構也加入了分析、情報戰，但他們是隱秘的，也是把相關情報分析後上報，在沒有命令之前，是不會隨便插手干預的。而李維斯在知道之後，就可以不管其他，直接去搗毀了。

    那個受雇的傭兵組織還有一部分人，特工們可以通過他們的方式去瞭解、去探聽消息，但不便公開的和他們衝突。李維斯卻不同，他現在決定，直接去找那個組織！

    有了這個決定之後，李維斯馬上聯絡了沃夫將軍，讓他把那個傭兵組織的詳細資料給自己，同行是冤家，知己知彼是常事，沃夫對於那個組織有一定的瞭解，雖然他現在已經和李維斯合作。帶著一票人隱形在都市裡，但對於圈子裡的情況，還是嗅覺靈敏。

    從沃夫那裡得到最新的資料之後，李維斯便申請了一個假期，在這之前，他沒有和任何人說。等有人想要找他的時候，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消失在香港了。

    和國家部門有接觸，又顯露了一部分能力，肯定更加受到注意。所以，無論是電腦上的聯絡，還是現實中的行蹤，李維斯都非常的小心，這對他來說。也是輕而易舉地事情----這本來就是他的專長！如今這時代的追蹤、反追蹤技術，都是以前他學習裡面的史料，如何會被發現？

    這一日。李維斯輾轉行程，出現在中東小城杜巴。

    這個小城在沙特阿拉伯的西北角，距離約旦、巴勒斯坦、以色列、埃及都不是很遠。來到這裡的李維斯，已經很快入鄉隨俗地弄了一身阿拉伯打扮。此刻他正在入住的小旅館附近的一個餐廳裡面用餐，慢慢吃完了飯之後，看了一下時間，買單離開了餐廳。從餐廳出來的時候，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旅館。也沒有去哪裡。

    不一會兒。有一輛轎車停在了他地面前。裡面也是一個穿著阿拉伯打扮地人。李維斯直接地上車了。那人開著車子直接往城外而去。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話英語。並沒有深入交談。

    車子開到了城外。在公路邊上一片荒地上停了下來。然後兩個人都下車了。任由車子停在荒地上。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這才在沙地上坐了下來。

    「我已經和他們接觸了。洛克希德*馬丁、波音、諾思羅普格魯曼、BAE、雷神……」阿拉伯裝束地開車人。正是已經消失了大半年地沃夫將軍。此時他正用英語說出一串大名鼎鼎地軍工企業地名字。

    「他們地態度怎樣？」

    「我有意讓他們知道也有其他對手參與。洛克希德和波音財大氣粗。但是他們有點不屑。在給他們看小樣之後。雖然已經讓他們感到震驚。但還沒有放下高高在上地姿態。不過其他地都很有興趣。其中BAE興趣最大。只是我們地報價覺得太離譜了。」

    沃夫將軍看著這個把他挫服地年輕人。不由得暗暗感慨。他也算是見過大世面地人物。可是跟著這個中國人辦事。第一單生意就是讓人咋舌地價格。讓他不由得歎服。不過想起在天堂島上地時候。他拿出來地東西……也就平靜了。

    「才十億美金就離譜？你告訴他們，等久了就要漲價了。你可以找別人，別光盯著美國人，英國人、德國、以色列、俄羅斯地軍工企業都可以約談。賣給誰不是賣？」

    「可是……十億美金確實有點高，這是我們第一單生意，不如適當……」

    「沃夫將軍，你是有氣魄的領導人，你敢在太平洋上整一個島國出來，這一點小錢還不敢堅持？」李維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放心吧！他們會同意的。他們哪家不是一年有幾百億美金的訂單？十億美金的技術轉讓費，已經是山寨成本價格了。他們不是傻子，不會算不到其中的巨大利潤。」

    沃夫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沒有生產環境、銷售渠道、政府保護，自己生產賣武器絕對可以產生大幾十倍的利潤，而那些武器製造商也就是看中了這一點砍價。

    李維斯想了想，加了一句：「這樣吧，下次你說約談了中國人。」

    「中國人？這不是……」在沃夫看來，李維斯的資料肯定是從中國偷出來地，和很多西方人一樣，他也認為中國根本沒有公佈軍事力量，雖然很多武器技術趕不上歐美，但肯定開發了很多新武器。要知道中國在餓死人的年代都可以研發出核武器，何況現在是暴發戶。

    「相信可以讓他們更快下決定。」

    沃夫馬上明白過來，不錯！到現在為止，一切還保持著很好的保密，沒有人知道己方的身份。歐美對華武器禁運，更不用說技術輸出了，如果這一份能讓他們眼熱的資料願意賣給中國人，相信中國人肯定會花大價錢買下來，而他們是不樂意、也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我明白了！」

    「保持好身份的隱秘，如果有哪家想要追查……是政府特工就殺了，是軍工企業，回敬一點炸彈給他們的辦事處吧。」

    「明白！」

    在當晚決定走這條路之後，沃夫就已經把命和李維斯栓在一起了。他也很清楚，現在的份量還太輕，根本不能公開和這些巨頭衝突，所以寧可出手狠一點，也不能洩露身份。

    這也是為什麼會撤消了準備多年的天堂島國計劃，沒有實力守護，你就是自己獨立成國，也隨時可能被其他大國給滅了。要守護一片土地地實力，可不是一隊強悍傭兵就能做到地，其戰鬥力也只能體現在小國上。而國的大小，不僅僅是以國土來衡量地。看看阿富汗，隨手被滅，而屁大的以色列，誰敢動它？只有它動巴勒斯坦。

    以色列先進的軍事力量，就是其實力，沒有這實力，就是想要結盟美國人也不甩你。

    「先生，你為什麼要親自動卡維呢？」剛才說的是大事，已經商量完了，沃夫馬上轉向了將要面對的小事上。卡維傭兵組織，也就是受命在香港發生炸彈襲擊的那個組織。「他們不是很大，在香港您已經解決了他們很重要的一部分人。再說，如果你要瓦解他們，我來安排就可以做到了。」

    李維斯冷笑了一下，不管他是真心的還是說好聽點。「上次是以警察的身份，現在是我私人看他們不爽。你們身份已經不同了，要作用在更加要緊的事情上，不能隨便玩了。」

    要緊的事情……自然是要大家都為大事服務，那才是能夠真正實現天堂島國的計劃。

    「明白！那這件事……？」

    「你確定消息已經完全正確？」

    「確定！」

    「好了，沒你事了，你可以先離開沙特阿拉伯，卡維的人我會處理。」

    沃夫將軍還想要問一下也不需要我善後嗎，可是看到李維斯自信的樣子，再想起他的強大，沒有再說，左右看了看，沒有車子經過，行了一個他們自由軍的禮，然後頭也不回地直接上車了，然後開車離開了荒地、上了公路離開，把李維斯一個人拋在了荒地上。

    李維斯獨自站在那裡，這一身衣服穿在身上暖和得很不舒服，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他此刻想的是菲尼克斯。

    她是不是回到了卡維這裡？

    她沒有在香港，沒有和他聯繫、沒有和組織聯繫，說明她要麼出事了，要麼還在執行任務。卡維是職業僱傭兵組織，肯定會有統一調度安排的，相信那天在香港搞定的那一批，並沒有把他們完全一網打盡，菲尼克斯或許就是被漏網之徒抓走、傷害了，這個可能性最大。也可能她還有未完成的任務，所以逃回了卡維。

    無論如何，李維斯已經來到了這裡，一切答案會在今晚揭曉，如果菲尼克斯被抓、或還在這裡，要把她救走；萬一她已經遇害，更是要為她報仇！

249、傭兵組織

    沙特阿拉伯是一個富裕的石油大國，傳說他們撒泡尿都能衝出石油……這當然是假的，而富裕是真的，但固然有很多人富得流油，也有窮人----任何社會都有這樣的情況。

    在杜巴城外西南，就有一個平民窟，不是貧民，但都是普通收入人聚居。街道口有一家老式酒莊，那裡每天都有很多人喝酒，不管你什麼時候去，總是能在哪裡找到酒伴。

    在這個酒莊喝酒的人並不固定，有些是本地常駐人口，也有一些是外國來的遊客。以男性客人為主的酒館，喧嘩自然少不了，吵鬧打架之類的事情也是少不了的，不過這裡的治安卻是不錯，即便兩個大塊頭打起來了、打得頭破血流，後面也會沒事，不了了之，不會有叫警察來處理的情況。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氣氛，有人打架的時候，更多的人是喝著啤酒欣賞、助威。

    剛剛到傍晚，這裡已經熱鬧了起來，這時候一個東方男子進入了酒莊裡面，不少人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眼光中大多是不屑和嘲弄。----這裡沒有多少會穿傳統阿拉伯服飾的男人，大家都是普通便服。不過本地人和外地遊客、甚至停留久了的外地人，還是能夠很容易的分別開來。而中東人和遠東人的相貌，還是有頗為明顯的區別。

    這個遠東男子是李維斯，沃夫將軍給的資料，說明這裡是卡維的根據地，不出任務的時候，大部分傭兵便低調的居住在這裡，已經有幾年的歷史了。

    李維斯並不想要考據他們的歷史，也不在乎他們在這裡生活的開心與否，他在乎的是有多少剩餘地卡維傭兵在這裡、其領袖是否在這裡。當然，沃夫不是神，太具體的資料。只有他自己來到現場才能夠確定。

    「要喝點什麼？」酒保面對著李維斯，用不知道是什麼口音的英語問道。

    李維斯掃視了一眼整個廳內，隨口說道：「先給我一杯啤酒吧。」

    「謝謝，十一美元，請先支付。」

    「訛我啊？還怕我不付賬？」李維斯沉下了臉。

    「這是規矩。先後又有什麼區別呢？」

    李維斯看著這個三十來歲地酒保。從他地臉上。看不出什麼不同。和普通地酒保看起來沒有什麼兩樣。但很顯然。他也是一名傭兵。一旦真地翻臉。他可能馬上會對你展開狙殺！

    「當然有區別。你這態度。已經影響了我地心情。心情影響我地胃口。現在我已經不想要什麼酒了。」

    酒保嘴裡咀嚼著口香糖。眼睛盯著李維斯。似乎單身一個人來地年輕人、敢這麼說話地很少見。「如果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有。我現在就想要找一個人。吉爾*卡維。一個據說應該在這裡地人。如果你認識地話。麻煩你幫我找一下。」李維斯單刀直入地說出了自己地來意。

    聽到吉爾*卡維地名字。酒保地臉色明顯頓了頓。然後他又沉靜下來。客氣已經少了幾分。「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我是我，來這裡當然是找你們做生意。難道我還能來這裡泡妞不成？」李維斯目光和他對視著。

    一般人不知道卡維落腳在這裡。

    一般人不知道吉爾*卡維這個名字。

    一般人就算知道，也不敢來這裡尋開心。

    所以，那個酒保，看著這個陌生的華人，想到地是生意上門，但他拿不定是什麼人介紹的生意。因為上次的失利，卡維已經幾個月沒有開工了，影響大了，自己不承認。圈子裡也會傳開，自然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冒風險找他們。

    幾個月沒有開工，還不足以讓他們有資金方面的憂慮，但是幾個月沒有事做，而且是一個人都沒有出去，自然讓他們憋壞了。

    同樣的，有了上次的失利，也讓他們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沒有介紹人。沒有通過約定的方式。直接來到了他們的老巢，這已經能讓經驗豐富地傭兵感覺到一絲不對頭。尤其是----這是一個中國人！

    「上樓談。」

    沉默之後。酒保吹了一下口哨，馬上有兩個人過來了，跟他一起，三個人帶著李維斯往裡面走，其他一切如常，只是更多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注視到了李維斯的身影。

    穿過一條走廊，進入了這個酒莊的後面，然後他們三個人帶著李維斯走上了樓上。和前面普通老舊的裝飾不一樣，這裡明亮多了，裝修不算豪華，但也明顯有其風格。

    「坐，」酒保自己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指著另外一張沙發對李維斯說道。「我就是吉爾*卡維，你找我幹嗎？是誰讓你來的？」

    李維斯看了看在樓梯口站著不動的那兩個人，輕蔑的冷笑了一下：「吉爾*卡維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老大，我沒有說錯吧？你真以為我是被人指使來搗亂地？」

    酒保不動聲色，「那你從哪裡知道的吉爾*卡維，又有什麼目的？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我就是這裡的負責人，你有什麼酒？只要我這裡有的。」

    「我沒興趣和一個酒保談，叫看著監視器的穆薩耶夫過來吧，我相信他才配談生意，你還是去前面賣酒好了。」李維斯說著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不看他們三個。

    從沃夫將軍的資料裡，李維斯得知卡維的聞訊暗號就是找「吉爾*卡維」，但那並不是首領的名字，他們首領地名字叫做穆薩耶夫。而實際上卡維地規模不是很大，只有幾十個人，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生意，都是穆薩耶夫親自洽談。

    沃夫沒有卡維所有人地資料和相片，但穆薩耶夫的相片卻是有的。而且通過剛才的接觸，有經驗的人也能夠看出酒保不是穆薩耶夫，不是說首領不能是酒保，只是他的反應，不像是一個組織損失重大、面臨發展困境時的首領模樣。

    至於真正的穆薩耶夫在別的地方看著監視器，這也不難猜到，從他們走過來這裡，花了一定的時間，而酒保自認老大的問話，也給了幕後的人瞭解來客身份的緩衝時間。在他們進來後，當然會有人通知真正的老大。

    酒保此刻感覺很不爽，他覺得這個中國人不懷好意。因為從進門開始，氣勢就一直在李維斯這邊，本來進來到這裡，三個人逼視、陌生的環境、獨立的空間，這些足以讓他的氣勢大大減弱，讓酒保自己的氣勢強盛起來，可是李維斯一句話，就打破了次序。可是縱然心裡不爽，此刻卻又不便發出火來，傭兵們紀律感是非常嚴格的，就像跟著進來的兩個人，一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在沒有命令之前，此刻還是冷冷的站著。酒保也一樣，如果是在外面、在前面酒館，他可以隨便喝斥、出手都行。但現在來人已經點名了穆薩耶夫的名字，意義就不同了，此刻他必須等穆薩耶夫的指示。

    就在他憋出內傷的時候，李維斯又開口了：「在穆薩耶夫決定過來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招待我一下？按照我們的習慣，來一杯茶吧，茶葉隨便就行。」

    酒保臉皮動了動，然後緩緩的說道：「抱歉，這裡沒有茶，這裡只有酒。」

    「倒杯清水總會吧？你們的待客之道也未免太差了……」

    就在李維斯揶揄之際，外面有人進來了，而他也從腳步聲聽出是從上面三樓下來的。

    他們三個也聽到了腳步聲，沒有再管李維斯，轉頭看向門口。

    門沒有關，外面的人直接進來了，進來的結果卻讓酒保等三個人有點意外，因為外面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拔出了槍，而槍口自然是對著李維斯。

    不用多吩咐，酒保他們三個也迅速的拔出了隨身的手槍，全部對準了李維斯。

    李維斯抬頭看過去，來了。前面的一個，就是穆薩耶夫。

    穆薩耶夫自己沒有拔槍，同樣是傭兵，在他的身上就多了一份首領的威嚴。進來之後，他沒有急著看李維斯，而是冷眼掃視了酒保，低聲用阿拉伯語喝罵了一句。

    李維斯聽懂他的意思，是在責怪酒保帶李維斯進來之前，沒有先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帶槍。

    酒保有點納悶，對於能夠來到這裡、說出吉爾*卡維的人，他是自己帶著來試探，穆薩耶夫人在暗處，而且有三個人，發現不對、或者見穆薩耶夫前搜身都來得及，他不解為什麼老大今天發火。

    他凜然承受，沒有頂撞、沒有問為什麼，只是人已經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動手搜李維斯的身體。

    李維斯沒有帶槍，隨便他搜，目光落在了穆薩耶夫上面。略帶一絲調侃的冷笑起來：「卡維的首領穆薩耶夫？剛才你躲在監視畫面後，我理解你的小心，可是現在在你的地盤上，這裡有五個人，外面還有一票人，一上來就是這陣勢，我是不是該覺得你有點膽小如鼠了？」

250、最危險的地區

    對於李維斯的諷刺，穆薩耶夫絲毫沒有在意，而且他也沒有理會李維斯，而是繼續低聲對酒保說了幾句阿拉伯語，意思是讓他到外面去，帶人做好戒備。

    那個酒保馬上聽令出去了，留下其他三個人用槍指著李維斯。

    穆薩耶夫不會聽不懂李維斯說的英語，而李維斯也聽懂了他說的阿拉伯語，心裡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在酒保走後，穆薩耶夫揚了揚手，然後轉身出去了。另外三個人馬上用槍指著李維斯，示意他跟著出去。而他們也沒有放鬆警戒，一個人在前後退著領路，另外兩個在旁邊、後面挾持李維斯。

    李維斯明白穆薩耶夫的用意了，也不懼的跟隨他們出去了。

    一行人下了樓梯，然後進入了一樓的房子裡，又繼續走，跟著穆薩耶夫轉彎後打開了一道門，裡面有樓梯、通往地下一層。

    穆薩耶夫沒有繼續走了，站在門口，看著被三支槍指著的李維斯，他冷冷的說道：「不是我膽小如鼠，而是你……用你們中國人的諺語叫膽大包天！把他帶下去！」

    李維斯在跟著下來的時候，一路上就不斷計算著出手的時機、等待著最佳的時刻。如果只是徒手的話，那在剛才二樓下到一樓中間的樓梯裡，是最好的出手機會。可現在他們是三個人前後用槍指著，在那樣的環境裡，只會給居高臨下的後面持槍傭兵更佳的機會，所以他沒有動手。

    不過，現在是必須動手的時候了。雖然他來的目的是為了菲尼克斯，但在沒有任何幫助下，無論什麼目的，都是以穆薩耶夫為主，控制住了卡維的首領，才有機會瞭解更多了。可如今下去地地下室。即便不是私牢，性質也差不多了。現在穆薩耶夫已經猜到一點他的身份，如果等他走了、躲起來的話，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找到了。

    沙特阿拉伯不缺石油，沙特嘛，也不會缺沙子的。此刻李維斯便是從口袋裡揚手一把細沙撒了出去。撒向四周幾個人的眼睛，一點招呼都沒有打、也沒有想要動手的跡象。

    這種原始地招數。放在一個乾淨慣了地大都市裡面。絕對會有出奇制勝地效果。不過對付傭兵們則不一樣。他們有著豐富地野外實戰經驗。別說沙子。就是污泥、狗屎撒到臉上。也可以做到毫不在乎、處驚不變。

    可惜現在不是在野戰。而是在他們地地盤上。在他們用槍控制下地絕對優勢之中。所以。面對撒滿空中地沙子。四個傭兵還是微微受阻。迅速伸手擋住了眼前。而另外一手地手槍。仍舊繼續對著李維斯、做好射擊地準備。

    李維斯要地就是那一剎那。那影響視線地瞬間。足以讓他變被動為主動。

    應變能力很強地傭兵們。在擋住眼前細沙之後。發現雖然槍還對著李維斯。但已經由三支變成兩支了。而其中一支。已經被李維斯奪了、並指住了穆薩耶夫地腦袋！

    「你知道中國地膽大包天。那知不知道中國還有一句叫做不打無把握之仗？」

    被槍指著地穆薩耶夫。放下了剛剛擋住沙子地手。順便拍了拍落在頭髮上、肩膀上地細沙。「毛說地？你果然很了不起！」

    「廢話少說，現在大家很公平，要不要一起開槍？」李維斯沒有看那兩個嚴肅持槍和失槍尷尬的傭兵，移動腳步到了穆薩耶夫的身後。

    此一時彼一時。穆薩耶夫很光棍的笑了笑，「為什麼要呢？你來沒有帶槍、又是一個人來地，或許你並沒有惡意，我們應該可以坐下來談談的。」

    李維斯沒有逞口舌之快去諷刺他的前後態度，槍頂著穆薩耶夫的腦袋，對那三個傭兵說道：「把你們的槍留下，人出去！」

    「出去吧！」穆薩耶夫很配合的對手下人說。

    毫無疑問，他肯定會通過眼神傳達其他的命令，這是在他們的地盤上。他還有足夠的信心控制好一切。但肯定不能讓李維斯衝動開槍了。

    兩名傭兵絕對地服從命令，沒有絲毫的墨跡。把槍扔在了地上，然後大步出去了，順便把門關上了。

    李維斯揀起了兩支槍，手裡的槍還是指著穆薩耶夫。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我知道你是香港的警察，你來找我有什麼目的？」穆薩耶夫開門見山的說了起來：「我們死了那麼多個兄弟，你還嫌不夠，追到這裡想要來抓我們麼？年輕人，這裡不是香港，這裡不是中國。」

    本來一個中國人出現，雖然讓酒保他們感到突兀，但能找到地方、說出聯絡的話，還是相信有同行介紹。傭兵沒有國家概念，襲擊過中國、和接受其他中國人僱傭委託，並沒有任何的相衝，這也是酒保會帶著李維斯進入了二樓驗證的原因。

    可穆薩耶夫和其他人不同，身為隊長地他，直接出任務地時候，沒有其他人多，但考慮的問題，則要比一般地隊員廣泛。上次的失利，讓他保持謹慎、低調、約束好所有人不亂動之餘，也花了很大的時間和精力去研究為什麼會失利。

    現在是信息時代，想要找到這樣熱門新聞的視頻，實在太容易了。穆薩耶夫除了瞭解了整個過程，也把相關的香港新聞報導視頻都看了一遍。在新聞裡面，李維斯只是出現過一幕，就是在紅館裡面故意對TVBS記者約定採訪的那一幕，也是張小勝為主，他說了一句囂張的話挑釁卡維，刺激他們去醫院、去找他。

    那條新聞只是當天下午在翡翠台播放過，當日新聞那麼多，已經解決了的並沒有反覆的翻播。但對於卡維來說，這條新聞無疑是相當重要的一條，而李維斯的話，也讓穆薩耶夫印象深刻，把他和張小勝視為仇人。隨後他也瞭解了李維斯更多的情況，發現了他曾經瓦解過油輪劫持事件，所以對他沒有小覷。

    剛才在接到匯報，他在監視器看了一下來的人，很快就認出了這個香港警察。這讓他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雖然明知道這裡是沙特阿拉伯，即便香港警察有心也是無力，正規應該是通過國際刑警來調查，不可能來很多人，應該只是李維斯個人的決定。但香港的失利、油輪上的失利，讓他不敢大意，於是有了帶人持槍而入的慎重一幕。

    「我抓你幹嗎？又不會有特別的獎金給我，你並沒有在香港出現，出現在香港的人才是我要抓的罪犯。而這……也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穆薩耶夫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就是說我不是來抓你們，但上次在香港犯罪的卡維們，必須要付出代價。」

    穆薩耶夫略有一絲怒意：「他們不是已經被你殺了嗎？唯一一個活著的還被你們關押著！」

    李維斯冷笑道：「死了的當然死了，抓了的也就抓了。可是沒有抓到的呢？當日已經出現過的，我就知道還有一個女的逃走了，因為她是華人，混入人群裡面警察既不敢亂開槍、也很快就混了。除此之外，我相信還有當時沒有在現場的吧？」

    穆薩耶夫目光閃動，沉默了下來。

    「沒有出現的，即便是在香港策劃，也就算了，就像你一樣，我沒有證據抓你。但我希望你把那個女的交出來，我的目的就這麼簡單。」他是來找菲尼克斯的，只要目的能達到就可以了，這樣的理由，當然對菲尼克斯的安危更加有保障。

    穆薩耶夫歎了一口氣，然後過去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你可以拖延時間，你的其他夥計們也應該早就準備好了。不過我想你既然認得出我來，也應該瞭解一點我，我或許是香港唯一一個敢隨便開槍殺人的警察吧？抱歉，我忘記了，這裡在杜巴，我不用受到香港法律、警例的約束，而這些槍，也是你們的。」

    李維斯的話，讓穆薩耶夫心裡一震，雖然當時會展中心的槍戰因為太快、太突然，沒有人拍攝到，但文字報道可是很詳細，西方也有媒體對李維斯、對香港警察的做法譴責的。現在他這麼說，分明是在說不耐煩、想要開槍了啊！

    「這一次我們損失慘重！」穆薩耶夫沉聲說道：「大部分人已經死在了你的手裡，一名現在還在被關押著。那基本上就是所有的人了……你說的沒錯，我們還有一位沒有和其他人一起行動的，至於那位華裔女子，她並不是卡維的人，只是為了應對某些場合外國人身份不便行事、容易懷疑而臨時僱傭的。而他們兩個，到現在從來沒有和我聯繫過，過去這麼久了，我以為他們已經被你們香港警方秘密逮捕了。」

    李維斯微微皺眉：「還有兩個逃脫，為什麼兩個都沒有回來、沒有和你們聯繫呢？我們要是抓到他們了，就算不大肆宣揚，至少我今天不會跑來這裡了。」

    穆薩耶夫苦笑道：「只有警察嗎？別忘了，你們中國除了特工、軍人、警察這些常規武裝，還有什麼城管員、治安員、紅袖章……是我們委託任務最危險的地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