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之我會魔法 作者:玄色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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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man01 2009-2-10 11:59:33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144348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6 17:46
本帖最後由 tonyboy8632 於 2009-3-19 19:19 編輯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邀請

  就在徐子陵想要開口拒絕的時候,旁邊的李淵長笑出聲,道:“岳大哥,小刀還頭一次見到你如此為難的表情。果然這些女娃子讓你很頭疼呢!”

  徐子陵無言以對,只好微微苦笑。

  李淵接著續道:“岳大哥,這樣吧,你就住在天然居這里。既成全了水姑娘的心願,也讓小刀安心,最起碼有個人可以照顧照顧你,而且小刀來找你也很方便。”

  徐子陵歎了口氣,哂然道:“我岳山一個人習慣了,現在……”

  “就這麼定了!”李淵看出徐子陵所扮的岳山也並不是那麼不願意,索性痛快地說道。

  水玉兒忍住心內的驚喜,口中連忙謝恩。

  能和徐子陵光明正大的接觸,這本來是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竟然還得到了唐皇李淵的金口恩准。

  李淵見水玉兒面帶喜色,內心暗贊道她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女子,越看越歡喜,試探性的問道:“玉兒後天晚上有沒有空呢?”

  李淵說話的時候,徐子陵正低頭拿起酒杯。聽聞李淵喚著水玉兒的昵稱,頓時寒光一閃。

  水玉兒強笑道:“後天?後天是什麼日子?如果皇上有所吩咐的話,玉兒自然沒有事情。是不是需要天然居承辦什麼酒宴啊?”

  李淵呵呵一笑,有趣的說道:“後天就是新年了,玉兒還真是不知道日子。朕想邀請你去宮中新年宴會,不知道玉兒賞不賞光呢?”

  水玉兒一愣,她倒是沒有在意日子,因為在古代。她實在沒有什麼時間概念,當下連忙道:“玉兒日子過得有些糊塗呢,全怪到長安以後。生意上的事情太忙了。至于後天的宮內的宴會,秦王早就派人送請帖過來給玉兒了。只是玉兒忙得忘記了具體時間,真是罪過。”

  李淵聽聞李世民地名字,眉頭皺了皺,立即說道:“玉兒要接受朕的邀請,一會兒就去派人把世民的邀請回絕了。”

  水玉兒眨了眨眼睛。無辜地問道:“這有區別嗎?”

  李淵一哂道:“當然不一樣,玉兒接受的朕地邀請,自然坐的位置不同。”說完轉過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徐子陵扮的岳山,期待的問道:“岳大哥,你也會來吧?”

  徐子陵當然想去,他自然不放心水玉兒一個人身陷深宮之中,但是只能長歎一口氣,開口拒絕。水玉兒搶在徐子陵拒絕地話說出來之前,連忙微笑著說道:“皇上。這件事就交給民女吧,民女就是拖,也要把岳伯伯拖到宴會上。”

  李淵大大滿意。對于水玉兒知情趣的回答連連應好。

  水玉兒偷空向徐子陵得意的笑了笑,而後者則無奈的勾勾嘴角。實在對她的功力很是佩服。

  李淵拿起酒杯。遲疑了一會兒,試探性的開口說道:“玉兒。寇仲和徐子陵是不是你的結拜義兄?”

  水玉兒聞言神色轉冷,知道這是個不可避免的話題。仰頭一揚眉,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他們是玉兒地義兄,如果皇上想利用玉兒做什麼事情,玉兒勸你趕緊打消這個念頭。他們會是玉兒永遠的哥哥。”她一時也不在乎觸怒李淵是什麼下場了,她必須要表明立場。

  而旁邊的徐子陵聽到水玉兒地話,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永遠地……哥哥嗎?

  李淵卻出乎水玉兒地意料,哈哈笑道:“好!有情有義!不愧是凌波仙子!”

  水玉兒松了口氣,看來李淵在岳山面前,估計更注重的是兄弟義氣。“玉兒,這些天還好嗎?”在天然居地後院,水玉兒和徐子陵拜別了李淵,後者光明正大的住進了天然居後院的客房。

  水玉兒雙手托著腮坐在桌旁,回想著這幾天的經曆,不禁輕笑出聲,簡單的和徐子陵說了一遍。

  徐子陵聽完沉吟了一會兒,引起他注意的是水玉兒和李世民達成協議的一事,還有在獨孤府西寄園水玉兒遇見傅君嬙的事情。“看來,難道西寄園的那口井,會不會是楊公寶庫的入口呢?”徐子陵猜測道。

  水玉兒當然不能說就是,只能提點道:“不對啊!如果是的話,為什麼娘去世的時候,只和你們說長安躍馬橋呢?”

  徐子陵聽到水玉兒自然的稱傅君為娘,內心很是舒服,想了想道:“很有可能是躍馬橋上有什麼機關,需要開啟。”

  水玉兒微笑的點點頭,“說的有可能哦!對了,陵二哥,你是怎麼碰上李淵的啊?”

  徐子陵皺了皺眉說道:“是昨天我去晃公錯的府上大鬧了一場,可能他就聞訊而來。今天談了一會兒,他就拽著我要到天然居來吃飯。我還要怕他識破,但是一想到也許可以見到你,就冒險來了。”

  說完對水玉兒溫柔的一笑道,“幸好來了。”

  水玉兒面上發燙,口中卻調侃道:“到晃公錯的府上砸場?這不像是陵二哥的作風哦!”

  徐子陵灑然一笑道:“不是我徐子陵的作風,但是那是霸刀岳山的作風,自然要做戲做完全。而且,我在入關的路上,曾經被楊虛彥、楊文干和晃公錯偷襲,這股氣自然要報。”

  水玉兒關心的問道:“沒有受傷吧?”

  徐子陵淡淡笑道:“你不是早就提醒過我小心嗎?我路上自然打了十二分的精神,怎麼會讓他們得手?”

  水玉兒嘿嘿一笑,有點心虛。她這樣鐵口直斷下去,害怕他們會對她有依賴感,到最後,她可不能是什麼事情都能知道的。“武功有沒有恢複?”徐子陵拉過水玉兒的手,為她把脈,神色凝重。

  水玉兒微笑道:“陵二哥,我現在練的武功和你們的武功不一樣,光是這樣把脈是摸不出來的。”她的精神力靠著每天的冥想和首飾的幫助,已經恢複到悟通戰神圖錄那時的程度。防身足夠了,看看獨孤鳳和傅君嬙那級別的高手,不也是輕易的就搞定了嗎?過招都不用。

  徐子陵放開水玉兒的手,心內雖然擔憂,但是看水玉兒一臉的不在意,也就不深問了。

  “對了,玉兒,你說你和李世民達成了協議。但是我要以岳山的身份去參加新年宴會,這件事只有交給寇仲去做,我擔心在人前比武,會被人認出來。”徐子陵說道。

  水玉兒也皺皺眉,她心里也沒底,因為寇仲可不像徐子陵那樣用劍用手都可以,要是想勝過可達志,肯定要用他慣用的刀,到時還真怕有人能認出來。

  “哦?你們兩個,在說我少帥什麼壞話?”

  水玉兒忽生感應,剛抬起頭,就見寇仲頂著他那張“丑臉”,悠閑的穿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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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舊事

  水玉兒坐在銅鏡前慢慢的梳著長發。來到古代時間長了,她漸漸也習慣了這種照人朦朧的銅鏡。也許這種模糊的美感,更讓她舒服。

  昨天晚上,寇仲也來到了長安。一問之下,才知道寇仲已經和李世民見過面了。就是在明堂窩的門口相遇的。兩人冰釋前嫌,達成了協議。李世民不管寇仲他們在長安的作為,而寇仲答應扮成李世民新招來的手下,准備在年夜宴上對陣可達志。

  不知道會不會被人認出來。水玉兒放下手中的木梳,擔心的皺皺眉。

  不過她昨天已經給寇仲施了一個為期半個月的障眼術卷軸,應該沒有人會看得出來。即使是有人疑心,也絕對不會從他的面上看到絲毫的破綻。除非是石之軒那等級的高手。而且,她也把雷九指煉制好的,可以解焚精散毒的藥丸托寇仲交給了李世民,相信以李世民的才智,肯定會不著痕跡的解決張婕妤的“病”。

  水玉兒安了安心,推門而出,只見孫孚遠遠走來,見水玉兒出門,忙說道:“小姐,尚秀芳小姐來找岳山先生。”

  水玉兒一愣,忽然想起尚秀芳和岳山之間撲朔迷離的關系,趕緊問道:“那,他們有沒有見面?”孫孚還不知道岳山就是徐子陵假扮的,水玉兒不想給他太多的壓力。

  孫孚苦笑道:“岳山先生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孫孚也沒敢問他去了哪里,以為小姐你知道呢。”

  水玉兒歪著頭想了想,可能是徐子陵跑去找他們很久以前就派到長安臥底的雙龍幫眾人去了,早上見她還沒起。所以沒有來得及告訴她。

  “尚秀芳小姐人呢?走了,還是還在?”水玉兒撇撇嘴問道。

  孫孚道:“還在天然居三樓等著呢,小的已經告訴她岳山先生不在。可是她堅持要見小姐一面,所以小的才過來請示小姐。”

  水玉兒點點頭。笑道:“好的,我這就過去見她。”好久不見地尚秀芳大明星,不知道風采是否依舊呢?

  “水兒,等一下。”萬俟劍寒推開隔壁的門,冷冷的阻止道。

  水玉兒揮揮手。讓孫孚去忙,才轉過身笑嘻嘻地看著萬俟劍寒道:“有什麼事?”

  萬俟劍寒雙手環胸,雖然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但是仍然底氣十足的說道:“水兒,你怎麼和岳山認識地?”

  水玉兒挑挑眉,輕哼道:“怎麼認識的?反正他是我可以無條件信任的一個人。”

  萬俟劍寒無奈的說道:“水兒,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和岳山牽扯的太深,會招來宋缺地。我也是好心提醒你。”

  水玉兒笑笑道:“沒關系。玉兒有分寸。”反正宋缺大概也知道這個岳山是假的,不會有危險的。

  內心也知道萬俟劍寒是為她著想,臉上溫柔的笑道:“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然,如果有體力的話。就去幫孫孚做些事情。省得你無聊。”要合理利用每個勞動力,這才是王道。

  萬俟劍寒嗤笑一聲。顯然是讓他跟孫孚手下做事很不滿,轉身回屋去了。

  水玉兒無趣的聳聳肩,走向天然居的三樓。

  說實話,去見尚秀芳,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也許她就會在對話中被尚秀芳抓住破綻。可是如果她不在尚秀芳與徐子陵見面之前把尚秀芳的念頭打消,那麼徐子陵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直接就會被拆穿。

  所以,當水玉兒推開包廂地門,內心還是有著一絲緊張的。當看到尚秀芳絕美的容顏,水玉兒定了定神,微微一笑道:“秀芳姐,我們又見面了!”

  本來在房中等地有些心急的尚秀芳轉過嬌軀,嫣然笑道:“玉兒妹妹,好久不見。”

  尚秀芳帶著一頂長及香肩、只露出半張臉龐地禦寒風帽,分外強調出她絕世風華與起伏優美地輪廓線條。身下的長裙由多褶裙幅組成,每褶一色,輕描淡繪,淡雅高貴,有種說不出得輕盈瀟灑、秀逸多姿。外披白毛裘,亦顯得她弱不禁風、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地風韻。

  水玉兒暗贊,果然是明星風采,絕對會帶動長安服飾流行。水玉兒示意她坐在她身邊,面上淡然笑道:“秀芳姐,岳山伯伯今天很早就出門了,玉兒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去向,讓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玉兒會轉告他你來過的。”

  尚秀芳沒有回答,用她那雙可以傳情的秀目,緊緊地盯住水玉兒臉上的神情,半晌之後才說道:“玉兒,這個岳山,是寇仲還是徐子陵扮的?”

  水玉兒早有心理准備,聞得尚秀芳此言,恰到好處的愣了一下,然後不能自已的捂著唇輕笑道:“秀芳姐,這個笑話很好笑哦!呵呵,怎麼可能嘛!岳伯伯是人假扮的?我的天啊!那他怎麼唬弄過皇上的?”說罷還笑得誇張的揉了揉肚子。

  尚秀芳被水玉兒弄得愕然,然後緊接著就滿臉通紅,訥訥的說道:“不對嗎?可是,岳山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啊。”

  水玉兒呵呵笑道:“秀芳姐是不是從青璿或者碧前輩那里知道的啊?那是岳伯伯故意叫她們傳出去的假消息。至于到底為了什麼,這玉兒就不清楚了。”

  尚秀芳愣了一會兒,雙目漸漸含淚道:“原來岳公公沒有死,娘,你白傷心了。”

  水玉兒仔細的觀察尚秀芳的表情,內心細想著尚秀芳的娘和岳山還有李淵的關系。按年齡來說,如果岳山和尚秀芳的娘----明月,有什麼曖昧關系,估計是不大可能。最可能的就是李淵這個老色鬼和明月的關系曖昧。

  那麼尚秀芳竟然有可能是大唐地公主?

  水玉兒細細的看著尚秀芳的長相,卻沒有收獲。尚秀芳長得極美。可是她和李淵好像是沒有什麼相似地地方。就如同李秀甯和李世民沒有幾處相似一樣,從長相不能判斷的。

  但是如果尚秀芳是大唐地公主,李淵沒有道理讓自己的骨肉出外賣弄色相。畢竟這個年代還沒有現代那麼開放。這里的超級明星也是低等的職業。

  尚秀芳拿起手帕拭拭淚,抬頭看到水玉兒不解的神情。苦笑道:“讓妹妹見笑了。秀芳過于失態了。”

  水玉兒笑著搖搖頭,柔聲問道:“秀芳姐,如果你要見岳伯伯,可以下次選個時間來,或者我讓他去哪里找你也可以啊!”

  尚秀芳在水玉兒地期待中悲傷的回答道:“不用了。見了面徒增傷感。索性,連秀芳來過的事情都不要和岳公公提了。”

  水玉兒內心暗松一口氣,暗叫小芳真乖,要不然她就要編各種理由了。遂放下心來陪著她喝了幾口茶。

  尚秀芳緩了緩情,柔聲說道:“玉兒妹妹,秀芳有點事情,想請玉兒你幫幫忙。”

  水玉兒好奇的揚揚眉,淺笑道:“有什麼事情?如果玉兒能幫得上忙,肯定不遺余力。”

  尚秀芳柔柔的綻開笑顏。道:“玉兒肯定能幫上忙哦。是這樣的,秀芳接受了皇上新年夜宴的邀請,要為晚宴排一出歌舞。不知道玉兒有沒有時間去上林苑看一下呢?秀芳急需有人去給點意見。”

  水玉兒爽快地說道:“沒問題,時間玉兒是多的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給秀芳姐好的建議哦!”實在是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人家。而且去上林苑打發打發時間,還可以順便挖角。呵呵。紀倩也是個絕色佳人呢!

  上林苑之所以名聞全國,確有其獨特地風貌,不像六福賭館和明堂窩般那樣用大量的彩色琉璃的三采磚瓦作裝飾,而是追求一種高貴淡雅、充滿書卷氣味地裝飾。入門後的主建築物最具代表性,大片地灰磚牆,屋頂是黑色琉璃瓦綠色地剪邊,簷下是青綠的采畫,支柱和隔扇欄杆都不施采繪而露出木材原色,柱上楹聯亦以硬木制作,溫文爾雅,難怪詩人墨客頌聲不絕。

  水玉兒烏黑閃亮地秀發在頭上結成雙鬢望仙髻,身穿傳自西北外族的流行淡綠回裝,高翻領,袖子窄小而衣身寬大,裙長曳地,領袖均鑲有錦邊,穿著一對翹頭軟棉鞋,外罩一身和尚秀芳同款的白毛裘衣,卻穿出了與後者不同的風格。

  兩人在旁人驚豔的眼神中款款走入上林苑,尚秀芳低聲歉意的說道:“玉兒妹妹,讓你出入此等地方,實在是秀芳考慮不周。”

  水玉兒無所謂的撇撇嘴,灑脫的說道:“這等地方怎麼了?秀芳姐,你不要降低自己的身份。你應該是超然于這個亂世之上的明星,等我的廣樂園建好了,一定要把你挖過去。”尚美人不就是喜歡旅游嗎?她把廣樂園也建立全國連鎖,然後一個巡回演出就搞定了。

  尚秀芳不當回事的輕笑道:“玉兒妹妹,秀芳游曆過好多地方,經曆過許多事情,每個人好像都是把秀芳當成女神來看待,可是,秀芳知道他們的心里並不是這麼想的。許多年了,我也看淡了。”

  水玉兒垂下眼簾,盯著上林苑鋪著上好鵝卵石的小路,積雪已經被掃的干乾淨淨,半晌之後說道:“秀芳姐,你不知道,其實,你的力量還是很大的。只是你還沒有自覺而已。”想想在現代,哪個天皇巨星不是萬人空巷的待遇,甚至有著超越于領袖的號召力?在古代就是權貴的玩物?她要改變這個現象,就從改造尚秀芳開始!

  “秀芳姐,有機會,讓玉兒做你的經紀人吧!”水玉兒一時口快,直接說了出來,直到對上尚秀芳愕然的表情,才期期艾艾的說道:“嗯,就是給你規劃如何演出……差不多就是這樣子。”水玉兒扁扁嘴,細想想,還真是困難,人家這麼大個明星,肯定有自己的演出心得,哪里輪得到她發言啊?

  尚秀芳啞然失笑道:“這不就是把玉兒你請來了嘛!首先從看看秀芳編排的舞蹈開始。”

  水玉兒大汗,她說的倒是雄心壯志,可是對于舞蹈她明明一竅不通啊!說好只是隨便看看的,可是不知不覺居然許下了如此大的一個承諾。

  正想錯開言語慢慢的推辭,就聽到絲竹的聲音從面前不遠處的一個院落漸漸傳來。身旁的尚秀芳快走幾步,超過她,興致盎然的嬌呼道:“姐妹們,秀芳請到一個大師級人物來為我們的舞蹈指點哦!大家歡迎!”水玉兒硬著頭皮跨入院落,只見院中空地上,或站或坐著許多美女,目測至少要有上百八十人,一時讓她看花了眼。

  但是,站在這些美女中間的一個絕美的女子,正用不善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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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歌舞

  水玉兒迎上紀倩不友善的目光,微微一笑,顯示了她良好的氣度。

  其實紀倩比之尚秀芳,並不是一個等級的美女。可是此女勝就勝在其盛氣凌人的傲氣,和那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內的自信。

  水玉兒內心暗暗贊歎,要知道,紀倩必然是掌握了男人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趨之若?。尚秀芳的美是那種幽怨、令人憐愛的牡丹花,而紀倩,就是那朵帶刺的玫瑰。兩者各自散發著不同的魅力,縱然是在百多名美女之中,卻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這時,紀倩走過來,拉住尚秀芳的臂彎,撒嬌的說道:“秀芳姐,我們自己排練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演給外人看?”

  尚秀芳柔聲說道:“倩倩,這位就是水玉兒水姑娘,你最喜歡的那首《送別》,就是她寫的。”

  水玉兒在旁邊汗顏,自己這可算盜版盜的徹底啊!可是一句分辯的話都說不出來,反正自己說什麼尚秀芳都會認為她在自謙。

  紀倩聞言一滯,但是仍然不依不饒的說道:“秀芳姐,可是,我們的歌舞,外行人也看不懂啊!”

  水玉兒連忙接口道:“算了,秀芳姐,玉兒還是回去吧。”壓力啊,對著眾多美女的視線,她頓覺的有些手足無措。她們才是真正的藝術家,浸染藝術多少年,她有什麼資格去給她們挑錯?

  紀倩以為水玉兒臨陣退逃,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

  而尚秀芳則以為水玉兒不高興了,哪會想到她是真的想回去,臉上立刻沉下來。不怒自威的說道:“倩倩,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紀倩一扁嘴,尚秀芳很少對她們發脾氣地。雖然此時的語氣不是很重,但是也表示尚秀芳已經有些生氣了。所以只能不情願的扭轉嬌軀。走向院中地美女們,拍拍手示意她們重新再來一遍。

  水玉兒眼見逃脫不掉,歎了口氣,隨著尚秀芳坐在院子旁邊的石凳上,沉下心神。把注意力放到眼前地歌舞之上。

  百多名歌舞伎在紀倩的領導下從兩側彩蝶般飄出來,在悠揚的鼓樂聲中,載歌載舞。

  歌舞中的紀倩份外迷人,在眾多歌舞伎的襯托下,尤能顯得她出眾地曼妙姿態。眾女和唱下,她輕歌曼舞,聲音甜美,雖及不上尚秀芳獨特出眾的風格,亦另有一番動人的韻味。難怪能成為長安最紅的名伎。

  只見裙裾翻滾,長袖飄蕩,紀倩婉轉動人的歌聲。能一顧傾城、再顧傾國的豔色舞姿,配合著她身後剛下過大雪的景色。讓水玉兒一時移不開眼睛。

  可惜水玉兒也只是呆了那麼一下子。便把目光從紀倩的身上移開了。

  不是她跳的唱地不好,而是水玉兒見過更精彩的舞蹈。而不像是古代這些沒有多少娛樂節目的人。這種舞蹈,她見也見過許多了,那是她小時候最不愛看地節目之一。

  無聊的環顧四周,水玉兒發現在這個很大地院落地亭廊邊,坐著很多演奏樂器的樂女們。

  那麼,算上載歌載舞地舞女們,這場演出至少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看來這真是大手筆的制作,還真難為了尚秀芳。

  不知不覺間,歌舞在眾舞伎的眾星捧月的造型中結束。水玉兒望過去,果然見到站在中間的紀倩她那示威的表情。

  “玉兒妹妹,你看,這曲歌舞如何?”尚秀芳略帶期盼的問著她。

  水玉兒連忙微笑道:“很好啊!確是精妙絕倫,玉兒佩服!”

  尚秀芳幽幽的歎了口氣,柔聲道:“玉兒妹妹,不要和秀芳說客氣話,秀芳留心剛剛你的神情,分明在不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走神。究竟有什麼地方玉兒你不滿意呢?一定要直接的說出來啊!”

  水玉兒一震,轉過頭看向尚秀芳。沒想到她的所有表情她都看在眼中,頓時不好意思地咬咬下唇。

  紀倩此時排開一眾美女,搖曳著嬌軀一步步走來,自然聽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輕哼道:“秀芳姐,你看吧!她根本就是說不出來!”

  水玉兒挑挑眉,對于紀倩對她不分青紅皂白的敵意有些莫名其妙。雖然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多人見人愛,可是初次見面的人能對她如此態度的,只有紀倩一人而已。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了。

  尚秀芳沉聲道:“倩倩,不要胡說。”

  水玉兒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如果要玉兒說實話,那玉兒就說了。其實整場演出,人人都很好,只除了紀倩紀小姐之外。”

  “你!”紀倩一愣,緊接著氣得嬌軀直顫的說道,“你說,我有什麼地方不好?”

  尚秀芳並沒有說話,但是秀目也帶著好奇的看向水玉兒。

  院落中頓時鴉雀無聲,百多號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水玉兒,等待她的解釋。有許多歌舞伎都已經准備掩嘴輕笑了,敢說名震長安的紀倩跳得不好?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水玉兒神色一正,嚴肅地說道:“紀小姐,你根本就沒有作為一個出名歌舞伎的自覺。一個合格的歌舞伎,表演的時候不應該帶有自己的情緒,而是要融入到你所要表演的歌舞中去。你自己說,你剛剛有沒有好好的表演呢?你只是在機械的重複著已經熟練的動作而已。”說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所謂表演,就是要讓觀看的人引起共鳴,如果沒有了感情,這種表演不看也罷。”

  紀倩呆呆的站立著,她剛剛只不過是不情不願的表演了一下,居然也會被水玉兒說的如此嚴重。而且還如此大義凜然,讓她連回嘴都有所不能。

  水玉兒內心暗爽,她也是雞蛋里挑骨頭。但是卻也能挑得紀倩啞口無言。不管怎麼樣,先要殺殺她的銳氣。

  “倩倩。玉兒妹妹說地很對,如果你再用這種不認真的態度,秀芳也無能為力了。”尚秀芳淡淡的說道,顯然非常贊同水玉兒地觀點。紀倩是越來越有名了,但是她在歌舞方面所下的功夫也越來越少。

  紀倩默默地低下頭。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水玉兒說地在情在理,不由得她發駁。

  水玉兒知道她光這一點並不能讓紀倩心服口服,看著院子邊上的各種樂器,水玉兒轉向尚秀芳道:“秀芳姐,能不能讓各位姐姐再把主旋律演奏一遍?”尚秀芳欣然同意,抬手向樂女們做了一個手勢,立刻音樂聲又飄滿的整個院落。

  水玉兒望向有些灰蒙蒙的天空,皺著眉聽著。她總覺得這音樂有些別扭。重聽了一遍才隱約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原來古代的音階並沒有現在地十二個,而只是“宮,商。角,徵。羽”。其中沒有四級音和七級音。不過根據這個音律能算出變宮,清角和變徵。但是這種音樂比之水玉兒聽慣的樂曲。咋聽之下肯定會有點不對勁。

  尚秀芳一直注意著水玉兒的神色,等著樂曲演奏結束後,期待的問道:“玉兒,是不是曲子的編排上有問題?”

  水玉兒眨眨眼睛,其實她對于尚秀芳還是超級崇拜的。這首曲子是由笙、笛、塤、簫、琵琶、古琴、揚琴、三弦、大鼓、大鑼小鑼、編鍾還有許多她根本叫都叫不上名字的樂器所演奏而出,這要是擺在現代,尚秀芳就是個交響樂大師啊!

  當下笑著說道:“編排上玉兒沒有什麼可以挑的,可是玉兒總覺得曲子的調子有些地方不協調。”說完略略地把她認為應該修改的主旋律哼了出來,其中當然有些地方加入了她在現代聽多了的一些固有旋律。

  尚秀芳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讓旁邊地樂女送上一個琵琶,調試了一下音准,然後纖手一撥,頓時優美的音樂流瀉而出。比之剛剛水玉兒地哼唱,不知道美妙了多少倍,立刻就讓仍然熙熙攘攘地眾美女們靜了下來。

  水玉兒歎為觀止,她小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學過鋼琴,雖然彈地技術還不錯,可是自認為還沒有那種可以隨便聽一遍就能記住曲譜的本領。她剛剛已經把主旋律改的有些面目全非,現在連自己能不能重複的唱出來都有問題,而尚秀芳居然只能聽一遍就可以演奏出來,簡直就是讓她感歎,果然才女就是不一樣。

  一曲奏罷,尚秀芳不能自已的看著水玉兒。她為了這首新春賀曲下了多少功夫,她自己知道,修修改改了多少遍才能成曲。而水玉兒只消聽兩遍,就可以隨口哼出這麼完美的旋律,這讓尚秀芳一時打擊的說不出話。

  而在旁邊的紀倩早就目瞪口呆了,她是天天在唱這首曲子,當然體會更深。她原以為不會有人能把這首賀曲改得更好了,加之她曾經聽“莫一心”說過,天然居的老板是文武全才,心有不甘,所以一開始才對水玉兒那麼無禮。

  水玉兒見到尚秀芳的表情,連忙笑道:“秀芳姐,玉兒有些不自量力了,如果玉兒改的不好,耽誤了你們的排練,就不要改啦。”

  尚秀芳緩緩的搖頭,神情複雜的說道:“玉兒,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玉兒隨口改編的曲子,實在勝過秀芳百倍。說到底,秀芳該是好好謝謝玉兒呢!”

  水玉兒知道她的心情也不好受,畢竟自己一向的拿手項目,被外人超越的感覺她也體會過。可是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不可避免的。怪就怪在她有些太出風頭,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道:“都是玉兒不好,秀芳姐,其實你想,你們在台上表演的再好又能如何呢?台下的有幾個人會欣賞?”尚秀芳持著琵琶的手一緊,水玉兒說的這些話她何嘗不知道?可是她一次次的欺騙自己,因為只有在這樣的表演下去,才能延續她的音樂夢想,當下慘然說道:“自懂事以來,秀芳立下決心把自己獻予歌樂,因為對我來說,那是人世間所能尋到最有靈性的東西。可是,越長大,就越發現事情並不是如此的簡單。”

  院中的眾歌舞伎也都紛紛低頭自憐身世,連當代的歌舞大家尚秀芳都如此感歎,何況她們呢?

  水玉兒微微一笑,朗聲說道:“秀芳姐,玉兒馬上要開一家新奇的娛樂場所,如果你們還沒有放棄心中的夢想,玉兒可以保證你們會贏得你們應有的尊重。”嘿嘿,到時候她把她見過的印度舞、孔雀舞等等一演示,這些音樂舞蹈家們肯定會青出于藍勝于藍,廣樂園還不成為高級的演唱會場地?

  尚秀芳雖然沒有報多大的希望,但是看著水玉兒面上強大的自信,不由得綻開笑顏,連連應是。

  水玉兒悄悄地走出尚秀芳她們練舞的院落,這一整天差點沒把她折騰死。尚秀芳不斷的詢問她曲調的構成,而且還拉著她要她改編整個舞蹈她這個半調子如何能挺得住?只能隨手指點兩下。

  但是就這麼兩下,還能引得她們刮目相看,連一開始對她看不順眼的紀倩到最後都放下姿態,過來求她指點。

  被美女崇拜的眼神重重包圍住,一開始是很飄飄然啦,但是再不偷偷溜走,她就會被她們百十來號美女繼續纏住不放。一兩個還好應付,這麼一大班的美女,簡直就是麻煩至極。

  水玉兒帶好風帽,把臉面的上半部遮在其中,緩緩地靠著來時的記憶走在上林苑的小路上。

  此時已經天色漸漸發黑,小路上來來去去的人比起上午來的時候多出來許多。身形和打扮都出眾的水玉兒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回顧,俏麗的面容隱隱的出現在面紗之後,更是引得更多頻繁的注目禮。水玉兒只能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正和一群人錯身而過,水玉兒一時不查,居然左手被人一把拉住。

  毫無心理准備之下,水玉兒愕然回頭,只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男人正緊緊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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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懷疑

  神色複雜的看著神情激動的水玉兒,撇撇嘴哀怨的說道:“玉兒,又一個人被你所在乎了 什麼時候你也能像緊張他們一樣緊張人家啊?”

  水玉兒的臉沉了下去,她用精神力並不能探測出徐子陵的位置,全因後者為了掩飾身份,並沒有把那只翡翠戒指戴在手上的緣故。而沒有了貼身的佩戴,她根本就無法與他建立聯系。水玉兒心中懊悔,為什麼自己把石之軒和岳山會交手的事情忘記了,至少提醒一下徐子陵,也會有些幫助的啊!

  想到這里,水玉兒手上的力道加大,緊捏住的香肩,沉聲重複道:“他們在哪里?”

  從的這個角度,水玉兒的臉被燈光藏在陰影中,看不出來她有什麼樣的表情,當下只有淡淡的說道:“怎麼知道?只是來玉兒這里之前,有手下告訴我石之軒在跟蹤岳山而已。猜,這樣下去,兩人不管新仇舊恨,肯定會動手的。”

  水玉兒皺緊眉頭,見確實沒有什麼地方隱瞞她,只好歎了口氣,雙手松開,無力的倒回原來的位置。她該怎麼辦?這個時候出去滿大街的尋找他們的蹤跡?早知道就在徐子陵的身上做一個精神烙印就好了。

  委屈的揉了揉肩膀,扁起嘴嗔道:“玉兒,人家有些嫉妒了哦!連一個老伯你都這麼在乎。”

  水玉兒心中一凜,知道自己表現得有些過于緊張,已經引起了的些許懷疑,只有補救的歎道:“對手那是石之軒啊!而且岳伯伯和他有舊怨,肯定會是一場殊死搏斗。玉兒不擔心能行嗎?”說完才想到。既然知道了此事,那麼陰後祝玉妍肯定也知道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原來的那個大唐世界里。為什麼石之軒和岳山的交手,祝玉妍會那麼湊巧地出現在現場。

  的眼睛眨了眨。挨近少許,在水玉兒耳邊呵氣如蘭的說道:“玉兒,要不要人家去問一問?因為當時不感興趣,所以就沒有聽到底岳山是在哪里被石之軒盯上地。”

  水玉兒轉過頭,聞著清幽健康的迷人體香。勉強笑道:“不用了,姐有這份心,玉兒就很感動了。如果現在去,說不定會發生什麼變數呢!”她出現?還是免了吧!說不定更刺激石老大,本來徐子陵能熬過地這一劫,都會變得過不去。

  雙手輕按床褥,從水玉兒身體上空飄離臥榻,落到床邊含笑道:“玉兒始終不告訴人家究竟你那兩位好哥哥的下落。不過呢,也不會放棄。看看到時候誰能玩得過誰?”

  水玉兒強壓下心底的憂慮,雙手交疊在腦後悠閑的勾起嘴角笑道:“不是看誰笑得最好,而是看誰笑得到最後嗎?好。玉兒奉陪!”

  聞言俏臉亮,往後飄退。倏忽消沒在珠簾外。聲音遙傳回來,像柔風般吹進水玉兒耳內的嬌笑道:“玉兒說地話果然句句值得回味。好吧。看看我們誰能笑得到最後……”

  水玉兒在床榻上卻大皺眉頭,原因是她剛剛才瞬間才想到,一個邪帝舍利實際上引起的麻煩不下于楊公寶庫。楊公寶庫只有李唐皇室的人在乎,而邪帝舍利,祝玉妍、石之軒和趙德言這三個勢力都對其志在必得。

  祝玉妍和趙德言身後分別有著陰癸派和突厥兩大勢力,而石之軒雖然只是孑然一身,卻也不能忽視。

  水玉兒望著她頭上的華麗床蓋,微微歎了口氣。她當初還說徐子陵和寇仲兩個人沒有好好准備就要闖蕩長安,現在看來她也是沒有細想,貿貿然的就仗著她好像預知未來的能力來到長安。事實上,在長安的各大勢力,無一不是老奸巨滑的人物,有一點點地事情變動,他們都能隨之做出相應的判斷。這會令她失去了所有地先機,反而陷入被動。

  楊公寶庫只要他們白天進去就好。但是如果白天進去,雖然李元吉就不會通過竊聽地下而得知他們的蹤跡,但是她也要想想怎樣瞞過眾多勢力對于她的監控。不用說其他人,剛剛飄走地大小姐,就會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們肯定是去挖寶藏了。

  進寶藏以後,能否安全的取走也是一個問題,但是卻沒有邪帝舍利地問題嚴重。怕就怕在趙德言會像原來地那個世界里一樣,把雷九指抓去威脅他們。尹祖文的“七針制神”,還沒有人能在那種酷刑下還能什麼都不說出來地。

  水玉兒想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地從床上坐起身。這樣算來,她身邊現在最危險的豈不是孫孚和雷九指?兩個人雖然對楊公寶庫所知不多,可是前者是天然居自她以下的最大管理人,後者是廣樂園的籌備人,無論是誰被趙德言擒住,都有巨大的利用價值,尤其是孫孚,他手上有著天然居各種情報來源。

  咬咬下唇,水玉兒挑開簾子來到外進的小廳,先出去找了一圈孫孚,囑咐他最近小心,如果不是不得已就不要出天然居的大門,量他們突厥人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天然居掠人。

  至于雷九指,水玉兒暫時還找不到他的人,估計還在風雅閣和青青夫人混呢。回來定要告誡他最近少出去,廣樂園的計劃不急于一時,如果他被抓走了,她就要請動師仙子救命了。

  轉了一圈又回到自己屋內的外廳,水玉兒挑了挑已經灰暗的油燈的燈芯,立時屋內又恢複了明亮。

  萬俟劍寒還不知去向,他一個身負內傷之人,還會到哪里去呢?不過對于萬俟劍寒的擔心,旋即又變成對徐子陵的憂慮。

  水玉兒端坐在小廳內的桌旁,靜靜地看著桌上的油燈地燈火跳動。頭腦中霎時一片空白。她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她會來到這個世界,命運是為了讓她改變什麼?還是讓她守護什麼?

  水玉兒甩甩頭。拋開這些困擾她多時的問題。她最近也越來越多愁善感了,早沒有了當初游玩大唐的心情。是和這里面地人產生的感情太深地緣故嗎?

  可是。她能冷靜的看待周圍的人和事嗎?他們都是如此真實的存在著。她如果有一天注定要回去的話,那麼她該怎麼辦?她能把這里當成一場游戲,以為拍拍塵土、揮揮衣袖就會全部忘記嗎?

  水玉兒雙手托腮,撇了撇嘴,答案肯定是不能。

  正在自尋煩惱地胡思亂想時。水玉兒忽有所感應,連忙起身走到門前。

  只見徐子陵頂著岳山的面具推門而入,見到她之後松了一口氣,便一陣天旋地轉的站立不穩。

  水玉兒見狀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趕緊把他扶進內廳,在她的床榻邊坐下,然後又跑到外面為他倒了杯水。

  徐子陵盤膝而坐,運功療傷。剛剛對著石之軒的一戰實在凶險,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余悸。他擔心水玉兒也會有意外。所以一回來便往她的房間里來,從外面看到的燈火就有一絲溫暖的感覺,幸好她沒事。

  “陵二哥。玉兒給你療傷。放心,馬上就會好的。”身邊傳來水玉兒溫柔地聲音。徐子陵睜開雙目。不意外的看著她手中的銀針。

  徐子陵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可以。

  水玉兒抿了抿唇。知道他現在說話都很困難,所以也不驚擾他,“陵二哥,你什麼都不用想,如果你在運功療傷呢,也不要停,放松身體就可以。”水玉兒邊囑咐著他,邊脫掉鞋子爬上床,來到徐子陵地背後。

  徐子陵緩緩地點頭,聽著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隨後屋內陷入甯靜,唯一感受到地就是水玉兒在他身後地心跳聲。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個人現在是在一張床上面,呼吸立時微亂。

  定了定神,徐子陵便拋出腦中的雜念,按照水玉兒所說地那樣繼續運功療傷,隨著感受到的銀針入體,每次的治療之後都回感到身後的掌印所帶來的痛苦在慢慢消散,而且每次運功也越來越順暢。

  玉兒她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徐子陵索性停止運功,緩緩睜開雙目注視著前方廳外微亮的燈火。

  好像每次,她都可以事先預料到什麼,即使不說,他也感受的出來。就像這次,她問都不問他到底是為誰所傷,絕對是准備好了一樣的等他歸來。

  “玉兒,你在這之前和石之軒見過面?”徐子陵默默地想了好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水玉兒手一顫,捏住了銀針沒有妄動,訥訥的說道:“是……是見過兩面,一次在成都,一次……是在李秀甯的船上。”

  徐子陵默然無語,許久都沒有說話。

  水玉兒忐忑的坐在他的身後,連他的表情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石之軒對他說了什麼,竟然讓他如此的沉默。只能小心的接著給他療傷,內心胡亂猜測。

  過了好久,久到水玉兒都忘記了徐子陵剛剛問過的話,久到她已經收起銀針,笑著對他說已經可以了的時候,徐子陵摘掉面具,緩緩地轉過身子來深深地凝視著她。

  水玉兒一愣,對上他認真地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他俊逸的面孔,心頭狂跳,臉上漸漸泛起紅暈,只能避開他的視線,低下頭盯著床單上的刺繡花紋。

  只聽徐子陵長歎了一口氣,沉聲問道:“玉兒,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水玉兒呼吸一頓,心情的巨大反差一時讓她難以接受。咬咬下唇,半晌之後才艱難的擠出話語來道:“你……是在懷疑我?”

  徐子陵也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是既然今天有機會把話說開了,他也就強迫自己硬下心腸問道:“不是懷疑,而是我覺得有些事情始終是讓我……”

  “是什麼事情呢?”水玉兒抬起頭打斷他的話語,直接的問道,聲音已經委屈的有些發顫。

  徐子陵看著水玉兒有些發紅的眼角,歎氣道:“玉兒,你也知道你有些時候過于神秘,可是,關于你的過去,你的家人,我們一無所知,肯定會有些猜測。水玉兒心思電轉,一下子就想到肯定是今晚石之軒和徐子陵說了什麼話了,害得後者居然以為她是那個碧秀心轉世?!

  “陵二哥,玉兒的過去,不是全忘記了嗎?”水玉兒深吸一口氣,小心的說道。

  徐子陵默然,緊緊地盯住水玉兒臉上的表情,緩緩說道:“玉兒,可是,你明明提到過,你記得你小時候有人到過你們家,你分明還記得你看過《戰神圖錄》

  水玉兒臉色立變,頓時低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還真的忽略了這件事,現在卻連補救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徐子陵從水玉兒的反應來看,已經知道有些問題,低聲歎道:“玉兒,我也不是迫你說什麼,這件事情我和寇仲全放在心內卻一直沒有說,是因為知道你確實沒有惡意。你不想我們知道你以前的事情,我們理解。”說完又歎了口氣,伸手握住水玉兒顫抖的雙手,苦笑道:“今晚是我不對,聽了別人的話,有些忍不住想問問你。你別怪我。”

  水玉兒忍住眼眶內的淚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鼻子發酸。

  是離家太久的緣故嗎?雖然她的父母都已經過世,可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孤身闖蕩,確實讓她分外的懷念她現代的家。

  他還問她的過去?叫她怎麼向他解釋?

  徐子陵見水玉兒香肩微顫,一時手忙腳亂,即使沒有看到她梨花帶雨的面容,也可以想象得到她倔強的眼神。心內一陣心疼,暗罵自己多嘴。

  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想要去伸手環住她安慰一下,就聽到門簾聲一響,寇仲訥訥的聲音傳來。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 本帖最後由 shitman01 於 2009-2-17 07: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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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冷戰

  水玉兒聽到寇仲的聲音,立刻觸電般的把徐子陵的手甩開,背過臉去,一句話也不說
  徐子陵則無奈的看了一眼寇仲,但見後者正不解的看著他們這邊奇怪的氣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便歎了口氣示意他們先一起出去。

  水玉兒緊緊抱著雙膝,像想要把自己藏起來一樣在床角縮成一團。聽到身後的徐子陵已經和寇仲走出內廳,到外廳里低聲的談話,她卻沒有絲毫的興趣去聽聽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淚水不斷的從眼眶中滑落,她越是想忍住,卻越是落得厲害。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這麼多眼淚,只是頭腦一片空白的盯著牆壁無聲的哭泣。

  她沒想到連他都不相信她。

  她是很神秘,有些事情做得也比較讓人摸不著頭腦。可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這點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還是說,女生表現的太出色,就總會有人來指責?

  水玉兒捂住嘴,不想讓外面的他們聽到她哭泣的聲音,把唔咽聲小心的控制在指間,一時哭得昏天黑地,甚至到後來連自己為什麼哭的都忘記了,她在古代的這段時間里積聚的壓力太多太多,索性一起趁這個機會發泄出來。

  徐子陵和寇仲都沒有聽到屋內有任何聲音,透過簾子望過去,只能模糊的看到水玉兒還是保持著他們出去時的姿勢,徐子陵一想到她一個人縮在那里倔強的不許人看到她軟弱的哭泣,心下無比難受。

  最終還是忍不住,挑起簾子,走到床前。猶豫了好久才試探性地說道:“玉兒,別哭了,哭壞了身體怎麼辦?”雖然聽不到她哭泣的聲音。但是他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地傷心,讓他心下愧疚劇增。

  他從來沒有把女孩子弄哭過。更何況是一直想捧在手心中好好保護的水玉兒。徐子陵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變了太多了,竟然能在石之軒三言兩語地挑撥下就按捺不住心情,沒有考慮後果的就把疑問問出了口。

  正打算把道歉的話說出口,只聽得黑暗中傳出水玉兒哭到已經沙啞的聲音,“陵二哥。你們……先回去吧。”

  徐子陵還要說幾句話,剛想開口卻被寇仲攔住了。

  “玉兒,今天都是凌少不對,仲大哥去替你修理他!那你好好休息啊!”寇仲嬉皮笑臉的說完這段話,把不願意走地徐子陵死拖硬拽的拉出了門。

  兩人回到岳山所住的房間,寇仲歎氣道:“小凌,本來這個時候,一般是要做錯事的人在一旁好好哄女孩子的。可惜我們的玉兒妹妹不是一般的女孩兒,你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倒不如讓她自己好好想想。”

  徐子陵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前,對于寇仲的話語一點反應都沒有。

  寇仲無奈地抓抓頭,這一對怎麼就這麼難搞啊?女的要強得要死。男的又淡漠地和和尚有的一拼。雖然徐子陵在遇見水玉兒以後,性情上有了不少地改變。但是也保不准受了刺激又縮回殼里面去了。

  怎麼辦?他冒險過來是為了和他們討論楊公寶庫地事情啊!而不是要看他們兩個人鬧別扭誰都不理的場面啊!寇仲仰天長歎。這長安地之旅可真難熬。

  水玉兒哭了半宿,然後又呆愣著想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出門。雖然她的眼睛用治愈術略略的處理了一下,可是如果仔細注意,不難發現她眼中通紅的血絲。

  徐子陵就注意到了。

  他戴著岳山的面具,已經在水玉兒的門前站了好久,想好了許多要說的話,可是一見到她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神情,一時又呆住了。

  水玉兒看到徐子陵所扮的岳山,淡淡的說道:“岳伯伯,今晚的太極殿宴會,你先去吧。玉兒想一個人過去。”

  徐子陵苦笑,才知道她並沒有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是硬生生的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遠了。從來沒有被水玉兒如此冷淡的對待過,這使得徐子陵即使知道錯在自己,卻仍忍不住內心失落。

  原來,自己心中,她已經占據了這麼大的一塊地方。所以他才想多了解她,多靠近她,想知道她的過去。所以,才顧不得她的感受,一股腦的把心中想知道的問題全部問了出來。

  水玉兒把徐子陵的苦笑看在眼內,心中也不是滋味。她昨天想了一夜,也知道自己做事有欠考慮,再加之她性情上的大大咧咧,所以一些事情說不定他們已經放在心內好久都不敢發問。

  “關于昨晚,你問的那些事,玉兒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兩個人默默相對了好久,水玉兒才抿了抿唇輕輕的說著,“玉兒的家鄉,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玉兒也無法形容。如果有一天,二哥你要是能親眼看到就好了。”

  徐子陵精神一振,先不管她話中的意思他聽不太懂,但是水玉兒肯主動與他說話,就是一大收獲,剛想開口說話,就只見水玉兒一點都不給他機會的轉身回房。

  看來她還是在生氣。徐子陵無奈的苦笑。徐子陵所扮的岳山由于是被李淵親自邀請,所以當他到達宮中之時,就被久候的太監請去見李淵。愛搭不理的拿出岳山的脾氣陪著李淵隨便聊了兩句,便起程和李淵一齊前往太極殿。

  “岳大哥,玉兒那丫頭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啊?”李淵狀似無意的隨口問道。

  徐子陵輕哼一聲,裝作不屑的說道:“那丫頭說要好好裝扮下再來,岳山我哪里有耐心等她梳洗打扮?”其實內心也忐忑不已,不知道水玉兒經過昨夜的吵架。還會不會出現在宴會上。

  李淵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口中欣喜地說道:“沒錯,定是如此。哈哈!”

  兩人攜手走入太極殿,這時除夕夜宴尚未開始。一切已准備就緒。首先令徐子陵眼前一亮的,是橫貫廣場正中地位置搭起一個高達十五丈的燈輪,纏著五顏六色的絲綢錦緞,懸掛著無數盞花燈,光耀廣場龐大地空間。有如霞光萬道的七彩光樹,令排列兩旁地彩燈亦要光華被奪。

  在進入宮城的承天門兩旁,左右各搭起一座高達二十丈的鞭炮塔,可想像點燃起來火閃炮爆、絢燦熱烈的氣氛情景。在燈輪兩邊,搭起十多個平台,用來作各類型的娛樂表演,往廣場東西兩端延展開去。各歌舞樂伎、表演雜耍、馬戲、幻術、胡舞地藝人,均在台旁准備就緒,只等吉時來臨。便開始演藝的節目。

  徐子陵放眼望去,只見廣場上雖不能說人山人海,也可以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場景了。許多他認識的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下邊各自聊著天。因為此時李淵雖然出現在了廣場上,可是由于吉時未到。真正的宴會在太極殿內。所以眾人也未曾認真的歡迎他。

  徐子陵隨著李淵從後面進入到太極殿壯麗廣闊的世界,才更發現殿內已經聚集了近千人。廣場上的人也正魚貫進入,一派熱鬧地景象。

  李淵在徐子陵旁邊坐下,皺著眉看著太極殿之中的人說道:“岳大哥,怎麼沒有看到玉兒的身影啊?”

  徐子陵也沒有看到,也懶得理李淵,搖搖頭就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李淵的旁邊。反正岳山就是這個性格,不會和李淵講什麼禮節,反而是這種江湖地義氣使後者更加懷念當初地友情。

  徐子陵毫不客氣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也不管酒宴尚未開始,仰頭一飲而盡。不知道是否他扮久了岳山地緣故,最近感覺到自己的性情有了很大的改變。他原來並不是這樣的,即使對某個女孩子有好感,也絕對不會去主動試探,更別說到昨夜把玉兒弄哭的地步。

  正對著手中精美的酒杯出神,徐子陵敏感的察覺到太極殿內本來熱鬧的氣氛突然間靜了下來,直覺的抬起頭,就立刻和身邊的李淵一樣,被剛剛緩步進入太極殿的水玉兒奪去了心神。

  她身上穿著及地的廣袖闊袍,玉帶生風,烏黑的秀發盤起一個玉仙髻,襯著雪膚白衣。尤其水玉兒驚人的美麗好像是在今夜才全部的展現出來,她是絕無瑕疵的,每寸肌膚都是那麼白皙嬌嫩,她那對秀眸就像深黑夜空中掛著兩顆璀琰的明星,充滿了水分和大氣的感覺,甯靜怡人,使見者無不聯想到她不但有美好的內涵修養,性格還應是溫柔多情的。

  水玉兒就那麼盈盈俏立的緩步走來,足可迷倒天下蒼生,使人生出纏綿不盡,婉轉依依的銷魂感覺。徐子陵發現她好似長高了少許,也猜到她應是穿了一雙墊高的鞋子,可是又不明白一個人如果穿著那樣的鞋子又如何能使走路的姿態那麼十足的美麗。

  徐子陵緊緊捏住手中的酒杯,他頭一次這麼深刻的感覺到水玉兒是那麼的如煙似夢,教人難以捉摸,感到沒有可能擁有如此般美好的事物。

  即使每天看到的她,也決不是像這種虛無縹緲的美麗。

  聯想到水玉兒早先對他說過的話,徐子陵內心的不安劇增,仿佛馬上就要失去她的感覺。但是時機並不允許他做出任何舉動,只能看著她緩緩的走到李淵和自己的面前,儀態萬千的低頭拜倒。

  李淵從驚豔中回過神,連忙起身扶住還沒有拜下去的水玉兒,親自帶她到屬于皇帝的這一桌落座。

  徐子陵不禁皺緊眉頭,全因這一桌在座的人除了他和李淵之外,其余全是李淵的寵妃。而李淵如此熱情招待水玉兒的這一幕,也落入了太極殿中許多人的眼內,自然又引起了諸多猜測。

  “當!當!當!”

  此時,吉時已到,廷宴的鍾聲,終于敲響了。

[ 本帖最後由 shitman01 於 2009-2-17 07:19 編輯 ]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6 17:47
第一百二十八章 廷宴風云

  水玉兒無聊的看著和她同桌的幾個人,除了唐皇李淵和她刻意忽視了徐子陵假扮的岳山,她所認識的就只有正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的董淑妮。()。

  她的豔色絕不遜于其他妃嬪之下,並且榮光煥發、比之在長安時所見的更加盛氣凌人,可見她是甚得李淵愛寵。

  水玉兒懶得理會董淑妮的眼神,她要是記恨她,早就把她和楊虛彥的那點破事講給李淵聽了,不過一想到她一個年齡才不滿二十的小女生,迫于壓力嫁給了李淵這麼個老頭子,也就忍忍放過她了。

  殊不知,水玉兒的冷漠神態,更讓董淑妮懷恨在心,尤其今日李淵對于水玉兒超乎尋常的熱情讓她忐忑不安。後宮是個什麼地方?她已經早就習慣把威脅扼殺于繈褓之中了。至于同桌的其他幾個嬪妃,水玉兒只能猜出看上去面色比較蒼白的肯定就是剛剛解除楊虛彥“焚精散”的張婕妤。正好奇的一個個絕美的妃子看過去,水玉兒就只聽下邊鼓樂聲起,紀倩的開場舞蹈開始了。

  水玉兒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紀倩今天是用了所有的心力,並且加之她為她們改良過的舞步和音樂,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盛世歌舞。

  在悠揚的鼓樂聲中,水玉兒卻凝神觀看著太極殿內其他人的表情。只見李世民雖然如其他人一般全神的欣賞,但是仍是神態從容冷靜,其他人則是形神不一,其中以李建成為最,他更是目射奇光。緊緊地盯著殿中央的紀倩,看來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卻沒有機會一親芳澤。

  再細細的看過去。只見李世民地下一桌坐著一人,銀衣正裝。在一眾李家群臣的簇擁下尤為突出搶眼,只看他臉貌有三、四成肖似李世民,不用猜亦知對方是李元吉。

  他體型比李世民更驃悍魁梧,但眉目間卻多了李世民沒有的陰驚狠毒之氣,所以他雖算長相英偉。但總教人看不順眼。氣度沉凝處則無懈可擊,可見李家三個兒子都不能讓人小覷。

  目光流轉,水玉兒發現寇仲扮地“賭神”莫一心正老老實實的呆在李世民天策府那桌,而他今晚一會兒地對手可達志正坐在李建成那一邊。

  仿佛感應到了水玉兒的視線,可達志一雙冰冷的目光迎著她的眼神直射而來。

  水玉兒不屑的挑挑眉,但是心中也為其靈敏地精神力暗自心驚。難道是他生長在大漠之中,所以第六感比其他人強上許多嗎?

  此時一曲既罷,燈火倏暗,忽然眾女手上變戲法般多出一盞彩燈。霞光耀射中百燈齊舞,在大殿的空間變化出千萬種由燈火舞動軌跡所編織出的圖案,人人看得目不暇給。歎為觀止。

  當殿內燈火重明時,眾舞伎已從來路退出殿外。喝采聲震殿響起。

  李淵笑得合不攏嘴。特意諭旨把尚秀芳和紀倩叫上前來嘉獎一番。

  “秀芳大家編的這場舞曲。確是精采絕倫,教人佩服。當然。紀小姐的歌舞也是讓人回味無窮啊!”李淵今夜的心情很好,所以擺出一幅和藹的姿態,笑呵呵的說道。

  尚秀芳和紀倩翩然而至,垂首謝恩,“謝皇上誇獎,可是民女不敢獨占功勞,此曲和此舞的編排,實際上還有一個人給了秀芳很大地幫助。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今夜的霓裳舞。”尚秀芳輕柔的聲音緩緩傳來,讓人聽起來異常地舒服。

  水玉兒一愣,霓裳舞?不知道這和後世傳說的霓裳羽衣舞有什麼關系。正怔忡間,只聽李淵詫異地問道:“是誰?居然還能在歌舞上指導尚大家?”

  整個太極殿都留意著他們之間地談話,聞言頓時靜了下來,大家都摒住呼吸等待著尚秀芳的回答。要知道,尚秀芳是代表著整個時代最高地音樂水平,如果還有人能讓她如此的心服口服,並且還當著幾乎所有的頂尖人物來推崇某人的話,那麼那個人實在是能稱得上當世的音樂泰斗。有些人心里已經開始猜測,那個人會不會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因為後者最近也經常流連于上林苑,不管時間地點都非常有可能。可是又有人想到,侯希白只是在畫功上獨領風騷,卻還沒有傳出過他在音樂領域上也如此的精通。

  水玉兒暗叫不好,知道尚秀芳定然不肯居功,剛想傳眼色過去制止她,卻頹然的發現尚秀芳因為不敢直視聖顏而頷首而立,根本接收不到她的信號。只能毫無辦法的聽著尚秀芳柔美的聲音清晰的說道:“正是水玉兒水姑娘。”

  水玉兒頓時就覺得整個太極殿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她一人身上,只好迎上李淵驚異的目光勉強一笑道:“秀芳姐太自謙了,玉兒只不過粗略的提了一點意見,指導兩個字實在是不敢當。”

  董淑妮此時適時的插話道:“皇上,淑妮沒想到玉兒姐姐竟然如此的多才多藝。真是讓人羨慕啊!”董淑妮用她特有的嗲音,配合著她面上的嬌媚表情,一席話說得李淵連連點頭。

  水玉兒一時想不出董淑妮這麼誇她有什麼用意,面上淡淡的笑道:“多謝娘娘誇獎。”

  董淑妮見水玉兒居然面不改色、大言不慚地接受了她的言辭,心下氣憤,轉了轉眼睛,發現李淵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水玉兒,便計上心來,嬌聲說道:“皇上,這樣算來,玉兒姐姐也是精通于歌舞啦,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讓淑妮開開眼界?看看連秀芳大家都佩服的玉兒姐姐是什麼樣的風采?”

  李淵雙目一亮,顯然是對董淑妮的提議非常滿意,但是卻仍然沒有一口答應,只是用眼神來詢問水玉兒的意思。

  水玉兒心中暗怒,她是受邀來參加宴會的,而不是來為你們這些魚肉百姓之人歌舞助興的!剛想開口這樣說,才發覺會拂了李淵的面子是小,但是卻得罪了尚秀芳和紀倩,畢竟後兩者才是無辜的。只能按下心火,淡淡的開口道:“不太好吧,玉兒今天毫無准備,怕會掃了大家的興致。”說完看向一旁已經開始有些坐不住的徐子陵,微微搖頭示意他不用在意。

  李淵眼角掃了一眼好似毫無表情的岳山,心中搖擺不定。他是很希望見見水玉兒有何特別之處能讓尚秀芳如此的佩服,但是又看在岳山的面子上不好辦,畢竟人家水玉兒是受他的邀請前來赴宴的,他也不好開口說出心中的願望。董淑妮見李淵左右為難,剛想再推波助瀾一下,就聽到她對面的張婕妤柔柔的開口說道:“皇上,水姑娘是今日的貴賓,我們怎麼能迫人家表演呢?”

  水玉兒冷眼旁觀,好似她們爭論的對象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就那麼冷冰冰的坐著,讓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李淵歎了口氣,他也沒料到這個小小的爭論會引發起後宮兩位最得寵的妃子的針鋒相對,又見殿中的所有人都目光殷切的看著他這里,有些人顯然是想大開眼界,可是更多人卻是在觀望著揣摩他的態度。

  李淵為難的皺了皺眉,在他的立場,當然隨便讓一個人無論做什麼事都不算過分,但是,看在岳山的面上,也看在水玉兒肖似碧秀心的面上,他又怎麼能開口說出讓她當眾表演呢?

  董淑妮抿了抿秀唇,不放棄的說道:“不就是小小的表演一下嘛!皇上,這難道也很為難?”董淑妮見水玉兒雖然不作聲,顯然是不想當眾出丑,便步步緊逼,絲毫不放松。

  李淵眼中異色一閃,顯然是想到了其他地方。如果,今日連一個小小的命令都奈何不了水玉兒,以後,他怎麼能有機會再進一步?何況他才是大唐的皇帝,理應所有人都聽命于他。李淵想到這里,自信心立增。

  水玉兒見李淵抬眼向她看來,目光中含有霸氣,便知道今日之事不可善了,沉下臉色道:“皇上不必為難,如果定要玉兒表演,玉兒獻丑就是了。只是倉促之間沒有准備什麼節目,怕辜負了皇上的期待。”

  李淵對上水玉冰冷的目光,知道後者很生氣,但是卻也沒有給他當眾下不來台,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小家子氣有些過分,略帶愧疚的說道:“玉兒如果不願意表演就算了,我們繼續看節目。”

  水玉兒掃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董淑妮,後者立刻被她有如實質的眼神看得收起了面上的微笑。

  “玉兒怎麼能掃了娘娘的興致呢?只是玉兒想要表演的節目恐怕和娘娘期待的不一樣。”水玉兒盈盈的站起身,緩緩對著李淵說道:“皇上先容玉兒換身衣服,准備下道具。片刻就好。”

  李淵只好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桌的氣氛一下子被水玉兒帶得如此凝重。

  徐子陵不大不小的咳嗽了一聲,成功地讓李淵有些膨脹的自信立刻消失,連忙笑道:“岳大哥,小刀是有些過分了。但是一想到玉兒竟然能得到秀芳大家的推崇,就不由自主的想看看玉兒的表演。”

  徐子陵輕哼一聲,倒是對水玉兒一點擔心都沒有,因為出于對她的了解,他深知她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但是對于李淵的強勢,還是有些不滿。

  想著想著,便目光冰冷的看向挑起事端的董淑妮,直把後者看得心頭發毛,低頭不語。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6 17:48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表演

  整個太極殿內議論紛紛,都知道了水玉兒將要即興表演。

  李淵也在太極殿的首席上加了兩個位置,聖恩眷寵的讓尚秀芳和紀倩坐在他的那一桌。殿內又恢複了開始的熱鬧氣氛,只是眾人都多了一絲期待,究竟秀芳大家推崇的水玉兒,能帶來何種的出色的表演呢?

  紀倩輕捏酒杯,興奮的在尚秀芳耳邊說道:“姐姐,你看玉兒姐姐能表演什麼呢?歌或舞她都很擅長的啊!”

  尚秀芳面帶憂慮的皺皺秀眉,小聲的歎氣道:“倩倩,你秀芳姐闖禍了。早知道我就不把真相說出來了,反而給玉兒妹妹添麻煩。”

  紀倩扁了扁嘴,顯然是不認同尚秀芳的話,在她心內,其實還不想讓水玉兒搶去她的風頭。

  兩人正各懷心思之時,只見殿內架起一個巨型軍鼓,正當眾人疑惑不已時,只見一人身穿勁裝武士服,手握鼓槌,面帶一個十分猙獰丑陋的面具走到殿中央對著李淵一施禮。

  徐子陵一見到此人,就知道是水玉兒換上了男裝打扮,但是倉促之間並沒有改變身形,所以殿內眾人還是能看得出“他”便是剛剛退場准備表演的水玉兒。難道她居然是要表演擊鼓嗎?擊鼓有什麼好表演的?很多人都不以為然,他們都對擊鼓的認識只是一般的軍隊打仗前專用而已,用于藝術的表演還是頭一次看到。

  李淵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水玉兒在眾人的期待下,大步走到軍鼓面前站定。

  “咚!”

  殿內毫無預警的鼓聲乍起,配合著太極殿中的回響。震耳欲聾,霎時就把殿內地眾人從一個悠閑舒適的極樂之地,帶到了一個戰場的世界。不同于戰場前地那種擂鼓聲。他們聽到的這個鼓聲更有震懾力,充滿了金戈鐵馬之音。

  鼓聲翻滾在殿內。仿佛是暴風雨前地陣陣驚雷,一聲強過一聲,聲聲都讓眾人的心髒隨之一震,然後心跳就會不自覺地隨著鼓聲忽上忽下,被重重的壓力生生的壓迫著。又偏偏所有心神完全的被鼓聲所掌控,眾人地眼前仿佛看到了沙場上千軍萬馬對峙,殺氣橫生的驚人情景。水玉兒的身形在他們的眼內逐漸擴大,好像變身成為了主宰這場戰爭的神靈,正帶著猙獰的面具在天際俯首,冷靜的看待著他治下凡人們的爭斗。

  李淵只覺得體內熱血沸騰,這鼓聲喚起了他當年沙場上的戎馬生涯。那種在戰場上策馬揮鞭所指,踏遍江山睥睨天下地感覺,陣陣湧入心中。讓他懷念不已,恨不得立刻就拿起刀劍和人?殺一番。

  不光是李淵,殿內所有人都全部有著這樣的感受。即使是女子如尚秀芳者,也心緒激蕩。縱使從來沒有去過戰場的她。也被這個似乎蘊含了神奇力量地鼓聲牢牢的吸引住。再也難把視線從殿中央那個面帶丑陋面具地人影上移開了去。

  徐子陵則放下手中地酒杯,目光複雜的看向場中央地水玉兒。皺皺眉。他聽得出她鼓聲中的陣陣殺氣,卻不知道一向溫和的她為何會這樣。

  而掌控所有人心神的水玉兒又是另一番感受。

  她從剛剛敲響第一聲的時候,整個精神就已經融入到了鼓聲之中,她的手,只不過是完全的把她內心的感受表達出來而已。她的精神已經上升到了另一個境界,那個地方已經聽不到她所演奏的鼓聲,只是能把殿內眾人的心情全部的吸納到她的精神力中,然後再轉化為動力,讓她的舞動著手中的鼓槌。他們的沙場經曆,他們的激蕩心情,全部都融入到她的鼓聲之中,也可以說是整個大殿內的眾人促成了這場足以讓人回味一生的表演,這也是水玉兒始料未及的。

  難道還真是如一般人所說,音樂可以引起所有人的共鳴。而她則可以通過音樂把大家的精神力化為己用嗎?

  現在水玉兒的感覺卻非常之好,上千人的感受都為她的鼓槌所控制,霎時她對精神力的認識也大大提高。如果她猜想的沒錯,他人的精神力可能通過某種手段得以聚集,然後她可以暫且借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是這種情況好像不多見,她也無從證實。

  不容水玉兒多想,鼓聲漸漸低沉,趨于微弱直到悄無聲息,每個人都屏息以待。

  “轟!”

  一聲巨響。當水玉兒在把蓄勢已久的鼓槌敲在軍鼓之上時,殿外一道閃電,像是撕裂天空般劃過,隨後一聲驚雷配合著水玉兒的鼓聲齊齊震響了整個大殿。

  竟然是冬日驚雷?殿中眾人紛紛在水玉兒有如魔咒般的鼓聲中起立,驚疑不定的互相面面相覷。究竟方才的閃電驚雷是幻覺還是事實?一時間竟然都沒有人敢妄下結論。

  水玉兒索性隨手帥氣的扔下鼓槌,用這個驚雷般的鼓聲結束整個表演,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會是她無意間引來了天雷?說笑吧,這個念頭在水玉兒腦中一閃而過,隨後就拋之腦後。

  殿內的氣氛在詭異的靜默下沉浸了一會兒,仿佛剛剛的鼓聲仍然回蕩在殿內一樣,不多時,殿內便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頓時嘈雜到了極點。如此精彩的鼓樂,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比之那些鶯鶯燕燕的舞蹈,這種充滿陽剛之氣的軍鼓表演反而更能讓這些亂世的強者們欣賞,而更讓他們心下驚歎的,就是這種鼓樂居然是柔弱的女子所演奏出來的。

  水玉兒緩緩地歎了口氣,她的聲音居然就像有魔術般的穿透力一樣,眾人分明沒有感到她用了多大的聲音,卻完全地蓋住了殿內所有人的喧囂,再次讓眾人的注意力轉回到她地身上。

  眾人移不開眼睛的看著水玉兒。而後者則慢慢地用她那雙方才還緊握鼓槌地手,緩緩地取下臉上猙獰丑陋的面具,毫無瑕疵的玉容在面具後邊一點點的顯露出來。從戰神到翩然佳人的強烈對比,使得殿內霎那間寂靜非常。水玉兒地視線徐徐的掃過全場。每一個人都被她的目光看的熱血沸騰,內心的唯一願望就是只想讓她專注的看著自己,永遠的不要移開眼神。

  李建成暗中握緊雙拳,早把對紀倩的遐想拋到九霄云外,眼前的這個麗人才是真正能激起男人征服欲。他不知道別人有何想法。但是他發誓,他定要把水玉兒收入囊中。父皇喜歡?沒關系,父皇地妃子哪個他不手到擒來?反正這天下以後都是他的,何況是一個女人?

  董淑妮則緊咬下唇,她怎麼樣也不敢相信原本想讓水玉兒出丑的機會竟然弄巧成拙了!藏不住怨恨與嫉妒地眼神直直射向站在殿中央的水玉

  水玉兒把殿中個人地神色都收入眼中,她即使不用去想,都明白其中有些人心內在轉著什麼念頭,心中厭惡感劇增。

  目光最後定在李淵地身上,水玉兒驕傲的揚起下巴清脆地說道:“皇上。表演玉兒演完了。這首將軍令,就當是送給您的新春賀禮。但是這宴會,玉兒不高興呆了。就此告辭!”說完連李淵身邊的徐子陵都沒有看,瀟灑的轉身離去。

  李淵本來聽著還很高興。正想說幾句贊頌的話時。卻沒想到水玉兒居然能說走就走,這麼干脆。整個人都愣在當場。只能毫無反應的看著水玉兒一拂袖的翩然而去。

  而與此同時,殿外卻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適時飄下鵝毛大雪,把水玉兒白色的勁裝身影緩緩融入其中。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一個悲壯的歌聲漸漸傳來,在瞬間把殿內眾人的心神牢牢吸引住之後,又漸漸隨著水玉兒的身影緩緩遠去了。

  水玉兒大步前行,直到走出宮門才被迎面的冷風吹醒,頹廢的心情才略略有些好轉。她剛剛甚至連寇仲對可達志的精彩對決都沒有心情留下來觀看。

  可能是殿內上千人的情緒感染了她,一時間她居然對于古代起了厭煩之心。

  離開皇宮,水玉兒被動的擠進大街的人流之中,感受著除夕夜的熱鬧氣氛,看著少男少女在大雪中聯群結隊的盡興游逛,孤寂感油然而生。

  水玉兒毫無目的的游逛在長安的大街上,等她回過神,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躍馬橋上,正憑欄而立。

  “砰砰!”不知誰把煙火放上半空,爆開連串豔麗的彩芒圖案,幻麗如夢。

  扶著躍馬橋上的龍首裝飾,水玉兒一時失神。她手中的這個龍首,就是打開楊公寶庫的機關,而寇仲和徐子陵到現在都沒有定下時間,究竟何時前往寶庫。

  而且她什麼都不能提醒,他們會嫌她知道的太多。

  “?!?!?!”

  一群小孩把燃點的爆竹投從橋下的永安渠,爆起越多水花,越能惹起歡呼和喝采聲。

  水玉兒則出神的看著永安渠的河水,在街兩旁的燈光下泛著神秘的漣漪。

  每逢佳節倍思親,她好想回到家里那張溫暖的床,如果從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水玉兒不負責任的想著。慢慢的,就不自覺的把身體向前傾。

  “小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隨後水玉兒就覺得腰間一緊,已經被寒風吹得冰冷的身體被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水玉兒頓時眼角發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眼淚又抑制不住的流淌出來了。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6 17:48
本帖最後由 tonyboy8632 於 2009-3-19 19:21 編輯

第一百三十章 秘密

  水玉兒知道她身後的人是石之軒,但是在他溫暖的懷抱之中,竟然感到失落已久的親情,立刻讓她鼻梁發酸,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時候在父親懷中撒嬌的瞬間。

  石之軒歎了口氣,用手掩住水玉兒的雙眼,溫柔的說道:“別哭,讓別人看了不好看。”

  水玉兒也不管自己一身男裝,現在和石之軒的動作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有多曖昧,淚水不斷的從後者的指縫間流下,嘶啞的說道:“不用管我。我哭一會兒就好。”

  石之軒無奈的笑了笑,扳過水玉兒的身子,把她輕輕地按在懷中,輕柔的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哭吧。放心,沒人看得見的。”

  水玉兒抓緊石之軒的衣襟,一時不知道內心是何滋味。很久了,都沒有人在她哭的時候這麼安慰過她,久得她都快忘記了人的懷抱都可以這麼溫暖。不自覺地愈加淚流滿面。

  石之軒昂然的立在躍馬橋上,目光淡淡橫掃過去,立刻所有向他們這邊看過來的好奇的眼神全部都不見蹤影。兩人就像是這雪夜里的雕像,路過的人有時看上兩眼,就立刻自覺的收回目光。

  水玉兒慢慢的平複了心情,對于自己的失態瞬間羞紅了臉,放開石之軒的衣衫,低頭訥訥的說道:“對、對不起,玉兒逾越了。”

  石之軒微笑道:“不礙事,之軒還怕玉兒你哭不出來呢。”說完自然的為她拂去頭上的雪花。

  水玉兒詫異的挑挑眉,抬起頭迎上石之軒溫柔的目光,舉手擦了擦眼角地淚水,不解的問道:“前輩怎麼這麼說?”

  石之軒目光看向躍馬橋下長流不息的河水。深深地歎息道:“從你方才地鼓聲,還有你剛剛的表情,都表達地一清二楚了。”

  水玉兒咬咬下唇。她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而且,石之軒居然剛剛也在太極殿?還是。在太極殿下面的地道里?目的是什麼?水玉兒心思電轉,卻絲毫想不出石之軒的用意。

  石之軒目光轉回到水玉兒身上,沖著她伸出手道:“玉兒,不管你是不是秀心,和之軒回小谷吧。去找青璿,然後我們三個一起重新開始。”

  水玉兒一愣,看著石之軒修長潔白地手,一時被他話語中蘊含的深刻感情所動,竟然很久都說不出話。

  “前、前輩,您的好意,玉兒心領了。可是,玉兒對您的感情,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樣的……”水玉兒小心的把目光從石之軒好像帶有魔力的手上移開。垂首低聲說道。她和石之軒見面才三次,雖然被他對碧秀心的感情所感動,但是對于他。好像還是親情多一些,仿佛對著他不用防備著什麼。這種莫名地感覺一直讓她很困惑。

  石之軒黯然的收回手。頹然的說道:“果然。你還是不原諒我。”

  水玉兒挑挑眉,感到石之軒好像又開始有些精神錯亂。把她看成了碧秀心。心思一轉,試探性地問道:“前輩,你為什麼要顛覆大隋?”如果是為了亂世渾水摸魚,那麼好像顯得也太沒有計劃了。畢竟到現在,石之軒也並沒有選擇支持誰,而是一副天下越亂越好的模樣。

  水玉兒才不相信他是那種只為了殺人而殺人地魔頭,只是在大唐里,石之軒最終地目標一直成迷。連最後還影射了她的武則天養成計劃呢。

  石之軒仰首望向天上藏在烏云背後地半邊彎月,迎著飄落而下的鵝毛大雪,眼中寒光一閃,淡淡道:“你以前從來不關心我的事情的。怎麼今天有興趣了?”

  水玉兒此時才注意到,石之軒雖然和她一樣站在橋上,可是與她滿身的雪花不同,石之軒身上的單薄儒服上半片雪花都沒有,詭異非常。

  “玉兒只是隨便問問,不好回答就算了。”水玉兒收起心中對石之軒武功的驚歎,淡淡的說道。碧秀心難道以前都不關心石之軒的作為嗎?說笑吧,肯定私下也會調查的。她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這對夫婦到底是怎麼樣的相處模式,所以只能旁擊側敲的隨便問問。

  石之軒語氣出奇的平靜,似是自言自語道:“之軒自年少時便云游天下,去過大隋周邊各個國家,感受到那些地方落後于中原的情況,忽有所感。這泱泱土地,何不盡歸我華夏之地?所以盡力搜集西域各國山川險易、君長姓族、風土物產等資料,繪畫各國王公庶人服飾儀形,撰成《西域圖記》3卷,並別造地圖,注記各地險要,獻于煬帝。就是希望他能完成之軒所夢想的一

  水玉兒挑挑眉,聽著石之軒的內心獨白還真是別有一番感觸。

  “可是他並沒有做到。”石之軒冷冷道。

  “所以,你就顛覆了大隋?”水玉兒無奈的問道,這樣的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並不是我顛覆了大隋,是楊廣他自取滅亡。本來我進獻給他的計劃,二十年之內肯定會把周邊的大小國家全部收複。”石之軒悠然的背過手,語氣冰冷的說道,“可惜楊廣大好喜功,短短幾年時間就把他老子的家底敗光了。真是讓石某人失望。”

  水玉兒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難道所有人都想錯了?石之軒送上那個什麼《西域圖記》本來目的並不是為了顛覆大隋,反而是為了建功立業?“那,前輩現在的目標呢?”看他的樣子,一副壯志難酬的表情,可是沒有發現他石之軒明面上支持過誰啊?他自己想當皇帝?這也是天方夜譚啊!

  石之軒仰天一笑,目光如炬的向水玉兒看過來,緩緩地說道:“當然,是希望我們的兒子能登上皇位了。”

  水玉兒大吃一驚,身體反射性的向後靠去,冰冷的橋欄立時讓她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水玉兒失魂落魄的回到天然居,因為是除夕夜,所以天然居通宵營業。相比之樓內熱火朝天的氣氛,後院就更顯冷清。

  剛剛她都不知道怎麼和石之軒談談就分手的,她的心神已經全部都被他所說的那句話所震撼住了。

  兒子?天啊!原來楊虛彥真的是石之軒的兒子。而且再進一步想,侯希白豈不是很有可能是原來的楊虛彥?是隋朝的遺孤?

  那,董淑妮肚子里現在懷的孩子,算起來還是石之軒的孫子……

  水玉兒一陣頭暈,連忙扶住門框。這個秘密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玉兒,你怎麼了?”屋內傳來徐子陵驚訝的聲音,隨後他略帶擔憂的面容瞬間出現在水玉兒身邊。

  水玉兒小心的看了看門外的動靜,迅速把徐子陵推入屋內,擔心地說道:“你也不小心點,怎麼都沒有帶著面具就過來了。”

  徐子陵坐回到桌前,默不作聲,只是牢牢的盯住水玉兒的雙眼。

  水玉兒奇怪的看過去,只見他面色不渝,試探性的問道:“仲大哥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不會是寇仲那小子輸了吧?

  徐子陵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而盡,之後淡淡的說道:“我很早就退席了,沒有看。”

  水玉兒一愣,徐子陵居然連寇仲的比武都沒有看就走了,難道是在……擔心她?

  回想起來,水玉兒才醒悟到昨夜徐子陵那麼認真地問她的過去,其實不也是關心她的表現嗎?心中的歡喜還沒有擴大,水玉兒又想起來剛剛她和石之軒在躍馬橋上曖昧的動作,知道徐子陵可能全部看在眼內,頓時低下頭後悔得要死。

  兩人在桌前默默的坐了一會兒,徐子陵深吸一口氣,淡然說道:“我是來告訴你,明天中午尚秀芳請我們去上林苑一趟。”

  水玉兒呆了呆,遲一步才想起明天是尚秀芳的母親明月的忌日。當下關心的問道:“她還有沒有和你說什麼?”如果露餡了就慘了。

  徐子陵搖搖頭,霍然站起,沉聲說道:“我和寇仲約好今夜出去轉轉,你要不要來?”

  水玉兒仔細的看著徐子陵面上的神情,卻絲毫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只好扁扁嘴說道:“我能隨便去嗎?肯定有人都盯牢了我,如果我不在,問題大發了。你們去吧。”她要是不見了,豈不是全長安都知道他們去挖寶藏了?

  而且他們現在不是在冷戰嗎?為什麼現在心懷歉疚的變成了她啊?

  徐子陵點點頭,一句話也沒說的戴上面具就要推門而出。水玉兒看著桌上油燈跳動的燈芯,輕聲說道:“注意躍馬橋上的六個龍首,今天我發現有點不對勁。”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水玉兒暗自握了握拳,心中罵自己不爭氣。

  徐子陵停下腳步,許久之後才說了一聲“知道了”,轉身跨入風雪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攔路  (缺章補文)

       水玉兒輾轉反側了整夜,都沒有睡好,一些事情壓在她心頭一直揮散不去。所以天還沒亮就爬了起來,到院子中吹吹冷風,使自己能冷靜下來。

        水玉兒不知道自己在院子中坐了多久,但是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只見徐子陵帶著疤面的面具翻牆而入。看左右沒有其他人,就閃入岳山的房間,換了身衣服和面具,以岳山的面目出現在水玉兒面前。

        “怎麼在這裏坐著?快回房去。”徐子陵皺眉,看著水玉兒頭髮上的晨霜,知道她已經在這裏坐了好久。

        水玉兒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想在這裏坐坐。”

        徐子陵歎了口氣,沒辦法的說道:“那我們出去走走吧,往上林苑去,雖然這麼早秀芳大家可能沒有起身,但是也總比在這裏乾等強。”

        水玉兒僵硬的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關節,看著徐子陵轉頭就往前走,心裏莫名的悲哀。什麼時候她和徐子陵之間也變得如此的尷尬。

        明明兩個人互相都有好感,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徐子陵大步的走在前面,水玉兒跟在他後面默默的走出天然居。初一的清晨,街上的行人並不多,下了半宿的大雪使得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水玉兒在後面看著徐子陵高大的背影,心中暗暗掙扎。

        她左思右想了一個晚上,就在考慮要不要把真相索性都告訴他。可是又擔心他不相信,所以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她也知道,徐子陵這個人很淡漠,自尊心很強。如果他認定了一件事情沒有多少希望。肯定就不會自己去爭取。這點恰恰和寇仲是正好相反,後者是那種即使有一點點希望也要強烈得到的那種人。

        “二哥,”水玉兒見路上沒有太多人。小聲地說道,“你們昨天怎麼樣?”

        徐子陵放慢腳步。和她並排行走,低聲道:“已經打開了機關,我和寇仲定的今晚去西寄園的北井下去看看。”

        水玉兒皺眉道:“可是,長安肯定有專門竊聽地下動靜的機構,你們晚上進去。如果有機關地聲音,豈不是前功盡棄?”

        徐子陵也皺眉深思,他雖然對水玉兒的來歷有疑惑,而且是心頭的一塊大石,但是不代表他不信任她。她地每一句話都對他和寇仲有著莫大的幫助,所以這次也一樣沒有小覷。細想想她所擔憂地確實也是很頭痛的一件事。

        兩人默默無語,同時忽生感應,抬頭看向路中央的一人高髻雲鬢,臉蓋重紗。體型高姚誘人,赫然就是陰后祝玉妍。

        水玉兒看著她鳳目含煞,暗叫不好。又轉身看去,只見路的另一邊。綰綰白衣赤足的正遠遠走來。在寒風地吹拂下。她單薄的不染一絲雜塵白雪般的長衣迎風往後飄舞,盡顯她曼妙的體態和動人的線條。美目淒迷,神色幽怨,再不若往日教人心寒的意態篤定。

        出了什麼事了?水玉兒暗自心驚,難道她們等不到楊公寶庫的出土,就要強行擄人嗎?而且還是不顧“岳山”在側的情況。

        徐子陵冷哼一聲,背過手挺直身體,傲然說道:“祝宗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祝玉妍嬌斥道:“岳山,你讓開,我要請水姑娘去我們那裏做做客!”

        “恐怕,不是做客這麼簡單吧?”徐子陵冷笑連連,不屑的說道。

        祝玉妍寒聲說道:“和岳山你沒有關係。”

        徐子陵冷哼道:“怎麼會沒有關係?祝玉妍你試試看!”

        水玉兒眼見兩人話不投機,轉眼就要動手地樣子,連忙插嘴道:“不知祝前輩為何突然要晚輩去做客呢?”看的表情也不對勁。

        祝玉妍的說話從牙隙間進發出來,寒聲道:“那要問你兩個哥哥做了什麼好事!”

        水玉兒費了好大地勁才不讓自己看向徐子陵所扮的岳山,內心快速地想著究竟什麼事情可以讓祝玉妍動了陰火,居然這個時候明目張膽地過來截人。

        幽幽的聲音從水玉兒地身後傳來,淡淡的說道:“玉兒,清兒師姐的武功被他們廢了。”

        水玉兒吃驚的轉過身,看著一臉漠然,便知道事情真的大發了。雖然不知道白清兒是不是祝玉妍的徒弟,但是她好像記得白清兒練的武功是要誘惑李淵,要把後者在床上不知不覺廢掉的那種武功。現在被寇仲和徐子陵昨夜不知道怎麼的破壞了,怪不得祝玉妍今天殺氣沖天。找不到人發洩怒火,就索性連身份都不顧了,找她來出氣,順便再逼問她楊公寶庫的下落。

        祝玉妍卻不給他們反應時間,的話引起了她的怒火,藏在袖內的左手緩緩探出,玉指遙點眼前徐子陵所扮的岳山。

        徐子陵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給她從袖內伸出來的玉手完全吸引,心中湧起難以言宣的感覺。

        在寒風的吹拂下,祝玉妍沒有任何瑕疵的手閃亮著超乎凡世的動人光采,無論形態動作,均齊集天下至美的妙態,含蘊天地間某一難言的隱秘。

        一縷低吟從祝玉妍隱在重紗之後的檀口吐出,進入徐子陵耳鼓後漸化為天籟妙韻。這魔門最有地位的絕頂高手,全力展開天魔大法,不敢小覷她面前這位“重出江湖”的岳山,無隙不入的向徐子陵全面進攻。

        水玉兒則沒有時間去分心看他們之間的精彩對決,因為她面前的綰綰才是她的對手。祝玉妍本意就是纏住岳山,然後讓伺機帶走水玉兒。所以水玉兒一直被用殺氣牢牢鎖住,而祝玉妍發出低吟之時,無奈的一笑,她烏黑的秀髮瞬間逆風飄揚上方。像無數有生命地毒蛇,催動毛髮至乎此等驚世駭俗的地步,水玉兒還頭一次看到。

        綰綰赤足點地,身形淩空而至,天魔帶從羅袖中滑出。如一抹薄靄輕煙,似徐似疾,卷向水玉兒頸間。

        天魔功被催動到極致,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輕柔靈巧,有如舞蹈。卻暗蘊著無窮地殺傷力,天魔場將水玉兒罩在當中,牢牢鎖定。並不是第一次與水玉兒交手,自然知道對方“戰神圖錄”神奇無比,要將其生擒,實在不易。所以一手出,便拿出了十成的實力,務求一擊建功。畢竟面對重出江湖地岳山,祝玉妍也沒有幾分把握自己究竟能攔他多久。

        水玉兒立在原地。只感到四周空氣一窒,空間明顯地塌陷下去,引得人有向內跌倒的感覺。既無法用力。縱勉強逞強亦是力不從心,只是那種難受至極點的感覺。足可令人心煩氣躁。不戰而敗。

        “天魔場?”水玉兒再次領教,險些沒有立穩。但是因為她如今內力全失。天魔場的影響對她來說,要比上次在大石寺輕了不少。

        水玉兒忙收斂心神,幻蝶劍出。精神力集中在劍尖,劍身上泛出隱隱的綠光。水玉兒右手執劍,輕輕舞動,在虛空中劃出幾道綠芒,口中輕輕喝道:“風刃!”

        風,被綠色劍痕中神秘地力量駕馭,化作一道道尺許長的利刃,疾射出去。

        綰綰沒料到水玉兒在天魔場中居然仍是行動自如,心中暗訝。雙手一合,天魔飄帶如有靈性一般,狂舞起來,直壓向水玉兒,正撞上飛射出的風刃。只發出一陣奇異的撕裂聲。

        風刃消彌無形,天魔帶也同樣如失去氣力一般地散落下來。

        綰綰也知道擒下水玉兒絕非易事,毫不遲疑,纖手一揚,天魔帶再次恢復靈動,隨著一雙玉臂輕揮,幻作重重白影,從四面八方將水玉兒裹在當中。

        水玉兒立時覺得四面八方儘是袖影絲帶狂飄,像一面無所不破的網,將她籠罩其中。

        再次催動內力,卻無法繼續支撐天魔場。水玉兒終於得以脫開枷鎖,面上微微一笑,左手輕抬,瀟灑地一記響指,人影便模糊起來。

        “又是這招。”綰綰輕哼聲,在空中曼妙地轉過身來,抓住水玉兒出現的瞬間,右手劍訣一指,天魔帶疾變方向,電射而去。

        “我倒要看看玉兒你還能逃多久。”

        水玉兒瞬移出了數丈遠,總算拉開了些距離,見天魔帶再至,也不再客氣。秀眉微顰,凝神歸元,瞬間幻蝶劍上藍光大盛,出現一串不停波動的幽藍光圈。

        “姐,你小心了!”

        話音未落,一道藍光從劍上射出,在空中凝起一小塊純藍的冰晶,直迎上飛來的天魔飄帶。

        寒冰箭撞在天魔帶上,化作徹骨寒氣,順著飄帶傳去,寒氣所過,飄帶立時失去了原本地柔順,凍得僵硬,竟結了冰塊。

        綰綰大駭,這一招如何還能用得下去,當機立斷,忙拋下手上的飄帶,一個旋身,赤足輕點,落回地面。

        水玉兒看著地上近在咫尺的天魔帶,微笑道:“姐,這天魔帶是送給玉兒地嗎?”其實魔法的有效攻擊時間很短,所以現在天魔帶在雪地上已經恢復了原來地輕柔,正隨風飄舞著。水玉兒略施物體控制術,就輕易地把天魔帶握在手中。

        綰綰心下暗恨,剛交手不過一招,她便失去了慣用的武器,但是面上還是嬌笑道:“區區一對飄帶,送給妹妹做裝飾也不錯啊!”

        水玉兒在綰綰狠狠地目光下大大方方地把天魔帶放入懷中,眼角瞟了瞟仍在激烈過招的徐子陵和祝玉妍,心中一時找不到如何解決眼下事情的方法,看了看仍然冷清的街道,水玉兒歎氣道:“姐,我們非要動手嗎?”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7 07:17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惡斗

  別過俏臉,泛起幽怨動人的神情,輕柔的說道:“只要玉兒告訴人家你兩位哥哥的下落,保證玉兒你毫發無傷。。只是,這點要求,恐怕是玉兒你怎麼也不肯答應的吧!”

  水玉兒微微一笑,無奈的說道:“那看來玉兒為了自己的自由,肯定要付出代價啦!”眼角瞟向正獨力難支的徐子陵,心中卻沒有她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自信。如果祝玉妍再有一些時間,肯定會發現這個徐子陵所扮的岳山有些菜鳥,心有成見之下難保她不會發現里面的玄機。

  如果祝玉妍發現了這個岳山是徐子陵,必然會不計任何代價格殺勿論,到時候只要擒住她,就可以迫得寇仲拿寶藏的秘密來換。

  水玉兒剛想到這里,就見輕身攻來。便用精神力強化了手臂力量,瞬間舉起幻蝶劍移向,帶起的狂風勁道吹得衣衫卷拂,秀發飛揚。

  伸出兩只如白玉般的素手,彈琴般的十指翻動,次次都彈中水玉兒的幻蝶劍,接著一個旋身,欺入她懷里,在水玉兒駭然疾退時,兩袖往上掀起,露出賽雪欺霜的小臂,左右手各持精光燦閃的鋒快短刀,分取她咽喉和小腹,凌厲至極。

  最詭異是她只以赤足的一對拇指觸地,白衣飄舞,整個人像沒有重量似的,以無比輕盈和優美的姿態,往水玉兒攻來。

  的每個姿態均妙不可言,偏是手段卻凶殘狠辣,招招奪命,形成強烈的對比。教人心神不定。

  “叮叮!”在近身搏斗,長軟劍無法占據優勢的情況下,水玉兒勉強以幻蝶劍挑開上攻地一刀後。再以劍柄挫開她向她腰腹畫來的刃斬,險至毫厘。

  水玉兒再退一步。心叫不好。

  果然占得先手,立即得勢不饒人,天魔雙斬水銀瀉地的貼身往她攻來。攻擊地方式不拘一法,全是針對水玉兒當時的情況,尋瑕覓隙。殺得水玉兒險象橫生,饒是她能提前看出有何破綻,但是輸在對方地出手速度,隨時有魂斷當場的危機。

  水玉兒好不容易擋住了的連續攻擊,逮到機會連忙瞬移出去,勉強站直身體,松了口氣。原來沒有內力的和過招,果然不行。

  則飄然落地,面帶疑惑的看著水玉兒。心下百思不得其解。剛剛地近身交手,水玉兒比之前次在巴蜀大石寺的印卷之爭時,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要不是她自己懷疑水玉兒是惑敵示弱之計,她早就下手擒住她了。

  不過。看水玉兒現在這副模樣。十有八九不是作假。回想起最近幾次的見面,突然間哭笑不得。嬌聲道:“原來玉兒妹妹的武功還沒有恢複啊,真是精靈古怪,人家都被你騙了多少次了!”

  水玉兒微微一笑,面上已經不複剛剛的緊張神色,朗聲道:“如果姐這麼認為也可以,玉兒的武功,可不能用常理判斷哦!”

  她說這個話是事實,可是卻是以為她在安慰著另一邊打斗的“岳山”,不以為然的笑道:“哦?那人家倒要看看,玉兒的武功是什麼樣子地!”

  水玉兒左手捏了一個目盲術,霎時面前好似升起了一層迷霧,立刻就失去了水玉兒的身影。

  臉色大變,不知自己的視力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差,一開始以為是水玉兒弄鬼,或者面前有霧氣。但是當她把自己地手舉到眼前,卻駭然發現居然連這麼近的距離,自己地手看上去都模糊不清。

  水玉兒竊笑,看著立變地俏臉,肯定她沒試過什麼叫近視八百度,嘿嘿,免費嘗試下。

  努力凝聚功力積聚雙目,才勉強看的清水玉兒地身影在四處走來走去,好像在往地面畫著什麼東西。內心莫名的恐懼,因為她瞬間視力的下降,也因為對水玉兒奇怪的舉動。

  水玉兒是想在中的目盲術恢複之前,在地上畫好魔法陣的。定身術和重力術怕對的效果沒有以前好,所以就用目盲術讓她小吃一驚,順便拖延時間。

  水玉兒凝神靜心,把精神力透過幻蝶劍,在地上的積雪上快速的畫著字符。她上次就發現了,用幻蝶劍來引導精神力,可以獲得施展魔法的更快速度。至于為何,她還沒有找到原因,也可能是有靈性的武器,也照樣有著自己的靈力,就如寇仲手中認主的井中月一樣。

  強壓下心中的驚駭,不管水玉兒現在要做什麼,她也知道此時不能給水玉兒機會把事情做完。所以握緊手中的天魔雙斬,往著水玉兒大概的方向刺去。

  水玉兒輕松的在雙斬到來之前就躲開了,現在的,恐怕要比剛才的她無害多了。雙斬的力量不足,方向雖然對但是反應變慢,明顯心理變得浮動不安。

  也難怪了,一個視力超強的人一下子變得和睜眼瞎沒有啥區別了,換成是她可能更加郁悶,畢竟近視還是一天天的過程,哪有這麼迅速變盲的。

  水玉兒邊躲閃沒有多少殺傷力的進攻,邊在雪地上劃著魔法陣,眼中還分神看著徐子陵和祝玉妍的交手。徐子陵也注意到了水玉兒那邊突然的逆轉,雖然又不知道她使出了什麼招數,但是肯定是暫時沒有危險,便把全部的心神放在祝玉妍身上。

  祝玉妍冷哼一聲,不屑道:“岳山,你是不是不專心和玉妍交手?竟然為了那小丫頭連命都不要了!”

  徐子陵內心苦笑,他哪里是不專心啊,其實剛剛已經使出渾身解數才沒有在大局上落于下風,否則祝玉妍早就能看出來他這個“岳山”是個假貨。臉上仍然撐住面子,冷然道:“那又怎麼樣?憑你祝玉妍。尚未有資格讓我全心對敵,這點小妍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祝玉妍纖眉一挑,寒聲道:“換日大法仍不能將你的臭脾氣改變過來嗎?也好。今日不分出個勝負,我祝玉妍決不罷手!”說罷祝玉妍飛臨徐子陵頭頂上方。一對玉掌全力下擊,迎面襲來的勁氣壓得他呼吸頓止,全身乏力。

  祝玉妍近十多年來,從未試過像這一刻般滿蓄殺機,她剛才可說施盡渾身解數。卻只能令重出江湖的“岳山”有些手忙腳亂,而最令她心寒的就是對方根本不怕她地“天魔幻相”,使她天魔大法的威力大打折扣。而且“岳山”身上仿佛有著一種佛門正氣,本身就克制著她的天魔功。

  面對祝玉妍這驚天動地、威力無儔地全力一擊,徐子陵知道他絕不可退縮,否則會是兵敗如山倒之局,直至被殺。

  祝玉妍的天魔大法制造出來地“力場”,比之又多了數十年千錘百煉,達至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魔功和經驗在其中。

  徐子陵仰首上望。雙目神光大盛,手捏施無畏印,體內氣勁澎湃。再變化出正反兩股力道,往左微移三尺。一拳擊出。

  在祝玉妍眼中。“岳山”就好似變了一個人,驀地對方往橫移開。自己無堅不摧的天魔勁場像忽然失去重心和目標似的,晃晃蕩蕩,使催勁的她反而難過至極點,但這時變招已來不及,雙掌惟有原式不變,改向下推。

  離祝玉妍從天擊來地玉掌只有五尺的距離時,徐子陵體內正反兩股真氣變為絞旋而依相反方向旋動的一股氣柱,像暴發的洪流般,脫拳而出,迎上祝玉妍全力的一擊。

  “?!”

  氣勁交接。

  祝玉妍悶哼一聲,被震得斜飛開去。

  徐子陵退後幾步,氣血翻騰,趁祝玉妍不注意時低頭把噴出的鮮血收在袖口里,抬起頭時雖然面色蒼白,但是由于面具的緣故,所以看上去仍然神氣十足。但是其實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只是強行壓住而已。

  祝玉妍雙目寒光閃現,剛想在凝聚功力,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被寒勁入侵,血液流動速度變慢,立刻就覺得真氣凝滯,大驚。

  以為是“岳山”那一拳里面有玄機,可是當她抬起頭望過去時,只見“岳山”雖然一動不動,可是面上表情也很古怪,便得知對方也和她一樣中了招。

  正心下驚駭時,便看到水玉兒笑盈盈的走來,拉住“岳山”地臂膀便往遠處走。“祝前輩,玉兒大大方方的走了哦!以後要來打玉兒的主意,可要好好想想。”

  水玉兒把幻蝶劍已經收回腰間,剛剛她已經發動了陣法,把方圓十米內地所有液體用寒氣凝固。因為畫的陣法粗糙,注入地精神力也不多,所以只能把眾人地血液減緩流動一會兒而已。但也足以把這位多疑的陰後嚇住不敢追來了。

  徐子陵困難地說話道:“玉兒,你沒事?”

  水玉兒知道他現在連走路說話都很困難,所以加快速度帶著他往魔法陣的外圍而去。

  忽然異變突起,水玉兒瞬間被強大的殺氣所籠罩,抬頭望去時,見到的只是眩目的芒光,隨後凌厲的劍氣破空而來。此等功力此等心機之人,除了楊虛彥之外沒有第二個人選。

  上戴黑頭罩,身穿黑色勁裝的楊虛彥現出身形,手中長劍鋒尖變成一點精芒,以一個奇異的弧度,以肉眼難察的速度朝她疾射而來。

  水玉兒頓時面臨著巨大的選擇,她和徐子陵正好處在魔法陣的交界處,定是剛剛楊虛彥在旁伏擊的時候看到了她的作為,知道這條線有古怪,所以才選擇在此處下手。

  她的精神力已經不夠帶著徐子陵一起瞬移,而被楊虛彥強大的殺氣鎖住後更是難以行動。

  正想極力一拼時,卻感到身子被人勉力推開,便知道是她身後的徐子陵不想讓她受傷,但是他現在行動不便,遇上楊虛彥這一劍必然難以招架。

  電光火石之間,水玉兒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好以身擋在徐子陵面前,眼睜睜的看著楊虛彥的影子劍穿過自己的身體,大腦一片空白。

  ?那間,水玉兒看到了楊虛彥眼中那種不可名狀的悲傷。

  他為什麼還是要刺殺她?為什麼總是鍥而不舍的要她死?她滿腦子都是問號,但是情況不容她多想,腹上隨之而來的劇痛感立時讓她停止思考。

  “玉兒!”

  耳邊傳來徐子陵不敢置信的驚呼,像電影的慢動作一般,水玉兒眼睜睜的看著楊虛彥拔出影子劍,和劍身帶起的蓬蓬鮮血。

  這是她的血嗎?水玉兒感到有些頭暈,連忙切斷了痛感,身體無力的靠向身後徐子陵的臂彎里,雙眼盯住楊虛彥。

  強運精神力量把身體的一部分傷害轉移到有些失神的楊虛彥身上,果然見他扶住腹部,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向她看來,然後立刻果斷的轉身離開。

  水玉兒無聲的笑笑,雖然她轉移的傷害不是很多,但是這莫名的傷口也可以讓楊虛彥速速離去,不至于威脅到徐子陵的安危。

  水玉兒勉強的對徐子陵說道:“快走。我們回天然居。”又抬眼看了一下仍在魔法陣中的祝玉妍和,後者正一臉急切的看著她。

  所有的事物在她眼中變得都很緩慢,她費力的抬起頭,看著她頭頂仿佛被人點了穴一樣不得動彈的徐子陵,抬手推了推毫無反應的他。水玉兒卻駭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變得有些透明,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 本帖最後由 shitman01 於 2009-2-17 07:20 編輯 ]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7 07:18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變數

  徐子陵抱著水玉兒顧不得別人側目,一路飛奔回天然居,在門口就碰到孫孚,喝聲道:“快請大夫!”

  孫孚也看到了徐子陵懷中滿是鮮血的水玉兒,一時說不出話來,直到徐子陵越過他沖向後院,孫孚才一個激靈,趕緊奔了出去。()。

  水玉兒看到徐子陵抱住自己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吃力地安慰他道:“沒事的。”她已經切斷了痛感,他剛剛又給她點了止血的穴道,所以現在反而一點感覺都沒有。

  徐子陵真是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低頭看去,只見水玉兒的玉容一點一點地失去血色,最終變得幾近透明,心中恐懼感劇增。一腳踹開房門,小心的把她放在床榻上,不知如何是好。“玉兒,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徐子陵看到水玉兒的身體不僅變得透明,而且還泛著淡淡的黃光,冷汗竄上他的額際,在面具內緩緩流淌。

  他急忙抓住她的手,怕她下一秒就在他面前消失不見。心跳跳得極急極慌,憂心忡忡的感覺到她的身體逐漸變冷,恐懼的心情隨著她的體溫蔓延至他的心頭。

  水玉兒抬起另一只手,從頸中的項鏈里拿出一個治愈卷軸,她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沾滿鮮血的衣服,勉力的想拉開。

  徐子陵連忙把水玉兒的衣服扯開,只見一個猙獰的傷口出現在他眼前,立時呼吸頓止。想到剛剛她擋在他身前的情景,一時說不出話來。

  水玉兒沒有時間觀察他有什麼反應,盡最快的速度拉開卷軸,沾上些自己的鮮血。默默發動首飾中的精神力催動卷軸地運行。

  徐子陵眼睜睜的看著水玉兒整個人被卷軸發出的一陣藍色光芒籠罩,即使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也能看出她是在療傷。

  此時孫孚帶著大夫氣喘籲籲地推門而入。徐子陵趕忙把內廳的簾子放下,沖孫孚擺擺手道:“先不用。玉兒正在自己療傷。”徐子陵直覺這個情景如果給別人看到了不好,又想起水玉兒上次能治好素素地劇毒,所以決定先不讓大夫進來。

  孫孚不敢怠慢,拉著大夫在外廳隨時候著,雖然看不到內廳的情況。眼睛卻緊張的看著那個方向。

  徐子陵守在水玉兒身邊,緊皺眉頭。除去剛剛對于失去她的恐懼感,看著她已經慢慢還原的膚色,徐子陵這時才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現在敢肯定水玉兒用地絕對不是《戰神圖錄》上的武功。再如何詭異的武功,也不會是這樣的效果。再加上水玉兒方才仿佛就要消散在空中的模樣,徐子陵幾乎肯定她定不是普通人。

  徐子陵一陣恍惚,忽然間,其他曾在他心中留下倩影的美女,都變得模糊起來。水玉兒的一顰一笑,進占他整個心靈。

  他從沒有想到過水玉兒竟在他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當楊虛彥地影子劍刺入水玉兒身體時。他感到整個人都像崩潰了一樣。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她,一想到失去她之後的天地。再沒有以前豐富感人的色彩。他不禁地一陣後怕。

  他還沒有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情,不許她這樣不明不白地走掉。不管她是什麼來曆。他都不想知道了。

  徐子陵也不知道哪里來地預感,就覺得水玉兒這次不會有什麼事情。也許,是她臉上那種自信定下了他的心,也許,是以前地很多事情都難不倒她,現在讓他盲目的相信她一定會安然無恙。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徐子陵的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水玉兒,只見藍光漸漸變淡,水玉兒蒼白的臉上恢複了血色,睜開秀目朝他微微一笑。

  “玉兒,你沒事了?”雖然內心是如此的期待,但是當親眼所見之時,徐子陵還有些不敢置信,看著水玉兒光滑如初的肌膚,方才如碗大的傷口一點痕跡都沒有,只剩下一些汙血,不禁有些發愣。

  水玉兒順著他的視線,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半解,連忙把旁邊的被子拽過來遮掩住,紅著臉說道:“先讓孫孚把請來的大夫送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

  徐子陵再三確認水玉兒確實是恢複了,才舉步移往外廳,和孫孚解釋。

  水玉兒擁被而坐,把用過的卷軸扔回介質空間,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陽穴,心里一陣後怕。

  就差一點點,如果時間再慢上一點,也許她就要回到現代了。水玉兒咬咬下唇,治愈卷軸只能在同一個人身上用一次。這就是說,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就毫無選擇的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

  水玉兒雙手抱住頭,當時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硬是沒有讓開。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曾經被劍刺穿,就不能抑制的顫抖。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敢了?

  還好她現在是恢複到自己巔峰的狀態,連用治愈卷軸所消耗的精神力都恢複了過來。

  正胡思亂想時,水玉兒感到有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把她抱住,頓時渾身僵硬。

  “笨蛋!”

  徐子陵低沉的聲音傳來,水玉兒卻在他懷中放松身體,臉上泛起笑容,知道他好多話都說不出口,但是這些表現已經說明他有多擔心了,他從前可沒有這麼激動過。

  “笨蛋怎麼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水玉兒略帶竊笑的聲音傳來。

  徐子陵呼吸一滯,正想好好教訓她幾句,只見水玉兒掙脫開他的雙手,面上俏皮的笑道:“好好好,知道你有怨言,可是能不能等一會兒再說?這時候正好是我們進寶庫的機會。”徐子陵一愣,有些領悟了她的意思。剛想開口確認,就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萬俟劍寒不客氣地掀起珠簾。“水兒!你沒事吧,我看到門外有血跡……”說完看到“岳山”和水玉兒親密地動作。話音嘎然而止。

  水玉兒倒是沒注意他臉上古怪的神情,看到萬俟劍寒出現,她眨了眨眼睛,綻開笑容道:“萬俟,你最近有沒有事情?能不能幫我個忙?”她也沒問他最近都消失到哪里去了。明明是公主派給她的侍衛,分明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可是她想起說地話,她是不是對萬俟劍寒太過于苛刻了,所以就沒有再多言語。

  萬俟劍寒看了看她臉色正常,不像是受了傷,放下心,眼神卻轉向雙手仍然搭在水玉兒肩上的岳山,冷然道:“什麼事情?是不是把這個人趕出去?”他倒是一點都不畏懼岳山地名頭,目光毫不掩飾的看過去。

  徐子陵則淡然一笑。他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水玉兒對他的感情,當然也就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當然不是,”水玉兒伸手。把徐子陵面上的岳山面具扯了下來,對著同時驚愕地兩人說道:“我想讓你假扮岳山。然後再找一個人假扮我。裝作去求神醫離開長安。”

  徐子陵雙目閃過亮色,顯然是領會到了水玉兒的意思。經過方才的交手。說不定祝玉妍已經發現他這個“岳山”有些底氣不足,而且水玉兒現在已經是個風暴口,所有勢力都緊緊地盯著她,這時借著這次在大街上的公然刺殺機會,也沒有人會相信她能在短短時間內恢複過來。此時讓萬俟劍寒假扮岳山帶著“水玉兒”離開,反而對他們尋寶有利。

  就是不知道,萬俟劍寒願不願意。

  徐子陵和水玉兒同時看著萬俟劍寒,後者眯起眼睛想了一會兒,才搖頭失笑道:“鄙人還以為是什麼難事呢?當然可以,我已經辭去了秀甯公主那里的差事,自然沒有其他事情可做。水兒吩咐什麼就是什麼吧!”

  水玉兒覺得他話中有話,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問出口。只好推了推徐子陵把面具先扔給他道:“陵二哥,去找孫孚,說從天然居挑一個女孩子過來,要那種老實肯吃苦的。”

  徐子陵接過面具,化身成岳山走出房間。

  水玉兒定定的看著萬俟劍寒,許久之後歎氣道:“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再想其它辦法。細想想這個決定真有夠白癡的,放著李淵宮里面的禦醫不用,還非要跑到城外去,肯定會被人看透地。”

  萬俟劍寒微微一笑,道:“水兒你還真說對了,終南山上面確實有個李淵的老熟人,神醫冰羽,活人無數,據說也是和岳山有很深交情的,我這幾天就是去他那里恢複地武功。而且我不是發過誓,無論出了什麼事,都要帶水兒你殺出長安嗎?沒關系,即使身邊換了一個人,只要這個是你的願望,劍寒就會完成。”

  水玉兒咬咬下唇,釋懷了這些天他地去處,卻擔心不知道自己方才地靈機一動做的決定究竟對不對。但是如果岳山和“她”從長安消失,肯定是有助于現在地形勢。萬俟,你出了長安,甩開跟蹤的人,就去彭梁吧。”

  萬俟劍寒默默地點點頭,雖然不說什麼,但是水玉兒卻感覺到他的一絲不甘心。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屋內兩人尷尬的相對,過不多久,孫孚領進來一個女孩子,身穿天然居的侍女服,長得清清秀秀,五官柔美細致。

  水玉兒微笑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孫孚帶進來的,肯定就是為了情報收集而專門培養的人,所以她很放心。

  “回小姐,我叫南南。”

  水玉兒挑挑眉,對于她不自稱奴婢很有好感,“我拜托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呢?”

  南南抬起頭,目光堅定的說道:“能。”

  水玉兒讓孫孚和萬俟劍寒先出去,和南南迅速的換了一下衣服,同時也把需要她做的事情交待了一下。

  “就是讓我和剛才那個人一起離開長安?”南南穿上水玉兒血跡斑斑的衣服,好奇的問道。

  水玉兒點點頭,“那個人叫萬俟劍寒。對了,你在長安有家人嗎?”

  南南低下頭,淡淡的說道:“已經沒有了。全憑小姐安排。”

  水玉兒握住她的手,默運精神力,面上微笑道:“那,你就先和萬俟劍寒去彭梁吧,那里也有天然居,幫玉兒姐姐在那里打理一下生意。”

  “全憑小姐吩咐。”南南點點頭,全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

  當萬俟劍寒和徐子陵被水玉兒叫進內廳的時候,赫然發現屋內站著兩個水玉兒,都沖著他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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