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美女兇猛 作者:藍之顏 (連載中)

sophits 2009-2-13 11:55: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 17216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47
掃興!

    我拉著筱蝶轉過身,準備離開舞池,結果轉身撞上了一個壯漢,還在他的腳上踩了一下。

    “啊……”他吃痛,伸手猛地將我一推罵道︰“你他媽的,走路不帶眼楮啊?”

    我是一個不願意惹事的人,由其現在筱蝶和我在一起,她此時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我看得出她害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說道。

    “你說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剛才想去騷擾筱蝶的那個男的在我的背後說話了,顯然,他們是一伙的。“如果我泡了你馬子再說不是故意的行嗎?你踩了豪哥的腳怎麼算?嗯?”這是在找碴了,旁邊又有人圍過來,臉上俱是驕橫邪惡興災樂禍的表情。

    我拉著筱蝶向旁邊退了退,靠近了舞池邊上的欄桿,沒有說話。這些人很顯然是社會上的,不想惹他們,能忍則忍,再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好象也只能忍了。

    “小子,你踩了我們豪哥,他很疼很生氣,這不好辦喲,”還是那個紅毛,晃悠著靠上來,用手指點在我的胸上,“我給你出個主意,你馬子盤挺靚,身材嘛也行,就讓她陪豪哥跳個舞,豪哥心情一好,就可以一筆勾消了。”說著話的同時,眼楮淫邪地看著筱蝶。

    憤怒!瞳孔收縮、牙根咬緊、拳頭攥起。

    我知道自己的性格中有一個很大的弱點,那就是當事情發生到超越我的心理承受範圍的時候,我經常會做出一些連自己也想象不到的舉動來,不顧一切,不計後果。

    記得上中學一年級的時候,我的後座是一個很壯很能打的男生,經常欺負人,而且,他始終以整治我為樂。不是在我的座位上放上令人惡心的髒東西,就是在後面對我戳戳點點,有一次還拿小剪刀偷偷地剪下了我的頭發。據說他上小學時就這樣,人稱無理小霸王,連老師都拿他沒辦法。

    當時的我是一個瘦弱、內向甚至有些自閉的男孩,爸爸媽媽也總是再三叮囑我在學校里要好好學習,千萬不要和同學打架,讓我惹不起就趕快躲。因此,面對這種騷擾,我只有一忍再忍。

    有一次,正在上課,我突然覺得背上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我轉頭一看,那個男生一本正經的在听課,並沒有什麼異常,我伸手去摸,背後並沒有什麼東西。扭動了幾下身體,就繼續听課。可沒過多久,我又感覺被扎了一下,轉過頭,那個男生仍然听得聚精會神。我再去抓,還是什麼也沒有,只好再次扭動身體轉回來,這次,我听到後面幾個人的竊笑聲。

    當我第三次被扎到的時候,終于,所有的克制、忍耐在我的意識里灰飛煙滅、蕩然無存,好象當時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干掉他!拿起書桌上的鐵皮筆盒,我站起來轉過身,在眾目暌暌下,用盡全身力量,把它砸在了那個男生的頭上!鐵皮筆盒頓時碎成了兩半,盒里的物什四下飛散。

    當時,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個男生,他驚訝地大張著眼楮,我靜靜站在那里,看到手里拿著根細銅絲的他頭上留下的鮮血和眼中流露出的驚恐。那件事的後果是,我被記過處分,而他則很快調換了座位,從那之後再也沒惹過我。

    此時此刻,我沉默著,歉我已經道過,沒什麼可說的了,我用眼楮逼視著紅毛。筱蝶在我的身後直扯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沖動。我不知道,如果他再做出什麼讓我憤怒的行為自己會怎麼樣。

    舞池里的其他人好象已經發現了這里的異樣,紛紛向後退著。

    “阿豪,不要惹事。”就在這時,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對那個為首的三十多歲的壯漢說到。這時我看到,已經有幾個穿著統一服裝的保安向這邊走過來。

    听到他的這句話,那幾個看上去狂放不羈、好象天王老子都沒放在眼里的人立即低著頭散去,那個紅毛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走開了。

    “啊,對不起紀少,兄弟們有點喝多了,呵呵……”那個叫阿豪的壯漢明顯對這位紀少恭敬無比。

    “嗯,這里是公共場所,要注意影響。”他說完這句話,轉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一踫,我竟然心中一凜。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個文質彬彬、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的目光里有一種叫人莫測的陰森感,看了後象是感覺一條蛇爬過手臂,心里很不舒服。

    我拉著筱蝶離開舞池。邊走筱蝶邊說,那個人好可怕。是那個紅毛嗎?不是。筱蝶搖頭。噢,那個豪哥。不是,是那個年輕人。筱蝶說。啊?我驚訝,腦海中閃過那如蛇般陰森的眼神。我們走吧,筱蝶說。我點點頭。

    出了門,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我打車把筱蝶送到她家的樓下。在進樓之前,筱蝶轉過身看著我微笑,“任一凡,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星期天。上午十點多鐘,磨磨來了。進門第一句話,“凡凡,昨天干嘛不和我們一起去啊?”

    “你們四個去玩正好,多我一個人也許會不自在的。”

    “哎……”磨磨嘆了口氣,一屁股坐進沙發,神情郁悶,“你沒去才不自在呢。”

    “怎麼了?”

    “約方寧的時候,我說你會去,結果,看到你沒去她那個失望啊,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磨磨猛地探起身子,盯住我,“凡凡,……我猜方寧喜歡你!”

    “……別胡說!”我心中一震,和方寧接觸了這麼久,自己可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的。

    “哎,我哪兒心情跟你這兒開玩笑啊。”說完,他又倒回沙發,“昨天到了獅子山,方寧一直不怎麼說話,倒是離離這個悶葫蘆一反常態,和王歡不停的打屁,逗得她直樂。而我只能陪著方寧坐在那里發呆。哎……”他又嘆了口氣,“我該怎麼辦啊?”

    看來這家伙現在是為情所困了,“呵呵,磨磨,你猜我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我笑著說。

    “干什麼了?”

    “我約了個女孩吃飯然後去蹦迪。”

    “真的?”磨磨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誰誰,是誰啊?我認識嗎?”

    “體育館的領操員,叫筱蝶。”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48
“她多大?漂亮嗎?感覺怎麼樣?你覺得和她會有發展嗎?”磨磨一迭聲地問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這種事情誰又能說準呢?我告訴他這個是想讓他明白,我對方寧沒有任何想法。

    “這可太好了凡凡,你也真該找個女朋友了,”磨磨笑了,“我來之前還想,是不是把方寧讓給你呢,哈哈。”

    “切,少爺我還用你讓啊。要不是我把方寧當妹妹看她早就是你嫂子了。”在我心里,倒是真的一直把方寧當成小妹妹的。

    “凡凡,這些天我的心很亂,方寧總是對我不冷不熱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磨磨苦著臉說道,這是個典型的戀愛中的男人。

    “磨磨,很多事情都是講‘功到自然成’的,你再多下點功夫吧。”本來還想再逗他兩句,看他這種樣子,也就算了。但我知道,情感的事是沒法講的,說到底無非是個‘緣’字。

    沉默了一會兒,磨磨看著我說道︰“凡凡,辭職後你有啥打算啊?干脆叫上不離,咱哥幾個挑出來自己干吧。俺就不信憑咱們的實力,不能打出一片天下來!”

    不能不說磨磨的話讓我心動了一下,經過葉琳事件之後,我原來的很多的想法已經有所改變了。以前總是習慣于默默無聞,隨遇而安。希望做著一份穩定的工作,擁有一份穩定的收入,過自得其樂的日子而已。可自從東森到了世紀暢想後,直到現在辭掉工作,我發現,在這個現實的一切都高度商業化的社會里,一個打工仔固步自封,抱殘守缺根本沒有用,你願意安于現狀但別人仍會踩在你頭上,既使你是有才華有能力的。捏你沒商量,誰叫你軟呢?也許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自已成為老板,但這又談何容易呢?

    “磨磨,說心里話,如果你以前和我提這個,我恐怕連想都不會去想,現在和你一樣,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只不過,現在的時機很不成熟,我們並不具備自己干的條件。”

    “怎麼說?需要些什麼條件呀?”

    “需要很多條件,不過最重要的我們缺一條︰資金。沒有錢,一切免談。”

    “錢不太成問題吧?你、我、不離,我們把自己的積蓄都拿出來,再找朋友借一點,應該就可以了吧?”

    “磨磨,你有多少錢?”

    “現在有兩萬塊。”

    “你還能借到多少?”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想也能有兩、三萬吧。”

    “那你覺得不離呢?”

    “……他應該和我差不多。”

    “我和你也差不多。這房子雖然還在供,但如果轉出去,大約能有十萬吧。”

    “那不行,那你住哪兒呀。不過,按我們每個人五萬的話,這樣湊起來,也該有十五萬,應該夠了吧?”

    “做策劃的,在為別人策劃之前,要先策劃好自己,而策劃講究的就是看你能動用多少資源。”我沉吟了一下,“磨磨,咱們不妨來算筆賬看一下。”說完,我看著磨磨,他點了點頭。

    “可以說,我們現在能動用的,滿打滿算,也只有區區的二十五萬而已。如果在商業區寫字樓租用辦公室,那麼一個僅50平方米的,年租金大概最少就得十五萬吧?”磨磨點頭。

    “不算裝修,辦公家具、辦公設備、電腦、各種辦公用品,你覺得得花多少錢?”

    “四、五萬差不多。”磨磨想了一下,說道。

    “還有就是招聘,我算了一下,除了我們三個外,最起碼也得再招4到5個人,這樣,不算我們的,每個月將要付出的工資大概需要一萬到一萬五。加上各種稅費,如果三個月不贏利,那我們就會面臨山窮水盡的窘境。”我看到磨磨已經沉默了,繼續說道︰“這還只是資金問題這一項。”

    “那其它的呢?”

    “其它的有的雖然並不需要馬上以現金方式解決,但說穿了還是你公司實力的問題。那些電視台、電台的廣告代理時段、平面媒體的包版版面、各種戶外媒體,幾乎每一項都會涉及品牌、信譽和巨額資金。可以說我們哪一項也搞不定,現在廣告業的競爭其實是品牌和實力的競爭。在這種競爭里,如果我們自己出來了,那麼,像朗星公司那樣利潤豐厚的業務,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听我說完,磨磨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說道︰“凡凡,那我們不必把攤子鋪那麼大吧?找個小點的便宜點的辦公室,只招一兩個人,少買點家具電腦什麼的不就行了嗎?我們可以慢慢做,象滾雪球那樣,一點點越滾越大嘛。”

    “那樣的話,因為公司的規模,我們將無法接到像樣的單子。也許在很長時間里,只能以做設計和印刷品維持生存,公司做出來的機會微乎其微。這樣一來,我們的時間反而被浪費掉了,辛苦與付出變得沒有意義。”我的話說完,磨磨徹底沉默了。

    “明天我想給杜元朗打個電話,他曾經邀請我去靈智國際。”過了一會,我說道。

    “嗯,我看行,老杜這哥們不錯。”停頓了一下,磨磨抬頭看著我;“凡凡,如果那邊還有位置,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磨磨,暫時不要。據我觀察,葉琳還是很不錯的。別的地方怎麼樣都是未知,而在世紀暢想,你和不離都是做順了的,‘做生不如做熟’,你們還是先在那里好好做,別的以後再說。”

    磨磨在家里和我一起吃了我做的飯後走了。余下的時間,我先是小睡了一會兒,然後出門去北方圖書城待了兩個小時,買了本專業書回來。這中間磨磨給我打來了電話,隨便聊了兩句。我則給筱蝶打了個電話,問問她在干嘛。听得出她接到了我的電話很高興,說正在陪媽媽逛商場呢,我們隨便聊了兩句,互致開心的祝願後掛斷了電話。

    晚上,我在家看書至午夜,然後睡去。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48
周一早上九點,我撥通了原世紀暢想同事、現任靈智國際廣告公司創意總監杜元朗的電話。我的決定是先去找他,看看靈智國際有沒有適合我的位置。畢竟互相了解,如果真的在一起工作了也會得心應手一些。如果不行,再出去應聘不遲。

    “元朗嗎?我是任一凡。”杜元朗離開世紀暢想已經有半年了,我們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是要好的朋友,他離開世紀暢想後,雖然一直沒見面,但保持著電話聯系。

    “一凡啊,還好嗎?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上星期我從世紀暢想辭職了,現在在找工作。上次听你說你那里需要人,所以打個電話問一問,不知道你那邊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啊?一凡,東森不是已經離開了嗎?听說現在的葉經理很不錯的,你為什麼要辭職啊?”杜元朗驚訝。

    “……元朗,這個還真是一言難盡啊。”我刮了下鼻子,“反正已經辭了,以後見面的時候再和你詳細說吧。”

    “……也好,不過我現在說話也很不方便,”他壓低了聲音,“這樣吧,中午12點我們在興和大廈地下的肯德基見面聊吧。”

    “好的。”

    12點整,我準時到達位于興和大廈地下第二層的肯德基快餐店,進得門來,發現杜元朗已經買好了食物坐在里面的一個位置上等我了,看到我來,向我招手。

    走過去坐下,我發現額頭寬大,微微謝頂的杜元朗看上去有些疲憊,下巴上長滿了青黑色的胡茬。

    “怎麼了元朗,感覺你像挺累的樣子,是沒休息好嗎?”

    “可能吧,最近事兒多,感覺挺煩的。”

    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我等他說出來。有些奇怪,半年前他剛去靈智國際的時候我們曾經見過,那時他的表現是興高采烈、精神煥發、大有英雄找到了用武之地的感覺。而現在的他和那時比,幾乎是判若兩人。

    “一凡,靈智國際這兒現在仍然是需要人手的,由其是象你這樣的好手。不過,如果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可能就不會來了。也許不久之後,我也得離開靈智。”他拿起可樂喝了口後說道。

    “什麼消息?”

    “說來好笑,東森現在在靈智國際上班。”

    “啊?”這還真令我感到驚訝了。

    “就是東森,吃驚吧。”杜元朗點點頭,語氣里有濃濃的無奈,“他娘的,這小子像是存心跟我過不去似的,陰魂不散,從世紀暢想離開不到半年,沒想到在這兒又遇到丫的。”

    “他去了多久了?”這個東森想過不去的,豈止一個杜元朗。

    “不到一個月吧。我才知道,這小子壓根兒就是一騙子,你知道他的耶魯大學的經濟、廣告學的雙博士學位吧?”

    “知道,牛得不得了,怎麼了?”

    “現在可以肯定是假造的!”氣憤的他把可樂杯往桌上一頓。

    “那怎麼知道他的文憑是假的呢?”

    “這家伙狗屁不懂,去了還想當老總,被老板的公子狠狠訓了一頓,最後讓他當辦公室主任管人事去了。”

    我曾听方寧提起過葉琳懷疑東森的文憑是假的,所以並沒有感到吃驚,只是得到了杜元朗的證實後,想到以前受過那個假洋鬼子的窩囊氣,仍然覺得氣憤。

    “他怎麼會去了靈智呢?”氣憤之外,我更多的是好奇。

    “一個月前,靈智國際被A市的重興集團秘密收購了,東森去了以後我才知道,他是重興集團董事長紀岩的遠房親戚。”

    看到我詢問的目光,他又補充道︰“雖然不是我親耳听到的,但我在靈智國際擔任創意總監畢竟已經半年多了,還是有幾個支持者的,這個消息不會有錯。”

    我點點頭,如果真有料,東森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那現在靈智國際的老總是誰啊?”

    “靈智被重興收購後,原來的總經理辭職了,現在是重興的副總裁、老板紀岩的公子紀續剛兼著的。”杜元朗說著咋咋舌,“那是一個很不一般的年輕人。”

    我點點頭,有意思,兩大集團的新生代,分別入主各自的外腦機構,看來今後也要在智業上開展一場龍爭虎斗了。不過,他們愛怎麼爭怎麼爭愛怎麼斗就怎麼斗,已經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了。

    “一凡,你知道嗎?”停了一下,杜元朗左右看了看,俯過身來,小聲對我說,“重興集團和創世紀集團是一對冤家對頭,我懷疑東森到世紀暢想去,本來就是有目地的。”這是我已經知道的信息,我看著他,沒有說話,等他繼續說下去。“也許是去世紀暢想做商業間諜。”杜元朗說完,又四下看了看。

    “嗯,關于這個,葉琳,也就是現在世紀暢想的總經理,已經查覺了,所以才撤了他的公司職務,逼他辭的職。”我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他。

    “是啊,可是我所感覺煩惱的是,東森的底細我是知道的,而他好象很忌諱這一塊,所以,正在使手段要擠走我,這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已經在各個方面給我掣肘了,”杜元朗憤憤地說︰“這個王八蛋別的能耐沒有,整人卻絕對是一把好手。”

    點點頭,我了解杜元朗的感受,東森確有那樣的能耐。同時,我知道杜元朗和我說這麼多是因為我現在的狀況是在找工作,以前邀請過我去靈智國際,現在明顯地不建議我去了,所以想盡量把情況和我說明白。

    “一凡,你為什麼要辭職啊?李衛東、曹麗麗他們都說那個葉琳很有能力,公司在她的領導下大有起色,在那里好好干不是挺好的嗎?”說這話時,杜元朗的臉上滿是不解的表情。

    “噢……”杜元朗一直和世紀暢想媒體部的經理李衛東、公關部經理曹麗麗過從甚密這我是知道的。

    “他們沒提過我的事兒嗎?”

    “……兩個星期前我和曹麗麗通過電話,問她東森的事兒,她只帶了句說你可能和東森的事兒有關系,葉琳也在注意你了。”

    “也許葉琳認為我也是商業間諜吧。”我沉吟了一下說道,然後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大略地和他說了一遍。但並沒有對他說因為自已贏得了朗星的業務而被葉琳挽留這段,既然已經出來了,還說這個沒有意義,而且我覺得如果對杜元朗說出來,有炫耀之嫌。

    在談話中,杜元朗不經意地說了一件事,就是最近重興的高層听說了英國朗星珠寶首飾公司準備進軍中國大陸市場,非常重視,責令靈智的創意策劃人員連夜做出策劃案,自己也是因為這件事忙到現在。

    听到這個消息,我不禁吃了一驚。不用說,這個消息一定還是世紀暢想公司的人透露給重興的,這說明,重興集團的暗線幾乎無所不在了。我告訴杜元朗,朗星公司已經和世紀暢想簽約了。他听完沉思半晌,良久無語。

    去靈智國際是不可能的了,和杜元朗一起吃了飯,然後握手道別。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49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開始四處找工作。

    這種狀況我在大學剛畢業的時候經歷過一次。頭頂烈日,在A市的各大人才市場及招聘會四處流竄,希望找到一份可以暫時存身的工作。

    那時,像我這種剛畢業、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菜鳥是哪兒都不願意要的,甚至連你要求的降低薪水也沒用。但如果不盡快找到一份工作,那我就注定在A市混不下去,只能打道回老家了,而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只有拿著簡歷到處應聘、自我推薦,壁踫無數,直到在世紀暢想公司的招聘會上踫到了創世紀的董事長葉雙城。

    記得很清楚,那是四年前。和現在一樣,也是六月中下旬,那時候的我已經在A市找了近一個月的工作,S大的宿舍馬上就不能用了,身上的錢也所剩無幾,老爸老媽也一直在催我回家。當時我給自己定下期限,最後一周的時間,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就回家去。

    一天,我在報紙看到了一則招聘廣告,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句話︰

    在廣告業,

    你認為自己是才華橫溢、不甘寂寞的人嗎?

    亦或是善于學習、喜歡挑戰的人?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歡迎你來世紀暢想坐客,

    這里特意為你留了好位置。

    落款是世紀暢想廣告公司。

    我在S大學的是營銷策劃專業,而廣告公司的工作算是正對口,于是想也不想,立即去報了名。

    面試那天,創世紀大廈十六樓的走廊里緊滿了前來應聘的人,而且,幾乎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各種證書、作品,看到他們那信心十足、志在必得的樣子,加上近一個月不斷踫壁的挫折感受,我感到沮喪。但是同時,又在不斷地對自己說‘任一凡,你能行的,你一定行的!’因為我知道,如果自己先否定了自己,那麼我將沒有任何機會了。

    記得當時,叫到我名字的時候,走廊上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而當我走進做為招聘會場的小會議室的時候,三位考官看上去疲憊不堪,已經是一臉的不耐煩了。按照程序,我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等著考官們問話。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開了,走進一個50多歲的很有風度的男人。看到他,三位考官精神一振,立即起身迎接。“葉總,您怎麼來了?”原本坐在中間位置的一個那個中年男人滿面堆笑,走過去問到。

    “我剛開完一個會,听說今天招聘,就下來看看。”葉總個子不很高,微微有一點發福,頭發整齊自然地梳理至腦後,鬢如霜染。

    後來進了公司我知道,那個中年男人當時是世紀暢想的副總,叫吳傳鐸,可在我進公司一年後,不知道什麼原因辭了職。

    吳傳鐸引領著葉總去坐那主考官的位置,葉總拒絕了,而是走到旁邊的一個沙發前坐下,說我只是來隨便听听的,你們繼續吧。

    當時我並不知道葉總是誰,不過和他的眼神一踫,馬上感到他的目光深邃,那是一雙充滿了智慧的眼楮,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柔和與寬厚,令人很舒服。不知怎麼,本來很緊張的我,看到他之後,反而放松了下來。

    “看你的簡歷,你是應界的大學生,有過廣告業的從業經驗嗎?”我想,如果不是這位葉總來了,吳傳鐸的這個問題也許不會問出來,很可能隨便說幾句後直接讓我回去了。招聘會進行到現在,那麼幾個有限的名額,用誰也許早已經定下來,對剩下的人來說,只不過是出于禮貌而需要走走形勢罷了。

    沒有工作經驗,沒有獲獎證書,而且,因為策劃專業不是平面設計,我甚至沒有直觀的作品。雖然在學校里,我的成績是不錯的,但交上去的那些策劃習作都是在紙上談兵。況且面對那麼多應聘者,這些考官們又怎麼會有時間、有心情去看呢?

    關于策劃人的功力與水平問題,直到陳青離開之後我也才真正懂得,一個策略者,只有了解人、了解人性、了解世間的痛苦,才有可能做出真正有偉大而有力量的策劃方案來。

    吳傳鐸的這個問題,我已經在若干不同的地方,听N多的人問過了。現在的公司、企業招聘都非常注意應聘人的工作經驗,沒有工作經驗應聘者,基本上機會已經喪失了一大半。其實這說起來也是很容易理解的,因為到目前為止,企業界並未總結出一套精確的雇用技術,誰也無法肯定將雇用的人一定是理想的人選,而最能顯現一位應征者能否稱職的指標,也辦有他過去的工作經驗了。

    “……沒有。”遲疑了一下,我回答。雖然很想得到這份工作,但我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去編造謊言。

    “你認為進了公司之後,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成績?為公司做出什麼樣的貢獻?”完全是例行的套話。

    “……短時間內可能不會做出成績,估計不會為公司創造出效益,……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還很有限,但是,”我的臉紅了,但我還是抬起頭看著吳傳鐸,“我將來一定會為公司創造效益的!”

    吳傳鐸听過這句話,微微笑了一下,和左右的人低聲交流了幾句,然後對我說︰“任一凡,你的精神可嘉,但現在世紀暢想並沒有培訓機構,我們要用的是熟練而有經驗的人,所以,目前公司還沒有合適你的工作。不過,你的簡歷我們會存入公司的人才庫,也許哪天會給你電話請你來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我看著坐在對面的這三位,感到絕望。多少天的奔波,我已經不堪忍受,就要崩潰了,不顧吳傳鐸的端茶送客,我從座位上一下子站起來,大聲地說道︰“我是看世紀暢想的招聘廣告來的,廣告上說的明白,歡迎‘善于學習、喜歡挑戰’的人來,我雖然現在經驗很少,但我認為自己非常善于學習,而且喜歡挑戰,各位經理,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想,也許我當時那渴求而絕望的目光,讓對面的吳傳鐸及其它二位愣了一下,只見他們又相互間悄悄地說了些什麼,之後吳傳鐸轉向我說道︰“任一凡同學,這恐怕不行。經過面試,我們已經轔選出很多比你有經驗的人了,他們來了馬上就會為公司創造效益,而你……”他沒有再繼續說完,而這是殘酷的事實。

    看到他們三個人愛莫能助的目光,我低下頭,咬著嘴唇,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再抬起頭了,我的眼楮里已經閃現著淚光。此時我已經放棄了,但是,在離開這個房間之前,我還是忍不住說了最後幾句話。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49
慢慢站起來,我掃視了一下面前的這三個人,“各位經理,我真的很需要盡快找一份工作,不然的話,我就只能去過我並不喜歡的生活了。但是,你們的意思我已經很明白了,所以,我也不會再求你們。只不過臨走之前我還想再說一句,那是我在進入這個門前就已經打定了的主意。我曾想,雖然我暫時不能為公司做出什麼貢獻,但如果世紀暢想沒有因為這個而不接納我,那麼,我會在今後、在公司的每一天里,除了做好自已應做的工作之外,貢獻自己的忠誠!……謝謝各位了,再見。”

    說完這些話,就在我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听到有人說︰“等一下。”

    我又回轉身,發現說話的是那位坐在旁邊,一直在靜靜听著的葉總。

    叫住了我,葉總卻並沒有和我說話,而是對那三位考官說道︰“我看這個年輕人不錯,留下吧。”

    “好的,按葉總您的意思辦。”三個人一頭,吳傳鐸也馬上說道。而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在走出世紀暢想的大門時,我都沒法相信這是真的。

    後來,三位考官其中之一的錢娟告訴我說,葉總是相信你會對公司忠誠才留下你的。我很驚訝,為什麼會相信我呢?就因為我說過會對公司忠誠嗎?他並不認識我也不了解我呀?我問錢娟。是的,那是因為對吳總前兩個問題你誠實的回答。錢娟如是說。

    周一到周五,我去了幾個地方應聘。

    在一家叫達汝思的廣告公司,面試我的是一個陰沉的中年男人,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根本不談有關我的工作的事兒,反而向我大發牢騷,抱怨公司對他的不公平。然後好像推心置腹般地告訴我,他一定會向老總舉薦我。接著不斷地提示著,如果將來我能進入公司,那絕對是他起的作用,感恩就要有所表示。同時,今後遇到什麼事兒,一定得和他站在一邊,如果不這麼做,就是忘恩負義。我估計他可能和每一個應聘者都說過同樣的話,好不容易耐著性子听完,我立即沖出門去,順手把他的名片扔進垃圾筒。

    而在一家叫華藝傳播的廣告公司,面試人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據說是這家公司副總,一臉的倨傲神態。坐在我的對面,她先是煞有介事地翻看我的簡歷,然後開始問我一些本應該由幼兒園小朋友回答的問題。我先是耐著性子陪她聊,後來實在堅持不住了,直接走到她的桌子前,拿了自已的簡歷轉身走人,留下驚訝的她在後面大聲說這個人真沒禮貌。

    在一家叫騰飛的廣告公司里,是看上去謙虛而隨和總經理坐在他小而簡陋的辦公室里親自召見我的,對我的條件滿意非常,我不但馬上可以上班,還承諾將來給我公司的期權股份。然後很誠懇地說,騰飛公司剛剛起步,百業待舉,資金異常緊張,問我能不能前幾個月先每個月開800元的基本工資,等公司贏利以後再漲?

    我笑了,但絕不是嘲笑,因為我和磨磨曾經做過開一個廣告公司的預算,知道他說得全都是真的。只不過我們沒去做而眼前這位懷抱夢想的有為青年做了。對他的要求,我表示充分理解。當時我是這麼對他說的︰兄弟,我很敬佩你!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我想,只要好好干,你一定會有成功的一天的!至于我,還需要回家考慮一下,等我想通了再給你打電話好嗎?

    這幾天,磨磨、游不離、方寧、王歡、筱蝶都給我打過電話,游不離的電話從來都簡單的可以按字來算,“好嗎?”、“找到合適的了?”、“別著急。”、“拜拜。”這是電話里他說過的全部語言。話雖少,卻可以能听出情義。

    王歡的電話是純問候式的,語調歡快,如見其人。經過幾次的交往,再加上她與游不離的交情,儼然已成為這個朋友圈子里的一員了。

    和方寧的電話通了很長時間,她問的問題幾乎不所不包。除了身體好不好、心情怎麼樣、工作找到了沒有之外,還包括早上吃些什麼,晚上有沒有休息好這些細節問題。還說公司里沒有我,覺得上班都沒意思了……

    我听來心下感動!上次磨磨提過方寧可能喜歡我的事,我記憶由新,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嗯哈地應著。但在听出她有要和我見面的意思的時候,立即委婉地說現在心情不太好,哪兒也不想去,只想在家里靜靜地看書。我不想讓她產生任何的誤會,更不想因為我有可能的無心之失傷害了兩個好朋友。

    筱蝶周三打電話請我吃飯,說這次說什麼也得她請了,讓我一定去。我很高興,電話里對她說想吃龍蝦,沒想到的是,她沉呤了片刻竟然認真地答應了。見了面,她拉著我就要直奔一品海鮮樓,我哈哈笑著制止,最後去吃了酸菜魚。

    磨磨基本上一天一個電話,周四晚上還過來了一趟,除了帶來公司的消息外,還非得讓我帶他到體育館去看美女。我說你丫吃飽了沒事兒干了?竟會產生出這麼無聊的想法?再說就你這副尊容,人家美女看到你還不嚇個好好孬孬的啊?他說靠這個想法多有創意啊,凡凡你丫咋說是無聊呢?還特別自信地說,那個筱蝶見到他後會驚訝地發現——原來帥也可以這麼具體啊。引得我一陣爆笑,幾乎倒地。

    磨磨帶來的公司的消息是︰與朗星公司的合作在我做的策劃案的指引下,已經全面展開,各種廣告表現正在緊鑼密鼓地制作當中;美國藍箭公司的產品推廣計劃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對方單方面終止,公司已派人向他們提出質疑並展開交涉;許仁峰在周四當天遞交了辭呈,葉琳稍做挽留後也就放行了。據說是因為藍箭公司和朗星公司兩個策劃案都沒有得到客戶的認可而引咎請辭的。听到這個消息,我覺得更深層的原因應該是兩次的比稿他都輸給了我,尊嚴不允許他再在公司待下去了,做為一個男人,這種自尊心還是值得尊敬的。

    磨磨帶來的第四個消息是葉琳這些天來看上去一直很沉默,情緒不高。說到這里,磨磨一下了跳起來,問我葉琳有沒有打電話給我。我說沒有啊,她打電話給我干什麼?噢……磨磨沉吟了一下說,不知道,只是葉琳向錢娟要過我的電話號碼。

    磨磨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直覺告訴我,葉琳可能會找我。而周五晚上,這個預感被證實了。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50
周五晚上,CE酒吧。

    我走到自己座位處的時候,發現今晚桌子上多了一小束羞怯柔弱的小小野花。

    Key不在,有服務員送上青啤和花生米。我坐下來,仔細地看著它們。這些細弱的小花有黃、紫、白、藍四種顏色,和著些綠葉,插在一個淡藍色的小玻璃花瓶里,靜悄悄的綻放中,有一種淒艷的美感。我環視整個酒吧,只有這一束。

    這一周來到處找工作,雖然還不至于心情沮喪,但卻算得上是低沉了。而今天,在這個專屬于我的座位上,看到這意外出現的小花束,我有種驚喜的感覺,認為它是有人送給我的。這樣想著,一時間心情大好。

    看著美麗的它們,我喝了大大一口啤酒,不由自主地笑了。

    “這麼高興?”是Key。拿著瓶啤酒坐在我的旁邊,笑著問我。

    “Key,這是怎麼回事?”我指著那束小野花,“我能認為這些是有人送給我的嗎?”

    Key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誰?是誰送給我的?”我的眼楮睜大了。

    “呵呵,你猜。”

    “天啊,Key,你怎麼也象磨磨似的,動不動就叫我猜這猜那的?我不猜,你快說吧!”我著急。

    “哈哈,那我告訴你吧,是咪咪。”Key笑吟吟地看著我說道。

    “啊?咪咪?她干嘛送花給我?”我奇道。咪咪是Key5歲的女兒,胖胖臉蛋上有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楮,頭上似乎永遠扎著兩個可愛的蝴蝶結。本來文靜的她每次在酒吧遇到我,總喜歡和我說這說那的。

    “今兒咪咪幼兒園的老師領著小朋友去獅子山玩,她采了兩束野花回來,一束給了媽媽,這一束讓我送給你。”

    “……你還沒告訴我她為什麼要送給我呢?”我糊涂了,摸鼻子。

    “她說任一凡叔叔長得帥,又有情調,喜歡你,所以送花給你。”

    “……”我愕然。“她真是這麼說的?”

    “騙你干嘛,連我這個當爸爸的都沒有。”說完,Key做失望狀。

    “娃哈哈……”我大笑了。童言無忌,真沒想到我任一凡竟有如此魅力,連五歲的小女孩都看上我了,真的開心啊!如果換成你你也一定會開心的。但我也知道,咪咪應該是在老爸的點撥下才會有此創意的吧。Key知道我最近不順,為的就是讓我開心一下。我拿起酒瓶和Key踫了一下,然後一口喝干。

    “我可以坐在這里嗎?”一個輕柔到幾不可聞的聲音,一個明艷到不可直視的女郎。

    Key看了看她,又看了下我,站起身來走了。沒等我說話,葉琳已經姿態優雅地坐了下來。

    我沒去看她,而是把目光一直盯在這束小花上。我不知她為何而來。

    “你不請我喝杯酒嗎?”仍是那輕柔的聲音,仍然令人無法拒絕。我招手,服務員送來青啤。

    “來,我敬你。”葉琳把酒瓶舉到我的面前,她的眼楮如一泓深潭,帶著神秘的深紫色,此外,……還有盈盈的笑意。

    “啵。”清脆的踫瓶聲。瞬間,時光倒流,我竟有象是一下子回到了兩個月前的感覺。然而又一轉頭,已經物是人非。

    葉琳仰著頭,嘴對嘴把手里的酒喝了近一半才放下來。

    今天她的發型與以往不同,長長的頭發泛著波浪自上傾瀉而下,映襯著她微灑腮紅的絕美的臉龐;睫毛很長,就似微微眨眼便可被它撩動心弦;陌生而又熟悉的陣陣幽香讓我的心產生微微麻木的感覺。一時無語,我雙手抱著酒瓶,看著眼前的小花。

    “這花好漂亮啊,是你的嗎?”葉琳的聲音里沒有了冰冷,反而帶著種小女孩說話時才有的驚喜與慵懶。這種語音語調幾乎讓我想不起來她是一個公司的老總,一個擁有億萬資產的財團繼承人。

    “嗯。”

    “你采的嗎?”

    “不是,是別人送的。”

    “……我能問問是誰送的嗎?”說這句話時,感覺她象忽然有點失望似的,聲音微微一滯,竟低沉下來。

    “是咪咪。”我喝了口酒,看著那束小花,笑了。

    “……咪咪是誰?”問完這句話,葉琳立刻覺自己問得也太多了,臉竟有些微紅,接著說︰“對不起,你不用回答我,我不該問的。”

    我看著她,心里在想,如果沒經歷那麼多事情,我絕對已經愛上這個女孩了,但現在,這已無可能。反倒是因為不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了,兩人間說話的情境又可以恢復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咪咪是一個非常漂亮、非常可愛的小女孩,是這個酒吧老板的女兒,今年5歲。”我微笑著說。

    “是嗎?呵呵……”她笑了,停了一下,她問了我剛才問Key的問題︰“她為什麼要送花給你呢?”

    “她說我長得帥,又有情調,喜歡我,所以送給我的。”我答了她Key回答我的話。

    “噢?哈哈……”葉琳先是愣了下,然後放下酒瓶,用手堵住嘴吧,大笑了起來。一時花枝振顫。

    等她笑得差不多了,我問她︰“怎麼你覺得很好笑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那個叫咪咪的小女孩很可愛。童心童趣,孩子們的世界里永遠有那麼多歡樂。”她看著手里的酒瓶說到。

    “還有就是,”她停頓,看到我詢問地看著她,于是又再說道︰“她還挺有眼光的呢。”

    暈了,她竟然說這種話?!這麼個搞法,我們之間的情緒肯定會越來越不對勁的。一些那一夜的碎片不可抑止地在我的腦海里翻騰起來,不斷拚湊在一起,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你是來找我的嗎?”我不能再想下去,我要把那些東西埋藏在心底,由其這個女人現在就坐在我的面前,我不想再流露出那怕是一點點的讓她感覺我在懷念的意思來。過去的,將永遠過去,我對自己說。

    “是的。”听到我驟然嚴肅下來的聲音,她也正色地點點頭,聲音隨之平靜下來。

    “有什麼事兒嗎?”其實在她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一定是來找我的,就一直在想她會因為什麼事情找我。難道是還是象那天一樣,想找我回公司工作嗎?好象不可能。

    沒有說話,看了看我,她放開手里的酒瓶,拿過那只精致的LV手包,從其中拿出一張紙放在桌面上,用手推給我。

    我奇怪,拿起來看,是工商銀行的現金支票,金額處寫著︰參拾萬元。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51
“什麼意思?”我問。

    “因為你的策劃案得到朗星公司的認可,使世紀暢想得到了這筆業務,這是你應得的獎金。”葉琳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看著她,先有些愣,然後展開笑容。對那些給你送錢來的人,你總得給人家一些好點的臉色看吧。

    我又拿起那張支票,端在眼前,認真地檢查了一下。日期對頭、大小印鑒完整、金額大小書寫無誤。小心地把它折好,放入口袋中並系上扣子,然後我笑著對葉琳說︰“謝謝。”

    就象她說的,這錢是我應得的。雖然她不給也就不給了,但既然給我了,那麼我肯定是當仁不讓了。你們說呢?

    需要一提的是,這件事讓我增加了對葉琳的好感。最起碼,如果作為合作伙伴,她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葉琳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放下包,重新拿起了酒瓶,喝了一口,一時間,我們都沉默了。

    “有件……”她說;“如果……”我說。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們一起開口,又同時停下來。我笑了下,伸了伸手,示意她先說。我要說的是‘如果沒有什麼事兒,那我先走了。’

    對我來說,在世紀暢想的使命已經完結,而今天她送來的這筆獎金又為其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我做了我該做的,她做了她該做的,這樣很好。至于這個女人,或者說女孩,怎麼說都行,反正我始終覺得她是界于女人和女孩之間,曾經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但就象流星劃過天際,很快會在我的生活中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此刻,對我來說,早早地離開她,忘掉她,開始新的生活才是王道。所以,我準備先走了,而且以後都不會再見她。

    但既然她要說話,我就得先听完,這是最起碼的紳士風度。

    “有件事我要和你解釋一下,那就是在到世紀暢想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一直錯怪了你,我希望得到你的諒解。”她看著我,認真地說。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听著。其實我知道,她所謂的錯怪了我是她一直把我看成是東森一伙的,但是,事情又怎會只有這麼簡單呢?

    “一直以來,我主觀的認為你和東森是一伙的,是在世紀暢想搞破壞的商業間諜。當然,我當時是持有證據的,那就是很多本來可以做好、贏利的項目,最後全部做砸了,而那些項目策劃案的起草者,幾乎都是你。”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我,我則看著酒瓶。

    “還有就是那次美國藍箭公司的那個項目,”她的手抓緊酒瓶又松開,然後又抓緊,“你竟然不按照對方設定好的意見起草策劃書,我認為你是在存心搞破壞;再就是你和東森一起吃飯,全體大會的時候東森還幫你說話,說不該開除你。所有這些,讓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直到你為公司贏得了朗星的這單業務,我才知道我錯怪了你!任一凡,……真的對不起!”

    應該說她的道歉很誠懇,我竟然有點感動。可以說在心里上,我已經接受了她的道歉了。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不提也罷,我已經不再為這件事兒生氣了。”我點點頭,沖著她笑了笑,

    “那太好了,你真的是一個有胸襟的男人喲。”她也看著我笑了。我發現葉琳很會調節氣氛,我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影響了。

    “別這麼夸我,男人也會不好意思啊。”我伸出食指,彎起來,放在鼻梁上上下運動。

    “呵呵……”葉琳笑了,是那種聲音、表情都會要人命的甜美的笑,我不敢看。

    “我還有個請求。”隨著氣氛的進一步融恰,她不經意的說道。

    “什麼?你說吧。”我不以為意。

    “希望你再回公司工作。”她盯住我,一字一句地鄭重說道。

    我的笑在臉上僵住。

    不可能。

    絕不可能。

    堅決不可能。

    打死也不可能。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我的聲音瞬時變得冰冷。

    如果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那一夜的事情,我可能不用考慮,馬上就答應她。

    現在工作不好找啊。再說了,她算是一個很不錯的老板了,你想想,一個離開了公司的人贏得了業務,她都會追出來發巨額獎金給你;而且自己有錯並不擺任何架子,能夠誠懇地道歉;能力就更不用說了。在這個年頭,這樣的老板幾乎已經和國寶大熊貓一樣珍貴稀少了。作為一個打工的,能在這樣的老板手下干活,那絕對是一種幸運!可是現在,那一夜的事情,就象一座山橫在了我們面前,我已經無力翻越了。一夜情不能隨便玩,有時它會害死人。

    “為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是說……那晚的事情嗎?”

    一直把玩著酒瓶,我沒有去看她,也沒有說話,但是,我感覺到了說這句話時她的羞態。

    “……那件事對你的影響真的這麼大嗎?”看我沒有反應,她又試探著問到。

    不說話,此時此刻,我能說什麼呢?我該說什麼呢?

    “……現在社會那麼開放,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嗎?……做了就做了,忘記它不就行了嗎?”她遲疑著,說了這麼一段話。

    我猛然轉過頭看著她,我想,我眼中的冷漠可能嚇到她了,剛才還是滿面紅霞,轉眼間變成驚愕的表情。

    我緩緩站起身來,“葉小姐,對不起,我先走了,您一個人擱這兒慢慢玩吧。”冷冷地說完,我往門口走去。

    我恨她!本來在心底里留存的,是淡淡的美妙回憶,因為那一夜,我曾經產生過很多美好的憧憬,甚至是和那個女孩共度漫漫人生。可是現在,被她這輕輕的一句話擊了個粉碎!心動變成了肉欲,感覺變成器官。

    “你站住!如果說我早就知道你這個人呢?”不再理會她的話,我的腳下毫不停留。

    “如果我說我認識陳青呢?!”葉琳在身後大喊。

    听到這句話,听到那個名字,已經握住了CE大門把手的我,象突然被一粒子彈擊中,再也挪不動腳步!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54
良久,我才慢慢轉過身來,眼楮直愣愣地看著她。葉琳站在座位那里,也看著我。

    酒吧里的人此時都被葉琳的這一聲尖利大喊驚到了,齊往這邊看過來,可能心里會說這個女孩子這是怎麼了?有些老爺們已經對我怒目而視了,估計在想這小子也太他媽生在福中不知福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對他如此痴情,而他竟然說走就走,這麼絕情,簡直是欠揍嘛。

    一步步走回去,站在桌子的另一面和葉琳對視著,我發現她的眸子幽深似海,隱隱的波濤中翻滾著不為我所知的秘密,我盯著它看著,眼都不眨,既便是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也在所不惜。

    “你說你認識陳青?”從這一刻起,我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被她掌握了,她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直到她把認識陳青的事全部講給我听。

    對視。十秒。看了看周圍望向這里的人們,葉琳低頭慢慢坐了下來。從包里拿出ESSE香煙,用一個精致的打火機點燃,她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把手肘架在另一只抱在胸前的手臂上,輕啟朱唇,把淡藍色的煙霧慢慢地呼出來。

    看她坐下來,我也跌坐到椅子上。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思維了。她認識陳青嗎?陳青現在怎麼樣?過得好不好?人在哪兒?還在英國嗎?她怎麼認識的陳青的?難道陳青和她說起過我嗎?……

    腦子里的N多問題,象N多的怪蟲在撕扯著我的心,讓我產生悸動、心律不齊、偷停等癥狀。唯一可以拿來治療的,就是她的語言。就這樣,像一個垂死的病人般,我在默默地等待著她的恩典。

    “你知道的,沙朗先生的中文老師、我的好朋友Miss陳,就是陳青。”葉琳輕輕說出來。

    明明已經知道,但听到她說出來,我還是呆住了。

    “……陳青……她好嗎?現在哪兒啊?!”一開口,我驚訝地發現,在短短的幾分鐘里,我的嗓子竟然有些沙啞了。

    “……陳青她生活的很好,但是,……並不快樂。”葉琳吸了一口煙後,低沉地說道。

    “……她不快樂?為什麼?!”

    “是的,她不快樂。因為,……她失去了你。”葉琳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渺,我仿佛只有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能听得到。

    “可是,……是她離開我的啊?!”我的心在絞痛,葉琳的話我根本听不懂。

    “你認為陳青是因為什麼離開你的?”

    “……”渾身猛然顫動,疼痛感由胸部一直蔓延至四肢……

    “一凡,我們分手吧。”

    “啊?!”

    “是的,我說得是分手!”

    “青青,……你怎麼了?!”

    “一凡,……現在這種日子我已經過膩了,不想再這樣生活下去。”

    “……”

    “我要實現我的理想,去過更好的生活。……我將去英國劍橋讀書,下周的飛機,將來……會在英國定居。”

    “……”

    “你是不是想問我哪來的錢?有人資助我,他是一個很有錢也很優秀的男人。”

    “……青青!難道我們這四年的感情……”

    “哈哈,任一凡,你真可笑,四年感情和我一生的幸福相比,你覺得會更重要嗎?”

    “忘了我吧,我走之後,也不會和你聯系。一凡,你是個好人,找個好女孩結婚吧,……我不適合你……”

    “……”

    這是我有生以來,最痛徹心肺的一段對話。當時那種感覺,就是心被一把刀狠狠割成碎片。這種隱痛留存至今,我根本不敢去想。

    此時,葉琳的這個問題又像一把刀般無情地扎過來,我下意識地逃避。說實話,我真的糊涂了,竟沒有听出她話中的隱意。

    現在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必須先把所有的來籠去脈搞清楚,一直和她這樣糾纏而不談我最想知道的消息,我會抓狂的!

    我定定地注視著她,直到她的目光被我的完全掌控才說道︰“葉琳,你讓我知道了你和陳青是好朋友,這很好。雖然現在我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但是,沒有陳青的消息已經兩年了,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現在的情況,請你告訴我好嗎?”

    “好吧,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她輕嘆一聲。

    “嗯。”平定了一下情緒,我問道︰“葉琳,你認識陳青多久了?”

    “快兩年了。”

    “是在英國認識的嗎?”

    “是的,我們是劍橋的校友,認識不久後搬到了一起住,直到我回國。”

    “這麼說兩個月前你們還在一起了?”我求證。

    “是的,她現在劍橋讀心里學博士。”

    “……”

    我點點頭,此時此刻,盡管很多事情我仍是一頭霧水,但最起碼有一件事情我已經搞清楚了,那就是葉琳為什麼會在那個晚上來找我。不是因為她寂寞得紅杏出牆,更不是因為我英俊到顛倒眾生,而是如她所說的,她早就知道我這個人。

    怪不得那天在家里問了很多讓我感覺奇怪的話呢,“……家里的這種溫馨感只有女人可以營造出來,是你的女朋友嗎?”

    “是。”

    “她呢?”

    “去了英國。”

    “時回來呢?”

    “……她不會回來了。”

    “……你還愛著她,是嗎?”

    “……兩年來,就沒有人能代替她嗎?”

    “那你這輩子就不打算再找女朋友了嗎?”

    “如果……我做你的女朋友,你覺得會合適嗎?”

    腦海里浮現出那些對白。

    不是我的記憶力好,而是那晚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被我深深回味著。當時只是感覺她的話怪怪的、天真的不象是一個成熟的出來玩的女人說的。原來她早已掌握了一切,在試探我罷了。

    拿起桌上的啤酒,想喝卻感覺胃里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只好又放下。從葉琳的口中知道陳青生活的還好,我竟有種放下心來的感覺。說心里話,陳青走的時候,我恨過她、怨過她甚至一個人在家里的時候還罵過她。而這些怨恨的情緒,很快被隨後洶涌而至的我對陳青那無邊無際的想念沖擊得無影無蹤。在心中,盼著她幸福成為我聯系她的唯一密碼……

    我始終認為,生活中真正能經得起歲月沉澱的,只有那些曾在你心中閃閃發光的東西。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56
第一卷 第三十章未知驚喜

    “和我說說陳青吧,說說她的生活。還有……為什麼她會不快樂?”我落寞地將自己推向椅背,“那不正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陳青每天除了上課之外,就是做中文家教,她的中文教得很好,所以非常受歡迎;她喜歡騎自行車到處走,書店和圖書館是她常去的地方;她喜歡小孩兒,經常在大街上抱起漂亮的洋娃娃親了又親,還時常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他們玩兒;她有潔癖,不長時間就會對住所大清掃一番;平時只要有時間,她會做好飯菜等我們回來吃,她最喜歡做的菜是家常燜魚、西紅柿炒蛋、辣椒炒肉和紫菜湯……”我靜靜地听著葉琳的描述,微一閉眼,淚已長流……

    陳青,難道這就是你要的生活嗎?為什麼這麼久了,你的習慣絲毫未改?家常燜魚、西紅柿炒蛋、辣椒炒肉、紫菜湯,這並不是你喜歡吃的菜,卻都是我愛吃的。在家的時候你做了陪著我吃,可是,你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做呢……

    抬起手摁住額頭的兩側,順便擋住滿是淚水的雙眼……

    葉琳的聲音停了下來,她仿佛感知了我的痛苦,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此時此刻,我慶幸她沒說什麼安慰我的話,也沒拿什麼紙巾、手帕給我,而是默默地陪我度過這段時間。

    酒吧里,已經沒有人再注意我們了,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會為別人的事情停留很久呢?除非和自己有關。開心和快意洋溢在那些人之中,輕笑和踫杯聲不斷傳來。是啊,人們只想為快樂而來。

    “告訴我,為什麼說她不快樂?”過了良久,我坐直身子,“她說過,有一個很有錢很優秀的男朋友,是這樣的嗎?”注視著葉琳的眼楮,這句話說完,我覺得那里已盛滿憐憫。

    “……她是有一個男朋友,……那個人不在英國,而是在中國,她說會和他結婚……”

    “陳青人好,我們都非常喜歡她。她的不快樂是顯而亦見的,比如經常會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發呆……我還發現過她一個人悄悄地在哭……雖然是要好的姐妹,但她卻不肯告訴我原因。”

    “……她經常和我提起你,而在談你的時候,她立即會變得神采弈弈……”

    靜靜的听著,呆呆地坐著,葉琳的敘述斷斷續續,小心翼翼,而每句話都象一把看不見的錘子在打擊著我的心!青青,你這是何苦呢……酸脹感再一次沖擊鼻子,我閉上眼楮。

    “我們聊天的時候,她會說一些以前你們在一起時候的小事,她總是夸你,說你是一個好男人……”

    “很晚了,”此時,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听葉琳說下去,出聲打斷她的話,我的聲音變了腔調,“對不起,我想回家了,再見。”我低著頭站起來,甚至沒去看她,直接轉身向門口走去。

    “任一凡……”我听見她也站起來,跟著我走出來,在身後喊著我的名字。

    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我想回家了,我需要一個人待著,需要把這重新盛開的傷口小心地藏好……

    周六。張開眼已是早上九點。

    一整夜,夢靨充斥著我的睡眠。陳青不斷走近又遠離,一會兒在哭,一會兒在笑,我抓不住她,手腳酸軟到無法抬起。醒來時,身體已被冷汗浸透。

    下床來拉開窗簾,天空中陰雲層疊,一場豪雨就在眼前。

    什麼都不想做,我來到起居室,坐進沙發打開電視,一直看到中午。

    突然間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灑下,走到窗前,我望著轟鳴中的急雨,沉重的心緒反而一點點復甦了。

    毫無疑問,葉琳所講述的陳青的情況讓我傷心難過,深埋心中的記憶就此甦醒,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忘記陳青是我不可能做到的,她根本就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然而,得知了陳青平安的消息,也讓我有一種放松了的感覺。自陳青走後,兩年的時間杳無音訊,這使我的心里,始終有隱隱的不安。不過,現在可以放心了。我想,葉琳所說陳青的不快樂,也是可以理解的。一段曾經那麼甜密的感情,結局卻是象被生生撕裂的分手,對相互深愛著的人來說,誰又能不痛苦呢?而這痛苦,根本就是雙方必須承受的業力,避無可避。

    沖了個澡,然後隨便弄了點東西吃了,開始打掃房間。這次我重點整理了起居室的書架。這個型板材質的書架擺在起居室的一側,有很多的格子,分門別類地擺放著這幾年來陳青和我買回來的書籍。我先把書架格子里的書拿出來,然後用抹布把書架里的灰塵認真地擦淨,再把書整齊地擺進去;把一些不需要隨時翻閱的書單獨理出來,放進高處的格子,把常用的書放進順手的格子。在碼書的時候,我特意根據書脊的顏色、幅面的大小搭配著擺放,盡量使整個書架看上去更舒服。應該說我是一個極愛書的人,書被污損、折頁、亂棄在我看來都是不能容忍的。

    整理過書架,我感覺心情好多了。接著拿起報紙,在分類信息版上,用記號筆去涂那些可以一試的工作,為周一做準備。

    雨一直下著,我決定今天不去體育館健身,而是在家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

    磨磨和筱蝶分別打過電話來。

    我告訴磨磨葉琳找過我了,因為朗星的案子而給我發了獎金並希望我再回世紀暢想工作。磨磨絲毫不以為意地問我發了多少獎金,我說三十萬。他好像沒听清楚,又問了一遍是多少,我再告訴他。他還是像沒听清楚般又問,聲音里卻滿是驚訝。當我不耐煩了拒絕回答時,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聲‘俺地媽呀’。

    當我告訴磨磨不想回世紀暢想他說我耍牛B的時候,我沒做過多解釋。雖然葉琳早就知道我,那一天是刻意去找我的。但從她的口中得知是和陳青是要好的姐妹,我真想不明白,這種關系下,她怎麼會和我那樣呢?中國的老話︰朋友妻不可欺。那麼朋友夫也不能隨便上吧?雖然我已不是陳青的人了,但畢竟是過啊。不敢想象重回世紀暢想面對葉琳會是怎樣的尷尬。所以,算了吧,還是繼續找我的工作好了。

    筱蝶問我去不去體育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她問我明天做什麼,我說沒事兒會在家。她說明天也就是星期天會給我一個驚喜。我問她是什麼驚喜,她笑而不答,說明天你就知道了。我也就笑了笑說好吧。

    晚上,當雨漸漸止息的時候,我沉沉睡去。
sophits 發表於 2009-2-13 12:56
第二卷 第一章 意外訪客

    周日醒來已近八點了,昨晚的好睡令我神清氣爽,同樣的,在床上快速做了五十個仰臥起坐後一躍下床。

    沖了個澡出來,我為自己準備了早餐。牛奶、煎蛋、果醬、面包,然後邊看報紙邊享用它們。

    到目前為止,我對自己的現狀還是滿意的。除了暫時失去了工作之外,其它的一切都還不錯。

    父母都很好,不需要操心;自己沒病沒災、身體強壯;有地方住,不大但卻很舒適;加上葉琳發的獎金,算是小有積蓄,一段時間內不用擔心沒有飯吃;有朋友,雖然不多但足夠,這是珍貴的財寶;最關鍵的,我很年輕,善于學習,有前途,有未來。

    這樣的盤點總是會讓我心滿意足,信心百倍。因為與很多人相比,我覺得自己要幸福得多也幸運得多。

    至于工作,我更是一點都不擔心,我相信自己能力與水平,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吃完早點,簡單收拾,我拿了本書來到露台上。

    經過昨天大雨的沖刷,眼前的城市變得很干淨,遠方的太陽明艷艷地當頭照耀著,但並不給人以灼熱感;近處的天空有一群鴿子凌空掠過,看著它們的優雅與舒適,讓人直想也象它們那樣去飛翔。

    我在露台的椅子上坐下,打開書讀起來。

    隱約听到門鈴的聲音……不應該呀?磨磨來之前總會先打電話的,再就沒有誰會來了。我站起來,仔細分辨了一下,確實是門鈴在響。去開門的時候我在想,會是誰呢?

    拉開門,葉琳。

    沒想到。有些發愣。

    葉琳穿著白色亞麻上衣,同質的長褲,頭發很隨意的盤在腦後,留下來的一些碎發垂在額旁耳畔,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清爽親切。

    “你就準備一直讓我站在這里嗎?”看到我的模樣,葉琳眨眨眼楮,歪了下頭,讓嬌嗔的聲音刺激我的神經。我側下身,讓她進來,擦身而過,幽香襲至。我刮鼻子。

    說實在話,前天晚上,我在她的面前是失了態的,今天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從知道她和陳青的關系後,我對她的看法改變了,……心下已經把她當成了朋友。

    但是,我始終搞不明白,事情發生的那晚她究竟是怎麼想的。對于性,我從不敢標榜自己多麼正派嚴謹。而事實證明,面對誘惑,我並沒有什麼超強的免疫力。正像有話說的,女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男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受到的引誘不夠。

    不過,我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還是有尺度的,至少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對于和葉琳這個問題,就算是悶死我,我也不會主動去求證答案的,因為,我不想在她面前把自己變成一個笑話。

    我問葉琳喝什麼,她說水。

    我想我知道葉琳的來意,如果猜得不錯,她是想讓我回公司工作。這是合乎情理的。

    首先,我離開世紀暢想是被她生生擠走的,是冤枉的。在知道了真相後,這種補救是自然而然,是所有的性情中人都會采取的做法。

    其次,在短短的兩個來月的時間里,我的能力已經充分地展示在她的面前,贏得朗星公司的業務就是最好的證明。一個想要成就大業的老板,怎麼會讓這種既有忠誠、又有才華的員工含冤離去呢?

    還有就是,通過前天晚上和葉琳的談話,我感覺到陳青對葉琳的影響力。她怎會讓一個自己好朋友心心念念的前男友因為自己的原因面臨失業呢?綜上所述,葉琳應該是來找我回公司的。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至于她到底為何不請自來,我並不知曉。

    我拿了水來時,她已經坐在了露台的椅子上。我放下水,也坐下來。

    葉琳道謝,拿起水喝了一口,然後望著遠方的城景,一時無話。她的側影很美。

    我默默地坐著,將目光投向天邊,等著她說明來意。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來是吧?”並沒有看我,過了一會兒,葉琳看著遠處輕輕說道。

    我轉過頭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你在想,我是來找你回去上班的,是嗎?”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我,她的眼楮如一泓湖水,目光清澈,柔和中帶著淡淡笑意。

    我的目光有一絲慌亂,被她說中了心里的想法。這就如同打牌時被對手掌握了底牌,形勢已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我知道你是不會回去的,因為你有心結沒有解開,……所以,我也不是來找你回公司的,而只是來說完前天晚上我們沒有說完的話。”我愣了,這可真的是沒有想到。

    就前天晚上我們之間的對話而言,確實有很多東西沒有談透,但那大多數都是我的疑問,說起來該主動找她的是我。像她這樣主動找上門來說那些,似乎不太合乎情理。但既然來了,而且她這麼說,我是當然要把談話進行到底的。

    而且,舊的傷口經過前夜的撕裂,現在既便是再觸及也不會那麼疼痛了,畢竟陳青還好,大家都還好,我可以想得開,也放得開了。

    “嗯,謝謝你葉琳,其實我有想過去找你呢,沒想到你會來,”我看著葉琳笑了,“那天晚上我很失態,不好意思,你不要見笑啊。”

    “不會的。”葉琳听我這麼說,竟正色地搖了搖頭,“相反,你的表現讓我感動了呢。”說完,我看到她的眼楮里是中肯之色。

    “我听葉琳說起過你們是怎樣分得手,對一般人來說,如果處在你的位置上,是不會原諒對方的。”

    “其實我也恨過她,只不過那個過程很短……”我嘆息,“也許真愛一個人就應該為對方著想吧,否則,既使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會快樂的,那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把目光從葉琳的臉上挪開,低著頭的說道。

    良久,葉琳沒再說話,抬頭發現,她看著我的眼楮里滿是感動和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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