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
官道。
數十匹駿馬在官道疾馳,捲起一路黃沙,路上行旅紛紛走避,性子差的誹腹了幾句,身邊的老漢低暍道:[不要命了,小哥,少說幾句,這些人是你惹得起嗎,招子放亮點,那是王族的馬旗呢!]
一路急急,馬上的人身材高大悍野,身穿獸衣輕甲,配戴馬甲兵戈,中間幾個大漢頸腰纏著纓珞寶石,臂膀處繫上五色彩繩,頭髮用彩帶鳥羽隨意束著,神情酷厲如惡鬼。
蠻族?!
突然有人失聲叫道:[有氏族....全天下最殘暴的有氏族。]
[大兄,那只是傳言,信不得的。]漢子中有人嗤之以鼻。
原先喝令噤聲的老者嘆口氣,神情陰霾地道[那不是傳言,老夫曾在戰場上親見有氏族人空手蠻力,硬生生把一個活人撕裂。]
酒舖
說是酒舖,也不過是幾支柱子,幾片木板搭遮著,一塊寫著酒的旗桿隨風飄揚,三面清風一面牆,牆邊便是簡單的灶台,勉強可以營生,做點小本生意,簡陋歸簡陋,這間酒舖開張以來,生意著實不錯,雖然已過午時,酒舖裡還是全坐滿了人。
這裡是洢水與官道的交接處,是西北行旅南下,東走必經之處。
[狗子耶,你的買賣還是這麼興隆。]客人中有人對著掌櫃的打趣道[再過兩年,就有錢娶媳婦,幫著孝順你娘。]
嘴裡咂巴嚼著酒舖招牌小菜,山豬五花肉,醬排骨,油漬流滿鬍子,他渾不在意,聽他的口氣,是常客。
狗子笑的闔不攏嘴[都是托德真人的福,多虧德真人蓋了這座糯米橋,這往來的多了,生意就好了。]
狗子和他娘忙裡忙外,一刻也不得閒,才想多聊上兩句,狗子的娘已大呼小叫,狗子道個歉,忙往灶台端菜去。
[可不是......]
狗子雖然忙活去,但這話題已引起眾人的興趣,有人開了頭,便有人接續起德真人的各種傳說,有說德真人在糖米上作法蓋橋,有說起德真人哭求仙人恩賜百寶袋買糧救災,說的多了,什麼荒誕不經的神鬼傳奇都出籠了。
酒舖一處陰暗的角落,一桌五個人,四個大漢身穿衛士服,腰佩長劍,中間坐了個十五.六歲的小少爺,所穿衣飾質料上等,短披風,樣式平常,該是底等貴族的子弟,帶侍衛出來找樂子,小少爺有一口,沒一口吃著小菜,好似酒菜不合胃口,一搭不一搭的。
四個大漢很安靜地聽著酒舖裡越來越激昂的人聲,人人臉上都洋溢著一股驕傲,彷彿與有榮焉。
[屁孩兒,盡吹牛,那個什麼德真人要真有百寶袋,老子到是想要搶來看看,只怕是瞎扯的多,唬弄些個屁孩兒,照老子看,八成是騙財的主兒。]怪裡怪氣的腔調,聲音宏亮,擺明是要找砸的主兒,看那發聲的漢子,穿著蠻族的衣飾,一身風塵僕僕,應該是遠道而來,漢子周邊六,七桌,都是穿著同樣的衣飾,足足有三十多人,一道的。
四個漢子對望一眼,年長的眼中厲光一閃,微微搖著頭。
一個老鄉氣紅老臉[你...你這個蠻鬼子,不懂的話可不能胡說,德真人是什麼人,那是神仙吶。]看那蠻鬼子一橫眉,老鄉人畏縮了下,但想起德真人的恩德,若非德真人,他全家不死於洪水,也要活活餓死,挺起胸道[要不信,......要不信,你看看河邊那座白色的石橋,千真萬確是用米和糖蓋起來的,老漢可是親眼所見,假不了。]老鄉手一指,眾人紛紛附和。
聽眾人說的十足赤金,蠻子中一位大漢挺身而起,依其服飾之華麗,應該就是首領,面色微變,高高的顎骨看起來更像馬臉,五官粗獷,巨目虎鼻,寬嘴巴。
[用米和糖蓋橋,那不是瘋了。]但眼前所見,又該如何解釋,石橋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七.八輛負重的木頭車同時行於上,也不見絲毫顫動,石橋白的發亮,該是新蓋好完工不久。
跟著首領走到糯米橋頭前,更見宏偉,橋寬約三丈,高約二十丈,長約三十丈,橋上人馬如織,橋下溪水碧綠清澈。
[我的大神啊!]蠻族中有人驚呼,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壯觀的白色石橋,牛目瞪的老大,半天回不了神。
那橋中間是怎樣做出一個大圓洞,踩在河道上的?
河水不會把橋沖壞嗎?
中間是空的怎麼不會垮?
用米和糖蓋橋,怎地負重的?
一個又一個問題把他們繞暈了頭。
站在首領旁一個漢子很快的回過神,粗獷俊毅的臉上充滿興奮:[頭兒,如果傳言屬實,只要搶到德真人的百寶袋,那可是金山銀山,吃喝不盡。]
蠻族們個個眼神發亮,好像真的看到一座金山銀山。
首領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大樹下的少年,少年面目普通,衣飾普通,瑏著底等貴族的短襟樣式,鼓起的短披風下不知背著什麼東西,身後立著四個面色不善的大漢親隨,腰間皆佩劍,見少年正微微笑著,笑如春風,便很難惡臉相向,點頭示意。
隨從牽來駿馬,一個漢子蹲身,少年踩在漢子交握的雙手上,藉力躍上馬背,隨從們隨即跳上馬,臨走前狠狠的瞪了蠻子們一眼。
正巧,這一眼給人捕捉到了[頭兒,咱們追上去,狠很胖揍他們壹頓,看他們還敢不敢白眼看人。]蠻族中跳出一個大鬍子莽漢,揮舞拳頭惡聲道。
[住口,你還嫌惹的禍不夠多嗎?]他身邊的漢子喝道。,
大鬍子莽漢顯然十分畏懼喝叱的漢子,又見首領默不作聲,只是瞪著那壯觀華美的糯米橋,陪笑道[要不,咱們把那個什麼德真人搶回去,叫他給咱們蓋個十座八座的糯米橋。]
[著啊,這主意真是太妙了。]眾人紛紛附和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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