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水滸之魔法師 作者:極品石頭(連載中)

Nineider 2009-2-20 19:27: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 22486
【內容簡介】︰
  一個具有異能的無業少年周呂旺在一次車禍中喪生,卻被神奇的空間傳送到了宋朝,他不僅能夠感應到自然界的魔法元素,並且可以控制魔法元素使用魔法,大家想看到周呂旺帶領著梁山好漢和小日本比賽足球麼?想看到周呂旺單騎震退百萬遼兵麼?周呂旺更在遼國邂逅波西米亞公主,並得到會飛的阿拉丁神杖,更在梁山發現墜毀的飛碟...
  而另一邊,項少龍也穿越回宋朝,並且取得了金太祖的信任,做了金國的丞相,他從現代帶來了新式武器,誓要征服天下,而周呂旺成為他征服宋朝的最大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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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28
亂戰天下卷 第一章 21世紀最衰的人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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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21世紀最衰的人

  “啊!這是什麼?”肥胖的胡宇軒滿臉的震驚,以與他身材極不相稱的速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桌上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裝飾盒,盒子內端端正正地放著一顆如同煙盒大小的物件。台燈的照射下,那令身為天津最有權威的珠寶鑒定師胡宇軒震撼的小東西閃爍著微微的光芒。

  究竟是什麼寶物會令一個見過大世面的權威級珠寶鑒定師如此動容呢?

  胡宇軒眼中再無其他,只見他緩緩坐了下去。雙手象是捧起聖物一般,將盒中之物捧在手心。晃眼的燈光下,是一座閃爍著光芒的比薩斜塔。長菱形的花格平頂、半露方柱的拱門和拱廊中的雕刻大門都能在這小小的水晶石得到詳細的體現。這不僅僅是用完美一詞就可以概括得了的。

  “太完美了!真是沒想到,水晶也可以這樣漂亮。毫無雕琢痕跡,渾然天成。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這水晶只是一塊極為廉價的劣質水晶,要知道雕刻刀稍一用力,就會將水晶給碎裂掉啊。不,不,不!這不可能是雕出來的,雕出外形沒什麼奇怪的,可是連里面也是精雕細琢,栩栩如生就非人力所能了。對,對,對!這是藝術珍品啊。”胡宇軒臉上的肥肉抖動著,一個人自言自語,仿佛陷入魔障。完全將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那個年輕人給忽視了。

  那年輕人尷尬地干咳了數聲,想要引起那胖子的注意,但該死的胖子仿佛置身于另外一個時空,對外界的動靜毫無知覺。年輕人一臉的無奈,走上前去,“啪”地將台燈的開關給關上了。

  胡宇軒眼前頓感不適,一時間兩眼不能視物。“誰?誰把燈給關上了?”胡宇軒一臉憤怒,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到七十分貝。

  當他緩過神來,看清楚對面的年輕人時,微微一怔。臉上的怒色在剎那間變成燦爛的菊花。“哈哈,哈哈,周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見了這好東西,一時高興,得意忘形了。”胡宇軒快速地走到門口,沖外面吼了一嗓子,“小李,小李,快沖杯咖啡進來!”

  胡宇軒回身坐在周先生的旁邊,努力地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激動情緒,道︰“請問周先生,這比薩斜塔水晶是從何處得來的啊?”

  周先生道︰“這,胡先生也是珠寶鑒定界享有三十年盛譽的權威人士了,你只管評估一個價格便是了,又何必...”

  胡宇軒心中一凜,暗悔自己失言,哪有這樣問人家的。這豈非懷疑別人的東西來路不正麼?尷尬道︰“是,是,是,關于這個價格嘛,老實說,周...”一時又忘記了客人的名字,周禮旺不禁尷尬起來。

  “我叫周呂旺。”

  “周呂旺先生,這水晶用料原是最普通的水晶,光是這水晶,恐怕最多也就值得一百來塊錢。”看到周呂旺面色不愉,胡宇軒趕緊道︰“如果這比薩斜塔是用鑽石為料,其價格應在一百萬元以上,這還是以普通鑽石來估價,如果鑽石成色好的話,其價將超千萬。”

  周呂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道︰“我只問這水晶,並沒有問鑽石!”

  胡宇軒呵呵一笑,正要說話,一個女秘書送來咖啡。周呂旺道了聲謝,待秘書出去後,胡宇軒道︰“這水晶麼!我出五萬塊收購怎麼樣?要知道,遇到不識貨的主,也許最多只肯出到三千塊!我們聖西萊珠寶是最講誠信的,絕不欺瞞客人!”

  周呂旺心中狂喜,原本他以為最多這水晶只值個兩、三千塊錢。現在人家出到五萬,怎不讓他喜出望外。但他仍是不動聲色,摸了摸下巴,假作沉吟。

  胡宇軒見他不語,以為他嫌自己出價太少而不滿意。臉上的肥肉抖了一抖,以他估計,這水晶若是拿出來拍賣,恐怕十倍價錢也不止。正要加價,周呂旺道︰“好了,第一次和胡先生打交道,就當是交個朋友吧,五萬就五萬吧,只是我要現金,沒問題吧,周先生?”

  胡宇軒急忙笑道︰“周先生真是爽快人,我這就叫人送錢來!”

  出了聖西萊,周呂旺心情極好,口袋里揣了厚厚一疊嶄新的票子,長到十九歲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呢。出門之後,立刻招來一輛出租車離開,小周同志這點防範意識也是有的。

  該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了。周呂旺想道。自己怎麼也辛苦了三天了,意念如同抽干了一般,吃啥能補得回來啊!唉!這年頭,賺錢真的是辛苦了!吃啥呢?意大利披薩?還是四川菜?周呂旺坐在出租車上無聊地想道。

  “先生!你究竟要去哪里?現在前面有個十字路口,我該往哪一邊拐彎呢?”司機無奈地道。對于這個有些痴痴呆呆的乘客,司機先生有些緊張。

  “嗯!好的!”周呂旺答非所問地道。

  司機先生啼笑皆非,心想,莫非這個小家伙剛剛向女朋友求婚成功不成?否則怎麼如此興奮而又心不在焉呢?那也好,隨便開就是了。反正是打表計費的。

  終于在一個地鐵站前的立交橋上,周呂旺緩過神來,茫然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問道︰“咦?司機先生,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啊?”

  司機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忿忿地道︰“我一路上都在問你要去哪里,要去哪里,你就一直沒理我,現在你居然問我要把你帶去哪里!我...”

  話還未說完,只听得砰地一聲巨響,出租車猛地撞向迎面而來一輛大型貨車...

  天空中在那一瞬間變得黑暗了,一道閃電閃過,似乎在嘲笑這個可憐的家伙剛剛拿到有生以來最多的巨款還沒來得及吃頓好的,就一命嗚呼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29
第二章 山中有老曾大牛

  光芒在閃耀,天地間猶如出現一個無底的深淵,空氣在扭曲,風卷起...

  這是什麼地方?為何如此黑暗,難道是傳說中的地獄?莫非自己已經死了?卻又不像!畢竟思維還是存在的。昏迷中的周呂旺象是有了一點模糊的意識,只是覺得像是置身于冷氣房中,有點冷...

  不知過了多久,周呂旺終于再次醒來。

  只見眼前是高聳入雲的群山,眼前所見的是群峰巍峨。山勢險峻,每一座山都像被利斧劈開一般,一簇簇美麗嬌小的野菊花零星點綴在這陡峭的山體上,給雄奇的群山增添了一份柔美。

  漫山遍野的那青青的白楊樹,黃黃的野菊花,紅紅的山楂果…層層疊疊,讓周呂旺猶似身在夢中。

  周呂旺驚訝地、貪婪地打量著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心中猶自恍惚。此處是仙境麼?

  腳下是松軟的落葉,踩去發出嚓嚓地聲響。哈哈,是天堂!一定是天堂!人死之後,有的去地獄,有的卻去了天堂。自己終究是好人一個啊,來到了天堂之中。周呂旺心情雖有些許失落,但他生性不羈,過得片刻,卻也毫不在乎了。

  既然來到天堂,就得好好逛逛了。否則豈不可惜!遠處的小溪汩汩地流淌,粼粼的微波在陽光下泛著點點星光,猶如一條閃閃發光的銀帶瓖嵌在廣闊的山野之中。

  周呂旺心懷大暢,往溪水處疾奔而去。水如此清冽,透明且柔和,圓滑的鵝卵石靜靜地臥在水底,映照著自己的倒影。幾條小魚在水中來往地穿梭游弋,周呂旺便想伸手去捉,不料腳下濕滑,“ ”地一聲,掉進溪水之中。

  那水冰涼,直入心腑。周呂旺一個激靈,打個了噴嚏。忽然,小周猛然省起,自己若是死了,又怎會有感覺?

  周呂旺呆呆地站在溪水中,呆立良久,再用力捏一捏自己的鼻子,果然是有些痛啊。這麼說,自己根本就沒有死啊。這里也不是天堂啊!

  周呂旺患得患失,怔怔地離開了小溪,躺在岸邊,仰望藍天。過了半晌,他終于又快活起來。沒死不是更好!白痴,不是天堂就不是天堂啊。好死也不如賴活著。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既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到這里,便尋了一條小道,打定主意,出了這深山再說。

  周呂旺邊走邊打量周圍的環境,道路因空氣潮濕而顯濕滑,走了許久,路沒走出多遠,倒是滑了兩跤,這山林之中也不知是什麼樹, 樹干又長又直,直插雲天,在離地面約十米處,層疊縱橫,遮天蔽日.風景倒是不錯.可惜肚子開始咕咕亂叫起來。

  空中飛鳥倒是不少,林間小兔小鹿自也不乏,周呂旺卻沒那好本領,什麼也捉不住。反倒是因為擔心踫上猛獸,一路之上,心驚膽顫。時而走得急些,時而又听得些許動靜,遲疑不前。

  周呂旺運氣極好,沒踫上凶猛野獸,竟也沒能迷失了道路。直到走出山林,已是又累又餓,幾乎要昏了過去。

  前方有一戶人家,煙筒里還冒著煙,周呂旺心道,總算是見到人了,或許可以買些吃食填飽肚子。他又摸一摸懷中的那疊人民幣,心中大定。于是加快腳步,當他接近屋子時,發現這完全是一間用石頭壘成的房子,房頂上鋪著茅草。房子不是很大,門窗也很破舊了,在房門的旁邊,還掛著幾張不知名的獸皮,從關閉的房門里,不時的有煙氣裊裊地冒出來。屋子前面是一個小庭院,四周用木欄黃泥砌成的籬笆牆,也許是因為日久失修,籬笆牆已有倒塌,顯得破敗不堪。

  這里真是夠原始的。也是奇怪,難道這里就住著這麼一戶人家麼?就不怕有野獸,不怕孤獨?當真是奇怪。正在疑惑時,忽然腳下一空,小周同志衰到了家了,跌進一個足足有五、六米深的深洞之中,登時暈厥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渾噩昏沉里,隱隱覺得有個人對他悉心服侍,為他抹身更衣,敷治傷囗,喂他喝水。終于在某個晚上,他醒了過來。睜眼來一瞧,眼前的情景使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天啊!這是什麼地方?

  周呂旺躺在松軟的厚地席上,牆壁掛著一盞油燈,黯淡的燈光無力地照耀著這所草泥為牆、瓦片為頂大約十平方米的簡陋房子,一邊牆壁掛著簑衣帽子,此外就是屋角一個沒有燃燒著的火坑,旁邊還放滿釜、爐、盆、碗、箸等只有在歷史博物館才可以見到的原始煮食工具,和放在另一側的幾個大小木箱子,其中一個箱子上還放了一面銅鏡。

  這是什麼地方?是拍攝電影的電影棚麼?

  忽然,腳步聲響起...

  木門吱呀一聲推了開來,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男子,身著怪模怪樣的古代袍服,領子從項後沿左右繞到胸前,平行地垂直下來,下面穿的卻是一條像圍裙似的鼻犢短褲,難看之極。

  周呂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老人,久不能言。真是古代麼?不然,哪有如此粗布麻衣的裝扮?

  老人見他已經醒來,呵呵一笑,道︰“大官人醒了麼!你已經昏迷了十日了,若非我那老伴發現陷獸坑里沒捉了山中豺狼,倒捉了個俊俏的書生,恐怕大官人便要餓死在坑里了。”

  這時,又一個興奮的聲音自外邊傳來,很快就到了房中,顯是跑得甚急。一老婦匆匆而來,滿面喜色。手中兀自拎著一只長勺,看來,正是在廚房中烹煮飯菜,听得老伴的聲音聞訊而來。

  周呂旺疑惑地道︰“二位,剛才叫我什麼來著?大...大官人?”

  那老人微笑道︰“大官人雖然服飾古怪,但很顯然只有大富大貴之家才能穿得起啊。不稱大官人又稱什麼呢?”

  周呂旺傻笑了兩聲,道︰“多謝二位多日來的照顧,我姓周,叫呂旺。別再叫我大官人了,听來別扭。”

  老婦笑道︰“那就是周大官人了!官人餓了沒有?我正在做飯哩!哎喲,灶火尚未熄滅,飯怕是要焦了。”說到這里,風風火火地奔了出去。

  那老人搖頭笑道︰“我老伴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讓周大官人見笑了。”

  周呂旺瞧著這對老人甚是有趣,笑道︰“老大娘性情率真,質樸無華,倒是好事。”

  兩人閑說了一會,周呂旺才問道︰“前些日子,摔昏了頭了,竟一時忘記了此今是何時了?此處又是何地啊?”

  老人驚呼道︰“周大官人身體是否尚有何不適?”

  周呂旺尷尬道︰“沒有沒有,我好了,好了。只是忘了現今的天子是哪一位了。”

  老人苦笑道︰“官人沒事便好,老朽年邁昏庸,哪里知道當今天子是誰呢!我這里叫墨定村,離陽谷縣有半日腳程。如果大官人想要知道,可去縣里詢問。”

  陽谷縣?什麼地方!沒听過啊。周呂旺疑惑不解,見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多問。正巧老婦已做好飯菜來邀,三人一同前去,周呂旺吃了有生以來最為難吃的一頓飯。

  磨得黑漆漆的粗陋的矮桌矮凳,桌上只有一碗青菜,一碗腌制的蘿卜。所謂的飯,也不知是何物,粗糙無味,難以下咽。但我們的小周同志還是將飯菜吃得干干淨淨,一粒不留。這是對主人的尊重。但是,好心的老婦人以為他還未吃飽,搶著要替他再乘一碗,周呂旺嚇了一跳,說什麼也不肯了。

  吃罷飯,兩人閑談起來,原來,這老人姓曾,叫做曾大牛。因為是墨定村的外姓,故而住得偏遠些。這曾大牛的名字,周呂旺听得耳熟,似乎在哪里听過,卻又想不起來。

  在曾姓老人家里住了一晚,周呂旺便向老兩口告辭,老兩口依依不舍,竟然落下淚來。直讓小周同志感慨古人的率真性情...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29
第三章 與武松結拜

  一路行來,隨處可見大自然原始的風光,周呂旺整了整身上古怪的粗布衣衫,暗自郁悶,這該死的衣裳晚上該怎麼脫下來啊?這古代人就是麻煩,衣服也做得如此麻煩。走了一上午,到得晌午時分,走得肚中饑渴,望見前面有一個酒店,挑著一面招旗在門前,上頭寫著五個字道︰“三碗不過岡”。

  三...三碗不過岡?怎麼這麼熟悉!這不是水滸傳里經典的武松打虎片段麼?周呂旺站在那酒店門口,呆立半晌,作不得聲。然後傻笑起來,有沒有搞錯啊,居然是來到了宋朝!怪不得曾老漢說陽谷縣時就覺得耳熟哩,好像武松打虎就是在什麼陽谷縣吧!

  門口店家看這年輕人站在門口發呆,喚了聲客官,周呂旺清醒過來,嘿嘿一笑,道︰“店家,有好酒好菜只管拿來。”說罷,走進店內坐下,那桌椅雖是擦得閃眼生輝,卻滿是油漬,地上坑窪不平,古人便是古人,生活艱辛啊。周呂旺正在胡思亂想。那店家端來三只碗,先倒了一碗出來。

  周呂旺聞了聞,那酒清澈透明,清香純正。不由贊了聲好酒。店主人笑道︰“客官果然是行家,聞一聞便知這酒的好處來。我這店里的酒是遠近聞名啊。”周呂旺呵呵一笑,道︰“好與不好,待我吃了便知!”言罷,微嘗了一口,果然綿甜清爽,余味爽淨。便連連點頭,笑道︰“想不到荒僻山村竟有如此佳釀。好,好!”于是一飲而盡。又道︰“有什麼下酒菜沒有?”

  酒家道︰“店里只有熟牛肉。”

  周呂旺微微一怔,道︰“那與我將牛肉切細了,加些蔥花,拿香油淋了再端來。”

  店家見他說得細致,便知他是個會吃的主,正要去,只見一高大漢子進了店門,濃眉大眼,英姿颯爽。叫了聲“店家”,徑直尋了張桌子坐下,將手中哨棒靠牆倚立。

  店家應了一聲,漢子叫道︰“主人家,快把酒來吃。”

  周呂旺心跳不已,仔細瞧著他,但見他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卻不是武松又是誰來。

  只見店主人已把三只碗,一雙箸,一碟熱菜,放在壯漢面前,滿滿篩了一碗酒。壯漢拿起碗來,仰頭一飲而盡,叫道︰“這酒好生有氣力!主人家,有飽肚的買些吃酒。”酒家道︰“只有熟牛肉。”壯漢道︰“好的,切二三斤來吃酒。”

  店家先向周呂旺告了個罪,過不多久,擎出兩大盤子,一盤放在周呂旺面前,一盤放于那壯漢桌上。隨即又再給那壯漢篩了一碗酒。壯漢吃了道︰“好酒!”又篩下一碗。恰好吃了三碗酒,再也不來篩。

  那壯漢敲著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來篩酒?”酒家道︰“客官要肉便添來。”

  壯漢叫道︰“我也要酒,也再切些肉來。”

  店家道︰“肉便切來添與客官吃,酒卻不添了。”

  那壯漢道︰“卻又作怪!”便問主人家道︰“你如何不肯賣酒與我吃?”

  店家道︰“客官,你須見我門前招旗上面明明寫道︰‘三碗不過岡’。”

  壯漢奇道︰“怎地喚做‘三碗不過岡’?”

  店家道︰“俺家的酒,雖是村酒,卻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來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過不得前面的山岡去,因此喚做‘三碗不過岡’。若是過往客人到此,只吃三碗,更不再問。”

  那壯漢笑道︰“原來如此。我卻已經吃了三碗,如何不醉?”

  店家道︰“我這酒叫做透瓶香,又喚做出門倒。初入口時,醇香甜綿,少刻時便倒。”

  壯漢發怒道︰“休要胡說!欺我沒錢給你麼,再篩三碗來!”

  周呂旺開口勸道︰“壯士休怒。店家也是一片好心。”又對店主人道︰“你休要小瞧了人,這位壯士英雄氣概,便是連吃得一百碗也不在話下。你只管篩酒便是。”

  壯漢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說得好!便請同來一醉如何?”

  周呂旺欣然道︰“四海之內皆兄弟,有緣相見自是要痛飲一番的!”

  兩人共拼了一桌。互通了姓名,那壯漢果然便是河北邢台清河縣人武松。周呂旺心中歡喜,與武松一連干了三碗。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痛快!痛快!”

  店家見周呂旺與武松吃完行若無事,又篩三碗。武松笑道︰“端的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還你一碗錢,只顧篩來。”

  酒家勸道︰“客官休只管要飲,這酒端的要醉倒人,沒藥醫。”

  武松道︰“休得胡說!我與周兄弟喝得痛快,便是你使蒙汗藥在里面,我也有鼻子。”

  店家心中忿忿,便又各篩了三碗。

  周呂旺見這酒比之現代的白酒要淡了許多,但喝得多了,卻也要醉。一連倒了十五碗時,周呂旺見武松醉眼朦朧,已是微醉。便道︰“武兄弟,你我相識一場,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來看看兄弟我的手段!”

  武松大奇,道︰“周兄弟,有何手段!使來我瞧瞧!”

  周呂旺四下一看,指著那滿滿一碗酒,道︰“武兄弟請看!”

  周呂旺凝神望住那酒,不多時,只見那酒忽然沸騰起來,在碗中直冒著泡泡。武松與那店家驚得呆了,瞧得直了眼。忽然,酒水化作一條長龍,直向上沖去,一連沖了約有一米高處,才化作水珠四散飄灑。

  武松揉了揉眼楮,還道是自己喝多了酒眼花了,再看店家猶似泥塑般呆立,方知並非幻覺,不由高聲叫好。

  周呂旺笑道︰“只是雕蟲小技罷了,娛樂娛樂。也沒啥。”

  武松道︰“周兄弟仙鄉何處?師承何人?竟有如此神通?”

  周呂旺沉吟道︰“呵呵,我是自小便有此異能,並未拜師!至于籍貫麼,僑居海外,半年之前回來中土,但路上遇到劫匪,流落在陽谷縣墨定村,幸得村中曾老漢救助。此次出來,原是想闖蕩天下,游歷一番,不想在此山野之地巧遇武兄弟這般英雄豪杰。呵呵。”

  武松道︰“借周兄弟的話,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咱們多話不說,來!干了這碗酒!咱們就是親兄弟了!”

  周呂旺大聲叫好,與武松同舉碗一飲而盡。

  又喝下兩碗,周呂旺問道︰“周兄弟因何在此?”

  武松道︰“兄弟我在清河縣,因酒後醉了,與本處機密相爭,一時間怒起,只一拳,打得那廝昏沉。兄弟只道他死了,因此逃脫,投奔到柴進柴大官人處。躲了一年有余,後來打听得那廝卻不曾死,救得活了。正要回鄉去尋哥哥,周兄弟既無去處,何不與兄弟同往?”

  周呂旺正巴不得如此,莫名其妙來到這古代,不跟這英雄在一起,難道還要默默無聞在鄉下廝混一輩子不成!當下立時答應。

  兩人一時高興,便效仿古人,向店家借了香火,撮土宣辭,結為兄弟。

  兩人出酒店,走出門前,武松笑道︰“好一個‘三碗不過岡’!”周呂旺忽然想到,這里正應該有老虎出沒啊,怎地店家不來相勸?

  正思想間,便听店家趕出來叫道︰“二位客官慢行。且回來看看官府的榜文!”

  武松道︰“什麼榜文?”

  店家道︰“前面景陽岡上有只吊楮白額大蟲,晚了出來傷人,已經壞了三二十條大漢性命。官司如今杖限獵戶擒捉發落。岡子路口,多有榜文︰可教往來客人,結伙成隊,于巳、午、未三個時辰過岡,其余寅、卯申、酉、戌、亥六個時辰,不許過岡。更兼單身客人,務要等伴結伙而過。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時分,我見你走都不問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間歇了,等明日慢慢湊的三二十人,一齊好過岡子。”

  武松笑道︰“不妨!我兄弟如此神通,還怕什麼老虎?”

  說罷,挽了周呂旺手臂便走。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29
第四章 武松打虎的真相

  申時時分,天色已漸漸暗淡了,兩人正走到岡子來,忽見前方一座破敗的小廟,周呂旺問時,武松告訴他這是山神廟。廟前的牆上,貼著一張印信榜文。

  周呂旺脫口道︰“果然有榜文!”

  武松上前看時,只見上面寫道︰

  陽谷縣示︰為景陽岡上,新有一只大蟲,傷害人命。現今杖限各鄉里正並獵戶人等行捕,未獲。如有過往客商人等,可于巳、午、未三個時辰,結伴過岡;其余時分及單身客人,不許過岡,恐被傷害性命。各宜知悉。

  武松讀罷吃了一驚,道︰“原來武松以為那店家不過想要多賺我一些錢財才說個因頭來誑我。卻想不到他卻是一片好心!”

  周呂旺忽然心中害怕,原來他以為武松打只老虎不成什麼問題,看看武松竟然面露懼色,不由得也對他沒了信心。便道︰“真有大蟲,不如咱們打道回府算了。”

  武松猶豫道︰“不是兄弟害怕,若是強人來了,我自是一棒打得他腦袋開花,但若是大蟲,卻是...卻是無甚把握。”

  周呂旺道︰“那便回去吧!”

  武松遲疑道︰“若是咱們現在回去,須被他恥笑咱不是好漢。不如小心行事,嚴加戒備就是了!說不得那大蟲今個兒早已吃飽不出來了。”

  周呂旺苦笑一聲,又不好再說退縮之言,免得被武松小瞧了,只好隨了他走。

  武松走在前頭,不多時酒意上涌,腳下踉蹌。周呂旺心中擔憂,撿了一根粗大的樹枝,握在手里,跟緊了武松身後。走了多時,卻也不見有什麼老虎。

  此時正是十月間天氣,日短夜長,天色陰沉,走不多久,忽然林中刮過一陣狂風,直吹得周呂旺頸脖處發冷。不由慌叫道︰“老虎來了!老虎來了!”

  那一陣風過處,只听得亂樹背後撲地一聲響,跳出一只吊楮白額大蟲來。周呂旺手足俱軟,一時之間竟動彈不得,握住樹枝的手不斷顫抖。

  只見武松抓了那條哨棒在手里,一把將周呂旺推開,獨自迎了上去。

  那個大蟲又饑又渴,把兩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撲,從半空里竄將下來。武松被那一驚,酒也醒了。

  這只大蟲其身軀肥壯如牛,長約兩米,周呂旺驚得呆了,他不是沒見過老虎,動物園里三、五十塊錢一張門票,可以盡情地參觀,只是相比之下,動物園里被人圈養的老虎便是眼前這凶獸的袖珍版了,況且,由于不須自己捕食,早已全無老虎應有的王者之氣。

  一聲巨吼過後,大蟲猛撲過來,勢頭之猛,超出周呂旺的想象,武松雖是勇猛,卻仍是被它駭得沒了人色,不斷以矯健的身法躲避,大蟲幾次猛撲均未奏效,發了狠勁,似鐵棍般的尾巴掃了過來,武松躲閃不及,“噗”地一聲,樹枝斷作兩截,一股強勁的力量打在武松胸口,武松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周呂旺直瞧得心膽欲裂,想要上前幫忙,但卻又不敢。

  那大蟲一聲咆哮,性發起來,翻身又只一撲,撲將來。武松又只一跳,卻退了十步遠。那大蟲恰好把兩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

  周呂旺驚呼出聲,急切之間,將手中樹枝向那大蟲擲去,誰知,便在此時,異象陡生,那樹枝倒沒扔著老虎,卻打在了武松肩上。但是憑空里,一道赤紅色火光自周呂旺手掌疾射而出,直射向那大蟲。“呼”地一聲響,大蟲慘吼一聲,額前連皮帶毛被燒得焦黑一片。

  武松無暇細想,順勢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半截木棒猛地插向大蟲的喉嚨,只見血花四濺,大蟲悲鳴聲起,武松兩只手順勢把大蟲頂花皮猛地揪住,一按按將下來。那只大蟲急要掙扎,被武松盡氣力納定,武松把只腳望大蟲面門上、眼楮里,發了狠地亂踢。那大蟲吃痛,咆哮起來,兩只前爪把身底下刨起兩堆黃泥刨成了一個土坑。武松把那大蟲嘴直按下黃泥坑里去,掙扎了許久,那大蟲吃武松奈何得沒了些氣力。而武松卻也再無力氣,一人一虎相持不下時,只見周呂旺不知哪里來的膽量,沖上前去,揮拳用盡平生之力,只顧亂打。一直打到七八十拳,手上力氣全無,又尋了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使盡一身力氣,照那大蟲頭顱之上砸將下去。

  武松手里一松,知道大蟲已死,大叫道︰“大蟲死了!大蟲死了!”,周呂旺哈哈一笑,道︰“這回,連它媽都認不得它了!”說罷,渾身渾身一軟,坐于地上,呼呼喘著粗氣,只見那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大蟲面門之上已是血肉模糊,不成人樣了。武松順著大蟲滑了下來,興奮道︰“兄弟,你剛才那道火龍是怎麼弄將出來的?”

  一連問了兩回,不見他應,卻是周呂旺正自發呆哩。原來,急切之中,他自己也不知如何,只覺得體內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光團躁動不安,不停地旋轉,與空氣中的一股神秘的東西產生了共鳴。于是火龍不由自主地自體內疾射而出。這與他在原來的世界里能夠利用意念改變物體的形狀似乎如出一轍,只是完全沒有這麼神奇,居然可以自體內發出火龍來,這教小周同志怎能不驚訝萬分呢?

  又過了片刻,周呂旺如同發了癲癇般,手掌不停地亂揮亂舞,但是虛空中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武松直看得瞪圓了眼,還道是他的周兄弟發了顛哩。又一連試了許久,許是累乏了,周呂旺終于消停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沮喪,望著武松嘿嘿傻笑不休...

  武松道︰“兄弟你沒事吧?”

  周呂旺擦去額頭的汗水,道︰“沒事,我剛剛才發現我可以發出火龍來,所以又試了試。但是卻失靈了,好生奇怪!”

  武松笑道︰“兄弟你的火龍當真厲害得緊,若非是剛才你的火龍,怕是武松早已喪生虎口之下了。”

  周呂旺佯怒道︰“武大哥何必客氣,你我既是結拜兄弟,原是不分彼此的,若再出此言,我便不認你這大哥了。”心中卻是想道︰有這麼牛的高手傍著,今後即便不能隨心所欲地發出異能火龍來,卻也不須害怕了。

  武松點了點頭,暗自想道︰這密林之中,天色看看黑了,倘或又跳出一只大蟲來時,卻怎地斗得他過?周兄弟的火龍又是時而靈時而不靈,且掙扎下岡子去,早脫險境為好。

  想到這里,武松向周呂旺招呼一聲,小周同志也是害怕,兩人匆匆而去。才走出約莫半里多路,忽然只見枯草叢中,又鑽出兩只大蟲來。

  武松心膽俱裂,暗道︰我命休矣!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30
戰天下卷 第五章 為潘金蓮平反
    周呂旺陡然想起,書中好似說過此時該出場的是那些官府派出的一干獵戶才是。忙叫道︰“那里可是村中獵戶?”

  果然只見那兩個大蟲,于黑影里直立起來。當真是兩個人,把虎皮縫做衣裳,緊緊拼在身上。那兩個人手里各拿著一條五股叉,見了他們孤身二人,赤手空拳,不覺驚詫。其中一人問道︰“你們二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在這時辰過岡!莫非沒見到官府榜文?”

  周呂旺笑道︰“你二人可是本處獵戶?”

  那年老獵戶道︰“正是,本縣知縣著落當鄉里正和我們獵戶人等捕捉大蟲。那畜牲勢大難近,誰敢向前!我們為這,正不知吃了多少限棒,只捉它不得!今夜又該我們兩個捕獵,和十數個鄉夫在此,上上下下,放了窩弓藥箭等它。正在這里埋伏,卻見你倆大剌剌地從岡子上走將下來,我兩個吃了一驚。你們是甚麼人?曾見大蟲麼?”

  武松笑道︰“我們兄弟卻才岡子上亂樹林邊,正撞見那大蟲,被我倆一頓拳腳打死了。”

  那二個獵戶搖頭不信,道︰“你們兩個只是運道好,正逢著那大蟲今兒沒出來,卻又在此哄騙我等!”

  周呂旺怒道︰“你倆若是不信,自可以去岡子上看便是了!我這大哥何等英雄!哪里會來誆騙爾等鄉野村夫!”

  兩個獵戶見周呂旺如此說話,心中不禁信了三分。一聲呼哨,草叢之中又鑽出十個鄉夫,皆是手持鋼叉、踏弩、刀、槍,隨即攏來。兩個獵戶把武松打殺大蟲的事,說向眾人,眾人都不肯信。

  周呂旺笑道︰“你等若是不信,我帶你們去尋了便是。”

  眾人一同隨著武松與周呂旺重又上了岡子來,正見那大蟲尸體,眾人見了大喜,先叫一個去報知本縣里正。這里五七個鄉夫,自把大蟲縛了,抬下岡子來。

  到得嶺下,早有七八十人,都哄將上來,先把死大蟲抬在前面,將兩乘兜轎,抬了武松與周呂旺徑投一處大戶人家去,眾人喧鬧了一陣,因見兩個打虎英雄俱已乏了,便把野味將來與二人把杯。吃喝過後,整理了客房歇息不提。

  次日,眾人都來道賀。吃了一早晨酒食,抬出大蟲,放在虎床上。又將緞匹花紅,來掛與武松與周呂旺身上。小周同志一臉的尷尬,這大紅花往身上一掛,倒是像極了相親娶老婆的新郎官。眾人一齊都出莊門前來。早有陽谷縣知縣相公,使人來接打虎英雄,八個莊客,抬了兩乘涼轎,卻把那大蟲扛在前面,掛著花紅緞匹,迎到陽谷縣里來。

  那陽谷縣人民,听得說有壯士打死了景陽岡上大蟲,迎喝將來,盡皆出來看,哄動了那個縣治。周呂旺在轎上看時,只見比肩迭背,熙熙攘攘,屯街塞巷,都來看迎大蟲。到縣前衙門口,知縣已在廳上專等。武松下了轎,扛著大蟲,與周呂旺到得廳前,放在甬道上。知縣看了二人這般模樣,又見了這個老大錦毛大蟲,問了打虎經過。令人取了上戶湊的賞賜錢一千貫,正待賞賜。

  周呂旺正欲接過,忽听武松道︰“小人兩兄弟偶然僥幸,打死了這條大蟲,如何敢受賞賜?小人聞知這眾獵戶,因這個大蟲,受了相公責罰,何不就把這一千貫給散與眾人去用?”

  周呂旺心中痛惜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個第一桶金,卻叫這木頭武松充大方給送去別人了。

  知縣見武松忠厚仁德,心中歡喜。有心要抬舉他,便道︰“雖然你等皆是清河縣人氏,卻與我這陽谷縣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參你們二人在本縣做個都頭如何?”

  周呂旺這才開懷起來。只見武松跪謝道︰“若蒙恩相抬舉,小人終身受賜。”周呂旺也趕緊跪拜了下來。知縣隨即喚押司立了文案,當日便參二人做了步兵都頭。眾上戶都來與他哥倆作賀慶喜,連連吃了三五日酒。直教咱們的小周同志吃喝得紅光滿面,腦滿腸肥。

  忽有一日,周呂旺又被眾人邀了去吃酒。正回去衙前時,正見到武松與知縣道︰“武松有個親兄,搬在紫石街居住。武松欲就家里宿歇,早晚衙門中听候使喚。不敢擅去,請恩相鈞旨。”

  周呂旺也進了前去。知縣道︰“這是好事,我如何阻你?你每日只早些來便是了。”

  周呂旺嘆道︰“哥哥卻是自有家回,可憐我孑然一身,卻是每日里要孤枕難眠。”

  武松忙道︰“恩相,我這兄弟與我情同手足,願請去與我同住,望恩相允準!”知縣亦照準了。

  兩人謝了知縣,出得縣衙,收拾行李鋪蓋。有那新制的衣服,並前者賞賜的物件,叫個土兵挑了,武松引周呂旺來到哥哥家里。

  這周呂旺一路之上便在想那武大的老婆潘金蓮究竟長得是何等模樣,潘金蓮怎麼說也是名傳千古的名人啊。就那麼被那蠻人武松一刀砍了頭去,實在可惜。今趟既是住進了她家里,怎麼也得防著那西門慶來勾搭她。

  正胡思亂想間,已經到了武大家中。開門來的正是那潘金蓮,只見她眉似薄柳、面如桃花,縴腰裊娜,風情萬種。

  周呂旺暗暗吃了一驚,自己向來看那些古代仕女圖都覺得那些美女都是跟現代人的審美觀相差甚遠的,他們覺得美的,其實很多都是現代看來,俗不可耐、丑不堪言的。卻哪里想到,這個潘金蓮,果然是個大美女。

  那潘金蓮笑面如花,迎了出去,武松又向大郎、潘金蓮介紹周呂旺。那潘金蓮陡然見到周呂旺,登時吃了一驚,好個俊俏的少年郎!比之武二,卻又多了一番令人心動的韻味。當下,更是熱情四溢。

  武大叫個木匠,就樓上整出一間房來,鋪下兩張床,里面放一條桌子,兩把椅子,一個火爐。兩人安頓了行李,當晚便住了下來。

  一日,兩人縣里公事完結得早,武松在街上買下一匹彩色緞子,說道要送與嫂嫂做衣裳。周呂旺自也去買了些香脂水粉,回到家中,潘金蓮慌忙洗手剔甲,伺候著二人喝茶。武松問道︰“哥哥向來何時歸來?”

  潘金蓮道︰“你哥哥街上買賣,回來得晚,兩位叔叔先坐,奴家自去做了飯食再來。”

  周呂旺道︰“嫂嫂,先休去!我與大哥今日在街上買了些許禮物,送與嫂嫂。”潘金蓮笑嘻嘻道︰“二位叔叔,如何使得!既然叔叔們把與奴家,不敢推辭,只得接了。”

  如此過了數日,武松與周呂旺不論歸遲歸早,那婦人頓羹頓飯,歡天喜地伏侍著,二人倒過意不去。周呂旺更是眼見這美女勤快賢惠,絲毫不似小說、電影中所形容那般水性楊花、那般不堪。那潘金蓮對武松自是尊敬有加,對自己也是親如兄弟,關懷備至,噓寒問暖。就如此賢惠人,竟被後人罵作了淫婦典型。不禁暗暗為潘金蓮叫屈。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30
第六章 宋朝第一巧匠

  拈指間,歲月如流,不覺雪晴,過了十數日。卻說那知縣自到任以來,已是兩年半多了,賺得好些金銀,欲待要使人送上東京去,與親眷處收貯使用,謀個升轉,卻怕路上被人劫了去,須得一個有本事的心腹人去便好。猛地想起武松來︰“須是此人可去,有這等英雄了得!”當日便喚武松到衙內商議道︰“我有一個親戚,在東京城里住,欲要送一擔禮物去,就捎封書問安則個。只恐途中不好行,須是得你這等英雄好漢,方去得。你可休辭辛苦,與我去走一遭,回來我自重重賞你。”武松應道︰“小人得蒙恩相抬舉,安敢推故?既蒙差遣,只得便去。小人也自來不曾到東京,就那里觀看光景一遭。相公明日打點端正了便行。”知縣大喜,賞了三杯,不在話下。

  武松回頭說與周呂旺知道,周呂旺自是想同去,但又擔心兩個都去了,那西門慶怕是會鑽了空子,便也不提。

  次日早起,武松收拾了包裹,來見知縣,那知

  縣早備下一輛車兒,把箱籠都裝載車子上。點兩個精壯土兵,縣衙里撥兩個心腹伴當,都分付了。那四個跟了武松,就廳前拜辭了知縣,一行五人,離了陽谷縣,往東京去了。

  武松這一去,便要去兩個月,少則四五十日。周呂旺閑來無事,突然想到,自己多少也能以異能做個東西出來,便在這里賣了。讓武大也不用再去做什麼炊餅了,早晚辛苦。

  當下,尋了些木頭,又怕武大、潘金蓮懷疑,便再買了些小刀等物。入夜,周呂旺凝神作功,只見房中光華流轉,過不多時,桌上木屑分飛,一只小貓赫然而出,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周呂旺大驚,原先,他用異能雕刻一物,必定要大耗心力,且一夜不眠也未必能成,今日卻是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已完成。且適才運功之時,可以清晰地感到體內有一光團,在迅速旋轉,毫不費神。

  難道是因為來到這古代,自己竟然增強了異能不成!再回想那日在那景陽岡上,無意中自手掌中發出的那道火龍,更是心懷大暢。

  周呂旺將那小貓反復把玩,愛不釋手。不由得心花怒放,一連又做了十數件玩偶,小狗、小鹿、更是做了一尊六和塔出來,這塔原是周呂旺經常去游覽的風景。自然是熟之又熟。一直忙到下半夜,直到手邊木料用盡方才歇手。

  看著這滿桌的木雕,周呂旺不禁呵呵直笑。心想,若是在這宋朝開個木雕店鋪,也不知能賺多少哩!到時,武大與潘金蓮再也不用吃窮了,既然是有了錢,還用去理會那西門慶?笑話!他算老幾啊!

  次日,周呂旺將木雕收好,吃了潘金蓮煮的面食,便往縣衙而去。見到縣官,便向他請辭。那縣官怎肯,再三挽留,周呂旺只說自己做得辛苦,想要經商,那縣官吃驚不已。心中思量,這周都頭莫非是失心瘋了,放著官門使吏不做,偏要去做那下等之事。無奈小周同志心意已決,也就不再相勸。

  當下周呂旺來到街上,尋著武大,正見到他呆頭呆腦地攏著兩聲,站在街上等候客人。周呂旺心中高興,拉了他便進了一家酒店。此時還未到吃飯時候,武大疑惑,卻也掙不脫開。尋了座位坐定,周呂旺才道︰“哥哥向來便做這炊餅買賣,在這陽谷縣街上可也算是走得熟了吧?”

  武大道︰“多是走得熟了,城西城東哪里也去過了。卻不知兄弟問來做甚?”

  周呂旺道︰“我與二郎也是相識一場,雖是相識時日不多,卻是情如手足,那與哥哥嫂嫂自然也是一家人了。我昨夜想了個主意,只要這事成了,大家便一輩子不愁吃喝,家里錢過百斗,米爛陳倉;赤的是金,白的是銀,圓的是珠,光的是寶。也有犀牛頭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大郎哥哥你看咋樣?”

  這番話直說得大郎七葷八素,神魂顛倒,目瞪口呆。不迭聲地問道︰“是何主意,兄弟盡管講來。莫要逗引哥哥了!”

  周呂旺呵呵一笑,只管叫了小二上酒上菜,卻不多話。不多時,酒保將盤饌、果品、菜蔬之類一一上來。大郎心里急躁,喝也喝不痛快。好容易看周呂旺吃飽喝足,這才急急地引了他回家。周呂旺見他仍舊要去挑那炊餅擔子,便扯住了大郎,道︰“莫非大郎哥哥還要這攤子不成?”說罷,大聲叫喊,引來路人,道︰“今日我哥哥家中喜事,這些炊餅一並送與街坊們吃。”眾人歡呼不已。

  周呂旺扯了仍舊痛惜不已的大郎便回。剛轉過路口,正看見大郎樓上潘金蓮叉竿叉那簾子,失手將那叉竿滑將下去,不偏不倚,卻好打在一人頭巾上。周呂旺心中一動,連忙扯住大郎暗自留意。

  只見那人立住了腳,正待要發作,抬頭來看時,見是個生的妖嬈的婦人,不由呆痴住了。那怒氣直鑽過爪窪國去了,變作笑吟吟的臉兒。潘金蓮連聲道歉,那人謙遜了幾句,便自走了。走便走吧,卻回了七八遍頭,自搖搖擺擺,踏著八字腳去了。

  周呂旺心中已知那人必是西門慶無疑,不由冷笑一聲,心想,這暴發戶若是敢打嫂嫂主意,必是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當下也不多話,只拉著大郎回屋。

  見大郎與周呂旺回來得早,潘金蓮不禁詫異。更見大郎連挑子也沒見,慌道︰“大郎,莫的出了事了?怎地回來這般早?”

  周呂旺笑道︰“嫂嫂,你且關了門,我有一事與哥哥嫂嫂說!”

  潘金蓮依言辦了,周呂旺教他們在堂下坐了,自去房中取了木偶出來,往桌上一放,嘿嘿一笑,道︰“哥哥嫂嫂,你們且看。兄弟昨夜熬了一宿,雕出這些物事,你們說這東西能賣個什麼價錢?”

  夫妻兩個瞪大了眼,久不能言。潘金蓮更是驚詫道︰“我自小在大戶人家做了侍女,也還算見過些稀罕物,這個卻是不曾見過。這木雕竟如此精巧!叔叔好手段!只怕這陽谷縣里也不曾有如此珍奇之物啊!”

  大郎呵呵傻笑道︰“兄弟手巧,哥哥卻瞧不出來這玩意兒能值多少?”

  周呂旺伸出兩根手指。

  潘金蓮道︰“兩個銅子兒?”

  周呂旺笑著搖頭。

  潘金蓮又道︰“兩貫錢?”

  周呂旺哈哈一笑,道︰“嫂嫂好不小器!將我這玩偶小瞧了!”

  潘金蓮驚道︰“叔叔說胡話了,這東西再巧,也不過是塊木頭。難道還能值兩分銀子不成?”

  周呂旺點頭道︰“我這玩偶,要賣二十兩銀子!”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31
亂戰天下卷 第七章 第一桶金

    武大郎與潘金蓮二人聞言大驚,像是瞧外星人一般瞧著周呂旺,口中說不出話來。武大顫抖著將手中六和塔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像是那已經是稀世珍寶般,好容易才擠出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來,道︰“兄弟,你...你逗哥哥和你嫂嫂玩兒吧?”

  周呂旺見他二人模樣,不禁好笑,道︰“哥哥嫂嫂,你倆老實,卻不知這世間有話叫做物以稀為貴。你們看,我這玩偶,尋常人家是決計買不起的,但那殷實富戶、達官顯貴也買不起麼?這小玩意兒,天下間誰能造出第二件來,我便也不說這話了。”

  見他夫妻二人仍是懵懂,周呂旺又道︰“哥哥嫂嫂,你們想啊,假若今日陽谷縣的吳員外買了一件去,如此珍奇之物,他必會到處宣揚,那麼,如果陽谷縣的首富曾啟明曾老爺子看了,他會甘心落後麼?必會去買件更為珍稀的玩偶來,以此炫耀。那麼,這滿天下,只有我周呂旺會做得,到時,想賣多少不就是我一句話麼?”

  這時,潘金蓮歡顏笑道︰“叔叔果然高明!好個物以稀為貴!”

  周呂旺道︰“若是賣得便宜了,平民百姓買不起,達官顯貴瞧不上,那咱們倒真的是做不了這買賣了哩!”

  潘金蓮連連點頭,忽然武大局促道︰“兄弟啊,這些木偶均是你的辛勞,哥哥怎好來佔兄弟的便宜呢?我還是去賣我的炊餅得好!”說罷,便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許是想去尋回自己那挑子吧。

  周呂旺大喝一聲,道︰“回來!哥哥你說甚麼話?我們既然是以兄弟相稱,分得那麼清楚作甚!有我周呂旺的一口肉吃,就決少不得哥哥一碗肉湯!”

  大郎忽然淚盈滿眶,道︰“兄弟,兄弟,你對大郎如此厚恩,哥哥我慚愧啊。”

  周呂旺笑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何足掛齒啊。自家兄弟,客氣話就不許再說了。嫂嫂也不必每日辛苦做甚針線活,哥哥每日自可睡到日上三竿再起身。每日喝喝小酒,遛鳥釣魚,何其逍遙啊。等二郎自東京回來,咱們已置換了大宅子,請了三五成群的丫頭,穿金戴銀。哈哈,準保他驚得傻了!”

  潘金蓮與大郎開懷大笑,自不去提。

  只說周呂旺懷揣著一只木羊,以錦盒包了,便往縣里的首富曾老爺子家里踱去。那曾老爺正是生肖屬羊,這個周呂旺早已打听得清楚。

  來到曾府,只見朱紅漆門,門口擺放著兩只石獅,兩個僕人侍立在門兩邊。周呂旺不禁發笑,這曾老爺莫非是想做官想瘋了不成,把自己家里弄得跟知縣衙門似的。當下直接走到門口,向那兩個僕從道︰“我是本縣的都頭,有事來找你們曾老爺,勞煩你們通傳一聲。就說我有一樁生意要跟他談。”說罷,摸出四貫錢來,往那兩人手中塞去。

  那兩個僕從登時認出眼前這人正是曾與武松一同在景陽岡上打虎的好漢,又各自得了兩貫錢,心中歡喜得翻了。其中一人忙不迭地去了。

  過不多時,那僕從便來引周呂旺進去,這曾府果然是大,大院套小院,每道廳堂兩側便是廂房,廂房牆壁雕了許多花卉圖案。果然古香古色,周呂旺又塞了一貫錢給那僕人,告訴他若是生意談成了,還有賞賜。那僕人從未見過如此大方的客人,更是歡喜,將小周同志敬若神明。

  見到這位陽谷縣首富,周呂旺連忙施了一禮,寒暄一番之後,周呂旺才珍而重之地取出錦盒來。

  “這是?”曾啟明霍然起立,兩只眼楮里冒出熾熱的光芒。這若是加以色彩,跟真正的山羊有何區別?這也太精細了!這絕不是人力所能為的。曾啟明激動地抖顫著上前,自周呂旺手中接過這木偶,反復地看著,眼中再五其他。過了許久,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客人,老臉微紅,道︰“老夫一時忘形,怠慢貴客了,請坐請坐!”卻發現周呂旺本就是坐著的,又道︰“喝茶喝茶!”

  周呂旺暗想,這曾老爺如此喜愛這木偶,倒是可以把價錢提高些賣了,不禁歡喜。道︰“曾老爺,您看這木偶可還見得人否?”

  曾啟明連聲道︰“見得!見得!豈止是見得,這是極品啊。巧奪天工,曲線柔美、栩栩如生。不知周都頭自何處得來如此寶物啊?”

  周呂旺微微一笑道︰“曾老爺子,這東西乃是我祖父年輕時遠赴海外,在非洲肯尼亞得到的寶物。極是珍貴。若非急需本錢做生意,也不敢拿出來賣啊。小人早就听說曾老爺子乃是個識貨之人,又有收藏奇珍異玩的雅好。為人更是慷慨、樂善好施。故而,小人便不去吳員外和魏員外家了。專為曾老爺子來!”

  曾啟明被他一頓馬屁拍得舒坦,道︰“吳員外和魏員外家,你便不用去了,他們非是識貨之人,你拿這去了,他們還能出得了什麼好價錢給你?”

  周呂旺笑道︰“小人也這般想啊,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不,不,小人怎敢與陽谷縣鼎鼎大名的曾老爺相提並論呢?”

  曾啟明道︰“周都頭就不必見外了,周都頭在景陽岡上赤手空拳打死大蟲的美談,這陽谷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兩人互相拍了一通馬屁,曾啟明隨即吩咐僕人道︰“富貴,你去賬房支三百兩銀子來!”

  周呂旺一听三百兩銀子,登時喜出望外,原本以為拍了這麼久的馬屁,姓曾的咋也得給個三、五十兩銀子吧,哪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三百兩。周呂旺連忙向曾啟明看去,只見他面露微笑,看著自己,心中知曉,這是等自己的糖衣炮彈呢!聰明的小周同志急忙又是作揖又是拱手。道︰“想不到曾老爺子竟是孟嘗君再世!小人深感大恩,若是將來發達了,必當涌泉相報!”

  見周呂旺說得鄭重,曾啟明呵呵一笑,暗想,這三百兩花得值當,買了個寶貝不說,還拉攏了人心,值了!值了!

  領了銀子,周呂旺一高興,將懷中剩余的十七貫錢統統賞給了那僕人。那僕人無端地發了一筆小財,愈發對這周都頭恭敬起來。

  周呂旺歡天喜地地回到家中,將這好消息告訴給潘金蓮與大郎知道,兩人均是歡喜得呆了。三百兩銀子啊,休說是大郎從未見過,連潘金蓮也未見過啊。

  三人在家中歡喜若狂,金蓮教大郎出去買了酒菜,誰知那大郎不僅買來好酒好菜,還叫了人推來一車面粉。把周呂旺和金蓮笑得直打跌,原來這大郎平素里去那糧鋪買面粉,常常買得少了,遭那掌櫃取笑,今日周呂旺交于他幾兩銀錢,便去賭氣買了一車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31
第八章 教朱仝做漢堡

  次日,周呂旺與大郎、金蓮二人商量著要到清河縣去踫踫運氣,清河縣終究要比陽谷縣大些,有錢人也多些。大郎雇了架漂亮馬車,周呂旺便要去時,大郎亦央求著要同去,清河縣本就是大郎家鄉,自是比周呂旺要熟得多。周呂旺也就不再推辭,只交代金蓮每日不必出門,更不要與那隔壁茶鋪里的王婆說話。這才去了。

  一路之上,倒也平安無事,到得清河縣打听得縣上最大的酒樓乃是悅來酒樓,便催車夫往那里趕。

  到得悅來酒樓,只見這樓共分三層,雕梁畫棟,裝飾得甚是美觀,門口左右兩邊各寫著︰酒後高歌,听一曲鐵板銅琶,唱大江東去; 茶邊舊話,看幾許星軺露冕,從海上南來。周呂旺不禁喝了聲采,心道︰這等小鎮小縣竟也有此雅句!

  店家見周武二人衣著光鮮,一個英俊瀟灑、卓然不群;另一個矮是矮些,卻也富態可掬。當下不敢怠慢,笑臉相迎。

  周呂旺隨手大賞了他一錠碎銀,直把那小二高興得嘴也合不攏來。恭恭敬敬地道︰“二位官人尊姓大名?”

  周呂旺告訴了他,那小二立刻高聲道︰“給周大官人、武大官人上座,三樓雁軒閣!”那聲音抑揚頓挫,就如唱歌一般,立時便吸引了大廳內的許多目光。

  武大立時拘謹不安,緊隨著周呂旺上了樓去。

  坐定之後,小二殷勤著斟茶,送上精致小點,周呂旺便道︰“你這里有些什麼好吃的,說來我听!”

  小二得意道︰“我們這悅來酒樓雖不算大,但廚師卻是一流,能做得淮揚菜,清炖蟹粉獅子頭、 大煮干絲、軟兜長魚、平橋豆腐;也能做得川菜,像喜從天降、火爆腰花、辣子開片蝦、水煮魚;還有魯菜,軟炸鮮貝、水晶肘子、蒲棒里脊、芝麻肉絲...”

  周呂旺大大地吃了一驚,道︰“居然會做這麼多菜,你們這里的廚師果然是厲害啊。”小周同志忽然興起,道︰“會做托斯卡那羊排、撒丁島酥炸魷魚還有翡冷翠提拉米甦麼?”

  小二瞪圓了眼,渾不知周呂旺拿了意大利菜在逗他玩哩。只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周呂旺笑道︰“這些菜,休說你這里不會做,恐怕是天下間也沒人能做哩,你去撿些精致可口些的菜,上個一桌也就是了這里有甚麼好酒也端些來!”

  小二應了聲,嘟嘟噥噥地去了。過得不久,菜未到,卻來了個大胡子廚子,身邊跟著那小二。

  只見那大胡子廚師走到席前,向周呂旺行了一禮,道︰“這位周大官人,小人朱仝,乃是這里的廚子,適才听小二說,官人懂得些稀奇的菜式,小人好奇,冒昧前來請教,望官人恕我唐突!”

  周呂旺不禁一愣,朱仝?長得像關雲長,人稱“美髯公”的朱仝?在歷史上受招安後,隨宋江、盧俊義南征北戰有功,授武節將軍,保定府都統制。後在保定府管軍有功,又隨劉光世破了大金,做了太平軍節度使。乃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卻怎麼在這小小的清河縣做了個廚子?莫非是同名?

  猶豫間,那朱仝見周呂旺凝神不語,面色已是不渝,道了聲“得罪!”就要離去。

  周呂旺恍若夢中驚醒,連忙道︰“朱兄,朱兄慢走!朱兄可是山東濟州鄆城縣人?原先做鄆城縣巡捕馬兵都頭的朱仝?”

  朱仝驚異回頭,道︰“小人確是鄆城縣人,但卻未曾做過巡捕馬兵都頭啊。官人認錯人了吧!”

  周呂旺仔細打量著朱仝,只見他面如重棗,目若朗星,一捋虎須髯,長約一尺五寸,當真長得和關羽一般模樣,卻不是在梁山英雄榜中位列第十二名的朱仝又是誰來?難道他犯了事,躲在此間避難?想到此處,周呂旺不禁一驚。

  再看朱仝,面色沉穩,並五一絲一毫的慌張,不禁又心生疑惑。周呂旺想到這里,道︰“朱兄,我見你酷似我以前的一個舊友,既然你不是他,也算是我們有緣。懇請朱兄賞面坐下來喝杯酒如何?”

  朱仝呵呵一笑,道︰“好!這頓酒我來請。小人也正巧想請教一下官人的那個...那個叫脫死他羊排是怎麼做的!”

  周呂旺噗哧一笑,道︰“什麼脫死他啊!是托斯卡那羊排。托斯卡那,是一個叫做意大利的海外小國城市,是一個由葡萄園、開滿罌粟花的田園以及陽光斑駁的山丘組成的天堂。托斯卡那的美食是非常有名的,那里的土壤肥沃陽光充足,,盛產優質的大麥、玉米、橄欖、果樹和煙草,還生長出肥美的牛羊,托斯卡那羊排,便是由那里的羊肉制成的。羊排取材于剛滿周歲的小羊羔,把羊腿切片,烤制成羊腿排,再淋上清新甘爽的薄荷甜汁,去羶添香,與平日吃到的烤羊排很是不同。如果再配有香烤成的番薯塊,如雪花一樣入口即融。口味更是一絕!”

  周呂旺說著說著,不禁口水直咽,腹中頓時咕咕作響。便道︰“怎麼還不上菜啊!我這肚子快餓扁了!”抬頭正瞧見那小二正在咽著口水,不禁一愣。

  那小二道︰“官人,你說得真好,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何時能吃到那個什麼脫死他的羊排,少活兩年我也干啊。”

  三人一齊大笑。朱仝道︰“磊子,你趕緊去上菜來啊!”小二趕緊去了。

  周呂旺道︰“朱兄,你我相識也是有緣,不論你是不是我那舊友,以後,請不要稱我作什麼官人了。叫我周兄弟就行了。我就叫你朱大哥吧!”

  朱仝面露感激神色,道︰“好!周兄弟,咱們先以茶代酒,喝上一杯。”

  周呂旺欣然舉杯,道︰“朱大哥,一會兒咱們再好好痛飲一番!”

  朱仝放下茶杯,望了望武大,低聲道︰“這位是周兄弟何人?”

  周呂旺見朱仝忽然神秘詭異,心中隱隱覺察他有話說,便道︰“這是我大哥,叫做武大,朱大哥可是有話要說?但說不妨!都是自家兄弟!”

  武大憨憨一笑。

  朱仝放下心來,道︰“兄弟當真識得朱某麼?”

  周呂旺恍然道︰“原來朱大哥便是那人稱美髯公的朱仝!哈哈哈,真的是你!”

  朱仝緊張道︰“兄弟小聲些,兄弟是如何認識朱某的?又為何見了我卻不認得?”

  周呂旺笑道︰“我向來听說大哥是個重道義、不貪財的好漢,雖是早已傾慕,卻恨不得相見。今日出門之時,屋檐之下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便知今日將會遇到貴人。不想果然在此間遇到大哥。呵呵呵...”

  一番話說得朱仝喜笑顏開,也說得武大暗暗納悶,心說我這兄弟真能瞎掰啊,今早哪有什麼喜鵲來著?

  這時,小二送來,八色佳肴,四味果子,幾壺美酒。三人喝得痛快,也問清原來朱仝為著雷橫用枷板打死鄆城知縣的姘頭白秀英被捉,雷橫發配濟州,朱仝在押解其去濟州的路上放了雷橫,因此被發配滄州。途中,押解朱仝的捕快竟得病而死,只剩了朱仝一人,朱仝恐怕說不清楚,便潛逃至此,已是一年有余。原想整日待在廚房之中不須見人,鄆城知縣也尋不著自己,今日忽听小二磊子說有客人說了些奇怪的菜式,不禁心癢難耐,便尋思著來討教,哪知甫一露面便被認了出來。

  酒足飯飽,朱仝又向周呂旺詢問脫死他羊排。周呂旺多喝了些酒,道︰“這羊排我是做不了的,這里沒有那材料,做不來那味道。倒是有個簡單的東西,很容易做,叫做漢堡!”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0 19:32
第九章 宋朝的拍賣會

  周呂旺笑吟吟地看著廚房內眾多廚師目瞪口呆地瞧著自己做出來的古怪漢堡,雖然賣相確實難看了一點,卻實在是個新鮮玩意兒。在廚師們的鼓勵之下,朱仝開始品嘗。

  那兩塊面餅是用饅頭蒸熟代替的,所以不像真正的漢堡那麼好看。但中間的餡卻是毫不含糊,正兒八經的牛里脊肉,煎得外酥里嫩,蔥姜加了一大堆,可惜沒有奶酪、沙拉和西紅柿醬,所以熬了糖漿代替。那朱仝小心翼翼地吃著這跨越歷史的食物,起初還一小口、一小口地,後面便狼吞虎咽吃了個精光。

  吃完之後,還打了個飽嗝。嘿嘿一笑,道︰“雖然這漢堡賣相不怎樣,但確實很美味,這兩塊面餅本是淡而無味,卻又吸收了湯汁的味道,這餡料肉質肥嫩、咀嚼鮮香,香酥可口。兄弟果然見多識廣,博學多才!哥哥我深感佩服。”

  周呂旺搖頭道︰“其實這算不得什麼,我來教大家做薯條吧,這個更簡單,相信這種食物做了出來,很快便會風行天下。”

  朱仝听得兩眼放光,雀躍不已。

  在悅來酒樓忙活了一、兩個時辰,周呂旺忽然想起想起正事來了,便向朱仝告辭,朱仝此時對周呂旺已然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僅是學識淵博,而且竟然毫不藏私,要知道,像這種獨家秘方,在中國古代,多是遵循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什麼的,在周呂旺顯然毫不在意,且看他稀奇事物隨手拈來,似是胸中所知遠不止此,這怎不叫朱仝仰慕!

  既然是兄弟相稱,人家幫了自己這麼多,自己卻什麼也沒做,那朱仝本就是個磊落漢子,自然心中慚愧得緊,見周呂旺似乎真有事,便問道︰“兄弟若信得過哥哥,有什麼事只管講來,哥哥能幫得上的一定不敢推脫,就算是幫不上,哥哥也會托人打理。”

  周呂旺心中一動,道︰“不瞞哥哥,我確是身上有些珍奇事物,想要在清河縣尋個買主。只是人生地不熟,倒是真要請教哥哥了!”

  朱仝听罷,愣道︰“莫非是來路不正的財貨?”

  周呂旺皺眉道︰“哥哥想哪里去了,我周呂旺乃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豈能做那枉法之事!”

  朱仝羞慚道︰“兄弟休惱,是哥哥想岔了,兄弟休怪!”

  周呂旺笑道︰“無妨無妨!哥哥請看!”說罷,叫大郎取出玩偶,一一陳于桌上。

  朱仝驚異地拿起那六和塔來,反復地端詳起來,目光之中顯然已被這精細得無以復加之物震撼了。“這是...這是人雕刻出來的?”

  周呂旺呵呵笑道︰“是小弟雕出來的!”

  朱仝手一顫抖,險些將那六和塔跌了,驚得手忙腳亂,趕緊將那物重又放回原處。道︰“兄弟,這是你雕出來的?”

  大郎這時笑道︰“兄弟啊,大郎乍一見它,也是與你一般震驚哩!”

  朱仝看看六和塔,又來看看周呂旺,竟是說不出話來。再看小周同志時,竟似高深莫測。

  周呂旺道︰“小弟想這清河縣內,應有巨富商賈,可否請哥哥安排了在這悅來酒樓一聚,共同鑒賞一下,來個現場拍賣如何?”

  朱仝沉吟片刻,道︰“兄弟說得不錯,我這就去請東家來安排此事,他在這清河縣人頭熟,由他去安排,定是穩妥。”說罷就要離開。

  周呂旺急忙叫住了朱仝,從懷中取了一錠五十兩的元寶出來。朱仝面色微變,道︰“既是自家兄弟,何以如此見外?莫非周大官人瞧我不起,朱某不配與大官人做兄弟!”

  這話說得重了,周呂旺正色道︰“正是因為小弟把哥哥當自家人,才會如此,這並非是酬勞,而是小弟的一片心意,哥哥如今出身在外,何處不要用錢?這區區一點銀子,原是不夠的,但小弟出門在外,並不曾多帶些,也就只有這五十兩紋銀,如果哥哥不當我是兄弟,盡可推辭了!”

  朱仝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道︰“兄弟,這銀子我暫且收了便是。”

  晚飯時,悅來酒樓主人果然請得清河縣富商紳士,共有二、三十位,前來聚會。

  酒過三巡,周呂旺便道︰“各位尊敬的賓客,今日小弟借悅來酒樓這塊寶地,邀請大家來,一是想見識一下這清河縣諸位精英雅士,小弟做個東道,大家聚聚,喝喝酒,高興高興。這其二,也是為這四件先祖當年在西方海外游歷得的寶物,請大家來鑒賞一下。”

  其實眾人早已注意到擺在中央的一張台子,用紅綢緞遮了,早已起了好奇心。這時,周呂旺將早已擺放在大堂中央的玩偶上的紅綢揭了開去,一時間,滿堂皆驚。

  這些富商顯貴們,對這些巧奪天工的玩偶贊不絕口,一個白須老者更是顫巍巍地道︰“此物決非凡間之物,無價之寶,無價之寶啊!敢問小官人,這是何人的手筆啊?”

  周呂旺差點便想說是自己雕刻,但想,若是說自己雕刻,恐怕便值不了多少錢了,于是道︰“此乃西方一位大大有名的巨匠作品,據說,他的造詣遠遠超越了魯班大師,這其中還有一個典故,當年他雕刻此物時,曾昏迷去一個時辰,醒來,便創作出這些傳世之作。據他說,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天上一位神仙帶他游覽了天宮,那里的宮殿都是用世間最珍貴的白玉砌成,路上也鋪滿了黃金,牆上更是瓖嵌了數不盡的珠寶玉石。”

  大郎心里咯 一聲,心想,我這兄弟果然是瞎掰的祖師爺啊!瞧這些滿堂的有錢人,個個听得如痴如醉。人家這才是本事啊!

  周呂旺胡說了一通,見所有的人都吊起了胃口,便道︰“小子原先也是家道殷實,只是前兩年沾上了賭癮,敗盡了家中財產,只是這幾件先祖留下來的寶物卻舍不得賣,但今日有幸,我結識了一位好朋友,就是悅來酒樓的老板,都昌盛。”

  周呂旺熱情洋溢地將滿臉愕然的都老板請至台前,親切地拉著他手,道︰“都老板他苦口婆心地教導我做人的道理,什麼事能為,什麼事不可為,在他的 壩罩 攏  游抑沼誥齠ㄍ錘那胺牽 匭倫鋈恕= 鳥 淞巳 br />
  說到這里,周呂旺適當地灑下幾顆熱淚,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大郎毫不懷疑地將小周同志視為偶像。

  “今天我打算將這寶物公開售賣,將所得之錢拿來做生意。重振我周家昔日興盛。”

  這話才是眾人最想听到的,于是一場跨越古今的拍賣活動便在小周同志的一句“歡迎大家踴躍競投,價高者得”聲中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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