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星辰變online 作者:網絡星辰(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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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j6xu6 2009-2-21 21:16:3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9 710368
s8724955 發表於 2009-8-24 21:13
55.一天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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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裝完畢之後又是化妝,雖然兩個大男人死活不同意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顏色塗到自己的臉上,但柳思凡以昨天兩人答應過為要脅,又以降低化妝程度為妥協,終於給兩人臉一一人刷了一層肉色的油彩。

    別說,雖然只是一層油彩,但塗到臉上之後,看起來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兩人的五官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可就因為一眼就能看出這層油彩的存在,所以人人都能知道他們是化了妝的。而既然化了妝,那就算跟原版一模一樣,那也不奇怪了。

    在把李響與逝水江南搞成山寨版的逝水江南與來福之後,柳思凡也給自己弄了一身行頭,當然也是山寨版的柳思凡,只是臉上塗抹的東西要多得多,使得她原本那張清純乾淨的臉上看起來似乎多了許多缺陷。看當然還是好看的,只不過總覺得有些東西實在多餘。

    三個人站到一起,雖然都是貨真價實,但經過這麼一番有意裝扮,竟然硬生生把真的都弄成是假的了。

    弄好這一切之後,柳思凡又給兩人一人發了兩瓶「明星專賣店」出產的「極品丹藥」,還有大概一二十張各個地方的傳送符,這才總算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我說稀飯丫頭啊,說吧,咱們第一站去哪兒。」李響擺出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話還是照常地說,但是那聲丫頭叫得怪聲怪氣,逗得柳思凡咯咯咯笑個不停。

    直到她笑夠了,這才說道:「今天反正都是聽我的,那一會兒不管我說什麼,你們只管照做就是了。任務我早已經接好了,而且我會以隊長分配任務模式進行,你們只能知道其中一部份任務內容,不許問我那是什麼任務,連想都不可以去想。只要我說了是什麼任務,你們一會兒又要說這個任務做了怎麼樣,那個任務該走哪條路,去哪兒打,那就不是聽我的了。」

    不問當然不難辦到,但是連想都不許想……這個就有點……

    不過李響與逝水江南心裡都有數,柳思凡這是成了心要讓他們放鬆一下,使大腦得到絕對的休息。至於隊長分配任務模式,多半是這丫頭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在耍些什麼花樣。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不約而同地都在想:叫幹什麼就幹什麼,這個當然很容易。但是一但遇到任務有關的東西,又怎麼可能不去想呢,這已經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了啊。

    他們兩個剛剛一對眼兒,柳思凡立刻鼓起腮幫子說道:「你們現在肯定就是在笑話我,心想我肯定安排不好任務路線了。我就把話說在前頭,我說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們就是有問題也不許提,更不許笑話我。」

    「好好好,哪那麼多要求啊,都答應你還不成麼?都過了這麼久了,咱們還是趕緊出去了吧。」李響似乎已經有些受不了了,趕緊催促柳思凡上路。

    實際上,兩人既然答應了柳思凡,就已經做好了外出遊玩的準備。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丫頭就是為了讓他們放鬆來著。即使有什麼任務,也不過就是順路打打怪裝裝樣子而已。

    可是沒有想到,柳思凡還真的接了任務。非但真的接了任務,而且接得還挺多。一路跟著柳思凡,李響與逝水江南就像是兩頭不知疲憊的騾子,被主人吆喝著東奔西跑,愣是半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而柳思凡自己呢,有的時候跟著兩人一起跑跑,有時候卻在兩人做任務的時候去了別的地方,然後約好在什麼地方匯合,又接著做下一個地點的任務。

    這些千奇百怪的任務做下來,連李響這個號稱任務百事通的傢伙,都忍不住要懷疑——星辰裡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任務麼?該不會是這丫頭弄錯,或者是有意捉弄人的吧?

    像這個……在紫華星千石島第六塊石頭的上面刻一個「凡」字……系統真有這種任務?為什麼連李響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雖然答應了柳思凡,無論做到多麼奇怪的任務都不能問,但是越來越多古怪的任務出現,這讓李響想不去想都不成。

    他總算是知道隊分配任務模式的壞處是什麼了,那就是他明明做了許多事,卻始終不知道任務的內容是什麼。

    在以往的任務中,即使只知道任務需要的物品,李響也能猜到一個大概。但是今天這些……有很大一部份任務內容似乎都像是毫無意義的。

    其實不光是李響,就連逝水江南也都發覺了有些不太對勁。

    終於,在柳思凡要他們同時抵達妖界某個星球,各自摘五朵不同顏色的花回來,而她獨自去做其他任務的時候,逝水江南終於忍不住在路上向李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說雷霆,你對任務這麼熟,聽說過這個任務沒有?」

    李響搖了搖頭:「這些顯然都是非常簡單的任務,基本上沒有任何屬性要求。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沒聽說過什麼地方可以觸發這個任務。一般而言,只要有人觸發過的任務我都會記得,連我都不知道的,多半就是沒有被人觸發過。畢竟仙魔妖界的任務太多,有沒有觸發的也有可能。但是像這麼簡單的任務,沒理由到現在為止也沒人觸發過啊。」

    逝水江南說道:「而且你發現沒有,她在接任務的時候,其實也有其他玩家在接任務。只不過,我留意了一下,其他玩家接到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只有你這個丫頭,接到的任務不一樣。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

    「我跟你說過,萬里獨行接到那個吊墜任務的時候,也是有其他人在那NPC那裡接任務。只不過,只有萬里獨行一個人接到了這個任務,也就是說,只有他達成了這個特殊條件。這種情形,跟你們家丫頭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模一樣。關鍵是,她觸發的還不止一個!」

    「難道說……」李響心頭猛然一跳,難道說柳思凡說要幫他們想辦法,並不是憑空一句話,而是……她真的已經找到了任務線索?

    以自己的能力,分析研究了整整一個星期,還有那麼多極限挑戰者社區共享的資料,也始終沒有得出正確的結論,難道,柳思凡這丫頭她……

    一但有了這個念頭,李響的思緒便無論如何再也停不下來了。終於,在兩人分別完成了柳思凡交待下來的任務,三人匯合之後,李響實在忍不住,向柳思凡問起了這個問題。

    柳思凡呵呵一笑,說道:「你們昨天答應過我什麼來著?今天出來之前,又答應過我什麼來著?這才過多長時間,你們就忍不住了?」

    李響與逝水江南面面相覷,雖然不想食言而肥,但這種被問題哽在喉嚨裡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若是換了其他事情或許還好辦,但是這個問題,是整整困繞了他們一個星期,險些把他們建立了多年的信心全都擊垮掉的那個任務啊!

    連極限社區聯盟都已經給這個任務的難度評定為最高級別了,若是柳思凡真的掌握了線索,卻又偏偏不說,那不是存心折磨人麼!

    不過,柳思凡堅持,他們兩個不陪她做足一整天的任務,而且答應不再問,才有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在那個時候,逝水江南已經有了想把阿莫抓來,讓他去問自己妹子的心思了。

    好在李響提醒了他一句,柳思凡不聽阿莫話的時候多了。逝水江南這才想起來,如果連李響都無法讓柳思凡開口的話,那這個世界上,估計再沒有其他人可以讓她開口了。

    於是,兩人決定,嚴格按照柳思凡的吩咐去做,說不想,就不想,說不問,就不問。

    雖然這種明明在想,卻又要裝作沒有想;明明想問,卻又要硬忍著不能問的感覺,實在是讓二人幾欲抓狂,但隨著柳思凡安排的任務越來越多,越來越怪,兩人竟然漸漸是連去想的功夫都沒有了。

    一整天任務做下來,兩人加在一起休息的時間總共不超過半個小時。但是急欲知道答案的他們,卻是寧可再抓緊一點時間,哪怕再累一點也沒關係。

    夕陽西下,時間已至傍晚,在把剛剛收集到的七粒夜含香種子與一株銀月草交到柳思凡手中之後,小丫頭終於拍了拍手,笑著說道:「沒想到提前完成了任務,我還以為至少要做到晚上十點左右呢。」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

    一聽到任務已經完成,兩人心裡都是一陣狂喜,逝水江南立刻忍不住問道。

    「江南哥,你先不要急,還有最後三環沒有做呢。不過現在做不了,要再等一會兒。」柳思凡笑嘻嘻地把兩人拉進了一間用竹子塔建的小茶樓,給兩人一人泡了一杯香茶。

    「丫頭,你就告訴我吧,這樣很難受啊。」

    喝了半個小時的茶水之後,李響終於忍不住了。

    之前一直做著任務還好說,但是現在就這麼靜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心裡卻是始終都平靜不下來。

    「真是心急!」柳思凡皺了皺小鼻子,用手指刮著臉蛋羞道:「以前你是怎麼笑話別人來著,我沒少被你這樣洗涮過。現在知道報應了吧?」

    李響頓時一陣語瑟,像賣關子這種事情,他還的確是做過不少。

    這時,逝水江南說話了:「思凡妹妹,他以前欺負過你,那是他的事,可我跟你沒仇啊,你悄悄告訴我好不好?」

    李響瞪了一眼逝水江南,心說: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難道是今天古怪的任務做多了,所以人也跟著變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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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你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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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天邊最後一抹帶著一絲餘溫的光線消失,這座小竹樓裡的氣溫一下子變得清爽了許多,能使人將腦中混亂的思緒變得清醒一些。

    桌上擺著一隻小小的玉盤,是柳思凡剛剛拿出來的。那大約是今天某個任務的收穫,因為在此之前,李響從來沒有見過她擁有過這件東西,而那顯然也不是什麼法寶、裝備,只是一件不知道用途的任務物品,這更讓李響感到好奇。

    玉盤的形狀就像一輪滿月,但是在邊緣的位置,卻又多了一道淺淺的弧,這使得它就像在滿月的邊上,又多勾勒出了一彎新月。月盤的顏色純白無瑕,也正如那灑在夜空中的淡淡月光一般。

    柳思凡把今天收穫的最後兩件物品——七粒夜含香種子,一株銀月草——也一併從儲物手鐲裡取了出來,同時還有一隻透明的小瓶。

    夜含香的種子被整整齊齊地放入那道淺淺的弧中,銀月草在圓盤的中間,洗淨的根部用那透明小瓶中的液體浸泡著,散發著淡淡的、如月色一般的光華。

    李響與逝水江南靜靜地看著柳思凡小心翼翼地完成這一切,然後拍了拍手,說道:「對於到月神廟上香的那個任務,你們知道的一共有多少?」

    兩人同時笑了笑,但笑容裡卻帶著一絲自嘲。

    說到這任務,兩人雖然都沒做過,但是資料知道的卻不少。若是在今天之前,他們都可以自信地說,整套任務系列的流程,全部都是他們知道的。但是現在,這兩位遊戲界的高手級人物,卻不敢再說這樣的話。

    「這個任務一個一百個分支……」看著柳思凡詢問的眼神,李響終於還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一部份說出來:「每一個分支大約是兩到五個環節,每完成一個分支,可以得到一條刻著詩的項鏈,一共可以得到九十九條。其中,有四個任務得到的項鏈任務屬性不錯,其餘的……」

    「知道項鏈除了屬性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特徵嗎?」柳思凡打斷了李響的話,插問了一句。

    李響微微抬起頭,看了柳思凡一眼,說道:「知道,上面都有詩詞。」

    「那據你所知,詩詞不同的項鏈,一共有多少條?也就是說,這個任務做下來,一共有多少句詩?」

    「……」李響愣了愣,似乎覺得這跟任務本身並無太大關係,但是這項數據的確是統計的。

    「一共是九十九個對句。」李響說道。雖然他一直並未在意這個問題,但這並不表示他記不住。稍稍整理一下,他便立刻說了出來,並且說道:「『那句無情不似多情苦』並不在其中,也沒有找到與之對應的詩句。」

    說到這裡,李響突然頓住了。他腦子裡好像閃過了一點什麼東西,但卻又不太能把握得住。但是這個問題卻是顯而易見的——一個並不屬於那個系列的任務,怎麼會也拿到了同樣的項鏈呢?

    而且,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這任務做下來,一共是有一百條項鏈,但為什麼玩家最多只能得到九十九條?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很簡單的,因為當做到第九十九條的任務之後,最後一個任務得到的將不是項鏈,而是一對戒指——一對可以由玩家自行刻上名字的戒指。

    像這種戒指意味著什麼,相信很多玩家都能明白。所以,這個任務本來就是一個供玩家在遊戲中求愛、結婚用的任務。

    只要先到月神廟許願,完成那一百個任務之後,便能得到一對完全屬於完家自己的「結婚戒指」。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把那九十九條項鏈,一次性換成九十九朵玫瑰,作為求婚用的道具。

    若是覺得項鏈屬性不錯,不捨得全部換成玫瑰,也可以只換一部份,再用剩餘的項鏈換成一些其他的物品,例如婚禮專用禮花、節慶綵燈、嫁衣禮服等玩家無法自行製作的特殊物品。

    所以,月份神廟許願任務,又被稱為結婚任務,做這個任務的玩家很多。因為它本來就沒有太高的難度,要的只是耐心而已。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九十九條項鏈之餘,為什麼會突然多出了一條。

    在李響跟逝水江南的心裡,乃至於所有挑戰者心裡,這條單獨的項鏈、這句多出來的第一百句詩文,跟原來的九十九條項鏈、九十九句詩文是不同的。但是經過柳思凡這一提示,這兩者之間,竟然是並沒有區別的?

    柳思凡瞧了瞧玉盤中正漸漸發芽的夜含香花種,從儲物手鐲中隨手拿出了一條項鏈,輕輕地頌讀著上面的詩句:「『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每一首詩都很動人,讓人一眼就能猜到這種任務是用來做什麼的。你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一直沒有去做的吧?」

    李響與逝水江南都沒有說話,答案是肯定的。

    正因為知道了這個任務的目標是什麼,所以兩人才一直都沒有去做過。逝水江南是沒有一個可以表達愛意的對象,而李響,則是認為還不到時候。

    更何況,他從來不認為這些虛擬的東西真的有多大意義,兩人若是真的能走到一起,即使沒有遊戲中的婚禮也是一樣的。

    看著兩人的神情,柳思凡笑著搖了搖頭,問道:「既然你們這麼想,我猜你們的那些同行們多半也是這樣想的吧?」

    李響點了點頭,但隨即說道:「可是像旺財、洋蔥、如花他們,都已經是做過這個任務的,中間也沒發現任何特殊之處。為什麼這一次我們做流程,跟他們的卻不一樣呢?」

    「因為他們都很忙。」柳思凡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讓二人聽得一頭霧水。

    柳思凡歎了口氣,卻又突然話風一轉,卻又換成了另外一個問題:「今天你們都做了一點,總結一下,如果是換了普通的玩家,可不可能在一天的時間裡把這些任務全部做完?」

    兩人都是一愣。

    從早到晚,兩人在柳思凡的指揮之下,幾乎沒有任何停歇。即便如此,還是用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而其中很多個環節,雖然難度不高,卻是需要很強的觀察能力與分析能力。別的玩家雖然也能完成,但想要做得如此順暢,卻是不太可能了。

    更何況,這些任務分佈於仙魔妖界的各個角落,中途跨越之大,如果不是三人早已做遍了各地任務,幾乎掌握了所有星球的傳送點位置,否則的話,光是跑路,一天時間也是不夠的。

    漸漸地,李響反應了過來,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任務需要在一天之內完成,才有可能觸發特殊環節?」

    柳思凡點了點頭,「理論上來講的確是這樣,但我們從中途開始,任務就跟別人不一樣了。這說明時間的限制並不是唯一的觸發條件,最關鍵的,恐怕還要在其連續性。」

    「連續性……」兩人再度沉默了,他們同時算到了想要觸發這些特殊任務的機率大概是多少,諸多的謎底也就在這兩個問題得出答案之後呼之欲出。

    首先,任務地域跨度太大,所以沒有一定的實力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在一天之內完成的。換句話來說,除了手中掌握大量遊戲資料、並擅長觀察分析的極限玩家之外,其他非職業玩家觸發的機率常低,甚至幾乎為零。

    第二,這些極限玩家之中,會來做這個任務的人,又去了一半不止。因為這個任務擺明了是要男女雙方共同完成的,而極限玩家之中成雙成對的並不是很多,肯花時間來做這個「毫無價值的任務」的更是少了。

    第三,就算真的有極限玩家會來做這個任務,但又有幾個人真的肯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只做這個幾乎跨越了整個仙魔妖界的任務,而不理會其他任務呢?

    在這次任務途中,李響與逝水江南都曾發現過一些「順道」的任務,只需要花上一丁點兒時間,便可以拿到大筆聲望,或是其他豐厚的獎勵。不過兩人急於知道問題的答案,所以才對那些任務視而不見。可如果他們當時不是這樣想的呢?如果當時他們的目的沒有這麼明確呢?

    如此順便的任務,相信任何一個極限挑戰者都是不會視而不見的。而如果他們中途去做了其中任何一個任務,那結果就會很不一樣了。

    更何況,就像柳思凡說的那樣,極限玩家們都很忙,幾乎沒有什麼時間是無事可做的。所以,讓他們專程來做一個任務本就不易,更何況這一路上還擺著這麼多的誘惑。

    李響不禁回憶起旺財、洋蔥跟如花他們來做這個任務的情形,旺財跟洋蔥的眼淚都不是在同一天時間裡完成的,如花本來是抽了一整天的時間,準備跟石榴一起,把這個任務做完。但是由於石榴臨時有事,所以任務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拖到了第二天。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最終完成的任務,跟其他的玩家沒什麼兩樣。

    如果不是因為石榴有事,如花本來可以早就發現這任務的不同之處的。即使他看不出來,以石榴的眼光,也應該能看得出來。

    可惜,就是這麼陰錯陽差,使得他們都沒能觸發後面的特殊環節。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整個星辰裡,就沒有一個人觸發了這樣的條件。

    是巧合,也是規則所制,那位守護者已經把所有的這些可能都考慮到了裡面,也就使得這個任務變得撲朔迷離。

    這個任務是這樣,那就不難猜到前一個任務是怎麼回事了。

    那個萬里獨行,由於一直是一個人在做任務,很多難度高的任務都無法完成,所以他才會有時間,也有精力專注地來完成那些小任務。陰錯陽差地,使得他觸發了特殊的任務環節。而最終的任務物品,又落到了李響與逝水江南的手上。

    此時,再去追究任務是如何觸發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關鍵是,現在特殊劇情已經觸發,他們又能不能再繼續把這個任務做下去?

    前面很有可能還有其他的陷阱,能不能看破這些陷阱,便成了事情的關鍵。

    「設置這個局的守護者們,太瞭解挑戰者們的行事作風了。」李響說道:「他早就算準了,不是挑戰者的玩家很難完成,而挑戰者又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完成。事實證明,他差一點就做到了。後面肯定還有類似的陷阱,江南,你想到這個人是誰了嗎?」

    既然很有可能還有類似的陷阱,那最好就是找到佈置這種陷阱的規律。可當李響將目光轉向逝水江南的時候,卻發覺他的臉色似乎有點難看——眼神迷離,像是早已飛到了遠方;眉頭緊皺,牙齒咬住嘴唇,彷彿腦中的回憶讓他覺得很痛苦。

    不過,在感覺到李響目光的同時,他收起了這些表情,輕輕地仰了仰頭,似有些無力地說道:「我的確已經猜到這個守護者是誰了,不過……我不想再繼續下去。」

    「你要放棄?」這句話大大出乎李響的所料。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任務線索已經水落石出之際,逝水江南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放棄。

    在他的印象之中,「放棄」這個字眼,似乎永遠也不會從逝水江南的嘴裡說出來。可是……

    突然,李響回憶起了幾年前曾經說到過的一件事,逝水江南的突然放棄,或許跟那件事情有關係。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麼那個傳言就是真的,而且,李響也猜到了設計這個任務的守護者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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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盤的形狀就像一輪滿月,但是在邊緣的位置,卻又多了一道淺淺的弧,這使得它就像在滿月的邊上,又多勾勒出了一彎新月。月盤的顏色純白無瑕,也正如那灑在夜空中的淡淡月光一般。

    柳思凡把今天收穫的最後兩件物品——七粒夜含香種子,一株銀月草——也一併從儲物手鐲裡取了出來,同時還有一隻透明的小瓶。

    夜含香的種子被整整齊齊地放入那道淺淺的弧中,銀月草在圓盤的中間,洗淨的根部用那透明小瓶中的液體浸泡著,散發著淡淡的、如月色一般的光華。

    李響與逝水江南靜靜地看著柳思凡小心翼翼地完成這一切,然後拍了拍手,說道:「對於到月神廟上香的那個任務,你們知道的一共有多少?」

    兩人同時笑了笑,但笑容裡卻帶著一絲自嘲。

    說到這任務,兩人雖然都沒做過,但是資料知道的卻不少。若是在今天之前,他們都可以自信地說,整套任務系列的流程,全部都是他們知道的。但是現在,這兩位遊戲界的高手級人物,卻不敢再說這樣的話。

    「這個任務一個一百個分支……」看著柳思凡詢問的眼神,李響終於還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一部份說出來:「每一個分支大約是兩到五個環節,每完成一個分支,可以得到一條刻著詩的項鏈,一共可以得到九十九條。其中,有四個任務得到的項鏈任務屬性不錯,其餘的……」

    「知道項鏈除了屬性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特徵嗎?」柳思凡打斷了李響的話,插問了一句。

    李響微微抬起頭,看了柳思凡一眼,說道:「知道,上面都有詩詞。」

    「那據你所知,詩詞不同的項鏈,一共有多少條?也就是說,這個任務做下來,一共有多少句詩?」

    「……」李響愣了愣,似乎覺得這跟任務本身並無太大關係,但是這項數據的確是統計的。

    「一共是九十九個對句。」李響說道。雖然他一直並未在意這個問題,但這並不表示他記不住。稍稍整理一下,他便立刻說了出來,並且說道:「『那句無情不似多情苦』並不在其中,也沒有找到與之對應的詩句。」

    說到這裡,李響突然頓住了。他腦子裡好像閃過了一點什麼東西,但卻又不太能把握得住。但是這個問題卻是顯而易見的——一個並不屬於那個系列的任務,怎麼會也拿到了同樣的項鏈呢?

    而且,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這任務做下來,一共是有一百條項鏈,但為什麼玩家最多只能得到九十九條?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很簡單的,因為當做到第九十九條的任務之後,最後一個任務得到的將不是項鏈,而是一對戒指——一對可以由玩家自行刻上名字的戒指。

    像這種戒指意味著什麼,相信很多玩家都能明白。所以,這個任務本來就是一個供玩家在遊戲中求愛、結婚用的任務。

    只要先到月神廟許願,完成那一百個任務之後,便能得到一對完全屬於完家自己的「結婚戒指」。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把那九十九條項鏈,一次性換成九十九朵玫瑰,作為求婚用的道具。

    若是覺得項鏈屬性不錯,不捨得全部換成玫瑰,也可以只換一部份,再用剩餘的項鏈換成一些其他的物品,例如婚禮專用禮花、節慶綵燈、嫁衣禮服等玩家無法自行製作的特殊物品。

    所以,月份神廟許願任務,又被稱為結婚任務,做這個任務的玩家很多。因為它本來就沒有太高的難度,要的只是耐心而已。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九十九條項鏈之餘,為什麼會突然多出了一條。

    在李響跟逝水江南的心裡,乃至於所有挑戰者心裡,這條單獨的項鏈、這句多出來的第一百句詩文,跟原來的九十九條項鏈、九十九句詩文是不同的。但是經過柳思凡這一提示,這兩者之間,竟然是並沒有區別的?

    柳思凡瞧了瞧玉盤中正漸漸發芽的夜含香花種,從儲物手鐲中隨手拿出了一條項鏈,輕輕地頌讀著上面的詩句:「『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每一首詩都很動人,讓人一眼就能猜到這種任務是用來做什麼的。你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一直沒有去做的吧?」

    李響與逝水江南都沒有說話,答案是肯定的。

    正因為知道了這個任務的目標是什麼,所以兩人才一直都沒有去做過。逝水江南是沒有一個可以表達愛意的對象,而李響,則是認為還不到時候。

    更何況,他從來不認為這些虛擬的東西真的有多大意義,兩人若是真的能走到一起,即使沒有遊戲中的婚禮也是一樣的。

    看著兩人的神情,柳思凡笑著搖了搖頭,問道:「既然你們這麼想,我猜你們的那些同行們多半也是這樣想的吧?」

    李響點了點頭,但隨即說道:「可是像旺財、洋蔥、如花他們,都已經是做過這個任務的,中間也沒發現任何特殊之處。為什麼這一次我們做流程,跟他們的卻不一樣呢?」

    「因為他們都很忙。」柳思凡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讓二人聽得一頭霧水。

    柳思凡歎了口氣,卻又突然話風一轉,卻又換成了另外一個問題:「今天你們都做了一點,總結一下,如果是換了普通的玩家,可不可能在一天的時間裡把這些任務全部做完?」

    兩人都是一愣。

    從早到晚,兩人在柳思凡的指揮之下,幾乎沒有任何停歇。即便如此,還是用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而其中很多個環節,雖然難度不高,卻是需要很強的觀察能力與分析能力。別的玩家雖然也能完成,但想要做得如此順暢,卻是不太可能了。

    更何況,這些任務分佈於仙魔妖界的各個角落,中途跨越之大,如果不是三人早已做遍了各地任務,幾乎掌握了所有星球的傳送點位置,否則的話,光是跑路,一天時間也是不夠的。

    漸漸地,李響反應了過來,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任務需要在一天之內完成,才有可能觸發特殊環節?」

    柳思凡點了點頭,「理論上來講的確是這樣,但我們從中途開始,任務就跟別人不一樣了。這說明時間的限制並不是唯一的觸發條件,最關鍵的,恐怕還要在其連續性。」

    「連續性……」兩人再度沉默了,他們同時算到了想要觸發這些特殊任務的機率大概是多少,諸多的謎底也就在這兩個問題得出答案之後呼之欲出。

    首先,任務地域跨度太大,所以沒有一定的實力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在一天之內完成的。換句話來說,除了手中掌握大量遊戲資料、並擅長觀察分析的極限玩家之外,其他非職業玩家觸發的機率常低,甚至幾乎為零。

    第二,這些極限玩家之中,會來做這個任務的人,又去了一半不止。因為這個任務擺明了是要男女雙方共同完成的,而極限玩家之中成雙成對的並不是很多,肯花時間來做這個「毫無價值的任務」的更是少了。

    第三,就算真的有極限玩家會來做這個任務,但又有幾個人真的肯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只做這個幾乎跨越了整個仙魔妖界的任務,而不理會其他任務呢?

    在這次任務途中,李響與逝水江南都曾發現過一些「順道」的任務,只需要花上一丁點兒時間,便可以拿到大筆聲望,或是其他豐厚的獎勵。不過兩人急於知道問題的答案,所以才對那些任務視而不見。可如果他們當時不是這樣想的呢?如果當時他們的目的沒有這麼明確呢?

    如此順便的任務,相信任何一個極限挑戰者都是不會視而不見的。而如果他們中途去做了其中任何一個任務,那結果就會很不一樣了。

    更何況,就像柳思凡說的那樣,極限玩家們都很忙,幾乎沒有什麼時間是無事可做的。所以,讓他們專程來做一個任務本就不易,更何況這一路上還擺著這麼多的誘惑。

    李響不禁回憶起旺財、洋蔥跟如花他們來做這個任務的情形,旺財跟洋蔥的眼淚都不是在同一天時間裡完成的,如花本來是抽了一整天的時間,準備跟石榴一起,把這個任務做完。但是由於石榴臨時有事,所以任務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拖到了第二天。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最終完成的任務,跟其他的玩家沒什麼兩樣。

    如果不是因為石榴有事,如花本來可以早就發現這任務的不同之處的。即使他看不出來,以石榴的眼光,也應該能看得出來。

    可惜,就是這麼陰錯陽差,使得他們都沒能觸發後面的特殊環節。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整個星辰裡,就沒有一個人觸發了這樣的條件。

    是巧合,也是規則所制,那位守護者已經把所有的這些可能都考慮到了裡面,也就使得這個任務變得撲朔迷離。

    這個任務是這樣,那就不難猜到前一個任務是怎麼回事了。

    那個萬里獨行,由於一直是一個人在做任務,很多難度高的任務都無法完成,所以他才會有時間,也有精力專注地來完成那些小任務。陰錯陽差地,使得他觸發了特殊的任務環節。而最終的任務物品,又落到了李響與逝水江南的手上。

    此時,再去追究任務是如何觸發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關鍵是,現在特殊劇情已經觸發,他們又能不能再繼續把這個任務做下去?

    前面很有可能還有其他的陷阱,能不能看破這些陷阱,便成了事情的關鍵。

    「設置這個局的守護者們,太瞭解挑戰者們的行事作風了。」李響說道:「他早就算準了,不是挑戰者的玩家很難完成,而挑戰者又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完成。事實證明,他差一點就做到了。後面肯定還有類似的陷阱,江南,你想到這個人是誰了嗎?」

    既然很有可能還有類似的陷阱,那最好就是找到佈置這種陷阱的規律。可當李響將目光轉向逝水江南的時候,卻發覺他的臉色似乎有點難看——眼神迷離,像是早已飛到了遠方;眉頭緊皺,牙齒咬住嘴唇,彷彿腦中的回憶讓他覺得很痛苦。

    不過,在感覺到李響目光的同時,他收起了這些表情,輕輕地仰了仰頭,似有些無力地說道:「我的確已經猜到這個守護者是誰了,不過……我不想再繼續下去。」

    「你要放棄?」這句話大大出乎李響的所料。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任務線索已經水落石出之際,逝水江南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放棄。

    在他的印象之中,「放棄」這個字眼,似乎永遠也不會從逝水江南的嘴裡說出來。可是……

    突然,李響回憶起了幾年前曾經說到過的一件事,逝水江南的突然放棄,或許跟那件事情有關係。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麼那個傳言就是真的,而且,李響也猜到了設計這個任務的守護者到底是誰。
s8724955 發表於 2009-8-24 21:29
58.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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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逝水江南說要放棄,柳思凡心裡的驚訝也不亞於任何人。但是再看李響的表情,似乎已經猜到了逝水江南放棄的理由。

    「不勸勸他嗎?」柳思凡在私聊頻道中問道。

    「我正在想辦法。」李響說道:「這件事情比我想像得要複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年逝水江南被遊戲界視作不受歡迎的人,跟這個守護者還有一點關係。」

    「不受歡迎的人?」柳思凡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不過回想起當時逝水江南剛剛出現,法神、李響,以及逐日王朝中各老成員們的表情時,似乎可以透露出一絲端倪,但當時柳思凡並沒有多想。

    「沒錯。」李響說道:「那時候,逝水江南用的還不是現在這個名字,而是叫水江南,他在圈子裡的名氣絕對在我之上。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水江南性情大變,利用各種各樣的手段,瘋狂地吸收著遊戲資源,最終才被宣告已成為極限破壞者,而且是最不受歡迎的那種。」

    「這件事情跟那個守護者有關?」

    「應該是這樣。」李響點點頭:「在那之前,那名守護者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後來才轉為守護者的。也就是在她轉為守護者的那個時候,水江南才開始成為破壞者的。起初我也沒猜到是她,不過看逝水江南的表情,我想應該是沒錯了。」

    「他們……」柳思凡猶豫了一下,望向已走到欄杆前的逝水江南,低聲問道:「他們難道有仇?」

    李響搖著頭笑了笑:「愛恨情仇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聽李響這麼一說,柳思凡心裡大概有個底了。

    紅凌已經說過,這個守護者是個女人。而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之間,能扯得到「愛恨情仇」這四個字,而且還能讓男人性情大變的事情並不多。

    柳思凡本來就不笨,再加上女人天生就對這一類事件十分敏感,所以稍加推測整理,她立刻就有了自己的結論。

    「這到是一個不錯的提示。」柳思凡說道:「一定不能讓他放棄這任務,不管怎麼樣,也要讓他留下來。」

    「這恐怕有些難辦。」李響皺了皺眉頭,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逝水江南:「他這人作下的決定,輕易都不會更改的。」

    「那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改一下。」柳思凡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轉過身看向逝水江南。

    逝水江南站在小樓的欄杆前,外面是一片竹林。夜風吹動著竹葉,就像月光下微波蕩漾的海洋,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看上去顯得很專注,彷彿整個人已投入到那片迷人的景色之中,但是當柳思凡轉過身來望向他時,他就像已經感覺到了似的,清冷的嗓音淡淡地說道:「用不著勸我,我不會再做這個任務。」

    一句話,就將柳思凡要說的事情全都給擋了回去,看樣子他的確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柳思凡笑了笑,問道「這個任務你不做,那其他任務呢?你做不做?」

    「為什麼不做呢?只要不是她設計的就好了。」逝水江南無力地說道。

    「哦——」柳思凡拖長了尾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你之前已經做過的呢?」

    逝水江南的背影突然僵硬了一下,沒有回答。

    柳思凡的意思非常明顯:你說不做她設計的任務,但之前已經做了不少了。雖然你可以說,當時是因為沒有看出是她設計的,所以不小心做了。可是這種話,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呢?

    當然,逝水江南也不需要別人相信,因為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情,與別人無關。而他本人,也從來都不需要向別人證明什麼。但是,既然他先前沒有看出這任務是她設計的,那以後再遇上同類任務,也不能保證能夠認得出來。萬一不小心又做到了,那又怎麼算?

    就這兩個任務來看,那名守護者設計的任務,牽扯到的範圍之廣,在任務初期的時候根本看不出她本人的特色。照這樣看來,真要決定不做她設計的任務,除非是以後什麼任務都不做。

    不做任務?

    呵呵,在星辰這遊戲裡,僅憑殺怪沖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一來,不管是技能也好、裝備也好,都會與做任務的玩家拉下一大截。

    而且,星辰最大的看點,就是複雜多變的任務環節,玩家們在解開一個又一個謎題時享受其中的樂趣。如果什麼任務都不做,那幹嘛還要來玩這個遊戲呢?

    逝水江南的背影晃了晃,轉過身來:「依你的意思,如果我不想做她設計的任務,最好就是退出這個遊戲了。」

    聽到這話,李響猛地一驚。

    他的確是不喜歡逝水江南這個人,但是如果他退出遊戲,卻絕對是遊戲界的一種損失。

    平白無故少了像逝水江南這樣一個對手,這種感覺,就好像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一樣。即使是贏了,也會讓李響覺得不舒服。

    但是,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相信以柳思凡的智慧,一定可以說動逝水江南留下來,繼續完成這個任務。

    「如果你真的想認輸的話。」柳思凡眨了眨眼,從欄杆外射進來的月光讓她長長的睫毛在臉上下投下一抹陰影,使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濛,讓人難以看清她眼中閃爍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緒。

    她好像並不在乎逝水江南是否退出的,但是這句話,卻如刀子一般鋒利。

    「你認為,我不做她的任務,就是認輸?」逝水江南問道,聽起來並不生氣,但是卻帶著些許嘲弄。

    「難道不是?」柳思凡用手指玩弄著頰邊垂下的一縷頭髮,沒有正眼去看逝水江南:「人家把任務範圍弄得這麼大,幾乎含概了整個仙魔妖界,擺明了就是讓你無論在哪裡做任務,都會跟她設計的任務扯上關係。你如果不敢做,當然就是認輸了。」

    逝水江南突然笑了起來,張大了嘴,仰面朝天,好像笑得很大聲,但是喉嚨裡卻沒有一絲的聲音發出來。而那笑容,似乎充滿著苦澀。

    他笑著,漸漸低下頭去,將整張臉埋到了胸前的陰影下面,全身上下止不住地抖動。而最終,他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晃了晃,說道:「我……服了。」

    這三個字,意思並不明確。李響與柳思凡雖然都沒表現出來,但心跳的速度卻是明顯地加快了。

    逝水江南轉過頭來,望著李響:「我真是服了,你是怎麼撿到這個寶貝丫頭的,運氣也太好了吧?實在讓我有些眼紅啊。」

    一句話,把李響給問得愣住了。柳思凡小臉一紅,低下頭沒再說話。聽逝水江南這意思,他是不會再走了。

    逝水江南笑了笑,說道:「從我記事起,能夠讓我改變決定的,只有你這個寶貝丫頭一個。就這一點,已經可以讓她的名字被極限遊戲界載入史冊了。」

    「你真不走了?」李響這才確定,逝水江南是真的被柳思凡說動了,只是……她是怎麼辦到的?

    「走?你讓我上哪兒去?」逝水江南笑道:「我好不容易才又重新進入遊戲,現在不讓我玩星辰,又去玩什麼?你到是試試看,沒有遊戲可玩的滋味。」

    「……」李響沒有說話。如果叫他不玩遊戲,那還不如真的殺了他來得痛快。

    極限玩家們都有這種執著,無論是守護者、挑戰者,還是破壞者。

    「該來的總要來,該放下的,也該放下了。」逝水江南喃喃地說了一句話:「既然我已經在我的名字上加了一個逝字,那過去的事情,也的確應該逝去了……」

    這句話並沒說明什麼,但是從逝水江南的語氣上,李響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心境正在發生著某種變化。

    讓逝水江南的性格發生改變?這些,居然是柳思凡一個人辦到的?

    李響望了望柳思凡,突然有一種想把她拖到身後藏起來的衝動。逝水江南看向柳思凡的表情,太奇怪了,這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

    ******************************************************

    月光下,玉盤中,七朵夜含香花靜靜地開了。

    每一片如白玉雕琢而成的花瓣上掛著點點滴滴晶瑩剔透的露珠,好像只要輕輕地那麼一碰,那露珠就要掉下來,濺到玉盤之中,發出清脆可人的聲響。

    但是,畢竟沒有人去碰它,所以露珠也沒有掉下來,就那麼晶瑩剔透地掛著,光滑的表面倒映著瑩瑩的月光,安安靜靜地,享受著。

    小樓裡綻放起一陣幽香,沒有菊花那樣濃郁,卻比蘭花更純靜;沒有玫瑰那般艷麗,卻比梅花更清冷。在這淡淡的月光之下,淡淡的花香,令人忍不住想要陶醉,卻又怕真的醉過去,無法再欣賞那如霜華月影般的光彩。

    「怎麼會這麼香,我記得夜含香即使開花,也不是這個味道。」李響問道。

    雖然數據上沒有發生變化,但是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種花香有一定的恢復作用。如果現在他們幾個人的狀態不是全滿的話,這會兒就能清楚地看到這花香帶來的變化了。

    李響不是沒有見過夜含香開花,可是從來也不知道它在開花的時候,居然還能有這種效果。

    「難道是因為那株銀月草?」李響問道,但立刻搖了搖頭——他又不是沒把夜含香跟銀月草放到一起過,以往嘗試各種藥材的煉製,有哪種藥材的搭配是他沒試過的。

    「是這個玉盤跟你剛剛澆上去的液體有關係吧?」

    柳思凡笑著點了點頭:「玉盤是月光盤,可以大量吸收月光的能量,銀月草也是起到這個作用。關鍵在於用來澆花的那些水,那是眼淚——情人的眼淚。」

    李響翻了翻白眼,望向逝水江南。

    很明顯,那一位也對這種任務物品很不感冒。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回想起之前分析了半天的任務線索——搞了半天,不過是一個女人玩的花樣。

    不過也難怪,兩人原本就已經承認過了,自己不懂女人。試圖去猜一個女人的心思,的確是比猜測一個精神分裂患者的思想更為複雜。

    「現在花已經開了,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李響望向柳思凡。

    此時,兩個大老爺兒們的確是起不到什麼作用,整條任務線索只有柳思凡這個接到任務的人才能弄清楚。即使她將任務過程全部說了出來,但李響與逝水江南還是決定,整個任務由柳思凡擔任指揮——畢竟,只有女人,才能真正地懂得女人。

    「我也不知道。」柳思凡嘻嘻地笑了笑,吐著舌頭說道:「任務的提示就到這裡,要在月光下種下夜含香,後面就沒有了。」

    「月光下?都沒有時間、地點的提示嗎?」兩人愣住了。

    還以為到這小樓裡來,是因為有任務提示呢,結果居然沒有?

    「沒有啊。」柳思凡聳了聳肩膀:「不過我到論壇上查過資料,這裡的月光是最漂亮的,最適合看夜景。反正也沒有提示標準的地點,當然要找一個舒服一點的。」

    二人無語。

    不錯,小樓中的夜景非常漂亮,淡淡的竹影,如輕紗一般籠罩著大地。一輪圓月就像是被這片輕紗托起的一粒明珠,揮灑著淡淡的光澤。

    坐在這小小的茶樓之中,可以將那天邊的月色靜收眼底。夜風席席,花香與茶香交融洋溢,如果能再配上一點淡淡的琴聲,與風聲相和,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在這裡看風景、喝茶聊天,的確是不錯,但是如果這任務要求的是充足的月光,那不是應該找一個寬暢的地方才對麼?例如山頂、曠野之類。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已經晚了,夜含香已經開花,那就是再移動位置也不會發生什麼改變。兩人直勾勾地盯著那白玉般的花瓣,心裡在想:把任務指揮權交給這麼一個感情用事的丫頭,是不是正確明智的選擇。

    柳思凡半倚在欄杆上,抬頭仰望,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任務的壓力。

    她甚至微微地閉起了眼睛,享受著被風吹起的髮絲,輕拂在臉上的那種柔柔的觸感,享受著淡淡的月光,哪裡有半點在做任務的樣子。

    這丫頭……
s8724955 發表於 2009-8-24 21:33
59.相思斷腸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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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之前所形容的那樣,小小的竹樓沉浸在淡淡的月光之中,如同夢境中的一副圖畫。

    欄杆外竹影搖搖、如紗如霧;欄杆內,花香滿溢、茶香輕揚。如果能再配上一點音樂聲,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竹林深處竟然真的響起了一陣簫聲。

    那簫曲深遂幽空、圓潤輕柔、氣韻綿長,就好像一連串飽滿渾厚的曲調,在某個空間裡迴盪、振鳴。

    李響與逝水江南臉上一喜,幾乎同時站了起來,飛身躍出小樓,朝著竹林深處飛奔而去。可是,一入竹林,那聲音卻又聽不見了,耳中只剩下風吹打著竹葉所發出的沙沙聲,再也聽不到那簫曲。

    兩人在竹林裡轉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只得悻悻地返回竹樓。卻見柳思凡半趴在欄杆上,似笑非笑,好像存心在看他們兩個的笑話。

    「這麼心急幹什麼啊。」柳思凡笑著,從儲物手鐲中取出鳳凰琴,輕調了一下,說道:「我就猜到你們肯定找不著。」

    李響與逝水江南面帶尷尬地笑了笑,已經明白了柳思凡的用意。

    柳思凡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按弦,手指輕彈,悠揚的琴音已然響起,竟然與那簫聲相應和起來。

    只見她彈奏了兩段,突然跟著曲子輕唱起來:「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是一曲「鳳求凰」,琴簫合奏,再加上優美的句子,李響聽得險些癡了。

    他雖然不能從曲子中聽出什麼,但是這詞卻是再清楚不過了,正是那九十九首情詩的其中之一。

    只是,這鳳求凰,分明是用來表達男女之間相互愛慕的曲子,柳思凡卻是在跟別人一起合奏。雖然明知對方是個NPC,李響的心裡還是挺不是滋味的。

    看來,有空的時候,他也得學兩樣樂器,就算不是用來攻擊,沒事的時候能跟柳思凡一起,在這花前月下合奏一番,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竹林中那位吹簫的「神秘人」顯然是聽到了柳思凡的琴聲,簫音突然一轉,變得輕快起來。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柳思凡的琴音與唱詞也相應地跟著改變,當中竟然聽不出一絲兀突,就好像這兩首曲子之間,原本就該是那樣轉過來的一般。

    兩段過後,那簫音又是一轉,變得輕柔閑靜,而柳思凡也隨之轉調,同時唱道:「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還是那九十九首情詩中的一首。

    再到後來,李響跟逝水江南都已聽不出簫聲與琴曲中的變化了,只有從柳思凡的唱詞中可以聽到一些轉折。

    「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除卻天邊月,沒人知。」

    「終日兩相思,為君憔悴盡,百花時。」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

    或是詞,或是詩,斷句不同,平仄不同,但把這些句子放到一起,配合著這簫聲、琴音,竟然顯得如此和諧優美。

    終於,那簫聲停了下來,有人笑道:「想不到,我簫瓊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找到一位知音,難得,難得。」

    話音剛落,就見竹林中一縷青煙飛起,眨眼間,小樓之中已多了一個人。

    幸好大伙都知道這人是個NPC,不然的話,恐怕得嫉妒死——這世人怎麼可能有長得這麼漂亮的人,而且是男人!

    精緻的五官排例在那張同樣精緻的臉上,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沒有一丁點兒的瑕疵,一如桌上盛開的夜含香花瓣。這樣一張有點近乎妖艷的臉上,偏偏絲毫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女人氣。

    極美,也極陰柔,但是沒有人會用「娘娘腔」這種詞語來形容,這便是恰到好處。

    一襲墨綠色的長袍,外面罩著黑紗,看上去輕盈飄逸,但在那輕紗的包裹之中,卻是力量十足的肌肉與骨骼。

    最值得誇獎的,莫過於他輕握著長簫的手指,每一根都像是用刀削出來一般地細長,轉折點線條很硬,但看不出粗大的關節,蒼白的皮膚上同樣看不到一絲的傷口或是皺紋。恐怕這世上最優修的鋼琴家,也會羨慕起這樣一雙修長的手。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被這小樓中的花香給迷住了。而在他的目光落到盛放的玉盤上時,又忽地愣了愣。

    「真是沒有想到,姑娘不僅僅琴彈得好,種花更是一把好手。這七竅相思月的種法,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七竅相思月?不是夜含香嗎?

    李響與逝水江南眨了眨眼睛。

    「可惜……可惜了。」NPC搖了搖頭,手指輕撫過玉盤邊上的銀月草,輕聲歎了口氣。

    「可惜什麼?」柳思凡問道。

    「可惜你用的是銀月草,澆的也是情人淚,所以,這最終也不過是一盆七竅相思月。難得有月光盤在,你原本應該可以種出相思斷腸紅的。」

    「相思斷腸紅?!」李響突然驚叫一聲,兩眼閃爍著喜悅的光茫。

    「那是什麼東西?」逝水江南瞅了瞅李響,輕聲問道。對藥材這些東西,他可沒有李響那麼熟悉。

    「那是一種奇毒。」李響說道:「我在妖界做任務的時候,聽一個NPC提起過。據說,相思斷腸紅的毒性比七星海棠還要烈,中者無解。」

    「原來是種毒藥啊。」逝水江南顯得有些興趣索然。

    「你可別小看了這種毒。」李響說道:「一但中了相思斷腸紅,除非是連續掛掉七次,否則的話這毒就會一直跟著你。每到月亮出現的時候,就會全身法力盡力,受盡萬毒噬心之苦。」

    「這麼厲害?」逝水江南愣了愣。

    按李響的說法,要是不小心中了這種毒,那幾乎就等於廢號了。畢竟大多數玩家的遊戲時間都還集中在晚上,如果月亮一出來,所有法術技能便不能用的話,那還怎麼練級、做任務。想要解毒,居然要連掛七次,那跟廢號又有什麼區別。

    「關鍵還不在這裡。」那NPC笑了笑,說道:「如果能在七個月圓之月,連續服下七株相思斷腸紅,便可以練成絕情之身,從此除了相思之毒以外,百毒不浸。而修煉絕情之身的人,自身的血,便是相思斷腸紅。」

    李響與逝水江南同時愣住了,他們都能清楚地意識到,這相思斷腸紅的價值。

    如果真的修煉成絕情之身,那豈不是自己的血液便是最好的毒藥了?從此之後,還有人敢主動攻擊他麼?萬一不小心被濺上鮮血,那豈不是找死?

    雖說要足足七個月的時間,但與它的價值比起來,還是相當划算的。

    這對於尋常玩家來說或許不容易辦到,但是對於極限玩家們來說,花上七個月的時間學得一門絕世技能,也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

    「要怎麼樣才能種出相思斷腸紅呢?」李響似乎有些迫不急待地問道。

    那NPC瞟了李響一眼,低頭笑道:「也算是你們遇到了我,不然的話,別處也找不到這個方子。只要把那株銀月草換成七世斷腸草,再把澆灌的情人淚換成斷腸淚就可以了。」

    「七世斷腸草,斷腸淚……」李響皺了皺眉頭,這兩樣東西他都從來沒有聽說過。

    斷腸草到是隨處可見,但是這七世斷腸草,顯然跟那些普通的毒草是不一樣的。而且,斷腸淚這玩藝兒……肯定是什麼特殊任務物品了。

    「既然我能告訴你們這兩件東西,那自然就有拿到這兩樣東西的法子。」那NPC說道:「七世斷腸草,在我住的那地方正好就有一株。而這斷腸淚麼……你們的情人淚怎麼來的,斷腸淚就從哪裡來。」

    「此話怎講?」

    「很簡單。」那NPC呵呵一笑,說道:「能流下相思淚的人,必定是重情的人。而他們所相思的人一但失去,他們的眼淚自然就成了斷腸淚。」

    逝水江南與李響的目光同時落到了柳思凡的身上,只有她知道都有哪些NPC可以流下情人淚,而只要找到這些NPC,再把他們的情人殺掉,那就可以弄到斷腸淚了。

    麻煩是麻煩了一點,而且還會被扣掉不少聲望,但是絕對值得。

    柳思凡好像沒有感覺到兩人的目光似的,口中喃喃自語地叨念著什麼。

    反正已經知道了斷腸淚怎麼弄,到也不急於一時。趁著這個NPC在這兒,該好好問問他住的地方在哪裡才對。

    李響回頭望向那NPC,問道:「不知先生肯不肯把那株七世斷腸草送我們呢?」

    那NPC呵呵一笑,說道:「既然我把方法都告訴了你們,又怎麼會不送你七世斷腸草呢。只不過,有一個條件。」

    「請講。」

    「一但你們用相思斷腸紅煉成了絕情之身,我要他的七滴鮮血。」NPC說道。

    「這個沒問題。」李響與逝水江南對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就跟我來吧。」NPC輕輕一笑,右手微揚,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

    剎時間,小樓中的空間彷彿扭曲了一般。一陣搖晃過後,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幅怪異的畫面。

    小樓之中,恍若敞開了一道虛幻的門。透過那月牙形的虛幻之門,可以看到一座飄渺在霞霧之間的山崖,好像隔得極遠,卻又如近在咫尺。

    NPC笑了笑,抬腿朝著那片虛幻中走去。一片華光閃過,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趕緊,跟上。」逝水江南立刻衝入那片幻影之中,李響拉了一把柳思凡,後者慌忙收起桌上的琴跟花盤,一同跨入那道虛幻之門。

    ****************************************************

    剎那間的煙雲,便是恍若隔世。

    當三人從那道月牙形的門穿過之時,竹林、小樓、茶館,統統不見了蹤影,就連那道門也不見了。

    腳下,是山巔絕頂,方圓數百米的懸崖上寸草不生。

    那NPC就站在不遠處,仰頭看著面前的一塊石碑,碑上刻著血紅的三個大字——碎心崖。

    那字分明是許久以前刻上去的,已有了塵封之色,但是那字上的紅卻是那樣地觸目驚心,彷彿剛剛從血管裡滴出來的鮮血。

    特別是那個「心」字,就好像真的是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突然被一股巨力震得四分五裂、鮮血橫流的模樣。

    李響悄悄打開地圖,發覺仙魔妖界的地圖在這裡無法使用,顯然此地應該是屬於任務地點了。他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物品及各項屬性,回城符一類的東西還可以用,說明這任務還是有一定退路的,只是所有聊天頻道全部無法使用了,只有在當前場景裡說話才能聽到,連私聊跟隊伍頻道都打不開。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柳思凡看了看四周,既無房屋瓦捨,也沒有樓台閣宇,沒花沒樹,連水都沒有,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住人。

    「沒錯。」那NPC笑了笑,伸手往崖下一指,說道:「你們要的東西就在這下面,能不能拿得到,還要看你們的造化。」

    三人站在崖邊,順問題那NPC所指的方向向下望去,只見腳下一片雲霧翻滾、洶湧澎湃,根本無法看透。崖壁直上直下,四周光滑如鏡,毫無著手著力之處。

    「我下去看看。」逝水江南率先說道,立刻就要縱身向下躍去,冷不防被李響一把拉住。

    「你先在這裡御劍試試看。」李響指了指一旁的空地,苦笑著說道。

    逝水江南微微一愣,稍吸一口氣,頓時發現了異樣。

    不管是御劍還是其他的飛行技能,此時都只能發揮不到百分之十的作用。如果貼著地面緩緩飛行,或許還能辦到,但是如果想要飛高一點,那就不可能了。

    而這碎心崖,雖然看不到底部,但哪怕是從這崖頂到那些雲層,至少也有好幾百米。就算穿過雲層便是崖底,那也足夠抵銷掉這一丁點兒的飛行技能,把人摔得粉身碎骨了。

    幸好沒有衝動,不然的話,死得可有點冤。

    唯今之計,還是先弄清楚下面的情況再作決定。

    逝水江南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隻傀儡蜘蛛,往崖壁上一放,用這東西探路,那是絕對安全的了。
s8724955 發表於 2009-8-28 20:55
60.七世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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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傀儡蜘蛛沿著光滑的崖壁向下爬去,不一會兒功夫便已鑽入了那片厚厚的雲層之中,再也看不到了。只有逝水江南可以透過傀儡蜘蛛的眼睛看到下面發生的情形。

    起初,逝水江南的表情還顯得有些專注,但是十分鐘過後,他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右手微動,好像做了個什麼動作,隨後臉色突變,眉宇間已隱隱現出了一絲慍色。

    「下面到底是什麼?」李響問道。

    逝水江南哼了一聲,望向那NPC,冷冷地說道:「下面?下面根本就什麼也沒有!」

    「是嗎?」那NPC面帶微笑,好像一點也不驚訝似的。

    「傀儡蜘蛛沿著崖壁下滑了至少幾千米,中途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我剪斷蛛絲,直接讓它掉到底部,誰知道,它卻直接掉進了宇宙虛空之中。」逝水江南憤憤地說道。

    「宇宙虛空?」李響皺起眉頭。

    那NPC呵呵一笑,說道:「七世斷腸草,只長在孽海情天,只有身陷孽海的有情人才能到達那個地方。你用一隻沒有七情六慾的傀儡,又怎麼可能到得了孽海情天呢。」

    「孽海情天?」

    三人都是一愣。

    「沒錯。」那NPC說道:「孽海情天,只有有情人才能去到那裡。必須經過七世情劫,才能見到七世斷腸草。如果你們真的想要,那就必須親身去經歷一番。想要收穫就必須有付出,靠著一些沒有生命靈魂的東西就想拿到七世斷腸草,那是癡心妄想。」

    李響思索了片刻,衝著逝水江南與柳思凡招了招手,三人聚到一起。

    「照他的描述,這個所謂的孽海情天應該是一處近似幻境的地方,只有有思維的生物進去才有可能觸發劇情。」李響小聲說道。

    「那就只有自己去試了。」柳思凡眨了眨眼睛,顯然對這特殊的任務感到十分有興趣。

    「試是要試的。」逝水江南說道:「但是我們不能全都進去。萬一里面是個陷阱,一次損失三個人,對於我們來說是虧不起的。」

    「我去!」

    「那我先去!」

    逝水江南話音剛落,李響與柳思凡便同時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露出只有有情人才能看懂的表情來。

    「我不在乎你們兩個誰先去。」逝水江南說道:「反正對於我來說,先去不見得是件好事。只不過,一但有人下去之後,剩下的人還是無法得知下面的情況的。你們也都發現了,這裡沒辦法使用聊天頻道,下面的消息也傳不上來。所以,其實誰選進去都是一樣的。」

    李響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但是也不排除任務失敗後會被傳送回來的可能,所以我們還是先讓一個人進去探下路。」

    「那我去吧。」柳思凡說道:「你們兩個完成任務的機率比較大,探路這種事,還是先讓我去。」

    「不行。」李響說道:「如果說在這個任務之中,咱們三個有一個完成的機率比較大的話,那應該是你才對。我跟江南實在是沒辦法猜透這個守護者的心思,所以以往的經驗對於我們來說都沒有太大用處,甚至還有可能會對我們產生一些誤導。」

    「不錯。」逝水江南也說道:「既然這地方叫做孽海情天,恐怕設下的陷阱不會少。我們兩個去的話,對於一些可以通過羅輯推理解決的陷阱自然是不在話下,但是如果遇到劇情陷阱,恐怕就要上當了。所以,還是由來福先去探路比較好。如果有機會回來,他替你觀察好路上的其他陷阱,你才更有機會完成任務。」

    「那如果任務時間太長,或者一直出不來那怎麼辦?」柳思凡問道。

    「那就更好辦了。」逝水江南笑道:「如果任務時間真的太長,那系統是不可能不允許下線的。咱們最多等上兩個小時,他都還沒回來的話,那就直接下線去好了。線上沒辦法聯繫,難道下線以後還不可能麼。」

    「這個辦法到是不錯。」柳思凡嘻嘻地笑了起來。

    李響點了點頭,轉身看向那NPC,問道:「我們要怎麼進入孽海情天?難道就這樣直接跳下去?」

    「沒錯。」那NPC說道:「只要是有情人,下去之後自會有情絲牽絆,自然不會有危險。」

    李響翻了翻白眼,轉過身去,望向崖下雲海。

    估計那應該是一個任務副本吧,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

    李響又跟柳思凡交待了幾句,終於站到崖邊,深吸了一口氣,腳下輕踏,身體前傾,縱身躍入了雲海之中。

    自由落體的感覺很刺激,失重的感覺讓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停止了流動,而心跳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

    回過頭,只看到柳思凡正趴在崖邊,眼中似乎有些擔憂、但卻充滿了信心的目光。而一眨眼之後,那彷彿漂浮在雲海之上的崖頂便再也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如牛奶一般濃白的雲霧。

    身體還在不斷地下降著,就好像丟入水面的一塊石頭,不斷地下墜。剛剛分開一些雲霧,轉眼間又被別處湧來的給填滿了。

    李響任由自己下墜著,並沒有使用任何飛行技能。按照逝水江南所說,從這裡掉下去,最多也就是落於宇宙虛空之中,雖然不知道在哪裡,但到那時候,應該可以飛行了,也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在李響享受著耳畔的風聲,與那些濕濕的霧氣所帶來的清涼感時,他突然覺得臉上似有什麼東西輕輕拂過。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卻又什麼都沒有摸到。

    回過頭,四面還是一片雪白蒼茫,什麼也沒有。

    「叭!」

    一粒水珠落在李響的臉上,彷彿帶著一絲溫熱。

    是雨麼?

    這半空之中的,又怎麼可能下雨。就算真的有雨,也不可能是溫的啊。

    李響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正覺奇怪,突然,彷彿又有什麼東西朝著自己的臉上掃了過來。

    那感覺還沒有真正地出現,只是一種奇異的預感。李響下意識地伸手,朝著那迎面拂來的感覺抓了過去,一縷絲滑般的觸感擦過指縫,竟像是……

    李響突然間愣了愣神,一記強光頓時照亮了視野,強烈地刺痛讓他趕緊閉上眼睛。

    那光只是閃爍了一下,然後便是一片漆黑……

    「糟了!」李響心頭一凌,全身上下已不受控制,一股強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朝著自己襲來……

    ************************************************

    「醒醒!你快醒醒!」

    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臉上傳來一陣拍打,還有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

    李響猛地睜開眼睛,只見一雙清泉般的眼睛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思凡?」李響認出了那雙眼睛的主人,不由自主地出聲喚道。

    「難道這樣就失敗了?我還……」

    李響一面說著,一面試圖坐起來——他似乎正躺在一片草叢裡,身下的石頭咯得他有點難受……

    等等!

    碎心崖上是沒有長草的!

    這才剛剛過了幾分鐘,柳思凡沒理由這麼快離開碎心崖。

    「思凡?這個名字怪好聽的。」「柳思凡」吃吃地笑著,稍稍向後退開一點。李響這才看清,眼前的「柳思凡」似乎跟平時候不太一樣。

    她看起來似乎比柳思凡的年齡要稍小一些,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從她身上的穿著打扮來看,分明是修妖者才穿的那種露腰短衫,下面配著百折短裙,手腕跟腳踝上全都掛著許多銀飾,脖子上也掛了好幾串銀質的項圈。

    「你……你是……」

    李響有些回不過神。

    他已經猜到,眼前這位酷似柳思凡的小女孩分明是個NPC,只不過……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一個NPC,怎麼可能跟柳思凡長得一模一樣。

    一樣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一樣嬌俏的鼻子,一樣粉嫩水潤的紅唇,讓人看了之後,就像是大熱天喝下一杯涼茶。

    長得像不奇怪,但連氣質、感覺都做到神似,那就太離譜了。

    「我叫蘭若,是我把你從河裡撈上來的。」女孩梳理著自己披散的長髮,順手往前方一指。顯然,之前掃在李響臉上的東西,就是這些頭髮了。

    「河裡?」李響順著女孩的手望了過去,只見不遠處,的確是有著一條小河。而自己的身上,也的確是濕的。

    不對!

    就在李響看向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猛然間發現,自己的情況似乎有點詭異。

    他趕緊打開屬性面版,隨即發出一聲苦笑。

    這任務……還真是……

    此時,他的狀態上標著大大的兩個字——「重傷」。而其他欄上,但是無論是體力,還是靈力,都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還不到。而且,除了最基礎的御劍術之外,所有的技能統統都不見了,只剩下幾個修仙的技能還在,但等級都已經只剩下了十級。

    如果要跟現在的情形作一個定論的話,那就相當於一個剛剛離開新手村不久的菜鳥差不了多少。

    與此同時,他的儲物手鐲、戒指、腰包,統統都不見了,就連隨心、鬼霧也全都沒有了。

    顯然,這已經不是他原來的ID,而是一個由系統有意安排的角色。這就是這任務的特殊之處嗎?需要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去完成。

    「七世情劫……」

    李響想起了崖上那NPC說過的字眼。難道說,這就是自己的前世?

    那眼前這位NPC蘭若,豈不就是柳思凡的前世了?

    設計這任務的守護者還真能開玩笑,連這個都想得出來。這跟他猜測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起初,還以為是被傳送到某個副本裡呢,誰知道……

    雖然與想像中的情形有些出入,但李響很快就分析出了幾條任務線索——

    第一,既然這是在前世,那就一定有某個特定的身份。系統沒有直接提示,那就必須得自己去追查。而眼下……就算是失憶吧。那這第一條任務線索,就是追查「自己」的身世。

    第二,蘭若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的,這自然是觸發劇情的關鍵環節。既然叫情劫,那一定是跟情有關了。剩下的線索,恐怕全都會跟蘭若有關,只是不知道觸發的條件是什麼。但相信只要緊跟著這個NPC,問題就應該不大。這點對於李響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

    第三,狀態欄上的「重傷」二字,顯然是控制屬性的關鍵所在。所以第三件事,便是要「治好」身上的「重傷」,否則的話,就用現在的狀態,萬一遇上什麼等級同一點的怪,那可是麻煩得很。

    在沒有完成具體的任務之前,相信李響是沒有辦法離開現在這個身體的。看來,也只有兩個小時之後,下線再跟柳思凡和逝水江南聯繫了。

    李響收回心緒,重新看向那個長相酷似柳思凡、名叫蘭若NPC女孩,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那真的是要謝謝蘭若姑娘了。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咦?你不知道?」女孩愣了愣,伸手向李響的額頭探去。

    雖然這女孩跟柳思凡長得一模一樣,但畢竟不是柳思凡。哪怕她只是一個NPC,李響還是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可是,這女孩的速度非常快,狀態異常的李響居然完全無法躲過。只覺得一陣柔柔的觸感過後,那女孩已經將手縮了回去。

    「你肯定是掉下河裡的時候撞到頭了,不然的話,怎麼會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女孩說道:「這裡是紫弦星。瞧你身上的打扮,應該是玉劍宗的弟子吧。在這個時候,修仙者也只有玉劍宗的會出現在這裡。」

    「玉劍宗?」李響愣了愣。

    這玉劍宗他可並不陌生啊,那可是隸屬仙界三巨頭之一——禹皇的修仙者門派,自己怎麼成了禹皇的手下了。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既然是前世麼,什麼都是有可能滴。

    李響還想問些什麼,那女孩卻突然向後望了望,說道:「不好,有人來了,要是被人發現我跟你在一起那就壞了。你自己當心吧。」

    說完,女孩一閃身,消失在了草叢之中。瞭望

    李響到是想追,無奈自己狀態不佳,壓根就不可能追上。眨眼之間,那女孩早已沒了蹤影。

    這個任務……麻煩啊……
s8724955 發表於 2009-8-28 20:59
61.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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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響站起身,抖了抖粘在身上的野草爛葉,四下打量。

    蘭若說這裡是紫弦星,那就應該是在妖界了,而且應該是屬於鵬魔皇的地界。

    李響做任務也曾到過紫弦星,但是仙魔妖界的地圖之大,大到難以想像的地步。就算他到過紫弦星,也不是把這裡每一塊地圖都走過。在沒有看到明顯的標識之前,他也無法確定自己的準確位置。

    只要是能找到一處明顯的建築,即使他沒有來過這裡,也能通過腦子裡記下的地圖資料中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只可惜,附近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建築或地理標識,除了眼前這條不知名的小河,以及遠處起伏的群山,就只剩下了一片雜草叢生、野花遍地的荒野,根本無法辨認出自己的準確位置——沒錯,遊戲地圖到了這裡也是無效的。

    看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響仔細地檢查了自己的所有狀態,又在四周查找了一遍,居然還讓他在草叢裡撿到一把破破爛爛的長劍。

    這種長劍,對於初入仙魔妖界的修仙者來說完全是不陌生的,那幾乎就是屬於仙魔妖界新手物品一類的兵器法寶。

    初到仙魔妖界的修仙者,只要去銀弦星系的紅葉星——玉劍宗門做上一個任務,立刻就能領取到一把這樣的飛劍。

    它的攻擊力,甚至趕不上凡人界的一些兵器,不過御劍速度提升百分之三十這個屬性,還是讓許多玩家樂意將它當成自己的交通工具。

    還好御劍術能用。

    李響將那「新手長劍」拿在手裡掂了掂,這跟隨心劍簡直不能比嘛,不過也算了勝於無了——總比就這麼一路走著要快多了。

    銀灰色的長劍樣式非常普通,但劍身上刻著一個「雲」字。

    李響猜測,這個「雲」字,應該是自己現在這個「前世」的名號,因為這把飛劍顯然是屬於自己的——將長劍拿在手裡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這是一把已經認主的飛劍,而且是被自己認主的。

    「真是小氣啊,就這麼一把破爛玩藝兒。」

    李響試著提氣御劍,腳下的破爛劍緩緩地飄浮起來。

    記得還是在凡人界的時候吧,第一次御劍的速度大概就跟這種感覺差不多了,慢得簡直像烏龜爬,而且飛不了多遠,靈力便已見底,這讓早已習慣了利用隨心劍飛速狂奔的李響十分地不爽。

    不爽歸不爽,總算不用步行了。

    李響正猶豫著,該從哪個方向找起,冷不防天邊出現了幾道模糊的身影,眨眼間,那幾道身影便已來到了近處。

    目光一凌,李響趕緊壓低劍頭,找了個草叢躲起來。這沒了隱身法可真是不方便,不然的話,哪用得著這樣躲躲藏藏。

    李響剛剛躲好,那幾道身影便已飛到了頭頂上空。

    來者是三個修仙者,看身上的裝束,都像是玉劍宗的初級NPC。

    其中一個看起來等級稍高一點,但另外兩個也都差不多。三個人似乎有意壓低了高度,像是在草叢裡搜尋著什麼。

    李響屏息靜氣,從草叢縫隙裡悄悄向上觀望,只見那三人在四周盤旋了一會兒,終於又停了下來。

    一人說道:「大師兄,咱們已經沿著河找了這麼久了,可還是沒有七師弟的蹤影,他會不會已經……」說話間,竟然帶了哭腔。

    「不會的。」被稱作「大師兄」的NPC說道:「咱們既然在河裡發現了七師弟的包袱,那他肯定就在附近,咱們再分頭好好找找。」

    說著,三人分作三路,四下尋找起來。

    「他們要找的那個七師弟,該不會就是我吧?」

    李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到還真的跟那三個NPC有點像,只是大概是在河水裡翻滾了一陣,沾了許多泥漿。後來又被那蘭若硬拖上岸,更是粘滿了雜草污泥,顯得好不狼狽,但隱隱看去,卻的確是玉劍宗的服飾。

    要不要上去跟那三個NPC匯合呢?

    李響猶豫了一下,仔細打量了一下三個NPC的情況,終於決定,追著等級最低,也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過去看看。

    萬一真的是在找自己,那就省事了。要是是敵非友,看最後那個的速度,比起自己應該也快不了多少,總該是可以逃命的。以現在這種狀態,就算是這種菜鳥級別的怪物,李響也是打不動的。

    那NPC飛得很低,兩眼緊緊地注視著下放,連一草一木也都毫不放過,顯然尋找得極為用心。

    李響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這三個NPC之中速度最慢的一個,畢竟現在連鷹眼術也沒有,只能憑感覺判斷。說不定,人家只是因為要找人,所以才有意放慢了速度呢。

    他沒有直接御劍過去,只是將技能扣住,悄悄地站起身,讓自己的身影從草叢裡暴露出來。

    他算過了,如果現在迎上去,萬一是敵非友,那就不好逃了。最好是讓對方發現自己,再從他的表情上就可以判斷了。

    而現在這個距離,剛好是NPC能發現的最遠距離,李響也剛好能看到那傢伙的表情,看到情形不對,再逃也不遲。

    李響就那麼靜靜地站著,等待那個NPC轉身。不一會兒,那NPC果然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站在草叢中的李響。

    「七師兄!」

    那人看到七響,頓時面露喜色。而就是這一句稱呼,也讓李響明白了自己現在所扮演的角色。

    看來那蘭若姑娘說得沒錯,自己現在果然是玉劍宗的門下,應該屬於剛入門不久的弟子,而且還是排行老七。

    李響還是沒有放棄扣住的御劍術,看著那NPC飛速地趕了過來,一臉警惕地望著他。

    一句「師兄」也不能代表什麼,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發難呢。不過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劇情應該是觸發了。

    「七師兄,可找到你了!」那NPC撲到李響面前,一把摟住他的肩膀,顯得十分激動。

    李響可不習慣被一個大老爺兒們這樣摟著,即使是NPC也不行。

    他扭了扭身子,從那NPC的懷抱之中掙脫出來,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管我叫七師兄?」

    「七師兄,你這是怎麼了?」那NPC驚訝地望著李響,一臉地不可思議:「我是玉容啊,你不認識我了?」

    「玉容?」李響不由得愣了愣。

    這仙界各門各派,都是嚴格按照字輩劃分的,即使是玩家加入陣營門派,也都會根據聲望給予一定的字輩稱號。字輩越高,表明在門派中的地位越高,而NPC的字輩往往是不會改變的。

    玉劍宗裡,李響所知道的玉字輩,那可是最老字號了。誰不知道,玉劍宗的宗主,就叫玉清子。可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入門級弟子的傢伙,居然也是玉字輩的?

    難道說,他告訴自己的是他俗家的名字?

    這也不對啊。

    仙界的NPC極少有用俗家名號的,一但入了師門,都會以師傅給的道號作為自己的名字。特別是原來的名字之中還有宗主名諱的,那更是要避免使用的。

    李響原本早已想好了說辭,可是被這NPC的自報家門弄了個滿頭霧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口了。

    那NPC見李響站著發愣,臉上頓時焦急起來。但是他還沒忘了自己還有兩名同伴,趕緊抬手一揚,甩出一記響箭,通知另外二人前來匯合。

    不一會兒功夫,那位「大師兄」與另外一人也趕了過來,三人將李響團團圍住,都是一臉的關切與驚訝。

    「七師弟?你不認識我了?」「大師兄」伸手在李響眼前揮了揮,疑惑地問道。

    「大師兄?」李響遲疑地喚道。

    眼前的劇情一點頭緒都沒有,他也只好裝作失憶了。

    「七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裡?還受了這麼重的內傷。」另外一人一面檢查著李響狀態,一面說道:「師傅一聽說你不見了,立刻派我們三人前來找你。你不知道,我們在河裡發現你的包袱的時候,九師弟急得都快哭了。」

    「我哪有!」自稱玉容的那NPC漲得滿臉通紅,小聲地申辯道。

    「玉容……」

    李響呆呆地回了一句。

    「咦?你還記得九師弟?可是怎麼就不記得我五師哥了呢。」那NPC頗有些失望地說道。

    李響翻了翻白眼——哪是他只記得什麼玉容,分明是那NPC剛才自報的家門嘛。

    不過,聽這位「五師哥」的口氣,一點也不因「玉容」這個稱呼而感到驚訝,如此說來,那傢伙真的是叫做玉容了。這在玉劍宗,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李響沒有多話,只是靜靜地聽著,想從這幾個NPC的口中找出一點線索。

    而事實上也的確有點收穫,從這三個青年NPC的口中,李響得知,自己現在是玉劍宗宗主的入室弟子,排行老七,名叫玉簫,俗家名字叫簫雲。

    他們本來是跟隨師傅來前這紫弦星上辦點事的,哪知道中途卻遇到一群盜匪,而「李響」在戰鬥中跟其他人走散了。

    大師兄玉宇、五師兄玉瓊,以及九師弟玉容奉師命前來尋找李響這個「玉簫」,看來劇情就是從這裡開始了。

    明確了行動路線,李響的應對顯得自如了許多。

    他沒有提到之前遇到的蘭若,但卻沿用了她給自己找的那個借口——撞到頭,失憶了。

    三兄弟找到了李響,立刻便要回去跟師傅報告,李響駕御著那把破劍,慢條斯理地掉在後面。

    不是他有意拖時間,實在是想快也快不起來啊。

    在這個時候就能看得出,三個NPC之中,那個九師弟玉容跟玉簫的關係最好,也最關心人。看到李響慢慢騰騰地,總是時不時地停下來,等著李響趕上。而另外兩位,卻顯得頗為心急,只是不斷地催促。

    「大師兄,七師兄受了傷,御劍飛不快的,你們慢著點。」玉容衝著飛在前面的兩人喊道。

    那大師兄稍稍頓了頓,皺著眉頭回過頭來:「我也想照顧一下七師弟,但是師傅有命,令我等火速趕回火雲峰,這會兒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要是再耽誤下去,那咱們可就什麼都趕不上了。」

    「趕不上就趕不上嘛。」玉容說道:「現在七師兄受了傷,去了也是沒用的。咱們功力低微,就算是趕上了也出不了什麼力。這麼全力趕路,萬一引得七師兄內傷復發怎麼辦?」

    那大師兄又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但速度卻明顯地放慢了許多。

    速度雖然放慢,但明顯能看出他臉上的焦急。顯然前方似乎正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心裡著急著呢。

    「不如這樣吧。」那位「五師兄」玉瓊說道:「現在離火雲峰也不是很遠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不如就讓玉容陪著七師弟,咱們兩個先回去報信。九師弟說得很對,七師弟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的。」

    大師兄玉宇猶豫了一下,扭頭問向李響:「七師弟,你看呢?」

    呃……怎麼把這個問題踢過來了?

    李響知道,這應該是一個任務觸發點,選擇堅持大夥一起前進和自己慢慢走,結果肯定是不一樣的。但是這段劇情跟原著毫無關係,也沒有前人的經驗,所以只能靠自己決定。

    照眼下的情形來看,趕到火雲峰,說不定會有一場戰鬥什麼的,但李響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應付任何戰鬥,就連保命都很難。與其這麼眼巴巴地上去送死,還不如觸發一點分支劇情。

    另外,這個玉容顯然很多話,而且心無城府,如果跟他在一起的話,說不定能套出更多的線索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大師兄離去之後,剩下的兩人有可能遇到危險,失去了那兩人的保護,遇到任何的危險都有可能喪命。

    兩難之間,李響終於作出了決定:「就照玉容說的吧,大師兄,你們先走,我們隨後就趕過來。」
s8724955 發表於 2009-8-28 21:03
62.老夫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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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大師兄」跟「五師兄」,李響跟著「九師弟」玉容慢慢地飛在後面,不斷用話套著有用的線索。可惜這個玉容顯然知道的不多,所以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說來說去,也跟之前的內容差不多,這讓李響十分鬱悶。

    更讓他鬱悶的是,自己身上這個「重傷」,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御劍不超過一分鐘,便開始覺得胸悶氣短,如果硬是提氣飛行,血量便會狂減,這擺明了是不讓他御劍飛行的了。

    那玉容甚是體貼,一見李響喘氣變粗,便主動提出落地走上一陣,等他靈力完全恢復了,再御劍飛行。

    兩人就這麼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中,居然耗去了大半個小時,離著那目的地火雲峰,不知道還有幾千里。

    大師兄之前說火雲峰不遠,那完全是按照御劍的速度來說的。照著李響這樣的走法,就是走個幾天,也未必能夠到得了。

    看看時間,離跟柳思凡他們約定的時間也不遠了,李響身邊現在跟著個玉容,肯定也是無法下線的,不由暗暗有些焦急。

    就算真的能夠下線,他也沒什麼好跟柳思凡說的。浪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的收穫實在是不多。這種非原著劇情的任務,每個人做下來的結果都不會一樣的。

    兩人又走了一陣,玉容突然說道:「七師兄,我記得前面好像有個小鎮,裡面應該有大夫。不如我去請個大夫來給你瞧瞧,先讓你能正常御劍了再說。等回頭見了師傅,再讓他老人家替你療傷。」

    李響心念一轉,點頭說道:「那好,你先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不過我現在身上有傷,最好是躲起來,你回來要是沒看到我,就大聲叫。」

    「好!」那玉容笑著說道,左右看了看,指著旁邊一叢半人來高的野草說道:「你就躲在那裡吧,我很快就回來。」

    李響笑了笑,一頭鑽進那草叢,俯身蹲下,整個人頓時便掩藏到了那草叢之中,除非走進草叢裡,否則的話根本看不到裡面還躲著一個人。

    玉容確定外面發現不了李響的存在,這才御劍飛行,朝著正南方向飛去了。李響見那NPC飛遠,立刻下線,撥通了視頻電話。

    「情況怎麼樣?」逝水江南與柳思凡早已在視頻上等候多時了,一見李響出現,立刻出聲問道。

    「你們還是直接進去吧,裡面的情形實在是……不好說。」

    「怎麼不好說?」

    李響將自己進入「前世」的事情大致地說了一遍,逝水江南想了一陣,說了聲稍等,便退出了視頻電話。

    過了一會兒,逝水江南再度登上視頻,瞧他的臉色,卻是分外奇怪。

    「怎麼了?」李響問道。

    「跟你情況一樣,一進那地方,立刻就被拖到另外一個場景,全身重傷,什麼技能也用不出來。」逝水江南悶悶地說道。

    「光是這樣,不至於讓你這副模樣吧?」李響瞧著逝水江南的表情,覺得這些狀態應該不至於讓逝水江南鬱悶成這個樣子才對。更何況,他早就告訴他會遇到這樣的事了。

    「給你看看這個。」逝水江南寒著臉說道,將一張遊戲截圖發到了視頻上。

    看那圖片上的情形,跟李響剛剛進入場景的時候差不多,逝水江南倒在地上,身旁坐著一名NPC女子。

    「這女的,看起來怎麼這麼怪啊。」柳思凡望著那女子的五官,一臉怪異地問道:「看起來,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是見過。」李響瞧著那NPC的臉,險些笑出聲來。

    坐在逝水江南面前的那名NPC女子,身上的裝束也是修妖者的模樣,跟之前李響遇到的那個差不多,只是她的臉……長得酷似一個人。

    「你以後還是要經常跟別人組組隊啊。」李響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為什麼?」柳思凡問道。

    李響用鼠標點了點那女子的面孔,對柳思凡說道:「這NPC的樣子,顯然是根據玩家一起戰鬥的時間最長的那個的模樣定的,這傢伙除了跟無柳清風混在一起之外,就沒跟別人組過什麼隊,所以這女的就長成這幅模樣了。」

    柳思凡恍然大悟。

    難怪覺得那女的看起來眼熟呢,可不是那位傀儡大師——無柳清風麼。

    這顯然是那位守護者有意惡搞,逝水江南雖然是知道原因,但也無可奈何。

    「果然是劫數啊!」逝水江南拍著額頭,一臉痛苦狀。

    「我也上去看看。」柳思凡嘻嘻地笑著,「你們等等我啊。」

    說著,她退出視頻,登入了遊戲。沒多多會兒,她再上視頻的時候,也發來了一張遊戲截圖。

    圖片上站著一位紅衣女子,正是柳思凡本人。而在她身旁不遠處,坐著一名紫袍長髮男子,長得跟李響居然一模一樣。

    這情形,顯然跟李響和逝水江南所遇到的不同了,大約是因為性別關係,所以觸發的劇情才會不同。

    看著那長相與李響一般無二的NPC,逝水江南頗有些鬱悶地問道:「你遇到的那女的,應該是跟你的稀飯丫頭長得一樣吧?」

    李響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就這樣吧。」逝水江南歎了口氣:「看樣子,的確是沒有什麼好提示的,咱們各做各的任務,誰能完成就全憑運氣了。」

    「也只能這樣了。」李響說道:「如果遇到什麼特殊的劇情,咱們不妨下線提醒一下,用通訊喚醒功能。如果沒有,那就各做各的吧。」

    「好!」柳思凡顯然對這個任務十分感興趣,關了視頻,迫不及待地登入了遊戲。

    李響剛一進入遊戲,便聽到玉容的大呼小叫,顯得十分焦急。顯然在他下線的時間裡,那NPC已經去而復返了。

    還好回來得不晚,那NPC要是找不到自己,劇情不知道會不會就這麼過了呢。

    李響伸了伸懶腰,大聲喊道:「玉容,我在這裡呢!」

    話音剛落,那NPC便已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七師兄,你剛才跑哪兒去了。我回來沒有看到你,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我能出什麼事。」李響揉著眼睛,笑嘻嘻地說道:「剛才我在草叢裡睡了一覺,沒有聽到你叫我。」

    「原來是這樣啊。」玉容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鎮裡的大夫一聽說你的情況,都不肯來。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實在沒辦法,咱們去租輛馬車,也好過你拖著傷趕路。」

    「都聽你的。」李響將行程的安排交給這名對自己無微不至的NPC。

    要是真的能遇上這樣一個兄弟,那還真是不錯啊,可惜他只是一個NPC。

    李響心裡想著,腦子裡不知不覺地冒出了旺財與小強的身影。如果是自己受了傷,那兩個傢伙,也一定不會丟下自己的不管的吧。

    ******************************************************

    在玉容的陪同下,李響御一會兒劍,又下來走上一段,實在走不動的時候,便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就這麼走走停停,兩人已然來到了玉容先前說過的那座小鎮。

    小鎮裡的建築都是用竹木搭建的小樓,風格很像少數民族的民居。這是修妖者的特色,只有那些大型的門派,或是有頭有臉的修妖者,才會住在豪華的宮殿裡,而一般的民居,都是這個樣子的。

    剛剛走過小鎮的木牌坊,身後隱隱傳來了一陣騷動。只見一頭黑豹飛奔而至,擦過李響的身旁,朝著鎮子裡面飛奔而去。

    那黑豹背上,儼然騎的是一位少女,而看她的穿著打扮,竟然跟之前遇到的那個少女蘭若一模一樣。

    「咦?」李響驚了一聲,難道任務劇情,原來是在這裡等著的嗎?

    待到他回過神來,那黑豹卻已奔得遠了。但在街頭拐角處,依稀可以看到那少女似乎回頭望了一眼,臉上隱隱還露出了笑容,正是蘭若。

    「師兄,你認識那位姑娘?」身旁的玉容見李響神色有異,好奇地問道。

    李響剛想說自己認識,而且還是被那女孩救的,但又想起之前蘭若說過,如果被人知道她跟他在一起,麻煩就大了。於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麼可能認識她呢。」

    如果蘭若是步行的,那他說不定還會追上去看看。但是現在看來,即使他想追,也是追不上的。

    反正系統已經給出提示,那小姑娘就在這鎮子上了,那他也用不著著急,靜觀其變也就是了。

    玉容帶著李響在鎮子裡亂轉,尋找著能夠治療他傷勢的大夫。可惜一連問了好幾個,都是剛一搭脈,便將二人轟了出來。

    沒辦法治傷也就算了,玉容便去找能代步的馬車,可是這裡的人一見兩人是修仙者,理都不理,更不用說借車了。

    一來二去,時間浪費了不少,劇情卻一點也沒展開。

    「看來咱們是沒辦法盡快趕去火雲峰了。」玉容哭喪著臉說道:「大師兄剛才送來消息,讓我們慢慢往回走,不用著急,師傅已經離開火雲烽,去別的地方了。大師兄說,等到了新的地方再通知我們。」

    「那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李響望著玉容,心中暗笑:這擺明了就是要讓我留在這鎮子裡嘛,只是不知道沒有及時趕去火雲峰,不知道錯過了些什麼好戲。

    跟著玉容來到一間破廟,剛想找地方坐下,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李響一拉玉容,奔到後堂躲了起來,透過牆上的小洞向外張望。

    原本,這NPC不應該這麼聽話才對,但是李響一拉,他也真的就跟著他躲了起來,一聲不吭地縮在李響身後,也小心翼翼地向外張望著。看來,就算李響不躲,這NPC也會主動提出要藏起來的。畢竟這裡是修妖者的地盤,他們這兩個玉劍宗的弟子顯然不怎麼受歡迎。

    片刻過後,從門外走進來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臉色枯黃,截容瘦削,好像是幾十年沒有吃過飽飯,又像是長年躺在病床上一般。

    而那女的一身修妖者打扮,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少婦模樣。

    男的一隻手捂在胸口上,不住喘氣,顯然是受了傷。而那少婦雖然扶著老者,但自己走路也是一瘸一拐,顯然也受傷不清,兩人模樣十分狼狽。

    那一老一少四下張望了一下,似乎沒發現什麼狀況,但老者似乎已十分疲倦,在少婦的摻扶之下席地而坐,瞧著那神情,居然像是兩口子。

    李響正暗中觀察,卻聽得腦海之中傳來玉容的聲音:「這不是重千鶴老爺子跟他的夫人麼?」

    這聲音冷不丁地響起,把李響嚇了一大跳。但他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雖然沒辦法跟遊戲中的好友聯繫,但是在這麼近的距離,跟這位「同門師弟」卻是可以用神識交流的。

    「重千鶴?什麼來頭?」李響「問」道。

    玉容笑了笑,也不動聲色,只是用神識傳音道:「也難怪七師兄你不認識,我也只在上回幫師傅送茶的時候才從門縫裡看了一眼。」

    「這位重千鶴老爺子是妖界有名的大人物,跟師傅也有來往,聽說已接近玄仙級別了。不過,能把他們夫婦打成重傷,也不知道對頭是什麼來歷。」

    李響點了點頭,心中暗想:能把接近玄仙的人物打成重傷,想來也應該是玄仙級別了。自己的狀態就算是正常,遇到玄仙極別的怪,若是沒有幫手,也只有逃命的份,更不用說現在這副模樣了。

    正想著,忽又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似有人來了。

    那重千鶴霍地從地上站起,右手在腰間一抹,手中已多了一柄長槍。

    只聽得他對身旁的少婦說道:「秋燕,你快走!我留在這裡跟他們拼了。」

    說著,他又在腰間抹了一把,取出一個長條形的木盒,交到那少婦手裡,低聲說道:「你去把東西送給他。」

    那少婦眼圈一紅,搖頭說道:「我不去。要死咱們死在一塊兒,你別丟下我一個人。」

    重千鶴彷彿動了真怒,沉聲喝道:「咱們千辛萬苦,負傷力戰,為的是什麼?!這件事情若是辦不到,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你快從後門逃走,我在這裡纏住敵人。」

    那少婦還是不肯走,哭哭啼啼地說道:「千鶴,咱們夫妻一場,我還沒有看你飛昇,就這麼……這麼……」一時哽咽,話竟然說不下去了。

    重千鶴跺了跺腳,說道:「你替我把這件事情辦妥,那比什麼都要強。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急了。」

    說著,他伸手便去推那少婦,要讓她趕緊離開。
s8724955 發表於 2009-8-28 21:07
63.重千鶴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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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口子正拉拉扯扯,卻聽到屋頂上一陣響動,而廟後也傳來了腳步聲。

    重千鶴瞪著那少婦,悶聲說道:「這下可好,被人家堵住,走不了了。」

    那少婦四下望了望,拉著重千鶴便朝後堂奔去,哪知這一跑,剛好把李響跟玉容撞了個正著。

    兩人臉上一驚,便要動手,卻聽李響身後的玉容說道:「重老爺子,你們放心躲在這裡,我們去替你擋一擋。」

    重千鶴愣了愣神,目光在李響與玉容的身上留連一陣,問道:「你們是玉劍宗的門下?」

    玉容點了點頭。

    「那有勞了。」重千鶴也不客氣,一頭鑽進堂內一個佛龕下面。

    玉容瞧了瞧外面,將一個包袱塞到李響手裡,說道:「七師兄,你在這裡佈個陣,擋住重老爺子的氣息,我出去擋一陣子,別讓敵人發現了。」

    說著,他直奔外堂而去,腳步放得很重,顯然有意想要吸引來人的注意。李響抱著懷裡的包袱直發愣,心裡暗想:我現在可是什麼技能都沒有,佈陣也只能布最初級的八卦陣。除非來的是菜鳥,否則的話,哪能看不出來。可能能重千鶴打成這樣的,又怎麼可能是菜鳥。那玉容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居然給自己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難歸難,但這好歹也是一個明確的任務提示了。李響瞧了瞧包袱裡的材料,都是一些元靈石、晶石等佈陣材料,看來這任務也只能這麼做了。

    外堂已傳來了說話聲,顯然已經有人進來了,李響靈機一動,從包袱裡撿出幾塊元靈石,隨手擺在地上,同時取出那把破爛長劍,開始在地上勾劃起來。

    剛剛把陣法佈置完成,便聽到玉容在外堂說道:「裡面是我師兄……」話還沒有說完,便有人走了進來。

    李響趕緊盤坐在陣法中心,抬頭朝門口望去,只見人影一晃,已有三個人走了進來。

    那三個人長相高矮都差不多,五官也極其相似,看上去就像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

    三個人的皮膚都有些泛紫,臉色蒼白,身上穿著古怪的羽飾長袍,頭頂牛角髮飾,竟然都是修魔者。

    三人一進來,便看到坐在後堂正中的李響,不約而同都是一愣。

    為首一人側過頭,望向追進來的玉容,沉聲問道:「你師兄受了傷?」

    玉容看著地上的陣法,兀自有些發愣,聽到對方一問,趕緊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七師兄受了傷,所以才……才佈陣養傷……還望幾位前輩不要打擾,以免……以免……」

    那修魔者哼了一聲,扭頭對自己的同伴說道:「既然是佈陣養傷,那是不能被打擾的,玉劍宗的弟子,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看來那兩個傢伙已經逃走了。」

    另有一人點了點頭,說道:「這回放跑了他們,再想找可就難了。咱們還是先回師門去,跟師傅把這件事情交待一下吧。」

    為首那修魔者沉吟一陣,點頭說道:「那好,咱們趕緊動身,省得遲則生變。連玉劍宗的人都來了,這事兒恐怕沒那麼好辦。」

    說著,三個修魔者同時飛起,直接撞開房頂,衝了出去。李響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長鬆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機靈,布了個療傷的陣法。如果真的按玉容所說,去佈個什麼隱藏氣息的陣法,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而眾所周知,療傷最忌有人打擾,自己既然在療傷,那附近肯定是沒人的了。

    確信那三名修魔者已經走後,重千鶴夫婦這才從佛龕下鑽了出來。兩人一陣千恩萬謝,又送給李響一瓶可暫時提升靈力的幻靈散,這才起身告辭。

    望著李響手中的幻靈散,玉容笑道:「這還真是好人有好報,有了這幻靈散,師兄你就可以御劍了。」

    李響笑了笑,將瓶子裡的幻靈散倒了一點在掌心裡。玉容說得一點也不錯,他現在就是靈力不夠,所以無法正常御劍。如果服用了幻靈散,一次就能維持半個小時,速度雖然還是慢,但也用不著走走停停了。

    就在李響準備服下幻靈散的時候,一股淡淡的幽香傳入鼻中,讓他猛然間停下了動作,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手中的藥粉。

    「怎麼了?」玉容見李響停下動作,奇怪地問道。

    「這不是幻靈散。」李響說道。

    沒錯,手裡的藥粉的確是跟幻靈散一模一樣,但氣味卻不對。稍稍辨認一下,李響便認了出來,這壓根就不是提升靈力的幻靈散,而是效果完全相反的封魔散。

    如果真的把這東西當幻靈散吃了下去,別說是御劍了,恐怕就連走路都吃力。這東西,原本就是用來封印靈力的毒藥。

    「這明明就是幻靈散啊。」玉容瞧著李響手中的藥粉,奇怪地說道。

    李響搖了搖頭,將藥粉重新裝入瓶中,說道:「這藥粉雖然跟幻靈散很像,但效果卻是完全相反。這是封靈的封魔散。」

    「封魔散?!」玉容大吃一驚,雖然他沒有認出這藥粉,但名字卻是聽過的。「難道重老爺子拿錯了?」

    「恐怕不是拿錯。」李響搖頭說道:「我猜那位重老爺子,是不想我們太早跟師傅匯合,所以才拿了這封印靈力的毒藥給我們。」

    「這怎麼可能。」玉容不解地問道。

    「是不是,咱們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響輕輕一笑,邁步朝門外走去。

    把封魔散當成幻靈散,這絕對不可能是偶然的。NPC給的任務獎勵,怎麼可能會給錯。

    這顯然是一個任務提示,同時也是考驗玩家對藥物的識別能力。如果李響沒有認出封魔散,那劇情肯定又完全不一樣了。但是現在他既然認了出來,那自然就要按照提示走下去。

    現在那個所謂的師傅還不知道在哪兒,唯一的線索,便是這重千鶴夫婦了。

    李響與玉容離開破廟,很快就找到了重千鶴夫婦的蹤跡。那兩口子不知什麼時候已改頭換面,居然扮作了修魔者的模樣,而且看裝束,居然與先前在廟中遇到的那三位一模一樣。

    顯然他們換裝花去了一點時間,不然的話,李響還不一定能趕得上。

    「重老爺子……怎麼……穿上修魔者的衣服了?」玉容一臉不解。

    李響沒有答話,只是冷冷一笑,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還好,這重千鶴夫婦的速度也並不快,而且他們的目的地也不是很遠,不一會兒功夫,他們已來到了郊外,一所小茅屋的前面。

    茅屋外架著一個爐子,牆上掛著些鐮刀、斧頭一類的工具,看上去竟像是一家鐵匠鋪。

    重千鶴望了望那屋外的爐子,衝著身旁的少婦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裡,沒錯了。」

    那少婦朝四下望了望,問道:「大名鼎鼎的屠大師居然就住在這種地方?」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重千鶴瞪了那婦人一眼,上前幾步,推開茅屋柴門走了進去。

    見那婦人也跟進了茅屋,李響與玉容悄悄躲到茅屋窗下,悄悄朝裡張望。只見茅屋內坐著一名灰須老者,正擺弄著一把鐮刀。重千鶴夫婦站在那老者的面前,顯得一臉恭敬。

    什麼人能讓已近玄仙的重千鶴如此敬重?

    難道是仙帝?

    不太像。

    可是看到重千鶴夫婦恭敬的模樣,那個看起來平常無比的老頭子也沒有顯得有多驚訝,到像是早就習以為常了一般。

    桌上還擺著一隻木盒,正是之前重千鶴交給自己妻子的那隻,看來之前他所說的那個「他」,就是眼前這位老者了,卻不知道又是何方神聖。

    李響蹲在窗下,只聽得那老者說道:「二位請回吧,我不是你們說的什麼屠大師,只不過是一名山間的鐵匠而已。你們要的東西,我沒有。」

    重千鶴似乎早料到對方會如此回答,輕笑一聲,說道:「既然先生不是屠大師,那也不打緊。但先生也說了,您是一位鐵匠。我這裡剛好得了件兵器,麻煩先生替我看一下。」

    那老者明明就是一副農夫打扮,重千鶴一口一句「先生」,叫得十分順口,如果換作真的尋常農夫,恐怕早就覺得不對了。但是那位老者似乎並沒聽出來,顯然他的確是時常被人喚作先生的了。

    他原本還想推辭,但重千鶴卻已將桌上的木盒打開來。只見一道劍光沖天而起,盒子裡的長劍雖然未動,但其光華已經充斥了整個房間,將原本黑暗的茅屋內照得通明。

    「咦?」

    那老者看到這劍光,不由自主地咦了一聲,兩眼頓時一亮,伸手便去拿那長劍。

    可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觸及到劍身之時,突然「砰」地一聲悶響,那裝有長劍的盒子猛地暴裂開來,噴出一股紫色的濃煙。那老者「哎呀」一聲,已然躍坐在地。而此時,重千鶴夫婦居然縱身向後一躍,奪門而出。

    李響與玉容原本躲在門外,這二人從房裡衝出,剛好與他們撞個正著。只見那重千鶴目露凶光,右手向前一拍,朝著李響胸口拍來。而就在這時,玉容猛地搶前一步,擋在了李響的身前,替他挨了這一掌,應聲而倒。

    也就是這一拍一擋之下,重千鶴的老婆已飛身遠去,那重千鶴瞪了一眼李響,正欲動手,但突然又回頭望了望天邊,臉上微變,也忙不跌地跟著溜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李響有些反應不及。他是不敢去追那二位的,從剛才的情形就可以看得出來,那兩人身上的傷都是裝出來的,自己真要是追上去,那就只能是找死。更何況,自己也追不上啊。

    再看替他擋了一掌的玉容,臉色發青,嘴角掛著一絲黑血,顯然已經中毒。真是沒有想到,那個什麼重千鶴,對一個後輩居然也下這樣的毒手。

    李響剛剛扶起玉容,卻聽得耳畔一陣風聲,呼啦啦飛下來三道人影,正是破廟中遇到的那三個修魔者。看來,正是因為這三人的趕到,所以那重千鶴才來不及「殺人滅口」。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為首的那人看著李響,驚訝地問道。

    雖說還沒弄清劇情到底是怎樣安排,就衝著那重千鶴把封魔散當成幻靈散送給自己那一條,李響已經對那兩口子沒啥好感了。如此推斷,這三個修魔者,到也不見得就是壞人。

    李響翻了翻白眼,說道:「我們師兄弟剛好路過這裡,準備進來討碗水河。誰知道看到有人下毒,還把我師弟打傷了。」

    「你說的可是重千鶴那老傢伙?」修魔者問道。

    「我不知道。」李響說道:「他們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穿的跟你們一模一樣。」

    「那肯定是了!」那修魔者說道:「他們肯定是冒了我們的命,前來傷害屠大師。剛才你說,有人下毒……不好!」

    那修魔者反應過來,趕緊奔入茅屋內。李響側過身朝屋裡望去,只見那修魔者扶起老者,一臉關切的模樣。

    「你們……還是殺了我,我沒有你們要的東西!」那老者迷迷糊糊之間,不斷地說道。而那修魔者絲毫不予理會,先將老者扶到了床上,然後又運功替他穩住心脈,這才走出門來,看向李響與玉容。

    在此之前,跟他一起的那兩個修魔者就一直守在門外,像是守護裡面的老者,又像是看著李響與玉容,這讓李響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那修魔者看了看玉容的傷勢,冷笑一聲,說道:「好歹毒的手段,居然把全身筋脈全都給震斷了。」

    「什麼?」李響大吃一驚。

    雖然這個便宜師弟不過是個NPC,但人家好歹一路上對自己關懷備至,要說就這麼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那修魔者看了李響一眼,笑道:「之前我看到你師弟對你似乎不錯,你現在想不想救他?」

    「那當然!」李響趕緊答道。

    廢話!能救當然救,擺明了是個任務嘛!只是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條件。
s8724955 發表於 2009-8-28 21:11
64.重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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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救就好。」那修魔者點了點頭,也不再言語,雙手輕動,一團紫光已將玉容包裹起來,並將其送入室內。

    「如果沒有遇到我,今天你師弟就死定了。我的血魂**剛好可以修復受損筋脈,如果想要救你師弟,就去替我辦一件事。」

    「你要我做什麼?」李響問道。

    那修魔者朝茅屋裡望了望,說道:「裡面那位,是聞名於仙魔妖界的鑄造大師屠刃先生,他身上中的是噬魂血蠱的毒。這毒十分厲害,如果十天之內拿不到解藥,那就沒救了。」

    「你要我去拿解藥?」

    「不錯。」那修魔者點了點頭,說道:「噬魂血蠱除了施蠱本人之外,當今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解,而恰好,這個人又住在附近。你去替我把解藥弄來,我自然會替你治好你的師弟。」

    李響點了點頭,但還是問道:「你們這麼大本事,幹嘛不自己去?」

    那修魔者看了李響一眼,說道:「我知道你受了重傷,而我要找的那個人剛好能治你身上的傷,所以由你去正好一舉兩得。至於我為什麼不去嘛……因為那人不喜歡跟修魔者打交道,如果我去了,他非但不會出手救人,而且還可能出手傷人。」

    「你說的那人是誰?」李響問道。

    「金翅蠱王蘭凌。」修魔者說道:「你只要找到他,那你自己,還有屋裡那位屠大師就有救了。你去了之後,不能說出見過我們,只需要告訴他,救的人是屠大師就行了。」

    「好。」李響點了點頭:「我要去哪裡找這位金翅蠱王?」

    「南面的千毒湖畔。」修魔者伸手一指,說道:「你從這裡,繞過前面那樹林就能看到千毒湖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那裡毒蟲遍地、妖蠱叢生,不是很容易就能到得了的。」

    一聽有毒蟲妖蠱,他響不由得有些犯難。

    如果狀態正常,他是一點也不擔心。就算打不過,靠著隱身術潛行過去也是可以的。而且區區幾隻毒蟲,他還不放在眼裡。但是現在……

    那修魔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為難之處,指著身旁的一人說道:「我二弟可以一直送你過去,但只限於到千毒湖釁。你進去之後,就說是你的同門送你進去的,然後有事先走了,這樣金翅蠱王就不會懷疑了。」

    「有幫手就好。」李響點了點頭,立刻動身前往千毒湖。

    由於他無法長時間御劍,那修魔者還送給他一根輕身魔骨,半個小時之內,可以在低空飛行,無需使用靈力,這到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一路上,李響也沒忘了跟身旁的那位「保鏢」閒聊套線索,通過聊天他知道,這修魔的三兄弟原本是血修羅的手下,奉了血修羅之命,前來尋找鑄造大師屠刃,途中探聽到有人要害大師,這才一路追了過來,哪知道還是讓重千鶴陰謀得逞了。

    他們兄弟三人,老大名叫血骨,老三名叫血凝,而一路保護李響的老二,名叫血魂。

    修魔者的輩分不像玉劍宗,一但成為入室弟子,便會隨師傅姓,所以名字裡帶個「血」字,卻是一點都不奇怪。

    只不過,聽到血魂提起一些關於血修羅的事情,似乎跟原著裡的描停有些不太一樣。但李響這會兒也想明白了,這裡是前世,時間不知道提早了多久,那個所謂的玉清子,此時還不知道在哪兒混呢。說不定還就是他的師兄弟之一也說不定。

    半個小時過後,兩人已然來到了一片樹林前,已不能再繼續飛行了。

    兩人落地行走,步入樹林之中。看著血魂一臉警惕的模樣,李響猜想,這樹林裡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那麼緊張。

    剛想著,迎面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響,血魂頓時將全身魔氣釋放開來,順道將李響也罩在裡面,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那聲音越來越響,不一會兒功夫,已像是打雷一般。而與此同時,李響也看到了那個發出聲音的傢伙。

    那似乎是一隻蚊子,但是比起普通的蚊子何止是大了幾萬倍,儼然已有一隻狼狗大小了。一米來長的灰色透明翅膀在身後不住地抖動,尖針似的嘴一顫一顫,正對準了李響的眉心。

    「小心躲好了,我動起手來的時候,可是護不了你。」血魂沉聲說了一句,手中出現一對鐵鉤,抬手一揚,朝著那巨蚊直撲過去。

    李響也看出來了,這蚊子非同小可,就算是自己的正常狀態,也不見得能輕易對付。一見血魂衝了上去,護體的魔氣一下子淡了不少,他頓時挪動著腳步,向右移了移,剛好躲在血魂的背後,與那蚊了保持成一條直線。

    現在可不是他拚命的時候,想好怎麼樣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緊的。

    離開血魂太遠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那巨蚊攻擊不到這裡。

    血魂與那巨蚊已然鬥到了一起,兩者距離較近,李響想要始終躲在血魂背後,卻需要移動不短的距離。但是跑位這種事情,對於李響來說壓根就是小菜一碟,只要不出差錯,他有信心讓自己始終不會暴露在那巨蚊的視線之下。

    能夠把重千鶴嚇得躲避的血氏三兄弟,身手自然也不錯。不到五分鐘,血魂已經解決了那只巨蚊,還順道收穫了一粒金丹。

    能長到這麼大的蚊子,自然已經是成妖了,有金丹一點也不奇怪。而且,像這類以血為生的妖蟲內丹,對於血魔來說正是最佳補品。

    血魂收了金丹,對那巨蚊的屍體便不再理會。李響趕緊衝了過去,在那巨蚊的屍身下面一陣掏摸,不一會兒功夫,便摸出來一隻拳頭大小的綠色毒囊。

    這種毒巨蚊的毒囊是煉毒製丹的好材料,平時候想要收集可是麻煩的很,因為李響也沒見過有這麼大的毒蚊。眼下既然有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李響抓著那毒囊,正想朝儲物手鐲中放,可剛抬起手,他就愣住了。

    他現在哪來的儲物手鐲啊,就連儲物的腰包都沒有。難道這任務就是要讓他空著手,連個放東西的空間都捨不得給麼?

    血魂見李響捧著一個粘乎乎的毒囊直發愣,出聲問道:「你捧著那臭東西幹什麼,難道玉劍宗的人居然也懂得煉毒?」

    對啊,現在李響的身份可是玉劍宗的弟子,哪裡會什麼煉毒。但是這東西既然出了,那就應該是有原因的。

    李響想了想,撕下衣服下擺,攤在地上,將那毒囊放了進去,打成一個小包袱,隨手掛在腰間。他可不想直接把這腥味十足的東西放進懷裡,就這麼掛著好了。

    看著他的舉動,血魂不置可否,也沒催他,只是靜靜地侯著,等他全部做完之後才繼續朝前走去。這樣的情形,更讓李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東西應該是有用的。

    也不知是由於血魂身上散發出的氣勢,還是由於李響身上那枚毒囊所散發的氣息,路上遇到不少的怪居然全都扭頭就跑,只有少數幾個等級高一點的才敢出手攻擊。

    這顯然省了不少的麻煩,不到半個小時,林間的樹葉便已映出了點點波光,顯然是離著那千毒湖不遠了。

    既然看到了湖光,血魂便不肯再繼續往前走了。

    他對李響說道:「剩下的路,就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前進了,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如果遇到危險就大聲呼救,但是能躲過去的最好還是你自己躲過去。萬一讓千毒湖的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多半就不肯救人了。」

    李響點了點頭,正要往裡走,卻聽血魂又接著說道:「千毒湖附近有很多毒霧幻蠱,你進去之後最好是徑直向前,什麼人說話都不要理會。」

    「什麼人說話都不要理會?」李響扭過頭來,奇怪地問道:「既然是要來找金翅蠱王,不理人怎麼行?」

    「我的意思是,除了蠱王之外的其他人,你都不要理會。」血魂說道:「在這裡,你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幻妖,但那些傢伙不敢變成蠱王的樣子,所以,你只需要直接跟蠱王說話就行了,其他的都別理。」

    「可是……」李響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不知道蠱王長什麼樣子啊。」

    「也對哦……」血魂摸了摸後腦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金翅蠱王的身旁始終伴隨著一隻金翅蠱,你只要看到它,就知道那人是金翅蠱王了。」

    「哦!」

    李響應了一聲,這才朝著那湖光出現的方向走去。

    *************************************************

    往前走了不多時,便見地面上已經有著不少泥沼之地。墨綠色的泥水遍地橫流,只有些許土堆露出水面,可以行走。

    這哪裡是千毒湖,分明是千毒沼澤才對。

    幸好李響可以短時間地飛行,還不至於落到那些毒水裡。實在提不起氣的時候,再找個乾燥的地方休息一會兒。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林中居然出現了幾間竹樓。這些小竹樓就建在那些墨綠色的湖水上,離水面約有一兩米高,住在上面不用擔心受毒水影響。

    李響湊過去看了看,裡面的確是有住著人,但是沒有看到所謂的金翅血蠱,自然也就不是金翅蠱王了。

    李響記著血魂說過的話,也不理那些人,看了沒有,扭頭便走。可是屋裡的人卻大呼小叫地追了出來,說的全都是李響聽不懂的語言。

    那些人追出門外,剛剛近身,便一個個面露驚恐地退了回去。李響雖是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不予理會,繼續走他的路。

    沿途又看到一些竹樓,裡面的情形也全都差不多。

    繼續走走停停,李響突然聞到陣陣花香,他不由自主地朝著那個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居然有一片較為開闊的地面,裡面開滿了各色鮮花,就像一座大花園。

    花園裡面,一位少女正低頭打理著花草,顯得十分用心。

    李響好奇地走了過去,卻見那少女居然是認識的,正是剛到這地方時遇到的那位修妖少女——蘭若。

    一見蘭若,李響立刻將血魂的吩咐忘了個一乾二淨。

    這可是到這地方來的主線,哪能輕易放過。

    李響趕緊湊了過去,笑嘻嘻地打著招呼:「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冷不防聽到有人說話,蘭若猛地抬起頭,驚魂未定地看著李響。待她看清了來的是誰之後,拍著胸脯笑了笑,說道:「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是誰跑來這兒嚇我呢。」

    話音剛落,她的臉色立刻又是一變,一臉緊張地朝著四周望了望,低聲說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在這裡。快走,快走!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我不能走啊。」李響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又不知道你住在這裡,而且我也不是專程來找你的。」

    「不是來找我的?」蘭若愣了愣,好像有些失望,但卻又像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才問道:「不是來找我的,那你來這兒幹嘛?」

    「這小丫頭。」李響心中暗暗好笑。

    雖說明知道蘭若是NPC,不是柳思凡,但是看著那張與柳思凡一模一樣的臉來,他還是忍不住會生出一些好感。

    想到這裡,他又想起逝水江南的遭遇。如果換成是那傢伙,面對著一張跟無柳清風一樣的男人臉,恐怕很難生出想要談話的情緒來吧。

    「我是來找金翅蠱王的。」李響說道。

    蘭若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找金翅蠱王幹什麼?」

    李響說道:「有一位屠先生中了噬魂血蠱,聽說只有金翅蠱王才能解毒。」

    「那你認得金翅蠱王?」蘭若問道。

    李響搖了搖頭,說道:「聽人說,金翅蠱王隨身總是帶著一隻金翅蠱,我想我要是看到的話,應該能認出來吧。」

    「你怎麼知道,金翅蠱王一定會替你說的那位先生解毒呢?」

    李響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確定,但是來都已經來了,總是要試一下的。你既然住在這裡,應該是認識金翅蠱王的吧?能不能帶我去?」

    「嗯……好吧。」蘭若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要是幫我打理完這片藥圃,我就帶你去找金翅蠱王。」

    「好!」李響翻身進入花園,捲起袖子問道:「要幹什麼,你只管吩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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