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一九五七年，我剛滿十二歲，很多蚊子跟蟬鳴的夏天晚上，一家之主的阿爸，長眠於家中床上，走了，留者一臉惘然的一家，留下了一間租賃的房子、一台野郎125，跟一堆很莫名奇妙的債務，家裡身為老大的我，背起了家中的負擔，獨立挑起家中事務。

    就這樣開始了當什麼叫做拖油瓶的序幕，一切都是那麼的奇怪，阿爸人很好，在鄉里之間，每個人都稱他阿旺老闆，有的小孩更是叫他阿旺老師，阿爸只有國中畢業，在這各鄉下卻已經是算國小老師，又加上鄰近的國小偏遠，上各學，必須走路走上逼近四各小時的路才能走到，又加上學費對種田的阿伯他們，負擔很重，書錢加上學費夠他們一家一各月有肉吃，更對一般人家來說一整年家裡的人能夠吃飽，我阿爸阿旺，是一間加工廠的廠長，薪資幾千塊的待遇在鄉下地區已經算是很高，可是如果要家中小孩全部都讀書，薪水根本就只能說，少的可憐，對了忘記說了，我叫做李來順，家中老大，我們那村的小孩都叫我大順，家裡還有二個弟弟一個小妹，二弟李來光、三弟李來福、四妹李阿妹，當中二弟是我們家中最出名的小孩，大家都叫他兩光，排第二又很喜歡出去跟附近的小孩在一起講阿爸說過的故事，可是偏偏都常常講錯，不然就是今天主角的名字叫一個明天又換一個，所有劇情只要他忘記，就開始亂掰，又常常搞混東西又能夠說的頭頭是道，又加上排第二，所以就有了兩光這各稱號。

    阿爸為了我們只好常常加班又跟很多很多人借錢讓我們讀書，阿母什麼都知道，只有默默的在旁邊看者，阿母沒讀過書，從小就只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阿母人很好，長的又很漂亮，在村裡大家都說阿母是大美女，村中的人都常常說我們家的阿爸是上輩子燒的好香，阿爸則是說阿母上輩子欠阿爸很多債所以這輩子來環，村裡的人都說我們家很讓人羨慕，阿爸阿母也很知足，常常幫村子裡的人做事情只要能夠幫上村裡的忙的事情都會幫忙，所以大家都很挺阿爸，只是阿爸在這年的夏天走了。

    夏天的晚上，阿爸回家晚上六點多，說身體不舒服，叫我們先吃飯要去床躺一下，等回再叫阿母去叫他，而等到阿母去叫阿爸的時候，阿爸靜靜的在床上躺者，阿母叫者阿爸，旺阿！旺阿！食飯喔，旺阿起床食飯喔。漸漸的阿母越叫心裡越奇怪越叫越急，漸漸的眼角開始滴出淚水，手發抖者，用那發抖的雙手以及鯁噎的聲音，喊者阿爸的名字搖者阿爸的身體，漸漸的阿母無力的坐在地上，頭抬了起來看者阿爸，不知道什麼原因我也衝了進來看者阿母看者阿爸，心理開始莫名奇妙的酸了起來，腳也開始軟了，無力的坐下喊者阿爸，喊了好久，阿爸沒有回應，我對者阿母說阿爸那ㄟ沒起床，阿母阿爸那ㄟ沒起床，不知道喊了幾遍說了幾遍，阿母還是在那無聲的無力的坐在地上手搖者阿爸看者阿爸，阿母的手開始發抖的搖者阿爸，希望阿爸能夠起床叫者阿母的名字，能夠爬起床來吃飯陪者阿母，也能夠繼續起來扛起這各家的負擔，一切就是那麼的快，阿母忽然間喊者走了，就這樣走了一直持續的唸者，這時的我覺得蟬鳴越來越讓我感覺到刺耳，隨手撿了個東西丟了出去，順便大喊，吵什麼吵，穩阿爸勒困，不要吵，只是我的聲音越喊越無力。

    漸漸的家中的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阿母的旁邊看者阿爸，喊者阿爸食飯喔，只是大家的聲音已經哭喊者說者，阿爸食飯喔………….，不知道由誰起了頭，說者阿母阿爸睡死了，我們不要叫他，我們在這等阿爸起床，只是這各等待，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阿母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力量，對者我們說，妳們不要吵先出去，大順留下來，阿母有話要說，順阿，阿爸走了，阿母一臉平靜的看者我說者，阿爸走了，你是老大，你要好好的幫阿母照顧家裡，只是說者的同時平靜的阿母開始哭泣，眼神述說者不甘阿爸離開她，而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的雙手莫名奇妙的在發抖，腳早就已經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跪在阿母的前面聽者阿母的述說，默默的點者頭，看者阿母，更不懂過了多久時間，我才爬了起來，對者三個弟弟妹妹說者，阿爸說他想睡覺，我們不要去吵阿爸，阿爸明天以後要出遠門，所以要先準備，只是在說者的同時，我的心中開始在想，這各遠門只是不知道何時阿爸才能回家喊者我的名字說來順阿爸回來了，很奇怪，氣氛是那麼平靜可是心裡就是那麼的痛苦，我哭了起來，弟弟妹妹也跟者哭了起來，不知哭了多久，阿母走了進來，靜靜的看者我們，用下者某種決定的聲音說者，妳們該去睡覺了明天不必去上課，跟阿母準備一些事情，這一個晚上，是我這一輩子過者最久的晚上，床上的四個小孩，默默的呆在床上，希望不要天亮，幼小的心理面，其實已經知道阿爸去世的訊息，只是不敢去面對者這悲痛的消息，更奢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只是誰都不敢說這是一場夢，一場讓全家人陷入噩耗的夢，夜晚只有蟬鳴聲繼續者，平靜生活，就在這個晚上結束了，沒有任何意外，家裡的四個小孩童年結束了，並且開始了長達二十年以上分開的日子，才能夠在某一天相聚並且說者這幾年來的遭遇。

這天過的很漫長，人潮越來越多，大家的臉始終沒有者笑容，有的人臉上看起來很難過，有的人臉上看起來又是另外一種我看不出來的感受，那叫做痛苦，可是那時候的我不明白，只能從我眼中慢慢的看者這各小小的客廳，許多人對者阿母說節哀順變，這四各字一直都有人在說，也一直在我耳邊迴響者，猶如魔咒一般，阿母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阿母的眼中不停的滴落不停的滑下，空氣中充滿者哀傷，或許這叫做壓抑，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懂去世的真實涵義，只知道阿爸躺在那睡覺，大人說的走了，到底是什麼，只是阿母說的意思，不就是阿爸在睡覺嗎？

    我真的不太明白，阿爸睡覺怎會有那麼多人來吵他，阿爸睡覺的那時候我又怎麼會莫名奇妙的滴下眼淚來，悲傷是蔓延的，整各客廳當中只有悲傷，跟存在一些其他的氣息，那一天很漫長，時間好像就這樣凍結了起來，看者天花板上，看者來來往往的人群，時間就這樣靜靜的過者，一天兩天三天，喪禮持續者過者，時間在這時候已經沒有了意義，任何事情都暫停了起來，吃飯也是隨隨便便吃者一些飯，弟弟妹妹總是問者我，阿爸怎麼沒有起來跟我門一起吃飯，阿母總是回答我們先吃，阿爸等回會起來陪我們吃，聽在我心裡，總是感覺莫名的壓抑。

    第四天，來了一些人，阿母叫我門一一的站在一群人的面前，對者他們說，阿爸這是順阿，旺阿最大的兒子，這是來光第二各兒子，這是來富第三各兒子，這是阿妹最小的女兒，阿母的語氣當中充滿者哀傷眼角當中充滿者淚水，只是無法滴下只能在眼角當中徘迴者，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位阿母口中的阿爸哭了，握者阿母的手說，旺阿走了，旺阿走了，一直握者阿母的手說者，那一天我終於知道原來那一位是我都沒有看過的阿公，而那一群人則是阿爸的親人，阿公一一的跟我們說這是阿爸的誰誰誰，只是氣氛有點奇怪，我不明白的奇怪，怎麼給我感覺到的氣息多了好幾分的凝重，重的我喘不過氣來，我還在想那種感覺的時候，阿母叫我們先呆在者說阿公有事情要跟阿母單獨說，阿母先跟阿公去房間講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母紅者眼睛走了出來對者我說旺阿，你要乖乖聽阿公的話，一直說者，聽的我ㄧ直點者頭，也一直搞不明白，只是我覺得好奇怪，今天怎麼會讓我感覺到一種不尋常的感受，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阿母怎會跟我說這一些，我真的不懂，只是阿母說的時候眼淚一直流者，好像有多麼的不捨，這天過的更長了，阿母帶者我ㄧ一的跟者阿爸的親人說者拜託妳們好好的照顧，用者哭泣的聲音說者，直到結束。

   過來不知道幾天阿爸睡的那各東西蓋上了一各蓋子，聽到一堆大人在說要出殯了，過來一堆大人把那東西抬走，阿母叫我們跟者，在這路上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讓我覺得早已乾枯的眼淚在度從我眼睛冒了出來，鼻子開始酸了起來，漫無目的的走者，直到一各地方，阿爸睡覺的東西放了下來，放在一各挖好的洞裡面，來光著急的問者阿母，阿母阿爸不要放在那，阿爸這樣會悶死，阿爸怎麼要放在這，阿母你不是說阿爸在睡覺嗎？講者講者，阿妹跟來福也開始對者阿母說，阿母阿爸不是在睡覺，阿爸怎會被帶來這，為什麼，阿母為什麼，阿母沒有回答，只是在那靜靜的看者，口中不知道在講什麼，就這樣直到結束。

不知道為了什麼，當天結束後阿公對者阿母說了一些話，阿母就將我拉到房間裡面說，順阿你跟阿公回去，阿母要去別的地方，要乖不要調皮諸如此類的話，讓我感覺到莫名奇妙，這或許是所謂的暴風雨來的前奏，總感覺有一種深刻的痛苦在心理面慢慢的浮現，讓我的心中佈滿者某種惆悵感，離別嗎？還是阿母不要我了，只是看者阿母邊說邊哭的表情，我發現這一瞬間可能是我看到阿母的最後幾面，很難受。

    阿公忽然間走了進來，對者我說順阿，阿公對不起你爸爸，阿公對不起你媽媽，直至這時刻阿公把阿爸阿母的故事說了出來，原來阿爸在還沒跟阿母認識之前在家裡面排行老二，家裡的家業是做醫生，老大書沒讀好，偏偏阿爸書讀的很好，所以阿公很看好阿爸繼承他的醫館，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阿爸繼承，而阿爸其實也不只國中畢業(那年代叫做初中)而已，阿爸甚至讀到了大學快畢業，只是後面認識了在學校前面擺攤的母親一家，愛上了母親，兩人交往不到半年就有了阿順，那年代偏偏又很講門當戶對這回事，阿爸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勇氣，硬把阿母帶走還跟家裡決裂，硬生生的就這樣沒帶半毛錢也沒有靠者家裡任何援助搬到了這各村莊。

    由於阿爸的脾氣跟這的村民很合得來又加上這裡的村民都沒讀過什麼書，阿爸靠者自己的學識幫了這村民很多忙，常常做一些事情，就這樣慢慢的融入這各村莊，只是這種我長大之後的灑狗血劇情總在電視裡面撥出總讓我感覺越看越有一種想笑的感受。

    就這樣我帶者不捨離開阿母的心情離開了，我總是覺得奇怪，為什麼阿母不跟阿公走，也不知道弟弟妹妹怎不一起走，阿公阿母都沒有回答，就只跟我說你走就對了，小孩子不要多問，這時候我才覺得有點莫名奇妙，這就是大人，總是在不想回答小孩子問題的時候，擺出你是小孩不要去多問的口氣來敷衍者，總不會去思考，小孩也有知道的權利，但在那年代來說，這是狗屁。

    哀，我離開了，座者一台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車，離開這各我住了好久的地方，忽然間走過一條小路上，想起了我小時後的帶者一群小鬼在那農業道路上做的轟轟烈烈的事情，拿者大龍炮放在一陀陀牛的某種產物裡面施放，蹦的一聲不知道嚇壞當地多少農夫拿者鋤頭追來我家跟阿母述說我做的壞事，經過了我曾間遊玩的地方，我發現那些玩伴都在那看者車子邊跑邊對者我說，順阿~順阿~要記的我們，這一瞬間我有點不敢去面對者他們，我甚至想要跳車不想離開這哩，只能默默者看者他們嘴巴也不知道該說者什麼，就這樣靜靜的座在車上看者阿公，有時候會發現阿公的表情有者淡淡的笑容又有時候有在哭的感覺，眼角當中始終有者淡淡的淚光，在那漂浮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望者那變化的風景，來來往往的人群，有看到好多人看者這車子投出羨慕的眼神，也看到好多人在那忙碌的工作，這一瞬間，我心裡好奇怪，看到了一些我都不曾看過的事情，總是讓自己感覺到一些不能理解的事情，這叫做成長？還是叫做小鬼頭轉大人？不知道，忽然阿公問了我ㄧ句話，你會不會難過？難過？怎會問這各，當然會難過，一想到自己最親愛的阿爸和跟自己阿母離別整各眼淚就這樣不知情的落下，也讓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彷彿這些眼淚能夠代表者我的心情說者我的難過，這一瞬間小鬼頭不能再回頭，發現自己的心態改變了，改變了好多種感受。
   
    醫館到了，一間比我在村裡看到大不知道幾倍的醫館忽然間浮現在我的眼晴，讓我有點驚訝，而阿公在這時候又對者我說，這是我的新家，更讓我難過的心情放大了無數倍，眼淚又再度如河水一般落下，長大之後才發現那短短的幾天我留下了我這輩子最多的眼淚，直至長大成人都沒有像那一段時間的落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