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自省
孫傑，這次我回國，想好好安靜地呆幾天，你告訴兄弟們，都放個假吧。”，飛機上，陸維看似對著空氣般小聲說道。
在他身後一位滿頭白，低頭專心看著報紙的老人愣了愣，隨即看了看四周，這裏是商務艙，座位之間的空間都很大，而且很多座位沒有坐滿，在確信自己與陸維的談話不會有人聽到後，“老人”低聲說道：“陸維，這我做不了主，你知道的，我們有任務在身，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是有責任的。 ”
“意外？你覺得以我的身手，會出現什麼意外？再說，我在國內也沒有什麼仇家，唯一的青龍幫聽說前段時間也被國安秘密控制了，就算有人想對我不利，恐怕也過不了高闖他們那關吧。”，陸維悠然說道。
“你說的倒也對，不過這話你還是對我們頭兒說比較好，我說了可不算。”，孫傑笑了笑，隨後又問道：“陸維，是不是覺得我們影響到你了。”
“沒有，你多心了，孫傑，我就是覺得不值得為我一個人的安全這麼興師動眾。”知道自己說不動孫傑，陸維只得這樣解釋道。
“怎麼不值得，陸維，首長可是對你寄以厚望的啊。”，孫傑鄭重地說道。
“寄予厚望……”，陸維心裏重複了一遍，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微笑，黯然想道：“我如今除了身體好點，其他一無是處，最被首長看重的音樂‘才能’，現在也已經不復存在，我還需要這些麼。”，陸維心裏想好了，這次回去後就和謝天奇說，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他們將這些人撤走。
想到此，陸維心裏不覺又想起了在西柏坡地那一幕，想到自己不免有負所托，心中一陣歉然。
“唉，陸維啊陸維，你怎麼還如此想不開，就算是你仍然擁有那些能力，又能如何？難道你真能實現那個目標？”，想到“用音樂築起民族精神地脊樑”那句話，陸維不禁自嘲般笑了起來，靠著別人的東西，何談築起民族精神的脊樑？自己把這個目標，看得未免太也輕了。
“說到底。還是年少輕狂啊。當初自己居然會提這樣地要求。想必那無常。也必然是看輕了自己吧。雖然當時迫於情勢。答應了自己三個要求。不過在他心裏。恐怕一定認為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只會坐享其成地無恥之徒吧。”。陸維將頭靠在飛機地椅背上。左手輕輕地揉著太陽穴。眉頭緊皺。
“陸維。怎麼了。是不是有點兒不舒服。”。看到陸維如此表情。孫傑有些緊張地問了一句。
“哦。沒事。只是這兩天連續出行。有些不適應。我從小就有些暈車地。”。陸維隨意編道。不過這話倒也半真半假。陸維小地時候。地確有暈車地毛病。
“那你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吧。還有四個多小時呢。”。孫傑放下了手中地報紙。來到了陸維旁邊坐下。
“恩。”。陸維應了一句。隨即不再說話。自然之心悄然運轉。心神一片寧靜下。悠然睡去。
睡夢中。陸維做了一個雜亂無章地夢。一會兒夢見貝多芬痛斥他是一個無恥地騙子。一會兒又夢見曉淩一臉失望地看著他……
“陸維，醒醒，到了。”，孫傑地聲音將陸維從睡夢中喚了起來。
“唔，這麼快就到了？”，陸維起身活動了一下，感覺頭腦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看來這四個小時的睡眠也沒起太大的作用，那些夢境讓陸維感到有些累。
沒活動多久，陸維就聽到廣播中提示大家系好安全帶的提示，再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舷窗外漸漸放大地跑道，陸維的目光中透露著一股複雜地情緒，既有渴望，又有著一絲畏懼。
失去了靈魂能力，再度成為了一個普通人，陸維此刻的心情可謂是百感交集，想到即將見面地曉淩和家人，陸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
飛機穩穩地滑進了跑道，漸漸地停住了。
走下舷梯，陸維隨著人流朝出站口的方向走去。
來到機場大廳，陸維地目光開始在人群中遊弋，這次回國的消息，除了曉淩，陸維並沒有告訴其他人，此刻，陸維正急切地尋找那道美麗的身影。
“徒弟，這兒呢！”，正在游目四顧的陸維，突然間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回過頭來，卻現曉淩正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身後。
“曉淩！”，看著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兒，那張熟悉的笑瞬間消融了陸維心裏大半的煩悶。動情地將曉淩擁進懷裏，感受著那熟悉的淡淡體香，陸維突然間覺得那些事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一臉滿足地閉上眼睛，陸維真希望這一刻可以變成永恆。
“走啦，回家了。”雖然很享受陸維的懷抱，但看著來往的旅客不時投來的目光，曉淩還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恩，回家。”，不舍地鬆開曉淩，陸維牽著她的手向機場的出口處走去。
“陸維，回來啦，來，把行李給我。”，沒走多遠，陸維便看到熱情地迎上來的韓壯，幾個月不見，韓壯的身體變得更結實了，膚色也曬成了健康的黑紅色，陸維知道，這一定是經常下地勞動的結果。“哎，老媽還是那個樣子，不捨得扔下那兩畝地，真不知道圖個什麼，不過，就當鍛煉鍛煉身體吧。”，陸維想著，隨即將行李遞給了韓壯。
“韓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陸維感激地說道。
“說啥呢，兄弟之間還整這些沒用的！”，韓壯有些生氣地說道。
“呵呵，好好，不說了。韓壯，你把車給我吧，我自己開。”，陸維笑道。
“自己開？”，韓壯嘀咕了一句，隨即恍然大悟般笑道：“好好！”，麻利地將鑰匙遞給陸維後，神秘地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做好預防措施啊。”
“一邊兒去，想什麼呢！”，陸維笑著說了一句，做勢欲踹，韓壯早已笑著跑開了，看著那迅速的反應，陸維倒是很滿意。
“唔，這小子的功夫倒是一點兒沒扔下。”，陸維說著，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曉淩，你和爸媽說了我要回來的事嗎？”，車子駛出機場，很快上了高速，一邊開著車子，陸維隨意地問道。
“還沒呢，這不是想給他們個驚喜嘛。對了徒弟，貝多芬的家怎麼樣？去這麼一次有什麼收穫沒？”，曉淩一臉好奇地問道。
聽到曉淩這麼問，陸維的臉部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隨即道：“收穫？還行吧。”
“哦，這次回來在家裏呆幾天啊，那邊的寒假和這兒一樣多嗎？”，曉淩繼續問道。
“再說吧，那兒的課程不緊……”，陸維嘴上說著，心裏卻有些無奈的自嘲道：“回去？自己還回去幹什麼？以自己現在的水準，怕是連南師的音樂班也還不夠格吧，去柯帝士？惹人嘲笑嗎？”
“徒弟，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感到陸維有些消沉的情緒，曉淩關切地問道。
“沒事兒，可能是剛下飛機，有些累吧。”，陸維隨口說道。
隨手扭開車子的旋扭，輕柔的音樂彌漫開來：
“別等到一千年以後，所有人都遺忘了我……”，林俊傑的歌聲，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讓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安靜地聆聽了起來。
自然，這位提前出位的歌手，也是陸維的“傑作”之一，聽著這早了數年的《一千年以後》，陸維竟覺得自己之前的做為，簡直有些胡鬧。
“除了抄襲，就是抄襲，難道，這就是自己重生的意義？天下的英才何其之多，他們的精彩卻是屬於自己的，憑著這一點先知先覺，縱然能逞得一時之快，但沒有原創的東西，終究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自己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陸維自嘲地想著，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無聊。
看著專注地開著車子的陸維，曉淩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眉宇間的一抹憂色。
“他有心事。”，曉淩暗自想著，卻沒有問出來。和他相處了這麼久，曉淩知道，無論有什麼事情，徒弟是肯定會和自己說的。
下了高速，車子一拐，卻是向著北戴河的別墅而去。
曉淩一怔，想問為什麼，卻終是忍住了。
黑色的寶馬後面，一輛草綠色的吉普車悄然跟了上去。
“果然是陸維，真沒想到居然又讓我碰到了，這運氣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謝明一邊開著車，一邊興奮地想道。剛剛在機場看到康曉淩，謝明就想到可能是陸維回來了，果然，不一會兒謝明就看到了從飛機上下來的陸維，剛剛兩人在機場深情相擁的鏡頭，可是讓謝明拍了個夠。不過還想再挖點新聞的他，自然沒有就此罷手，而是開著車悄悄地跟了上來，想再多拍點猛料。
黑色的賓士駛進了別墅區，謝明的車子沒有社區的通行證，無法入內，但這都難不住他，謝明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繞到別墅區的海灘上，在那裏可以清楚地拍到海上的玻璃琴房，這可是他不久前才現的。
悄然走進海灘旁邊的樹叢，謝明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最佳的拍攝地點，便開始了耐心的等待。
明月東升，海面上突然泛起一陣幽藍的光芒，等了幾個小時的謝明心裏一喜，“來了！”。
不遠處的石階上，兩道身影緩步走來，透過高清攝像機，謝明看清走在前面的赫然正是陸維，食指一動，按下了錄製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