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仙警 作者:赤眉(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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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ygoing1 2009-3-16 07:30: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 244767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8-3 20:34 編輯

 大羅金仙被人偷襲墜入凡塵,恰逢民警方鐵也遭陷害至死,仙人靈魂與凡人身體的結合,他的生活從此發生了逆天的改變……

正文 第1章 修真一霸

    方鐵以教科書般精確的「大」字造型仰躺在地上,欲哭無淚的望著那已經不再蔚藍的天空:「就在一炷香之前,老子還是個大羅金仙,就要進階九天玄仙了啊……」

    他輕輕活動下手腳,還好並沒有斷折或者碎裂的部分:「你說我這是什麼命啊,媽的如果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公差……哦不,現在叫警察,老子一定要把那鐵盒子……哦不,把那汽車給砸了!」

    方鐵的性格,一向是暴躁衝動的。即便他現在自己身體都沒了,借人家的屍體用也不可能就立馬改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仙界裡簡直是「修真一霸」的存在。

    其實他倒並不是什麼壞人,只是脾氣暴躁了點,就像肚子裡裝滿了火藥似的一點就著。

    他靠著自己的天賦以力入道,在人間僅僅修煉了三百年就榮登仙境。接著的四百年裡,他就跟吃了春藥似的瘋狂修煉,迅速從天仙到羅天上仙再到大羅金仙。而他的強橫實力,就連九天玄仙都不敢小看的。

    當然,「事業」上的成功,以及與人的甚少接觸,也就造成他在人情世故上要顯得稚嫩許多。尤其是那股子爆脾氣,做了神仙都沒多少收斂。

    總是不懂得圓滑處世,又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偏偏自己卻是渾然不覺,還沾沾自喜的覺得自己做得對。別的仙人比他實力弱的,不敢惹他。實力比他強的仙君仙帝,念他並無大惡礙於身份也不便治他。漸漸的,成就了他「修真一霸」的惡名。

    所以,一炷香之前,他遭報應了。

    當時他正在自己的洞府裡,衝擊九天玄仙的緊要關頭。忽然間洞府劇烈的抖動起來,隨後他下了「天羅覆滅九玄大陣」禁制的洞府,被強行擊毀轟然炸裂。

    霎那間,數不清的仙器劈頭蓋臉的就向他蓋了過來。

    「殺了他!他一個大羅金仙平素裡橫行霸道,簡直就是給我們修真者臉上抹黑!」

    「上次我開仙果會沒有請他,被他吵上門來,一句不合就把我洞府夷為了平地!媽的這種地痞流氓滅了他也是替天行道!」

    「就是,這廝在仙界倒行逆施,連仙君都不放在眼裡,更是把我等百般欺壓,這就叫惡貫滿盈!」

    「這廝不准我們靠近絳珠仙子,這和欺男霸女的惡棍有什麼分別!

    面對漫天飛舞的仙器,方鐵鬱悶了:「我這爆脾氣……」

    偏偏現在他到了緊要關頭,不但身子動不得,幾個法寶也發揮不出威力來。要是其他時候,他就算是打不過,也絕對有把握在這種千鈞一髮之際逃之夭夭。

    可是現在——

    他所能做的只有自爆了……

    於是在無數仙器的轟擊之下,一道白光,遭人嫉恨的修真一霸大羅金仙方鐵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望著滿地的血污,眾仙人面面相覷:「化作飛灰了?」

    「應該是死了。」一位仙君擼著自己的山羊鬍很岸然的站出來:「方才我已鎖定他的靈識,而現在他已經魂飛湮滅了。」

    他就是此次集體行動的主持者,其餘仙人聽了都連忙恭維:「這次幸虧請得仙君主持正義,終於一擊奏功,仙君真是又成就一番功德!」

    這位仙君不但不喜,反而深深嘆了口氣,很像是鱷魚的眼淚。「其實,給他個教訓也就是了,那廝也不過是不太會做人而已……」

    這句話,恰好傳入了被捲入一陣能量亂流的方鐵耳中,他縱然是只剩下一股靈識即將灰飛煙滅之際,都禁不住瞠目咂舌:不是吧?老子做仙都幾百年了,還不太會做人?

    「或許老子真的有點不太會做人吧……」方鐵躺在地上默默咀嚼著這句話,覺得這些仙人或許說的真的不差。他總是以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所以常與人發生爭執,脾氣暴躁的他最後總是會演變成仙人PK。

    他倒是個不記仇的人,回頭又跟人家有說有笑。別人懼怕他自然也是表面應承,但是挨了打誰能說忘就忘啊。這日積月累的,漸漸積怨越來越深,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只是——

    那位仙君掌管一方仙人,他坐著的時候其他仙人就只能站著。方鐵看他不順眼,劈頭蓋臉的對那仙君加以指責。方鐵還以為自己是替大家出頭,沒想到原來並不是這樣的……

    而夷平另一位九天玄仙的洞府,是因為那九天玄仙遍請各位同道,卻獨獨不請方鐵。這自然是因為方鐵在仙界沒有靠山,且好惹是生非。當然,九天玄仙這麼做在禮數上終究是有欠缺的。方鐵這不肯吃虧的臭脾氣就上門去討公道,那九天玄仙在眾多同道面前不肯落了面子,惹惱了方鐵當時就把人家洞府給平了。

    那位說方鐵不准大家靠近絳珠仙子,其實是絳珠仙子被眾多追求者搞得無心修煉,對方鐵訴苦。方鐵好心幫她驅趕走一眾追求者,誰料真的沒人追求絳珠仙子的時候,絳珠仙子反而又開始對別人抱怨方鐵實在太過分了,害得她在仙界孤獨無助……

    還有許多類似的事情,現在方鐵回想起來歷歷在目,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也許他所堅持的並沒有錯,可是採取的方法是不是錯了?

    同樣的事情,或許換個方法,就能收穫不同的結果呢?

    所謂人之將死其心也善,方鐵當然不是真的要死了,可是這次死裡逃生倒確實給他心裡造成了極大的觸動……

    且說方鐵自爆了仙體,悄悄逃走了靈識。這是他自創的獨家逃命本事——「九天十地解體遁靈大法」,這靈識只需再佔據個身體就可以借屍還魂,依舊是個好好的方鐵!

    只是方鐵畢竟是頭一回用這一招,忽略了自爆的威力。所以他竟然把自己那點靈識直接捲出了仙界,到了人間。恰好那一名警察被車撞死在了路邊,方鐵機緣湊巧的佔了個「空車位」。

    「方鐵你沒事吧!你快醒醒啊——嗚嗚——方鐵——」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同時兩隻小手在他肩頭使勁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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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0
正文 第2章 車禍現場

    死了的警察和自己居然同名,這天地之間果然無處不透著機緣啊。方鐵自然是已經接收了「前任」的殘留記憶信息,做了充分心理準備之後,方鐵本來直愣愣望著天空的眼睛轉過去很淡定的看著面前眼眶紅紅的女孩:「舒暢,我沒事。」

    這女孩二十三四歲,剛從警校畢業的。皮膚粉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即使是寬鬆的警服都無法掩蓋她曼妙的曲線,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小蘋果臉配上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她可以說是所裡首屈一指的警花了。

    方鐵的「前任」曾經得過幾次獎勵,被譽為C市的「警界新星」。可是一次意外造成他腦部受傷,變得有些近乎痴呆。照顧著他的輝煌過去,也不願冷了大家的心,組織上把他從重案組調去英雄碑派出所當個片兒警,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但是大家雖然一開始看到他過去的成績而充滿敬佩,日子久了,卻也漸漸的有人嫌他笨手笨腳了。只有這個叫舒暢的女孩子自願和他搭檔,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看著她淚汪汪的大眼,方鐵感覺頭都大了。他是自幼修真,醉心於此而從無他顧,平生最怕的就是女孩的眼淚。他趕緊一骨碌爬起來忙不迭的安慰人家:「放心放心,我沒事!」

    「沒事?」舒暢眨巴著大眼睛愣住了,剛剛她親眼看到那輛桑塔納猛地從路口竄過來,一下子就把方鐵撞得飛了出去。現在這被撞的人竟然爬起來說沒事,這不由得讓她狐疑的打量著方鐵。

    真是白痴……普通人被撞這麼一下怎麼會沒事?方鐵心裡惡罵著自己,但現在再裝也來不及了。他只好拍拍身上的土,一臉輕鬆的說道:「是沒事啊,我剛才匆忙之中用手阻擋了下,所以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同時趕緊運起仙力,把自己的胳膊震脫臼了。

    「你看你,還說沒事!」舒暢看到方鐵一條胳膊軟塌塌的垂著,居然還在隨風飄蕩。總算是放下心來,這次車禍如果真的只是傷了胳膊,可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是舒暢轉念一想,這方鐵平時木訥得很,今天怎麼會怕自己擔心而故意挺著了。難道說剛剛這一撞,反而讓他因禍得福腦子恢復正常了?

    心裡想著,她同時也脫口而出:「方鐵,你的腦子恢復正常了?」

    「呃……」方鐵想想,舒暢這個問話是無法給予否定回答的。他也無法想像自己以後的日子要裝扮成痴呆相,於是乾脆順水推舟的點頭:「是啊!」

    「真是太好了……」舒暢聽了心裡簡直樂開了花,在她還在警校的時候,對方鐵這「警界新星」就極為崇拜了。也因此即便方鐵這個她心目中的英雄變得痴呆的時候,她也毫無怨言的與他搭檔,寧可自己多做一點,乃至受一些旁人的冷嘲熱諷也無所謂。

    一個多月來,她都努力的工作著,一個人做著兩份的工作,可想而知她有多辛苦。今天方鐵竟然恢復正常了,這讓她打心眼裡開心,原本壓在心頭的陰霾也豁然開朗了。

    但她馬上意識到自己還抓著方鐵的胳膊的,以前方鐵傻呵呵的,那還無所謂,可是現在……舒暢觸電似的縮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心虛的躲過了方鐵的眼神。

    那輛桑塔納2000的司機下了車來,看到方鐵的樣子也吃了一驚。別人不知道,他作為當事人可是瞭解的清清楚楚:

    當時他以時速一百公里的速度猛地撞到了方鐵的身上,就算是頭牛都得被撞死了,更何況是人?

    梳著屁股似的中分頭,瘦的跟牙籤有一拼的青年司機湊過來上上下下把方鐵仔細觀察了一遍,神情古怪的自言自語著:「這……這還是人嗎……」

    「你剛才開的時速是多少?」舒暢對他的時候馬上就換了個臉色,冷冰冰的逼視著屁股中分頭司機。

    「我……」屁股中分頭心虛的拿眼睛瞄著方鐵。

    方鐵也馬上喝問:「別裝蒜啊!我知道你至少時速有五十公里!」

    「啊?」中分頭司機吃了一驚,有點搞不清方鐵到底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挨撞的再傻也該知道把車速往高裡說啊。可再一想,這方鐵好像就是腦子有問題的,這可是老天都幫咱哥們啊,中分頭司機趕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啊是啊,也就五十多邁。」

    舒暢心裡不禁嘆了口氣,看來這方鐵的腦子果然還是有問題的。不過她本來也沒看清那車速,估摸著可能也差不多,要不然方鐵怎麼會沒撞死呢,從邏輯上來看倒是沒問題的。

    方鐵正暗自欣喜呢,看看!老子現在也會玩心眼了!

    這樣一來就解釋得通自己為何沒死了,就是便宜了那中分頭司機,不過想來他也不是有意要撞這身體「原主」的吧——想到這裡方鐵瞥了那中分頭司機一眼,卻覺得那中分頭司機的表情有些古怪,不過想想車速那麼快都撞不死人應該是會感到奇怪的,方鐵也就把這點懷疑壓在心底了。

    就在這車禍現場旁邊的福安百貨三樓咖啡廳裡,臨街的玻璃牆後,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方鐵。「媽的!算他走運!」

    方鐵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激靈,饒是他現在元氣大損,這點感應還是有的。待他循著方向望去,卻是什麼都沒看到,那個咖啡廳的玻璃牆後的人已經走了。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0
正文 第3章 高人

    請交通隊的同行把中分頭司機帶走處理,舒暢和方鐵就結束了這次巡邏,到附近找了個絲毫不起眼的小診所。舒暢好像生怕方鐵覺得不被重視似的,路上一個勁的對方鐵解釋:這大夫雖然是自己開了個小診所,卻不是什麼赤腳醫生,而是個隱居的高人。

    高人?

    方鐵點著頭,心裡卻嗤之以鼻。這人間界裡,再高也高不過神仙去啊!何況雖然方鐵榮登仙境之後就和人間界再無聯繫,卻是有聽說到了清朝中後期的時候,人間界就再也沒有修真者了。

    見到那位高人的時候,方鐵自然是沒有什麼失望或者過望可言。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找個機會把自己的胳膊合理的接上去而已,如果不是舒暢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方鐵早就自己把胳膊復原了。

    對於舒暢來說,這位高人倒確實是個高人,長得鶴髮童顏的,幾縷長鬚頗有幾分飄然。一身中山裝更是襯得他卓爾不凡,儘管處於簡陋的診所裡,卻是很有大隱隱於市的味道。

    舒暢恭敬而殷切的對那位高人請求道:「楊老師,我的這位同事曾經被譽為『警界新星』,請您一定要治好他的手臂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定的事情,老朽不敢打這個保票,你還是送去附近的大醫院吧!」這位仙風道骨的楊老師不屑一顧的擺擺手,頗有幾分酸腐的搖頭晃腦自言自語著:「什麼警界新星每年都會冒出來一個,大多都是沽名釣譽之輩!可笑!可憐!可悲!」

    舒暢卻沒想到楊老師竟然一口拒絕了,不禁著急的語氣沖了起來:「您不是曾經說過退休之後只治療人民的公僕嗎?過去我們有負傷的同事也都是先送到您這裡來搶救的啊!」

    楊老師壽眉一軒:「不必囉嗦!總之警界新星這種大人物以後不必帶到我這裡來!」

    「走吧舒暢!」方鐵看著這楊老師就來氣,他是很不太喜歡這種酸腐文人的。牛脾氣又上來了,揮揮手:「以後別帶我來求這種迂腐之人!」

    「方鐵你……」舒暢在楊老師這裡受了委屈,聽方鐵這麼一說,不禁覺得自己實在是枉做好人,竟然兩邊不討好。

    誰知道那楊老師聽了方鐵的名字之後,忽然張口喊道:「等等!」

    「怎麼?」方鐵回頭居高臨下的瞪著這乾瘦老頭,仙界裡自命清高的人海了去了,方鐵可見得不少,卻也是他看著最不順眼的。

    楊老師走過來,二話不說先拉住方鐵的胳膊擼起袖子。老頭枯瘦的手指在方鐵手臂上輕輕劃過,擰著的壽眉舒展開幾分,方鐵手臂的患處他已經瞭然於心。

    方鐵知道他要給自己治胳膊脫臼了,趕緊運起仙力隨時準備配合著。他可對一介凡人沒什麼信任,如果老頭真要是失手了,他也會施法讓自己胳膊自動復原的。

    楊老師拉著方鐵胳膊,左右有規律的勻速轉動兩下,對準關節骨縫。忽然問了方鐵一句:「她和你什麼關係?」

    「啊?」方鐵愣了一下:「同事啊!」

    與此同時,只聽「豁啦啦」一串脆響,方鐵的胳膊竟然就被楊老師給接好了。方鐵有些不可置信的活動了下胳膊,果然是完好如初。

    看來凡人也並不是如仙人們眼中那般無用的嘛……方鐵對凡人的印象不禁大為改觀,同時悄悄散去了凝聚的仙力。

    楊老師卻是欽佩的拍拍方鐵胳膊:「小夥子不錯!哼都不哼一聲,果然是獨破毒品大案的虎膽英雄!當得起警界新星這四個字!」

    方鐵歪著腦袋認真看了看楊老師,忍不住問道:「你……不是不治嗎?」

    「別人不治,你肯定治!」楊老師擼著鬍子莫測高深的道:「歷屆警界新星,哪個不是步步高陞,唯有你卻是落到這小派出所來做片警。誰是真為人民做實事的公僕,我們百姓心裡有桿秤!」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方鐵忽然羨慕起這身體的前主人來了。一個凡人,為什麼會受到別人的如此尊敬呢?

    而楊老師這個人,也讓方鐵產生了濃烈的興趣。確切的說,是人心,讓方鐵感到自己琢磨不透。聽說是警界新星就不治,但聽說是方鐵就一定要治,這老頭還真是有趣的緊。

    那舒暢也是,方鐵和舒暢成為搭檔也不過就是一個多月的事情,此前從無交集。可是現在舒暢對自己如此關切,按說也並無所求,那到底是什麼驅使著她為一個傻子做了那麼多呢?

    方鐵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不太會做人,居然連一個普通女孩都無法看透內心,從某個角度上來說,這幾百年還真是白活了!

    要把自己仙力恢復如初,就算得到什麼寶物輔助,也得個十年八年的。或許——在人間恢復仙力的同時,也可以順便鍛鍊下自己的情商……方鐵暗暗想著。

    楊老師似乎對方鐵真的很敬佩,最後竟然還送出了門來。方鐵抱了抱拳自以為很得體的說道:「楊老師,你我有緣,他日必得再相見,請留步。」

    「唔……好……」楊老師吞了口口水,感覺腦門子發緊。

    舒暢也額頭上冒汗,方鐵這傢伙不是搶人家老頭台詞嘛!

    「有意思有意思……」楊老頭看著方鐵離去的背影,面帶微笑的捻著頜下長鬚。

    舒暢和方鐵告別了楊老,就直接回到了他們所在的英雄碑派出所。

    方鐵前腳剛邁進辦公室的門,就聽到一個極其刺耳的公鴨嗓鼓噪起來:「喲——這才多一會兒啊,咱們的警界新星就回來啦!真當這兒是養老院啊!」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1
正文 第4章 辦公室的那點破兒事

    方鐵聽得心頭血瞬間就超越了沸點——媽的!這說話的語氣腔調怎麼跟那個被自己把洞府夷為平地的大羅金仙那麼像啊!

    把眼橫過去,只見那是一個臉上長滿大麻子的少婦,她生完孩子後身材就一直完美的保持著懷孕時的臃腫,一雙烏龜似的綠豆眼配在大臉盤子上,就像是去掉了黑眼圈的熊貓。薄薄的一雙嘴片子,看上去就是個說話尖酸刻薄的主兒。

    緊接著坐在她對面的一個貌似忠厚的中年大叔粗著嗓子就跟主持公道似的接了一句:「馬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腦子有問題嘛,偷個懶也是情有可原啊!」

    說著那一對長得跟吳孟達似的小眼睛促狹的眨巴眨巴,那馬姐心領神會的哼哼了兩聲:「是啊是啊,劉大炮你也別太疏忽了,小心讓個缺心眼的橫刀奪愛了,敗了你一世英名!」

    劉大炮名字並不叫劉大炮,只是因為他性格比較大路,說話也沖,所以才得到這個雅稱。他嘖嘖兩聲,剛想再說什麼,舒暢已經忍不住說道:「你們在亂說什麼?方鐵他剛才出車禍了!」

    「出車禍了?」馬姐那對綠豆眼上上下下的把方鐵掃了兩遍,發出不信的嗤笑:「出車禍了還好胳膊好腿的?警界新星果然不一般啊,超級賽亞人哇!」

    劉大炮也不禁跟著怪笑起來。

    這辦公室裡的馬翠平和劉剛是和方鐵舒暢一個組的,只是分成兩兩組合的搭檔,共同歸組長也是英雄碑派出所所長張進步管轄。

    從原主人的記憶裡,方鐵只能搜索到這麼多了。

    而實際上,在方鐵到來之前,劉剛是和舒暢搭檔的,他對舒暢早有愛慕之意,只是舒暢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他也就不敢表白。誰知方鐵來了之後,舒暢主動要和方鐵一組,搞得劉剛咋看方鐵咋不順眼。

    馬翠平也是,原本馬翠平以小組副組長的身份,是和所長張進步做搭檔的,她對所長張進步早有巴結之心,就差沒有主動投懷送抱了。可儘管如此,跟所長搭檔,也是讓同事高看一眼的。

    誰知道方鐵一來,她的優越感就輕易的被破壞了。現在馬翠平只能跟劉剛搭檔,雖然是普通的人事調動,但是不由得她不遷怒到方鐵身上,左右是個過氣的警界新星,看那傻頭傻腦的樣子怕是沒有翻身之日了,不欺負白不欺負。

    「鬧哄哄的幹什麼呢?」所長張進步手裡握著個保溫瓶,鬼魅似的從門口露出半個身子來。

    「所長——」馬翠平趕緊恭敬的站起身來,劉大炮卻只是招呼了一聲,依舊坐在那裡。

    張進步橫了劉大炮一眼,沒吱聲。馬翠平卻緊趕著湊上前,滿臉的麻子都擠到一塊去了,就像是個灑滿了芝麻的包子。她慇勤的問道:「張所,上回我家那口子給您捎的那毛尖還不錯吧?」

    馬翠平的態度讓張進步心裡總算是好受不少,他臉色和緩了些:「還行。」

    「那我下回讓他回老家的時候想辦法再給您多捎點來,那東西在那邊可不好弄,一般局級以下都喝不起!」馬翠平喋喋不休的說著,她為自己能和所長搭上話而自覺高人一等,卻沒注意到張進步臉色的變化。

    張進步鼻子裡哼了一聲:「我先忙去了,你們工作認真點,別搞得這派出所跟菜市場似的!」

    丟下這句重的,張進步走了。

    馬翠平尷尬的咳嗽兩聲,劉大炮幸災樂禍的笑著:「馬姐,這麼高級的茶葉啊,啥時候給兄弟來點兒啊!」

    「再說,再說……」馬翠平面如土色的坐了回去,瞥見方鐵在那裡站著,低聲嘀咕了句:「都怪這個喪門星!」

    方鐵此時心裡正在翻騰著:俺的元始天尊啊!有沒搞錯,這人世間竟然和仙界是如此的近似。本以為仙界是超脫於世俗的存在,可是細細比擬起來,又有何區別呢?

    被自己夷平洞府的那位仙人與馬姐,追求絳珠仙子的仙人和劉大炮,主持此次圍殺行動的仙君與張進步……這人間儼然就是仙界的另一個翻版啊!

    真是太好了……方鐵暗暗捏拳,媽的這回老子一定要讓所有人知道,老子不但會做人!而且比誰做的都像!改!一定要改!媽的你們等著瞧吧!

    聽到馬翠平的話,這要是換做從前,就算不立馬把對方轟殺至渣,也至少廢掉對方百年修為作為懲戒。可是現在方鐵不打算這麼做了,正在方鐵盤算著怎麼整治下馬翠平的時候,忽然門口匆匆進來一個漢子,進來之後對眾人點了下頭,就催促著馬翠平說道:「翠平,我忘帶家裡鑰匙了,把你的先給我。」

    馬翠平責備著掏出鑰匙遞給他:「你呀,就是這麼老愛丟三落四的!」

    原來這是馬翠平的丈夫,方鐵打量了下這男人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知道是個平時比較粗心的人。再看他一根根鋼針般豎起的短髮,還有那一臉的橫肉,應該是一個性格火爆的傢伙。方鐵心裡揣摩著,拿定了主意。

    馬翠平丈夫接過鑰匙剛準備走,忽然一個比較臉生的青年警察過來拍拍自己的肩膀:「姐夫還有老家捎回來的毛尖嗎?」

    「啊?」馬翠平丈夫一愣,回頭瞪著自己老婆。雖然他嘴裡沒說,但看那眼神很明顯的是質問自己老婆為啥方鐵會知道這毛尖的事情。

    馬翠平支吾起來,不敢看自己老公。

    「姐夫不是捎回來的毛尖讓馬姐給我們張所了嗎?馬姐還說那東西在你們老家可不好弄了,一般局級以下都喝不起呢!」方鐵一本正經的說著。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2
正文 第5章 朋友

    馬翠平丈夫的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一下就拉成了馬臉,他壓低聲音責問著自己老婆:「你不是賴到我頭上,說被我弄丟了嗎?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捎回來給爸喝的,他最愛這老家的茶!」

    看著自己丈夫是動了真火,馬翠平臉上的麻子都似乎在瑟瑟發抖。「是,是我不對,咱們回家再說好不好,求你了,這是在所裡……」

    馬翠平小聲哀求著,她丈夫哼了一聲,一身火氣的衝了出去。

    馬翠平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捏著自己腦門。不時的瞄著方鐵:這小子有這麼聰明嗎?懂得借刀殺人?或許……是我多想了吧……剛剛他聽到我和所長的對話才會這麼說的吧……

    和馬翠平一樣的,劉大炮和舒暢也是這麼的在想。

    方鐵雖然出了口小惡氣,可是想想忽然覺得這樣處理似乎也不太好。儘管是拿馬翠平出了氣,可是似乎對她來說有些殘酷了,看她夫妻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和睦,也許因此搞得她兩口子離婚都說不定。

    唔,不管怎樣,有所進步。老子,哦不,是我還該再接再厲才是!方鐵心裡做著總結,美滋滋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一抬頭,正迎上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一雙秋水般的目光。

    舒暢盯著方鐵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方鐵你覺不覺得你真的腦子變好了些!」

    「呃……是啊——」方鐵實在無法允許自己承認自己是傻子,只有重重的點頭。事實上他也不傻,只不過是過於迷醉修真,而太少和人接觸。如果專心做一件事的話,方鐵並不認為自己會比任何人、任何仙差!而他現在就是打算專心學做人!

    「我也覺得是,以前你都是任他們欺負,最多就是咧嘴傻笑……」舒暢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打住話頭,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其實我的意思就是你真的好像撞車之後變了!」

    「或許是吧……」方鐵不想就這個話題再做糾纏,所謂言多必失,他還是知道的。

    就在這時,下班鈴聲響了。

    幾乎是踩著鈴聲的,早就收拾好東西的馬翠平就率先出去了。劉大炮慢慢騰騰的站起來,裝做收拾東西,眼角一直瞟著舒暢。

    舒暢還想再說什麼,方鐵已經搶先站起身來,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晚上還約了朋友……」

    舒暢只好閉上嘴巴,劉大炮倒是意外的看了方鐵一眼,暗想這小子怎麼忽然變得懂事起來了。他和方鐵平時接觸的少,對於方鐵的變化倒是沒舒暢感覺那麼深,可是現在也終於引起他的注意了。

    但是看著方鐵跟舒暢招呼都沒打,就匆匆的走了。他搖了搖頭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或許方鐵真的約了朋友,並沒有變聰明起來。

    舒暢很無奈,不過她還是有拒絕劉大炮的主動權的。眼看劉大炮走過來想開口,馬上也自言自語的說著還要趕快回家去做飯,腳下馬不停蹄的就出去了。

    劉大炮只有深深的嘆了口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奈何奈何……

    沉重的音樂有節奏的震盪著人們的心臟,忽明忽暗、五顏六色的燈光旋舞在上空背景。「嗤嗤——」幾聲強烈的噴氣聲透過音樂被方鐵敏感的捕捉到了,透過落地玻璃牆,方鐵順著噴氣的地方望去,原來是一個被鋼索吊著的霓虹舞台。舞台不大,上面卻並排站著三個妖豔的少女。

    她們身上那短得更勝過原始人的布料,堪堪遮住了法律不允許的部分。每一次抖動那豐滿的臀部,短裙都會飛揚起來,若隱若現的露出黑色的底褲。那短裙的材質不知道是什麼的,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所以讓人看不太清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越看不清楚反而就越吸引,越覺得刺激。

    當然,那是在凡人的眼裡。在方鐵看來,再美麗的女人,百年後也不過是一堆胭脂骷髏而已。他倒是對這裡的環境很感興趣,儘管從前任的記憶裡,對這種地方他有一定的瞭解,也知道是個墮落的地方。可是他還是很想切身感受一下這墮落的具體標準到底是什麼。

    再加上邀他來的朋友盛意拳拳,他也是想來嘗嘗鮮,就跟著人家來了。結果真是讓他歎為觀止,原本以為自己算是見過世面了,現在才知道原來凡間有這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使勁撓撓頭,方鐵明白這個凡間已經變了,早已不是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世界。

    「來!喝酒喝酒!」那個朋友把瓶子湊到方鐵面前的杯子上,熱情的給他倒滿。這個朋友叫梁知,長得倒是很端正,濃眉大眼的不像什麼反面角色。在過去的記憶裡,是方鐵在大腦受傷之後認識的。認識的過程很簡單,就是梁知迷了方向,找方鐵問了下路。

    儘管在現在方鐵回憶起來,自己好像是指錯了路。可是這並不影響梁知一定要結交自己的殷殷之情,他經常會約自己吃飯什麼的。來酒吧卻還是頭一次,儘管從記憶裡得知自己的身份來酒吧是不當的,可是出於好奇方鐵還是來了。更何況,真出什麼事,遁了不就行了嘛!

    但是真正讓方鐵好奇的,是朋友這個詞。

    曾經方鐵覺得自己知道什麼是朋友,可到他被打得逃到人間時才發現自己原來一個朋友都沒有。

    這也是方鐵很想搞明白的一點,到底什麼樣的人,才可以稱之為朋友?

    那些幾百年來和自己一起喝酒一起神遊大千世界的同道,是朋友嗎?

    那些平日裡對自己阿諛奉承的傢伙,是朋友嗎?

    那些把辛苦煉的丹送給自己的仙人,是朋友嗎?

    不!

    他們不是!方鐵想起攻擊自己的那群仙人中依稀有著自己熟絡的面孔,心裡像是有一把無名火在熊熊燃燒,猛地把一杯酒都倒進喉嚨裡。

    那麼,到底什麼樣的人,才是朋友?

    朦朧變幻的霓虹下,看著方鐵把一大杯酒倒進了喉嚨裡,梁知的大眼笑得眯了起來,嘴角露出了森森的白牙。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2
正文 第6章 「朋友」的企圖

    「沒想到兄弟你竟然還是海量啊!再來一杯!」梁知給方鐵再次倒滿酒:「這酒度數不高,可以多喝點!」

    方鐵嗯了一聲,又接過了這杯酒卻沒有喝,在手中把玩著,眯著眼睛欣賞外面領舞的舞女。其實他真的想不通這有什麼好看的,可是看著人們狂熱的跟著亂舞,方鐵心裡暗自搖頭:什麼玩意兒啊這是,唔,雖然缺少藝術性,但是不得不承認她們的小蠻腰扭得還是挺誘惑的……

    看著方鐵全神貫注的欣賞豔舞,梁知嘿嘿一笑,這時恰好他的手機響了。梁知捂著耳朵衝著手機吼了幾嗓子,然後掛了電話就對方鐵笑呵呵的解釋:「我有個哥們要來,還帶了個美女,我覺著人多熱鬧些就讓他們來了,你不介意吧?」

    都讓人家來了還詢問俺的意見,我要是說介意你該如何?方鐵點點頭,沒吱聲。他雖然不知道梁知為什麼喊人來,但是他卻知道梁知並沒有安好心。

    方鐵畢竟是個仙人,雖然是過去式了。這酒裡的花樣他就算喝不出來,可酒下肚的反應他還能感受不到?那酒一入口,方鐵就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

    方鐵誠心沒用仙法解決,想看看喝酒後的反應。果然只過了片刻,就稍微感到頭暈目眩的。方鐵就斷定了這酒就是有問題的,可是他對梁知想做的事情就很好奇了。

    這個「朋友」給自己喝了有問題的酒,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企圖呢?

    方鐵越來越覺得人心有趣了,原來每個人的心和臉上的表情都未必相襯,甚至可能截然相反。

    儘管許多道理,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從小的時候,就會有父母不斷的叮嚀。如方鐵這種的孤兒,長大的過程中也會從各種書籍或者其他渠道獲取所謂道理的知識。

    可是聽來的道理,總是不如自己親身體會到的更深刻、更——有趣!

    門被推開了,一個紮著小辮子的男人當先走了進來,他的膚色很白,長長的睫毛使他看起來甚至有著幾分羞澀。他的身材也是修長瘦弱,上衣口袋裡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著什麼。

    在小辮子男人的身後跟著一個女孩,這個女孩的頭髮反而比較短,染成了銀灰色,搭配著她一身黑色旗袍看起來很怪異。那黑色旗袍的下襬非常的短,堪堪可以遮住內褲,露出一雙渾圓雪白富有彈性的長腿。

    方鐵下意識的被那刺目的白眩得別過臉去,儘管他活了那麼多年,可是看到這麼暴露的異性,還是搞得他老臉通紅。來人間才第一天,還真是不太適應啊……

    這時方鐵注意到梁知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狐疑,馬上意識到藥效該發作了。

    對對,將計就計,看看自己身體前主人的這個「朋友」到底是個什麼貨色!頭一次耍這麼牛叉的心眼,方鐵那沉寂了幾百年的心竟然都有了克制不住的興奮,他不得不默念了兩遍「清心訣」才終於恢復了鎮定。又把心神提起,像個局外人似的看自己身體有何反應。

    梁知看著方鐵不斷抹著額頭那亮晶晶的汗珠,手指勒開領子上的扣子,露出的胸口看起來紅紅的,明顯是在用最後的清明控制自己不會失去理智。

    和小辮子男人相視一笑,梁知笑得就像是一隻偷吃了雞的狐狸:「兄弟,這是我的兩個朋友,傑克和莉莉絲!莉莉絲可是個大美女啊!」

    那個莉莉絲扭動著蛇一樣的腰肢,一步三搖的晃到了方鐵的身旁,一屁股坐下。頓時旗袍的下襬向上猛地一縮,露出了白色蕾絲半透明的內褲。

    饒是方鐵這般修為,都幾乎為這放縱的姿態大噴鼻血!

    偏偏莉莉絲好像很靦腆似的,在任別人看清的那一剎那,又趕緊合攏雙腿,羞澀而慌亂的把旗袍下襬拚命往下拉。可惜那旗袍實在是太短了,再怎麼拉,也只是剛剛蓋住內褲而已。可是她的這種姿態反而更加的誘人!

    方鐵暗自嘆息,傻子都看得出來她這是故意的了,可是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手簡直對所有男人都是致命的大殺器!即便是仙人,又有幾人踏得破那心中魔障!

    「你可不能欺負我哦……」莉莉絲的樣子就像含羞綻放的花朵,讓人忍不住想去採摘。這哪裡是拒絕,分明是變相的誘惑!

    「我……不會的。」方鐵控制著自己聲音的節奏,他的心當然依舊保持著清明。這點小誘惑都抵抗不了,他就不可能創下修真升級的記錄!他可是個既有自制力又有天賦的傢伙!情商低可不代表是傻子啊!

    「騙人!」莉莉絲嬌嗔著,伸出蘭花秀指指著方鐵兩腿中央那高高撐起的小帳篷:「你看你兄弟都背叛你了!」

    「……」方鐵無語了,他的靈識是清明的,可是這肉體……看來靈魂和肉體的結合度還不是絕對契合啊……不過也好,這種生理反應更具有欺騙性。

    既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方鐵只好把肉體裝扮得更像點。

    這樣落在梁知的眼裡,就是這個大腦受傷的警察已經完全被藥物所左右,兩眼變得通紅,嘴巴微張沉重的喘息著,每一下似乎都蘊藏著原始的獸性,整個就是要獸性大發的樣子。

    梁知不禁暗自淫笑:看來就算是傻子,也是一樣有性慾的啊!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3
正文 第7章 「朋友」的企圖的結果

    而莉莉絲也同樣察覺了身邊這個男人的變化,她看到方鐵的喉結用力的蠕動了幾下,心中忍不住冷笑:男人都是一個樣!全他媽是用下身思考的動物!

    然後手順著方鐵的胳膊緩緩的滑到了胸膛,感受著這個男人身體的震顫。莉莉絲媚眼如絲的逼近去,櫻唇微張,伸出鮮紅的舌尖在方鐵的耳垂上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然後又把耳垂含在嘴裡輕輕吸吮著。

    方鐵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就像是在敲鼓一樣,但是一股熱流卻用雙腿之間直衝腦門。方鐵努力控制著身體的慾望,卻發現自己好像對抗這種致命的誘惑越來越沒有把握——

    因為他原本是個孤兒,童身修真。可以說幾百年來都在強自壓制著所有慾望,一心沉湎於此道。但是這壓制並不代表就能夠消滅慾望——

    嚮往聖人境界,這本來就是每個修真者的慾望。換句話說修真者並非沒有慾望,甚至比普通人而言,對慾望追求的執著心更甚!

    所以當方鐵放下修真成聖的慾望的時候,其他的慾望就悄悄的鑽出來了……

    天——

    方鐵深吸一口冷氣,媽的你們啥時候進行下一步計劃啊,老子——我忍得好辛苦啊!

    要是方鐵是個採花無數的浪子,忍受這種誘惑也就不至於這麼痛苦。可是偏偏他還是個珍藏貞操幾百年的在室男……

    對於一隻從沒吃過魚的貓來說,聞著極具吸引的腥味,卻偏偏不能下口,那該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啊……

    「差不多了。」梁知笑呵呵的對小辮子男人傑克點了點頭,傑克也點點頭算是回應。同時傑克伸手把口袋裡的小攝像機掏了出來,在手中擺弄著。

    原來如此——

    方鐵心中冷哼,這攝像機通過記憶他已經知道是什麼用途的了。現在的事情基本上是用腳趾頭都猜得到了,這個「朋友」梁知是想讓女色來誘惑自己做錯事,這個小辮子傑克是個攝影師,看來是想從專業的角度來拍攝一個「警界新星強姦少女」的AV錄像了!

    這藥物裡含有強效的催情作用,所以方鐵的身體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方鐵幾乎可以斷定,如果自己真的撲到莉莉絲的身上,這個莉莉絲肯定會尖叫著不要,倉惶的想推開自己。

    然後一個強姦現場實錄,就算是正式拉開帷幕!

    好計劃!

    好手段!

    先利用朋友的關係,和方鐵接觸了一個月之久。這一個月內梁知都沒有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在得到方鐵的初步信任之後,就把方鐵帶到酒吧裡。

    朋友之間喝酒當然是順理成章的,中途有朋友來玩也是合情合理。再利用方鐵喝多了的藉口掩蓋下藥的真相,使他跟這個女人發生關係。

    而中途如果梁知離去,就算將來這錄像傳出去,梁知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甚至再無恥一點,梁知還可以大罵方鐵好色,實在看不下去才先離開的。

    而傑克和莉莉絲也可以說只是出於好玩,才把做愛過程錄下來,再傳到互聯網上。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方鐵是警察,所以對造成方鐵的身敗名裂也不是他們所希望的。

    基於以上條件,那麼最後只能怪方鐵酒後亂性自己不檢點了!

    而這一切的後果,也將由方鐵這個人民警察一人承擔!

    犯了這種錯誤,方鐵還能在公安隊伍裡待下去嗎?

    身敗名裂之後,只怕方鐵就算不做警察,到哪裡都抬不起頭來了吧?

    連對一個傻子警察都這麼費心力的去暗算,這些人該卑鄙狠毒到何種地步啊!

    可惜啊——方鐵暗自搖頭,如果不是自己到了這個身體裡,這曾經的英雄現在的傻子可能就真的著了道了!但是既然現在落到了方鐵的手裡,方鐵嘴角揚起一抹不被人察覺的得意淺笑。

    「來!你們也喝點——」方鐵忽然拿起酒瓶子,倒滿了三個酒杯。

    三人一愣,互望了一眼。眼前的方鐵笑盈盈的,目光卻是森冷如冰,哪裡還有半點的醉意?

    梁知不禁呆住了,本來胸有成竹的表情也變得僵硬如雕塑。方鐵的目光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劍,犀利得讓他心裡莫名的恐慌。

    這哪裡是一個傻子該有的眼神啊!

    梁知忽然覺得,自己接受了這個任務,實在是一件再愚蠢不過的事情。原本他以為整治一個和老闆有仇的傻子是白撿的便宜,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白吃的午餐……

    「不……」梁知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避過了方鐵的目光,嘴裡慌亂的掩飾著:「我……我不能喝……」

    「怎麼?不把我當朋友?」方鐵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一個瞬間,眼縫裡斜斜地漏出刀刃般鋒利的光芒。

    梁知身子微微顫抖著,這名貴的真皮沙發平日裡覺得坐著挺舒服的,今天卻感覺像是有無數根朝天的利刺般讓他渾身不自在。

    「帥哥——」莉莉絲見勢不妙,連忙想撒嬌發嗲的幫梁知混過去。她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歷練過江湖的,至少比那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的傑克強得多。

    可惜她剛剛想伸手去攬住方鐵的胳膊,卻忽然眼前一花。剛剛還靜若處子的坐在那裡的方鐵,猛地站起身來,手裡攥著的酒瓶子映著燈光畫出道刺眼的流星,狠狠的砸在了梁知的腦門上。

    「呯」的一聲脆響,碎玻璃渣飛的到處都是。梁知發出一聲慘叫,可是還沒等他伸手去摀住痛處,方鐵又已經從桌子上抓起一瓶還沒開蓋的酒瓶子緊跟著砸在了相同的地方!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3
正文 第8章 我讓你不要!我讓你誤會!

    「你他媽的!暗算老子!」方鐵一直壓抑著的脾氣終於爆發了,惡罵著接連不斷的一口氣竟然把桌子上的一打啤酒全都開在了梁知的頭上。

    梁知雙手捂著頭,呻吟著滾動了地上,殷紅的鮮血從指縫裡汩汩的流出。

    傑克和莉莉絲在一旁簡直看得傻了,見過拿酒瓶子給人開瓢的,可沒見過連續砸十二個酒瓶過去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警察還是殺手啊……

    方鐵身子就如一隻矯健的獵豹,只一縱就躍過了那張橫在中間的茶几。當他那雙閃亮的皮鞋如天神下凡般落在梁知面前的時候,趴在地上的梁知實在恨不得拿自己半輩子的積蓄都去買了後悔藥……

    「你他媽的為什麼害老子!」方鐵飛起一腳,堅硬的鞋尖重重的磕在了梁知的下巴上,踢的那小子像條死狗一樣在地上痙攣著,動彈不得。

    「不要啊……誤會啊……」梁知不甘心的狡辯著,希望能夠對這個「傻子警察」起到一定的欺騙性。

    「不要是吧?」狠狠一腳。

    「誤會是吧?」又是一腳。

    「我讓你不要!我讓你誤會……」連續重腳。

    方鐵罵一句踹一腳,從被眾仙圍攻到馬翠平的譏諷再到梁知這個朋友的期盼,滿滿一肚子的氣都發洩在了梁知身上。

    莉莉絲被眼前這突發的一幕給嚇呆了,剛剛回過味來想發出聲驚懼的尖叫,竟然還被傑克搶了先。傑克的小白臉都給嚇綠了,他手捂著嘴巴發出了一聲幾乎可以媲美Vitas的尖叫,甚至連震耳欲聾的音樂都無法掩蓋。

    方鐵橫了傑克一眼,忽然伸出拇指食指,虛空那麼一捏。

    傑克那女孩般的小嘴就瞬間閉上了,那高亢悠揚的尖叫就像是一匹被鋒利剪刀一下剪斷的緞子,戛然而止。

    莉莉絲還以為他是自己閉上的嘴巴,可是眼看著傑克那瞪得跟金魚似的大眼睛,嘴巴的曲線在不斷變幻著卻始終張不開,他無聲的流著淚,拚命用雙手去摳自己的嘴唇,嘴皮子摳破了都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莉莉絲心裡由衷的震撼了,就像是被一百頭大象從腦門子上踩了過去,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連雙手雙腳也變得麻木而無知覺。包間外面的人們依舊在狂熱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沒有人注意到牆角包間裡正在發生的慘景。

    方鐵發洩完,看看梁知血肉模糊的臉,他其實雖然打的猛,但實際上並沒有使用仙力。他並沒有想把梁知真的打死,只是出下氣而已,所以梁知雖然看起來奄奄一息的,也不過是些外傷而已。方鐵要真想殺他,老實說連一根手指都不用動,嘴皮子碰碰就足夠了。

    這也是方鐵在仙界的時候被人嫉恨的原因,方鐵這爆脾氣老是喜歡拳腳相向,總覺得這樣打起來才過癮才解氣。可憐其他仙人,要是敗在仙法下也就認了,但是竟然被拳頭打成熊貓,這簡直比讓他們死還難堪!

    當然方鐵早已想好瞭解決辦法,所以他那鞋尖踢踢躺在地上哼哼著的梁知:「起來!」

    梁知呻吟著抬起頭,剛剛迎上方鐵的目光,他忽然感覺自己恍惚間看到了整個宇宙——

    那浩瀚的星空之中,不知名的符號包圍著自己上下翻飛。死一般寂靜的漆黑夜空中,忽然斜斜的瀉出一道強光。

    隨後光芒驟然大盛——那竟然是一雙足以包含整個世界的慧眼!

    那萬丈的光芒就是從眼中綻放而出,漸漸的,似乎照亮了整個宇宙,整個星空!

    也照亮了梁知!

    梁知感覺心裡被照得空亮空亮的,一種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就好像媽媽的懷抱、情人的繾綣——

    那種感動,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的去做任何事情。

    梁知的手顫巍巍的端起了面前的杯子,一仰脖子倒入了口中……

    而莉莉絲和傑克也先後被方鐵如法炮製,傑克乖乖的打開了DV,遞給了莉莉絲。在DV前,傑克也把那一杯下了藥的酒一飲而盡。

    方鐵醉眼惺忪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口齒不清的說道:「你們……先喝著,我……我去方便下……」

    說完他踉踉蹌蹌的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才一出門,他的眼中哪裡還有半點迷亂,回頭看了一眼那緊閉著的包間門,方鐵給自己打了個八十分!

    唯一遺憾的是還是用了仙法了,降低了不少技術含量啊……方鐵嘆息著擠出了人群。

    他知道梁知肯定是背後有人指使,因為從記憶裡找不到和梁知的過節,也就是說梁知根本沒有理由這麼下黑手去暗害方鐵。

    這次被人陰了,方鐵當然不打算善罷甘休。可是讓他留下來看完那接下來的噁心場面,實在是狠不下心來讓眼睛被污染。

    方鐵想想還是算了,這次自己已經抹去了他們相應的一段記憶。所以這次大家關係並沒有破裂,以後樑知肯定還是會自動送上門的。到那個時候……哼哼……

    鏡頭的畫面裡,三個男人在一個包間裡,其中一個男人喝下了一杯酒。另一個男人好像喝醉了,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而剩下的兩個男人也是面色緋紅,顯然都是喝了酒。

    接下來兩個男人忽然像是渾身發熱似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直到全部脫光之後,兩個赤裸的男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不斷的摩擦著彼此的性感部位。他們閉著雙眼,嘴裡發出慾求不滿的呻吟,同時瘋狂的親吻著對方的每一寸肌膚。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4
正文 第9章 回家

    不一會兒,似乎慾望漲到了最高點,一個男人把另一個小辮子男人壓在了身下,兩人口裡同時發出了亢奮而壓抑的低呼……

    看著畫面,梁知和小辮子傑克羞愧難當的「噗通」跪了下來,低著頭直叫:「強哥再給我們次機會吧!」

    老闆椅的影子裡靠坐著一個男人,他的頭髮向後梳理得一絲不亂服服帖帖的,忽略氣質不計的話很像是個商業成功人士。

    「不錯,你們找的那個小妞拍攝手法還挺專業!你們倆人也都挺上鏡的!人才啊……」強哥不陰不陽的甩出句感慨,聽不出他是在誇讚還是在貶斥,可是他的一句話立刻讓梁知和傑克都渾身顫抖起來。

    「強哥……」梁知有些悲憤的抬起臉:「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稀里糊塗的喝了那酒,但是這次受了這麼大的侮辱,不只是為給您出那過去被他斷了財路的惡氣,就算為了我自己的尊嚴,我他媽豁出去命不要也干死他丫挺的!」

    「本來呢,我還想把這片子賣到國外去,或許憑著藝術性還能賺點外快。」強哥的笑聲就像蛇一般讓人渾身陰冷:「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片子就先放著吧,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

    「謝謝強哥!」梁知心裡一鬆,大著膽子站了起來,跟散了架似的身子晃了幾下。不禁暗想媽的怎麼就這麼倒霉,腦門子撞到了門框上撞破了也就罷了,莫名其妙的喝了酒玩了次同性還累得渾身散架跟挨了打似的。

    不過他眼角一瞥同樣跪著的小辮子傑克心裡就平衡多了,不屑的歪歪嘴:這逼樣兒的,給老子吹簫那麼賣力,嘴皮子都磨破了,不做『小受』還真委屈了他!

    方鐵回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已經都快十點了,推開家門,只見一個老太婆坐在客廳的餐桌前,手托著下巴搖搖欲墜的打瞌睡。

    這個老太婆正是方鐵身體原主人的媽媽林秀貞,現在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這位仙人的高堂。根據記憶得知,這個媽媽才五十出頭,可是看起來卻像個六十歲的老太婆了。

    這全是因為父親方正早死,才造成了林秀貞的未老先衰。這十年來林秀貞沒有再嫁,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把一雙兒女拉扯大,那眉梢掩飾不住的疲憊與兩鬢早生的華發見證了她的艱辛。

    方鐵看了眼客廳正位上擺著的香案,三株殘香已經漸漸變烏,幾縷青煙在父親方正的遺像前裊娜散去。方正和林秀貞的樣子讓方鐵看了都覺得很有親切感,就像是以前見過似的,但是日子太久已經記不清楚了。

    林秀貞面前餐桌上擺著兩盤菜和一碗飯,一盤番茄炒雞蛋和一盤麻婆豆腐。兩盤菜是動過的,但是番茄炒雞蛋裡剩下的倒大多是雞蛋,只有零星的一些紅才能讓人看得出原本是什麼菜樣。麻婆豆腐也是只從一邊吃的,另外半邊的豆腐整整齊齊,碎渣都少見。

    菜和飯都已經涼了,菜湯上都已經結起了一層薄膜。筷子在飯碗的旁邊擺放得整整齊齊,讓人看起來絲毫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方鐵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次吃飯是幾百年前了,所以他再次看到這剩菜飯的時候,心裡有些陌生,卻又有些震撼。

    這情景怎麼那麼眼熟……

    方鐵的眼中有些模糊,依稀想起什麼,卻又總是捕捉不住。幾百年專心做一件事的歲月,可以消磨掉任何人的深刻記憶。

    可是就算想不起來,方鐵還是覺得眼角潮潮的。方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沒辦法,那是身體自己做出的反應……

    方鐵用力閉了下眼睛再睜開,視線終於清晰了些。他移開目光,打量了下這個狹小的家:

    房子很小,只有五十多平米的兩室兩廳,餐廳還被改造成了方鐵妹妹方玉的臥室。可憐的客廳在擺放了沙發茶几與電視櫃之後,還要用來擺放父親方正的香案和充當餐廳。

    看來家境不佳啊,方鐵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別問為什麼仙人會嘆氣,真的不知道,身體自己做出的反應……

    方鐵的嘆氣聲驚醒了媽媽林秀貞,林秀貞手一滑差點把臉磕到桌子角上。方鐵慌忙虛空一扶,一道柔和的仙力隔空打入了林秀貞的手臂。

    林秀貞的手忽然變得比年輕人還要靈巧,竟然及時做出了反應扶住了桌子。

    「老嘍……」林秀貞並沒有太大吃驚,她是個無神論者,所以很唯心的把這個歸為了人在危急時刻自救的條件反射。感嘆的同時,林秀貞站起來沖方鐵招手:「鐵子你回來啦,趕快吃飯吧!」

    方鐵愣住了,他本來以為林秀貞會問他為什麼會來這麼晚,他甚至在回家的路上已經自作聰明的準備好了幾套說辭。但是——

    這個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母親呢……

    方鐵坐下剛想拿筷子,林秀貞卻一巴掌拍在兒子手上,笑著呵斥:「臭小子,回家先洗手啊,又忘了吧!」

    方鐵再次愣住了,這種感覺——為什麼她在打自己,而自己的心裡卻是暖洋洋的呢——

    這種暖洋洋的感覺……好像曾經有過,但是已經是好遙遠的事情了……

    漫長的歲月裡,方鐵以為自己早就遺忘了這種感覺。可是當他再次感受到的時候,他猛然發現,其實自己根本就從未忘記過!

    生命是短暫的,又是漫長的,仙人的生命就更是好似長無止境。許多生命中的記憶,都經不起時間河流的沖刷。可是總有些東西,是讓人永遠無法忘懷的……

    於是這位曾經的大羅金仙,就像個乖寶寶似的,老老實實的去洗手。林秀貞就像是對小孩子似的把香皂遞給兒子:「打點香皂,洗的乾淨!」

    對自己這個傻子的各種態度,方鐵一天之中見得多了。他自以為已經漸漸瞭解了這個人間,可是現在,他又覺得自己還是很幼稚。

    原來,人心還有如此美麗的一面存在啊!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7:34
正文 第10章 母親和妹妹

    等方鐵洗完手,林秀貞就跟變魔術似的,飛快的把飯菜給熱了下。再從廚房端出來的時候,又是冒著熱氣的了。生怕方鐵嫌棄似的,林秀貞嘮叨著說著:「我和你妹妹都是從這一邊吃的,你愛吃的雞蛋都給你留著呢!慢著點,臭小子也不怕燙!」

    方鐵縮回了筷子,卻陡然發現母親眼角無聲無息的滑下了一滴晶瑩的淚。但是轉瞬林秀貞就背過身去抹掉了淚痕,嘴裡自言自語著:「我去看看你爸爸。」

    方鐵眼睛跟著林秀貞走到方正香案前,林秀貞拿三根新香替換掉了殘香,嘴裡唸唸有詞:「他爸,你要能聽見,一定要幫我們兒子早點恢復正常啊……」

    林秀貞囉囉嗦嗦的反覆念叨著,方鐵的喉結也跟著蠕動,眼裡竟然也止不住的氾濫起淚花。記憶中搜索出的林秀貞原來的樣子,那是一個身材苗條留著一頭筆直黑髮的美麗女人。可是眼前看到的卻是一個頭髮斑白,佝僂著背的老太婆!

    或許是那個「方鐵」只想在心裡留下母親最美麗的樣子吧,也或許,在那個「方鐵」的眼裡,他的母親永遠都是那麼的美麗……

    方鐵忍不住了,於是故意若無其事的說道:「媽,妹妹什麼時候回來啊?」

    「啊!你——」林秀貞猛然回過頭來,婆娑的淚眼萬分欣喜的盯著自己的兒子:「你說什麼!」

    「我說,媽,妹妹什麼時候回來啊?」方鐵這時已經擺出在吃飯的樣子,背對著林秀貞說道。他的仙力已經迅速蒸發了眼角的淚水,化作水蒸氣和米飯的熱氣混在了一起。

    「你——」林秀貞踉蹌著走了幾步,她淚水模糊的望著自己的兒子:「鐵子,你——你知道問你妹妹了?你——你已經恢復了嗎?」

    方鐵看著林秀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母親,實在是讓他心裡嫉妒得要命,可是卻又無比的慶幸。方鐵啊方鐵,你有一個多麼慈愛的母親啊……

    林秀貞哭了一嗓子,忽然兩眼一翻白,身子一下就萎頓到地上去了。

    方鐵嚇了一跳,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了她,心裡陡然一酸,這個媽媽怎麼會這麼瘦……一米六的人卻感覺連八十斤都沒有……

    探了探林秀貞的鼻息,方鐵就知道林秀貞沒事。只是因為這麼大的喜事,刺激得她一時間昏迷了過去。方鐵連忙一手擺出掐人中的姿勢,另一隻手卻貼著林秀貞的後心,仙力少許透出掌心直達林秀貞體內。

    林秀貞「唔唔」了兩聲,終於悠悠醒來。看到自己在兒子的懷抱裡,悲喜交加之下又痛哭了起來。

    「媽你別難過,」方鐵抱著瘦小的母親,輕柔的擦拭著林秀貞臉上的淚痕。原主人是個傻子,但是腦子裡已有的記憶和認知卻在瞬間如潮水般湧上了方鐵的心頭。

    無數個漆黑的夜裡,一個慈愛的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在神案前虔誠的跪拜著,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祈求著上天的垂憐——她寧願用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去換取自己兒子回到從前……

    方鐵那太久太久沒有被感動過的心,終於也悄悄的露出了柔軟的地方。他的下巴輕輕摩擦著母親的額頭,用自己的行動來告訴林秀貞,她曾經引以為豪的兒子已經回來了!

    林秀貞在兒子寬厚的懷抱裡哭泣著,她實在是受了太多委屈了——

    丈夫早死,她一個女人頂著家庭全部的壓力,把兒女撫養成人。這其中的艱辛,豈是簡單一個「苦」字可以形容的?

    好不容易十年後,千辛萬苦熬到兒子長大成人上班了,成為了閃耀的「警界新星」。女兒也考上了一所醫科大學,成績優異。

    儘管家裡收入少,日子過的還是緊巴巴的,可是這至少讓她覺得可以喘一口氣了!

    誰知老天就是那麼的不長眼!

    她當做家裡頂樑柱的兒子!她那凝聚了全部心血去養育的兒子!竟然因公腦部受傷了!好好的一個大小伙子,說痴呆就痴呆了!

    這讓她一下子就再從幸福的雲端上栽了下來,對於一個走近老年的婦女來說,這是一個多麼讓人難以承受的打擊啊!

    可是林秀貞還不能倒下,也不能喘息!

    這個家,她還得再撐下去!無論她那瘦削的肩膀,已經顫抖猶如風中殘燭……無論她那佝僂的脊背,已經被疲憊壓得揚不起頭……

    天可憐見……

    兒子終於恢復清醒了……

    林秀貞哭,瘦削的肩膀劇烈的抖動。

    但是她這一次哭得很安心,或許,她真的可以喘口氣了……

    她,真的太累,太累了……

    方鐵見林秀貞哭得撕心裂肺,生怕這大喜大悲會傷了她的身。於是悄悄施展仙法,吹了口氣在林秀貞的臉上。於是林秀貞聲音漸漸從大到小,漸漸微弱到不可聞。林秀貞終於在自己兒子的懷抱裡睡著了,嘴角帶著笑,睫毛上還掛著凝結的淚花……

    手輕輕一抬,林秀貞的身體就平平的懸在了空中。

    方鐵手再一揮,林秀貞的身體就像是有什麼在下面托著似的,緩緩的飄移著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隨著方鐵雙手的動作而徐徐落下,最後躺倒在床上。

    方鐵嘆了口氣,輕輕的幫母親關上了房門。

    這一夜,林秀貞睡得很香甜。

    方鐵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大概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方鐵聽到門響。方鐵爬起來出去看的時候,妹妹方玉的房門剛好被關上。原來是妹妹回來了,方鐵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只好又回去悶頭睡了。

    第二天大清早的,方鐵就聽到外面傳來壓抑著的哭泣聲,哭泣聲漸漸由小到大,哭著哭著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忽然痛哭失聲,間或還有「噗通噗通」的蹦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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