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仙俠] 天降桃花 作者︰白羽燕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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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eyau 2009-4-2 12:26: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 82502
moneyau 發表於 2009-5-3 02:34
第九十八章 難以自持

  楚雲將珠兒環抱在他的臂彎中,愛憐的吻著她的額頭。珠兒渾身顫抖的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迷失在他的柔情里。

  楚雲輕撫著她的臉頰,柔聲道︰“珠兒,不用懷疑,我已為你深深傾倒,我的心里永遠只有你!“

  “雲少爺……”珠兒睜開眼楮,喃喃的喚道,“你,你是當真的麼?!”

  “嗯!”楚雲沿著她微微顫抖的眼簾,吻上秀美的翹鼻,“千真萬確!”

  “可是我,唔……”珠兒難以置信地想要進一步確認他的心意,楚雲微微一笑,俯身含住她喋喋不休的櫻唇,以吻作答。

  淡淡的茉莉香味充斥在口鼻之間,他一寸寸的侵入仿佛深觸到她的心底,打消了珠兒所有的疑慮,他的吻時而溫柔,時而深情,仿若陽春三月輕泛的碧波,猶如深山之間急流地瀑布。憐惜著她的嬌柔,又宣示著他的佔有。

  這一刻,珠兒不再彷徨,不再迷茫,她忘情的伸出雙臂,緊擁住他的肩頸,楚雲的呼吸愈發急促,他竭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告誡自己珍愛這個女人,絕不能受欲望驅使,在這種時候要了她。

  珠兒地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體內有種莫名的悸動讓她騷動不安,她滑嫩的小手漸漸探進楚雲的衣襟,撫摸著他緊實有力的身體,心里既有渴望又有恐懼,楚雲的身子緊繃著,他情不自禁地撫向珠兒白皙的頸項。殘余的理智與他身體的本能激戰,不禁緊皺著眉,隱忍地咬住下唇。

  珠兒好奇的探索著對她來說仍覺陌生的身體,回想著畫滿春宮圖的長廊。不由自主地模仿著畫中人物的動作,勾勒著楚雲胸前的兩點殷紅。她稚嫩的挑逗仿佛有種致命的誘惑,楚雲幾乎無法自持,他摩挲著珠兒光滑地脊背,腹部升騰而起地熱流讓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一把摟住珠兒的縴腰。讓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地相融在一起。

  楚雲炙熱的唇吻著她柔滑的香肩,聲音暗啞的問道︰“珠兒,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嗎?!”

  “嗯,唔……”珠兒無意識的呻吟擊潰了楚雲最後一絲理智,他有力的雙臂鉗住珠兒,埋首在她胸前深吻,滾燙的唇烙印在她身上的每一處肌膚,珠兒抱住楚雲的頭,連聲喚道,“雲少爺,雲少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陣陣急切的敲門聲,喚醒了楚雲的理智,他匆忙披上長衫,拉過被子掩住珠兒的身體,疾步奔至房門︰“是誰?!”

  “公子啊,是我!”門外的店小二急忙解釋著,“我剛才打了個盹,冷風一吹,只見住你隔壁的那名婦人從窗子跳出去了!”

  “什麼?!”楚雲劍眉一挑,系上衣帶,繼續追問道,“客棧後院是否另有客房?!”

  “回公子!後院並無客房,僅有一條通往驪山的小路。”店小二據實相告,“驪山附近還有座村子,那里居住著農戶……”

  不待店小二說完,穿上衣裙的珠兒便從床上跳了下來,拉著楚雲直奔後院。略帶寒意的夜風吹拂著珠兒滾燙的雙頰,那雙春水般迷人的雙眸掩飾不住滿心的歡喜。

  她,終于可以確認楚雲的心意了!

  楚雲沿著店小二示意的方向,在驪山山腳處發現了那座村莊,雖然偶有雞鳴狗叫,卻見不到有人走動。朦朧的月色映照著那排低矮的茅草屋,唯獨不見凝香的身影,村子不大,僅有幾十戶人家,尋找起來並非難事。

  于是,楚雲和珠兒隱身在灌木叢中,打量著這一座座茅草屋。忽然,陣陣細微的聲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沿著聲音的來源,步入一處普通的茅舍。楚雲自打走進院子,便覺得不對勁,這間茅舍對于農戶來說,未免太過整潔,空蕩蕩的院子里全然沒有蓄養家禽的痕跡,仿佛無人居住一般,為何會在午夜時分傳來爭吵聲響呢!

  珠兒瞥見茅舍後有處簡陋的草棚,遂拉著楚雲躲了起來。寂靜的夜里,房里的爭執听起來格外刺耳。楚雲與珠兒不由相視一眼,房里那一男一女正是舞飛雪與孔逍遙。楚雲正欲上前听個仔細,忽聞頭頂傳來一道勁風。

  “雲少爺……”房頂那道淺色身影直奔楚雲而來,珠兒顧不得害怕,抱住楚雲的腰躍出一人高的草棚。

  身後那人好像並沒有追來,珠兒忍不住回頭看去,黑漆漆的村莊已被他們遠遠地甩在身後,而他們也一頭栽進了陰森的樹林。

  “我們得回去!”楚雲停下腳步,警惕地打量四周,“這片林子不知通往何方,還是先回客棧吧!”

  聞言,珠兒不禁也有幾分恐慌,既然那人沒在跟來,想必也是不願暴露行蹤。雖然那人極有可能就是凝香夫人,但若硬拼的話,他們絕非是她的對手。

  珠兒轉身辨認著客棧的方向,只見楚雲身後有道白影一閃而過,她戰戰兢兢地打了個寒戰,甩了甩頭,只當是自己的幻覺。

  楚雲察覺到珠兒的異樣,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昏暗的樹林並無異常。他擁著珠兒,輕聲道︰“不要害怕,我們走吧!”

  珠兒點了點頭,松開懷里的皓月,隨楚雲走出林子,耳畔的夜風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道,珠兒難以忽視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納悶的看向身旁的楚雲,難道他就沒有感覺麼!

  血腥的氣息越來越濃,夜色之中,幾絲白發自楚雲身後飄過,珠兒身子一顫,回頭望去,只見那副毫無表情的蒼白面容赫然出現在眼前,駭人的血眸空洞的望著珠兒,仿佛隨時都會溢出血來。
moneyau 發表於 2009-5-5 22:56
第九十九章 噩夢重現

    淒冷的夜風中,珠兒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她面色慘白,雙唇顫抖,身體哆哆嗦嗦的抖個不停,指向楚雲身後喃喃道︰“雪,雪女……”

  楚雲心下一驚,貓腰抱起珠兒便向反方向奔去,雪女冷冷的看著他們,絲毫不為所動。珠兒任由楚雲拉著自己奔向林中,驚慌失措地叫道︰“雲少爺,有雪女在,我們跑不掉的!”

  楚雲將珠兒拉至身後,鎮定的注視著不遠處的雪女,執起玉笛置于唇邊,奏起無人島血池中的那段曲子,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名雪女定是中了骨魂蠱的犧牲者,操控她的人正是舞飛雪。

  果不其然,听到那陣詭異的笛聲,雪女漸漸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她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在地,惟有勉強的扶住身旁的樹干,狼狽的喘著粗氣。見狀,楚雲將那笛聲的旋律轉而變得更加凌厲,雪女竟然為之口吐鮮血。

  珠兒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幕,猛然想起在血池與傀儡們作戰的畫面,難道,雪女也是自那血池生成的怪物?!不然,為何她對楚雲的笛聲如此敏感,轉瞬之間反被控制?!

  楚雲心里竊喜的同時,又不免擔心。如此一來,勢必會驚動舞飛雪與凝香夫人,若是她們趕來,他與珠兒還是逃脫不了這種困境。為今之計,只能一邊牽絆住雪女,一邊尋找出路。

  在笛聲地束縛下。雪女一時動彈不得,只是可以明顯感覺得到她的怒氣,她竭力想要擺脫讓自己痛苦的根源,恨不能將楚雲手中的玉笛折斷,楚雲這樣做只是暫時的拖延之術,珠兒心領神會的拉著楚雲的手,奔回客棧。

  這時,雪女突然尖叫了聲。凌空躍起,掠至他們身邊,揚起銳利的十指,直刺楚雲地心髒。楚雲手腕一松,笛聲戛然而止,他萬萬沒有想到雪女居然可以反抗笛聲的束縛,可見,她的力量已絕非那些傀儡可比!

  此時此刻,雪女一心只想除掉楚雲。壓根沒有留意身旁的珠兒。情急之下,珠兒拔出皓月,砍向她的手臂,雖然雪女及時的閃開。手臂上噴出的血跡還是濺了珠兒一身。雪女微微一愣,怒視著珠兒,凶狠的撲向她,楚雲只得再次奏響玉笛,牽制她的行動。

  楚雲與珠兒與雪女搏斗地同時。不停的後退。眼見即將離開林子。忽然腳下一空,雙雙跌入虛掩的地窖,這座地窖看起來與尋常村民所用的並無不同。楚雲扶起珠兒,攀上石梯,推開簡陋地木門,匆忙逃了出去。

  雪女的怒吼猶在耳邊,楚雲不敢有絲毫松懈,急欲逃離她的威脅。匆忙之中,他發現這里竟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後院,錯落有致的亭台樓宇,蜿蜒盤旋地小橋流水,此等規模絕不亞于盛宇錢莊地豪華氣派。

  珠兒發現不遠處有個房間亮了燈,隨即拉著楚雲向那兒狂奔,興許是听到了院子里地動靜,房里那人咳嗽幾聲,打開了房門。珠兒只要呼救,忽被身後那道勁風擊倒在地,扭頭一看,雪女已經近在咫尺。

  千鈞一發之際,有人舉燈照向他們,納悶的問了聲︰“誰在那兒?!”

  楚雲緊緊擁著珠兒,已經做好了共赴黃泉的準備。燈光映照在雪女臉上,執燈那人被她地樣子嚇得驚呼出聲,油燈隨即被他丟在地上,他渾身顫抖的不停後退,嘴里嚷嚷著︰“鬼啊,有鬼啊!”

  不知為何,雪女看到他的時候,竟有片刻的失神,索性繞過楚雲與珠兒,徑直走向他。那位發色花白的老者嚇得跑回房里,撿起硬物之類的東西便拋向她︰“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雪女愣愣地杵在門外,果真不在靠近,她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那位年邁的老者,又扭頭看向院中的布置,不禁蹙起眉頭。楚雲趁著這個空檔,奏出讓她迷亂的笛聲。雪女痛苦的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咿咿啊啊的叫個不停。

  房里那人仍是不停地拿東西砸她,雪女掙扎著奔向院牆,回頭憤恨地怒視著楚雲,縱身一躍,離開了後院。

  好半晌,楚雲與珠兒漸漸平復了心緒,前去看望那位癱倒在地的老者,楚雲扶起他,急切的詢問著︰“老人家,你還好吧?!”

  “唉,唉……”老者心有余悸的連聲嘆氣,倚著門框坐下,聲音顫抖的向他們道謝,“多虧了你們,不然我真要被那她嚇死!”

  “老人家,你沒事就好!”楚雲心里頗有愧意,若不是他們將雪女引來,也不會讓這老者受此驚嚇,“不如先到床上躺著休息吧!”

  “好,好吧!”老者虛弱的應了聲,楚雲攙扶著他,將他抬至床上,剛為他拉上被子,只听珠兒驚呼了聲︰“這,這不是霍氏綢莊那位掌櫃的麼!”

  楚雲仔細的看向老者,那滿面滄桑的面容,正是霍氏綢莊的掌櫃,難道這里就是綢莊的後院?!

  掌櫃的眨了眨眼楮,來回打量著楚雲與珠兒,詫異的反問道︰“你們是在綢莊訂制衣裳的客人?!”

  楚雲點了點頭,滿懷歉意的向他拜了拜︰“實在不好意思,連累你老人家受此驚嚇,晚輩向你賠個不是!”

  “你說什麼啊?!”掌櫃的莫名其妙的嘟噥了聲,扶著床沿坐了起來,“難不成小幽是你們找來的?!”

  “小幽?!”楚雲與珠兒異口同聲的叫道,難以置信地看向掌櫃的,“你,你認識剛才那個女人?!”

  “唉,她不是人,她是冤死的鬼啊!”掌櫃的傷感的嘆道,搖了搖頭,“她,就是霍家的大小姐小幽!”

  “什麼?!霍家大小姐?!”珠兒杏眼圓睜,連聲追問道,“掌櫃的,你說她是霍家大小姐,可是她明明就是……”

  珠兒那聲雪女還沒說出口,便被楚雲做個手勢制止了,掌櫃的低下頭,輕聲啜泣著︰“大小姐,對不起,我該死,我不該那樣對你!”

  許久,掌櫃的抬頭看向楚雲與珠兒,淚眼朦朧的喃喃道︰“我是個該死的人,大小姐一定是來抓我去地府的,是麼?!”

  “不是這樣的!”楚雲也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只是隱約察覺這其中定有段不平凡的經歷,于是試探的引他道出實情,“她既是霍家的大小姐,而你又是霍家的管家,她怎會無緣無故來抓你呢?!”

  不料,掌櫃的听他這麼說,卻掩面痛哭,他的雙肩劇烈的顫抖,悲淒的哭聲道不盡心中的委屈。許久,他放下手,迷離的看向漆黑的夜色,自言自語道︰“我早就該跟老爺一起去的,可是我貪生怕死,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上,連大小姐都看不下去了,她要抓我去地府向老爺贖罪……”

  楚雲俊臉一沉,上前一步,冷道︰“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霍家的事?!”
moneyau 發表於 2009-5-7 01:45
第一百章   金聲玉色

   僥幸逃過雪女的追殺,卻意外從霍氏綢莊掌櫃口中得知她竟是霍家大小姐,楚雲為了探知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故意從言語上刺激他。

  掌櫃的身子一頓,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楚雲,繼而拼命地搖頭︰“我,我沒有做過對不起霍家的事,老爺是被朝廷的人抓走的……”

  掌櫃的嚇得不知所措,不停地向楚雲表明他的清白,楚雲佯作不信,冷冽的昵向他︰“既然大小姐都來了,你還不快原原本本的解釋給她听?!”

  “是,是……”掌櫃的趴在床上,驚恐的沖著門外連磕了三個響頭,畢恭畢敬的道明事實。

  “霍老爺,阿福絕不是故意要這樣做的!那幾年兵荒馬亂,人心惶惶,我都不曾離開您身邊,忠心耿耿伺候著您,絕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啊!那年家鄉發大水,我不得不回去看看,家里的田和房子都被水淹了,我好不容易淌著深及腰際的水,救出被困在床上多日的老母親。”

  “回來的時候,渡口都已經被淹了,我背著母親與村民們躲在山上,足足吃了一個月的樹皮。後來朝廷派人治水,總算把我們救了出來,那時候我才知道前朝已經滅亡了。我和母親已經無家可歸,只好沿街乞討上了京城。”

  “回到霍府,已是人去樓空,老百姓們傳的沸沸揚揚,說是霍家已被滿門抄斬。連百十口家丁,丫鬟也沒放過。我恐怕被人認出來,連夜離開了京城。輾轉之余,我和母親來到了這里,被霍老爺地妹妹收留,霍氏綢莊就是當初老爺送給她的嫁妝,姑爺英年早逝,她又膝下無子。便讓我幫她搭理綢莊。”

  “我走投無路,承蒙三姑娘看得起,忙不迭地就答應了,在這兒一住就是十八年啊!母親和三姑娘相繼去世,如今這霍氏綢莊就只有我一個人照管了。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對不起老爺和冤死的霍家人,今兒個大小姐來抓我,我居然趕她走,以後去了地府哪還有臉見老爺啊!”

  掌櫃的哭訴著他的悲慘遭遇,楚雲听著是感同身受。在那種戰亂的年代,自保是出于人的本能,而他卻為此背負著一生的自責,想到這兒。楚雲不由同情起他,口氣也不知不覺緩和了許多︰“掌櫃地,方才那般混亂,你怎知她就是霍家大小姐?!不會是你看錯了吧?!”

  “不會,絕對不會!”掌櫃的望著楚雲。不容置疑的應道。“大小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就算是她做了鬼我也能認得出來!”

  楚雲低頭略作沉思,不由聯想到隔壁的盛宇錢莊,于是試探著說︰“依我看。霍小姐並非是來抓你的,畢竟,這里還有家姓霍的,若是找人陪葬,怎麼說也得先找他們吧!”

  聞言,掌櫃的怔怔地望著楚雲,雙眼驚恐的睜開,嘴唇慘白,失聲叫了起來︰“你怎麼知道霍小姐要找霍二爺報仇?!”

  珠兒心里咯一下,難道真讓楚雲給懵對了?!霍二爺曾經設計陷害過他地堂兄?!

  楚雲故作鎮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掌櫃的震驚之余,難免開始胡亂揣測楚雲地來歷︰“你不會是當年的小少爺吧?!還是你也是跟我一樣大難不死的家丁?!或者你是夫人表嫂家的孩子?!”

  掌櫃的這一番毫無根據地推斷讓珠兒哭笑不得,轉念一想,他口中地這些人定是和這件事有所關聯地,最起碼他們都知道霍老爺和霍二爺之間的糾葛!

  楚雲稍稍一愣,隨即應道︰“總之,我是知道一些的,霍老爺當年死地太慘了,任誰都會看不下去的!”

  這句話著實說到掌櫃的心坎里去了,他哆嗦著雙唇,上前擁住楚雲的雙肩,顫聲道︰“是啊,是啊,老爺死的太冤枉了,他是個好人,為何偏偏好人沒好報,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果然,霍老爺的死另有隱情!楚雲自從得知前朝富商霍氏被滿門抄斬,就總感覺事有蹊蹺!縱使他再愚忠,一個擁有龐大家產的商人總會顧及家人的安危,怎會淪為滿門抄斬的下場呢!除非是遭人陷害,背上了洗不清的罪名!

  如此說來,最有嫌疑的就是如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霍二爺了!十八年前,他最多只是籠罩在霍老爺陰影之下的小人物,難有出頭之日!為何霍氏被滅之後,他反而風生水起,一躍成為大宇王朝屈指可數的富商!

  這其中定有見不得人的隱情吧!

  掌櫃的披上外衣,不顧楚雲勸阻,下床掩上房門,示意楚雲和珠兒隨他進了里屋。電 腦 小說站珠兒心里正納悶著,只見他擰開書櫃上的機關,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書櫃後赫然出現一間密室。

  楚雲為此並不感到意外,通常大戶人家都會有類似的密室,用以隱藏家傳之寶及祖宗遺物。掌櫃的點燃密室中的油燈,轉身重新閉合書櫃,稍微松了口氣。

  珠兒打量著這間狹小的密室,被腳下的木箱佔據了大半空間,空氣中彌漫著久未通風的霉腐之氣,剝落的牆壁甚是陳舊,應該有幾十年的歷史了。

  掌櫃的頹然坐在木箱上,忍不住又一番長吁短嘆,他無力的看向楚雲︰“我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已經很久了,老天總算派人來接替我了!”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听起來令人費解,珠兒靜靜地看著他,也不多言,只待楚雲與他較量。楚雲緩緩踱步至他身邊,沉痛的說︰“該是霍老爺沉冤得雪的時候了!”

  掌櫃的眼含著淚,連連點頭,用力捶向身旁的木箱︰“霍老爺,阿福無能,守了這麼多年也無法為您討個公道,您放心吧,這位公子定能還您清白!”

  楚雲不置可否的看著他,掌櫃的拭去眼角的熱淚,雙手顫巍巍的打開身下的木箱,珠兒好奇的探著腦袋望去,只見那堆金燦燦,明晃晃的東西甚是討人歡喜!

  “金子?!”待珠兒看清那滿箱的黃金,反射性的驚呼出聲,“這,這些箱子里都是金子麼?!”

  掌櫃的點了點頭,接著打開其它幾只木箱,果不其然,里面裝的都是金光閃閃的黃金。

  這種赤裸裸的刺激讓珠兒不禁為之心跳加速,她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這種場面,這些金子堆起來,不就是一座座金山麼!

  楚雲望著眼前這一幕,心里尋思著霍老爺的死難道和這些金子有關?!

  掌櫃的取出一錠金元寶,交至楚雲手里︰“公子,你看看就明白了!”

  珠兒忍不住湊上前去,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倒是更加肯定了這些金元寶的含金量都是蠻高的!

  “不錯,問題就出在這批金子上!”楚雲掂量著手上的金元寶,“明顯的分量不足!”

  呃?!珠兒隨手取出一錠金子,來回比劃著,以她多年對金銀的研究,認定這是真金,不過,听楚雲說的如此篤定,還是極負責任的放在嘴里咬了幾下︰“雲少爺,這絕對是真金哪!”

  掌櫃的扭頭瞥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敵意轉瞬即逝,珠兒不好意思的傻笑了兩聲,連忙把金子放回原位。楚雲將手中的金子還給掌櫃,故作鎮靜的問道︰“這些打著霍氏錢莊標記的金子,里面究竟裝了些什麼?!”

  呃?!珠兒發自內心的贊嘆著,楚雲也太厲害了吧,隨手一摸,就知道這些金子被人動了手腳,他平時不是只帶銀票的嗎!

  “公子,原來你真的知道!”掌櫃的打消了原先的顧慮,拿著那錠金子沿著底部細微的縫隙,生生將其掰開,倒出里面的黑色粉末,“這是什麼,公子自然也會知曉吧!”

  楚雲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堆粉末,不以為意的說︰“如果是十八年前,或許我會畏懼這些毒藥,但是,時隔多年,恐怕已經失效了吧!”

  “啊……”掌櫃的輕呼出聲,丟下金子,緊緊抓住楚雲的手,“公子,你究竟是誰?!”

  楚雲微微一笑,望著他滿懷激動與歉意的雙眼,釋然道︰“掌櫃的,事到如今,你終于相信晚輩了吧!雖然我並非是霍家後代,但我可以保證還霍老爺一個清白!”

  “是,是……”掌櫃的忙不迭的應道,誠懇的向他道歉,“公子,請恕阿福無禮,阿福擔心你們是為這批金子而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只要你能為老爺報仇,阿福甘願為你做牛做馬,死而無憾!”

  掌櫃的邊說邊向楚雲下跪,楚雲連忙扶起他︰“掌櫃的,快快請起!你未問清我們的來歷,便暴露了這批金子,想必是生無可戀了吧!這麼多年,你苦守著這個秘密,著實令人欽佩!”

  天哪!珠兒不禁捏了把冷汗,這位看似木訥的掌櫃,原來早就提防他們了,幸虧剛才抵住了金子的誘惑,不然,只怕這密室是有的進,沒的出啊!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8 20:45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何所不為

    打消了疑慮的掌櫃熱淚盈眶,緊緊握住楚雲的手,止不住地搖頭︰“霍老爺,他死的真是太冤枉了!”

    楚雲一言不發的望著他,不待他道出其中緣由,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害死霍氏的就是眼前這一箱箱的金子。

    掌櫃的扯著衣袖拭去臉上的淚痕,望著身後的金子,感嘆道︰“世人都說金銀好,孰不知那也是致命的毒藥啊!”

    看他如此傷感的神情,珠兒只得掩飾自己對這些金子的崇拜之情,扭頭刻意不再去看,專注的傾听掌櫃的道明霍氏慘遭滅門的來龍去脈。

    “霍氏錢莊是前朝規模最大,聲譽最好的錢莊,開遍了大江南北,錢莊里的金銀元寶都是打上印記的,便于識別真假。長此以往,錢莊的聲勢越來越高,但凡有積蓄的人家都願意把財產交由霍氏錢莊打理。”

    “乾王舉兵謀反,受到朝廷重創,猶以軍師出神入化的襲擊最為致命,軍師無所不用其極,讓乾王的兵將潰不成軍,難以翻身,連連敗退。後來,乾王看透了軍師擅用的招數,終于反敗為勝,這些想必你們都清楚吧!”

    “不錯,軍師擅用的招數有一條就是在金銀之中運輸毒藥與火藥,神不知鬼不覺賄賂乾王的部下,偷襲乾王的軍隊,不知從何時起,乾王發現了這個秘密,收繳所有流通的金銀,只見上面無一不是霍氏錢莊的標記。”

    “霍老爺收到風聲,將這批金子轉移至此。再也不敢在市面上流通。可是,仍然難逃此劫,乾王很快攻陷了京城。殺害了所有不願歸降,與之作對地豪門貴族。可憐霍老爺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就地正法……”

    望著掌櫃的傷心欲絕地樣子。楚雲輕嘆了聲︰“事已至此,只怕他也解釋不清楚了!”

    “是啊,霍老爺糊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連帶霍家上下上百余條人命就這樣沒了,要不是當初我返鄉,早已身首異處。其實,霍老爺的死因是三姑娘臨終前告訴我地。她囑咐我一定要為老爺報仇,可是,像我這種無名小輩,該去何處替老爺申冤呢!”

    “公子啊,阿福這輩子也沒能夠為霍家做點什麼。如果能找出陷害老爺的凶手,讓他血債血還,我這一生別無所求!”

    楚雲注視著這批價值不菲的黃金,幽幽地說︰“掌櫃的,想必你心里已有懷疑的目標了吧,只是苦于一時找不到證據!其實我也很納悶,數量如此龐大的金銀被人動了手腳,霍老爺難道未曾察覺嗎?!”

    掌櫃的深吸了口氣,握緊雙拳。直直地盯住楚雲地雙眼︰“公子,如果我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你會不會相信?!”“當然相信!”楚雲嚴肅的點了點頭,“掌櫃的若沒有九成的把握,也不會苦守在此十八年了!”

    聞言。掌櫃地緩緩轉過身去。望著眼前金光閃閃的黃金,飽含痛苦的說︰“這些金子全部是霍氏錢莊打制的真金。若不是被人動了手腳,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但是,被乾王收繳的金子更有數倍之多,你說,霍老爺能不被治罪麼!”

    “當年,掌管霍氏錢莊的大多是霍家的親戚,我們這種下人是連錢莊的金庫都進不得地,更不用說有機會看到這麼多金子。溶制金銀的地方是霍家禁地,除了霍老爺信任的人,壓根沒人知道具體方位。”

    “深受霍老爺重視,得以掌管金庫的並無幾人,除了霍氏的直系親屬,再無他人。在這些人之中,僥幸不死地只剩下三姑娘與霍二爺,三姑娘遠嫁至此,早已隨了夫姓,自然逃過一難。霍老爺察覺到自身難保,及時將這批金子轉移至此,三姑娘蕙質蘭心,怎會看不出其中地緣由,霍老爺怕她牽扯其中,始終不肯透漏太多。”

    “霍老爺回到京城,不出數月,三姑娘就得知了霍家慘被滅門的消息,只是她一個弱女子在那亂世中無能為力,如果連她也被抓走,將來誰為霍老爺報仇呢!當時,我被她收留之後,並不知道其中隱藏地秘密,三姑娘也從不提起。直到霍二爺定居于此,她才總顯得坐立不安。”

    “霍二爺經歷了那場戰亂,非但沒受絲毫牽連,反而取代了霍老爺的位置,將盛宇錢莊開遍各地。那時候,我心里很納悶,為何他會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上安家呢!起初,霍二爺經常到三姑娘這里來串門,與她共同悼念霍老爺,三姑娘在他面前表現的極為鎮定,從不多言。”

    “長此以往,霍二爺漸漸地不常來了,只是逢年過節派人捎來些年貨,試問,若是真如他所說,念及堂兄妹的情分,為何這麼多年他從不曾帶家眷看望三姑娘?!因為他心里有鬼,他惦念的是被霍老爺轉移的那批金子!”

    “三姑娘對外宣稱我是她夫家的遠房親戚,霍氏綢莊交由我來管理,這麼多年,我們一直過著清貧的日子,三姑娘去世後,霍二爺就再也不來了。我知道他心里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他無時無刻不在盯著霍氏綢莊,只要我這邊一旦露出馬腳,他就會毫不遲疑將霍氏綢莊鏟平!”

    “可是,我也老了,這批金子遲早會落到他手里,他之所以不對付我,就是讓我天天擔驚受怕,沒有好日子過!公子,不瞞你說,我不僅懷疑他動了手腳,恐怕當初向乾王告密的人也是他!”

    嘶兒不禁倒吸口氣,這霍二爺也忒狠了吧!想要霸佔人家家產不說,還要他們家破人亡,江湖上人人都說楚丞相是毀滅前朝的凶手,孰不知這霍二爺才是陷害兄長,賣國求榮的幕後真凶吧!

    真相漸漸浮出了水面,孰是孰非即將見個分曉。楚雲拍了拍掌櫃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他的狐狸尾巴藏不了多久,給我幾天時間,安排好一切,我們就引他自動上鉤!”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8 20:46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螳螂捕蟬

    這幾天,霍氏綢莊賤價甩賣綾羅綢緞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蜂擁而至的村民們從早至晚將綢莊圍得水泄不通。

    霍氏綢莊名聲久遠,上好的料子,華麗的花樣,歷來都是大戶人家獨享的奢侈品。

    雖然這些年霍氏綢莊並無擴展,綢莊里的料子再也比不上京城的時興,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索性托人從京城稍來布料,也不願去光臨綢莊。但是,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霍氏綢莊對她們的吸引力還是相當強烈的。

    起初,附近的村民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來湊熱鬧,不料,霍氏綢莊的布料當真比地攤貨還要便宜,于是再也禁受不住這種誘惑,紛紛慷慨解囊,爭先恐後搶購布料。凡是進了綢莊的大姑娘,小媳婦無不是抱著一匹匹的料子,眉開眼笑的滿載而歸。

    大家一傳十,十傳百,每天趕來霍氏綢莊搶購布料的村民們,排隊都能排到路口的盛宇錢莊。就這樣,霍氏綢莊即將易主的傳言不脛而走,成功的讓霍二老爺收到風聲。他急忙派人前去打探,既然村民們都能猜到霍氏綢莊即將易主,更何況是老奸巨猾的霍二爺呢!

    果不其然,據下人回報,霍氏綢莊的存貨幾盡清空,後院更是到處堆滿了雜物,霍二爺由此推斷,那掌櫃的不僅要盤出店面,還要遷至別處居住,這麼多年,他總算是露出馬腳了!

    霍二爺嗅到隱藏已久寶藏的氣息,再也存不住氣。暗中派出幾十名打手,密切留意霍氏綢莊的一舉一動,想當初他找遍了所有可能埋藏金子地地方。好不容易發現了三姑娘這兒有可疑。

    這麼多年,他曾搜遍了綢莊後院,無奈苦于未有發現。他心有不甘。干脆在此地安家,既然三姑娘深藏不漏,他就來個守株待兔,金子的下落遲早會水落石出。霍二爺正在心里盤算著,忽聞岳管家通報,凝香夫人來見,隨即眼前一亮。拍案而起,親自開門迎接。

    霍氏綢莊的布料眼看就要被搶購一空,掌櫃地毫不計較綢莊的損失,依然以低于成本的價格售賣,任由村民們爭相猜測其中緣由。也不多做解釋。楚雲與珠兒在後院,扮作綢莊地僕人,將所有家當搬至院中,打包整理,儼然一副即將遠行的樣子。

    唯恐躲在院牆上的那些人听不清楚,他們故意嚷著丟掉路上用不到的東西,輕裝上路。其實,不用看也知道,前來打探的定是盛宇錢莊的打手。霍氏綢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霍二爺豈能視而不見,只怕他早已等不及了吧!

    楚雲不由冷哼了聲,霍二爺為了這批金子,可謂是機關算盡。他地推斷並沒有錯。霍老爺背負如此重大的罪名,斷不會放任其余的金子流通在市面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其隱藏起來。防止罪名加重的同時,也為日後東山再起埋下基礎。只是,他已經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霍氏滿門超斬之後,霍二爺便發瘋了似地尋找這批金子,他深信自己能找得到,因為,這批金子都是他經的手。尋遍了霍氏錢莊所有的金庫與溶制金銀的禁地,他也沒能找出金子的下落。他苦思冥想,輾轉反側,猛然想到霍家還有位遠嫁至江南的三姑娘。

    見到三姑娘的那一瞬間,霍二爺幾乎可以斷定金子就在她這里,只因,三姑娘對他的到來絲毫不覺意外,相反的,仿佛想好了應該如何應對,說地話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霍氏慘被滅門,霍二爺貿然來訪,三姑娘沉著應對,可見一切盡在霍老爺的掌握之中。

    霍二爺心里相當不甘心,只得舉家遷至此地,時時刻刻守住三姑娘,即使她死了,只要霍氏綢莊還有人在,他就不怕找不到金子。這些年來,想必他也曾因按耐不住,翻遍了綢莊後院,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三姑娘會把如此重要的寶藏藏于下人的住處。

    如今,霍氏綢莊清倉,那霍二爺定會想到是掌櫃地想要獨吞金子,隱匿起來,試問,他又怎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地好機會呢!眼下,霍二爺的準備也已就緒,他們是時候行動了!

    翌日清晨,霍氏綢莊後院,幾輛馬車載著一箱箱地重物離開了這座江南小鎮,一路上,他們專揀人多的地方走,直到傍晚,才晃晃悠悠的入住了一家郊區的客棧。掌櫃的停下馬車,千叮萬囑店家好好看管他的行李,甚至打賞了好多銀子。

    入夜,楚雲與珠兒緊盯著院子里那幾輛馬車,客棧里的客人漸漸睡去,朦朧的月光灑進房間,平添了幾分清冷的感覺。掌櫃的哆哆嗦嗦的守在房里,雙手合十不停禱告,祈求上天保佑,助他抓到真凶,為老爺報仇!

    此時,數里開外的鄉間小路上,一輛疾馳的馬車正在趕往客棧。原來,霍二爺始終派人跟在他們身後,一個時辰之前,他收到可靠消息,掌櫃的已將那幾輛馬車停在客棧。霍二爺為了這批金子,勢在必得,為此不惜動用了凝香夫人。

    昏暗的馬車里,滿心期待的一男一女相互看了一眼,喜不自勝地看向窗外。許久,霍二爺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凝香說︰“一想到即將與你雙宿雙棲,我心里就樂開了花!”

    凝香嬌媚的瞥了他一眼,嗔道︰“現在總算又變成以前那個霍二爺了,這麼多年,把自己當做霍老爺的感受如何啊!”

    “哎呦,我的凝香!”霍二爺聞著她身上的誘人香氣,只覺骨頭都快酥了,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上前抱住她柔軟的腰肢,“當年你不告而別,我的心都快碎了,如今你再次回到我身邊,我什麼也不怨了,等咱們拿到這批金子,我就如你所願,為你們母女購置一片世外桃源,除了我,任何男人都別想再看你一眼!”

    “討厭,你這風流胚子,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幅德行!”凝香點著他的額頭,撒嬌的掙脫了他的懷抱,“不過,奴家一看到你啊,心里就歡喜得很!”

    即將收獲寶藏與美女的喜悅,讓霍二爺興奮的合不攏嘴,不禁勾起凝香的下巴,與之調情︰“你這小妖精,總能把人心里勾得癢癢的,我那幾個妾室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夠味啊!”

    霍二爺主動提出照顧她們母女,讓凝香得償所願,雖然請她前去對付那個掌櫃的,但是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凝香根本就懶得計較了,反正這批金子遲早也是她的。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然天底下還有此等好事,她又何必拱手讓人呢!

    “怎麼,還沒離開半天,就想你那些妾室了?!”凝香的指尖勾勒著霍二爺的臉部線條,性感嫵媚的望著他,佯作吃醋的嘟起紅唇,“你這喜新厭舊的東西,這些年來,只怕早將凝香拋于腦後了吧!”

    “哎呀,美人兒,凝香,你怎會這樣想呢!”霍二爺連忙向她表明真心,“當年若不是你拋棄了我,哪還會有那些成天只會爭風吃醋的蠢婆娘,你早已是霍家的女主人了!”

    “少來!那時你已成家,我算什麼女主人!”凝香嬌笑了聲,輕撫著他松弛的臉頰,不由感嘆道,“光陰不等人,你我都已青春不再,若不是當年我已懷有身孕,又怎會拋卻與你的誓言呢!”

    凝香一番話讓霍二爺感觸良多,他一把抓住凝香的手,動容的說︰“凝香,你知道嗎?為了你我寧願去死,十八年前如此,十八年後依然不變。雖然我曾以為被你欺騙,恨過也怨過你,但你那晚向我澄清了一切,我立刻就原諒了你!女人終究是女人,逃不過天生的母性,這些年來,確實苦了你了!”

    “早知如此,我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滅了凌波苑,救你出來,讓你免受囚禁之苦!凝香,上天把我們分開了這麼多年,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麼?!”

    “二爺……”如此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讓凝香美麗的水眸頃刻間蒙上一層霧氣,她不再抗拒他的擁抱,順從的埋首在他懷里,語氣顫抖的說,“得君如此,夫復何求……”

    “凝香,你放心吧,拿到這批金子之後,我就立刻兌現諾言!”霍二爺心滿意足的擁著凝香,輕拍著她的肩,“與你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凝香任他抱著自己,嫣紅的唇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珠兒依偎在楚雲身旁,靜靜地注視著院子里的一舉一動,除了夜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響,察覺不到有人闖入的跡象。

    許久,珠兒按耐不住滿腹的疑問,附在楚雲耳邊,悄聲道︰“雲少爺,你說他們今晚會來嗎?!”

    楚雲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凌厲的雙眸盯著不遠處黑茫茫的夜色,幽幽的說︰“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話,他們一定會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8 20:46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峰回路轉

    掌櫃的將霍氏滅門的來龍去脈告知楚雲,其中緣由與楚雲事先所想頗有出入,既然霍二爺是陷害霍氏的真凶,那麼,他又怎會密謀光復前朝呢!只怕避之不及了吧!

    掌櫃的說法乍一听毫無依據,僅憑這些裝著毒藥的金子也無法說明皆是霍二爺所為,但是,以凝香夫人與霍二爺的交情,卻讓楚雲深信不疑。看霍二爺異樣的神情,他們之間必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猶記得在凌波苑的禁地,凝香夫人曾向楚雲哭訴她不堪回首的過去,自從經歷了無人島的險情,如煙與船長大叔的提醒,楚雲隱約察覺到凝香夫人所說的過去。

    凝香夫人是個遭人遺棄的孤兒,她的生命之中只有恩人。而恩人利用她的身體助他完成大業,想必正是前朝與乾王苦戰的那段日子,凝香名義上是凌波苑的舞夫人,實則暗地里破壞乾王的軍事力量,利用卑鄙的手段迷惑,殺害乾王的重要將士,拉攏有能力的人為她效命。

    霍二爺就是因為迷戀她的美色,設計陷害霍老爺,達到一箭雙雕的目的。而那位神秘的恩人極有可能是前朝軍師的左右手,甚至就是軍師。十八年前,軍師及其手下皆被就地正法,凝香夫人傷心之余,誕下舞飛雪,卻被舞天罡蒙騙,囚于地洞多年。

    而今,霍清揚繼續軍師未了的心願,預謀推翻大宇王朝,光復前朝。凝香夫人意識到自己被騙。親生女兒淪為殺人工具,再也不願插手江湖上的紛紛擾擾,一心只想脫離霍清揚的控制。帶著女兒過安穩日子。

    于是,她想到了富有地霍二爺,他並非江湖中人。也絕無光復前朝的想法,正是可以繼續受她迷惑的最佳人選,凝香夫人闊別江湖多年,想必也是走投無路才來投奔他,為了舞飛雪不再受人操控,必須擁有足以與夜王抗衡地力量,才能保證她們母女的安寧。

    所以。楚雲篤定霍二爺與凝香夫人今晚必會前來!

    朦朧的月色被那漂浮地雲彩完全遮掩,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令人頓生寒意,頭頂不時傳來鳥兒撲稜著翅膀的聲響,為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神秘。客棧的院子里。那幾輛裝滿重物的馬車靜靜地杵在那兒,壓根沒有感受到即將到來的變故。

    這時,幾把明晃晃地刀劍架在客棧店小二的脖子上,店小二被人緊緊勒住,動彈不得,嚇得兩腿發軟,哆嗦個不停,听到背後那人的問話,隨即顫抖的指向客棧里的某個房間。一記手刀劈向他地後頸。毫無反抗之力的店小二隨即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幾位身手麻利的黑衣人順著他指去的方向,貓腰潛至院中,捅破窗戶,吹入大量迷藥。不一會兒。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留下兩人守在門外,其余幾人疾步奔至馬車。掀開車簾,探著腦袋打量其中情形。

    緊接著,他們相互打了個手勢,跳上馬車打開沉重的木箱,看了眼其中的物品,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半空中拋出一枚信號彈,示意他們已經完成任務。守候在外的霍二爺與凝香夫人會心一笑,手牽著手步入客棧驗明這批金子的數量。

    霍二爺處事極為謹慎,打手們未經他的許可,不得擅自挪動這些箱子,這麼多年在商界地跌爬滾打,如今,他相信的只有自己!

    望著眼前這幾輛馬車,霍二爺竭力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之情,不漏聲色的打量著院子里的打手,扭頭示意凝香前去看個究竟。凝香進了馬車,隨手燃起了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只見金光閃閃地金子甚是耀眼。

    她情不自禁地撫摸著這些金子,心里盤算著動手地時機!海誓山盟總是賒,男人的情話終究比不上到手地金子來得實在!

    凝香夫人摩挲著金子,冷眼昵向窗外,忽然,眼角余光瞥到箱子里有堆灰蒙蒙的東西,不由心下一驚,隨手撥開上面的金子,目瞪口呆的望著箱子里那些石塊。

    “啊……”凝香夫人驚呼一聲,霍二爺心知不妙,連忙命人前去查看。就在這時,潛伏在客棧周圍的官兵們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將他們重重包圍。

    被下了迷藥的房間空無一人,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楚雲,珠兒與掌櫃的冷冷地注視著驚慌失措的霍二爺,掌櫃的雙目漲得通紅,咬牙切齒的指著他叫道︰“霍二爺,你可知道我是誰麼?!”

    故作鎮靜的霍二爺倒背著雙手,漸漸踱步至凝香藏身的那輛馬車,眼神飄忽的掃向四周,強詞奪理道︰“你不就是覬覦霍家財產的鄉巴佬嗎,早說你不是好人,三姑娘偏偏不听。怎樣,現在終于暴漏了吧,告訴你,這些金子原本就是霍家的,你憑什麼佔為己有,甚至設計陷害我。好,見官是吧,走啊!”

    “你,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掌櫃的恨不能親手手刃仇人,怒罵了聲,徑直奔向他,若不是楚雲命人攔下,早已與霍二爺扭打成一團,他聲嘶力竭的怒吼著,“霍老爺對你那麼好,你非但知恩不報,反而害他遭致滅門慘禍,你不得好死!老爺,老爺啊,害你的仇人就在這里,快抓他去償命……”

    霍二爺再也無力狡辯,踉蹌的後退了數步,驚恐的看向周遭,連聲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楚雲見此情形,大手一揮,示意官兵將他們拿下。霍二爺背靠著馬車,不停地搖頭,否認自己的罪行。這時,自馬車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炸碎的木板向四周飛濺,滾滾嗆人的濃煙頓時飄揚開來。

    “快蹲下,捂住口鼻!”楚雲大喝了聲,拉過珠兒躲在自己懷里。

    眾人倉促丟下兵器,急忙掩住口鼻。眼見凝香夫人拎起霍二爺,躍過院牆,不待煙霧散去,楚雲便追了出去。

    珠兒緊隨其後,奔出院子,只見凝香已躍出數丈開外,二話不說,使出全身功力,漸漸追上他們之後,用力擲出琴痴送給楚雲的無人島暗器----鐵蓮花!

    這些暗器始終都在珠兒身上,上次被雪女追殺,珠兒驚慌失措,只顧得逃命,壓根沒想起來用暗器對付她,為此她曾深感愧疚。好在,雪女的現身為他們解開一連串的謎底,也算是功過相抵。

    凝香夫人唯恐霍二爺被人抓住,抖出她以往的罪行,只得救他出來。霍二爺趴在凝香背上,感激涕零道︰“凝香,我真沒有看錯你啊,你救了我,回去之後,我立刻帶上全部家產跟你隱居!”

    凝香冷哼了聲,並不言語,如今,霍二爺謀害霍氏的事實已被揭露,留著他只會是累贅,若不是看他還有些家產,早已親手除掉他了。忽然,凝香察覺有人追了上來,正欲回頭望去,只見一道利器迎面而來。

    霍二爺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明真心,只覺凝香腳尖一轉,猛然俯下身去,還來不及問個究竟,背後火辣辣的疼痛就讓他痛呼出聲。

    珠兒並未看清這鐵蓮花擲向何人,只听一聲哀嚎,心知必有人受傷,急忙奔上前去,卻見兩把匕首呼嘯而至。楚雲見狀,心髒差點兒停止了跳動,珠兒匆忙轉身,躲過一把匕首的襲擊,但另一把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千鈞一發之際,那把匕首竟陡然偏向一旁,刺入樹干。珠兒瞠目結舌地扭頭看向插在樹上,微微顫動的刀柄,心有余悸的驚呼好險,這時,楚雲追了上來,緊緊擁住珠兒,面色蒼白的望著她︰“你,你沒事吧?!”

    霍二爺應聲而落,痛苦地跌倒在地,連聲呻吟著,凝香以為可以避開鐵蓮花的襲擊,不料鐵蓮花張開的鐵刺還是劃破了霍二爺的後背。凝香見那傷口滲著烏紫色的血液,連忙點了他身上的穴位,抑制毒素蔓延。

    “又是你們!”凝香抬眼看向楚雲與珠兒,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我讓你們陪葬!”

    “呸,瘋婆子,大言不慚!”珠兒雙手叉腰,得意的譏諷道,“看你擔心成這樣,難不成他還真是你的相好?!可惜啊可惜,身中此毒,必死無疑,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解藥!”

    聞言,霍二爺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拖著哭腔哀求著凝香︰“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的家產全部給你……”

    凝香陰冷地昵向珠兒︰“沒有解藥?!那麼,如果你也中了毒呢?!”

    “我有解藥!”楚雲察覺到凝香眼中的殺氣,唯恐她會傷害珠兒,急道,“想救他的話,來找我!”

    楚雲成功的轉移了凝香的注意力,珠兒趁機退至一旁,楚雲繼而又道︰“你之前救他,無非是為了掩藏霍氏滅門的真相,既然他已身中劇毒,何不任其自生自滅,除非,這個人對你來說,還有利用的價值!”

    凝香身子一頓,楚雲看似無心的三言兩語,卻點破了她的心事,不由惱羞成怒,縱身躍起,揚手襲向他︰“我就送你去地府找真相吧!”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8 20:47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千頭萬緒

    凝香怒吼著躍至半空中,張開十指如老鷹撲食般,徑直襲向楚雲。珠兒見狀,忙將手中的鐵蓮花擲向她,凝香深知這鐵蓮花的威力,轉身躲開珠兒的襲擊,楚雲趁此空檔,連退數步。鐵蓮花自凝香耳邊劃過,深深地刺入她身後的樹干。

    眼見珠兒拉著楚雲匆忙逃命,凝香怒目相向,緊咬銀牙,再次追上前去,勢將他們碎尸萬段。珠兒知道鐵蓮花未能擊中凝香,不敢與她硬拼,仗著自身的那點輕功,指望能和楚雲逃出魔爪。

    身後的勁風漸漸逼近,珠兒直覺地回頭望去,只見凝香已經掠至頭頂。珠兒顧不得多想,反射性地摟住楚雲的腰,將他壓在身下。凝香一掌擊中珠兒的後背,將他們擊出數尺開外。

    珠兒抱著楚雲趴在地上,連聲哀嚎也沒叫出來。凝香唇角微揚,得意地冷笑了兩聲,緩緩走近他們,望著艱難喘息的楚雲,與一動不動的珠兒,譏諷道︰“這臭丫頭終于再也說不出話了,痴情男兒,我這就送你去陪她!”

    這時,背對著凝香的珠兒緩緩挪動了幾下,凝香難以置信地美眸圓睜,怔怔地緊盯著她,方才那一掌明明是使出了八九成的功力,這個丫頭難道還未喪命?!

    珠兒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扭頭看向凝香,略顯詫異的說︰“你就這點程度?!剛才那一拳好像撓癢癢似的,虧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真是虛有其表啊!”

    看到珠兒毫發無傷的模樣,凝香已經顧不得跟她生氣。瞠目結舌地後退了數步,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其實。凝香如此吃驚不無道理,雖然被囚于地洞十七年之久,但她的功力卻未減分毫。以她的功力,在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數地人物,即使對方功力深厚,若是挨了她一掌,就算不會當場斃命,也會落得終生殘疾。凝香早已看透珠兒除了一身上好的輕功,再無其它招數。為何結結實實的受她一掌,還能跟個沒事人似地,甚至連絲血跡都沒有。

    凝香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珠兒的身上穿著件稀世珍寶----犀甲!

    楚雲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周遭,似有似無的星光灑進林子。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黎明。霍二爺躺在地上痛苦地連聲呻吟,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不停呼喚著凝香,凝香懶得再搭理他,置若罔聞地注視著珠兒,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珠兒可以抵擋得住她的襲擊,她走向珠兒,牢牢地盯著她略顯粗壯的腰身,正欲上前看個究竟。只听楚雲朗聲說道︰“凝香夫人,你和霍二爺就是當年謀害霍氏一族的真凶吧!”

    “雲少爺說的沒錯,你們就是害死霍老爺地凶手!”珠兒粉頰鼓起老高,昂首挺胸站在楚雲身前,保護著他。小手直指凝香。“還不快從實招來!”

    “你……”凝香咬牙切齒的盯著楚雲,越是極力掩蓋。他就越是舊事重提,不由憤然道,“少在那自作聰明,你知道些什麼!”

    楚雲無懼她的恐嚇,有條不紊的說︰“凝香夫人,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不錯,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你和舞飛雪一樣,都是為前朝效命的劊子手,不同的是,當年你是為了報恩,心甘情願充當殺手,而你的女兒舞飛雪卻是出于無奈,不得已走上這條不歸路!”

    凝香美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痛楚,她匆忙掩去心中的酸澀,不以為意的說︰“若不是楚賊與孔賊使用卑鄙無恥的手段,怎麼可能擊敗英明神武的軍師大人!”

    “是麼?!若論卑鄙無恥,只怕誰也比不上你凝香夫人!”楚雲憤憤不平地指向躺在地上地霍二爺,“當年乾王即將攻陷京城,後被軍師擊退,這其中你也是功不可沒吧!那批暗藏毒藥與火藥地金子,若是沒有你的授意,縱使霍二爺心存不軌,也想不到這種陰毒地招數!”

    聞言,凝香身子一頓,刻意避開他的注視︰“那又怎樣?!為了取勝,當然要不擇手段!堂堂楚丞相的公子,不會單純的以為戰爭是不需要流血的吧!”

    “你還在狡辯!”楚雲上前一步,聲色俱厲的指責她的罪行,“乾王反敗為勝,成就大宇王朝,霍氏錢莊這批動了手腳的金子再難掩人耳目,為此他擔負起無法洗刷的罪名,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而真正的凶手卻逍遙法外,不僅未受牽連,反而一躍成為眾人稱羨的富商!霍二爺,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楚雲轉而面向面色烏紫的霍二爺,厲聲斥道︰“我看你有何顏面去見霍家慘死的百余條人命!”

    霍二爺身中劇毒,只能張大嘴巴,苟延殘喘,忽聞楚雲的斥責,眼前仿佛出現了霍老爺及其家人血肉模糊的樣子,他們頸上汩汩地冒著鮮血,手上拖著自己的頭顱,七竅流血,怒視著他,他們將他包圍其中,紛紛叫嚷著︰“殺人凶手,還我命來!”

    “不要,不要……”霍二爺驚恐的瞪著雙眼,連滾帶爬的在林中亂竄,“你們不要找我,是凝香夫人要我這樣做的,是她,是她……”

    “蠢貨!”凝香夫人轉身奔向霍二爺,一掌擊中他的胸口,“你去死吧!”

    霍二爺挨了她一掌,口中狂吐污血,如同著了魔似的,拼命扯著凝香夫人的衣袖,連聲叫道︰“霍老爺,霍老爺,不要抓我,要抓就去抓凝香夫人,這全是她的主意,我只是一時貪念,貪念啊……”

    霍二爺扯掉凝香的衣袖,滑落在地上,身體劇烈的抽動著。仿佛經歷了極大地痛楚,驚叫個不停,他眼球突出。十指深深掐入自己的脖子,身下的污血淌了一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念著︰“是她。是她……”

    凝香拭去濺在臉頰上地血跡,冷冷地昵向霍二爺的尸體,面無表情的看向楚雲與珠兒︰“不錯,是我指使這個蠢貨幫我運送火藥,但他卻覬覦霍家地家產,故意使詐陷害霍氏錢莊,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你們可以安心的上路了吧!”

    楚雲擁著珠兒步步後退,珠兒不動聲色的看著凝香,待她逼近,猛然舉起那根毒藥炮仗。拔掉棉線,用力地拋向她,抱起楚雲飛奔而去。

    凝香再次低估了她,心中憤恨之余,急忙掩住口鼻,眼見毒煙漸漸蔓延開來,再也無心戀戰,轉身離去。

    “楚雲,珠兒……”凝香咬牙切齒的念著他們的名字。“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們!”

    天邊已經泛起黎明前的灰白之色,凝香踉蹌的走下山坡,沿著鄉間小路走回村子,忽見身後駛來一輛馬車。隨即頻頻招手。

    馬車在她身邊停下。只見那車夫披著黑色斗篷,頭頂地帽檐壓得低低的。根本看不清面容。

    凝香一心只想著盡快見到女兒,壓根沒有留意到車夫冷冽的眼神,她掏出幾塊碎銀,交到他手上,命他立刻趕往驪山腳下。

    車夫伸手接過碎銀,冷哼了聲,凝香終于嗅到危險的氣息,正欲逃走,不料,卻被那車夫一把抓住,凝香膽戰心驚的回頭望去,只听那人冷冰冰地從牙縫里吐出幾個字︰“凝香夫人,你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楚雲與珠兒趕回客棧,急令官兵去將霍二爺的尸首收走,掌櫃的顫巍巍的走向楚雲,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公子,你為霍老爺報了仇,從今以後,你就是阿福的主子!”

    楚雲連忙扶起他,輕嘆了聲︰“掌櫃的,快快請起!這是我應該做的!想必你已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有話不妨直說吧!”

    “楚公子!”掌櫃的苦著臉,緊緊抓住楚雲地手臂,雙唇顫抖的說,“阿福還有一事相求,請你救救霍家大小姐!”

    雪女?!珠兒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掌櫃的不是口口聲聲說霍家大小姐已經死了嗎?!既是冤鬼,讓楚雲怎麼救?!

    楚雲點了點頭,拍了拍掌櫃的手背,安撫道︰“你能放下霍氏滅門的怨氣,我又怎能辜負你地信任呢!”

    掌櫃地垂首嘆道︰“還有什麼好怨的呢,陷害老爺地凶手竟是他最信賴的人,如今,為老爺申冤的卻是開國丞相府的公子,阿福我老了,也看開了,現在唯一掛念的就是霍家的大小姐----小幽!”

    珠兒屏住呼吸,靜靜聆听掌櫃的敘說霍家大小姐與雪女的關聯!

    “當年,霍家滿門抄斬,僥幸逃脫的除了我,應該還有十余人,那便是霍家大小姐與她身邊的丫鬟,家丁。大小姐她自幼身子虛弱,常年居住在京城郊區的別院休養,霍家被抓的時候,她應該不在。”

    “待我回到京城,看到張貼出的告示,霍家一百零三口全部被斬,悲痛欲絕之時,猛然想起這並不包括別院的人。那處別院自蓋成之日起,便以大小姐的閨名命名,一般人並不知曉霍家別院的存在。”

    “于是,我匆忙趕至別院,卻見那里也是血流成河,當時我以為大小姐也不幸遇難,再也不敢在京城逗留,連夜離開了。這些年來,我越想越覺得奇怪,為何告示上的人數和霍家實際死亡人數會相差這麼多呢,況且,別院里除了血跡,並無尸體。”

    “那晚,我見到那名滿頭白發,雙眼血紅的女子,起初以為是鬼,嚇得不敢看她,待她靠近之時,我卻發現她居然就是大小姐。我不明白為何她會變成那樣,但是,她真的不是鬼,因為,我看到了她身後的影子。”

    “如果那名女子並不是鬼,那麼,大小姐一定還活在這個世上!可憐的大小姐,她是多麼美麗的姑娘啊,怎會變成那樣!楚公子,求求你,救出大小姐,別再讓她受罪了……”

    掌櫃的說著,已是泣不成聲,楚雲琢磨著他這番話,不禁陷入沉思。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8 20:47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物以類聚

    若是真如掌櫃的所說,雪女就是霍家幸存的大小姐,那麼,小幽早已不在人間,因為,只有尸體才能被施以骨魂蠱,但是,為何她會變成雪女的樣子,這一點讓楚雲百思不得其解!

    望著掌櫃的滿懷期待的眼神,楚雲不知該如何開口,興許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興許是那名雪女的長相與霍家大小姐確有幾分相似,但是,以楚雲對雪女以及骨魂蠱的了解,他仍然無法將雪女與霍家大小姐聯系在一起!

    雖然如此,楚雲還是勸慰著他︰“掌櫃的,我答應你,如果那名女子當真是霍家大小姐,我定會竭盡所能救她出來!”

    “楚公子,謝謝你!”掌櫃的不停地擦拭著哭腫的雙眼,“霍老爺如果泉下有知,也會感謝你的!”

    楚雲點了點頭,叮囑官兵將掌櫃的送回霍氏綢莊休息,而他卻徑直奔向驪山腳下。

    楚雲擁著珠兒,策馬狂奔,清晨的寒風夾雜著露水的濕氣撲面而來,楚雲全神貫注的緊盯著灰蒙蒙的驪山,心系受控于舞飛雪的孔逍遙。

    霍二爺暴露了罪行,一命嗚呼,凝香的幻想破滅,眼下她要做的,就是盡快帶著女兒離開。若是她們一走,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到孔逍遙。

    楚雲部署的將士們早已在驪山腳下待命,將那座村莊重重包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凝香現在應該正與他們苦戰。

    “雲少爺,我們現在是不是去救少莊主啊?!”珠兒看著籠罩在霧氣之中的驪山。頓時明白了楚雲地用意,“說不定還能見到雪女呢!”

    楚雲微微一笑,秀美的下巴摩挲著珠兒如雲的長發︰“或許。謎底就要解開了!”

    “嗯!”珠兒用力地點了點頭,握住楚雲覆在她腰間地手掌,目光堅定的注視著遠方。“很快就能天下太平了!”

    楚雲與珠兒抱著美好的希望,徑直奔向驪山腳下,空蕩蕩地山谷,偶爾傳來幾聲雞鳴,縹緲的霧氣將寂靜的村落擁在懷里,遲遲不願讓她醒來。楚雲不由輕蹙眉頭,看向事先埋伏的官兵。他們顯然還未發現任何異常情況,戒備十足的盯著村子里的一舉一動。

    珠兒將馬交給身邊的官兵,緊隨楚雲而去,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舞飛雪地藏身之所,陣陣微風吹過。拂起地上的塵埃,將那微乎其微的痕跡輕輕拭去。偏僻的院子里,尋不得任何蛛絲馬跡。

    楚雲望著眼前這兩扇斑駁的木門,深吸了口氣,伸手試著去推開它。珠兒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高舉皓月躲在一旁,漸漸靠攏地官兵們攥緊手中的兵器,虎目圓睜,緊繃著身子。做好準備,隨時沖向前去。“吱呀”一聲悶響,陳舊的木門敞開一道縫隙,積存已久的灰塵自楚雲頭頂飄落,散開在空氣中。珠兒探著腦袋。看向房里,只見一張破舊不堪的木桌正對著門。上面擺著三只嶄新的茶杯。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楚雲跨過門檻,緩緩踱步至牆角,由木板鋪就而成的床榻,整潔的被褥還未來得及折疊,略顯凌亂。珠兒看著被子地皺褶,伸手一摸,詫異地叫道︰“哎呀,還熱乎著呢!雲少爺,她們剛走,咱們快追吧!”

    楚雲默默打量著眼前的窗欞,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珠兒,你過來看!”

    珠兒納悶的盯著那扇被人撞碎的窗戶,看那破裂地程度,好像被人從里面猛烈撞擊所致。珠兒也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即使凝香心里焦急,也不至于帶著女兒撞碎窗戶逃跑吧?!

    逃跑?!門外那些官兵根本沒察覺到凝香回來,何以構成威脅?!那麼,凝香在害怕什麼呢?!

    楚雲撫摸著破碎地窗欞,回想起昨夜林中那把襲向珠兒的匕首,陡然偏移地那一幕,幽深的雙眸望向窗外,一言不發,拉著珠兒奔回鎮上。

    府衙里的知府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楚雲的臉色,偌大的廳堂只能听見眾人的呼吸聲以及楚雲的腳步聲。

    “渡口,城門都已經封鎖了嗎?!”楚雲劍眉一挑,冷道。

    “回楚公子,下官早已將各處渡口,四面城門封鎖的嚴嚴實實,並且加派了眾多士兵把守。如此一來,哪怕是只蒼蠅也飛不出去啊!”肥頭大耳的蒜頭鼻知府忙不迭地應聲,疾步奔上前來,擠到珠兒與楚雲中間,肥碩的屁股險些將珠兒撅到地上。

    “好,這幾天命人嚴加防守,如有可疑人士,立刻帶來見我!”楚雲懶得再看他一眼,徑自回到後院休息。

    珠兒正要跟去,忽覺被股蠻力拉住,扭頭一看,正是那滿臉堆著笑的蒜頭鼻知府,隨即沒好氣的斥道︰“放手,不然我叫雲少爺了!”

    “別,別……”知府訕訕的笑著,連忙松手,迅速的從袖子里掏出兩錠金元寶,遞到珠兒面前,“姑娘啊,你一定是楚公子身邊的大紅人吧!不然,他怎會把你帶在身邊呢!”

    蒜頭鼻知府那曖昧的笑意相當欠扁,若是平時,珠兒定會毫不留情一拳砸扁他的鼻子,可是,這兩錠金元寶看起來實在太過耀眼,珠兒遲疑了半天,也沒下得了手,心里尋思著他是不是想要賄賂自己!

    珠兒故作鎮靜的倒背著雙手,坐在椅上,翹起二郎腿,不屑地撇了蒜頭鼻知府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姑娘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是……”蒜頭鼻知府難為情的漲紅了臉,扭頭遣退下人,力求保全他的光輝形象,這個小丫頭雖說囂張的很,但卻是他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人物,惟有忍氣吞聲道,“姑娘,能不能在楚公子面前替本官說說好話,當然,本官絕不會讓姑娘白白辛苦,這是小小心意,還請姑娘笑納!”

    “撲通,撲通……”望著眼前這兩錠沉甸甸的金元寶,珠兒只覺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她竭力抑制住滿心的期待,故意轉身不去看他,“怎麼,現在知道怕了!要不是你狗眼看人低,伸手要好處,雲少爺怎會如此生氣!”

    “是,是……”蒜頭鼻知府尷尬的拭去額頭上的冷汗,“我狗眼看人低……”

    “哼!”珠兒越罵越來氣,索性起身指著他的蒜頭鼻訓斥起來,“少在這兒假惺惺裝好人,你若不是看到雲少爺拿出來的開國丞相府印章,當初早就把我們趕出府衙了吧!想不到我大宇王朝,居然還有你這種敗類!”

    “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本官以後再也不敢了,看在本官將功補過的份上,求姑娘就在楚公子面前說說好話吧!來,快收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蒜頭鼻知府早已嗅到珠兒渾身散發著同類的氣息,見她有所動搖,不由分說將這兩錠金元寶塞到她手里。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8 20:48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貪得無厭

    珠兒懷里揣著夢寐以求的金元寶,並未如同預想中的欣喜若狂,摩挲著金子美妙的觸感,心里卻惴惴不安。

    如果,楚雲知道她被蒜頭鼻知府用兩錠金元寶收買,又會作何感想?!

    通往後院的路程明明不消一盞茶的功夫,珠兒卻躊躇著,徘徊在院牆外,遲遲不敢跨過,踮起腳尖張望著楚雲休息的寢室,心里激烈的斗爭著。

    蒜頭鼻知府絕非是個好官,想當初楚雲為了揭露霍二爺的真實面目,來府衙要求他派兵調查。未曾料想,那蒜頭鼻知府連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更不用說答應他們的請求了,若是走慢了一步,那根根棍棒就會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

    楚雲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只因情況緊急,條件有限,不得已才拿出開國丞相府的印章,公事公辦。蒜頭鼻知府乍見到那枚金光閃爍的印章,起初以為楚雲是想賄賂他,看在成色十足的金子面上,態度隨之溫和了許多,待他看清印章上的開國丞相府字樣,頓時雙眼發直,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雖然這位蒜頭鼻知府從未進過開國丞相府,但是發放俸祿的公函上,那清晰有力的印章標記卻是打死也不會認錯,沒想到這位模樣比姑娘還俊秀的少年竟是楚丞相的公子,心驚膽戰之余,一把扯著楚雲的衣角,苦苦哀求他饒恕自己的罪過。

    試問,接受這種人的賄賂,能是件光彩地事麼?!

    珠兒搖了搖頭。她這樣做,與那貪婪的蒜頭鼻知府有何區別!金子雖好,但做人要有氣節。有所為有所不為,不能為了急于擺脫貧窮的困境,便出賣自己地尊嚴!

    珠兒打定了主意。不再留戀懷中的金子,轉身回到廳堂,誓將這兩塊燙手的山芋丟到蒜頭鼻知府臉上。心情放松之後,腳步也輕快了許多,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廳堂門外,正欲義正言辭地吆喝兩聲。只見有位婦人的背影一晃而過,緊接著就听那蒜頭鼻知府諂媚的喚了聲︰“不知霍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多多見諒啊!”

    霍夫人?!珠兒身子一頓,隨即退出廳堂。躲了起來,探著腦袋看向那位衣著華麗,體態豐滿的婦人,看那溫柔順從的樣子,正是盛宇錢莊的霍夫人沒錯!這種時候,她為何會來?!難道,霍家已經知道霍二爺喪命的消息?!

    不過,楚雲之前明明下令封鎖消息地啊!如果真是這樣,這位蒜頭鼻知府當真罪無可赦!

    蒜頭鼻知府笑意吟吟地示意霍夫人就座。看那副奴才相,平日定是拿慣了霍家的好處。珠兒屏息凝神,仔細傾听他們之間有何勾當!

    “知府大人!”霍夫人向他屈膝一拜,顧不得寒暄,直接講明來意。“敢問大人封鎖渡口。城門所為何事?!”

    “這個……”蒜頭鼻知府眼珠子提溜一轉,扯著下巴上的山羊胡。隨即笑開了,“霍夫人首次前來,原來是為此事,只是夫人有所不知,這是府衙的機密,不便透漏啊!”

    “是嗎?!”霍夫人听他如此一說,不免有些焦急,“那麼,何時才能通行呢?!”

    “呃……”蒜頭鼻知府雖然不敢輕易得罪霍家這頭大肥羊,但攸關頸上人頭的大事卻也絲毫不能馬虎,不由搪塞道,“當然不會耽擱太久啦,霍夫人盡管放

    “可是,再耽擱幾日,恐怕……”霍夫人急切地上前一步,忍不住拖著哭腔,“大人,還請開一面啊!”

    蒜頭鼻知府心知霍二爺已經遭逢不測,但他只能裝出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安撫著她︰“霍夫人,是不是霍少爺又鬧出人命了啊?!”

    霍夫人隨即搖了搖頭,抽出羅帕,拭去眼角的淚痕,扭頭看向身後的岳管家,岳管家心領神會的抱著一只碩大的木盒,送至蒜頭鼻知府面前。

    蒜頭鼻知府心里咯 一下,看這木盒的體積,里面不知裝了多少寶貝。只是,開國丞相府的楚公子在此,若是泄露了機密,就算再借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盒,排列整齊地上百錠金元寶看得人血脈賁張,蒜頭鼻知府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心虛的搓著雙手,不敢言語。

    “知府大人!”霍夫人漸漸恢復了之前的鎮靜,從容的說道,“是這樣地,盛宇錢莊地管事必須乘船去分部一趟,只是渡口被封,遲遲未能動身。既然這是府衙的機密,霍家也絕無忤逆之意,只是事關錢莊地聲譽,所以,請大人通融!”

    霍夫人說著,岳管家已將那些金元寶放在蒜頭鼻知府身邊的茶幾上,蒜頭鼻知府掃了一眼那只木盒,再難忍受噬骨的折磨,試探著問道︰“霍夫人,你來只是想求本官放船通行?!”

    “是的,大人!”霍夫人畢恭畢敬的應了聲,“僅此一事,別無他求!”

    “哦……”蒜頭鼻知府為難地皺起眉頭,楚公子下令封鎖渡口,城門,想必是為了抓捕殺害霍二爺的逃犯。但是,如今看來,霍夫人顯然還未得知霍二爺的死訊,盛宇錢莊要事繁多,想要出城也很正常,如果不答應的話,豈不是更遭懷疑?!

    況且,霍夫人恨那些殺害霍二爺的逃犯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幫助他們逃跑呢?!絕對沒有這種可能!既然如此,就算答應了霍家,也不會影響楚公子的計劃吧!

    蒜頭鼻知府思量再三,不覺得霍夫人這個要求有何不妥,趁夜開放渡口,僅僅放走盛宇錢莊的船,應該不會驚擾楚公子!舉手之勞就能得到這些金子,這種千載難逢的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的啊!

    “知府大人?!”霍夫人見他沉默不語,心里焦急不安,“求求你了!”

    “嗯,那好吧!”蒜頭鼻知府豪爽的大手一揮,刻意壓低聲音囑咐道,“事先聲明,只能是盛宇錢莊的船才能通過!”

    “是,是……”霍夫人隨即轉憂為喜,連聲保證,“大人放心,盛宇錢莊僅有一艘船,此事絕不會對外張揚!”

    “好,霍夫人準備何時啟程呢?!”眼見金子即將到手,蒜頭鼻知府不禁輕笑出聲,“本官安排下去,命人放行!”

    “事不宜遲,就今晚吧!”看霍夫人心急如焚的樣子,若不是礙于限制,只怕即刻就要動身,“多謝大人成全!”

    望著他們三人交頭接耳的背影,珠兒不免暗自尋思著,這蒜頭鼻知府的膽子也忒大了吧,居然在楚雲眼皮子底下公然收受賄賂,而且是霍家的賄賂!明知楚雲調查的就是霍家,他竟為了那些金子,打算蒙混過去。

    只是,霍夫人為何瞅在這個關口利誘他放船通行,難道,盛宇錢莊當真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即便如此,也不用花費上百錠金元寶來收買這位見錢眼開的知府啊!珠兒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依照蒜頭鼻知府的說法,平日行賄一事都是交由岳管家為之,能讓霍夫人親自現身府衙,定是為了相當重要的事。而對于霍夫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恐怕就是霍二爺的安危吧!

    一念及此,珠兒再也存不住氣,扭頭看向四周,確認沒被發現之後,徑直奔向楚雲棲身的後院。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8 20:48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是非曲直

    “金子,金子……”蒜頭鼻知府眉開眼笑的撫摸著眼前這堆金子,樂得嘴巴都快咧到耳門子了,自從送走霍夫人,他便遣退了所有僕人,把自己關在房里,數著這些明晃晃的金元寶。

    正數著開心的時候,忽聞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蒜頭鼻知府嚇得腦袋一縮,匆忙轉身看去,只見趾高氣揚的珠兒雙手叉腰,滿臉鄙夷的怒視著他,而更令人恐慌的是,那位仿若明珠般璀璨的少年輕抿雙唇,眼神凌厲地掃向他。

    蒜頭鼻知府心下一驚,想要收起贓物已來不及,珠兒擲出皓月,扎扎實實的刺入茶幾,成功阻斷他那雙粗短的肥手。楚雲瞥了眼木盒里的金子,淡淡地說︰“霍夫人來找你,所為何事?!”

    “不,沒有……”蒜頭鼻知府听他這副口氣,嚇得屁滾尿流,跌坐在地上,仰望著楚雲冷若冰霜的面容,不停地擺手想要抵賴,“下官沒有暴露楚公子的行蹤啊!”

    “呸!你這狗官,還想狡辯!”珠兒握著皓月的刀柄,指向耀眼的金元寶,柳眉一挑,怒斥道,“人贓並獲,還不快說實話!”

    “姑娘,你……”蒜頭鼻詫異地盯著珠兒,心想這丫頭怎能翻臉不認人呢,痛快地收了他的好處,卻跟個沒事人似的,不由刻意提醒道,“你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

    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怎能關鍵時刻裝糊涂呢!蒜頭鼻躲在楚雲身後,不停地沖著珠兒擠鼻子弄眼。指望她能遵守職業道德。

    看他這幅德行,懷里那兩錠金元寶如同團團火焰灼燒著珠兒,萬一這家伙狗急跳牆。在楚雲面前抖落出她收受賄賂的事實,那可如何是好!

    珠兒又氣又急,生怕被人抓住現行。下意識地轉過身子,瞪著木盒里的金元寶苦思對策!這時,木盒里“盛宇錢莊”地標記引起了她的注意!趁著楚雲扭頭數落蒜頭鼻知府的空檔,急忙掏出懷里那兩錠金元寶,與木盒里地調了包。

    “看,這是什麼!”珠兒將手里標有“盛宇錢莊”的兩錠金元寶丟向他,得意洋洋的說。“事到如今,你還死鴨子嘴硬!”

    “啊?!這是……”蒜頭鼻知府撿起那兩錠金元寶,看到上面地標記,渾身顫抖地盯著珠

    見狀,珠兒居高臨下的瞪著他。正義凜然的說︰“方才你想賄賂我,讓我在雲少爺面前替你說好話,可有此事!”

    “這,這……”蒜頭鼻知府不知珠兒唱的是哪出,急得滿頭是汗,“你不是收下了麼,為何現在反而……”

    “呸!本姑娘豈是你用兩錠金元寶就能收買的人,若不是看到這上面的記號,我又怎會收下?!”珠兒臉不紅氣不喘的澄清了“事實”。直把蒜頭鼻知府听得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只因他也記不清當時交給珠兒地是不是盛宇錢莊的金元寶。

    珠兒篤定蒜頭鼻知府收過霍家不少賄賂,即使吃了啞巴虧,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隨即向楚雲稟明一切︰“回雲少爺。珠兒眼見這兩錠金元寶來自盛宇錢莊。便不動聲色的收下了,因為。這便是指證知府收受賄賂的證據。”

    看楚雲一言不發,珠兒繼而又道︰“當時珠兒並未立刻返回後院休息,不料,卻發現了知府與霍夫人見面,听到他們密謀今晚出海的消息!”

    聞言,蒜頭鼻知府再難掩飾自己地罪行,面向楚雲,磕頭如搗蒜︰“楚公子,下官向您保證,霍夫人絕不知道霍老爺遇害的事,只是怕耽誤了生意,才來請求放行的。下官一時糊涂,一時糊涂啊……”

    楚雲置若罔聞的看向窗外,心里尋思著下一步的行動。珠兒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神情,還好,他並沒有懷疑她的解釋!

    夜幕降臨,蒜頭鼻知府這幾個時辰過的是膽戰心驚,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頸上人頭不保。楚雲積極部署著渡口的官兵,壓根沒有心思理會他地忐忑不安,珠兒早已打扮成官兵的模樣,混在把守渡口的將士之中緊盯著停靠在岸邊的那些船只。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岳管家帶著盛宇錢莊的伙計前來與蒜頭鼻知府會合,楚雲打量著他們身後那幾只箱子,示意蒜頭鼻知府命令他們打開。

    “嗯哼!”蒜頭鼻知府裝模作樣地倒背起雙手,滿是不悅地昵向岳管家,“本官記得霍夫人並未提起還要運送貨物啊!”

    “這……”岳管家心下一驚,以為這貪官仍想討要賄賂,幸好早有準備,隨即又往他手里塞了張銀票,笑道,“知府大人,我們好不容易出一次海,自然要運些貨物地!”

    “去,去……”昔日美好的銀票如今卻成了燙手地山芋,蒜頭鼻知府反射性地推開岳管家,一副清正廉明的口吻,“你這是做什麼,我乃朝廷命官,豈會貪圖這些身外之物!”

    岳管家微微一怔,心想他定是擔心被將士們發現,所以才會拒絕,隨即心領神會的低聲道︰“那好,在下明日再去大人府上拜訪!”

    蒜頭鼻知府恨得牙癢癢,若不是礙于楚雲示意他噤聲,早將不識時務的岳管家一腳踹倒在地了。他故作鎮靜地咳了幾聲,指著那幾只箱子,不容抗拒的下令道︰“打開,不然休想上船!”

    嘶管家倒吸了口氣,這貪官今兒個動真格的了!他無奈的嘆了聲,扭頭沖家丁道了聲︰“還不快打開!”

    蒜頭鼻知府湊上前去,只見箱子里裝的無非是些公文賬簿之類的東西,隨即搖了搖頭,刻意提高嗓門叫道︰“里面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嘛!”

    “是啊!”岳管家笑了笑,點頭哈腰道,“這些都是盛宇錢莊專用的賬本,湊巧跟船一起送過去的!”

    “嗯……”蒜頭鼻知府瞥向身後的楚雲,見他沒有什麼表示,隨即揮了揮手,“好了,本官也是例行公事,你們上船吧!

    “是,是,多謝大人!”岳管家拱手一拜,轉身指揮家丁將這幾只箱子抬至船上。

    望著船上不停忙碌的身影,珠兒忽覺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蘭花香氣,不由渾身一顫,回頭看向楚雲,而他卻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幾只箱子。

    眼見船夫即將松開綁在渡口的繩索,珠兒心里焦急萬分,只听蒜頭鼻知府大喝一聲︰“不許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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