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仕途風流 作者:斷刃天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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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3336578 2009-4-10 11:30: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2 697262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09:55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服軟

    曉雲連翻了幾個白眼,嘀咕一聲:「假正經!」然後扭著腰出去了,留給楊帆一個很翹很大的臀部的影像。

    楊帆不是抗誘惑能力強,而是不敢給自己這個機會。曉雲這個女人,可以看的出來,還是很有野心的。不然她不會為自己開出的條件所動心。這樣的女人,是不合適弄上床的,至少現階段是不合適的。

    這次從省城回來,聆聽田仲的一番教誨,經歷了祝雨涵的拒絕後,楊帆覺得自己漸漸的成熟起來了,心也變的比以前硬,也越發的謹慎了。

    回到市區的住所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楊帆摸出鑰匙打算開門前,門從裡面開了。愣了一下之後,看見一臉笑容的小月,楊帆想起來家裡還有這麼一個小鐘點工的存在。

    仔細想想,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家裡的衛生做的很好,即便是楊帆不在家,小月也是兩天就來一次。

    楊帆朝小月笑了笑坐下說:「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去?」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攤開的課本,楊帆大致明白了原因。

    小月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聲解釋說:「家裡太鬧了,我每天都過來把作業寫完了才回去。」其實小月的心裡話不是這個,作業在哪裡不是做?只是有好些日子沒看見這個大哥了,小月有意識的留下來等。

    楊帆伸手摸了摸小月的頭。笑著說:「我調緯縣去了,難得回來一趟。不過每次回來發現都很乾淨,我挺滿意地。」說著楊帆從口袋裡摸出錢包來,數了五百塊遞過去說:「我怕到時間不在,你先拿上吧。」

    小月往後縮了縮,低聲說:「大哥。上次我還借了你的錢沒還呢。」

    楊帆笑著說:「不是說好了,你暑假打工還地麼,一碼歸一碼。這錢你先拿著。我還是去辦張銀行卡給你比較好有點,以後忙不過來,直接把錢打卡上。」

    小月乖巧的點點頭,接過楊帆給的錢,小心的貼身放好。楊帆又和她聊了一會,問了一些家裡和學校的情況。小月話不多,基本楊帆問一句答一句。看看時間不早,小月主動背起書包說再見回去了。

    來到樓下。小姑娘地手按著胸口,默默的站了好一陣子。這算是大哥哥第一次和她正經的聊天,小月剛才心一直在撲騰撲騰地跳。小月對這個改變了自己命運的大哥哥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再次回頭看一看樓上的***,登上心愛的自行車,小姑娘忍不住的按了幾下鈴鐺。鈴聲和笑臉撒了一路,小姑娘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異常輕快。

    第二天楊帆起了個大早,趕在上班前回到了政府大樓前。剛把車子停好呢,辦公室主任王偉新就發現了楊帆的存在。立刻露出一臉地笑容迎了過來。老遠就在說:「楊區長啊,你離開幾天,緯縣真是熱鬧啊。」

    楊帆愣了一下,本能的問:「都出啥事情了?到辦公室裡說吧。」

    王偉新趕緊伸手攔著說:「別啊,就在這說,不然你忙起來,可沒空跟我說話了。招待所那邊的培訓也到了關鍵時刻了,我一會也得去盯著。」

    楊帆無奈的笑了笑。::::看王偉新這個表情。也猜到都是好事情。

    「你剛走那天,公安局那幫混蛋。就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拘留24小時後,把周濤給放了,錢倒是罰了5000。這個事情洪區長說了,等你回來再說。昨天的報紙算是轟動了,這麼大一張照片,洪區長、賀書記還有您都看的清清楚楚,還是頭版的位置。這個事情,把季市長和李書記都驚動了,先後打電話下來詢問詳情,說是今天市裡的記者要下來,搞個專題報道。再有,永泰集團和市財政局都打來電話,詢問專項基金帳戶的事情,這個您一直沒有明確地指示,我可沒敢亂說,之後等您回來處理。再有,昨天市裡打來電話,新公安局長,下午來上任。就這些事情了,我說完了。」

    關於周濤的事情,楊帆多少覺得有點詫異,對方也太膽大了,居然不怕自己揪著這個痛教不撒手?這個事情背後到底是什麼原因,楊帆現在沒時間想。專項基金的事情是當務之急的,楊帆必須立刻處理。

    「王主任,你讓武鋼同志到我辦公室來,我讓他去辦帳戶的事情。」王偉新聽了露出一絲羨慕的表情,不過沒有太明顯,連忙點頭告辭去了。

    楊帆正上樓的時候,身後傳來洪成鋼爽朗的笑聲:「楊區長,您可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要打電話催了。」

    楊帆停下苦笑說:「洪區長何出此言?您是領導,什麼事情直接吩咐就是了。」

    洪成鋼上前來笑著說:「昨天從省城來了兩個做水果買賣地,我出面接待了一下,談了一會這兩人死活不說清楚到底打地啥算盤,就是說下來看看的。不過,他們死活要見了你才肯走。你老實交代,這兩人到底是做啥來地?我可先警告你啊,不許對組織有所隱瞞啊。」洪成鋼說到後面,臉上藏不住的微笑,楊帆看出他大致猜到是什麼一回事,也就不隱瞞,一邊走一邊把齊國遠的意思轉達了一下。

    洪成鋼一聽到報銷全部的梨子,頓時臉上露出震驚來,站在楊帆的辦公室門口不敢置信的問:「你確定?」

    楊帆點點頭,洪成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掃胸前的憋悶說:「只要他們報銷。別說是第一年代銷了,其他地條件都答應他們。這一萬五千畝梨子。差點沒把我折騰死了。」

    楊帆打開門,苦笑著說:「也不能啥都答應他們,那樣我們會太被動。也不符合我那個整體發展的戰略規劃,我當時說地是一年一簽約,只要我們的梨子今年能賣的好。今後的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上了。我的意見是,把包裝這一塊地讓出去給他們做,這就很夠意思了。你想啊。我們山裡只有梨子這一種東西?板栗、核桃這些東西拉到大城市去,都是寶貝啊。」

    洪成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是啊,我也是心急了。這事情,還是你來吧。另外,下午你最好抽空,去接一下新來的公安局長。還有個事情,農行地事情協調好沒有,財政局那邊來電話問了。打哪個帳戶好?」

    楊帆做了個O的手勢說:「讓他們打農行去,另外,我要想你匯報一下,我打算以政府辦的名義,申請一個專項基金的帳戶,市裡一個,區裡一個,這樣比較靈活。」

    洪成鋼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說:「這些你拿主意吧,對了。()馬上要開展行業風氣整頓了,你那個省報的記者朋友,能不能再下來?」

    楊帆看看洪成鋼急迫的表情,想必是嘗到了甜頭了,不由笑了笑說:「我跟她提一下吧,能不能下來採訪,這我可不敢保證。」

    洪成鋼笑瞇瞇的走了,楊帆這裡總算是安靜下來了。想起田仲說地事情。楊帆不覺的又想到步嫣那裡的材料。不過這個妞不肯去自首啊。要是能想個辦法偷出來就好了,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了。步嫣讓自己看了。肯定藏的更嚴實了。別的不說,隨便找某個房間裡一藏,你上哪找去?

    楊帆剛安靜了一會,沒等看完一份文件呢,門口傳來敲門聲,開門一看是兩個水果商找來了。

    楊帆連忙讓這兩位進來,兩人看看裡面的豪華裝修,不由的一陣搖頭,趙方樹低聲說:「做啥也沒做官快活啊。」

    楊帆聽的心裡直髮苦,人家這是擔心當官的亂伸手呢,繞著彎子說出來。沒辦法,楊帆給兩位端上水,笑著解釋說:「你們別羨慕我,這都是前任區長干地事情,我現在是主抓經濟的副區長,可是區裡欠了一屁股帶一板子的債,我看見這裡豪華的裝修,我頭就疼。這不,洪區長還跟我商量著,是不是先把車給賣掉一些,然後把豪華的傢俬也賣一些。咱們現在過的是窮日子啊,我下鄉都自帶乾糧的。」

    楊帆這個解釋,這兩位有沒有往心裡去,那就是天知道了。不過有一點這兩位是沒辦法改變的,那就是今天地梨子,肯定是要幫著賣地。具體為啥,楊帆也懶得去問齊國遠,總之是他肯定有辦法收拾這些做水果買賣的。

    「楊區長,現在最要緊地是,先建一個紙箱廠起來,水果包裝很重要,這個地皮的事情你得給我們解決了。第二,地方政府得幫助我們和農戶溝通,……。」蔡赫光顯得有點擔心的說著,楊帆一抬手打斷他們說:「我讓你們做的詳細規劃呢?拿過來我看看,可行的話我辦公室主任幫你們一項一項的落實。」

    楊帆臉上笑的雖然和善,可是話裡透著一股強硬。兩人相互看看,無奈的從包裡摸出一份計劃書來,楊帆接過之後笑了笑說:「這樣,你們想下去看看,我讓人送你們去,想休息就回酒店呆著,住多久政府都管。其他的,等我看完計劃書再說。」

    兩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下去看看。楊帆打電話叫來司機小王,讓他把人送到蓮花鄉去看看。處理好這個事情後,楊帆才算是有時間看這個規劃了。這一看之下,楊帆差點沒笑了出來,這些人還真的敢開口啊,竟然提出政府幫忙貸款兩百萬,用於收購梨子的事宜。

    楊帆抓起電話給齊國遠打了過去,用抱怨的口氣說:「老齊啊,你哪裡找來的奸商啊,我這邊窮的都要飯了,銀行天天上門追債的,他們居然要我幫忙到銀行去貸款。」

    齊國遠一聽就樂了,笑著罵道:「馬勒戈壁的。這幫鳥人真敢開口啊。連辦紙箱廠地錢都想省下了,還順帶弄點流動資金。這個事情。你別生氣,我來處理好了。」說著齊國遠語氣一變,笑著低聲說:「對了,我們的6號MM問起你了,說朱大少和張啟德都來了。你怎麼沒出現啊。呵呵,是不是楊區長給人家小姑娘下了咒了?」

    楊帆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便笑著罵:「你就瞎扯吧。我掛了啊,這邊事情忙地不可開交呢。」

    齊國遠笑著說:「年輕的帥哥就是吃香啊,呵呵,我掛了。」

    放下電話,楊帆很快就陷入了文件之中,來的這段時間,還真的沒有好好處理多少文件。不過,看見桌子上醒目的位置擺著一份昨天地省報時。楊帆還是下意識的拿過來看了看。

    這篇稿子基本沒啥大變動,不過張思齊還是著重的突出了一下楊帆第一時間感到現場地事情。照片的角度也很有講究,楊帆顯得也非常的醒目。不能不說人都是自私的,小妮子在這個問題上,還是嚴重的偏心的。

    丟下報紙楊帆又忙開了,午飯的時間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下班之後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回到招待所,發現隔壁房間門是鎖著地。敲門之後,侯衛東和陳太忠似乎都不在裡面。

    楊帆正納悶呢。手機響了起來,一條陳太忠發來的短信:「我們去宛陵火車站,接戰友。」一看這時間,估計兩人剛上路。

    回到房間的楊帆打算抓緊時間躺一下的,沒曾想剛剛倒下,就有人敲門。楊帆心裡那個不爽啊,還是勉強的從床上起來開門了。

    看見是步嫣站在門口,楊帆微微的愣了一下。這個女人想必是一直關注著自己的動向的。楊帆往邊上讓了讓。步嫣貓一樣無聲的溜了進來。

    「知道周濤放出來了吧?」步嫣笑瞇瞇地說著,一點都沒有曾經被挫敗的感覺。楊帆打了個哈欠說:「我知道了。你不會專門來告訴我這個事情的吧?」

    步嫣沒想到楊帆是這個反應,不由的詫異的問:「怎麼,你想知道他們為啥有這膽子?」楊帆苦笑著往床上一躺說:「你馬勒戈壁的,有完沒完啊。老子就想好好的把手頭的事情做了,你也好,他們也罷,老子都不想招惹。其實我這個態度,你應該非常清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步嫣沒脾氣了,耷拉著腦袋說:「他們是想試探一下你地底線,現在好像有人在查他們,昨天晚上我聽我姑姑說,那邊已經全慌了手腳了。忙著擦屁股呢,哼哼,擦吧,只要老娘把手裡地東西交出去,他們全完

    楊帆歎息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指著步嫣的鼻子說:「你這個女人,就是小聰明,你只要把東西一交,就等於在緯縣放了原子彈。你當反貪局和紀委地人是啥子?你不自首的話,能保住自己?算了,我懶得管你的死活了,我累的要死,手裡的事情都忙不完的。你直接滾蛋吧,以後別在我面前晃悠,我看著心煩。」

    楊帆的態度讓步嫣很無語,站在邊上默默的看著楊帆好一陣子,然後低聲說:「我的要求你真的不能答應麼?」

    楊帆真的被這個女人的執著打敗了,耐下性子說:「你聽好了,第一,我不缺錢話,第二,我也不缺女人。第三,共產黨真的要辦那些人,他們一個也跑不掉,你也跑不掉。所以,我是不會為了幫你,把自己套進去的,因為沒有理由。只要等你們都進去了,我想要啥沒有?」

    楊帆這個話,等於是晴天霹靂砸在步嫣的頭上,步嫣搖晃了一下身子,撲通的呆坐在沙發省。

    楊帆也不睡了,點上一根煙,靠在被子上看著步嫣在那發呆,好一會步嫣才看著楊帆,顯得有點絕望的樣子。

    楊帆歎息一聲說:「別跟我裝可憐,這一招早就被人用爛了。別跟我說你還是處女的事情,我女朋友你也看見了,她比你漂亮多了,也還是處女。我連她都忍著沒下手,還會動你?更別跟我提錢,錢是賺不完的,我現在錢也夠用。」

    步嫣徹底的沒招了,慢慢的走到床邊,蹲在楊帆的面前低聲說:「好吧,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才能抱住現有的財產,確保我一輩子都不愁吃穿。」

    降低要求了,楊帆不由笑了笑,懶洋洋的往床上一躺說:「幫老子錘腿,你媽的,為你的事情傷腦細胞真不值得。」

    楊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現在步嫣被整的徹底服軟了,我搞點花樣真的是對不起自己了。

    步嫣老實的抱起楊帆的大腿,一下一下的錘著,楊帆舒服的閉著眼睛,盤算著怎麼收拾這個女人,怎麼放她的血。楊帆嘴角掛起得意的笑容時,步嫣的靈活的眼珠看見這一幕,轉了幾下,慢慢的改錘為捏。

    「我靠,你的手往哪摸?」楊帆猛的睜眼,步嫣的手居然已經伸到下面去了。發現楊帆驚覺後,步嫣也不慌忙,而是媚笑著說:「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嘛?不就是摸了一下麼?」

    「滾你的!」楊帆連忙坐了起來,剛才女人的手在上面摸了幾下,立刻就起了反應了,都是昨天補出的來的毛病。

    「那個,你準備一千萬來,我幫你活動一下。然後,緯縣的買賣,除了娛樂行業的,其他的你都準備交出來吧。具體的資料你也準備一下,到時候我帶你去見相關的人,算你個主動自首,污點證人。另外,準備吐個幾千萬出來,當作是贓款。你能答應這些,我就能答應幫你。」

    步嫣想了想,猶豫再三,隨後還是非常勉強的點了點頭。楊帆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說:「沒事了,你滾蛋吧。」

    步嫣往外走,猛地停下腳步說:「今後,我也別想在緯縣呆了,你就不給我安排一條去路?」

    楊帆笑了,這女人還沒被打擊的完全糊塗了,還知道做了污點證人就被想在緯縣繼續呆了。

    「那個,以後再說吧。你要是覺得在某個大城市裡做奼女太無聊了,以後區裡的旅遊項目搞起來了,你到上海或者南京,負責辦事處啥的,這個我還是能做主的。」

    步嫣得了這句話,再次扭頭的往外走,拉開門的時候步嫣突然回頭說:「不行,老娘還是信不過你。」

    楊帆火了,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後,懶洋洋的說:「你愛信不信,立刻給老子滾蛋。」

    步嫣臉上猛的一紅,咬牙切齒的說:「你挑個地方,時間由你定,把老娘給睡了,我就信你,不然,啥也別談。」步嫣扭頭衝了出去,砰的一聲門狠狠的砸上了。

    楊帆不覺一陣苦笑,看著搖晃的門,心裡不由想,這些女人都是啥心態啊?被人睡了很爽麼?是不是好像一份文件,不蓋章總覺得不是真的?沒有約束力?

    坐了一會,上班時間又要到了,楊帆溜出門,站在走廊上就看見司機小王在下面擦車,這小伙子倒真的不錯。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09:57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艾雲來訪

    走下樓來,楊帆朝小王笑了笑,打開後尾廂,發現一箱子的大熊貓、黃鶴樓一類的好煙。祝雨涵是不抽煙的,想必都是別人送給祝東風,她來個大搬家了。

    摸出一條大熊貓,楊帆往小王的懷裡一塞說:「你跟著我辛苦了,從省城回來也沒帶啥,這個拿去吧。」

    小王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算算時間,沈寧也該上路了,楊帆讓小王也別去政府大樓了,直接奔著宛陵方向來。

    停在緯縣境內的大牌子下,楊帆等了十幾分鐘的樣子,一輛客車停下,沈寧滿頭大汗的從車上下來。

    楊帆一看這陣勢,不由的笑了起來,迎上前來說:「你搞什麼?怎麼不讓人送一下?」

    沈寧笑嘻嘻的說:「我這不是擔心影響不好麼?早知道你來接我,讓劉鐵送我多好,這客車上擠的我。」

    楊帆心裡不覺在想,自打沈明掉省廳之後,沈寧整個人顯得有異常的低調,行事非常謹慎,由此可見一個人還是需要在不順的環境下打磨,才會漸漸的成熟起來。聯想一下自己,雖然也經歷了這樣那樣的小麻煩,但是總的來說一切還是非常的順利。

    「君子終日乾乾,厲無咎!」周明道贈送的警句,可謂音猶在耳。

    上了車子,等開動之後,楊帆才笑著問:「到了緯縣擔任一把手,有什麼具體的想法沒有?」

    沈寧明顯的早有準備,不過還是先朝前面的小王努了努嘴巴,楊帆笑著搖頭,表示說了也沒事。沈寧這才低聲說:「我現在到緯縣,首先當然是要理順人事吧。上下不能齊心,想做啥也做不成。」

    楊帆想了想,笑了笑說:「人事關係之複雜,我想你不是不清楚的。總要先做點事情來,讓大家知道你已經到了,這才好吧。」

    沈寧聽了不由得意的笑了笑說:「這個事情你不已經給我準備好了麼?整頓行業不正之風啊!我準備下午正式接任之後,明天就去見賀副書記,請示一下如何糾正警風一事。」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你能想到這個,我就放心了。」

    這個時候。前面兩輛警車呼嘯而去,小王遲疑了一下回頭說:「好像是公安局曲局長的車。」

    楊帆看看沈寧,沈寧搖頭說:「算了,看這鐘點,人家也不誠心。」

    楊帆低聲說:「曲向東這個人,我瞭解地不多,一時也不好斷言。不過,據說這個人的性子還是偏軟的。」

    沈寧搖頭說:「這種人。坐上正位才可怕。」

    到了政府大樓,約好晚上一起吃飯,楊帆回去辦公,讓司機小王繼續送沈寧去任上。

    忙了一會之後,一個楊帆意外的電話打了進來,拿起一聽居然是陳政和的聲音:「我和你媽的事情,下個月辦。你有空麼?」

    楊帆不覺愣了一下,雖然這一天的來到是肯定的。但是楊帆一時間還是沒能適應。很多東西,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地,比如說怨憤。儘管楊帆已經很努力的去為母親著想了,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到時,楊帆還是有點不能接受。

    沉默了一會,楊帆低聲說:「看情況吧,我最近挺忙的。」這一刻楊帆的語調。顯得多少有點寂落的感傷。

    陳政和聽的出來,同樣沉默了一下說:「你媽媽希望你能來,我也希望。其實,很多事情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談談,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楊帆慘然的笑了笑,顯得有點壓抑地說:「呵呵,我九歲那年,有天晚上我半夜醒來,發現媽媽不在床上。我悄悄的起來。看見她在院子裡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當時我的心非常的亂,也非常的害怕。擔心媽媽從此丟下我跟那個男人走掉,不要我了。我當時就站在窗子後面,一直看著,一直到那個男人離開,然後媽媽回頭的一瞬間,我看見她滿心歡喜的樣子。那天晚上的月亮真圓啊!」

    陳政和地心如同被一把刀子在心頭無情的劃拉,楊帆說的是誰。他心裡非常清楚。

    「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恨。可是,我……。」

    楊帆出聲打算說:「好了。別可是了。看在媽媽的面子上,我會去。」說完楊帆掛了電話,整個人如同被抽調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好像一件心愛的至寶,今後不在屬於自己。

    楊帆明白,母親為啥不親自打這個電話,因為母親擔心自己說不,只要自己說了,母親肯定會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做。楊帆覺得這樣對母親太不公平了,母親是個極其傳統地女人,卻做了一件傳統無法接受的事情,然後苦苦的守候了20餘年。

    輕輕的敲門聲,讓楊帆從思緒中回來。開門一看,站在門口的居然是艾雲,楊帆的第一感覺就是,來的好快。

    「怎麼?不歡迎!」艾雲見楊帆臉色有點難看,不覺滿臉的笑容像是被人澆了一臉冰水的感覺,頓時微微地不快。

    楊帆搖搖頭說:「不是,剛才聽到一個消息,心裡有點不舒服。」

    艾雲沒有追問,而是輕輕的拍了拍胸部說:「那就好,我還以為是我來了,打擾你工作你不高興了。」

    艾雲穿的有點少,這個動作居然引起了胸前一陣上下的跳躍,楊帆這才注意到,這個個子不高,一直不怎麼起眼的同學,胸前其實挺有東西的。這個念頭一出現,楊帆不禁暗暗的苦笑,罵自己越來越邪惡了。

    人性本惡!楊帆在心裡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露出笑容請艾雲進去。

    端上茶水後,艾雲四下看看說:「你這個副區長。怎麼連個秘書也沒有。電影電視上,領導都是有秘書的,還是美女秘書。」

    這個開場白有點玩笑地意味,楊帆只好苦著臉說:「我級別低了。」

    艾雲嘖嘖兩聲說:「你拉倒吧!最近和好多同學在網上聯繫過,好像混地最好的,就是你這個藏地最深的傢伙。當初,嘖嘖,都看走眼了啊。」

    楊帆不知道艾雲是自身看走眼了,還是說莊小蝶。不過。這些在楊帆看來都不重要了。

    正打算開口問艾雲的來意呢,沒想到這個以前在學校很少說話的女生,這時主動的笑著說:「不說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是永泰集團中南區的業務經理,現在正式以這個身份,與緯縣藥材基地的負責人,也就是您進行交涉。」艾雲說的一本正經地,楊帆看看這表情。不覺笑了笑。

    「有什麼要求只管提,看在同學的面子上,我保證不難為你。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搞權色交易那一套的!」

    艾雲頓時被鬧了個大紅臉,瞪了楊帆一眼說:「你討厭啊,才當了幾天的官啊,現在變得這麼陰險。」

    楊帆舉起雙手笑著說:「好了,說正緊事情吧。緯縣藥材基地。想必永泰方面是你在負責。說吧,都有啥具體的想法。」

    艾雲一攤雙手說:「你這個人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賴皮了?藥材基地的事情,永泰只管出技術出資金,具體的規劃和操作,是你們緯縣的事情吧?你怎麼全往我身上推?我來就是問你,藥材基地地準備情況來的,你可別想做甩手掌櫃的。」

    楊帆心裡暗暗想。這個艾雲別看是同學,為人一直也很低調,可是這一番對話下來,才發覺這個女人八面玲瓏的,很不簡單啊。

    就事論事,楊帆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悠悠的說:「具體的規劃,現在還沒有字面上的東西,這個我回頭讓政府辦地人整理出來。這樣。我大致的跟你談一談,我的一些想法。目前……。」楊帆侃侃而談,其實不是沒有字面上的東西,而是這些東西都存在楊帆的電腦裡面,電腦裡很多東西,楊帆不想被艾雲看見,所以找了這個一個借口。

    艾雲聽的非常認真,微微的仰著下巴。眼睛專注地看著楊帆。一個人的變化到底有多大。翻天覆地這個詞,大致用在楊帆的身上是沒有錯的。艾雲對楊帆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個男生在學校的時候,總是那麼行色匆匆的。只要在學校食堂吃飯,總是買五毛錢一份的青菜或者鹹菜。還有,楊帆似乎從不吃饅頭包子啥地。

    大學時期的楊帆,總是穿著很普通的衣服,但是走路的時候,總是微微的揚起下巴,一副很拽的樣子。這樣的男生總是能招來女生的喜歡地,可惜是楊帆看上了光芒四射地莊小蝶,並發起了進攻得手。不過,莊小蝶在一番接觸後,現實的殘酷讓從小生活艱苦,嚮往一種物質大豐富地莊小蝶選擇了放棄。

    莊小蝶的放棄,一度給了艾雲於希望。可惜的是,從莊小蝶之後,楊帆對於任何一個女性同學,總是站在那寬寬的鴻溝對面,禮貌而不親熱,甚至顯得有點冷淡,總是那麼孤單的一個人走在校園的小路上。

    艾雲想起來也不覺有點苦澀,曾經精心打扮過,站在楊帆經常走過的小路邊,喜歡能吸引下這個男生的目光。可惜,每一次艾雲都失望了,記得有一次,艾雲層鼓足勇氣,叫了一下楊帆,裝著隱形眼鏡掉地上,請他幫忙找。可惜,眼鏡是找到了,楊帆卻沒有選擇留下搭訕,而是轉身飄然而去。

    楊帆越說心裡越不是滋味,很明顯對面這個女人走神了,眼神顯得有點飄忽。楊帆不由無奈的一聲歎息,苦笑說:「拜託,您聽的時候認真一點行麼?別想東想西的。」

    艾雲被無情從思緒中拽了回來,抱歉的笑了笑,伸手裝著整理額頭的碎發,歉然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我想起一點以前的事情來了。」

    楊帆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說:「這麼說我白說半天了?」

    艾雲搖搖頭說:「沒有,我也還是聽了進去的。這樣。你說的蓮花鄉和黑溝鄉這兩個試點,明天我們一起下去看看如何?」

    這話讓楊帆多少舒服了一點,微笑著說:「好吧,明天一早,你來找我。」

    艾雲露出不滿地表情說:「什麼意思啊?老同學到你的地盤了,也不想著請我吃一頓好的?」

    楊帆想起晚上和沈寧約好一起吃飯的事情來,不由苦笑說:「本來我約了人的,算了,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推了他。晚上我請你是野味。」

    說著楊帆摸出電話來,轉告了沈寧一聲,問了問沈寧接任的情況。沈寧這邊倒是一切正常,已經坐在局長辦公室內翹著二郎腿了。

    「呵呵,知道了,晚上局裡安排了接風宴。」

    掛了電話,楊帆回頭看看艾雲說:「你還真別說,時候不早了。再過半個小時下班。」

    說著兩人正要出門,一陣謹慎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楊帆出來開門一看,王偉新一臉恭敬的笑著站在門口。

    「王主任?」

    王偉新眼光飛快地往裡看了一眼,隨即恭敬地笑著說:「剛才黑溝鄉的卞偉強打來電話,向我抱怨了,說您太偏心了,有點好事都先照顧蓮花鄉了。還說我不夠意思啊。怎麼也不幫著他說兩句好話。接著又纏著我,說是死活要代表鄉里請您吃飯,我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來請示您了。」

    楊帆一聽是這個事情,心道正好,省得自己操心晚飯這一頓了。

    「呵呵,行啊。這個面子我給了。你告訴他,正好永泰集團的分區艾經理也在我這,晚上他一起請了吧。這樣吧,讓他弄點野味,找個土菜館一類的地方,別搞賓館裡大魚大肉的那一套。」

    剛才在電話裡,卞偉強正在為兩個水果商人去了蓮花鄉的事情抱怨王偉新不夠意思呢,現在來了個永泰的分區經理,加上請動了楊帆。王偉新可謂是面子裡子都有了。不由感激的朝楊帆笑了笑說:「那行,我這就去跟他說,晚上招待不好,我饒不了他。」

    王偉新說著匆匆轉身告辭,轉過拐角就摸出電話打給卞偉強,用頗為得意地口氣說:「卞偉強,我給你害死了。」

    卞偉強一聽可謂大驚失色,在廝正準備往區裡來呢。聽王偉新這麼一說。心裡拔涼拔涼的。

    「老王,事情沒說成?」

    王偉新一聲歎息。裝模作樣的說:「你不是不知道楊區長的作風,下鄉都是自帶乾糧的。還好,我匯報的時候吧,比較注意方式。楊區長正在接見永泰的一個分區經理時,我進去說了這個事情。楊區長倒是批評了我兩句,不過還是答應了。」

    卞偉強這邊算是鬆了一口氣,他也是從賀小平那邊打聽到,楊帆似乎找到了解決梨子銷路的事情,所以才動了請客地心思,想把客商拉到黑溝鄉,順便再打探一下藥材基地的事情。搞藥材基地,意味著有錢往下撥,意味著區裡優先考慮道路的修繕問題。

    粗中有細的卞偉強還是留了個心眼的,低聲問王偉新:「老王,你看在哪裡請客比較合適?」

    王偉新得了楊帆的指示,笑著壓低聲音說:「人家永泰的分區經理,啥好地沒吃過?楊區長的意思,搞點野味,你就按這個意思來吧。」

    卞偉強微微的想了想說:「野味好辦,我們這邊的小店裡,冰箱裡都是現成的。不過,吃完了要不要安排點節目,這個事情你怎麼看?」

    王偉新不由苦笑著罵:「你這個人啊,消息太閉塞了。知道楊區長為啥住招待所,沒有住雲嶺賓館麼?」

    卞偉強倒是聽說過一些雲嶺賓館裡的女招待,有伺候領導就寢的習慣的,不由的心裡微微一驚說:「你還別說,步嫣那個女人,不簡單,鬼門道多地很。」

    王偉新這才得意的說:「行了,領導的事情你別打聽了,我都不敢隨便問的。對了,提醒你一句,永泰的經理,是個女的。」

    說完王偉新哈哈大笑,卞偉強這才曉得被耍了一小下,不由氣的哼哼的罵:「你個王滑頭,下次來讓王村地小寡婦搾乾你。」

    下班時間到了,楊帆和艾雲一起出來,王偉新早就等在樓下了。上了楊帆地車,王偉新坐在前面帶路。車子往城區邊上來,王偉新說是到一個農家小院裡吃野味去。

    楊帆和艾雲坐在後排,王偉笑著回頭招呼說:「楊區長,卞鄉長對藥材基地的事情,可謂勢在必得啊。您可得給我點面子,適當地照顧一下。」

    楊帆聽著眉頭微微皺起說:「卞偉強是看上了藥材基地啊?還是看上了我的專項基金?回頭我可要好好敲打他,讓他曉得,專項基金不能隨便伸手。否則耽誤了大事,我輕饒不了他。」

    艾雲在邊上聽了笑著接過話說:「確實不能耽誤了!現在宛陵那邊的廠區已經開始在規劃了,最多一個月內就要動工了,上面的意思是明年春天就要正式建成投產的。你們的藥材基地,兩個月內必須形成規模,否則我的廠子建起來了,沒有原料我可不答應。」

    艾雲說的不動聲色的,楊帆聽了心中一陣暗暗感激,這個女人倒也沒有太防備自己的意思。這個也算是集團內部的秘密了,艾雲說出來,等於把今後的主動權交出來了。

    楊帆看了看艾雲,淡淡的笑著說:「多謝老同學的信任!」

    這句話王偉新當然是聽不懂的,不過聽到楊帆提起老同學三個字,這個傢伙的目光頓時變的曖昧起來。艾雲雖說個子不高,一米六都勉強。不過這個女人身材很是勻稱,胸前也頗為有貨,今天又是刻意打扮過的。一件領子開的頗低的春秋衫,居高臨下的話,能看見一道白嫩的深溝。

    王偉新嘿嘿的笑了笑,趕緊扭頭目視前方。楊帆注意到這個傢伙表情之猥瑣,不由的苦笑了一下,掃了艾雲一眼,發現這個女人顯得非常的鎮定。

    車子開進一個路邊的小院子裡,卞偉強站在院子裡已經等著了。

    楊帆他們停車下來,卞偉強立刻笑呵呵的熱情的迎了上來,看見打扮入時的艾雲時,這傢伙的目光也頗為詭異的和王偉新交換了一下,隨即立刻變的恭敬有加的。

    卞偉強笑著把楊帆他們往後院裡領,後面是一個活水的大池塘,山泉從從山上流下,流進池塘裡再順著鐵柵欄往下流。

    站在後院的池塘邊,景致倒是相當的不錯,依山傍水的。楊帆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伸了一個懶腰說:「這地方不錯,待會太陽下山了,夕陽一照,天邊紅了的時候,還真有點水墨丹青的意思。」

    卞偉強不懂這些,不過還是頗為湊趣的說:「楊區長是讀書人,講究。鍋裡正燉著早晨網來的兩隻山雞呢,我還是去看看火候去。晚飯還有一會等,我讓人準備好魚竿,楊區長你們先釣魚,能釣上新鮮的活魚,現煮湯那才有意思呢。」

    楊帆看看艾雲,發現這個女人倒是滿心歡喜的樣子,站在池塘邊極目遠望,低聲說:「從小在城市裡呆長了,這裡山清水秀的,看著心裡就是舒服。」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10:37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中招

    池塘很大,貼著山腳,岸邊有楊柳低垂,隨風而動。

    艾雲呆呆的站在池塘邊,看著粼粼水波在風中蕩漾,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楊帆拿起魚竿,麻利的串上蚯蚓,吧嗒一聲魚鉤落水,實在是有點破壞氣氛的味道。

    艾雲扭頭看看專注的看著水面的楊帆,不覺嘀咕:「討厭的傢伙!」

    楊帆聽的清楚,卻懶得回頭,笑了笑低聲說:「願者上鉤!」

    一對一答,氣氛變得有點詭異。其實兩個人的心思可謂差了十萬八千里,如同這漸漸落下的暮色中,春風是吹動了柳枝,但是依舊無情的遠去,沒有再回來。兩個人,一個在往前看,一個在往後看,能想到一起去那才是咄咄怪事了。

    艾雲發現楊帆沒有繼續理睬自己的意思,不覺微微的露出一絲黯然,蹲在楊帆身邊顯得有點無聊的看著池塘的水面,低聲說:「你那個女朋友,很漂亮。她最近在幫小蝶搞調動,好像是調到另一個欄目去做主持人。」

    楊帆連頭也沒回,只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關注著水面的浮標。艾雲不覺失落的站起,在池塘邊慢慢的晃悠著。

    池塘裡的魚似乎不怎麼給面子,楊帆等了十幾分鐘,也沒有一條願意上鉤的。一直在前面忙活的王偉新出來叫喚,楊帆這才不捨的放下魚竿。

    晚宴菜不多,但是很有特色,一鍋燉山雞,還有紅燒的野兔。兩個楊帆也沒見過的野味。酒是山民自家釀的米酒,度數不高,但是很上口。

    整個過程中艾雲吃地倒是蠻盡興的,這讓卞偉強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山裡人倒是有勸酒的習慣地,不過楊帆一擺手說:「晚上還有公務。」喝了兩杯之後。死活不肯繼續。

    因為楊帆是上官,卞偉強等人倒也沒有強勸。

    把艾雲送到酒店,下車的時候艾雲回頭朝楊帆說:「不上去坐坐?」

    楊帆微笑著搖搖頭說:「不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做。」

    回到招待所,楊帆看見了侯衛東正蹲在門口抽煙,看見楊帆搬著一箱子東西上來,侯衛東立刻過來接著,掃了一眼之後嘖嘖說:「發財了,這一下。」

    楊帆挺喜歡這個人的性格的,笑了笑說:「見面分一半。」

    侯衛東頓時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這哪行啊。搞一條意思一下就不錯了。」

    楊帆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移話題問:「太忠在招呼戰友麼?來了幾個人?」侯衛東正了正臉色說:「來了六個。暫時先住在劉鐵安排的地方。」楊帆心裡非常滿意這個安排,現在的緯縣有山雨欲來之勢,手裡能多兩張暗牌,關鍵的時刻萬一有的人狗急跳牆,那可是起大作用的。

    「你去租一間房子,安排大家悄悄地住下吧。以後有很多事情要大家做的。」說著楊帆從錢包裡摸出銀行卡來,遞過去說:「密碼是6個6。」

    侯衛東點點頭,接過銀行卡,默默地轉身出去了。

    侯衛東剛剛出去,楊帆的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步嫣打來的。楊帆不覺微微一笑,這個女人現在處於一個非常微妙的心態上。很有必要在她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總之,刮個一兩千萬出來,這個宗旨楊帆是不會變的。茶莊、煤礦,這兩個賺錢地買賣,楊帆心裡早就惦記上了。

    只要步嫣妥協了,手裡的證據足夠扳倒以盧名堂為首的舊有力量後。楊帆雖然未必有更上一步的可能。但是話語權是絕對有的,拿下這兩個買賣可謂易如反掌。這也是楊帆現在還有足夠的耐心和步嫣玩的原因所在。否則,管她死活?

    煤礦拿下後,楊帆是打算讓侯衛東等人去看著地,這些地方是需要能打的人去主持的。沈寧也是要拉上的,利益均沾才是一個團體應有的本色。

    「嗯,是我。」楊帆的語調顯得異常地冷淡,電話那頭滿懷希望地步嫣,頓時話語卡殼了。

    好一會步嫣才憋了一句說:「你忙不忙?我想再和你談一次。」

    楊帆冷冷的說:「還有什麼好談地?不都說的很清楚了麼?」

    「我就在你樓下,你下來。」步嫣說著掛了電話,楊帆不覺微微得意的一笑,點上一支煙,坐在沙發上悠悠的抽完,然後才慢慢的走出門來,站在走廊上往下看。

    院子裡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不要說車裡坐的是步嫣。楊帆居高臨下的一聲長歎後,顯得很無奈的樣子,搖搖頭轉身關門,慢慢的晃悠下來。

    走到車跟前的時候,步嫣搖下窗子,有點怯怯的低聲說:「你上車。」

    楊帆瞪了步嫣一眼,步嫣麻利的從車上下來,默默的走到另外一邊的門,打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楊帆哼了一聲,上了駕駛位。

    車子出了招待所,往開發區的方向開了過來,停在那腳踝高的野草上。楊帆熄火,點上一支煙,然後冷冷的說:「好吧,這裡一個人都沒有,你想說啥就說。」

    步嫣在黑暗中默默的坐著不說話,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前方的曠野。楊帆現在有足夠的耐心,點上一支煙也不說話。

    「能給我姑姑一條活路走麼?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楊帆沒有說話,步嫣顯得有點急了,一陣急促呼吸後,低聲如同野貓嘶鳴一般的說:「我姑姑是靠著和男人睡覺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盧名堂、魏青山、伊達友。用你的話說,我姑姑是靠賣B起家的,不錯。但是。姑姑對我真的很好,我不希望看見她有個悲劇的結束。」

    步嫣明顯思路亂了,有點語無倫次。楊帆感覺到這個女人已經徹底亂了方寸,慢慢地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靠著車子站在草地上。望著遠處黑重重的山影。

    步嫣慌亂的跟著下來,站在楊帆的對面,抬頭仰視著楊帆在黑暗中模糊的表情。

    「緯縣是個好地方,但是你看看,被這些人搞成什麼樣子了?光是銀行地錢,就欠下了一個億。中國有句古話,千里做官只為財。O,你們要撈錢,但是總要在撈錢的時候,做點正經事情吧?你睜開眼睛看看。這一片地荒了多久了,再想想那個廣場。想想全區才多少好路。說句不好聽的,包括你姑姑在內的很多官員,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有你,一個女人,好好的找個男人過點安生日子多好,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遠的不說就說廣場拆遷的時候,你的手下打傷了多少人?雲嶺賓館裡面的那些女招待,我說你是逼良為娼不過分吧?你以為區裡面有人給你罩著就沒事了?人在做,天在看,遲早有人要收拾你。你以為有兩個臭錢就能買通我?我要不是為了讓緯縣地百姓能早日脫離你們這群混蛋的禍害,我有精力跟你廢話?」

    楊帆不說則已,一說就是一串暴風驟雨似地話。說的步嫣的臉色一陣蒼白,即便是在暗淡的光線中也能清楚的看見。

    步嫣低著頭,急促的呼吸著,好一會才猛地抬頭說:「我手裡有足夠的證據,你想扳倒盧名堂的話,我就去做污點證人。我之所以想讓你睡我。不過是希望你得了我的身子後。能在關鍵的時候可憐我一下。」

    楊帆斜著眼睛看著步嫣,冷冷的說:「老子沒女人可睡麼?睡你這個大麻煩?你真當我腦子進水了?」

    步嫣沒有說話。雙手抱了抱肩膀,拉開後排的門鑽進去,低聲在裡面說:「上車說吧,外面風大,我覺得冷。」

    楊帆猶豫了一下,總覺得這裡頭有點啥不對勁地地方,可是又一時想不起來,這時候步嫣在裡面低吼:「你他媽長沒長卵子,老娘是個黃花閨女的,還能讓你吃虧了?」說實話,遇見這樣的女人,楊帆其實挺無奈的。這個女人的嗅覺極其的靈敏,從自己踏上緯縣地第一天,她就意識到很多不對地地方。並且立刻就靠了上來,楊帆雖然沒有在緯縣搞事情的意思,但是卻在不經意之間,成為了別人撬動緯縣大門地那塊用作支點的石頭。

    歎息一聲,楊帆鑽進車內,輕輕的帶上門時還猶豫了一下,想想還是帶上了。車廂裡的步嫣這個時候笑的有點張揚,黑暗中露出兩排森森的白牙說:「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你逼我的。現在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們就一起做對死鬼吧。」

    楊帆聽了大吃一驚,不過臉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說:「你究竟啥意思?說清楚點,別裝腔作勢的。」

    「後尾廂裡,放了一箱子開煤礦用的炸藥,不多,但是足夠把這輛車子炸上天了。現在遙控器在老娘的手裡,你不答應我,我就按下引爆。大家一起完蛋。」

    楊帆頓時渾身的汗水就下來了,難怪之前總覺得不對勁呢。原來這女人藏了這一手。看看步嫣的手上,還確實有個遙控器。

    「嘿嘿,小帥哥,你坐著別動啊,啥事情老娘都給你包辦了。乖哦,一定要聽話啊。」步嫣說著放肆的笑了起來,抬手打開了車廂裡的燈,楊帆看見的是步嫣得意的笑容。

    「哼哼,任你小子精似鬼,還不照樣喝了老娘的洗腳水?」步嫣看見楊帆臉上的震驚後,顯得更加的得意了。楊帆實在不知道該說點啥好了,心裡一團亂麻似的,心說自己這下栽大了。從今往後,打死都不能小看女人啊,就算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也不能低估了女人的反撲能力。

    鎮定,楊帆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

    「你這個女人,我承認你確實嚇的我一聲汗。」楊帆無奈的笑了笑,從口袋裡摸出香煙來點上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說:「步嫣,我看你是不是被男人拋棄過?」

    步嫣不由一愣,不自覺的說:「你怎麼知道?」楊帆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步嫣不由惡狠狠地說:「你說對了。那個鳥男人,我不肯跟他上床,他就和別的女人好了。後來,老娘叫人把他的腿打斷了。」

    楊帆努力的笑著說:「我要是你,就把他的卵子給砸碎了。」

    步嫣被晃了一下,不由歎息說:「你當我不想啊,可他終歸是老娘喜歡地第一個男人,心還是狠不下來啊。」說完步嫣猛的警惕的看著楊帆說:「你別想打岔,差點上你的當了,你這個男人太狡猾了。」

    楊帆一攤雙手說:「好吧。現在是你說了算的時候了,有啥條件儘管開吧。老子能答應的。都答應你。」

    步嫣微微一笑,那出一條手絹來,往楊帆的身上一丟說:「自己把眼睛蒙上。」楊帆無奈的笑了笑,照著做了。

    蒙上眼睛後,楊帆聽到一陣的聲音,笑著問:「你在幹啥?」

    步嫣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地味道說:「老娘在脫下內褲。你想看吧?我偏偏不讓你看。」

    楊帆覺得這個女人已經進入一種瘋狂狀態了,不覺苦笑說:「你想找個男人上床破身子,為啥一定要我呢?」

    楊帆感覺到步嫣的嘴巴湊到耳邊低聲說:「你想知道為什麼?嘻嘻,我就不告訴你。我憋死你。」

    楊帆終於得出一個結論,現在最好地辦法,就是閉上嘴巴。沉默了一陣後,楊帆感覺到一隻手怯怯的。生硬的扯開褲襠上的拉鏈,這個舉動讓楊帆感覺到無比的尷尬。終於,男人的尊嚴促使楊帆忍無可忍了,猛地一伸手拽下眼睛上的手絹,步嫣嚇的往後一縮,舉起手裡的遙控器。

    「你別亂來啊。老娘真的要按引爆器的。」

    這時候的步嫣。下身光溜溜地,兩條長長的大腿無意識的岔開。露出中間那一片隱秘的所在。楊帆意外的看見一片光潔,沒有平常女人那樣的景象。

    「你媽逼地,裝神弄鬼地原來是個白虎。讓我蒙上眼睛,就是因為這個吧?」楊帆冷笑一聲,雙手扯住步嫣的腿往跟前一拽說:「你想死就按遙控器,老子寧死不被女人**。要干你,老子也要占主動。」

    楊帆說地豪氣干雲的,可是信心總覺得***不是滋味。不過,楊帆真的是生氣了,所以絲毫沒有猶豫的,連褲子都沒脫,拽下拉鏈就壓了上去,沒有任何前奏的,找到地方發現有點乾澀,一手掰開粉嫩的縫隙,一使勁就紮了進去。

    「喔嗚!」步嫣疼的一聲慘叫,楊帆聽著也不由的心裡一揪,這娘們別一疼手指亂按,引爆了炸藥吧。

    楊帆擔心的一幕沒有發生,倒是這時候步嫣把遙控器一丟,哈哈的得意的笑了起來,看著楊帆說:「你小子也是個怕死鬼,老娘嚇唬你的。」

    楊帆出於一種怒不可遏的狀態了,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張開大腿,猶自得意洋洋的女人,不由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說:「炸藥沒有是吧?那老子就搞死你。」

    說著楊帆身子往下一壓,也不知道步嫣是什麼心態,竟然在最後還掙扎著,抬手把燈給關了,車廂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咬牙切齒和急促的呻吟,頓時成為了車廂內黑暗中的主旋律。

    不搞不知道,一搞嚇一跳。經過最初的劇疼之後,女人的深處漸漸被滋潤後,楊帆感覺到裡頭似乎有一個小嘴在**著自己,這女人居然也是個極品。

    感覺到步嫣即將達到巔峰時,楊帆突然停了下來,黑暗中的步嫣咦了一聲,直覺得身子被拽了起來,按在前方的座椅上趴在。這個時候的步嫣倒是非常順從的領會了後面的意圖,不過當一隻手死死的按著頸部的時候,步嫣感覺到一陣不秒了。

    又是一陣劇疼,步嫣有一種被撕裂的感覺,不由的張嘴罵:「你這個變態的男人,你、嗷,我求求你了,輕一點吧。」

    楊帆在黑暗中哦個憤怒的低吼,抬頭打開天窗,讓月光照進來,然後冷冷的對身前的女人說:「這就是你戲弄老子的代價,既然要破處,老子就來個徹底的,前後給你一鍋端。」

    安靜,終於回來了,車廂中煙火在忽明忽暗的。楊帆仰面望著天窗,該死的月亮居然恬不知恥的一絲不掛。

    縮在角落裡好一會的步嫣,慢慢的爬到楊帆的跟前,目露哀求的低聲說:「好了,我姑姑跟我說,男人睡了女人的第一次,總是會有點憐惜的心思的。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不然也不會這樣死皮賴臉的。」

    楊帆依舊冷著臉,仰望著夜空中依舊對月亮糾纏不清的雲彩,黑暗中步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你這個男人心眼太小了,人家差點就來了,你就不能多來幾下再換地方?以後不帶這麼報復人的。」

    楊帆終於低下頭來,一巴掌狠狠地抽在那圓滾滾的臀部上,惡狠狠的說:「明天一早,把東西給老子送過去,不然我殺你全家個幾圈不了,居然敢玩我。老子這一輩子,最恨被人玩了。」

    步嫣哎喲了一聲,嘻嘻一笑,很是得意的從位子下面摸出一把剪刀來,楊帆看著不由心裡暗暗的驚了一下。只見步嫣翹著**,拿剪刀在坐墊套布上剪下一塊來,然後把布往楊帆的懷裡一塞說:「拿去,做個留念。」

    楊帆展開一看,一片殷紅。心裡猶自不平的冷笑說:「誰知道是真的假的。」步嫣也不生氣,往楊帆的身上一趴說:「你又不是處男,能不知道真假?就別裝了!看你那動作熟練的。」

    楊帆頓時語塞,乾脆又點上一支煙,步嫣彎腰拿起一瓶礦泉水來,喝了兩口,然後低聲說:「我給你洗一洗吧,我們山裡的女人,事後都要給男人洗的。」

    楊帆還穿著褲子呢,不由罵:「你覺得能洗?」

    步嫣笑了笑,完全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說:「你就別裝了,你這種男人,驕傲,冷漠,都是裝出來的,就從你給那個老教師墊醫藥費的事情,我就能看出你是個心軟的男人。不然,你以為我的傻啊?想到這一招來拴住你。」

    說著步嫣拿起那條手絹,沾了水低頭一下一下的擦起來。楊帆心裡暗暗的罵了自己一句「真沒用」,原來這一擺弄楊帆又有了反應,步嫣湊到楊帆的耳邊,一手抓起楊帆手往胸前塞說:「捏我,我還想要。」

    不等楊帆拒絕,步嫣已經跨坐上去,哼了一聲,搖動了起來。

    楊帆一時惡向心頭起,張嘴狠狠的咬上面前一點,疼的步嫣又是一聲悶哼。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10:38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征服

    「你喜歡在上面,喜歡主動是吧?我告訴你,你沒那個命!」楊帆猛的往起一站,步嫣的身子被頂在座椅上,半邊身子倒下去,一聲驚呼之餘脖子上及時的出現一支手。

    天窗裡出現兩個人頭,在月光想互相的猙獰對望著。不久,戰場被轉移到後尾廂上,當一切隨著黑夜中類似狼嚎的叫聲停職後,終於平靜了下來。

    步嫣如同一條死狗趴在後尾廂上,身子如同被電擊之後一下一下的抽搐著,邊上的楊帆臉上帶著一絲的冷笑,嘴角里叼著香煙。這個姿勢穿上一套30年代的打扮,活脫脫就是一個流氓頭子的經典形象。

    月亮躲進雲層裡,步嫣緩緩的從後尾廂上溜下來,在曠野之中絲毫沒有穿上衣服的意思。強忍著疼,步嫣打開後尾廂,然後露出一絲獰笑,搬下一個紙箱。

    「好了,你要的東西都在裡面。這些東西足以讓你幹掉緯縣那些畜生。」

    楊帆看都沒看箱子一眼,盯著步嫣都在暗淡的月光下發光的眼睛問:「你手下的人呢?煤礦?茶莊?這些東西的手續呢?」

    步嫣似乎突然覺悟了,扭頭看著楊帆,惡狠狠的張牙舞爪的喊:「你個王八蛋,原來你真正惦記的是這些。」

    楊帆笑的越發的冷了,絲毫沒有任何憐憫的語氣說:「你以為我在乎你的騷穴?在乎這些證據?沒有這些證據老子想搞他們,也就是願意不願意的事情。你現在給老子聽好了,現在立刻回去收拾好東西,然後立刻跟老子藏到宛陵去。等案子結束了,然後滾到外地去呆著,每個十年八年的,你也別會緯縣了。」

    步嫣漸漸的冷靜下來,思考楊帆話裡的意思,突然渾身打了一個寒戰說:「你的意思?」

    楊帆冷笑說:「算你聰明。你手上拿了別人那麼多證據,想搞死你的人多了。我要是你賺個幾千萬早跑了。傻乎乎的留下來等死?」

    步嫣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氣,麻利的鑽進車廂了,沒一會就穿戴整齊地出來了,慢慢的走到楊帆面前,臉上帶著淒慘的笑容說:「老娘就信你一回。東西我早就整理好了,現在我帶你去拿。」

    兩人回到車上,步嫣自然沒法開車,楊帆按照她的指示,把車子開進一條小巷裡。突然,楊帆眼角的餘光似乎看見了什麼,猛地一個轉彎。車子掉頭就衝了出去。

    「砰!」一聲槍響,後面的玻璃上傳來一片密集的雨點打擊的聲音。

    「是二連發!」步嫣一聽這聲音就急了。連聲喊:「快,出了巷子往右邊的大路一直走。」

    楊帆從後視鏡上看見,黑暗中十幾個艨艟的人影在奔跑,額頭上的冷汗刷刷地往下落。這是楊帆今夜第二次被嚇到了。

    楊帆不覺暗自慶幸自己一貫良好的嗅覺,開進巷子地一瞬間,看見道路邊停著一輛奧迪車,車邊居然還蹲著人在那裡抽煙時,楊帆就感覺到不對了。這才有了剛才的反應。其實之前楊帆說給步嫣聽的話,帶有一定的欺騙和嚇唬性質,誰曾想居然一言成讖。還真的有人來堵步嫣。

    車子開的飛快,楊帆眼見甩開了後面人,一掉頭沒有按照步嫣說的,直接朝宛陵方向開來。步嫣不由驚呼:「你往哪裡開?」

    楊帆冷笑說:「你以為別的窩就安全了?人家既然要堵你,肯定差到你可能藏身的地方了。」

    步嫣臉上嚇的一片蒼白,雙手捂著胸口低聲說:「媽地,這群王八蛋。想要我死,沒那麼容易。你帶上東西去招待所。我立刻去召集手下。殺他們個人仰馬翻。」

    楊帆冷笑說:「不能回去了,你應該慶幸你晚上出來的早。不然我們倆在開發區那片荒地,估計就要裸屍荒野了。馬勒戈壁的,大新聞啊。」

    看見楊帆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步嫣不由放肆的格格格的笑了起來,好一會才說:「你被嚇的不輕吧?沒嚇陽痿吧?」

    楊帆操起前面的紙巾盒子,扭頭砸過去,口中惡狠狠地說:「閉嘴。你還是好好想想,會是什麼人對你下地手。」

    步嫣想都沒想就低聲吼:「還能有誰?野兔嶺鄉的三麻子,他手裡有兩個經營多年地煤窯,手下有一幫子亡命之徒,也只有他敢在緯縣和我叫板。」

    楊帆一邊開車,一邊摸出香煙來,步嫣見了一把搶過,點上一根手塞進楊帆的嘴裡,低聲說:「我把手下能打的人都安排到兩個煤窯上去了,每個人都給了一筆錢,讓煤窯也停止生產了。本打算你這個沒良心的能指我條活路走,然後專心經營煤窯的。」

    楊帆心中暗暗冷笑,心說我看上的就是你的茶莊和煤窯這兩個最賺錢的買賣。楊帆臉上變得冷靜了下來,低聲說:「你還是趕緊給手下打個電話,讓他們小心一點,被叫人一鍋端了。」

    步嫣回過神來,連忙摸出電話,一番佈置之後,步嫣突然看著楊帆說:「你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有公家的人摻和在裡面?」

    車子這時候已經出了緯縣的地界,楊帆的心也算是徹底的安了下來,冷笑著說:「沒有公家人才怪了,你這個女人有時候不是一般的蠢。」

    罵完步嫣,楊帆摸出電話來,撥了劉鐵的手機號碼,不一會聽見劉鐵迷迷糊糊的聲音說:「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楊帆冷笑著說:「鐵子,老子差點被人用二連發做了。」

    正摟著女朋友的劉鐵,哧溜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忙問:「怎麼搞啊?沈寧這傢伙不是當了公安局長麼?」

    楊帆苦笑說:「一言難盡,陳太忠和他那些戰友呢?你安排在哪裡了?我直接過去找他們,有點事情讓他們去做。」

    問清楚陳太忠他們的住處後,劉鐵搶先說先去那邊等著,楊帆猶豫了一下說:「暫時不用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到時候我直接過去找他們。」

    掛了電話。楊帆回頭問步嫣:「緯縣到底有多少小煤窯?你手裡有幾個?產量如何?」

    步嫣看了楊帆一眼,憤憤不已的說:「沒良心的。睡了老娘的清白身子,還要奪老娘的家產。」

    楊帆輕輕一點剎車,車速慢了下來後剎住車子,這時候宛陵市區已經遙遙在望了。楊帆惡狠狠的看著步嫣說:「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老子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老子讓你做啥,只能照做!再有半個字地廢話,老子讓你牢底坐穿!」

    說完楊帆繼續開動車子,黑暗中的步嫣目光中閃動著恐懼,下意識地縮在角落上,低聲說:「緯縣的煤窯並不多。主要集中在野兔嶺鄉,那裡有幾條礦脈。我的兩個煤窯正軌手續是有的。年產也就三十萬頓,其他的煤窯大大小小地有六個,基本都是沒手續的。如果你能把這些煤窯都握在手上,年產量不小。不過當地的鄉里和村裡,和煤窯之間都有勾結的,我也是費老勁才弄了兩個。為了煤窯,我的人還跟三麻子打過仗,雙方都傷了幾個人,誰也拿誰沒辦法。三麻子平時不敢進城裡,沒想到今天居然去堵我。」

    楊帆沒有接步嫣的話。對那些沒有手續的黑煤窯,楊帆沒有多少興趣,那些地方搞到手也是禍害。不過,今後倒是要想辦法讓洪成鋼他們整頓一下這些黑煤窯。

    楊帆把車子開回自己住地小區,對面房子的鑰匙吳燕給了一把,還在包裡裝著呢,平時房子也是空著地。開了原來吳燕住的那個房間的門,楊帆把步嫣那個紙箱子往地上一丟。

    感覺到安全的步嫣。往地板上一坐。伸手撥弄著紙箱裡面的東西說:「這裡面大部分都是賬本,區裡大部分工程。我都插手了,這些人拿了多少都有詳細的記錄。」

    楊帆掃了一眼那些賬本還有一個電腦筆記本,看了一眼臥室說:「你去睡一會吧。」

    步嫣表情複雜的看了楊帆一眼,默默的爬起來,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說:「你還是挺關心我的,老娘沒白給你搞。」

    楊帆愕然之際,步嫣已經帶上房門,然後裡面傳來一陣放肆地笑聲。楊帆在外面坐了一會,身上的冷汗這時候徹底的涼了下來,不由的打了兩個噴嚏。想起今天晚上那一槍,假如打在前面,或者有制式武器先把輪胎給爆了,估計小命就不保了。這一切都是拜步嫣這個娘們所賜。

    楊帆正在火頭上的時候,步嫣打開臥室門出來,頭上包著一條毛巾,身上圍了一條床單就出來了。

    「我想洗個澡!洗手間在

    楊帆心裡越發的怒了,所有的怨氣頓時一瞬間就爆發出來了,衝上前去,抱起步嫣就丟在床上,麻利的解下皮帶來,扯下毛巾往步嫣地嘴巴裡一塞,抬手把不然翻轉過來,舉起皮帶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啪啪!」一口氣抽了十幾下,楊帆心頭的悶氣才算是發洩出一些來,丟下皮帶拍拍手,點上一支煙,坐在對面地椅子上看著步嫣赤裸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你還洋洋得意的!老子差點被你害死!」

    皮帶在白嫩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一道的痕跡,蜷縮在床上的步嫣這時候一陣一陣的抖著身子,雙手按在嘴巴上,竭力想忍住笑。「你笑什麼?」

    步嫣坐起身子,胸前的一對上下跳躍著,掩著嘴巴笑著,看著楊帆鐵青的臉,溜下床慢慢的做到楊帆的大腿上。楊帆想推開步嫣,想想之前的一頓皮帶,還是忍住了。步嫣一聲歎息說:「沒想到,我們之間居然也共了一回生死。」

    楊帆感覺到一種無盡的疲憊,推開步嫣往床上一倒,悶頭就睡。

    黑暗中,一把槍頂在楊帆的腦門上,楊帆睜眼一看,一張面孔模糊的臉正在衝自己齜牙一笑,接著扣動了扳機。

    「啊!」

    一身冷汗的楊帆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是一個夢之後,坐在床上沉重的一番喘息。手機在包裡一下一下的叫著。聲音不大,在早晨的靜謐中還是能聽地很清楚。

    楊帆爬過去,從包裡摸出手機來,一看上面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劉鐵和沈寧打來了。

    心中不覺一暖。楊帆臉上有點笑容,回頭一掃床上,步嫣正側著身子睡的香甜。這女人似乎喜歡裸睡,一條毛毯搭在肚子上,整個下身地背後放肆的暴露在早晨的陽光下。臀部上的淤青,顯得格外的扎眼。

    這是一個充滿了野性地女人,喜歡把命運掌握在手中。喜歡主動出擊的女人。楊帆自覺如果不是一直非常謹慎,很可能就步某些人的後塵。經過昨天晚上。這個女人應該基本降服了。

    出了臥室,看見那個紙箱依舊安靜的躺在地上,楊帆露出森森的冷笑,拿起電話給沈寧先打了過去。

    「賤人,你不要說話,你聽我說。我現在很安全,一切都沒問題。你上班之後,立刻找個借口,召開全局主要領導會議,開一天。」

    楊帆說完立刻就掛了電話。然後給劉鐵撥過去說:「劉鐵,你讓陳太忠他們隨時待命,有點買賣估計要他們去接手。」

    打完電話之後,楊帆坐在客廳裡的椅子上仔細的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時步嫣從裡面出來了,簡單地圍了一條枕巾,靠在門邊低聲說:「等下我給你地址和房間鑰匙,還有保險櫃的密碼。你讓你地人去把我所有值錢的家當都轉出來。楊帆。老娘警告你,別吃人不吐骨頭。否則老娘跟你拚命。」

    楊帆陰森森的笑了笑說:「以前你掙下的家當,我盡量幫你留著,夠你一輩子吃喝不盡的。」

    步嫣幽怨的看了楊帆一眼,回到房間裡,不一會出來了,手拿著一張紙條一把鑰匙遞給楊帆說:「讓你的人去,東西在廚房門後面的第二塊磚頭下面,拿了鑰匙回宛陵,東西我藏在工商銀行的保險櫃裡面。密碼寫在紙條上了。」

    步嫣說著不由淚流滿面,一扭頭衝進了衛生間裡,隨後爆發出一陣嚎喪似的慟哭。哭聲撕心裂肺地,楊帆聽著不由心中微微一軟,隨即咬牙狠下心來,默默的走進洗手間。

    「收拾收拾,動作快一點。」

    楊帆一直等著步嫣把家底交出來,不然按照一般規律,昨天夜裡就該把這些東西交上去。

    說著楊帆麻利的用手捧起水,洗臉漱口。步嫣擦乾眼淚,走過來看著盥洗台,皺著眉頭說:「這裡以前有人住麼?怎麼連把梳子都沒有?頭髮都亂了,醜死了。」

    女人!楊帆覺得此刻真的無語了!

    「少***廢話,抓緊一點。」說著楊帆出了洗手間,完全無視步嫣赤裸的身軀。

    出了洗手間,楊帆溜回對面的房子,拿了一套梳洗用具過來,板著臉丟進洗手間內,然後回到房間裡。

    沒一會,洗手間裡傳來步嫣輕快的哼著地小曲,楊帆不禁一陣愕然,感歎與這個女人地堅韌。

    十分鐘過去,步嫣從洗手間裡出來,當著楊帆的面,麻利地穿戴完畢後,轉了一***問楊帆:「我的身材是不是很好?你從後面搞我的時候爽不爽?」

    楊帆真的很想一巴掌抽過去,說實話這麼女人實在真的太特別了。強忍住抽她一個耳光的念頭時,步嫣的手機突然在床頭櫃上急促的響了起來。

    步嫣拿過來一看,冷笑一聲說:「是周濤打來的。」

    楊帆眉毛一豎,低聲說:「穩住他,這是在試探你。」

    步嫣點點頭表示明白,接了電話後立刻陰狠的說:「濤子,三麻子堵我事情你知道了?嗯嗯,姐沒事,藏一個朋友這呢。礦上我早有安排,等我回去就收拾三麻子。你聽我說……。」

    掛了電話,步嫣得意的朝楊帆一笑說:「我的演技還行吧?」

    楊帆豎起大拇指說:「可以去競爭奧斯卡了。」

    李樹堂被電話吵醒的時候,心情是很不愉快的,一看號碼是秘書打來的,李樹堂心裡咯登了一下,心道又要出大事情了?

    「李書記,緯縣的楊副區長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有重大事件要親自向你匯報,您看我該怎麼答覆他?」

    李樹堂一聽是緯縣的事情,心裡反倒安了三分,反貪局那邊正查緯縣的事情呢,就是沒什麼進展。現在楊帆打來電話,難道是因為發現了什麼重要的證據?李樹堂心裡一陣暗想,這是楊帆向第幾個人匯報了?

    「讓他直接到我家來,我這就起來。」李樹堂掛了電話,匆忙的起來梳洗後,走到院子裡看著剛剛發白的晨色,在院子裡漫步。

    前後不到十分鐘,門口想起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一陣輕輕的門鈴聲後,保姆連忙揉著眼睛出來。李樹堂從她一抬手,示意不需要她,自己上去把門開了,這時候李樹堂的老婆在裡面問:「誰啊?這一大早的。」

    「下面有點急事向我匯報,你繼續睡。」李樹堂回頭喊了一聲,打開門口。看見秘書和楊帆還有一個女子站在門口。

    楊帆搬著一個紙箱閃進來,之後顯得異常急迫的對李樹堂說:「李書記,我有重大案情向你匯報。」

    李樹堂首先注意到,楊帆身上的衣服顯得皺巴巴的,眼珠也是通紅的,頭髮也有點亂,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狼狽,跟在楊帆身後的女子,也顯得一臉的驚恐。

    「到裡面去說吧!」

    李樹堂的書房內,門緊緊的合上,半個小時後李樹堂從書房裡出來,一臉嚴峻的對秘書說:「立刻請紀委書記王晨、副書記曹穎元同志到我這來。」

    回到書房後,李樹堂嚴厲的看著楊帆問:「楊帆同志,你用生命換來的材料,太及時了。現在請你實事求是的說,緯縣的公安、紀檢,是否還值得信任?」

    楊帆漠然的搖搖頭說:「基層的同志們本質還是好的,不過……。」

    李樹堂一揮手說:「別說了,我知道了。一會等王晨同志來以後,由他和曹穎元同志聯合部署行動,你跟著下去,一定要和洪成鋼、賀小平兩位同志團結起來,努力維持好緯縣平穩的局面。」

    走出李樹堂的家門時,東邊的太陽已經冒出了頭,顏色顯得有點深,血紅血紅的雲霞伴著。

    一輛麵包車停在門口,兩個黑衣人正圍著步嫣的奧迪車看,看見後面玻璃上猙獰的裂縫,以及周邊坑坑窪窪的彈痕時,一個年輕人不由的低聲說:「二連發,運氣啊,沒打上輪胎。」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10:40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迷濛的前路

    車隊慢慢駛進緯縣城區時,緯縣城郊的一座別墅內,陳太忠和侯衛東兩人拿到了要找的東西後,一切都沒有絲毫的異常,兩人悄悄的退了出來。由此可見,步嫣的這個秘密窩點沒有被某些人光臨過。

    全身而退的兩人悄悄的駕車出了城區時,一輛黑色馬自達,悄悄的駛進緯縣政府招待所,楊帆和王晨從車上下來,一大早等在院子裡接楊帆上班的司機小王,看見這一幕立刻就傻掉了。

    一個穿著灰色T恤衫的男子,輕輕的拍了拍小王的肩膀,示意他跟著上樓。整個招待所幾乎是在十分鐘內就被控制住了。

    楊帆的房間內,王晨看看裡面相對簡單的佈置時,不由的微微頷首笑道:「有在緯縣買房子的打算麼?」

    楊帆笑了笑,搖頭說:「我光棍一條,買房子做啥?」

    王晨笑了笑說:「你還是考慮一下個人問題吧,組織上考察幹部,是否有一個穩定的婚姻狀況,也是其中的條件之一。」

    楊帆聳了聳肩膀,做無奈狀說:「我過兩個月才23歲。」說話的時候,楊帆心裡擔心這陳太忠他們的行動是否得逞了,目光中閃過的一絲焦慮被王晨敏銳的察覺到了。

    王晨笑著拍拍楊帆的肩膀說:「別著急,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楊帆笑笑點點頭沒有說話,王晨扭頭看看門口,壓低聲音說:「田省長一直很關心你啊,呵呵,年輕人。我出去看看!」王晨笑呵呵的出門去了,楊帆一時沒反應過來王晨是啥意思,等到王晨關門回頭時詭異的笑了一笑時。楊帆這才明白王晨這是給自己機會。

    飛快的衝進洗手間內,楊帆從口袋裡摸出錢包來,從裡面的深處倒出一張手機卡,換上之後楊帆微微思量了一會。

    剛剛起床的田仲正在院子裡漫步。夫人舉著手機出來,多少有點狐疑的看著田仲:「號碼很陌生!」

    田仲苦笑一下,心說這個手機號碼,知道地人不多啊。定了定心神,田仲接聽之後低沉且威嚴的問:「哪位?」

    「田叔叔,是我。緯縣出大事情了,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你打個電話。」

    「嗯,你慢慢說,別著急!」

    田仲很有耐心的聽著電話。不停的嗯嗯,最後才低沉地說:「紀檢方面有義務為證人保密,最終結果還是要看法院怎麼判。紀檢方面的態度很關鍵。三五年是跑不掉的,爭取一下緩刑吧。」

    掛掉電話,楊帆把通話記錄清除。把手機卡丟進馬桶沖掉,然後才慢慢的走出衛生間,輕輕的咳嗽一聲之後,王晨笑瞇瞇的進來了。「快到上班時間了,通知洪成鋼和賀小平同志來這開個碰頭會吧,緯縣安定團結的穩定局面,還是要靠大家來維護的。」

    洪成鋼接到楊帆的電話時,多少有點莫名其妙,第一感覺還是楊帆又要忙什麼去了,要不怎麼上班前來電話?

    「洪區長嘛。方便地話,到招待所我房間來一下,有點事情和您談。」

    洪成鋼多少有點意外,什麼事情不能到辦公室裡談呢?猶豫了一下洪成鋼還是表示立刻過來。賀小平的情況也差不多。

    兩人前後腳到了楊帆的房間門前,看見一些陌生地面孔在四周晃蕩的時候,同時臉色微微一變。

    「洪成鋼同志、賀小平同志,來的很及時啊,我是市紀委地王晨。」王晨陰沉著臉上來主動的握手。讓這兩位的臉色微微的平均了很多。楊帆在邊上看著。心裡不由的暗暗想,這兩位雖然沒有大問題。但小問題總是有一點的吧。楊帆心裡也在想一個問題,萬一那天紀委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自己的表情會怎樣?

    就在這一刻,楊帆默默的下定決心,搞錢可以,但是絕對不要往公款裡伸手。不然,面對紀委的人時,肯定就笑不出來了。

    王晨請兩人坐下後,面露威嚴,低聲說:「今天凌晨楊帆同志說服了一個掌握大量證據地證人,緯縣以盧名堂為首的腐敗集團徹底的暴露了,現在紀檢的同志已經採取了措施。把兩位請來,是因為市委相信你們。現在,我轉達一下市委李書記的指示。」王晨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掃了一圈說:「洪成鋼同志、賀小平同志和楊帆同志,你們一定要很好的配合工作,平穩的度過這一段非常時期。」

    李樹堂是在辦公室裡被雙規的,魏青山、步雲等十幾名區主要部門地負責人,先後被從家裡或者辦公室裡帶走。開始地事情進行的極其隱秘,可是這麼大地事情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世人的眼睛的。

    當天中午,周濤被市公安局的人從一間公寓內帶上警車後沒多久,城區的某戶門前響起了鞭炮聲,接著整個城區陸陸續續的響起了鞭炮聲,整整熱鬧了一天。比過春節都熱鬧!

    艾雲和楊帆約好的一起下鄉,走進招待所院子後,發現裡面氣氛不對時,立刻被人請到會議室裡呆著了。問清楚身份後,裡面的人才對艾雲客氣了很多。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艾雲,問了幾句楊帆的事情,結果人根本就不睬她,反而訓斥說:「不該打聽的少打聽。」

    站在會議室的窗前,看著車子進進出出的,帶走了一個又一個人,雖然沒有發現楊帆,但是艾雲依舊忐忑。想給楊帆打電話,手機已經給人收去了,只能站在窗前期待能看見一點什麼。

    整整在招待所的會議室內呆了一個上午,前來參加學習的還有永泰集團的人,才算是重新獲得了自由。

    這時候楊帆他們已經忙了一個上午了,作為楊帆的死黨,沈寧這一個上午也過的非常有意義。副局長曲向東是開會的時候被人帶走地,老局長兼政法委書記,則是在醫院裡被特別看護了起來。

    區委和政府依舊看著沒啥變化,一些努力保持平靜的人。實際上心裡已經開了鍋。洪成鋼就是這麼一位典型代表,區委書記這個職位,就足夠讓他蠢蠢欲動了。賀小平的身份較為尷尬,因為他是政治鬥爭平衡的產物,屬於那種寡婦睡覺上面沒人地類型。要想上一步,賀小平的難度是最大的。

    楊帆可能是兩套班子裡最為平靜的人了,因為想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所以楊帆一點都不著急,臉色平靜的忙碌了一個上午後。正打算在辦公室裡微微的躺一下,電話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

    「楊帆,你在哪裡?沒事情吧?」艾雲急促的話。讓楊帆有點小感動,不過楊帆發現自己已經不那麼容易被打動了。心只是微微地跳了一下之後,楊帆笑著回答:「我要是有事。還能接你的電話?我現在正在辦公室裡呢。」

    艾雲連聲說:「那我這就過來。」

    楊帆連忙拒絕說:「現在過來不方便,你還是辛苦一下,抓好培訓工作。藥材基地的事情,耽誤不得地。」

    掛了艾雲的電話,楊帆剛打算休息,門口傳來敲門聲,出來開門一看,發現曹穎元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

    「曹書記?您這是?」楊帆微微地愣了一下,臉上還是很平靜的樣子。

    曹穎元走進來,威嚴的坐下後。等楊帆倒了茶水後才開口說:「楊帆同志,我代表市委李書記來就幾個問題徵求你的意見。」

    楊帆一臉平靜,淡淡的說:「請講。」

    曹穎元不知道怎麼搞的,始終有點看楊帆不順眼,這也是曹穎元不希望女兒和楊帆走到一起去原因之一。關於這個問題,曹穎元也想過原因,隱隱的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嫉妒之後,曹穎元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傷腦筋了。

    此刻單獨面對楊帆。曹穎元的語氣異常凝重的問:「李書記讓我問你。今後緯縣兩套班子的工作安排,你有什麼具體地想法沒有?」

    曹穎元問的非常含蓄。實際上李樹堂在和曹穎元談話的時候,隱隱的有傾向於把楊帆提起來的意思,當時曹穎元比較婉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意思,那就是楊帆還太年輕,一下子主持一個區的工作,恐怕不妥。曹穎元能強烈地感覺到李樹堂有這方面明顯地意願,現在就是要看楊帆的態度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心裡,曹穎元在詢問地時候,換了一套說辭。但意思還是出來了,楊帆也明白了李樹堂讓曹穎元來問自己的意思。

    搞翻一批人,自己上一步,再搞翻一批人,又上一步?楊帆聯想起回到宛陵之後的事情,不由的心中一陣暗暗的發苦。

    沉吟了一番之後,楊帆決定放棄這次機會,完全本著在短時間內搞好緯縣工作的角度出來看待這個問題。

    「曹書記,我來到緯縣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能深刻的感覺到,洪成鋼同志和賀小平同志,都是那種一心想為緯縣群眾做點事情的人。這裡我給您舉兩個例子,去年緯縣梨子大豐收,當時還在副區長位置上的洪成鋼同志,為了解決梨子銷路的問題,……。」楊帆先把洪成鋼誇了一通,接著又把上次常委會賀小平的舉動拿出來將,將賀小平刻畫成一個堅決和腐敗分子做鬥爭的好幹部形象。

    楊帆整整連續說了十分鐘的樣子,就是沒有為自己說一句好話。中心的意思非常明確,洪成鋼同志主持區委工作,賀小平同志主持政府工作。

    曹穎元的臉色在楊帆的敘說過程中,漸漸的變得緩和了起來,因為整個過程中,楊帆始終立足於盡快穩定緯縣局面,抓好目前市委和緯縣政府高度重視的農林問題,並籍此拉動緯縣的經濟增長。

    「打斷一下,我問一個問題,你對自己的工作有什麼具體想法沒有?」曹穎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其實他的心裡這時候在想。小伙子,我就不信你不原形畢露。區委專職副書記的職務,你沒興趣麼?

    楊帆沉吟了一番說:「想法不是沒有,但都是關於目前我手裡的幾個工作地想法。困難很大,但是總不能有困難就像市裡叫苦吧?所以。我已經在努力的做銀行的工作,當然了,市裡要是能在給予一定的資金援助,我手頭再寬裕一點,做事情也就順當了。」

    曹穎元可謂是大跌眼鏡了,本以為楊帆會順水推舟地表達一下職位上的野望的,誰曾想人家的心思,全在如何搞錢來為藥材基地和農林發展上面。這個主管經濟的副區長,還真是時刻都不忘記本職工作啊。

    「另外。……。」楊帆說這頓了一下,曹穎元的警惕性又回來了,心裡不覺微微的得意。嘴角微微上翹的時候,楊帆接著說:「有一個事情,我覺得必須要好好整頓一下了。那就是我們區的野兔嶺鄉,存在不少黑煤窯,這些不法經營者,簡直是在掠奪國家地財富,他們透漏稅款,破壞植被,更為了爭奪資源,往往大打出手罔顧國法,情節惡劣。關於這個問題,我正在打算想區只要領導建議。展開一次整頓工作。」

    曹穎元有有種被噎著的感覺了,力保平靜的喝了一口茶,這才算是能繼續保持臉色地延續性。

    「我的話說完了!」

    楊帆整整談了大約半個小時,沒有提一句自己位置上的事情。曹穎元聽著覺得非常地假,這還是一個23歲都沒滿的年輕人麼?

    「假如市委領導,有讓你擔任區長或者專職副書記的職務,你有什麼具體的想法?」曹穎元這時候已經不是不甘心了,而是例行的最後問一句。

    楊帆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這個表情讓曹穎元心裡很不舒服。一番沉吟之後。楊帆苦笑著說:「組織上假如真的是這麼考慮的,我覺得很不妥當。首先我太年輕了。嚴重缺乏基層工作經驗。貿然主持一區的工作,就本身而言,我沒有把握,我個人推薦賀小平同志來接任比較合適。其次,專職副書記的任命,我覺得宣傳部地蘇妙蛾同志很合適。最後,我個人還是希望在目前的位置上,努力把本職工作做到最好。」

    曹穎元沒有再提問題了,慢慢的站起來說:「你的意見,我會向李書記轉達的。」

    曹穎元站起離開,送到走廊上時,曹穎元意味深長的朝楊帆看了一眼說:「我約了洪成鋼同志談話。」說著,曹穎元慢慢的往樓上走去,楊帆目送著也消失在樓梯上,這才微笑著轉身回到辦公室內。

    想了一想,楊帆拿出手機來,給賀小平發了一條短信。

    「賀書記!市委曹書記找我談話了,我向他推薦你接任區長的職務,推薦了蘇妙蛾同志接任你地職務。」

    下午地時間依舊是在忙碌中度過,整個緯縣最大的變化,莫過於雲嶺賓館在一天之內,突然變得極其冷清。一直到夜晚,幾輛車十幾個人進駐賓館後,門口地停車場上才顯得有點人氣,不過天黑前賓館門口就掛起了「暫停營業」的招牌。

    淒風冷雨雖然談不上,但是隨著梅雨季節的到來,緯縣城區陷入了整日陰雨纏綿的天空籠罩中。

    紀檢的人依舊駐紮在雲嶺賓館內,該查的人一個都沒有放過。楊帆的忙碌隨著招待所那邊的培訓結束開始了,工作組的人兵分五路,楊帆親自帶一個小組,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早晨,駕車前往黑溝鄉。

    車廂裡顯得非常的安靜,坐在前排的王偉新回頭朝楊帆笑著說:「今年的梅雨季節似乎來的晚了一點,這都六月底了。八九月份沙梨就要上市了,前天那個姓蔡的水果商人,提交的辦廠征地的事情,已經安排開發區劃地了。昨天還聽說,接到市組織部裡的通知,讓洪區長、賀書記、蘇部長到市委去,也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

    楊帆瞪了王偉新一眼說:「你打聽那麼多做啥?手裡的事情忙好了才是正經事。」

    王偉新縮了一下脖子說:「楊區長,聽說劉副區長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市裡會比較準中區裡的意見啊。」

    王偉新含蓄的表達了進步的要求,楊帆沒好氣的苦笑說:「這個事情,我只有表決權,沒有建議權啊。你想打聽,也該找洪區長啊。」

    王偉新心裡很是不屑的想,你真把我當白癡了?現在稍微有點眼睛的人,誰不曉得你楊區長雖然是個副的,但是在緯縣說話很管用?

    「嘿嘿,我就是想聽聽您的意見。」王偉新有點近乎無恥的表白了,這就算是正式向楊帆靠攏了。楊帆心說你是洪成鋼的人啊,跟我這套啥近乎?想了想楊帆認為這廝是擔心自己從中作梗,不覺微微一笑說:「等區委和政府班子正式確定了,你還是向洪成鋼同志匯報思想吧。」

    楊帆說著閉上眼睛,沒有給王偉新繼續說話的機會。這個表情讓王偉新多少有點失望,因為他確實是真心想向楊帆同志靠攏的。君不見,連宣傳部的那位蘇部長,就因為在常委會上,打了盧名堂他們一個冷不防,這就要提撥了麼?專職副書記啊,比宣傳部長那個職位,……。

    王偉新主任心潮澎湃起來,辦公室主任,怎麼也不能和副區長比啊。人,都是想進步的嘛,怎麼就不給我想組織考慮的機會呢?想到這些,王偉新主任的臉上微微的閃過一道哀怨的表情。

    地球離了誰,照樣繼續轉,緯縣沒了誰,工作還是要有人來做的。前方的雨幕稠稠密密的,遮蔽了整個山谷,道路上的沙土被雨水沖刷後,露出一顆一顆的碎石。

    砰!車子微微顛了一下,小王謹慎的回頭看了看楊帆。發現楊帆睜開了一下眼睛,趕緊低聲解釋說:「碾上了一塊小石頭。」

    楊帆瞇著眼睛說:「快到了吧?這天氣,要當心道路兩旁的滑坡啊。」

    司機小王頭也不回,專注的看著前方,低聲的笑著解釋說:「這一帶的滑坡現象並不嚴重,夏季雨水特別猛烈的時候,一些地段才會有滑坡現象。」

    楊帆看著前方,若有所思的說:「天晴了,這條路也該好好修完活了,不然真的要被老百姓戳脊樑骨了。」

    王偉新這時候不失時機的拍了一下說:「楊區長,您還不知道吧,我聽卞偉強說,兩個水果商人到鄉里轉了一圈,都轟動了。聽說是您請來的,山民們都誇您是個心裡裝著百姓的好官呢。」

    楊帆想到陳太忠保管的那些東西,不由的嘴角微微苦笑說:「為官一任,總要做點正經事吧?」

    雨依舊在下,前方道路一片迷濛。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10:56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流

    李樹堂到現在,還在為那天早晨的決定暗自慶幸。楊帆出現的突然,這麼大的案子,李樹堂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要把人控制起來,然後立刻向省委匯報。

    李樹堂的電話是直接打到祝東風的家裡去的,當時祝東風的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在電話的最後說了一句:「你處理的很及時!人先控制起來,等省委消息吧。」

    當天早晨省委就召開了常委會,檢察長列席會議,案情重大,證據確鑿,當場就決定的批捕。會議結束省裡的人就下來了,已經被控制起來的盧名堂、伊達友,直接移交給省裡的人。

    狂風暴雨之後,一切看著又是那麼的平靜。正如那滾滾長江平靜的水面下,有無數的漩渦和潛流存在,接下來的鬥爭會更加殘酷。不過,這一些都不是李樹堂該擔心的事情了。

    關於常委會上發生的時候,李樹堂倒是聽某位領導快意的說了一句:「齊省長表情嚴峻啊!」

    李樹堂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個信號,具體這個信號後面意味著什麼,那就不是李樹堂能涉及的範疇了。

    案子還在審查過程中,其他的工作還是要正常的進行。李樹堂坐在辦公室裡,忙了一個上午之後,剛準備下班,一個急促的電話打了進來。

    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李樹堂的表情頓時就嚴肅了起來,畢恭畢敬的拿起電話,口中輕聲說:「田省長您好!」

    「李樹堂同志,你好啊。剛才接到省委祝書記的指示。提出要樹立一個反腐倡廉典型地事情。在這個事情上,我個人的遇見是傾向於表彰宛陵市委,以及個別先進典型的。我下面的匯報說,楊帆同志為了獲取證據,是冒著生命危險的,這就很難得嘛。宛陵市委應該抓住這個契機。把壞事變好事嘛。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省委還在就這個問題進行討論。」

    李樹堂聽著心裡暗暗地苦笑,還討論什麼?這不是赤裸裸的暗示,要把楊帆這個反腐鬥士的典型樹立起來麼?心裡雖然有點不平衡,不過李樹堂仔細想想。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大案子,省委沒有太過分的追究市委書記的責任,那就是很大度了。掀起一場反腐倡廉地運動,樹立一兩個典型,實際上是給宛陵市委的臉上抹粉呢。

    「請田省長放心。宛陵市委一定抓住這個機會,打一場反腐倡廉的打勝仗。」李樹堂說的異常堅定,對面田仲隨意的說了兩句,電話也就掛了。

    秘書進來,李樹堂朝秘書說:「安排一下。中午我請緯縣地同志吃飯。」黑溝鄉政府是打到「四人幫」之後重新翻修的,打那以後沒再大動過。遠遠的就能看見雨幕中的請磚牆,顯得有點老邁的感覺。車到了院子裡面,楊帆剛剛探頭,卞偉強已經舉著雨傘過來,楊帆笑著搖搖頭,撐開手中地折疊傘。

    口袋裡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楊帆不覺愣了一下,朝眾人笑了笑說:「大家抓緊一點,資料和設備都要把保管好了。下午就下鄉去。」

    說完楊帆來到走廊下面,摸出電話來看了看號碼,不覺眉頭微微的一皺。打來電話的是陳政和,楊帆微微的心裡一陣發苦,接聽了電話。

    「楊帆麼?你在緯縣的事情,田仲都告訴我了。$你處理的很好,但是我還是要說你,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你從小就該知道的。怎麼能冒那麼大的危險去取證?」

    楊帆被說地愣了一下。隨即還是低聲說:「當時事情很突然,加上案情重大。我也沒有多想。」

    陳政和那邊微微的一聲歎息說:「你母親知道了,埋怨了我一晚上。她覺得對不起你,你不主動給她打電話,她覺得是你在生氣。我說可以主動打給你,她說不想讓你生氣分

    提到母親,楊帆的心裡不由暗暗生出一絲歉疚來,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的,確實忽略母親。

    「嗯,我晚上給她打過去。呵呵,我怎麼會生媽的氣。對了,媽的胃不太好,你當心一點。」楊帆忍著心頭的一陣波動,柔聲說著。

    陳政和似乎微微猶豫了一下說:「有個事情吧,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你田叔叔在江南省,最多幹完這一屆就會調走,今後你多親近一些,沒壞處。」

    楊帆不覺愣了一下,陳政和想說明啥?不覺出聲追問:「什麼意思?」

    陳政和也不覺失聲笑了笑說:「我糊塗了,你哪裡懂這些。你也別多問了,以後自然就明白了。那個,我掛了。」

    卞偉強等楊帆收起電話,這才走過來匯報:「楊區長,按照您地指示,我們已經選定了四個村子,作為第一批藥材種植地示範村。不過這個天氣很夠嗆啊,我怕沒有半個月不得晴。」

    楊帆笑著搖頭說:「技術上的事情,請永泰集團地人來負責,區裡鄉里只能是無條件的支持。這個藥材種植,對溫度、濕度都有嚴格的要求,是要修建專門的栽培室,保證一年四季都能連續種植。下雨天,鄉里先幫著把基礎工作幹起來。我在這也只能待一個上午,下午就要去蓮花鄉看看,然後明天要去野兔嶺鄉。」

    卞偉強聽到野兔嶺鄉的時候,不由的臉色微微一陣黯然,看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說:「野兔嶺鄉的余書記,聽說被紀委雙規了。其實,余書記這個人,挺不容易的。她一個女同志,成為一把手。實在比別人艱難多了。」

    楊帆掃了卞偉強一眼,心說這是在幫著說情?也不像啊,應該是一種兔死狐悲的表現吧,或者是兩人之間有曖昧?楊帆心裡轉了幾下,淡淡的笑著問說:「怎麼?你和她很熟悉?」

    卞偉強地黑臉頓時就紅了,似乎給憋著了。顯得有點扭捏。院子裡的人都在忙碌著,看看沒人過來,卞偉強這才低聲諾諾說:「以前是高中同學,後來我當兵去了,回來她已經嫁人了。」

    感情這位書記,暗戀人家呢。楊帆如是想。卞偉強這個人,還是很有一點情誼的。站在他的立場,已經是避之不及才對了。野兔嶺鄉那個女書記,問題就處在煤礦上,表面證據沒多少。楊帆聽步嫣說。這個女人被伊達友睡過幾個月,然後才從副鄉長提的書記。這個女人楊帆沒有多少印象了,畢竟只見過一面,因為伊達友的問題被牽扯進去地,就看她在裡面嘴巴牢不牢了。

    卞偉強幫她說話。也許不僅僅是老同學那麼簡單吧。沒準兩人還有一兩腿也未必,這個想法讓楊帆笑的有點邪惡了。x「她應該在雲嶺賓館裡住著,市紀委的人介入了,你說話千萬要小心啊。」楊帆拍拍卞偉強的肩膀,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卞偉強梗著脖子,想說話又憋了回去,楊帆歎息一聲說:「回頭我去問問情況。」

    卞偉強露出感激之色,點點頭衝進雨幕中,連傘都沒打開。

    一個上午的忙碌下來,確認工作都基本按照部署展開後。楊帆匆匆忙忙地離開黑溝鄉,吃了午飯,就直接奔著蓮花鄉來了。

    黃梅天就是這麼討厭,雨不大,但是稀稀疏疏的下個不停。

    「蓮花鄉這個名字,有講究麼?」楊帆坐在後面,突發奇想的問了一句。前排的王偉新立刻回頭笑著說:「當然是有講究的。以前蓮花鄉附近有個很大地湖,湖裡長滿了蓮花。到了季節一眼望去全是粉紅的花瓣。那景致沒話說啊。」

    楊帆不覺追問:「後來呢?」

    王偉新一聲歎息說:「後來?解放後。先是大躍進,後是農業學大寨。湖是沒了。也沒見多出耕地來,沒法說啊。關鍵是少了蓮花湖以後,一到雨季,雨水沒有一個調解的地方,山洪爆發的幾率就頻繁了。80年代末,市裡找了點資金,在山裡修了一個水庫,山洪現象才慢慢的減少了。前幾年來了個專家,回去之後寫了個報道,說水庫其實是個禍害,好像說什麼破壞了生態環境啥地,還有就是排水清淤的時候,嚴重的污染了下游的水資源。這些東西,我也不懂。就是我在蓮花鄉的時候,每年一到梅雨季節,整個鄉都擔心水庫出點啥問題。」

    這些東西楊帆不太懂,不過水庫的問題四個字,還是引起楊帆的重視了,不由的追問:「水庫有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庫低每年淤積大量的泥沙,水位逐年增高,堤壩也要跟著增高。作為蓮花鄉的黨委書記,孔勝東每年到了雨季,都要組織人上水庫去巡邏地,要不然水庫堤壩出了問題,幾萬鄉民跑都來不及。」

    兩人正說話間,一個急促的電話打了進來,楊帆接了電話,裡頭傳來孔勝東急促的聲音說:「楊區長我孔勝東啊!青峰水庫出現險情,請求區裡增援。我電話打到區裡,洪區長和賀書記都不在區裡。」

    楊帆聽的眉頭一下就豎了起來,剛才聽王偉新提起的水庫問題,現在就來事情了。

    「老孔,你先別著急,你立刻組織民兵上堤壩,我正在前往蓮花鄉的路上。記住,一定要鎮定,和水庫方面緊密配合好,堅決嚴防死守,我最多半個小時內就能到鄉里,你安排人給我帶路。還有,我馬上就給洪區長打電話匯報情況。」

    楊帆掛了電話,立刻給正在市裡的洪成鋼掛了電話,要命的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連續撥了十幾個都是這個情況。

    楊帆不由地一陣不快,心道「怎麼搞地?」

    猶豫了一番之後,楊帆直接把電話打到蘇妙蛾的手機上去了。

    「蘇部長麼?洪區長地電話怎麼沒人接?」楊帆帶著一種質問的口氣,前面的王偉新聽著一陣心跳加速。心道有這麼說話的麼?大家都是常委。

    正在招待所休息的蘇妙蛾,臉上不由的一怔,心說這個小同志火氣很大嘛。不過,蘇妙蛾還是很平靜地解釋說:「上午組織部談話之後,市委李書記親自請我們三位吃飯,大家高興了一點。洪區長和賀書記都喝了不少。現在應該正在睡覺吧。」

    楊帆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蘇部長,辛苦一下,立刻叫醒洪區長,告訴他青峰水庫出現險情,請他立刻回區裡坐鎮指揮,再過五分鐘。我就能趕到蓮花鄉。」

    蘇妙蛾中午也喝了二兩白的,不過女同志都隱藏的比較深,因此還是很清醒的。聽了楊帆的話,蘇妙蛾也是一身地冷汗就下來了。青峰水庫要是出了問題,蓮花鄉五萬群眾。就算人沒事情,一趟山洪下來,萬一引發了泥石流,家園就算全毀了。

    「嗯,請放心。我這就去。」蘇妙蛾匆匆的掛了電話,起身立刻衝到走廊上,走到對面的門前,使勁的敲門。

    洪成鋼迷迷糊糊的出來開門,蘇妙蛾把情況一說,洪成鋼頓時就嚇醒了。想都沒想就說:「蘇部長你立刻向市委領導匯報情況,我這就叫上賀書記,立刻返回區裡。」

    匆忙出門之前,洪成鋼不由站住,對蘇妙蛾說:「蘇部長。向市委領導匯報地時候,提一下請求駐軍增援的事情。」

    洪成鋼和賀小平火燒屁股似的,叫上司機連忙趕回去。蘇妙蛾跟著也急忙出了招待所,直接找市裡領導匯報情況不提。

    楊帆剛剛到鄉里,馬不停蹄的就奔著水庫來了,路上接到洪成鋼的電話,洪成鋼已經往區裡趕了,同時已經部署相關部門。立刻組織搶險器材。運往蓮花鄉。

    楊帆沒有這方面地實際經驗,得知洪成鋼已經往回趕。心裡不由的安了三分。車子在彎曲的山路上開著,司機小王一臉的嚴肅,雙眼瞪的溜圓。

    這個時候楊帆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防汛抗洪,小時候聽的多了,可是真刀真槍的上陣,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來到水庫大堤上的時候,看到諾大一個水庫,楊帆不覺心裡一陣拔涼。等候在這裡的孔勝東已經快步上來了,見了面就立刻匯報:「楊區長,半個小時前水庫超出了警戒水位,鄉里的一百多民兵已經上來了,其他領導正在組織群眾運送搶險物資。」

    楊帆毫不猶豫地說:「孔書記,我對這方面是外行,你就拿我當一個普通民兵來指揮吧,需要做什麼我保證第一個衝在前面。」楊帆有點腦子充血了,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都忘到九霄雲外了。

    孔勝東可不敢讓楊帆冒險,連忙壓低聲音說:「楊區長,您到水庫辦公室裡坐鎮指揮吧。洪區長已經下達了指示,區裡正在組織人員和物資增援鄉里。現在我擔心的就是這雨不停的下,水庫方面已經商量過了,實在有危險,加大排放力度。」

    楊帆搖頭說:「孔書記,你還是去指揮全局吧,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對了,立刻讓永泰集團的技術人員撤離。」

    楊帆剛剛說完呢,一個年輕人旋風般的衝了過來,大聲喊:「孔書記,大壩上發現管湧,趙鄉長請您過去。」

    楊帆一聽渾身汗毛就炸了,以前看電視上,好像大壩上最怕管湧一類的事情了。想都沒想楊帆就喊:「走,過去看看。」

    跟著小伙子楊帆他們幾個人跑了過去,遠遠的就看見一圈人圍在一處,扒開了堤壩上地野草,下面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著渾濁的水。

    「老趙,立刻組織水性好地人下去摸一摸,找到口子。」孔勝東一到就喊了起來,臉上的汗水和雨水已經分不清楚了。

    楊帆撐著雨傘,被一陣山風猛烈的吹來,手上沒拿穩飛走了。孔勝東急忙喊:「去給楊區長弄件雨衣來。」

    沒一會有人給楊帆拿來雨衣,這時候三個小伙子脫衣服,一個喝了半瓶子的白酒,腰間綁一條麻繩,咚咚咚的跳進了水裡。上面的人緊張的抓住繩索,不安的等待著。

    楊帆同樣不安的等著,腦子裡不覺浮現出大壩決口,領導帶頭往裡跳的場面,貌似電影上都這麼演的。

    一番等待後,第一個小伙子冒了上來,大聲喊:「沒找到。」說著喘了幾口氣,一頭又紮了下去。連續的幾次,都是沒有找到。這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變得嚴峻了起來,偏偏堤壩下面的人又喊:「水流越來越大了。」

    從小在江南水鄉長大的楊帆,也有一身好水性,見大家沒注意到自己,操起一條麻繩往腰上纏。一直比較關注楊帆的王偉新一回頭看見楊帆這個樣子,頓時唬的連忙喊:「楊區長,您可不能下去啊。」

    堤壩上這時候圍了上百人,人們這才發現,年輕的副區長已經脫光了上衣,正在脫褲子。

    「楊區長,不行啊。」孔勝東頓時慌了,楊帆微微一笑說:「沒事,大家給我抓牢繩子就行,我指揮不行,潛水還是有點底子的。」

    說著楊帆拂開眾人,在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楊帆縱身入水。跳下水裡的一瞬間,楊帆不覺的冒起一個念頭,現在下水比決口的時候往裡跳,應該安全不少吧。

    楊帆的運氣不錯,一口氣沉下去,手腳並用,使勁的往下潛,沒一會就感覺到一陣吸引力,似乎前方有一個漩渦。楊帆往前湊上去,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的人差點沒把持住,慌亂間楊帆連忙使勁往上浮。

    「我找到了,差點被吸進去。」一口悶氣剛剛突出,楊帆張口大喊時,上面的孔勝東冷汗就下來了,連忙大聲說:「你們快上去確定一下,趕緊把楊區長拉上來。」

    楊帆無奈的被人拽了上來,上岸的過程中,腳下不知道被什麼刮了一下,微微的一疼,楊帆也沒往心裡去。上岸之後渾身濕漉漉的給風一吹,不覺打了個寒戰。王偉新連忙遞過來一個酒瓶說:「楊區長來一口,暖和一下。」

    接過酒瓶,楊帆狠狠的幹了一口,一股辛辣的火熱,順著喉管往下鑽。這時候下面的人找到了口子,上面的人七手八腳的往下丟沙包。楊帆不覺打了一個噴嚏,王偉新手忙腳亂找那衣服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人群中喊:「楊帆!」

    楊帆扭頭一看,一張美麗的笑臉正在看著自己。

    楊帆不覺一陣苦笑說:「你怎麼跑來了?」

    「哎呀,你流血了!」女孩說著摸出一條手絹蹲了下來,楊帆低頭一看,小腿上一道傷口正在流血。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10:58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手溫暖

    「你別動!」張思齊輕輕的打了一下楊帆摸頭的手,低聲憐惜的說:「也不知道愛惜一下身子,水庫的水我的可是知道的,冷的嚇人,你怎麼就敢往裡跳?」

    楊帆笑了笑,一把雨傘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頭上,回頭一個是一個憨厚的陌生的年輕小伙子的笑臉。

    楊帆抬手拿過雨傘,給蹲在地上的張思齊遮住,腿上包紮好之後,張思齊還紮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仰面看看楊帆正在哆嗦著朝自己笑,張思齊不禁微微的一紅臉,壓低聲音說:「你怎麼不給自己遮啊!」

    這時候王偉新抱著楊帆的衣服過來了,張思齊很自然的接了過來時,王偉新接過雨傘撐著。楊帆苦笑了一下,胡亂的接過不知道誰遞上來的一條毛巾,擦拭了一番穿上衣服。

    這時候楊帆才發現,周圍一群百姓無聲的駐足,目光中無不流露出敬佩的光滿。這些人的肩膀上都扛著挑著,經過的時候停下的。

    「大家看我做啥嘛?都去幫忙堵口子啊。」

    楊帆說完,眾人發出會心的笑容,堤壩上又忙碌了起來。吧嗒,前面一個人摔了個結識,引得一群鄉民齊聲大笑。楊帆看過去,正是孔勝東。

    書生一樣的孔勝東,這時候渾身泥水,周圍的笑聲他也不生氣,而是指著眾人喊:「笑個毛啊,趕緊都給我幹活去。沒看見楊區長冒著性命危險,這才發現管湧口子的麼?一群不知道好歹的東西。」

    這話立刻招來眾人又是一陣放肆的哄笑,孔勝東一指其中一個蔫不拉嘰的三十出頭的漢子說:「二拐子你笑啥?馬勒戈壁地,這大壩垮了,你家裡那個年輕漂亮的老婆。肯定跟別人跑。肯定被別人抱著睡覺,我看你還笑不笑。」

    眾人又是一陣放肆的大笑,似乎這一笑之餘,腳步也變得輕快多了。楊帆不覺對這個鄉黨委書記刮目相看。單單看表象,誰曉得他還能和群眾開這種玩笑?

    正在看著的時候,楊帆感覺到一支溫暖地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低頭一看張思齊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一滴水順著頭髮落在小妮子的臉上,也不曉得擦一下。

    楊帆伸手給她擦了擦,換來一個甜甜的笑容。這時候孔勝東走了過來,破壞了一下這個小***裡的溫馨。

    「嘿嘿,楊區長,我服了您了。」孔勝東豎起大拇指。楊帆笑著搖搖頭說:「這不算什麼,我高中那會還橫渡過長江呢。」

    「嘖嘖!難怪!」說著孔勝東壓低嗓門湊上前說:「楊區長,我們到邊上去說話。」楊帆愣了一下,拉著張思齊跟了過來。看看周圍沒人了,孔勝東這才低聲說:「水位還在增加,雨一直在下,情況只會一直惡化。」

    楊帆心裡一驚。連忙低聲問:「水庫方面有沒有什麼意見?」

    孔勝東歎息道:「加大排放是一個辦法,但是青蓮河水位一直在增加,他們擔心一旦過量排放,會引發山洪。」

    楊帆是外行,這個時候也只能對孔勝東說:「你的意思呢?」

    「維持現有排放口徑。增加人手保衛大壩。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冒險。」孔勝東說的甚為堅決,楊帆仔細一想,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情況你立刻向洪區長匯報,請求增援。另外,鄉里也要做到盡最大的努力,確保大壩地安全。」說著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你只管按照想法去做,不要顧忌我,在這我就是給你打下手的。」

    孔勝東微微一笑說:「您只要站在大壩上不動。鄉親們看見了心裡就踏實,作用可比我大多了。再說了,大家看見您的女朋友都來了,心裡更穩了當。好了,我去忙了。」孔勝東笑了笑,邁步朝人群走去了。

    楊帆目送他的背影走遠後,這才回頭笑著,伸手捏了一下張思齊的鼻尖問:「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張思齊抬手拂了一下。然後緊緊的抓著楊帆地手低聲說:「報社讓我採訪社科院的一個研究會議。結果兩個什麼專家提到了緯縣的沙梨,狠狠的吹捧了一通。還說要來緯縣實地考察一番。我好奇一打聽,這兩位還是從京城來的。因為上次地報道,我就以延伸報道為借口,陪兩位老專家下來了。結果到了區裡,政府裡面一打聽,說你下鄉了,我問辦公室的人,他們說你下午到蓮花鄉,我就直接下來了。結果到了鄉里,又說你上了大壩。我趕到大壩,就看見你往水裡跳,想擠進來周圍全是人不說,還有人攔著不讓過去,說是危險。」

    小妮子柔柔細細的說著,溫軟的小手上似乎有一股暖流傳過來,直沁心脾。柔柔的細雨不時一點兩點的落在小妮子的臉上,楊帆不覺伸手擦了擦,小妮子開心的笑了笑。

    該死的王偉新這時候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了,老遠就喊:「楊區長,楊區長。情況……。」

    楊帆一聽這口氣,立刻大聲說:「著急啥,你小點聲。」從這麼一個小小地細節上來看,楊帆就能領悟到,當年為啥王偉新爭不過孔勝東了。

    「您還是趕緊下去吧,水庫的人說……。」楊帆一抬手打斷他說:「別說混帳話,這個時候我要走了,鄉親們得多緊張?人心不全亂了?」

    王偉新被說的臉色一暗,這算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楊帆微微緩和了一下臉色說:「王主任,你立刻去把大家相關領導都叫來,開個臨時的會議。」

    王偉新看看楊帆,再看看笑瞇瞇的和楊帆並肩站著的張思齊,不由的一咬牙,一跺腳扭頭就走。

    沒一會孔勝東和王偉新還有趙鄉長等七八個鄉幹部都來了。眾人圍成一圈蹲在地上,楊帆清了清嗓子笑著說:「情況緊急。廢話我就不說了。現在進行一下分工。我是個外行,大壩上的總指揮由孔書記擔任,我擔任副總指揮,負責跑腿和端茶送水地活。」眾人一陣微笑。但是很快又嚴肅了下來。

    「區裡增援地人手和物資很快就到,我建議王偉新現在就回鄉里去,把人員和物資調配的工作負責起來,鄉里再派個熟悉情況地同志配合一下。好了,我地話講完了,下面請孔總指揮說話。」楊帆說著帶頭鼓掌,眾人跟著拍了幾下。

    孔勝東面露凝重,壓低聲音說:「總指揮一職,還是楊區長擔任。我湊合一下當個副的吧。感謝組織上的信任,廢話我也不說了,大家都按照佈置,各忙各的去吧。」

    會議前後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眾人紛紛散去,孔勝東留下看看楊帆說:「楊區長,您……。」

    楊帆一擺手說:「你別說了。我知道,去忙吧。」

    孔勝東表情複雜的一扭頭,邁著大步走了。

    楊帆看著那些忙碌著往大壩上搬沙袋的群眾,不由回頭朝張思齊笑了笑說:「我去幹活,你就站在這看著好麼?」

    張思齊搖搖頭。舉起手裡的筆,拿出包裡的數碼相機笑了笑沒有說話,楊帆伸手拍了拍小妮子的臉蛋說:「去吧,小心一點啊。」

    大壩地足足有幾十米高,壩下的群眾正艱難的往壩上搬運救災器材,楊帆朝張思齊笑了笑,無聲的隨著人流下去,來到壩下堆放運來的物質前,扛起一卷草袋,跟著人流慢慢的往上走。

    陰雨還在無情的下著。整個下午又出現兩次管湧,多虧發現及時給堵上了。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楊帆也不知道自己上上下下多少次了,總之好幾次摔倒的時候,總會伸來一雙長滿老繭的大手拉起自己,並送上一副憨厚的笑容。

    年少時打磨的好身子,這時候算是發揮作用了,使得楊帆能一直勉力支持著。又是一趟搬運了一包草袋上來後。只見孔勝東正急急忙忙地四處問:「楊區長呢?看見沒有。」

    楊帆艱難的直起腰來。朝孔勝東大聲喊:「孔書記我在這。」

    孔勝東一路跑過來,笑著說:「好消息。剛才接到的消息,雨要停了。」

    楊帆聽了一屁股就坐下了,摸摸口袋裡,一包煙全濕了。孔勝東笑瞇瞇的跟著往邊上一坐,楊帆苦笑問:「有煙麼?」

    「抱歉,我不抽煙。」

    楊帆多少有點遺憾的,這時候一支白嫩的小手遞過來一包中華。

    「抽吧,來的時候隨便從我哥那拿的。整條的不好帶,我給拆散了裝包裡了。」張思齊笑的有點得意,楊帆接過煙看了看,小妮子褲管上全是泥巴。

    點上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後,邊上的孔勝東笑著說:「今天晚上是關鍵,只要不出問題,天亮了這水就能退下去不少。」

    楊帆默默的看了看孔勝東一眼,這個看似書生的鄉黨委書記,經過一個下午的接觸,楊帆感觸良多。

    伸手拍拍孔勝東的肩膀,楊帆壓低聲音說:「區政府馬上要做大的調整,下面的事情忙完了,適當地到區裡走動走動。」

    孔勝東愣了一下,隨即微微激動地點點頭說:「我曉得的,這天看著已經不下了,楊區長您還是回區裡去吧。」

    楊帆抬頭看看天,雖然依舊是陰沉地,但是已經不下了。不由的長長出了一口氣,心道不用帶頭跳下去堵口子了。

    回到鄉政府院子裡,院子內一口大鍋正騰騰的冒著熱氣,楊帆剛剛進來,就有個大嫂端來一碗滾燙的薑湯說:「小伙子,喝一碗暖和暖和。」

    端著薑湯,拉著張思齊找個角落蹲下,一身泥水的兩人個臉上笑的挺開心的,蹲在那很有一點一對農村夫妻勞作之後一起休憩的風範。

    喝完薑湯,給洪成鋼打電話匯報了情況後,楊帆才發覺渾身軟綿綿的有點不對勁,收起電話剛走了兩步,身子一搖晃差點摔倒了。趕緊伸手扶著牆,就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地胸口發悶。

    「壞蛋,你沒事吧。」張思齊一聲驚呼,不遠處的司機小王扭頭看過來。發現情況不對及時過來幫忙扶著。

    楊帆勉力的微微擺手說:「別張揚,悄悄的回去。」

    夜色中,車子在山路上行駛著,後排位置上地楊帆臉燙的都發紅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王偉新急的跟猴子似的不停的給區裡醫院打電話。

    楊帆一直覺得迷迷糊糊的,就記得張思齊的小手一直握著自己,前方終於一片漆黑了,只有汽車的大燈照出一片光明。

    醒來地楊帆艱難的眨眼,空氣中充滿了來福爾水的氣味。睜眼環視一圈,潔白的牆面,潔白的屋頂,床邊的桌子上,擺在一束黃色的花,有點叫不上來名字。

    恢復知覺之後,一陣渾身地酸痛侵襲而來。楊帆不覺微微的呻吟了一下,屏風後面閃出一個年輕護士的臉。

    「楊區長您醒了,要喝水麼?」

    楊帆點點頭,護士端來一缸子溫水全灌進肚子後,這才感覺到一陣內急。小護士似乎曉得楊帆的心思。笑了笑說:「您要上洗手間吧,我來扶您起來。」

    扶著楊帆來到洗手間門口,小護士還笑著問:「要我幫您麼?」

    楊帆心中一陣苦笑,這小護士的膽子好大,不過也不奇怪,人家見地多了,啥口徑的沒見過?

    趕緊搖搖頭關上門,想到門口有個女娃子站著,楊帆還是憋了好一會才排放出來,輕鬆的感覺回來後。渾身的酸痛又來搗亂了。

    從洗手間出來,等在門口的小護士扶著楊帆回床上躺著後笑著說:「您還真是糊塗膽大,一點醫學常識也沒有,在水裡劃了口子,是要打破傷風的。您倒好,還跟著瞎忙活。」

    小護士笑語盈盈的說著,楊帆只能苦笑的承受,也許是發現楊帆沒有談下去的意思。小護士及時的收住了話。笑著說:「楊區長,您地女朋友真漂亮。比那些電影明星都強。人還賢惠,說是去給您熬湯去了楊帆很小對這個話多的護士說,「您還是別說話了,我頭疼。」還是很勉強的笑了笑說:「我想再睡一會。」

    剛閉上眼睛,暈沉沉的感覺又包圍了過來,楊帆很快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是被尿憋醒的,一大缸子水喝下去的後遺症。

    睜開眼睛的楊帆,看見對面的屏風已經收了起來,張思齊正趴在桌子上看著一本粉紅色封面地小說。

    楊帆咳嗽了一聲,張思齊頓時看了過來,臉上笑地很是驚喜的那種。

    「你醒了,壞蛋。」

    楊帆苦笑著說:「我很壞麼?」

    張思齊四下看看,湊上前了低聲說:「你不是壞,是流氓。發燒地時候,手還不老實,老往人家胸口抓。」

    楊帆再厚的臉皮,這時候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掙扎著下床,這一次身體感覺好多了,雖然還有點酸,但是不嚴重了。

    「好吧,我是流氓。那個,本流氓要上洗手間,你是不是迴避一下?」

    張思齊頓時臉紅了,壓低聲音說:「稀罕,昨天幫你換衣服的時候,哼哼,都便宜那個小護士了。」說著張思齊一昂下巴,蹬蹬蹬的回到桌子前,把頭低下一陣猛笑。

    楊帆溜進洗手間解決問題後,剛出來就發現張思齊站在門,手上拿著一副梳洗用具,楊帆不由的一聲壞笑問:「怎麼?你偷看我?」

    張思齊的臉更紅了,把東西往懷裡一塞說:「洗臉,然後出來喝野雞湯。」

    一番折騰後,楊帆再次回到床上躺下時,張思齊端來一碗湯,臉上笑的頗為怪異的說:「你自己喝還是我來。」

    楊帆賴皮的笑了笑,張開嘴巴。張思齊臉上閃過一絲靦腆,瞪了楊帆一眼後,一口一口的餵了起來。

    喂的差不多的時候,張思齊有心使壞,勺子輕輕一歪,一口湯撒到楊帆的衣領上去了,楊帆連忙擦拭的時候,張思齊得意的一陣抿嘴笑了會,這才拿著毛巾,湊上前來按住楊帆的雙手說:「不許動。」

    楊帆的手不能動,不等於眼睛不能動,頭不能動。天氣已經有點熱了,小妮子穿的也簡單,這一彎腰正好把一對白嫩的半圓暴露在楊帆的視角中。這還不算,小妮子潔白的頸部修長,看著讓人不禁心動,楊帆不自覺的就有了反應,忍不住的一伸嘴,在小妮子的脖子上點了一下。

    張思齊羞澀的一扭頭,瞪了一眼低聲說:「生病了還不老實。」

    這個並不是真的生氣的表情,勾的楊帆一抬雙手,抱住小妮子的頭就往下壓,嘴兒果斷的堵了上去,舌尖靈巧的撬開小妮子的牙齒時,張思齊頓時身子就軟了,任由楊帆一頓輕薄。

    小妮子的手有點不知所措,找不到地方擺放,又不願意投降的太快回抱楊帆,一陣亂摸抓住了一根堅硬棒子,不自覺的拽了一下。

    楊帆不由的一身哼,鬆開小妮子,低聲笑著問:「你拽斷了,以後就要當寡婦了。」

    小妮子流水一般的要鬆手時,卻被楊帆的手按住了不能動彈。嘴兒湊在小妮子的耳邊說:「別的,舒服。老實交代,你換衣服的時候,是不是偷看了,什麼便宜小護士?我看就是你做的。」

    張思齊哎呀一聲,一抬左手拍掉楊帆那捉狎的手,飛快的站起,看看沒人才低聲說:「稀罕,難看死了。」

    楊帆越看越覺得這小妮子可愛,越覺得小妮子可愛呢,下面就越發的無法軟下來,不由的一聲長歎道:「該死,你怎麼只管防火不管救火的?」

    張思齊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隨即紅臉一扭,低聲說:「誰讓你瞎想瞎看的,我不管。」

    「哎喲!」楊帆無奈的做痛苦狀一聲長歎,張思齊忍不住回過頭來,看看楊帆低聲說:「很難受麼?」

    楊帆點點頭,滿是期待的看著她。小妮子扭捏的扭了一下身子,低聲說:「要死了你,這個時候還慢腦子的骯髒思想。」話是這麼說,張思齊還是飛快的溜到門口,輕輕的把門反扣上後,回到床邊,搬了把椅子坐下低聲問:「活該憋死你!」

    說著,小妮子咬咬牙,撩開薄薄的床單,伸手從褲襠裡掏出那活來,小手輕輕握上去,一下一下的套弄著,實在不好意思看,只好把臉扭過去。

    小手帶來的溫暖,讓楊帆舒服的哼了哼,忍不住一手從小妮子的領口間鑽了進去,一手抓住一個彈性極佳的所在,一手摟著小妮子的脖子壓向自己低聲問:「你怎麼會這個的?」

    張思齊閉著眼睛,急促的喘息著低聲呢喃:「昨天晚上,那個小護士跟我說的。男人啥時候都會想,叫我別跟你來真的,我問她怎麼弄,她就告訴我了。」

    楊帆不由低聲罵了一句:「該死的小護士!」

    張思齊手上使勁一抓,楊帆嗷的低聲叫的時候,噗哧一聲笑說:「讓你使壞。」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11:00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的定位

    病房裡的空氣漸漸的變了味道,語言已經完全消失,變成了一對男女相互間用肢體較勁的局面。很明顯,張思齊不是對手!

    兩根手指一捏一搓,小妮子渾身的力氣就沒了,下面的手只能在機械的套動。哀求眸子水都要滴出來了,楊帆這才悻悻的收回在雙峰之間的手,閉上眼睛往後靠,默默的享受著。

    噴發的前夕,門口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張思齊的小臉蛋紅的快滴水了,剛想收手,聽見男人在微微的喘息,一咬牙加快了一點速度。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慌慌張張的收拾了一番之後,小妮子開門之後,飛快的閃了出去。

    第一個出現在病房裡的領導人物是洪成鋼,聯袂而來的是副書記賀小平。兩人臉上的笑臉,說明了緯縣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時期。在大家各有所得之後,不約而同的想到的是,引發這麼一場變故的始作俑者。

    新的班子呼之欲出,新的核心呢?昔日的盟友體系,會隨著屁股下的位置變動,而發生新的變化麼?

    「辛苦了,楊區長!」洪成鋼和賀小平先後緊緊的握著楊帆的手,似乎要表達一點內在的含義。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地矛盾。在中國的政壇上是從來沒有停止過的,緯縣會是一個特例麼?事實上這兩位來訪者的心裡都認為,緯縣的情況因為存在這麼一個強勢的副區長,而變得更加地複雜。

    「兩位領導,今後在你們的領導下,我一定做好本職工作。服從組織調度。」楊帆上來就是這麼一句,讓這兩位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了。真心還是假意?這是個問題!不過洪成鋼是非常清楚,曹副書記是找楊帆談話的之後,才找這兩位談話的,這其中是不是有暗含著什麼意思呢?

    賀小平心裡非常清楚,能坐上區長的位置。楊帆的大力推薦功不可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賀小平今後私下裡是不會在楊帆地面前表露上級的架子的。但是,有這麼一個強勢的副手,對於每個領導而言,都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情。

    這兩位是長期當孫子的主,如今算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時節了。楊帆清楚地認識到,今後要想在緯縣把工作做好。就必須改變思路,在突出領導的同時突出自身,給予領導足夠的尊重的前提下,想必這兩位也不會留難自己。

    洪成鋼顯得頗為矜持的笑了笑說:「組織談話的時候,我向市委建議,適當的給楊區長加擔子,楊區長是難得地人才。今後區裡的工作有賴楊區長的大力支持。」

    投桃報李麼?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我還年輕,今後應該立足於本職工作,在上級領導的正確指示下,把緯縣的經濟抓好。」

    楊帆的話,如同一顆石子丟盡了一潭平靜的湖面,引起了一絲的漣漪。

    「好好休息!」洪成鋼在實在無法確定的情況下,選擇了離開。整個過程中,賀小平除了前後兩句客套話之外,沒有多說一句,只是在臨走握手地時候。使勁的握了握,遞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第三個出現的領導是蘇妙蛾,其實蘇妙蛾五分鐘前就到了,不過發現兩位領導的車子後,找了個角落耐心的等待。

    張思齊一臉埋怨的進了病房,瞪了楊帆一眼低聲說:「都怪你,弄人臉上去了。」正說話的時候,門口一聲輕輕地咳嗽。整個人顯得煥然一新地蘇妙蛾出現。

    張思齊回頭笑了笑。趕緊再次溜出去。

    「蘇部長好!哦,不對。應該叫蘇書記了。」楊帆握手的時候,帶著一點慶賀地語氣,蘇妙蛾雖然眼神裡帶著興奮,但是臉上還是很平靜,握手之後微微笑著說:「正式文件還沒出來,當不得真。」

    楊帆請她坐下後,低聲笑了笑說:「今後的緯縣班子,必將是個團結的戰鬥的班子。這也是符合廣大緯縣群眾利益的,符合市委領導寄望的。」

    蘇妙蛾雖然知道要提副書記,但是卻沒有在楊帆面前顯擺的心態,成熟的女性在這個方面把握的很好。很明顯,蘇妙蛾也是來看楊帆的態度的,這個年輕人今後是想凌駕於班子之上呢?還是想別的?楊帆說話的時候,眼神很正,蘇妙蛾覺得應該得到了答案。

    「曹書記是先找的楊區長談話的吧?」蘇妙蛾突然問了這麼一句,楊帆笑著點點有,低聲說:「這個並不重要,完全是因為我是從市裡調下來的,領導認為我的意見可能會比較公允。」

    楊帆的解釋多少有點勉強,但是也能解釋的通。蘇妙蛾同樣沒有多呆,達到目的之後,客套兩句也離開了。

    武鋼出現的時機比較好,幾乎是蘇妙蛾離開的十幾秒後,拎著一袋子水果進來了,放下之後笑著說:「楊區長您好點了沒有?」

    緯縣一下多出了那麼多位置,是個人都會有想法的。武鋼同樣有想法,農牧局那個地方,一窮二白啊。武鋼在來的時候,路上遇見了蘇妙蛾,武鋼並沒有覺得尷尬,而是微微的點頭笑了笑。

    現在的武鋼,是以楊帆的嫡系自居的。所以進來之後,很恭敬的主動給楊帆倒了杯茶,然後在慢慢的坐在楊帆對面笑著。

    這一段武鋼幾乎代替楊帆,把藥材基地地前期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現在藥材基地的事情已經正式展開了,武鋼不提人事問題,而是擺出一副安心聽候指示的姿態,這讓楊帆的心裡異常的舒服。嫡系就是嫡系,知道只要把手上地活做好了,該有的都會有。

    楊帆當然不會直接說人事的想法。而是平靜的笑著說:「藥材基地的事情,今後主要靠你來做具體的工作了。資金方面,三十萬之內,你地簽字有效。這一點我會向財務上打招呼,你只管放手去幹,不要顧慮太多。」

    官場上的人事權和財務權。這都是最關鍵的部分,楊帆這話等於是一下就把武鋼的財權提高了許多。武鋼看見了進步的苗頭後,顯得愈發的平靜的微微欠身說:「楊區長請放心,您只管去忙別地事情,有任何情況我都會及時向你匯報。」

    武鋼說完之後,楊帆微微笑了笑。武鋼識趣的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輕輕的床頭上一擺。

    楊帆不覺露出苦笑,指著武鋼搖頭,壓低聲音說:「你我之間別搞這一套,拿回去吧。」

    武鋼愣了一下,還是低聲解釋:「一點心意。」楊帆堅決的搖搖頭,不再說話,而是依舊平靜的微笑著。不過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溫度微微的有所下降。

    武鋼沒有堅持,收回信封之後,低聲笑著說:「那您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楊帆滿意的笑了笑說:「這幾天你辛苦一點,下面幾個鄉多跑一跑。我希望在一個星期之內,看見五個鄉都修起了藥材地栽培室。」

    武鋼感激的點點頭,堅定的說:「您放心,我一定做好。」

    武鋼出門的一分鐘後,肉球一樣的沈寧。這才慢悠悠的晃蕩進來,看見楊帆就得意的說:「哥們這時間把握的好吧?各大領導都來過了?」

    楊帆一看這傢伙的神色,不由的微微一笑說:「怎麼樣?感覺如何?」

    沈寧一點都沒客氣地意思,往床邊的椅子上一坐,扭了扭一身肥肉,看了看門口後低聲說:「曲向東被請到雲嶺賓館喝茶了,還有兩個副局長也進去了。現在公安局裡草木皆兵,本局長已經向市裡請求人員增援。名單在這。你看一看。」沈寧說著遞過來一張紙。楊帆一抬手打掉。

    「裝神弄鬼的,咱們誰跟誰?看好了公安局這一畝三分地。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插手。」

    沈寧嘿嘿一笑,湊上前低聲問:「你身體沒事情吧?派下去的幹警回來說,蓮花鄉的群眾都在誇你哦。」

    楊帆搖搖頭,笑著說:「沒啥問題了,睡了一天一夜,說是有點破傷風。」

    沈寧突然豎起鼻子,嗅了嗅說:「什麼味道啊?」

    楊帆不覺心裡一陣尷尬,心道這胖子的鼻子和以前一樣的靈啊,都趕上警犬了。趕緊面不改色地笑罵:「醫院消毒水地味道。對了,關於整頓警風一事,你可要抓緊了。尤其是鄉里的派出所,你有什麼具體想法沒有?」

    沈寧給忽悠開了重心,對這個問題他顯然早有準備,所以頗為從容地說:「我準備趁你造的勢,來個乾坤大挪移。所有鄉派出所的所長,都給他們動一動,東邊的到西邊去,南邊的到北邊去。聽話的還能接著干,不聽話的就退休,不夠退休年齡的,調局裡來,咱們的檔案室灰塵老厚,需要好好打掃一下了。」

    沈寧是什麼出身,楊帆非常清楚,看他一切章法分明的,心裡也算是完全安心了。正經事談完,楊帆很自然的轉移話題。

    「那個步嫣,我已經拿下了。茶葉生意和兩個煤窯是大頭。劉鐵那邊,我不想他摻和到煤窯裡去,你參一股,我還打算讓陳太忠等人,也占一股。回頭野兔嶺鄉那邊的所長,你一定要安排妥當了。」楊帆輕輕的點了一下,沈寧立刻會意。

    「這些事情,你安排好了,打個招呼就行,沒必要提前通知。」沈寧的位置擺的很正,楊帆心裡舒服的同時,嘴上卻是笑罵:「屁話,咱倆現在是一個戰壕裡的,共同進退,有事情我能不提前和你招呼一下?」

    沈寧笑的很開心,點點頭說:「茶莊那邊,你打算怎麼辦?這可是一年上千萬的利潤啊。」

    楊帆笑道:「我問過步嫣了,市裡的茶莊,其實不是全她的,都是以合作的身份參股經營的。這女人有一套,凡是打著緯縣茶莊招牌的,一律占三成的估分,又她提供貨源。你讓市裡的人鬆手吧,先讓人家過幾天舒坦日子。各鄉收茶葉的人,都是步嫣的,暫時維持現狀吧。等步嫣出來後,再慢慢的過渡。」

    沈寧點點頭,站起身子,看了看進來的張思齊,不由的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猥瑣的朝楊帆笑了笑說:「這日子過的!嘖嘖!」

    楊帆操起枕頭,作勢要打,沈寧已經靈活的逃出門去了。

    總算是人都走了,一直陰沉的天空難得的晴。半個太陽露出頭來,一道陽光鑽進病房,撅著嘴巴的張思齊走到楊帆跟前嘀咕:「都生病了,還不讓人好好休息。」

    楊帆不由調笑說:「你在我就沒發好好休息。」

    張思齊露出冤枉的表情,瞪著大眼睛,伸手在楊帆的大腿上擰了一把說:「是你自己流氓,和我有啥關係?」

    楊帆疼的嘶了一聲,隨即板著臉說:「小妮子,你要造反啊?和誰學的這個?」

    張思齊見楊帆有點不高興了,趕緊伸手揉了揉說:「你真沒用,我嫂子每次擰我哥哥,我哥都說舒服。」

    楊帆不覺苦笑說:「你哥那身是啥皮?說是牛皮都不為過。我可警告你啊,這不是個好習慣啊,以後再這樣打你屁股。」

    張思齊乖乖的點點頭,楊帆這才算是放心,總算是把一點反動的苗頭給撲滅了。不然,以後動不動就來這個,這日子還怎麼過?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11:42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專家來訪


    楊帆在病床上纏綿的這個早晨,省委大院裡表面看著依舊異常的平靜。新提拔的省紀委書記劉傳,從車子上下來後,快步的直奔省委書記祝東風的辦公室。馬上要召開常委會,會議的議題是針對緯縣班子出現的重大問題。作為紀委書記,劉傳有一些事情,必須要先請示祝東風。

    劉傳是典型的江南省自產的幹部,從蕪城到省裡,一步一步的緊跟著祝東風的腳步上來的。在紀委這個***裡,其實想上一步都異常的困難。劉傳的順利,完全得益於跟對了人,也可以說站對了陣營。

    走進祝東風的辦公室後,劉傳非常得體的笑了笑,上前遞上一份報告,然後輕輕的退了一步。祝東風正在埋頭看一份文件,知道劉傳進來也沒有立刻抬頭招呼,只是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劉傳微笑著坐下,很有耐心的等著祝東風拿起報告看了起來,好一會祝東風才抬頭,面露凝重的說:「證據確鑿麼?」

    劉傳點點頭,微笑著低聲說:「是不是上呈中紀委?」

    祝東風沉吟了一番,表情始終看不出任何變化,幾分鐘之後才沉聲說:「一切按程序來。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去會議室吧!」

    省委大院這天上午發生的事情,可謂是鮮為人知。常委以外的人,最多能看到的是,這些天齊省長顯得有點憔悴,原因是什麼,人們無從得知。

    被張思齊按在醫院裡呆了一整天,楊帆總算是在第二天早晨,得以從醫院逃脫出來。護士制服雖然充滿了誘惑,但是楊帆沒有太多時間來欣賞,那一個又一個匆匆而過或駐足流連的背影。

    來到辦公室的楊帆,剛剛開門坐下,就聽見門口輕柔的敲門聲,這預示著一天的忙碌就要開始了。

    王偉新的臉上帶著一貫恭敬的微笑。這幾天王偉新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變得密集了起來。

    「楊區長。您怎麼不多休息兩天?我才來就聽說您已經來上班了。真是輕傷不下火線,政府大院裡的楷模啊。」

    這句馬屁話,多少有點不倫不類,楊帆聽著有點想笑,但還是沉靜地問:「王主任有什麼事情麼?」

    王偉新摸出一把鑰匙來,輕輕的往桌子上一擺說:「這是洪區長指示給您安排地住房,房子還沒裝修,您看有什麼需要我張羅的?」

    王偉新這無疑是看上了空出來的兩個副區長的位置了。這兩天估計沒少在各位領導之間走動。這個人能力是有的。但是楊帆從骨子裡並不是很喜歡他。覺得王偉新諂媚勢力了一點,不過仔細想想,他一直是洪成鋼的人,一直在區裡都是孫子輩的。能有這樣的習慣也是很正常地。

    這個時候只要楊帆微微點頭,王偉新可能要大包大攬,不過楊帆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地打算。如今的緯縣政壇算是一掃過去的陰霾,楊帆可不想在這些小問題上授人以柄。

    拿起鑰匙在手上顛了幾下,楊帆微笑著看看王偉新,沉吟了一番才說:「我暫時還是住招待所吧,生活上也方便。房子的事情,回頭我找朋友幫忙弄吧。」

    王偉新微微地顯得有點失望。不過還是很快就掩飾了下去,上前低聲笑著問:「昨天市電視台和宛陵晨報先後來過電話,提出採訪藥材基地的事情,您看這個事情您是不是出面接待一下?」

    楊帆略微的想了想說:「洪區長現在主持工作,新聞媒體採訪,首先要突出領導嘛。」王偉新愣了一下,及時的點點頭。

    「那我這就去安排!」

    王偉新匆匆去了。楊帆坐在靠椅上。嘴角掛著一絲異樣的微笑。

    一大早宛陵市委就召開了一次臨時常委會,會議的中心議題。自然是關於緯縣班子的調整。會議室內的氣氛顯得多少有點詭異,每一個走進會議室地常委,都會下意識的看一看季雲林市長的那個位置,然後才各自歸位。

    政治的變幻無常,在最近的兩三個月內盡顯無遺!可謂是白雲蒼狗!從春風得意到黯然神傷,似乎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和往常一樣,季雲林是倒數第二個走進會議室的,步履依舊穩健,但是神色多少有點蒼涼。伊達友被抓,對於季雲林而言,實在不能算一個好消息。政壇從來都是牽一髮動全身,宛陵這邊地動盪,很自然地會牽動省裡。季雲林現在最關心的不是緯縣地班子,而是省裡的變化。可是省裡的變化,不是季雲林能左右的,所以他只能等待,再等待。

    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的李樹堂,可謂是健步如飛,春風得意。微微昂起的下巴,在走進會議室的瞬間目光掃了一圈,發現該來的都來了,這才恢復往日沉穩的情緒,目光收斂起來,慢慢的走到座椅上落座。

    李樹堂的神態,昭示著宛陵政局的一個變化,從市委和市政府之間的平衡,開始向市委傾斜了。

    「開會了,今天討論的議題是,關於……。」

    李樹堂的開場白,顯得多少有點沉痛。緯縣的班子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涉案金額數千萬,作為市委書記,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

    「我已經省委做了自我檢討,……。」

    與會者似乎只在乎這一句,哦,自我檢討,那就是沒啥事情了。李書記沒事,那就是別人有事了。若隱若現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一直悶頭在小本上記錄的季雲林身上。

    「省委祝書記指示,當前全省的大局是穩定,只有穩定才能保證全省經濟持續高速發展的勢頭,……。」這一句,讓有多人的心思涼了涼,很多人的眼神變得的收斂了。嗯嗯,至少在短期內,季雲林的椅子,還是不會有變化的。

    每一個在場的人,似乎都在努力地從李樹堂的講話裡去尋覓。試圖發現哪怕是一點點地蛛絲馬跡。

    「下面,請紀委書記王晨同志。談一談省委關於掀起一場全省範圍內的反腐倡廉活動的文件精神。」李樹堂洋洋灑灑的說了半個小時後,這才轉入一個新的話題。這個轉折讓很多人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這個時候季雲林的下巴,總算是微微的抬起了一點。王晨地講話開始了,常委們地注意力也被轉移了。因為一個頻繁出現的名字,讓大家都不由的集中了精神,這個名字是楊帆。

    漸漸的大家都明白了一個事情,省紀委劉傳同志多次指示,要樹立一個反腐鬥士地典型代表。作為宛陵市委在反腐倡廉的運動中。凸顯出來的人物。在市委大院裡經歷過風雨的人,這個時候多少明白了一些道理。

    市委副書記曹穎元的表情,始終有點飄忽,每一次王晨提到楊帆的名字時。眼神都有點怪,瞳孔似乎一下一下收縮。在李樹堂的提攜下,已經正式進入常委的組織部長李軍同志,則是嘴角掛起微笑,顯得非常專注。

    王晨地講話結束後,李樹堂重申了堅決貫徹省委精神的重要性之後,把目光投向一直比較沉默的季雲林說:「季市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季雲林啊了一聲。詫異的抬頭看了看對方,隨即很快低聲說:「嗯,省委的指示精神,大家都要深刻領悟,在市委的爭取領導下,堅決貫徹執行。」

    李樹堂微微一笑說:「那麼,辛苦紀委王書記看。關於樹立典型地事情。盡快地拿出一個方案,供市委上報省委。」王晨含蓄的點頭之後。李樹堂接著從容不迫地笑著說:「下面進入下一個議題,請組織部長李軍同志發言。」

    「尊敬的……,經市委指示,組織考察,現就緯縣的班子調整,組織部做如下提議。提議洪成鋼同志,接任緯縣區委書記,提議賀小平同志,接任緯縣區長,提議原緯縣宣傳部長蘇妙蛾同志,擔任區委副書記,主抓黨群、意識形態工作。提議楊帆同志,擔任區委副書記兼任副區長,主抓經濟工作。」

    楊帆的變化,在於常委會上的排名提到第四位,這一個變動很微妙。

    「因為楊帆同志身體不適,目前組織部還只是建議。」

    病癒之後工作起來,人累的很快。楊帆不過在辦公室裡呆了一個多小時,就顯得有點頭暈了。放下手頭事情,楊帆慢步走到走廊上,呼吸了一口迎面吹來的風。晴了一天之後,絲絲的細雨又纏綿了起來,遠遠的望去一片迷濛。

    張思齊悄悄的出現在走廊上,身後跟著兩個神情傲慢的老頭。看見楊帆站在陽台上,張思齊站住了,回頭朝兩個老頭笑了笑低聲說:「他就是楊帆。」

    「真的很年輕嘛!」兩個老頭異口同聲的說。

    楊帆正愜意的感受雨絲拂面,聽見有人說話不覺扭過頭來,看見張思齊正偷偷的在笑,不覺送來一個微笑。

    「這兩位是京城來的專家牛教授、馬教授。」

    楊帆帶著笑容上來一一握手,兩個老頭看著倒是道貌岸然的,就是眼神傲慢了一點。牛教授微微的沾了一下楊帆的手後說:「聽說楊區長是周兄的得意門生?受周兄的拜託,我們兄弟倆特意走這一趟。」

    楊帆一聽這兩人這個口氣,就知道他們有傲慢的本錢,做學問的人嘛,到了這個層次,對小輩有點傲慢,是可以接受的。

    握手之後,楊帆恭敬的請兩位到辦公室裡坐下,張思齊臨時充當起了秘書兼打雜的,給三人端茶送水的。也許是兩位老頭看見楊帆居然對張思齊的伺候坦然受之的緣故,臉上的表情同時微微的一變。

    張思齊是什麼的幹活,兩個老傢伙焉有不知?不過知識分子傲慢慣了,在區一級的單位裡,多少有點目空一切的意思而已。

    楊帆把準備好材料,一人分了一份之後,這才笑著說:「打造一個新農業模式的緯縣,這是目前區委領導層重點抓的事情。具體地規劃和項目,資料上都全了。目前我們即將重點推出的是,緯縣地特產茶葉和沙梨。」

    楊帆說著抱歉的笑了笑說:「二老先看看材料。我這就給辦公室打電話,讓他們安排二老今後的行程。」

    楊帆的從容不迫。讓兩個老頭收起了小覷之心,頗為矜持的看起了材料。楊拿起電話想了想,站起欠身說:「我還是專門走一趟吧,思齊你招呼好二老。」

    楊帆說著出來,微微的思慮了一下後,轉身往樓上走。來到洪成鋼的辦公室門前,朝秘書微微一下,秘書趕緊站起來招呼。「洪區長。有個好消息要向你匯報。」楊帆看見洪成鋼就笑著說。洪成鋼不自覺的感慨說:「楊區長,你帶來地好消息,我現在已經麻木了。呵呵,開玩笑地。坐下說吧。」

    楊帆站著笑了笑說:「不坐了,從京城來的兩位老專家,正在我辦公室裡等著呢。他們來的目的,是因為看了我區關於打造一個全新農林模式規劃,特意跑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值得推廣地地方。我覺得,這個事情還是要第一時間向你匯報,如果你有時間能見一見。談一談想法,讓記者整理一下發出去,效果會比較好一點。」

    楊帆的話,讓洪成鋼猶豫了。因為楊帆實在是太低調了,位置擺的太正了,這個就有點不符合洪成鋼的預想了。洪成鋼的猶豫,楊帆看的清楚。心裡不覺微微一笑說:「全區一盤棋。自然是要突出領導的。」

    洪成鋼終於忍不住笑了,這上報紙。雖說是突出了主要領導,實際上哪一次楊帆的出鏡率低了?比重基本相近才對吧。不過,楊帆這種態度,讓洪成鋼地心情很好。

    「呵呵,楊區長的大局觀,真實令人欽佩,我這就下去。這樣,楊區長你先走一步,我交代一下辦公室搞好接待事宜。」

    楊帆想了想說:「這樣不太好吧,還是我下去領他們上來。」

    洪成鋼微微怔了一下,心裡似乎覺得,實在看不清面前這個年輕人心裡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了。難道這個年輕人,真的不想趁著這個機會再上一步?還是說,人家根本就沒打算在緯縣長呆?

    洪成鋼頓了頓說:「正式一點,回頭我叫上王主任親自去請!」

    楊帆想了想點頭走了。洪成鋼的疑惑,在叫來辦公室主王偉新的時候,似乎得到了一點窺視全貌的端倪,楊帆沒有立刻裝修房子地意思,而是繼續打算在招待所常駐。這個現象,值得深思。

    似乎有了答案地洪成鋼,出現在楊帆的辦公室門口時,整個人地精神顯得相當的振奮。對於這兩位專家的傲慢,洪成鋼似乎有點理所應當的味道。

    緊緊的握手時,洪成鋼熱情的說:「二老是花錢也請不來的啊!能夠關注我們緯縣,這對整個區領導班子而言,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事。」言語之間,似乎洪成鋼已經坐正了位置。邊上的楊帆始終微笑不語的看著這一切。

    一番座談之後,王偉新主任出現了,提示下班時間到了,午飯已經安排好了。眾人起身出門的時候,馬教授等洪成鋼等先下去後,似乎不經意的樣子說:「楊區長好年輕,洪區長好氣度!」

    這個,另有所指麼?

    楊帆的意識裡,這些老傢伙,沒一個省油的燈。

    區政府小食堂內吃的午飯,酒足飯飽之後,牛教授站起身說:「緯縣的同志很熱情啊,工作做的也細緻。下午我們就回去了,不好再叨擾了。」

    洪成鋼聽了不由的大驚失色,忙不迭的說:「二老不下去看看?這才來就走?讓我們怎麼好意思啊。」

    馬教授這時候笑著說:「呵呵,我們哥倆是為了沙梨和茶葉來的,這兩個領域我們算是權威了。其他的,等緯縣的新模式全面啟動了再說吧。」

    楊帆算是明白,這兩個老傢伙,這次是打算昧著良心幫忙,完全是看的周明道的面子。沙梨現在沒上市,楊帆沒有辦法,茶葉倒是有現成的。

    楊帆笑了笑上前說:「二老還是回去稍坐,我去安排車子送二老。」

    說著楊帆給王偉新使了個眼色,然後沖洪成鋼微微笑了笑,快步先出了小食堂。王偉新剛剛出來,楊帆就上前說:「王主任,你立刻去弄點最好的新茶回來。」王偉新立刻明白的點點頭,楊帆眼睛裡好勝的目光說明了一切了。

    對於緯縣的茶葉,楊帆是有絕對的信心的。尤其是這個季節,生長在海拔一千多米上坡上的新茶,比起那些名氣很大的茶葉,品質實際上不遑多讓,甚至還略勝一籌。

    由洪成鋼和楊帆陪著,兩位專家在辦公室裡坐了一個小時後,一頭汗水的王偉新出現了。楊帆這才沖洪成鋼使了個眼色,洪成鋼站起後又是一番的客氣,把兩個老傢伙送出了政府大院,這才算是結束了這一次的接待。

    洪成鋼明顯是察覺到了這其中的味道,目送車子遠去後,回頭是不禁感慨說:「楊區長,市裡把你派到緯縣來,是我洪成鋼的福氣啊。」

    這一瞬間楊帆總算是發現,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臉上露出笑容說:「今後一定配合好領導工作,把緯縣的經濟搞上去。」

    洪成鋼會心的笑了笑,邁步往樓上走。楊帆跟在後面,落後半個身位,表情從容。

    張思齊趴在桌子上,有點鳩佔鵲巢的味道,正在吧嗒吧嗒的打字,楊帆的回來也沒動一下意思,而是皺著眉頭說:「沒意思透了,整天寫這些沒營養的報道。」

    楊帆走到身邊看了看,這小妮子正在煞費苦心的斟詞酌句,一篇名為「打造農林新模式」的文章,勉強寫了個開頭。

    楊帆摸了一下小臉蛋說:「辛苦了,晚上陪你逛街!」

    張思齊頓時高興起來了,推了楊帆一把說:「你走開,別影響我幹活。」

    楊帆很想糾正一下這個小妮子,那是自己的位置。不過看看小妮子興致上來了,便拿起一打文件,默默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皺著眉頭繼續看了起來。

    下班的時分,天居然晴了!雖然還是陰沉沉的,但是沒了那惱人的雨絲。自然,也沒了一對男女青年並肩撐著雨傘的場面出現。

    回到招待所,看見侯衛東站在2樓的走廊上晃蕩的時候,楊帆不覺笑了笑。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21 11:50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探視

    張思齊的小嘴厥起來了,嘀咕:「討厭,又有事情。你說話要算數啊。」說著小妮子蹬蹬蹬的回房間去了。

    楊帆目送著小妮子進了房間後,慢慢的走到侯衛東面前,侯衛東輕輕的推開門,裡頭陳太忠憨厚的笑臉露了出來。

    房間裡收拾的很整潔,陳太忠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大信封,默默的往桌子上一放,然後走出門,順手把門帶上了。

    楊帆打開新房上的線,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玩意還不少,各種憑證,銀行卡,還有鑰匙。銀行卡上有多少錢,暫時楊帆要查了才知道,密碼步嫣沒有說,這算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吧。根據約定,步嫣存在雲嶺賓館帳戶上的錢是留給公家的,等於是贓款。煤礦的手續正式文件,都在裡面,還有就是和市區茶莊的協議也在其中。還有就是7本房產證,其中三套是市區購買的。

    「有錢人啊!」楊帆自言自語,大致掃了一遍後,把東西收了起來。走到門外看見陳太忠時,楊帆朝桌子上努了努嘴巴說:「你先保管好,必要的話,去市區銀行租個保險櫃。」

    楊帆的信任使得陳太忠的臉色微微的扭曲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說:「知道了!」這三個字,從陳太忠的嘴巴裡說出來,似乎有千斤之重。

    楊帆笑了笑說:「你那些戰友們抓緊安頓好。過一段時間有你們的忙地。有兩個煤窯等著你們去接手,到時候你們佔一成干股。」不等陳太忠說話,楊帆已經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前,這時候一貫神色輕鬆的侯衛東。也都收起了往日漫不經心的表情,默默地看著楊帆的背影。

    楊帆在這兩位面前,從來就不擺架子。剛才那句話的信任和份量。這兩位心裡非常明白。

    楊帆推開門,朝張思齊笑著說:「事情辦完了。一起去街上吃點東西,然後我們逛街。」

    張思齊一聲歡笑,從屋子裡衝出來,滿足地拉著楊帆的手低聲說:「上次來,你都沒帶我去吃好吃地,這次要好好補償我。」

    其實張思齊並不怎麼喜歡逛街,緯縣城區的街道,也沒啥可逛的地方。和一般墮入愛河的小女生一樣。張思齊喜歡的不過是拉著楊帆的手,慢慢的沒有絲毫目的地一路走走的感覺。

    兩人在暮色中慢慢的往外走,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很自然的招來不少人的目光。走過一家門臉前的時候,楊帆正在尋思著上哪吃晚飯時,裡頭有人衝出來,悶聲的招呼:「楊區長,您好啊!」

    楊帆愣了一下拉著張思齊站住了,看了一眼喊自己的人。是一個很普通地老漢。楊帆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了,不過還是很禮貌的點點頭笑著說:「你好,有什麼事情麼?」

    老漢顯得有點興奮,衝著楊帆不住的點頭笑著,扭過頭去大聲喊:「老婆子,楊區長來了,趕緊出來見人啊,還瞎忙活啥?」

    王嫂和善的臉龐帶著感激的微笑。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的出現時。楊帆才想起來這兩位老人。

    「王嫂好!換了門面不擺攤了?」楊帆笑呵呵的問著,顯得禮貌且矜持。張思齊在邊上猶豫了一下。跟著微微點頭說:「王嫂好,王大哥好。」

    說實話,這個稱呼有點彆扭。對面的老漢連忙擺手說:「區長夫人,這可不敢當啊,您可是貴人。\\\

    張思齊有點猶豫地回頭看看楊帆時,王嫂已經笑著說:「楊區長,上次多虧了您出面解決問題了。城管自打那以後,態度好多了。雖然還是不讓擺攤,但是幫著解決了門面地問題,如今我們老兩口每天也不用在外面經風受雨的。」

    楊帆沒有在稱呼地問題上糾纏,露出興致來,笑著走到對著街面的窗口看了看,裡面擺著不少盆子,放著十幾種炒好菜。看看裡面,還有一對年輕夫婦在幫忙搞衛生。

    「王嫂,你們這是該行做快餐了麼?」楊帆笑著問,王嫂連忙解釋說:「有了門面之後,我把在外打工的兒子媳婦加回來了。白天他們經營快餐,早晨我們老兩口還是做早點生意,對面就是中學,生意還是蠻不錯的。」

    「這都要感謝楊區長您的幫忙啊!」老漢在邊上插了一句,楊帆不覺一愣說:「我沒幫啥忙啊!」

    老漢這才解釋說:「嘿嘿,那些城管見老婆子打電話叫您來的,還以為您是咱家熟人,所以才幫著找了個好門面。」王嫂在後面捅了一下老漢,楊帆聽了不覺一陣苦笑,沒曾想自己讓人也利用了一回啊。

    這個,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楊帆如是想,微微的笑了笑說:「不打擾你們做生意了。」

    說著拉上張思齊的手,正要往外走的時候,一個小女生捧著飯盒急急走來,差點撞到楊帆的身上。

    王嫂急忙上前埋怨說:「小姑娘走路怎麼不看著點,撞著楊區長怎麼辦?」說著王嫂回頭朝楊帆解釋說:「這小姑娘在對面的中學裡讀書,放學了過來幫忙洗碗,我管她一頓飯,每天10塊錢。」

    小姑娘急促的低著頭,楊帆覺得有點眼熟,不由多看了兩眼,看清楚後不覺笑了起來說:「余紅蓮,你走路都是這麼著急的麼?」

    小姑娘是認出楊帆的,不過沒有勇氣開口說話罷了,現在楊帆主動問了,這才羞澀抬頭看了一眼。隨後又飛快的低下頭解釋說:「今天下課晚了點,我來的遲了,所以走地急了點。」

    小姑娘眼神裡的感激楊帆看的清楚,不活此刻沒有享受這份感激的心情。身為一個抓經濟地區長,區裡還有這樣的窮困人家,不能不說是一種恥辱。

    「你們忙吧。我們走了。」楊帆拉著張思齊飛快的走了,走出十步之後。張思齊回頭看看那個小店,笑著問楊帆:「那個小姑娘很漂亮啊,你和她怎麼認識地?」

    楊帆立刻有點頭大了,苦笑著慢慢的解釋清楚這幾位認識地經過後,楊帆微微的歎息說:「緯縣是革命老區啊!從這裡走出過很多為中國革命犧牲的前輩。如今老區等同於貧窮的代名詞,我在這裡當區長,不把經濟搞上去,那就是失職啊。」

    張思齊微微的點頭。挽著楊帆的手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停下扭頭看著楊帆說:「你那個規劃我看過了,很好,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

    楊帆微微的感動了一下,握緊了小妮子地手,繼續笑著往前走,走了幾步張思齊突然又停下來說:「我知道一個好項目,一定適合緯縣。」

    看著小妮子可愛的表情,楊帆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鼻子說:「你能有啥好項目?呵呵。別給我添亂就成了。

    張思齊一昂下巴說:「小看人。你聽我說啊,你們這裡山區,完全可以找個地方開闢出來,專門飼養野豬。這個野豬採取半放養的形式,然後搞一個獵殺野豬的旅遊項目。遊客來玩,可以打獵,打到的野豬可以自己弄來吃,你說這個項目好不好?」

    楊帆一聽覺得這個主意還是不錯了。不過微微的思索一番後。還是搖搖頭說:「這個操作起來很麻煩了,首先是資金的投入問題。誰來搞這個項目?其次,放養也存在問題,緯縣的山連山的,野豬的適應能力又強,破壞性又大,往山裡一鑽,以後就是禍害。最後,槍支地管理問題,必須面對吧。」

    給楊帆三兩句就否定了自己的思路,張思齊多少有點沮喪的說:「我以前聽嗯說,某個海島上就是這麼幹的,生意可好了。」

    楊帆拍拍張思齊的小手說:「好主意,也要結合地方實際啊。你也別喪氣,鼓勵地方飼養野豬的,然後形成一個產銷路子,這也是一個不錯的致富路子。回頭啊,你幫著好好收集點資料,我找個地方做試點,咱們先嘗試一下看看。」

    張思齊這才高興了起來,這時候前方出現一個鐵板燒的攤子,小妮子大叫一聲:「哇,鐵板燒。」說著衝了過去。

    回到招待所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楊帆打開電腦又忙活開了,張思齊湊在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幫忙出點餿主意。小妮子沒有多少基層生活地經驗,基本上出的主意都被否定了。

    夜晚漸漸地深了,楊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沒想起來送張思齊去賓館。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張思齊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楊帆苦笑了一下,看這個意思,晚上只能再去開個房間睡了。關上電腦,伸了個懶腰,楊帆剛剛站起來,床上的張思齊嗖的一下就坐起來了,懵懂的看著楊帆說:「爸爸,你回來了,爸爸,抱抱。」

    說著張思齊張開雙手,這個動作彷彿是一個向父親撒嬌的女兒。楊帆的心在這一瞬間給劃出了一道口子,一種相似的情感,如同刀子一下一下的在心頭劃拉。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楊帆坐到床邊,抱著張思齊的身軀。小妮子嘴角掛著滿足的笑容,往床上一倒。楊帆趕緊跟著倒下去,等小姑娘發出勻稱的呼吸時,這才輕輕的抬起她的頭,打算溜走。誰曾想,剛剛動了一下,就發現衣角被緊緊的拽著。想伸手掰開小妮子的手,發現她即便是在夢裡,依舊很使勁的拽著。

    這種表情似乎是擔心什麼寶貝一鬆手,就會離開自己一樣。楊帆不覺微微的歎息一聲,挨著小妮子躺下了。疲倦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湧來,楊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隨著枝頭顏色地漸漸深了。初夏漸漸在宣佈佔領權。又是一個有點陰沉的早晨,絲絲的細雨再次控制了天幕。江南的梅雨來臨時,總是顯得那麼纏綿。

    床上地景象,也有點纏綿。小妮子張思齊已經醒來了。卻不敢動彈,因為一隻手正按在胸前,酥麻的感覺正不住的侵襲著小妮子地快感神經。

    實在是有點抗不住的時候。張思齊微微地扭動起身子,沒曾想這一扭。身子如同遭了電擊一般,因為一柱火熱貼著雙股在微微的蠕動。

    「要死了!」小妮子微微的呻吟一聲,咬咬牙還是輕輕的將搗亂的手拿開了,然後輕輕的往前,流水般的爬起來,衝進了洗手間內。

    「壞蛋、流氓!」很明顯張思齊罵人的詞彙並不豐富,罵了兩聲之後,看看鏡子中羞紅地臉。忍不住的噗哧一笑。那種感覺,雖然很羞人,但也帶來了異樣的迷醉。

    床上的某人這個時候悄悄的睜開眼睛,狠狠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長的出了一口起後,輕輕的一聲歎息。說實話,很折磨人啊,以後再也不能這麼幹了。其實楊帆在張思齊醒來後微微蠕動時,就已經覺醒了。只是姿勢實在是太那個了,楊帆也是睡覺的過程中不自覺地行為。自然就不好意思先醒了,只能是裝睡。

    平靜了一會之後,楊帆點上一支煙,靠在被子上,回味著那指尖的滑膩,鼻尖的芬芳,還有那雙股之間的溫暖帶來的銷魂。雖然沒有真個銷魂,卻也勝似銷魂了。

    等待的時間有點長了。楊帆溜到洗手間跟前。聽見裡面嘩嘩的流水聲,這才想起昨夜小妮子連澡都沒洗。不過好像某人也沒有吧。

    張思齊給楊帆帶來的是一種完全不同地感受,天真單純又不做作。這個和家教有很大地關係。經此一夜,楊帆能感覺到,兩人的感情又發生了質地變化,這中變化帶來的後果是可以預見的。楊帆的腦子裡不由的浮現祝雨涵的連忙,想起那一夜的纏綿和被拒絕的場面時,心頭不覺微微的有針扎的感覺。

    緣分,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把握的東西了。祝雨涵的身份,注定了她的人生道路的軌跡和楊帆軌跡,最終無法完全重合,只能像兩條曲線一樣,糾纏分開,再糾纏再分開。每一次的糾纏,意味著一次分開,每一次分開又意味著糾纏。

    楊帆的思緒有點跑的遠了的時候,洗手間的門輕輕的打開了,看見站在門邊的楊帆時,張思齊「呀」的一聲,抬手作勢要打:「流氓。」

    楊帆抱歉的笑了笑,有點憂鬱的目光掃過來時,張思齊不覺有點慌了,不覺放下手拉著楊帆的手低聲問:「你怎麼了?不是憋傷了吧?」

    楊帆忍不住笑了,搖搖頭鑽進洗手間,張思齊在外面猶豫了好一陣子,突然低聲說:「那個,你真的想,今天晚上我可以給你。」

    洗手間裡面正在刷牙的人,一陣猛烈的咳嗽。

    雲嶺賓館依舊掛著停止營業的招牌,再次營業的時間顯得遙遙無期。賓館門口的停車場內,楊帆摸出電話,看了看前面,小王識趣的下車關門。

    是不是打這個電話,楊帆還是有點猶豫。收編前對手留下的力量,楊帆多少有點猶豫。可是,現在不動手培養自己的嫡系,實在是有點可惜了。救一個余鳳霞,等於兩個鄉黨委書記上了自己的船啊。這筆買賣,實在是太誘人了。

    楊帆最終還是撥了王晨的電話,等待的過程中,楊帆顯得多少有點忐忑。

    此刻的王晨,正在李樹堂的辦公室裡匯報工作,電話的震動讓王晨不覺皺了一下眉頭。正在仔細的看著王晨的李樹堂,敏銳的察覺到這個表情的變化,不由的笑著說:「怎麼?又是求情的電話?」

    王晨笑了笑說:「還沒看,差不多吧。」

    李樹堂微微沉吟了一番說:「今天的匯報就到這吧,我馬上要去開發區看一看,過兩天是和星電子的奠基儀式。」

    王晨禮貌而含蓄的笑了笑,轉身告辭出去。邊走邊拿出電話,一看號碼有點陌生,不覺微微的怔了一下。

    「你好,哪位?」很客氣的開場白。

    楊帆在電話這邊微微平靜了一下說:「王書記麼?我是楊帆,有點事情想瞭解一下,關於野兔嶺鄉黨委書記余鳳霞的。」

    居然是楊帆打來的電話,王晨微微的有點驚訝後,很快就恢復平靜,低聲說:「有點事情,回頭我打給你。」

    掛了電話,王晨飛快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邊走腦子裡還在一邊想,緯縣的問題上,重要的污點證人步嫣,是田仲暗示過要照顧的。楊帆現在給自己打電話,而不是通過田仲,首先是表示尊重,其次是不是另有別的意思呢?王晨走進辦公室,打開電腦,找到余鳳霞的資料時,不覺嘴角微微的露出一絲笑容。

    余鳳霞除了生活作風問題,別的問題還真的沒有。按照伊達友的交代,這傢伙是給余鳳霞下了藥,然後才在賓館裡得手的。這個問題上,余鳳霞的口供和伊達友的完全一致,在往後在黑煤窯的問題上,余鳳霞也之按照伊達友的意思去做的。余鳳霞陸續也收了幾萬塊,都是迎來送往之間得到的灰色收入,但這點錢比起伊達友每個月十萬的收入,根本不值一提。

    楊帆為啥要拉余鳳霞哦?是看上女色了?這個可能性很扯淡啊!唯一合理的解釋是,楊帆知道余鳳霞的問題不大,這是在培植親信。找到合理的解釋後,王晨很自然的想到一點,單單一個余鳳霞哦,是不足以打動楊帆謹慎的個性的。

    想明白之後,王晨回撥了楊帆的電話,笑的很親熱的說:「小楊區長麼?你讓我為難了啊。」

    楊帆一聽這個語氣,反而放心了。連忙笑著解釋說:「余鳳霞同志,在黑溝鄉工作多年,對鄉里的情況非常瞭解,眼下黑溝鄉是藥材基地的重點之一。考慮到余鳳霞同志還是很有能力的,所以我動了點私心,想問一問情況。」

    王晨的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思慮了一番才沉聲說:「余鳳霞的問題不是很大,主要是生活作風問題。這個,我會建議市委領導給予黨內紀律處分的。」

    這個定性,算是給楊帆吃了一顆定心丸了。

    「王書記,是這樣的。余鳳霞的家人,想進賓館去看看她,你看這紀委有規定,我不能違反黨內紀律啊。」楊帆盡量說的婉轉一些,王晨感覺到楊帆的緊張後,不覺微微一笑說:「余鳳霞的調查基本結束了,她的家人可以進去探視了,但是時間不能過長。」

    楊帆掛了電話之後,不由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之後,楊帆撥了卞偉強的號碼說:「卞偉強麼?你讓余鳳霞的家人收拾一點生活用品,馬上趕到雲嶺賓館門口來。」

    楊帆說完立刻掛了電話,不到半個小時,卞偉強的桑塔納出現了,急急忙忙的從車上下來後,身邊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手裡拎著一個小包。

    「楊區長!」卞偉強顯得有點激動,楊帆搖搖頭示意他別說話,親暱的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進去看媽媽時,別說太多話。就說讓她安心,家裡一切都好。」

    小男孩顯得挺懂事的樣子,使勁的點了點頭。楊帆牽著他來到賓館門口,門口的人掃了他一眼,低聲說:「是楊區長麼?」

    楊帆點點頭,那人說:「就是這個小男孩麼?跟我來吧。」

    楊帆輕輕的推了一下小男孩,看著他進去,這才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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