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移魂錄 作者:言寺 (連載中)

z3336578 2009-4-20 09:46:3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 10017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0 09:53
卷一 轉世篇 第十一章 白衣


   


    佟谷主和劉無言見林融飛在翻找東西,還以為他丟了什麼貴重的物品呢,心想:一個小乞丐會有什麼值錢的好東西?還找的這麼認真。此時聽他這麼一說,這才知道他要找的是驅魂散。

    佟谷主看了一眼林融飛,本來和善的臉色突然陰了下來,語氣怪怪的問道:「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你身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林融飛聽佟谷主的口氣,知道他已經見過驅魂散,急忙道:「驅魂散在哪?快給我,我有用處。」

    佟谷主的臉色一沉,又多看了一眼林融飛,卻不再說話。劉無言卻在一旁質問道:「我師父問你話呢,你快些回答為什麼會有那種東西?是誰給你的?」

    林融飛愣了一下,突然看到佟谷主和劉無言的兇惡眼神,稍一思索,一下子明白過來,心想:這驅魂散本是邪教中非常惡毒的丹藥,服用者不消片刻必會魂飛魄散,江湖人士當然會對其十分的痛恨。而佟谷主和劉無言能有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便將遇到莫老三的事情前前後後的說了一遍。只是,他並沒有說出自己是天界小王子,也沒有說是雪兒將自己帶到莫老三那裡的。至於為什麼不說,他也不知道,總感覺這個佟谷主以及萬松谷的人都怪怪的。

    佟谷主聽完林融飛這席話後愣了好半天,陰沉的臉色才舒緩過來,沉默了很久才喃喃的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真沒想到,這世上竟有人服用了驅魂散還有移魂的本事。」

    劉無言也在一旁詫異的說道:「是啊,弟子也是第一次知道。」

    林融飛看著他們吃驚的表情,在心中洋洋得意的哼了一聲,心想: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哼哼,我還是天界小王子呢,這個要是也說出來,你們豈不是被活活驚死?想歸想,但眼前快要死去的不是佟谷主,也不是劉無言,而是自己,於是,只好再次耐心的詢問道:「佟爺爺,那您看到我的驅魂散了嗎?」

    佟谷主幹咳了幾聲,說道:「不錯,驅魂散是在老夫那裡……你昏迷的時候下人替你換了衣服,看到了那瓶驅魂散,便交到了老夫手中……」

    林融飛鬆了一口氣,忙道:「那驅魂散現在在哪?」

    佟谷主很不自在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鬍鬚,沉默了好久,才緩緩的說道:「實不相瞞,老夫覺得那東西害人太深,已將它毀了。」

    「啊?」林融飛張大了嘴巴,默默無神的看著佟谷主。整整一瓶的驅魂散,就這麼被這老傢伙銷毀了,林融飛大為惱怒,在心中也不知罵了多少遍佟谷主。佟谷主的父母也因為這瓶驅魂散跟著倒霉。只是,罵歸罵,東西已經沒有了,也只好再想別的辦法了。

    惱怒過後,林融飛直想哭,想想這些年來,還沒有一件順心如意的事呢。不過,這許許多多的不幸事件已使他變得早熟起來。此時,他雖然有些心疼驅魂散,但不消片刻後神情也漸漸的恢復過來。

    佟谷主在房中徘徊了幾步,上前安慰道:「小兄弟,你也不用太過失望,驅魂散沒有了,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呢……剛才,老夫就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來解開這魔膽咒。」

    林融飛一怔,忙問:「什麼辦法?」

    佟谷主看著他徐徐說道:「這辦法說來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

    林融飛嫌他囉嗦,真想衝上去給他一拳。只見佟谷主又沉思了片刻,這才繼續道:「只要將天魔教的天魔**全數學會,魔膽咒自然化解。」說到這裡,又歎氣道,「只不過……」

    林融飛急道:「不過什麼?」

    佟谷主歎聲道:「只不過這天魔**是天魔教不傳之法,若要學全又談何容易?」

    林融飛聽完這話,剛燃起的希望又熄滅了。雖然驅魂散可以轉世,但已經被佟谷主銷毀。還有,相比較而言,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在這個身體內存活下去。如果驅魂散還在的話,那也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才使用,而且,投胎轉世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這此中非但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最頭疼的是轉世後還得等上好幾年才能長大。

    此時,只見佟谷主仍然摸著自己的鬍鬚道:「小兄弟,你也莫要多想,雖然這天魔**無法學全,但萬松谷這裡還是有一些此中的心法,雖說不能根治這魔膽咒,但起碼可以延緩發作的時間。」

    林融飛真想衝過去把他的鬍子一根根的拔下來,心中暗罵:這老傢伙,毀壞我的驅魂散也就罷了,就連說話還不一次說完,在那裡一點一點的賣弄。想歸想,但還是甜甜的說道:「那謝謝佟爺爺了。」

    佟谷主擺擺手道:「先別忙著稱謝,老夫還有後話。」

    林融飛心下一沉,就知道他不會說好話,耐著性子問道:「佟爺爺請說。」

    佟谷主摸了一把鬍鬚,道:「說來湊巧,你來得剛是時候,在你落下萬松谷的時候也曾見到正在鬥法的兩個人吧,他們其中一人便是天魔教的,而且在教中的地位還不小呢。到時候,只需將他擒住,這天魔**或許可從他的嘴裡得知。」

    林融飛怔了一下,這才知道佟谷主所說的「萬松谷還有一些此中的心法」包含下面三個意思:其一,這心法並不是萬松谷自己的心法;其二,擒住那個白衣人;其三,逼他開口說出天魔**。林融飛苦笑了一下,這看似簡單的事情,卻談何容易啊。

    佟谷主彷彿看出了林融飛的心思,解釋道:「小兄弟,你放心好了,只要抓住他,老夫自有辦法讓他說出天魔**。只不過,這人已經走了……」

    林融飛鼻子差點氣歪了,這佟谷主說話也太能拐彎了吧,好不容易有一絲希望,到現在又被他拐沒有了。

    佟谷主也不著急,當然了,他肯定不著急,魔膽咒又不是生在他的體內。只聽他慢慢的說道:「雖然他人已經走了,但老夫估計他還會過來的,小兄弟安心好了。」

    林融飛懶得再去聽他理論,突然想起自己和雪兒被那兩個鬥法之人帶風吹到了深谷之中,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在下落的時候被白色身影之人用法術托了一把,於是問道:「我記得當時有一白一青兩個人,不知道哪個是天魔教的?穿青色衣服的嗎?」

    佟谷主幹笑了兩聲,搖頭道:「青衣之人是老夫的徒弟,那身著白色衣服的才是天魔教的。」

    林融飛呆滯了片刻,本來還以為救自己的是萬松谷的人呢,沒想到竟是天魔教的。想起自己在下落之時被白衣人用法術輕輕托了一把,假如不是他這一托,恐怕自己早已摔的粉身碎骨了,想不到天魔教也有好人。又突然想起雪兒當時也被吹了下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急忙上前拉住佟谷主的手臂,焦急的問道:「雪兒在哪?」

    佟谷主先是一怔,繼而喃喃自語道:「雪兒?你說的雪兒就是那個跟你在一起的小姑娘吧。」

    林融飛連連點頭道:「對,就是她,她在哪?現在怎麼樣了?」

    佟谷主沉默了很久,才道:「她生命倒是無礙,只是落下谷時受傷較為嚴重,需好好調養才行。」

    林融飛忙問:「她現在在哪?我去看看她。」

    佟谷主摸了一把鬍子,看了林融飛一眼,說道:「她現在正在療傷,不太方便,你還是晚一些再去看她吧。」

    林融飛「哦」了一聲,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答應下來。剛說到這裡,卻見門口突然進來一人,見到佟谷主後,急忙道:「不好了師父……」

    佟谷主斜視了那人一眼,淡淡的說道:「何事如此驚慌?」

    那人道:「師父,白君義又回來了,口口聲聲的說……要見您。」

    佟谷主聽到這個消息後,拍手笑道:「他來的正是時候。」又轉頭對林融飛道;「小兄弟,你運氣真好,我說他今天會來吧,果不其然……呃,忘了介紹,這白君義就是天魔教之人,也就是你見到的那個白衣人。」

    林融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佟谷主又對來人說道:「好吧,就讓為師去會會這個白君義。」說罷,頓了頓,又吩咐道,「無言,你找幾個弟子封住各路出口,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劉無言接到命令後,轉身出門安排去了。

    佟谷主又對林融飛道,「小兄弟,你要是沒事,跟我一起來吧。」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0 09:54
卷一 轉世篇 第十二章 仇恨


   


    林融飛應了一聲,跟著佟谷主走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林融飛環視了一下四周,神情禁不住的為之一震,想不到這深谷之中竟會如此美麗,但見綠色茫茫,萬松顯赫,空氣中也是清香淡淡,確實不失「萬松谷」的美名。

    如此走了一段時間,便遠遠的望見一白衣人立於一塊大石之上。林融飛定睛一看,這白衣人正是那天用法術救他之人,也就是佟谷主口中所說的白君義。再看他的對面,零零散散的站著幾個青色服飾之人,個個神情沮喪,想必都是萬松谷的弟子。估摸著雙方已經交過手了,而萬松谷的那幾個弟子敗下陣來,這才顯得萎靡不振。

    此時,只聽白君義怪聲怪氣的大聲說道:「你們幾個水平有限,不是我的對手,快叫你們的師父佟老頭出來。」

    對面的那幾個萬松谷的弟子聽了這話,臉上立刻現出了怒容,也不知是因為說「水平有限」生氣還是說他們師父「佟老頭」生氣,他們的身子輕微動了一下,但彷彿是被白君義的威勢所震撼,沒有一個敢上前挑戰的。

    白君義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萬松谷的人這般懦弱,可笑,可笑。」

    他這番話連羞帶辱,直氣得那幾個萬松谷弟子七竅生煙,其中一個弟子再也無法忍受這言語間的屈辱,上前大怒道:「白君義,你不要欺人太甚。」

    白君義瞇著眼睛看了那人一眼,面帶微笑的說道:「呃?我就是欺負你們,怎麼樣?不服就跟我比試比試。」

    那弟子大為惱怒,手中長劍祭起,就要上前拚命。

    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喝道:「站住!」那弟子一驚,急忙回頭看去,只見佟谷主正向這邊慢悠悠的走來。那弟子臉上立刻顯出了喜色,其他幾個萬松谷的弟子見後,臉上也跟著一喜,齊聲叫道:「師父。」

    佟谷主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一絲不快,小聲說了一句:「幾個沒用的東西,就知道給我丟臉。」

    白君義看到佟谷主後,先是冷笑了一下,繼而說道:「佟老頭,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你若晚來幾步,你的幾個徒弟可就要跟你永別了。」

    林融飛暗暗好笑,這個白君義直呼佟谷主為「佟老頭」,簡直是無禮之極,也不知道佟谷主會不會生氣。於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聽了白君義的話後仍是面帶微笑,臉上絲毫不現怒色,彷彿對這個稱號置若不聞。

    佟谷主又向前走了兩步,距白君義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衝他呵呵一笑,道:「白護法,老夫本想在昨天好生招待招待你,但你卻不告而辭,也不知是因為何故啊。」

    佟谷主所說的「招待招待」自然不是好話,白君義當然聽的出來,他冷笑道:「昨天本大爺剛好有事,要招待就今天招待吧。」

    這個時候,林融飛也離白君義近了一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但見他國字臉,雙目炯炯有神,身形雖然有些偏瘦,卻顯得氣度不凡。林融飛看後,從相貌上先是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又想起那天他救自己一把,心中的好感便又多了一分。

    這時,又聽佟谷主冷嘲熱諷的說道:「原來如此,昨天你貌似是讓我幾個徒弟嚇跑了吧。」

    白君義笑了笑,說道:「是嗎?那你引以為豪的那幾個徒弟現在在哪?」

    佟谷主怔了一下,是啊,昨天是聽說有幾個徒弟跟著白君義一路追了出去,自己也沒有細問,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於是轉頭問道:「他們人呢?」

    剛才的在這裡的那幾個弟子嘴巴動了動,卻沒有一個先開口的。

    佟谷主怒聲喝道:「快說!」

    那個來給佟谷主報信的弟子猶豫了一下,唯唯諾諾的說道:「王師兄、張師兄、李師兄還有孫師弟他們四人到現在還未回來。」

    佟谷主一下子呆住了,又抬頭看了白君義一眼,見他叉著腰趾高氣揚的站在那塊大石之上,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心中一怒,卻有些擔心:難道他們四人已經遭遇了不測?

    此時,卻聽白君義不慌不忙的對剛才說話的弟子說道:「喂,你還少說一個。」

    那個弟子聽後身體哆嗦了一下,面目上現出了一片驚慌。

    佟谷主大聲道:「還有誰去了,快說!」

    那弟子支支吾吾的說道:「還有……還有……佟師兄也去了……」

    佟谷主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又問:「他人呢?」

    那弟子吞吞吐吐的答道:「回來了……只是,受了點傷……正在屋裡養傷。」

    佟谷主衣袖一甩,怒道:「這麼嚴重的事情你們竟然瞞著我?」

    那幾個弟子見狀,急忙齊刷刷的跪下道:「弟子不敢。」

    佟谷主大是惱怒,轉過身子不再去看這幾個弟子,也任由他們跪著。

    白君義在一旁高興的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兒,說道:「佟老頭,說起來你兒子也不簡單,昨天追我打了一路,這份毅力確實值得表揚。」

    此時,林融飛在旁邊也聽的大致明白了,原來,自己和雪兒在深谷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青衣之人,也就是萬松谷弟子口中的「佟師兄」,他正是佟谷主的兒子。也難怪佟谷主會如此生氣。想必佟師兄不讓師弟們對師父說受傷之事,這才一層層的瞞了下來。

    佟谷主怒不可竭,冷冷的看了白君義一眼,卻平靜的說道:「白護法,此間事情已過去七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對這裡還是念念不忘?」

    白君義朝一旁吐了一口唾沫,冷冷的說道:「虧你還記得七年前的事情,要不是你這糟老頭,曉雲豈會和我分開?」

    佟谷主聽了這些話,本來有些氣憤的臉上卻微微的笑了一下。他旁邊的某個弟子卻受不了了,大聲道:「白君義,你少在那裡自作多情了,曉雲師妹豈會喜歡你這個魔教中人?要不是你,我皮師兄又怎會離開這裡。」只是,他從剛才就跪在地上,此時這番話一出口,倒多了幾分滑稽的景象。

    林融飛一怔,難道說,老皮的離開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白君義?

    佟谷主回頭低聲道:「你們都起來吧,還嫌給我丟臉丟的不夠?」

    那幾個弟子聽後,這才神情沮喪的站了起來。

    佟谷主又對白君義道:「白護法,你此番過來就為這事?」

    白君義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只是冷冷的看著佟谷主,臉上滿是恨意。突然間,他又看到了在佟谷主身邊的林融飛,於是道:「那個小孩兒,你傷好了?」

    林融飛先是愣了愣,繼而左顧右盼的看了一下,確認白君義口中的小孩是指自己,這才道:「已經好了,謝謝你了。」他這些話一出口,身旁的佟谷主和眾萬松谷弟子的眉頭都禁不住的皺了皺,心想:到底是小孩子,別人隨便問上一句就說謝謝。

    其實,林融飛所說的「謝謝」是指白君義用法術托了他一把,這才不至於落下後摔成「肉餅」。在他心裡,雖然覺得這個白君義說話有些怪異,比如說叫佟谷主為「佟老頭」,又叫自己為「小孩兒」。對於這些,他並不在意,畢竟人家救過自己,對他還是有很大好感的。

    白君義自然知道此中原委,他笑了笑,道,「小孩兒,你身邊的那個佟老頭很壞,快到我這裡來。」

    林融飛看看白君義,又看看佟谷主,身子稍稍移動了一下,卻不過去。

    佟谷主冷笑道:「真是惡人先告狀,你可知道,這個小兄弟學了什麼法術?」

    白君義怔了一下,卻不屑去問佟谷主,只對林融飛道:「小孩兒,你學的什麼法術啊?」

    林融飛嘴角動了動,不知該從何處說起,悶在那裡一聲不吭。

    佟谷主見林融飛不語,還以為他有什麼顧慮,於是道:「小兄弟,你儘管放心的說出來,有老夫在這,諒他也不敢對你動手。」

    林融飛沉默了一會兒,先不說自己身中魔膽咒之事,只問白君義道:「你是天魔教的嗎?」

    白君義愣了愣,不知道林融飛為何會問這個問題,看了他一眼,不解的回答道:「沒錯,我是天魔教的。」

    林融飛又問:「那你們可有煉製神丹?」

    白君義又是一愣,繼而沉思道:「神丹?我隱約聽說過此事,怎麼?這神丹有什麼問題嗎?」

    佟谷主在一旁冷笑道:「白護法,你在天魔教的地位不小,怎麼連這個事情都不知道?」

    白君義斜了佟谷主一眼,淡淡的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他這話一說出口,林融飛差點笑出來,心想:這個白君義,說話也太過無禮了,按這個情形發展下去,那個佟谷主還未出手就被氣死了吧。想到這裡,看了佟谷主一眼,但見他拳頭緊握,鬍子也吹得老高,顯然被氣的不輕。

    白君義又對林融飛道:「小孩兒,我已經很久沒回天魔教了,教中的事情我不是很瞭解,你有什麼困難且說出來聽聽。」

    林融飛想了想,只好如實答道:「我學了魔膽咒。」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0 09:55
卷一 轉世篇 第十三章 舌戰


   


    白君義臉色一沉,動容道:「魔膽咒?」繼而沉默了好久,又問,「何為魔膽咒?」他最後這句話一出口,差點把林融飛驚倒在地,看他剛才一本正經的樣子,還以為他知道什麼是魔膽咒呢,沒想到最後竟問上這麼一句。

    佟谷主在一旁憋了很久,終於冷笑道:「不知道白護法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就算你不問江湖事,老夫就不信你連你們教中的魔膽咒也不知道。」

    白君義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嘲諷道:「說了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你年紀也不小了,還要我重複幾遍你才聽得懂?」

    他這番話,語氣頗像大人訓斥小孩,佟谷主聽了,直氣的七竅生煙,他不停的撫摸著鬍子,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突然,他的臉上肌肉動了一下,原來,竟因為太過氣憤,一個不小心拔了幾根鬍鬚下來。

    這一次,林融飛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不自禁的放聲大笑了開來。他這一笑不要緊,就連佟谷主身邊的那幾個弟子也偷偷的笑了一下,繼而才察覺有些不太對勁,急忙強行忍了下來,只不過,那一張張憋紅的臉更讓人覺得好笑。

    林融飛笑了幾聲,也急忙忍住。而在此時,佟谷主的臉色變得比剛才還要難看。他狠狠的瞪了白君義一眼,又斜眼看了一下帶頭髮笑的林融飛。

    其實,白君義這番話的目的就是要讓佟谷主生氣,一旦生氣,必然心神大亂。要知道,高手過招,如若彼此間實力相當,這心情好壞便成了成敗的關鍵。佟谷主豈能不知這此中的道理,他雖然大是氣憤,但只過了片刻以後,心情就漸漸的調整過來。只見他雙手往後一背,伸了個懶腰,微笑道:「好厲害的一張嘴,差點把老夫氣死……白護法,真有你的。」

    白君義臉上怔了怔,暗想:都說薑是老的辣,沒想到如此氣他,他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確實不容忽視。

    佟谷主懶腰伸完,又撥弄起他的鬍子來,慢悠悠的說道:「白護法,這魔膽咒一事既然你不知道,老夫就賣個關子,講解你聽好了。」

    白君義知道再氣他也是徒勞了,於是道:「好吧,那我可要洗耳恭聽了。」

    佟谷主潤了潤嗓子,將魔膽咒的事情簡單的說了出來。

    白君義聽後,眉頭皺了皺,沉默了片刻,問道:「此話當真?」

    佟谷主道:「是否屬實看看這位小兄弟就可知道。」

    白君義的眼睛向林融飛射去,但見他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心想:沒想到我這些年不在教中,竟發生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想歸想,但嘴上卻說:「這教中之事我日後自會查明,你這老頭跟我說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事情,是不是這小孩兒的魔膽咒我有方法解開?」

    佟谷主哈哈一笑,道:「好樣的,不愧是白護法,說話這麼乾脆利落。」

    白君義知道佟谷主這番話明褒實貶,也跟著笑了一下,說道:「別廢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一次,佟谷主卻不再生氣,只不過,他身旁的某個弟子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怒道:「白君義,別給你臉你不要臉!」

    白君義看了那弟子一眼,呵呵一笑道:「想不到你放屁放的真夠快的,是不是跟你師父學來的?」

    「你……」那弟子眼睛幾欲噴出火來,長劍「啪」的出鞘。

    「回去!」佟谷主吩咐了一聲。

    那弟子不敢抗命,狠狠的瞪了白君義一眼,憤憤的退了回去。

    佟谷主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只要這位小兄弟學會你們的天魔**,這魔膽咒自可化解,怎麼樣,你敢教他嗎?」

    白君義冷笑道:「少在那裡給我用激將計,這教不教自有我說的算。」說到這裡,他的手臂突然抬起,張開五指對著林融飛虛空抓了一下。這一下突如其來,林融飛但覺一股巨大的力道向自己吸來,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向白君義身邊飛了過去。

    佟谷主見狀,豈能任他輕易的從自己身邊把人帶走。就在林融飛身在半空之際,袖袍一舞,也探手向林融飛虛空抓去。

    如此一來,半空中兩股力道互較高低,一前一後的向林融飛吸了過來。他們倆這一鬥法不要緊,林融飛可就慘了,他本就全身無力,此時又身不由己的懸在半空,只覺身體在兩股力道的侵襲下漸漸的膨脹,說不出的難受。

    佟谷主運著功,嘴上卻不閒著,冷笑道:「白護法,幾年不見,功力長了不少嘛。」說著,嘴角動了動,突然加大了力道,本來已經靠近白君義的林融飛又向這邊回了幾步。

    白君義豈甘落後,幾乎在同一時間也加大了吸引的力度。

    「啊……」林融飛再也無法忍受,大聲的叫了出來。峽谷中,不斷的有回音傳了過來。

    白君義的臉上輕微變了一下,稍一思索,將吸引之力緩緩的收了起來。雖是如此,因佟谷主力道過猛,林融飛回他身邊的時候,竟摔了個四仰八叉。

    林融飛艱難的爬了起來,心中大是惱怒,嘴角動了動,本想將他倆大罵一通,左右想了一下,卻又忍住了。

    佟谷主一招得勝後,心下一喜,臉上掛著笑說道:「白護法,你是不是讓著老夫啊。」

    白君義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是不忍心這小孩兒受傷,你這點水平就以為勝過我了?」

    林融飛愣了愣,這才知道白君義剛才特意放鬆了力道,否則,以他們倆的深厚法力,自己在兩股巨力之下非被扯成兩半不可,於是,帶著感激的眼神看向白君義。

    佟谷主「哦」了一聲,問道:「你不忍這孩子受傷還用法術抓他?」

    白君義本不想解釋,但看到林融飛的眼神後,心下竟是一軟,說道:「我只是抓他過來看看是否真的學了魔膽咒,若真是如此,也好替他化解。」

    佟谷主聽了這話,一陣沉默過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想不到天魔教的人還有這等善心,白護法,你太值得老夫敬佩了!」說著,朝白君義伸出了大拇指。

    白君義只是冷冷的看了佟谷主一眼,淡淡的說道:「天魔教中是有不少人為非作歹,但自居正派的你們未必個個都是好人。」

    佟谷主微笑道:「呃?你且說說,我們正派誰不是好人?」

    白君義斜視著佟谷主,緩緩的說道:「這個倒要問你自己了。」

    佟谷主哈哈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說,老夫不是好人咯。」

    白君義不再說話,眼中的寒意更冷了一些。

    佟谷主幹笑了兩聲,摸了一把自己的鬍子,道:「白護法,你還在為七年前的事生老夫的氣吧。」

    白君義臉上突然的一沉,長歎了一聲,默默的看了佟谷主一眼,眼睛裡現出一絲不被察覺的痛楚。

    佟谷主繼續道:「其實,你和曉雲的事老夫早就知道了,但是,你可知道,曉雲喜歡的人並不是你……否則,老夫才懶得去管你們之間的事情。」

    白君義聽了這番話後整個身子都是一震,尤其是「曉雲喜歡的人並不是你」這句,雖然平淡,但卻一字不差的傳入了他的耳中。不消片刻,白君義已是神情大亂,狂笑了幾聲,大聲道:「你胡說,曉雲明明喜歡我。」

    佟谷主目光閃爍,依然淡淡的說道:「這些話老夫本不想告訴你,老夫也是無奈,當時怕你傷心才沒有說。」

    此時,白君義的目光已變得有些呆滯,彷彿是被那句「曉雲喜歡的人並不是你」擾亂了心思,只是連連的說道:「住口,住口。」

    佟谷主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老夫還是告訴你吧,曉雲喜歡的人是老夫的徒弟皮公陽,這個人你應該見過的。」

    林融飛聽到這裡,跟著怔了一下,想不到這個老皮還這麼討女人喜歡。再看白君義,他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用雙手捂著耳朵,大聲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林融飛暗想:從一開始的時候,白君義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諷刺佟谷主,而佟谷主也被氣的不輕,但沒過多久就緩了過來。現在,兩個人卻剛好顛倒了過來,佟谷主雖然言語平淡,卻比剛才白君義那番辱罵更要生效。這兩個人雖然未曾真刀實槍的交戰,但此時這番舌戰顯然比真實過招還要讓人窒息。

    佟谷主嘴角往上輕微的一翹,又道:「你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問曉雲。」

    白君義聽了這話,臉上稍稍恢復了一下,沉默了好久,才不解的問道:「她不是已經……」

    佟谷主接著他的話說道:「不錯,老夫是將她許配給仙雲門的游暮山了,只不過曉雲比較喜歡皮公陽,死活不從,所以這事到最後也就不了了知了。」

    白君義怔一怔,忙問:「她現在在哪?」

    佟谷主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很可惜,她已經離開了。」

    白君義又問:「她去哪裡了?」

    佟谷主道:「皮公陽離開這裡後,曉雲因傷心過度,絕食自盡了。」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0 09:58
卷一 轉世篇 第十四章 傷情


   


    白君義聽完這話,整個身子都是一顫,心中大痛,連連道:「她死了?這怎麼可能?」沉默了片刻,又大聲喊道:「你騙我!曉雲是不會死的!」

    佟谷主冷笑道:「你愛信不信,你還是早些回去吧,這裡不歡迎你。」

    白君義彷彿已聽不到佟谷主的話了,口中只是不停的說道:「你騙我……你騙我……」

    佟谷主的臉上已經堆滿了笑容,他要的就是現在這個效果。這一戰,雖未交手,但勝負已在這口舌之爭中漸漸的體現出來。很顯然,白君義自聽到曉雲的消息以後,已變得失去理智,甚至有些胡言亂語。

    也許,這個女子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牽動著他的心房……

    白君義蹣跚了兩步,嘶啞著嗓子大聲喊道:「曉雲!」

    萬松谷中,寂靜的松枝輕輕搖擺,這個女子的名字也如風般飄然而過。

    白君義神情呆滯,邁著沉重的步子又走了兩步,卻一個不穩大石上掉了下來。大石不高,而白君義又是習法之人,按理說他就算閉著眼也不會摔倒,然而,他還是很狼狽的跌到在地,可見此時的他已經神智錯亂。

    佟谷主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冷冷的看了白君義一眼,繼而向著周圍的弟子使了一個眼色。眾弟子會意,早就恨白君義恨的要死,幾乎同時發喊,一齊向他毫不留情的施法打去。

    此時,白君義剛剛站了起來,但已萬念俱灰,當他看到這些法術攻來的時候,臉上只是怔了怔,等反應過來的那一刻,身上已中了數招。

    這幾個萬松谷弟子的功力雖比白君義要低很多,但集中在一起的攻擊卻是不弱,他們都是從一個方向將法術打來,而白君義神情恍惚,又沒運功抵抗,中了這幾招以後,身子向後徑直的飛了出去,重重的跌到在地上。

    白君義咳了幾聲,嘴角處滲出一絲鮮血。雖是如此,他只是靜靜的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著遠方,末了,眼角處竟滾落了幾滴眼淚。

    或許,身上就算有千瘡百孔,也無法相比心中的創傷吧。

    佟谷主陰森的笑了笑,吩咐道:「殺了他!」

    林融飛大吃一驚,他可不想白君義就這麼被殺掉,急忙攔住道:「不要殺他!」

    他這弱小的身子往那裡一站,又把細小的胳膊往開一伸,頗有幾分大義凜然的感覺,但是,萬松谷的弟子卻不為所動,他們早就恨白君義恨的咬牙切齒,這個人曾經對他們萬般辱罵,如果不趁現在殺了他,等他緩過勁來以後那可就難上加難了。只是,他們看到眼前這個小孩跟自己的師父一起來的,又不好發作,只好繞開他向白君義圍了過去。

    林融飛眼看著一個個經過身邊的萬松谷弟子,心中大是著急,左右移動欲以攔截,不巧的是,其中一個弟子走路過猛,竟將他一下子撞倒在地。

    林融飛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這才穩住,他不甘心的說道:「佟爺爺,你不能殺他,他若是死了我的魔膽咒怎麼辦?」

    佟谷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個你儘管放心,老夫自有辦法。」說罷,頭也不抬的吩咐眾弟子快些動手。

    林融飛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徒勞的,只好靜靜的坐在一旁,心裡卻想:不就是曉雲死了嗎,這個白君義至於這麼傷心嗎?至於傷心的連命都不要了嗎?

    正在這時,遠處的松林裡忽然傳來一個鈴鐺般的笑聲,繼而聽到一個女子的吟誦聲:「玉爐香,紅燭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這首詞吟完,那個女子又是嘻嘻一笑,又吟道,「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吟罷,再次發出嘻聲一笑。

    這個女子的聲音一起,眾人都向著那片松林望去。只是,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卻不大相同。

    先看林融飛,他的臉上充滿了好奇,心想:這念的什麼咒語,怎麼又是情又是苦的。

    再向佟谷主看去,但見他臉色一沉,眉頭皺了皺,嘟囔了一句:「來的真是時候。」

    再看那幾個萬松谷的弟子,有的茫然,有的歎息,有的卻不屑一顧。

    最後,再看白君義,他的臉上已變得陰晴不定,身子顫抖了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睛出神的望著那片松林,神情中多了幾分激動,口中卻不由自主的跟著念道:「玉爐香,紅燭淚……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念到最後,竟無語凝噎。

    此時,那個女子的聲音越來越近,只是,她的口中仍是不斷的重複著這兩首詞。而每一次吟誦完,都是嘻嘻的一笑。

    時間彷彿突然停止了一般,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不遠處的那片松林。

    驀然間,只見松林處紅影一閃,一個紅衣服的女子一蹦一跳的走了出來。但見她容貌秀麗,雙目盈盈,雖然稱不上絕世容顏,但讓人一看便無法忘懷。

    林融飛雖然年少,但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一熱,心想:這個姐姐真好看。

    此時,那紅衣女子向著眾人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間嘻嘻一笑,好奇的問道:「你們幾個在這裡做什麼啊?」

    那幾個萬松谷弟子看了紅衣女子一眼,卻不言語,齊向佟谷主看去。

    佟谷主的眼睛只在紅衣女子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將目光轉向白君義,臉上肌肉動了動,摸著鬍子沉吟不語。

    再看白君義,他的嘴角發顫,口中喃喃的說道:「是你嗎?曉雲。」

    那紅衣女子聽了這話,走到白君義的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奇道:「咦?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叫曉雲?」

    白君義一怔,哽咽道:「我是你的白大哥,你不認識我了?」

    那紅衣女子曉雲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自語道:「白大哥?白大哥?我好像在哪聽說過呀。」

    白君義又道:「是啊,是啊,我是你的白大哥,白君義啊,想起來了嗎?」

    曉雲的身子先是一顫,繼而癡癡的笑了起來:「你是白君義?嘻嘻,你騙我……」說罷,卻不再理會白君義,轉身吟誦道:「玉爐香,紅燭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吟罷,又是嘻聲一笑。

    白君義急了,將她一把拉了回來,默默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曉雲,我是白君義,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曉雲的胳膊有些吃痛,低著頭沉默了好久,突然嚶嚶的哭了起來,邊哭邊道:「你欺負我,你壞,我不跟你玩了。」

    白君義的臉上怔了怔,看看曉雲,又看看佟谷主,問道:「她是曉雲吧?」

    佟谷主看了一眼曉雲,繼而淡淡的說道:「沒錯,她是曉雲。」

    白君義怒道:「你不是說她已經……」

    佟谷主冷笑道:「哼哼,我故意那樣說,不那麼說,你現在能受傷嗎?白君義,想不到你還挺癡情的嘛。」

    白君義惱羞成怒,原來,佟谷主剛才的那番話是故意讓自己心神大亂,好伺機動手,沒想到自己竟然著了他的道。白君義在心中暗暗自責:白君義啊白君義,枉你修真多年,竟連這個小伎倆都沒看透。他又看了一眼正在哭泣的曉雲,忍住怒火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佟谷主淡淡的說道:「她瘋了。」

    這句話,彷彿一個晴天霹靂打向了白君義。他生怕自己再次上當受騙,將目光轉向曉雲仔細的看去。

    彷彿,曉雲聽懂了佟谷主這句話,她突然停止了哭泣,走到佟谷主身邊,一把揪住他的鬍子,連聲道:「你才瘋了,你才瘋了。」

    佟谷主吃痛,沉著臉喝道:「曉雲,快放開,不得胡鬧!」

    曉雲嘻嘻一笑,似乎忘記了剛才自己在說些什麼,反倒覺得他的鬍子頗是好玩,她扯著佟谷主的鬍鬚搖了搖,高興的說道:「老爺爺,你的繩子好好玩啊。」說完,稍一用力,硬生生的拔了幾根下來。

    佟谷主大怒,運起內力將曉雲的手震了開去。

    曉雲手上有些吃痛,歪著腦袋看了看佟谷主,噘嘴說道:「不好玩,不好玩,我不玩了。」

    林融飛一直在旁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想:原來這個姐姐就是曉雲啊,她難道喜歡那個死老皮嗎?又想:這佟谷主的鬍子整天摸來摸去的,竟然還有那麼多,也沒被他摸沒有了。想到這裡,又有些擔心的看向白君義,尋思:這個人對我還不錯,只可惜,那個姐姐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死老皮。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0 10:02
卷一 轉世篇 第十五章 紅帕


   


    白君義看到曉雲的一舉一動,他的心直往下沉。

    一別七年,到如今,相見卻不相識。

    他腳步動了動,哽咽的叫了一聲:「曉雲……」剛一說完,胸口竟是揪心的一痛,傷痛加上心痛使他再也無法支撐現在這個身體,須臾間,鮮血從口中噴灑而出。

    曉雲見此情景,咧嘴一笑,繼而拍手叫道:「你們看,你們看,他的嘴巴變紅了。」

    白君義咳嗽了幾聲,又帶出了一些鮮血。面對曉雲現在這個樣子,他還能說什麼。只見他苦澀的笑了一下,對曉雲道:「曉雲,你還記不記得這個……」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打眼一看,原來是一條手帕。

    一條紅色的手帕!

    那手帕上深深的紅色,更勝過他口中的鮮血。

    曉雲的臉上只是微微的怔了怔,一步步的走上前問道:「這是什麼呀?」

    白君義將手帕緩緩的伸展開,曉雲好奇的歪著頭看著手帕,帶著驚訝嘻嘻的一笑道:「咦?這上面還有字呢,真好玩。」

    白君義默默的說道:「你應該還記得這上邊寫的什麼。」

    曉雲傻傻的笑了一下,接過手帕,一字一句的念道:「玉……爐……香,紅……燭……淚……」念到這裡,突然抬頭看了白君義一眼,又低頭念道,「……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

    彷彿,她已刻骨銘心,就算忘記所有的一切,但這首詞卻無法忘懷。此刻一一念來,竟是如此的流暢。

    她念到最後,不知為何,這眼淚竟情不自禁的滴落下來。

    白君義接著念道:「……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曉雲抬起頭,任由眼淚從臉頰上滑過,問道:「你怎麼也會?」

    白君義咳嗽了幾聲,道:「這是你送給我的,你忘了嗎?」

    曉雲歪著腦袋,沉思了片刻,問道:「我送給你的?我送給你的?」說罷,踱步向一旁走去,剛好看到白君義剛才所立的大石上,便走過去靜靜的坐了下來,嘴裡卻不停的說道:「我送給你的?我送給你的?」

    這邊的佟谷主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白君義的一舉一動,早就有些不耐煩了,大聲說道:「白護法,你來這裡不就是想見見曉雲嗎?現在,人你也見到了,情況你也知道了,你的心願也了了……可惜的是,你的死期剛好也到了。」

    林融飛暗想:這佟谷主,都這個時候了也不忘記在嘴上佔個便宜。

    白君義哼了一聲,又深情的看了一眼曉雲,強行站直了身子,這才對佟谷主道:「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佟谷主目光閃爍,問道:「呃?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白君義又深情的看了一眼曉雲,問道:「曉雲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佟谷主摸了一把鬍鬚,淡淡的說道:「老夫就知道你會問這個,看你也是條漢子,雖然快入土了,老夫就告訴你好了……其實,她只是害了相思病,時日一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至於她思念誰,這個老夫就不再說了,總之不是你。」

    白君義苦笑了一下,卻不在乎佟谷主最後這句話,只是自語道:「相思病……曉雲,你這是何苦呢?」

    佟谷主不耐煩的說道:「話說到這裡也不少了,趕緊出招吧。」

    白君義凝了凝神,回道:「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吧。」

    佟谷主呵呵一笑,身子稍稍動了一下,卻不出手。

    白君義冷笑道:「佟老頭,你遲遲不肯出手,是不是害怕我的流星劍?」

    佟谷主臉色一沉,說道:「老夫不信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使出流星劍。」

    白君義哈哈一笑,道:「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說罷,也不知他如何運功的,少頃功夫,便見手中光芒一閃,一把發著淡淡白光的長劍油然而生。

    佟谷主見狀,不驚反笑道:「白護法,看來你真是傷的不輕啊,老夫記得這流星劍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吧。」

    白君義瞅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流星劍,心下歎息:剛才被那幾個萬松谷弟子打傷,這流星劍看來是發揮不出全力,如今只有拚死一搏了。想到此,也不再言語,流星劍脫手向著佟谷主飛去。

    佟谷主眼見流星劍襲來,也不慌忙,竟然伸出手來向著這流星劍抓去。

    白君義眉頭皺了皺,暗想:這老頭打算幹什麼?正思索間,流星劍已到了佟谷主的手心處。

    只見佟谷主仍是不慌不忙,隨著他一聲大喝,手心內突然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向著流星劍射去。

    「轟隆」一聲巨響,煙霧過後,流星劍竟被白光射的蕩然無存。再看白君義,已是大驚失色。

    佟谷主冷笑道:「流星劍,不過如此嘛。」

    白君義不語,臉上卻不由的滑落了一滴冷汗,稍一凝神,指尖中一道細長的白光向佟谷主打去。

    佟谷主的臉上輕蔑的一笑,微一閃身,輕鬆的躲開了白光,與此同時,也向著白君義射出一道白光。

    白君義先是一愣,也向一旁躲了過去,但因剛才身體受傷,卻有些行動不便,白光竟擦身而過,他那白色的衣服上頓時裂開了一個口子。

    他們倆這一開戰,雙方法術再也不留情面。萬松谷中,白光不斷的閃現,轟鳴聲更是不短的傳來,也分不清哪個是佟谷主,哪個是白君義的。那幾個萬松谷的弟子何時曾見過如此世面,一個個眼睛睜的溜圓,恨不得將師父的絕學都銘記於心。

    此時,林融飛也大是興奮,雖然他不知人間的法術,但僅憑天界小王子轉世這一條,起碼看懂了個大概。前些日子他就見過老皮和莫老三斗法,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加上那時關係到自己的生命,沒有細細的品味。而此時卻大不相同,自己置身事外,雙方又旗鼓相當,這番鬥法在他看來著實大為精彩。

    如此交戰了數十回合,佟谷主卻暗暗心驚:白君義受傷不輕,沒想到還能發出如此高深的法術。又一想:此人若不除去,日後必成大患。想到這裡,運起的功力又加深了幾分。

    再看白君義,他比佟谷主還要心驚,本想著戰上幾個回合後先離開這裡,等日後傷勢復原了再作打算,沒想到的是,眼前的佟谷主比猴子還要精,一招一式皆取自己的性命,要離開這裡在一時半會之間還很難抽身。如此耗下去,對自己只能大大的不利。

    兩人正打的火熱,突然,一個鈴鐺般的聲音響起:「我想起來了,白大哥,你是白大哥!」

    白君義臉上怔了征,慌亂間向那個聲音看了一眼,卻見曉雲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笑盈盈的看著自己,只是,她的眼睛裡還含著淚花。白君義心中突然的一暖,也顧不得身旁的白光了,喃喃的說道:「曉雲,你想起我了嗎?」

    曉雲微微一笑,道:「我都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你是白君義,你是我的白大哥。」

    白君義的眼睛濕潤了,稍一遲疑,向著曉雲跑了過去。

    只是,佟谷主的白光卻沒有絲毫間歇,正在這時,一道白光疾馳而至……

    白君義悶哼了一聲,再看時,那道白光竟從他的小腿上穿透過去。白君義眉頭緊皺,忍著痛向前跑了幾步,腿部卻已失去了知覺,一步、兩步、三步……他轟然的跌倒在地。

    曉雲已是花容失色,她剛剛恢復了神智,還沒注意到場上發生的事情,竟然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佟谷主眼看白君義中招,冷冷的笑了一下,手中又一道白光毫不客氣的向他射了過去。

    這道白光比起剛才那道更為兇猛一些,白君義眼看著白光過來,心中一凜,要躲避已是不及。正在他萬念俱灰之時,突然間,他只見身旁紅影一閃,一個俏麗的女子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白君義的心裡一個咯噔,暗叫了聲不好。

    天地間,彷彿突然暗了下來,那個紅色的身影隨著一道白光的遠去,輕輕的倒了下來……

    白君義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萬松谷中,靜悄悄的一片。

    白君義艱難的爬到曉雲的身邊,輕輕的搖了搖她。

    此時,曉雲被那道白光正中要害,只留下一絲氣息,她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白君義一字一句的道:「白大哥,除了你,我沒有喜歡別人……」

    白君義握著曉雲的手,只是使勁的點頭,早已淚流滿面,不停的道:「我知道,曉雲,我知道,曉雲。」

    曉雲微微的笑了一下,嘴裡卻輕輕的吟誦道:「玉爐香,紅燭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吟到後來,聲音已越來越小。

    「曉雲!」白君義大聲呼喊道。

    但是,曉雲再也聽不到了,她安然的閉上了雙眼,只是,她的臉上卻帶著微笑。

    微笑,平淡而自然。也許,能為心愛之人擋上那麼一下,就算離去也是安心的吧。

    萬松谷中,這首「玉爐香,紅燭淚」的詞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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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轉世篇 第十六章 精靈


   


    白君義萬念俱灰,他將曉雲輕輕的抱起,一瘸一拐,頭也不回的向著遠處走去。

    仇恨,彷彿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心愛的女子再也無法看不到他了。

    佟谷主沉默了很久,曉雲畢竟是他的徒弟,她的離去太過突然了,突然的他有些無法接受。他搖了搖頭,歎息道:「罷了,罷了,由他去吧。」

    聽了這話,一個弟子上前低聲說道:「師父,以白君義現在的功夫,若假以時日的修煉,再過上一段時間,恐怕……」

    佟谷主的身子震了一下,他知道,以白君義的性格,日後必然會來報仇。到那個時候,他的流星劍若發揮出全力來,那可大是不妙。所謂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說話的弟子,沉寂的片刻,吩咐道:「追!」

    白君義正艱難的前進著,突然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起,他知道萬松谷不肯放過自己,眉頭皺了皺,抬頭間,只見一個不大的洞穴呈現在眼前。他稍稍猶豫了片刻,抱著曉雲的身體一頭鑽了進去。

    雙方相距不算很遠,加上白君義腿上有傷,走的又慢,佟谷主和弟子們很快就追上了白君義。只是,他們卻在洞穴門口停下了腳步,神情間都是一陣慌亂,沒有一個跟著進去的。

    一個弟子驚道:「師父,他進到禁地了!」

    佟谷主白了那個弟子一眼,淡淡的說道:「為師又不是沒長眼睛,還用你說?」沉吟片刻,又道,「他既然進了那裡,我們就在外邊等他吧。」

    眾人沉默了好久,另一個弟子突然道:「師父,既然這禁地不許我們萬松谷的人進去,我卻知道有一人可以進到裡面,剛好可以……」說到最後,附耳輕聲說了幾句。

    佟谷主目光閃爍,動容道:「你說誰可以進去?」

    那弟子指指林融飛道:「這個小孩兒就可以。」

    佟谷主看看林融飛,想了想說道:「小兄弟,你過來一下。」

    林融飛大惑不解的走到佟谷主身旁,問道:「佟爺爺,這個洞穴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佟谷主摸了一下林融飛的腦袋,說道:「小兄弟,你到那裡面去看看白君義怎麼樣了,順便拿些東西出來……」

    林融飛奇道:「什麼東西?」

    佟谷主解釋道:「這東西嘛,說來話可就長了,你想不想聽啊?」

    林融飛好奇心起,忙道:「想聽想聽。」

    佟谷主想了一下,緩緩說道:「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說到這裡,卻不再往下繼續,只是問道,「小兄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精靈?」

    「精靈?」林融飛茫然的搖了搖頭。

    佟谷主默然道:「你小小年紀,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林融飛奇道:「精靈是什麼?」

    佟谷主摸了一把鬍子,道:「這事說起來可就有些遙遠了。」說到這裡,又是一頓,問道,「那你可知道天帝?」

    林融飛心中一熱,脫口說道:「當然知道,而且還很熟呢……」

    「噢?」佟谷主眼睛睜的老大,很不明白林融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林融飛自知失言,他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急忙道:「我是說,天帝誰不知道啊,他是天界最偉大的神,我們應該都是很熟的,不對嗎?」

    「那是,那是。」佟谷主笑了笑,也沒有太過在意林融飛的反常,繼續道,「這個洞穴得從天帝創世說起……」

    原來,天帝創世之時,曾經造了人與精靈兩類物種,然而,兩族並不能如天帝想像的那般和睦相處,反而是征戰不斷,以致於生靈死傷無數。天帝勃然大怒,調遣兵將加以制止,這才言歸於好。於是,命他們以天為盟,以海為界,發誓永不侵犯。

    雖說這盟約由天帝制定,但人類與精靈兩族在私下裡的爭鬥仍然不斷。這個時候,人類之中出現了大批的修真之人,而精靈一族也掌握了類似的魔法。於是,戰爭由大規模的廝殺縮小到江湖之間的爭鬥。對於這些,天帝也無可奈何。

    如此過了數百年以後,人類生生不息,而精靈一族卻越來越稀少,有的傳言他們得了瘟疫,染病滅族了;有的傳言他們起了內訌,相互廝殺而亡;也有的傳言,被人類的修真之人消滅了……不管怎麼說,迄今為止,已經見不到一個精靈了。至於他們去了哪裡,卻是無人知曉。

    林融飛聽到這裡,暗想:我在天界那麼久,還不知道有精靈族一說呢。仔細一想,自己誕生於天界無非幾年時間,這精靈一族比較遙遠,自己不知道也無足為奇。想到此,問道:「精靈長什麼樣子?跟人一樣嗎?」

    佟谷主笑了笑,說道:「跟人差不多,唯獨不一樣的是他們的頭髮。」

    「頭髮?」林融飛自語道,眼睛向佟谷主和萬松谷弟子的頭髮望去。

    「對,頭髮。」佟谷主解釋道,「你看,我們的頭髮是黑色的……」

    「可是,佟爺爺你的頭髮是白色的呀。」林融飛突然插嘴說道。

    佟谷主擦了一把冷汗,說道:「你這小兄弟,真會開玩笑……老夫的頭髮以前是黑的,年紀大了自然會變白的。」

    林融飛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年紀大了頭髮會變白?」

    佟谷主又擦了一把冷汗,彷彿這次的冷汗比剛才的還要多一些,對於這個深奧的問題,他也不知道,只道:「不談這個,不談這個……」

    還好,林融飛沒有刨根問底,否則的話,佟谷主的冷汗非冒幹不可。他只是「噢」了一聲,又問:「那精靈的頭髮和我們有什麼區別?」

    佟谷主摸著鬍鬚道:「精靈的頭髮都是藍色的,所以很好認的。」

    林融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神情中頗有幾分小大人的樣子,又問:「這個洞穴跟精靈有什麼關係?」

    佟谷主幹笑了兩下,繼續擦汗道:「你這小兄弟,真是急性子,老夫還沒說完呢。」

    林融飛撓頭笑了笑,說道:「佟爺爺請說,我聽著呢。」心裡卻想:你扯的也太遠了吧。雖然這麼想,但對於精靈族他還是感到非常新鮮的。

    佟谷主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來:「後來,隨著精靈族一天天的減少,人類除了大惑不解之外,也有很多人開始尋找他們的蹤影。只是,無論怎麼努力,多年下來仍是尋找未果,他們究竟去了哪裡呢?」說到此處,佟谷主抬頭看天,故作沉思狀。

    林融飛想了想,猜測道:「是不是藏起來了啊?」

    佟谷主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說,他們會藏在哪?」

    林融飛搖了搖頭。

    佟谷主假裝咳嗽了一下,繼續道:「下面的事又得從老夫的祖師爺說起了,他老人家天縱英才,在當時來說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曾經打敗天下無敵手,總的來說嘛,無人能敵……」說完這些,也不管林融飛愛不愛聽,又添油加醋的把他祖師爺美美的誇獎了一番。

    當然了,他的祖師爺是很厲害,但與他所說的卻是大相逕庭,在當時的江湖之中連名都排不上。

    林融飛耐著性子聽他把祖師爺誇獎完,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佟谷主越說越是興奮,彷彿祖師爺倒為他臉上爭了光似的。只聽他道,「這事說來湊巧,老夫的祖師爺在偶然間發現了精靈族的一個天大秘密……」說到這裡,故作神秘的停了下來,等待林融飛去問。

    果然,林融飛忍不住奇道:「什麼秘密?」

    再看其他幾個弟子,他們都是神情漠然,彷彿這個秘密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佟谷主又摸了一把鬍子,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秘密就是,老夫的祖師爺發現了精靈族的居住之地!」

    林融飛「哦」了一聲,看了一眼那個白君義走進去的洞穴,問道:「精靈的居住之地是不是跟這個洞穴有關係?」

    佟谷主瞪了林融飛一眼,微怒道:「急什麼?還沒說到這個洞穴呢。」

    林融飛吐了吐舌頭,因為好奇,他強行忍住了不再說話。

    只聽佟谷主又道:「原來,這些精靈竟然藏匿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他們晝伏夜出,也不知在那裡秘密的做些什麼,據猜測對我們人類大是不利。

    林融飛忍不住了,插了一句:「在什麼隱蔽的地方?」

    佟谷主斜眼一瞪,說道:「這個地方老夫也不知道。」

    林融飛大失所望,心中半信半疑:這老傢伙不會是編故事哄我吧,好故意讓我去洞裡找白君義。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0 10:03
卷一 轉世篇 第十七章 禁地


   


    佟谷主當然不知道林融飛心裡想的什麼,繼續道:「於是,祖師爺為了人類的存亡,輕而易舉(其實是費勁辛苦)的從他們居住的地方取了一些東西回到谷裡,以便加以研究。只不過,這東西橢圓的形狀,似是用鋼鐵製成,通體烏黑,我們稱之為黑鋼……祖師爺雖然智慧過人,但還是無法猜透其中的秘密。」

    林融飛自語道:「黑鋼?好奇怪的東西。」

    佟谷主白了林融飛一眼,嫌他多嘴,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臉上卻突然暗淡下來,帶著一絲悲傷說道:「說來也是奇怪,正當祖師爺快要研究出結果的時候,這其中的一個黑鋼突然間轟鳴聲大響,在祖師爺的身旁炸了開來……」

    林融飛乍舌道:「爆炸了?那祖師爺有沒有受傷?」說著,看到佟谷主的眼睛裡閃過一些不自然,臉色也變得陰沉,顯然他的祖師爺受傷不輕,林融飛急忙捂上了嘴巴。

    只聽佟谷主繼續說道:「祖師爺眼看不秒,急忙運起法力抵抗,但是,這精靈族的黑鋼彷彿有著驚人的魔法,且穿透力極強,祖師爺雖然武功蓋世,卻因事先沒有料到會有如此變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

    佟谷主這番話無非是想證實自己的祖師爺如何的了得,此中自然有很多的水分,雖然編的像模像樣,但林融飛還是看出了一些門道,心想:你這祖師爺不是都運起法力抵抗了嗎?怎麼說到最後又變成沒有反應過來,一看就知道這位祖師爺功夫一般般。

    當然,佟谷主無法猜測到林融飛所想的,否則,就算不羞愧死,也會讓紅臉燙死,只聽他繼續道:「……祖師爺在臨終的時候,吩咐弟子們將剩餘的黑鋼全部放入了這個洞穴之中,並和他安葬在一起,而且下令,任何萬松谷的弟子不得踏入洞穴半步,違者逐出萬松谷,並殺之。後來,我們萬松谷就管這個洞穴叫做禁地。」

    林融飛才不管這洞穴叫什麼禁地還是不禁地的,他聽到這位祖師爺死去的消息後,嘴巴張大了數倍。原來,這個從精靈族中拿回的黑剛爆炸後會有如此大的威力,以至於佟谷主口中的祖師爺,在江湖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其實是小角色)都抵擋不住,這也太過恐怖了吧。想了想,問道:「這黑鋼究竟是精靈族的什麼東西呀,佟爺爺見過嗎?」

    佟谷主嘴巴動了動,說道:「老夫也沒見過。」

    林融飛又問:「那這些東西還在這個洞穴中嗎?」

    佟谷主雙眼放光道:「沒錯,黑鋼還在洞裡,我們因為祖師爺的遺訓,不方便進去,你不是萬松谷弟子,可以去拿個出來……」說到這裡,看著林融飛道,「小兄弟,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老夫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林融飛心中一喜,有人誇獎自然是好事,竟有些得意忘形。只是,這種得意只停留了眨眼時間。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間恍然大悟。原來,佟谷主繞了這麼大一圈,費了這麼多口舌,讓他進去找白君義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讓他進去弄幾個精靈族的黑鋼出來。雖然很是不大情願,但對於精靈族的這樣東西還是很好奇的,問道:「黑鋼在洞穴的什麼地方?」

    佟谷主心中一喜,看林融飛的神情,似乎已經同意進去了,於是再次解釋道:「我們萬松谷的人是不可以進去的,就連老夫這個做谷主的也不例外。據老夫的師父所說,那東西在祖師爺的棺木之中,至於那棺木具體在什麼位置,你進去後應該可以找到的。」

    林融飛暗想:這老傢伙,竟然讓我去挖他們祖師爺的墳墓,真是個不孝徒孫。想到這裡,眼睛一瞪,有些不屑的問道:「揭祖師爺的棺木對他老人家恐怕有些不敬吧。」

    佟谷主咳了咳,很不自然的說道:「雖然這樣做有些不敬,但這些黑鋼或許對我們人類有害呢。我們拿到後,邀請江湖中知名人士一同研討,說不定能參透這其中的秘密呢。小兄弟,為了人類存亡,你去拿東西一事,我們就當作沒看到。」說到這裡,大聲問他的弟子道,「你們說,你們看到了嗎?」

    眾弟子急忙回道:「沒有,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佟谷主滿意的笑了笑,又對林融飛道:「小兄弟,放心的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林融飛心中猶豫了一下,暗想:這老狐狸,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既然已經對這位祖師爺不敬了,他們為什麼不自己去拿。雖然覺得挖別人的祖墳不太好,但還是忍不住好奇這些黑鋼,於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只是,剛一點頭,他突然醒悟過來,原來,這些萬松谷的弟子之所以不敢去拿,是怕黑鋼再次爆炸。想到這裡,試探的問道:「那黑鋼要是再爆炸怎麼辦?」

    佟谷主似乎早知道他會有如此一問,很利索的答道:「這個你儘管放心,那精靈的東西雖然奇特,但是,若真要爆炸的話,埋了這麼久為什麼不炸?以老夫之見,祖師爺拿的那個剛好被他們做了手腳,剩下的那些黑鋼才是真正有用的才對。」

    林融飛半信半疑的看了佟谷主一眼,心想:如果不會爆炸,你們也生有雙手雙腳怎麼不去拿。又一想:管他呢,不妨先進去看看,不妙的話我趕緊跑就是了。於是道:「那我進去了。」說罷,轉身向洞穴中走去。

    佟谷主心中大喜,說了那麼多的話,總算是將他說服了,看著林融飛柔弱的背影,佟谷主臉上突然一動,急忙將他喊住,道:「小兄弟,差點忘記了,你身中魔膽咒……老夫這裡有一顆丹藥,服用後可以強身健體,也不至於現在這麼虛弱。」

    林融飛先是回頭怔了怔,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本想著來萬松谷解開魔膽咒,沒想到此間竟發生這麼多複雜的事情。唯一好笑的是,自己彷彿已經開始習慣這種飄飄忽忽的感覺。雖然全身有些無力,但此時卻比起剛來的時候多少要好上一些,想必這魔膽咒也是間歇性才發作的。想到此,看了一眼佟谷主遞過來的藥丸,道了一聲:「不用了,我還堅持的住。」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洞穴。

    身後的佟谷主及眾弟子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彷彿這精靈族的黑鋼已經唾手可得了。

    走進洞穴,林融飛但覺一股發霉的氣味飄了過來,他急忙捏住鼻子,不停的用手左右扇風,心道:什麼鬼東西,這麼難聞。緊接著,又邁著步子往前走了一陣。越往前走,洞穴越是黑暗,到後來,竟是伸手不見五指。唯一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剛才的那股發霉的氣味已經消失了,空氣中多了一些平淡的氣味。

    林融飛在原地停了下來,努力使自己的眼睛能逐漸適應這片黑暗。只可惜,他的眼睛是適應了,但因黑暗中沒有一絲光芒,又如何才能看到?他還是無法辨認前方的路程。無奈之下,只好摸索著一步步前進,突然間,「彭」的一聲,腦袋上碰到了洞穴中一塊硬物。

    林融飛忍著痛摸了一下那塊硬物,卻是一塊凸起的石頭。暗想:自己真是倒霉,沒事看什麼黑鋼,跑這裡來活受罪。又想,不知道白君義現在怎樣了?他應該在自己的前面吧。

    又摸索著走了一段距離,林融飛一拍腦袋,暗暗自責:自己真夠笨的,不是可以運功發出光點來嗎,怎麼連這個都沒想到?想到這裡,運起功力,在手中凝結出了一個小光點。如此一來,光芒雖淡,但洞穴已能隱約可見,起碼不用再碰著腦袋了。

    林融飛藉著自己發出的微弱光芒環視了一下洞穴四周,但見洞壁上黑乎乎的一片,且凹凸不平。又向前方望去,除了黑暗以外,剩下的就是一望無際。心想:這個祖師爺也真是的,葬在什麼地方不好,偏偏選在這個奇怪的洞穴中。而且,死就死吧,又偏偏把這些勞什子黑鋼也一起陪葬了。

    想歸想,腳下卻不閒著。如此走了很長一段路程,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林融飛大喜,知是白君義,急忙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白君義正靜靜的坐在一處空地上,他的身邊還安然的躺著一個美麗的女子。

    白君義聽到腳步聲後,抬頭向這邊看了一眼,待見到是林融飛後,只是默默的看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林融飛走上前,突然間,身子一軟,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手中的光球也隨之消失。他苦笑了一下,這魔膽咒發作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忽得想起,或許是因為剛才發功所致,迫使魔膽咒在不知不覺中又加劇了一些。

    白君義見林融飛突然跌倒,洞穴中也跟著變得黑暗起來。他稍一思索,手中一個小光球拋了出來,懸於洞穴之中,剎那間,照亮了這片無際的黑暗。

    洞穴中,光球的光芒散射在曉雲的臉上,她彷彿輕輕的睡去,臉上還是那麼的安然。

    只是,那曾經的往事,卻在她身旁一個男子的腦海中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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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轉世篇 第十八章 往事


   


    白君義靜靜的看著曉雲,捋了捋遮在她臉上的頭髮,沉默了很久,淡淡說道:「小孩兒,你想不想聽故事?」

    林融飛艱難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他的身體雖然有些無力,但不消片刻後,彷彿又好轉了一些,此時聽到白君義要講故事,連連點頭道:「要聽要聽。」

    白君義的嘴角動了動,卻沒有馬上說話,他只是沉重的咳嗽了一下,彷彿嘴角還帶著血絲。

    空氣,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體傷加上心傷,已使這位響噹噹的漢子虛弱至極。

    林融飛也非常識趣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望著白君義,心裡卻想:曉雲的離去他怎麼會這麼傷心?難道這就是人世間的愛情嗎?他搖了搖頭,不懂。

    是啊,他小小的年紀還沒有嘗到愛情的滋味,又如何去瞭解大人的心思呢?

    沉默過後,白君義緩緩的說道:「十年以前……那個時候,我還年輕,我拜師學藝後,想在江湖上有一番作為,便投入了天魔教,不到半年功夫,因我的出色表現,被教主提為護法,可以說,在教中的地位也算不小了。當時,天魔教還沒有變成現在這樣,教中也是一團和氣……後來,我在一次執行教中任務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了曉雲。」說到這裡,白君義輕輕的歎息了一下,輕撫了一下曉雲的頭髮,眼睛充滿了深情。

    林融飛心想:原來是講你和曉雲的故事啊,我還以為別人的故事呢。以前在天界的時候就聽那些老神仙們說過,人世間最為寶貴的不是金錢,也不是權力,而是親情、愛情和友情。也好,我就聽聽這人世間有什麼動人的愛情故事。

    白君義理了理思緒,繼續道:「那時,曉雲和現在一樣美麗,也是穿著這樣一身紅色的衣服……」說到此處,眼圈一紅,幾乎就要落下眼淚,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接著道,「尤其是她那甜甜的一笑,著實傾倒了不少男子。我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林融飛「嗯」了一聲,耐心的聽了下去。

    白君義卻轉過身子,偷偷的抹去眼淚,沉默了好久,才道:「然後……我就悄悄的跟著她,也不知道她得罪什麼人了,一路上遇到不少危險,我就在後面暗暗的保護她……後來,她發現我了,問我為什麼跟蹤她。我當時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總不能第一次見她就說喜歡她吧。還好,她也沒有在意,只對我說了一句:『只要你不是壞人就行了』。我心下稍安,便說剛好和她順路,於是,我們便結伴同行了。」

    林融飛心想:這個故事太平常不過了吧。雖然這樣想,但還是好奇他們接下來是怎麼發展的,於是又問:「然後她就喜歡上你了?」

    白君義苦笑的搖了搖頭,心想:到底是小孩子,哪有那麼輕易的就談喜歡?又想,不對啊,我不是一見面就喜歡她嗎?這又是為什麼?他百思不得其解,沉默了好久,索性不去再想,繼續道:「接下來的事情就平淡多了,可是,就是在這平凡的日子裡,她彷彿漸漸的喜歡上我了……我們同行了有兩個多月,這也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了。我也從她的言談中得知她是萬松谷的弟子,剛好遇到了萬松谷的仇家,這才有了前面的那些廝殺……她還對著我甜甜的一笑,說謝謝我的幫助。我當時都看呆了,傻傻的笑了,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說了聲:『我喜歡你』……她的臉上立刻紅了,對我說了句『討厭』就匆匆的跑開了。」

    說到這裡,白君義彷彿沉寂的回憶之中,臉上也掛著微笑。可是,這微微的一笑在片刻過後,剩下的,除了黑暗就是無盡的悲傷。

    那曾經的往事,如過眼雲煙,都一一散去,唯獨揮之不去的是心中的思念。

    黑暗的洞穴中,白君義凝結出的光球也變得若隱若現,沒有變的,只有躺在地上的曉雲,她仍在靜靜的沉睡著,臉上還是那麼的安然。

    林融飛默然無語。

    白君義沉默過後,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說道:「後來,我送她回到了萬松谷,她對我說,她會等我的,等我來娶她……我回到天魔教後,因教主十分賞識我,便打算將他的女兒許配於我,我當然是斷然拒絕。如此一來,教主的臉上卻是掛不住了,他覺得很是沒有面子。如此一來,我在天魔教的地位也越來越低,後來,我一氣之下離開了天魔教……等我帶著聘禮前來提親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年多了。當我興高采烈的踏上萬松谷的大門時,卻聽到了一個十分震驚的的消息……」

    林融飛忙問:「什麼消息?」

    白君義繼續道:「曉雲要嫁人了,但要嫁的人不是我,而是仙雲門的游暮山。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當時都懵了,也十分生氣,她為什麼要騙我?如果她不喜歡我,她可以告訴我,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我平靜下來以後,覺得這件事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於是,經四處打聽後才知道,曉雲並不是自願的,而是他師父佟老頭逼迫的。」說到這裡,眼睛裡幾欲噴出火來,恨恨的說道,「這個佟老頭,他為了巴結仙雲門,不惜犧牲弟子的幸福,他實在不是東西。」說完,又狠狠的罵了一通佟谷主,這才稍稍緩和下來。

    林融飛臉上怔了怔,從剛才起就聽到仙雲門這個名字,也不知道什麼來歷,於是問:「仙雲門很厲害嗎?」

    白君義怔了怔,淡淡的說道:「有這麼一句話順口溜,『南仙雲,北道宗,中間有個尉遲峰』,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林融飛茫然的搖了搖頭。

    白君義解釋道:「這南仙雲,指的便是仙雲門,因此派位於南方的仙雲島上,所以才有了這個稱呼;而北道宗則是指位於北方道玄山上的道宗派。這兩個門派是當今武林的泰山北斗,只要是修真之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林融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難怪這佟老頭要死皮賴臉的把曉雲嫁給仙雲門呢,原來仙雲門這麼厲害呀。」他經白君義那麼一說,也跟著稱呼佟谷主為佟老頭了。說到這裡,又問:「那中間的尉遲峰是位於尉遲山的峰派了,是嗎?」

    白君義苦笑了一下,接著道:「尉遲峰並非什麼門派,他是一位長者,據傳說,他的修真之術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以說,當今世上還無人能勝過他呢。」

    林融飛臉上動容,心裡羨慕極了,暗想:如果能在人世間像這位尉遲老前輩那樣活上一回,那也不妄下凡時的辛苦了。他之所以不往「遭雷劈」這三個字上想,是因為一想起這雷電就來氣,所以改成「下凡時的辛苦」了。想到這裡,又自信的說道:「那這位尉遲老前輩肯定住在仙雲門和道宗的中間了,所以才說『中間有個尉遲峰』吧。」

    白君義搖頭道:「尉遲老前輩很少在江湖上出現,至於他老人家在什麼地方,也很少有人知道的。」

    林融飛訝異道:「那為什麼還要說『中間有個尉遲峰』呢?」

    白君義顯然被林融飛的問題問住了,沉寂了半晌,才漠然道:「或許是這個編順口溜的為了好記,才編出『中間』這個詞吧,具體我也不知。」

    林融飛嘴巴張的老大,暗想:這編順口溜的人太強了,竟然把不在中間的人編到中間去了。

    顯然,白君義懶得再解釋這仙雲門或者中間有個尉遲峰,他的臉上還是如剛才那般,充滿了的只有傷感和思緒,心中的傷痛卻在無形中又加深了幾分。

    彷彿,就連他發出來的光球也帶著一些思緒似的,突然間變得越來越弱,片刻後,隨著「啪」的一聲輕響,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來就十分暗淡的洞穴,此刻變得漆黑無比。

    白君義卻沒有馬上放出光點,任由這片黑暗吞噬著自己。

    或許,在這如夜般寧靜的黑暗中,可以好好的思念一個人吧。

    或許,可以更深的來想念眼前這個已經不再醒來的女子。

    漆黑的洞穴中,一個男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白君義繼續道:「後來,我在谷中找到了曉雲,她變得極是憔悴。她哭著對我說,她要嫁人了,以後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她轉過身子,給我了這塊紅色的手帕,就匆匆的離去了。」說到這裡,他從懷裡取出紅色的手帕,托在雙手之中,默默的看著,怔怔無語。

    黑暗中,這手帕彷彿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如那個紅衣女子般,在輕輕的吟唱著手帕上的這首《更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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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轉世篇 第十九章 傳法


   


    白君義一字一句的輕聲道:「玉爐香,紅燭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吟完後,沉默了好久,才道,「我當時並不知道這上面寫的什麼意思,我除了傷心以外,剩下的時間就躲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修煉。直到後來有一天,我突然發現這塊手帕的古怪之處……」

    林融飛奇道:「古怪之處?」

    白君義咳了一聲,又道:「我發現,這塊紅色的手帕是由曉雲的……鮮血……染成。」

    「啊?」林融飛身子震了一下,張大了嘴巴。

    白君義苦笑的搖了搖頭,繼續道:「可笑我天天揣著這條手帕,竟然不知道這裡面還有曉雲的……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十年了。十年來,這條手帕的顏色依然是那麼的鮮紅,就好像曉雲一直在等我一樣……從來都沒改變。」

    林融飛剛合攏的嘴巴再次張開了,心想:這前輩真夠粗心的,一條鮮血染紅的手帕竟然十年後才發現。突然又想起某個萬松谷弟子說過,要不是白君義,皮公陽也不會離開萬松谷了。難道曉雲姐姐喜歡的是老皮?想到此,把自己的疑問試探性的說了出來。

    白君義默然無語,過了好久才道:「我不認識皮公陽。」

    林融飛問過之後又後悔了,心想:我問這個真是多餘,以後碰到老皮再問他好了。

    黑暗中,「啪」的一聲輕響伴著白君義深深的歎息聲傳了出來。林融飛眼前跟著一亮,卻是白君義再次運出了光球。只聽他接著道:「再後來,也就是前些天……我來谷中尋找曉雲。我恨我自己的同時,更恨這萬松谷的佟老頭,若不是他,我和曉雲豈會分開?這個佟老頭,我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說到這裡,將佟谷主又是一頓臭罵。

    林融飛靜靜的等他罵完,這才問道:「你在谷中沒有找到曉雲姐姐嗎?」

    白君義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也是我太過激動,我只當曉雲已經嫁出去了,也沒在這谷中仔細尋找,畢竟過去十年了。於是,我便拿這些谷中的弟子出氣。我故意將他們引了出去,然後一個個的解決掉……本想把佟谷主的兒子好好折磨一番,再殺死也不遲。也算他命好,我在運功的時候不小心走火入魔……結果,那小子強行反擊,一路追我回到了萬松谷……我在躍下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你,便助了你一臂之力。後來,我找了個地方運功恢復了法力,便再次殺了回來……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曉雲她還在這裡……」

    林融飛前後一想,這才恍若大悟。原來,自己和雪兒在萬松谷上方尋找下谷之路的時候,剛好碰到了白君義和佟谷主的兒子在鬥法,這才有了前面的事情。不過,這白君義下手也夠狠的,聽他的意思,殺了不少萬松谷的弟子,也難怪那些弟子會痛恨於他呢。這時,又想起白君義救了自己,便急忙道謝。

    白君義只是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道:「你還記得曉雲在臨終前對我說的什麼話嗎?」

    林融飛一下子怔住了,他哪能記得曉雲的話,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注意。還好,白君義也沒有讓他回答的意思,只聽他自我答道:「她對我說,『白大哥,除了你,我沒有喜歡別人』……有她這句話,我已經足夠了。」

    林融飛看白君義的雙目無神的樣子,鼓足了勇氣說道:「前輩,人死不能復生,您還是多保重吧。」

    白君義喃喃自語道:「是啊,人死不能復生……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林融飛安慰道:「前輩,你不打算報仇嗎?」說到這裡,心中暗自後悔:我怎麼能這麼安慰他,又暗暗祈禱:佟爺爺,您可千萬不要怪我,我這麼說,只是想讓他好過一些。父皇在上也不要怪罪於我呀。

    白君義只是嗤笑了一下,說道:「報仇?殺了佟老頭?」說罷,緩緩的搖頭,又道,「雖然我非常恨他,但這樣就可以喚醒曉雲嗎?」

    林融飛愣住了,沒想到經過了這些事,白君義已經大徹大悟了,心中暗暗替他感到欣慰。

    白君義卻是一陣沉默。

    突然,林融飛感到體內一陣劇痛,眨眼間,又如萬蟻蠕動般奇癢無比,知是魔膽咒又發作了,他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只覺頭暈目眩,身體已無法控制,一頭栽倒在地。

    這一次魔膽咒的發作比起以往的都要嚴重一些,還好,他本是坐著的,否則,非摔個大跟頭不可。

    林融飛正自痛苦之時,卻聽一個聲音道:「雙目微閉,舌尖輕抵上顎,排除一切雜念。開口放氣,不可令粗急,以之綿綿恣氣而出,意想身中百脈不通處,放息隨氣而出,次當閉口以鼻納清氣……」痛苦之中也顧不得許多了,照著那聲音所說的一一做了下去,片刻後,體內疼痛略減,又過了一段時間,已感覺不到痛疼,反而覺得精神氣爽,竟有說不出的愜意。

    林融飛知是白君義口述治癒魔膽咒的心法,於是,微微的張開雙目,感激的看著他,謝道:「謝謝前輩。」

    白君義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好謝的,說起來也是我們天魔教的錯。」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又道,「小孩兒,你我也算有緣,我就把天魔**傳授於你,替你解除這魔膽咒的痛苦,如何?」

    林融飛哪有不同意之禮,急忙喜道:「多謝前輩。」

    白君義擺手道:「先別忙著稱謝,你需答應我一件事情,我才能將這天魔**傳授於你。」

    林融飛稍稍一怔,忙問:「前輩有什麼事請儘管什麼吩咐?」

    白君義嚴肅的說道:「這天魔**在初期並不是上乘的武功,只為強身健體之用。但若是修煉到最高一層,其中威力還是不容小視的。你學會這天魔**後,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說到這裡,看林融飛朝自己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難做到,那就是,不管天魔教以前對你做了什麼,以後都不得存有報仇之心,並且,如果天魔教有難,你需得盡力幫忙。這些,你能做到嗎?」

    林融飛想了想,肯定的答道:「前輩盡可放心,我一定言出必行。」

    白君義點了點頭,道:「這我就放心了。」說完,咳了一聲,又繼續道,「天魔**共分為九卷,前三卷主要是強身健體,也比較容易一些。從第四卷開始,便稍稍有些難度。資質好的也得修煉上個一年半載,若資質平庸之輩,少說也得十年左右。」

    林融飛睜大了眼睛,失聲道:「十年?還是第四層?」

    「不錯。」白君義點頭道:「不過,我看你資質不錯,應該用不了那麼久。」

    林融飛突然想起佟谷主說的,要解開魔膽咒需將天魔**全部學會才行,照這個時間推算下去,天魔**還沒學全自己豈不就……想到這裡,忙問:「那我的魔膽咒多久可以解開?」

    白君義稍怔了一下,問道:「你把魔膽咒的心法說出來讓我聽聽。」

    林融飛「噢」了一聲,將魔膽咒一字一句的背誦了出來。

    白君義沉吟了片刻,說道:「這魔膽咒是天魔**前三卷改編而成,只需學會前三卷,魔膽咒自可化解。」

    林融飛長舒了一口氣,想了想,又問:「前輩不是說天魔**有九卷嗎?不知前輩練到第幾卷了?」

    白君義苦笑了一下,說道:「實不相瞞,我剛剛突破第六卷,用了三十年時間。」

    林融飛張大了嘴巴,訝道:「三十年才到第六卷?這未免太辛苦了吧。」又問,「有沒有人將九卷全部練完?」

    白君義點頭道:「只有一人,他就是天魔**的創始人。本來這天魔**是天魔教教主的不傳之法,後來,為了加強教中兄弟的功力,便由上代教主親自指導,就流傳了下來。只是,很少有人能突破第七卷。」

    林融飛撓頭問道:「那當今的天魔教主突破第幾卷了?」

    白君義回道:「這十年來我很少過問江湖中事,教主也多年未見了,從我離開教中的時候,教主已練到第七卷,也不知現在到第幾卷了。」

    林融飛心想:這教主水平一般嘛,才到第七卷,也就比前輩多一卷而已。

    白君義彷彿猜到了林融飛的心思,解釋道:「你莫要小看這一卷,其功力相差卻有好幾十倍。」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道,「我暫且把天魔**全部口述於你,你記下後自己修練,至於能修煉到第幾卷,就看你的造化了。」

    林融飛凝重的點了點頭。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0 10:04
卷一 轉世篇 第二十章 黑鋼


   


    白君義將天魔**全數傳給了林融飛,又將其中一些不易理解的地方一一作了解釋。林融飛畢竟是天界之神,對於這些法術,白君義只說了一遍,便已銘記於心,並按他的要求全部背誦了出來。

    這一次,輪到白君義瞠目結舌了,過了好半天,他才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記憶力這麼好。」說罷,沉吟了好久,又鄭重其事的說道,「小孩兒,我這裡還有一樣劍術,你要不要學?」

    林融飛怔了征,問道:「什麼劍術?」

    「流星劍!」白君義一字一句的說道。

    林融飛愣了愣,想起白君義與佟谷主交手的時候曾用過流星劍,雖然佟谷主當時有些害怕,但還是一招就破解了。如今聽白君義提起,覺得這流星劍威力一般,但修真練法還是多多益善比較好,於是也不客氣的答道:「要學。」

    白君義看著他,緩緩的說道:「既然你想學,可願拜我為師?」

    「拜師?」林融飛想了想,心中老大的不情願,暗咐:我堂堂的天界小王子,竟然要拜凡人為師,要是讓天界的那些老神仙知道,豈不是丟死人了?想到此,卻又不好意思明說,只是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只想著自己是天界小王子的身份,卻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小乞丐,這些,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他感到丟人。

    白君義見他吞吞吐吐的,知他不太情願,也就不再強求,他歎了一口氣道:「你我也算有緣,雖然我不太知道你的來歷,但我看的出來,你不是壞人……罷了,罷了,你就算不拜師,我就當做做善事,將流星劍傳給你吧,也好……世世代代流傳下去。」

    林融飛還能說什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只是,當他聽到白君義所說的「世世代代流傳下去」的時候,心裡閃過了一絲不安。

    白君義講解道:「這流星劍需依靠強盛的內力才能運出,所以,你需將天魔**突破第四卷後才可修練……一旦運出流星劍後,除了你自己可以感知到以外,其他人卻是看不到的。這就是流星劍最為駭人的高明之術。」

    林融飛驚訝了片刻,又不解問道:「那前輩剛才打佟老頭的那個流星劍我可以看到啊。」

    白君義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我當時身受重傷,已無法運出真正的流星劍,所以你們才會看到。真正的流星劍,威力、速度都要提高數十倍。」

    林融飛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佟老頭開始有些害怕白君義的流星劍,待看到流星劍後反而不屑一顧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白君義又道:「這流星劍威力非常大,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消耗太多的內力,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盡量不要使用。」

    林融飛使勁的點了點頭。

    於是,白君義將流星劍的劍法全數傳給了林融飛。林融飛也不客氣,都一一的記在腦中。

    洞穴中,一片寧靜。

    此時,林融飛欣喜若狂,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學到了兩樣法術,他如何能不喜?只是,白君義卻默默無語,眼睛只是盯在曉雲的臉上,手中還捧著那條血紅的手帕。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白君義突然問道:「對了,你來這裡面做什麼,是不是佟老頭讓你進來的?」

    林融飛點了點頭,毫不隱瞞的把佟谷主所說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白君義臉上稍稍動容道:「精靈?」想了一下,又緩緩的說道,「我在很久以前也有聽說過,精靈和人類在遠古的時候非常和睦的生活在一起,但到了後來,為了爭奪大地的主宰,便發起了戰爭……沒想到,佟老頭的祖師還拿了些精靈的東西放在這個洞穴中,這些東西應該很久遠了。」

    林融飛站了起來,經過剛才那短暫運功後,身體明顯好多了。此時,他藉著光球發出的淡淡光芒在洞穴中四處轉了一圈,這才發現,洞穴已到了盡頭,最前方果如佟谷主所說的那樣,很顯眼的立著一個黑色的棺木。於是道:「難道這就是佟谷主祖師爺的棺木嗎?」

    白君義向棺木看了一眼,默然的點了點頭,說道:「你且打開蓋子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他們所說的黑鋼,不過,要千萬小心,以防那東西爆炸。」

    林融飛應了一聲,心中不僅暗讚這白君義竟然也有細心的時候。他走到棺木前,先是看了看,然後吃力的掀了掀棺蓋,卻是紋絲不動。苦笑道:「這蓋子太沉了,我搬不動。」

    白君義向這邊看了一下,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稍一用力,蓋子應聲而起。白君義將棺蓋扔在一旁,向著棺木裡面望去,臉上先是一怔,接著「唔」了一聲。

    林融飛此時就在旁邊,也好奇的向棺木裡看去。棺木中,除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外,什麼也沒有。奇道:「怎麼沒有東西?是不是那個佟老頭在騙我?」

    白君義沉吟了片刻,思索道:「應該不會,要是騙你也不會讓你進來了……這裡面另有蹊蹺。」說著,在棺木中發出一個光球,四處照了照,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林融飛繞著棺木轉了一圈,突然道:「這棺木存放那麼久了,怎麼還這麼結實?」

    白君義在棺木上敲了一下,又摸了摸它的材質,回道:「這是用海底的黑木製成,存放千年不會腐爛……嗯?怎麼怪怪的?」說著,又四處敲了敲棺木,繼續道,「這聲音有點不太對勁。」

    林融飛不解的問道:「什麼不對勁?」

    白君義不答,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匕首,向著剛才敲打的地方插了進去。

    「噗」的一聲輕響,匕身竟毫不費力的末入木中。白君義眉頭皺了皺,沿著黑木割了一圈,須臾間,棺木的外壁上露出了一個小洞。

    白君義想了想,伸手在洞裡摸索了一會兒,片刻後,從裡面拿出兩個黑色的物事。

    原來,這個棺木的棺壁粗厚,為了掩人耳目,造棺木之人便把東西放在了夾層之中。如果不是林融飛敲打那幾下,白君義也就不會跟著敲打,當然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林融飛好奇心起,忙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心裡卻想:也不知道哪個笨傢伙做的棺木,這麼簡單的機關,是個人都能識破。

    白君義遞了一個過去,另一個卻拿在手裡,端詳了半天,漠然道:「難道這就是黑鋼?」

    林融飛先用手掂量了一下,入手有些沉重,又仔細端詳了一下,但見它通體發黑,形狀橢圓,質感光滑,說白了,倒十分像黑色的鴨蛋。

    白君義不解的說道:「這東西說是鋼鐵,又似不像,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也不知用來做什麼的?」

    林融飛雖是天界小王子轉世,但這黑鋼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想了想,問道:「前輩,裡面還有沒有了?」

    白君義道:「應該沒有了,你再看看吧。」

    林融飛將小手探進去摸了摸,大失所望的搖頭道:「還真的沒有了,那個佟老頭還說有好多呢。而且,他說這棺木裡還有他的祖師爺。」想了想,猜測道,「我估計,是不是他祖師爺當時並沒有死,又偷偷跑出來了,並拿了其它的黑鋼。」

    白君義臉上怔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黑鋼,沉默了片刻,便將它放入棺木之中,又走到曉雲的身邊,悄悄的坐了下來。

    對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了……

    林融飛怔怔的看著黑鋼,一時半會不知該怎麼做才好。默默自語道:「這東西真像鴨蛋,不知道好不好吃。」剛說到這裡,突然間,黑鋼上紅光一閃,接著輕輕一顫,繼而發出一陣「咚、咚」的心跳聲。

    林融飛大吃一驚,嚇了個哆嗦,差點將黑鋼掉在地上。

    「怎麼回事?」白君義奇道。

    「這個黑鋼在閃紅光!」林融飛驚訝道。

    白君義「哦」了一聲,不急不忙的說道:「拿給我看看。」

    林融飛應了一聲,將黑鋼遞了過去。

    白君義拿著黑鋼,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只是,黑鋼自從到了他的手中之後,紅光和心跳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又將黑鋼還給了林融飛。

    林融飛接過黑鋼,沒過多久以後,黑鋼上紅光再次閃現,繼而又傳來一陣「咚、咚」聲響,只不過,這次的聲響比起剛才來說要快了很多。他臉上怔了怔,再次遞給了白君義。

    奇怪的是,這黑鋼到了白君義手中之後,紅光和咚咚聲再次消失。白君義大惑不解的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精靈族確實非同凡響。」說罷,將黑鋼又還給了林融飛。

    這一次,黑鋼上紅光大盛,咚咚聲響更是強烈,白君義臉色一沉,隱隱覺得有些不妙,突然想起林融飛曾說過這東西還會爆炸,情急之下,連想也沒想,急忙吩咐道:「快扔了,小心它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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