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宦海無涯 作者︰夏言冰 ( 連載中 )

尋芳客 2009-4-21 21:18:5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 12812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4-21 21:25
第一卷 發端 第十一章 自食其果

    趙長風,你怎麼不說話了?拿出你當初打我的能耐啊!”柳斌歪斜著眼楮挑逗趙長風,“怎麼樣?怕了吧?你好好求我幾句,說不定我一開心,就讓我爸爸放了你!”

  “呸!”趙長風吐了一口唾沫,冷笑起來︰“柳斌,你以為有個保衛處長的老爸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嗎?單憑這一紙來路不明的鑒定就想把我送進監獄?做夢!我就不信,那些在場的旁觀者都被你老爸收買了!”

  柳斌輕佻地一笑,把臉湊到趙長風跟前︰“趙長風,到底咱倆誰在做夢?那些旁觀的膽小鬼不來幫保衛處處長說話,還能來幫你這個窮學生說話嗎?”

  “柳斌!”柳平安不悅地喝了一聲,“這里是保衛處辦案的地方,你站一邊去,少插嘴。”

  柳斌瞪了柳平安一眼,不甘地閃到了一邊。

  柳平安嚴肅地對趙長風說道︰“趙長風,你可不要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你說誰收買證人了?你涉嫌故意傷害他人罪,已經夠判三年刑了,可別因為誹謗領導的名譽再罪加一等。這一次我念在你財大學生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下次你再說出誹謗我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在號子里多蹲幾年的!”

  “柳平安,你好大的威風!”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是法官還是檢察官?你有什麼權力來給人定罪?有本事你把我也弄進號子里多關幾年看看!”

  柳平安心頭一跳,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朱歷宏朱校長來了。在華北財大,柳平安一向以緊貼朱歷宏校長而著稱,只要有朱歷宏出現的地方,必然有柳平安的身影,其緊密程度連財大辦公室主任張玉軍也自嘆弗如。華北財大老師中流傳著這麼一個粗俗的段子,說即使在兩公里外有人放一個屁,柳平安都能听出是不是朱校長放的。

  柳平安听出了朱歷宏的聲音,卻不知道朱歷宏為什麼這個時間來保衛處,更不知道朱歷宏為什麼對他發怒。

  “朱,朱校長,”柳平安陪著笑臉迎了上去,“您親自過來視察工作啊?”

  朱歷宏一把推開柳平安,快步來到趙長風面前︰“這位一定是趙長風同學。對不起,長風同學,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我代表學校向你做檢討!”

  柳平安一下子傻了,心中無比震驚!一時間竟然搞不懂發生了什麼狀況!

  朱歷宏是什麼人啊?華北財大的校長,正廳級干部,級別等同于中州市的市長,這麼一位高級干部卻降貴紆尊,對一個學生作檢討,這讓柳平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朱歷宏平時都是眼高于頂,很少賣別人賬,今天怎麼會忽然間放下校長大人尊貴的身段了?那態度往難听點說簡直是卑躬屈膝,仿佛趙長風不是一個學生,而是中央領導一般。

  趙長風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不管是早晚,劉光輝還是把電話打給朱歷宏了。

  “朱校長,你不覺得你向一個犯罪分子做檢討太滑稽了嗎?”趙長風心中有了底,語氣就強硬起來。他一定要報復,一定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整治一下柳平安柳斌這一大一小兩個王八蛋。

  “哎呀,長風同學,你還真會開玩笑呢!”朱歷宏慈祥地笑著,一點沒有因為趙長***帶諷刺而生氣,“這完全是誤會!”

  他上前心疼地摸著趙長風被反銬在椅背上的雙臂,轉臉怒聲呵斥著柳平安︰“柳平安,誰給你們的權力給學生上刑具的?還不快點打開!”

  “是!是!朱校長,全都是我的錯!”柳平安連聲認錯,掏出鑰匙就要去給趙長風打開手銬。

  “別踫我!”趙長風喝了一聲,坐在椅子上跳動了一步,躲開柳平安︰“你想把我銬起來就銬起來,想把我放了就放了?沒那麼便宜!”

  柳平安心中怒火升騰,偏偏又不敢發泄出來,只好尷尬地笑著,求助地看著朱歷宏︰“朱校長,你看這……”

  朱歷宏狠狠瞪了柳平安一眼,柔聲對趙長風說道︰“長風同學,咱們先把手銬解開好不好?你有啥要求,解開手銬之後盡可以提。你看看,這手銬把手腕都勒紫了!”

  趙長風被銬了一夜,胳膊早就麻了,手腕處更是被勒的生疼,剛才他帶著椅子跳那一步更是讓手銬又勒進肉里一分,那種劇痛的滋味真不好受,可是即使這樣,趙長風還是不打算讓柳平安打開手銬。

  “朱校長,我是犯罪分子,我把柳平安柳處長的公子打成了輕傷。法醫鑒定都出來了呢!朱校長這樣放了我,豈不是包庇犯罪分子?我可不敢連累朱校長,還是讓柳平安處長把我送到公安機關處理吧!”

  “什麼?犯罪分子?你把柳平安家的小子打傷了?”朱歷宏轉過身來嚴肅地看著柳平安︰“柳處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平安心中一顫。前面朱歷宏直呼其名厲聲喝罵他,他都沒這麼害怕,現在朱歷宏稱呼他為柳處長,卻讓他心驚膽戰。因為在朱歷宏的詞典中,對自己人向來是直呼其名,只有對外人才客客氣氣,以職務相稱。現在朱歷宏一聲“柳處長”,擺明是要他劃到***外面去。在華北財大混,如果不能進入朱歷宏的***,基本上等于在仕途上判了死刑。

  “朱校長……”柳平安哀叫一聲,不敢說話。

  朱歷宏冷哼一聲,道︰“好,既然柳處長架子大,不願意說。長風同學你說。”

  柳平安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朱校長,不是的,我說,我說!”

  朱歷宏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不用了,柳處長先歇歇吧。讓長風同學先說。等長風同學說完,柳處長還有什麼補充的,盡可以說來。”

  趙長風當下把那天在老地方和柳斌發生沖突的經過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朱歷宏一邊听一邊點頭,臉色越來越陰沉,等趙長風說完,朱歷宏臉陰沉得都能滴下水來。

  “柳處長,那張法醫鑒定書呢?拿出來讓我也開開眼!”

  柳平安怎麼敢拿出來,他低著頭囁嚅道︰“朱,朱校長,我一時糊涂……”

  “我看你不是一時糊涂!你是護短心切!”朱歷宏怒聲喝道︰“平時就有同志向我反映,說你不但工作作風簡單粗暴,而且縱容兒子在學校胡作非為,我只說是傳言不可信,卻沒有想到,同志們反應的情況竟然都是真的!”

  “長風同學一身正氣,出面制止柳斌的流氓行為,你不但不感謝他,反而把他當成犯人抓起來關了一夜。作為財大的校長,我為有你這樣的下屬感到羞恥!”朱歷宏聲色俱厲,“柳平安,我看今天應該被銬在這里的不是趙長風,而是你兒子柳斌!”

  柳斌自從朱歷宏進來後就被嚇的大氣都不敢出,此時听朱歷宏的口氣竟然要把他銬起來,頓時更是害怕,他悄悄地往治安科門口移動,試圖逃走。

  “給我站住!”朱歷宏大聲喝道。

  柳斌一下子僵在那里。

  朱歷宏從柳平安手中拿過鑰匙,來到趙長風身邊︰“長風同學,看在我比你大幾十歲的份上,給我一個面子,讓我把手銬打開好嗎?你放心,你所受的委屈,學校絕對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趙長風已經扯足了順風旗,這時候自然要見好就收︰“朱校長,謝謝你!謝謝你及時趕來。我也相信關于這件事情,朱校長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把趙長風從椅子上解了下來,朱歷宏把手銬撂給柳平安︰“去,先把柳斌銬起來,等候學校的處理。”

  趙長風活動著僵硬的身體,笑眯眯地看著柳平安垂頭喪氣地把柳斌銬在椅子上。柳斌不停地掙扎,口中叫道︰“老爸,老爸,不要,你放過我吧!”

  柳平安惡狠狠地罵道︰“小畜生,叫什麼叫?信不信我讓你在號子里多蹲幾年?”

  趙長風噗嗤一聲笑了。柳平安這後半句話听起來是如此熟悉啊。

  朱歷宏看見趙長風心情好轉,連忙說道︰“長風同學,今天的事情我有很大責任。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中午我在廣州大酒店為你擺酒壓驚,不知道長風同學肯不肯給我這個賠罪的機會呢?”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4-21 21:25
第一卷 發端 第十二章 風雲人物

    下午兩點半,趙長風準時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九金融班的學生頓時起了一陣騷動。趙長風不是被保衛處抓走了嗎?听說要被送到公安局呢!怎麼會又來上課了呢?

  趙長風不理睬同學們詫異的目光,徑直來到教室的最後一排。

  在最後一排的角落里,田磊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自怨自艾,根本沒有感覺到教室內的騷動。

  “唉!都怪我!假如我不去老地方請客,假如我不和柳斌起沖突,長風也不會打傷柳斌,不打傷柳斌,就不會被保衛處抓去,就不會面臨著被判刑的下場。是我,是我害了長風!”田磊趴在桌子上一邊想著一邊用手指無聊地畫著圈圈。

  趙長風用手指敲了一下田磊的額頭︰“田處,有啥不開心的事了?干嘛悶悶不樂啊?”

  “你!”田磊攥著兩個小拳頭站了起來,如斗雞般就要發怒,卻猛然見到是趙長風,不由得驚叫一聲,撲上去緊緊抱住長風︰“長風!長風!你回來了?你怎麼回來了呀?保衛處沒有送你去公安局嗎?”

  在教室的另外一個角落,老五正用陰暗的眼神他們倆,他心中說道,看看,我猜測的果然沒錯。趙長風和田磊的關系果然不是一般的曖昧。

  趙長風挨著田磊坐下,笑著說道︰“我怎麼回來了?田磊,瞧你的意思,我應該被保衛處送進公安局才對?”

  田磊滿臉疙瘩漲得通紅︰“長風,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有點不相信保衛處真的把你放回來,听說保衛處處長柳平安非常護短,你打了柳斌,他怎麼可能放過你!”

  趙長風搖了搖頭,心道當初王向東告訴我柳平安和柳斌是父子關系那麼神秘,還再三叮囑我不要泄露出去,怎麼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柳平安和柳斌的關系了呢?

  “呵呵,誰告訴你柳平安非常護短?你看在我這件事情上柳處長就沒有護短啊!”趙長風不想告訴田磊其中的內幕,就笑著掩飾道。

  “沒有護短,那麼昨天晚上保衛處治安科的干事抓你過去干什麼?”田磊有點不相信趙長風的話。

  “柳處長只是找我這個當事人了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了解清楚了,就把我放回來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田磊滿心歡喜,“看來傳言並不可信啊!沒有想到柳處長是這麼通情達理的一個人。”

  “那是啊!傳言什麼時候可信過!”趙長風拍了一下田磊的肩膀,指了指著門口說,“老師進來了,安心上課吧!其他事情回去再說。”

  “嘿嘿,好的!”

  課間休息的時候,趙長風同宿舍的以及其他和趙長風要好的同學都圍了過來,一定要讓趙長風講解“虎口脫險”的故事。趙長風只是笑著敷衍︰“沒有什麼險不險的,學校了解過具體情況就讓我回來了。”

  這些同學卻不象田磊那麼好糊弄,說什麼都不信。正在這時,忽然間教室的門被推開,歷程生書記探頭進來︰“長風,長風在不在?”

  趙長風連忙從同學的包圍中跑了出來︰“歷書記,我在這兒呢!找我有事啊?”

  歷程生笑呵呵地說道︰“長風同學,下課後別忙著走,到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趙長風道︰“我一下課就去!”

  歷程生笑呵呵擺了擺手,這才離去。

  同學們又圍了上來。

  “同學們,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開始上課了!”老師的話來得恰到好處,正好替趙長風解了圍。

  下課後,趙長風徑直去了歷程生書記的辦公室。他的同學即使再好奇也沒有辦法,只好返回寢室準備吃飯。

  華北財大的圖書館位于教學樓和寢室樓之間,是學生們每天必經之地。在圖書館外邊是一排巨大的公告欄,作用類似于北大的三角地,華北財大有什麼重要通知公告,除了發給各個院系讓院系傳達之外,還會在公告欄里再張貼一份以便讓學生知曉。

  九金融班的學生路過公告欄的時候,發現那里擠滿了人,顯然學校又貼出什麼重要公告了。大家都擠過去觀看。

  只見巨大的公告欄中並排貼著兩個大幅通告。其中紅紙上是一則通報表揚,表揚的對象竟然是九金融班的趙長風。

  通報中說,某年某月某日,本校財政金融系九金融班學生趙長風在校外某酒店遇到本校貿易經濟系九二國貿班學生柳斌對某學生尋釁滋事。趙長風同學臨危不懼,勇敢而堅決地制止了柳斌的流氓行為。趙長風同學這種不計個人安危,堅決維護正義的行為體現了當代優秀大學生的思想素質和道德品德,有力地打擊了歪風邪氣,維護了華北財經大學的良好聲譽。經學校黨委會和院長辦公會議的討論,特決定給予趙長風同學全校通報表揚,號召全校廣大師生向趙長風同學學習。

  在紅色的通報表揚旁邊則是一張白底黑字的處罰通告。通告中說,某年某月某日本校貿易經濟系九三國貿班學生柳斌無辜在校外某酒店借酒滋事,並和制止起行為的財政金融系九金融班的趙長風同學發生沖突。柳斌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違背了大學生行為準則,違反了本校校紀,在同學們中間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為了嚴肅學校校風校紀,規範學生管理,經學校黨委會和院長辦公會議討論,特決定給柳斌同學以記大過處分。望我校廣大學生引以為戒,不要犯類似的錯誤!

  “我靠!趙長風真是牛逼烘烘!”九金融班一個同學忍不住叫了起來,“把柳斌打成那樣非但沒有事情,而且還被學校通報表揚。上帝啊,我的眼楮沒有花吧!”

  “我看趙長風經此一戰,恐怕要登上財大十大風雲人物之首了!”旁邊一個同學說道,“柳斌平日里仗著自己老爸是保衛處處長,不但在我們貿易系橫行霸道,在學校內也無人敢惹!這次遇到財金系的趙長風,不但挨了一頓痛打,還背上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哈哈,趙長風能讓柳斌這樣吃癟,不被選為財大十大風雲人物之首一定會天理不容!”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4-21 21:25
第一卷 發端 第十三章 套口風

    系黨總支書記辦公室。

  歷程生把兩份通報都放趙長風面前,問他道︰“長風同學,學校這樣處理,你有什麼意見嗎?”

  趙長風把兩份通報都讀了一遍,心中暗自吃驚︰朱歷宏辦事還真是雷厲風行,中午剛對他做出保證,下午通報就出來了。

  “歷書記,我沒有意見。”趙長風把兩份通報推到歷程生面前。

  “長風同學,有什麼意見盡管提,不要不好意思開口。”歷程生笑呵呵地說道,“受了這麼大委屈,提點補償要求也是應該的。”

  趙長風擺了擺手站了起來︰“歷書記,我沒啥要求。對于學校這樣處理我非常滿意。歷書記若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回去了。”

  “長風同學,慌什麼啊!”歷程生笑著攔住趙長風︰“我愛人在家里燒了幾個特色菜,長風同學有沒有興趣過去嘗一嘗?張主任也一起過去。”

  “歷書記,不太合適吧?”趙長風故意推辭道︰“你們兩個系領導吃飯,我去湊這個熱鬧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歷程生嗔怪道︰“長風能陪朱校長一起吃飯,就不能陪我和張主任一起吃飯?莫非嫌棄我倆官職微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趙長風還能說什麼?只有答應吧!

  歷程生的愛人燒菜水平非常高,不但味道極好,而且講求葷素搭配,營養均衡,其中細微精妙之處,即使美食大師見了恐怕也要贊嘆幾聲。可惜對趙長風來說懂得什麼啊?對他來說,只要有魚有肉就是好菜!歷程生愛人這份細微精妙功夫,算是做給瞎子看了。

  歷程生和張寶才見趙長風吃得開心,也跟著高興。兩人不停地為趙長風夾菜,仿佛再開展一場夾菜比賽,不一會兒趙長風面前的小碗里已經堆起一座小山。

  借著夾菜的功夫,歷程生和張寶才還親切地和趙長風話起了“家常”。

  趙長風知道兩位系領導的意思!和中午朱歷宏校長一樣,歷程生和張寶才主要目的還是盤問趙長風的家世,想弄清楚趙長風和趙強副省長之間的關系。

  趙長風怎麼能讓他們如願?當歷程生和張寶才問起他的家庭的時候趙長風就淡淡地搖頭說道︰“沒有什麼好說的。和大多數同學一樣,普通的工人家庭。”東拉西扯,就是不談家里的事情。

  趙長風越是這樣,歷程生和張寶才越是不相信趙長風出身于普通家庭。如果是普通家庭,還犯得著這麼掩飾嗎?趙長***氣這麼平淡,說得這麼含糊其辭,不正說明其中大有文章嗎?

  歷程生和張寶才問的越發起勁兒。他們就不信這個邪了!兩個有著豐富社會經驗和政治斗爭經驗的縣處級干部還斗不過一個正在讀書的毛頭小伙兒!就不信撬不開趙長風的嘴!

  可是事情就這麼邪門了!歷程生和張寶才兩個人使出了渾身解數,趙長風卻依舊是指東打西,一句實質性的話都沒有套出來。

  張寶才無奈地看了歷程生一眼。歷程生可有點急了。

  “張主任,看你吃的很不過癮啊。我櫃子里還有兩瓶貴州茅台,要不要喝上兩樽?”

  張寶才心領神會,點頭道︰“歷書記,你早該上酒了,無酒不成宴啊!”

  “是啊,我檢討,是我的失誤!”

  歷程生起身去酒櫃里拿酒,心中暗自苦笑,他和張寶才都是有著近二十年學生工作經驗的老手了,卻撬不開一個學生的嘴巴,最後落到要用酒來解決問題的地步。

  “歷書記、張主任,就不喝酒了吧?”

  趙長風連忙阻攔。

  “哎,怎麼能不喝酒呢!”張寶才一把把趙長風拉回到座位上︰“咋?怕我們兩個中年人不是你年輕人的對手?”

  趙長風連連擺手︰“張主任,我不是那個意思。”頓一頓,他為難地說道︰“只是學生手冊上要求學生不要抽煙不準喝酒。你們讓我喝酒,我怕背處分!”

  “哈哈,長風還真會開玩笑!”張寶才大笑,“學生手冊上規定的是一般情況下不準喝酒,可是什麼東西都有例外啊。”

  歷程生拎著兩瓶酒拐了回來︰“長風,你就放心吧!有張主任和我陪你,誰敢處分你?要處分也得先處分我們兩個人!”

  容不得趙長風推辭,歷程生就給他倒了滿滿一杯酒,足有三兩之多。

  趙長風苦笑了一下,心中暗自提高警惕,看樣子歷書記和張主任今天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啊。

  趙長風想的沒錯,歷程生安排的這頓飯有著很強的目的性。因為下午的時候朱歷宏校長把張寶才和歷程生叫到校長辦公室,交給他們一個特殊的任務,朱歷宏告訴歷程生和張寶才,趙長風是省領導專門打招呼要照顧的人,讓他倆平日里在系里多多關照趙長風,千萬不能象這次一樣,讓趙長風受那麼大的委屈。

  歷程生和張寶才回到系里之後立刻躲進張寶才的辦公室商量。兩個人對于朱歷宏透露出的信息喜出望外,真是想不到啊,趙長風竟然和省領導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但是趙長風究竟和趙副省長有什麼關系呢?朱歷宏沒有說,張寶才和歷程生也沒敢問。領導都有領導的忌諱。如果能夠告訴他們,朱歷宏自然就說了,朱歷宏現在不說,說明在朱歷宏看來,這個問題他們倆不合適知道,或者不配知道。

  可是歷程生和張寶才又怎麼甘心呢?趙長風可是財政金融系的學生,是他們倆一畝三分地里的人,他們身為直接領導,難道不能從這件事情上享受到一丁點的好處嗎?

  于是歷程生和張寶才就決定宴請趙長風,想辦法弄清楚趙長風和趙省長的關系。只要趙長風親口承認,那麼以後他倆托趙長風走趙省長的路子,趙長風總沒有借口推辭了吧?因為怕朱歷宏知道了不高興,歷程生和張寶才沒有敢公開在外邊宴請趙長風,而是在家里燒點菜,把趙長風喊到家里吃飯。這樣即使朱歷宏事後知道也說不出什麼。一個老師喊自己的學生到家里吃飯,總沒有什麼問題吧?

  歷程生又為張寶才和他自己倒滿了酒杯,兩個人舉起酒杯笑眯眯地對趙長風說道︰“長風,來,咱們先干一杯!”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4-21 21:26
第一卷 發端 第十四章 星期六剛見過

    很快,歷程生和張寶才就開始為他們這個舉動感到後悔。趙長風同學的酒量簡直深不可測。兩瓶茅台轉眼見底,他們兩位久經考驗的酒場老將舌頭都有點發直,趙長風卻仍然是面色如常若無其事。

  歷程生和張寶才已經騎虎難下了。事情既然到這個地步了,怎麼能繳槍投降?歷程生又去酒櫃里拿出兩瓶宋河糧液。宋河糧液是中原省的名酒,雖然沒有茅台酒那麼名貴,但是酒力剛烈,後勁尤其強勁。

  趙長風似乎也喝上興頭了,只要歷程生和張寶才勸酒,都是來者不拒。幾個回合下來,一瓶五十五度宋河糧液又被三個人分喝干淨。

  這時候歷程生和張寶才兩個人都有點失態,兩人一左一右把趙長風夾在中間,摟著趙長風老弟老弟的喊叫起來。

  “老,老弟,張哥今,今天是喝高了。”張寶才醉眼惺忪,嘴都快貼這趙長風的耳朵了︰“你,你不會笑話張哥吧?”

  趙長風心中暗笑,他天生對酒精不起反應。兩位系領導想用酒來灌醉他豈不是自討苦吃?不過趙長風還是裝出一副微醉的模樣︰“張主任……”

  趙長風一開口就被張寶才打斷了︰“什麼,什麼張,主任?看不起我是不是?我,我不配你叫聲張哥嗎?”

  趙長風連忙賠笑道︰“張哥,張哥,是我錯了。自罰半杯啊!”他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好!長風老弟真是個痛快人!”歷程生在一旁伸出了大拇指。

  張寶才嘿嘿地笑了起來,對趙長風的表現非常滿意,他伸手摟住趙長風的脖子︰“老弟,你給張哥說句實話,你和趙省長到底是啥關系?”

  歷程生端起茶杯裝作喝水,耳朵卻豎了起來,听著趙長風怎麼回答。

  “張哥,趙省長是堂堂的副省長,我是一個窮學生,我能和趙省長有什麼關系呢?”趙長風笑著說道,然後又極其認真的補充了一句︰“真的,我和趙省長真的沒有關系!”

  趙長風早就盤算好自己的底線了。他要營造一種模糊的形勢,有一些模稜兩可的話讓別人以為他和趙強副省長有著某種關系。這樣將來即使將來人們了解到實情,知道他和趙強毫無關系,卻也抓不到趙長風什麼把柄。因為趙長風自始自終都沒有向人說過他和趙強有什麼關系。如果趙長風是親口承認他和趙強有關系,那麼這件事情一旦穿幫,後果就會非常嚴重。想想看,這等于趙長風打著省領導的名義在外邊招搖撞騙啊。

  歷程生和張寶才听到趙長風的回答卻笑了起來。到底是年輕人啊,還嫩了點。想哄騙我們老家伙哪里有那麼容易。尤其是趙長風後面補充的那句話,不是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真”沒有關系!若真的真沒有關系,後面何必來一句畫蛇添足的保證呢?再說了,如果真的和趙省長沒有關系,那麼趙省長又會特意打電話給朱歷宏去關照你呢?

  這件事在局外人看起來非常好笑,可是作為局內人,歷程生和張寶才已經是先入為主了。趙長風的任何話語和舉動在他們看來都帶著一種強烈的暗示意味,標明著趙長風和趙省長的不一般的關系。趙長風辯白的越厲害,張寶才和歷程生就認為趙長風和趙省長之間的關系越不一般。否則,為什麼要這樣極力辯解自己呢?

  “來,長風老弟,再陪歷哥喝一杯。”歷程生為趙長風把酒杯加滿,舉起杯子和長風踫了一下,一飲而盡。他的杯子里裝的是白水,剛才趁張寶才糾纏趙長風的時候歷程生偷偷換上的。

  趙長風其實早就瞥見了歷程生的小動作,他也不揭破,任歷程生施為。反正對他來說,白酒也等于白水,所以他也並不吃虧。

  “謝謝歷哥!”

  趙長風端起酒杯,十分勉強地喝下去,那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就是喝到量了。

  “長風老弟,來來,再喝!”

  歷程生提起酒瓶又為趙長風倒了一杯,心中說道不信我用水還喝不過你!

  “不,不行了!”趙長風拼命推辭︰“歷哥,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歷程生怎麼能容他推辭呢,幾乎是把一滿杯酒強灌進趙長風嘴巴里。

  趙長風一看不行,歷程生今天不把他灌醉是決不罷休了。他這一杯酒喝完之後,叫了一聲︰“歷哥、張哥,我,我不行了……”

  說著趙長風雙腿一軟,歪倒在椅子上,眼楮半睜半閉。

  歷程生上前搖晃著趙長風︰“長風,長風兄弟,起來,再喝幾杯。”

  趙長風哼哼唧唧地連話都說不明白。

  歷程生見火候到了,得意地沖張寶才遞了一個眼色,然後才俯在趙長風身邊,低聲問道︰“長風,你最近啥見過趙省長?”

  這是歷程生早已經盤算好的問題。他觀察趙長風是個口風非常嚴的人,這種人戒備心理都非常強,即使醉了,直接問趙長風和趙省長有什麼關系他也不會說的。所以歷程生決定換一個方向突破。如果趙長風和趙省長真有關系,兩人都在中州市,那麼一定會經常見面。只要趙長風回答了這個問題,那麼一切疑問都迎刃而解了。

  趙長風正拿不定主意,怕他做作的太過火了會讓歷程生和張寶才真以為他和趙省長沒有任何關系,那就得不償失了。這時候歷程生忽然間問了這個問題,不是擺明了送上一份大禮嗎?對于這個問題,趙長風完全可以實話實說,根本不用擔心日後有人在拿這個問題來抓他的小辮子。

  “星期六,星期六下午我剛見過他。”

  歷程生頓時大喜過望。星期六下午,也就是兩天前,趙長風還見過趙省長,這說明趙長風經常和趙省長聯系,關系很不一般。如果不是很密切的關系,趙長風又如何能這麼頻繁的見趙省長呢?可是歷程生又如何能想到,不錯,趙長風是星期六下午剛見過趙省長,可是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和趙省長見面啊。

  張寶才雖然有九分醉意,听到趙長風的回答也不由得直著大舌頭對歷程生贊了一句︰“歷,書記,高!真高!”

  歷程生自得一笑,心道畢竟我是搞學生思想工作的,在對付學生的辦法上是要比你張寶才多上許多。

  歷程生趁熱打鐵,想從趙長風的嘴里問出更多的問題。可是趙長風卻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只會發出毫無意義的哼哼嚀嚀的聲音。

  不過已經足夠了!歷程生認為他從趙長風嘴里已經得到足夠多的信息了。只要是能證明趙長風和趙省長有著密切的關系也就夠了。

  當下歷程生顧不得自己有七八分醉意,他和九分醉的張寶才一起,搖搖晃晃地扶著趙長風把他送會寢室樓。

  趙長風心中暗笑,酒醉的人送清醒的人,這種顛倒的場面倒是非常有趣!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4-21 21:26
第一卷 發端 第十五章 入黨

    “長風,堅持住……”

  趙長風悚然而醒,抱著被子坐了起來,渾身冷汗淋灕。

  又是這個夢!怎麼這個夢越來越頻繁了?

  “長風,醒了?”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趙長風這才發覺,輔導員王向東就坐在他的下鋪。再看其他床鋪,俱都空空如也,室友都不見蹤影。趙長風拿起床頭的手表一看,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

  “王導員,不好意思。我可能太累了,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趙長風一邊解釋,一邊慌慌張張穿著衣服。

  “長風,沒關系。前天委屈你在保衛處呆了一夜,今天多睡一會兒補補身體也是應該的。”

  王向東笑呵呵地走到窗口,把窗簾打開。失去了遮擋,陽光便肆無忌憚地照射進來,昏暗的寢室頓時亮的有點刺眼。

  怪不得趙長風酣睡不覺呢,原來不知道是誰把寢室窗簾拉住了啊。趙長風心中有點奇怪,六二三寢室的窗簾從來沒有拉上過,怎麼這次有人把它拉上了呢?

  趙長風卻不知道,早上八點多一點,王向東就來到六二三寢室。室友們本來還想睡個懶覺逃個課什麼的,但是王導員到來讓他們的美夢破滅了,他們乖乖的起床去上課。本來還他們還想叫醒趙長風,卻被王向東制止了。室友們走後,王向東還覺得室內光線太明亮,怕影響到趙長風睡覺,便去把窗簾拉了上去。然後坐趙長風的下鋪,在趙長風的鼾聲中忐忑不安地等著趙長風醒來。

  昨天下午,王向東就得到風聲,趙長風和省里某位領導有著密切的關系。當時王向東都懊悔的要命,他為什麼會鬼迷心竅听從了柳平安的指揮,教唆趙長風逃跑呢?假如趙長風知道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放過他呢?王向東唯一能祈禱的就是趙長風永遠不要得知事情的真相。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王向東接到了歷程生的電話,交代他明天早上去找趙長風,讓趙長風寫份入黨申請書,把趙長風弄成預備黨員。這件事情賣好兒的本來應該歷程生親自去辦,但是歷程生知道自己酒喝多了,恐怕要難受一天。若是晚一兩天辦,又顯示不出系里對趙長風同學的誠意。

  王向東做賊心虛,有點怕見趙長風,他本想推托一下,讓另一個輔導員甦飛去辦理。後來轉念一想,反正早晚都要與趙長風相對,不如趁早把這個問題解決。如果趙長風還向往常那樣對待他,說明趙長風沒有發現他在搞鬼,那麼王向東就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繼續以輔導員兼大哥哥的身份和趙長風交往,順便看看能不能在趙長風這里撈點好處;如果王向東覺得趙長風對太的態度有明顯變化或者異常之處,那麼王向東就決定當場向趙長風懺悔,絕對不試圖掩飾什麼。在這一點上,王向東深知坦白從寬遠比抗拒從嚴來得好。第一時間內的懺悔總是比較容易得到受害人的原諒的。王向東甚至設計好了雙手掩面痛苦抽泣的感人場面,以趙長風一個單純的大學生,應該抵擋不住這樣的悲情攻勢。

  睡懶覺被輔導員抓住,趙長風本來有點惴惴不安,听了王向東的話,趙長風這才想起昨天一天發生的一切。他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已經是和省里某位領導掛上號了,自然會得到一些特別的優待。

  意識到這一點,趙長風就有點心安理得了。他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翻身從上鋪下來,這才對王向東說道︰“王導員,你怎麼會在這里?”

  王向東早就在偷眼觀察趙長風的一切,他心中斷定,趙長風絕對沒有意識到他當初搞得小動作。說起來也是,就他當初那些話來說,誰听起來都是推心置腹地為趙長風考慮。只不過攤上了護短的保衛處處長柳平安,讓這一切都變了味道而已。

  “呵呵,長風,我過來找你有點事情。”王向東來到趙長風身邊,親切地拍了拍趙長風肩膀︰“坐,坐下說。”

  他拉著趙長風和他並排坐在床上,話家常般說道︰“長風,思想上有沒有追求進步的想法啊?”

  趙長風笑道︰“王導員,看你這話問的。誰會沒有追求進步的想法呢?”

  “好,有追求進步的想法就好!”王向東連連點頭,又問道︰“長風,你對入黨有什麼想法嗎?”

  趙長風對入黨當然有想法,而且是很有想法!說起來倒不是趙長風仰慕黨的崇高理想,願意以一個黨員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為黨的事業奮斗終身。趙長風自認為還達不到那麼崇高的高度。趙長風想入黨無非是在畢業分配的時候,黨員或者預備黨員的身份要比普通大學生多佔許多優勢。可是趙長風能想到這一點別人照樣能想到這一點,同學們誰不想入黨啊?可是系里每年也就兩個預備黨員的指標,僧多粥少,趙長風一無關系二無背景,如何能爭得到這個香餑餑啊?所以雖然看著眼饞,趙長風卻對預備黨員的身份死了心。此時王向東忽然問起來,趙長風豈能不明白里面的含義?趙長風早就預料到劉光輝的電話能改變他的生活,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改變竟然來勢洶洶迅猛地讓人來不及思考。

  “王導員,我確實很想入黨,只是害怕自己不夠資格。”趙長風咽下一口涂抹,濕潤一下有些干澀的喉嚨。

  “長風同學,有沒有資格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只有組織上說了才算。”王向東嚴肅地說道︰“你不去嘗試,就永遠不知道自己夠不夠資格。”

  趙長風心中對王向東的說辭很不以為然。純粹是狗屁!自己正是因為知道沒有資格所以才懶得去試。那些有資格的人,不用試就知道自己有資格了!不過在語言上,趙長風還是要附和一下王向東的話︰

  “王導員,是我的錯!追求進步的人就應該勇于嘗試。”

  “這就對了嘛”王向東笑了起來,“還有沒有寫過入黨申請書吧?長風,你今天抽時間寫份入黨申請書,晚上送到我辦公室。”

  說著王向東從口袋里掏出一卷東西︰“喏,這是別人以前寫的入黨申請書,你可以學習一下。”

  “謝謝王導員!”

  趙長風接過王向東遞過來的入黨申請書,心中有一些激動。趙長風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生活將與以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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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發端 第十六章 最是校園得意時

    好事接踵而至。

  趙長風這邊剛交過入黨申請書,那邊校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又把趙長風約了過去,詢問趙長風是否願意到院學生會任職。

  趙長風當然明白掛上院學生會干部的標簽不僅對他日後的畢業分配也有相當程度的加分,更重要的是,他可借助校學生會干部這個平台結識華北財大里精英分子。這些精英分子走上社會後必然也會強勢發展,這對趙長風畢業後形成一個緊密的關系圈可是有著莫大的幫助。

  可是趙長風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婉言謝絕了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好意。

  趙長風拒絕到院學生會去並不是擺架子,也不是要彰顯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清高,相反,他有很現實的考慮。

  比如交入黨申請書,爭取成為預備黨員,這個對趙長風來說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按照大學里的一般規律,預備黨員都是在大三的時候才發展。此時財金系也是剛剛著手在他們九級考察入黨積極分子的工作,也就是說,作為大三學生,大家都站同一起跑線上,最起碼名義上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預備黨員是大家都要爭取的目標,沒有最後撞線之前,誰也不知道誰將在這場競爭中獲勝,換句話說,任何人獲勝都是有可能的。那麼如果趙長風最後把預備黨員的名額搶到手,會使一些人難受,會使一些人嫉妒,但是卻不會和他們結下仇怨。畢竟預備黨員只是在名義上有可能屬于他們,現在即使屬于別人他們雖然可惜但是絕對不會非常難受,因為他們從來不曾真正擁有過。

  這就好比做生意一樣,有人邀請你和他合伙做一旦生意,一旦成功,你將能從中分得一萬塊錢利潤。但是在正是合伙之前,這個人忽然間改變了主意,改為邀請別人合伙。這樣,這一萬塊錢就由別人賺得了。這樣從理論上來說,你就損失了一萬塊錢。這種結果雖然讓你難過,但是絕對不會讓你感到悲痛欲絕。因為這一萬塊錢只是存在概念中的,你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

  換一個例子,你拿出一萬塊錢和別人合伙做生意,結果呢生意做砸了,一萬塊錢全賠里了。這時候你一定會傷痛欲絕,有種從心頭割肉的感覺。從理論上來說,和前面的例子一樣,你都是損失了一萬塊錢,為什麼這樣損失一萬塊錢會比那樣損失一萬塊錢讓你感覺難受的多呢?很簡單,因為這一萬塊錢是你親手拿出來的,你曾經無比真切地擁有過,現在失去了,自然就會感覺倍加難受。

  在回到趙長風這里。為什麼趙長風會婉言謝絕校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好意呢?因為他覺得假如他答應下來,一定會使別人心生怨恨,甚至結上很深的冤仇。

  一般來說,讀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大一和大二的學生在學生會中只是處于打雜跑腿的位置上,學生會主要干部的職位都由大三學生擔任。至于大四的學生,則忙于實習、寫畢業論文和工作分配,早已經從學生會中退了出來。

  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了,校學生會的干部人選早已經確定好並且都已經上任超過一個月了。這時候趙長風若是再去學生會任職,必然有人會失去學生會中的職位。一件東西或者事物在擁有前失去和在擁有後失去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趙長風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讓某個人失去位置從而平白無故地甚至莫名其妙地和某個人結下仇怨,這不符合趙長風的為人處世的風格。

  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見趙長風拒絕到校學生會擔任干部,不由得又是吃驚又是好奇。這樣的美差是別的學生打破頭都爭不來的,怎麼現在他們主動為趙長風送上門來,趙長風反而拒絕了呢?

  面對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疑問,趙長風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他不願意有人在毫無過錯的情況下因為他的出現而失去校學生會中的職務。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到學生會中任職,不但會影響學生會干部之間的團結,更會影響學校有關部門的威信,更會讓他思想上背負著巨大的包袱。至于更深層次的理由,趙長風是不會說出口的。

  團委和學生處的兩位老師都笑了起來。他們告訴趙長風,不必有這樣的擔心。因為這種情況他們事先已經考慮到了,如果趙長風願意到學生會鍛煉一下,那麼團委和學生處就會考慮為趙長風特意增加一個學生會的干部職位。

  趙長風頓時面紅耳赤。他本來以為自己心思縝密,考慮的事情非常全面,沒有想到在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面前卻顯得如此幼稚。他們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一定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因此才會拿出這個特意為趙長風新增一個學生會干部職位的這種不傷害任何既得利益者的做法。

  于是趙長風立刻答應了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邀請,。趙長風覺得他雖然勤于思考、心思縝密,但是很多事情光憑著縝密的心思在腦海里空洞洞的思考是不行的,那等于是紙上談兵。只有在實際生活和工作中不斷磨練,才能真正的提高自身的能力。而到校學生會工作,無疑是為趙長風提供了一個鍛煉自己能力好機會。

  “兩位老師,不知道學校為我在學生會里安排了什麼職務?”

  “校學生會副主席。”

  一九九二年十月二十一日,校學生會發布通告,新增設學生會副主席一名,由財政金融系九金融班趙長風同學擔任。

  十月二十五日,財金系黨總支正式討論通過,吸納趙長風同學為預備黨員。

  十一月五日,趙長風被評為華北財經大學優秀學生標兵。

  同年十二月底,趙長風被華北財經大學推舉的唯一候選人,參加九三年中原省大學生年度人物評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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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發端 第十六章 最是校園得意時

    好事接踵而至。

  趙長風這邊剛交過入黨申請書,那邊校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又把趙長風約了過去,詢問趙長風是否願意到院學生會任職。

  趙長風當然明白掛上院學生會干部的標簽不僅對他日後的畢業分配也有相當程度的加分,更重要的是,他可借助校學生會干部這個平台結識華北財大里精英分子。這些精英分子走上社會後必然也會強勢發展,這對趙長風畢業後形成一個緊密的關系圈可是有著莫大的幫助。

  可是趙長風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婉言謝絕了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好意。

  趙長風拒絕到院學生會去並不是擺架子,也不是要彰顯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清高,相反,他有很現實的考慮。

  比如交入黨申請書,爭取成為預備黨員,這個對趙長風來說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按照大學里的一般規律,預備黨員都是在大三的時候才發展。此時財金系也是剛剛著手在他們九級考察入黨積極分子的工作,也就是說,作為大三學生,大家都站同一起跑線上,最起碼名義上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預備黨員是大家都要爭取的目標,沒有最後撞線之前,誰也不知道誰將在這場競爭中獲勝,換句話說,任何人獲勝都是有可能的。那麼如果趙長風最後把預備黨員的名額搶到手,會使一些人難受,會使一些人嫉妒,但是卻不會和他們結下仇怨。畢竟預備黨員只是在名義上有可能屬于他們,現在即使屬于別人他們雖然可惜但是絕對不會非常難受,因為他們從來不曾真正擁有過。

  這就好比做生意一樣,有人邀請你和他合伙做一旦生意,一旦成功,你將能從中分得一萬塊錢利潤。但是在正是合伙之前,這個人忽然間改變了主意,改為邀請別人合伙。這樣,這一萬塊錢就由別人賺得了。這樣從理論上來說,你就損失了一萬塊錢。這種結果雖然讓你難過,但是絕對不會讓你感到悲痛欲絕。因為這一萬塊錢只是存在概念中的,你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

  換一個例子,你拿出一萬塊錢和別人合伙做生意,結果呢生意做砸了,一萬塊錢全賠里了。這時候你一定會傷痛欲絕,有種從心頭割肉的感覺。從理論上來說,和前面的例子一樣,你都是損失了一萬塊錢,為什麼這樣損失一萬塊錢會比那樣損失一萬塊錢讓你感覺難受的多呢?很簡單,因為這一萬塊錢是你親手拿出來的,你曾經無比真切地擁有過,現在失去了,自然就會感覺倍加難受。

  在回到趙長風這里。為什麼趙長風會婉言謝絕校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好意呢?因為他覺得假如他答應下來,一定會使別人心生怨恨,甚至結上很深的冤仇。

  一般來說,讀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大一和大二的學生在學生會中只是處于打雜跑腿的位置上,學生會主要干部的職位都由大三學生擔任。至于大四的學生,則忙于實習、寫畢業論文和工作分配,早已經從學生會中退了出來。

  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了,校學生會的干部人選早已經確定好並且都已經上任超過一個月了。這時候趙長風若是再去學生會任職,必然有人會失去學生會中的職位。一件東西或者事物在擁有前失去和在擁有後失去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趙長風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讓某個人失去位置從而平白無故地甚至莫名其妙地和某個人結下仇怨,這不符合趙長風的為人處世的風格。

  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見趙長風拒絕到校學生會擔任干部,不由得又是吃驚又是好奇。這樣的美差是別的學生打破頭都爭不來的,怎麼現在他們主動為趙長風送上門來,趙長風反而拒絕了呢?

  面對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疑問,趙長風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他不願意有人在毫無過錯的情況下因為他的出現而失去校學生會中的職務。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到學生會中任職,不但會影響學生會干部之間的團結,更會影響學校有關部門的威信,更會讓他思想上背負著巨大的包袱。至于更深層次的理由,趙長風是不會說出口的。

  團委和學生處的兩位老師都笑了起來。他們告訴趙長風,不必有這樣的擔心。因為這種情況他們事先已經考慮到了,如果趙長風願意到學生會鍛煉一下,那麼團委和學生處就會考慮為趙長風特意增加一個學生會的干部職位。

  趙長風頓時面紅耳赤。他本來以為自己心思縝密,考慮的事情非常全面,沒有想到在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面前卻顯得如此幼稚。他們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一定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因此才會拿出這個特意為趙長風新增一個學生會干部職位的這種不傷害任何既得利益者的做法。

  于是趙長風立刻答應了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邀請,。趙長風覺得他雖然勤于思考、心思縝密,但是很多事情光憑著縝密的心思在腦海里空洞洞的思考是不行的,那等于是紙上談兵。只有在實際生活和工作中不斷磨練,才能真正的提高自身的能力。而到校學生會工作,無疑是為趙長風提供了一個鍛煉自己能力好機會。

  “兩位老師,不知道學校為我在學生會里安排了什麼職務?”

  “校學生會副主席。”

  一九九二年十月二十一日,校學生會發布通告,新增設學生會副主席一名,由財政金融系九金融班趙長風同學擔任。

  十月二十五日,財金系黨總支正式討論通過,吸納趙長風同學為預備黨員。

  十一月五日,趙長風被評為華北財經大學優秀學生標兵。

  同年十二月底,趙長風被華北財經大學推舉的唯一候選人,參加九三年中原省大學生年度人物評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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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發端 第十七章 父母失業了

    各種榮譽紛至沓來。趙長風幾乎一夜之間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學生成為華北財大最炙手可熱的校園明星。

  可是,就在趙長風在大學內春風得意的時候,家里卻傳來一個不幸的消息,他的父母所在的紅星機械廠破產倒閉了。

  趙長風父母都是紅星機械廠的正式工。若再往前推十年,這種父母雙方都有正式工作的家庭還是頗令人羨慕的,甚至社會上都有一個專用名詞,稱呼這種家庭為“雙職工”家庭。可是雙職工的光環卻在改革的大潮中不斷褪色,獨立核算、自負盈虧,各種新名詞不斷出現,當時政府把企業推向社會,推向市場的時候,那些習慣于國家統購統銷的企業日子越來越難過了。紅星機械廠也這些深陷困境的企業中的一員。

  只是即使紅星機械廠的日子再難過,趙紅星父母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有四百多塊錢。這些錢雖然不能讓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但是只要紅星機械廠不倒閉,每月四百多塊錢除了能顧住老兩口花銷之外,完全可以負擔起趙長風每月一百多塊錢的生活費。

  但是,紅星機械廠卻倒閉了!趙長風的父母雙雙失業。也就是說,趙長風的家庭中一分錢收入都沒有了。

  禍不單行!趙長風的母親身體本來就不好,因為工廠忽然間倒閉,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就此一病不起。這樣一來,家里沒有收入不說,還要往外支出為數不菲的醫藥費。這讓本來就捉襟見肘的家庭更加窘迫。

  趙長風是在九三年元旦放假回家的時候得知這個消息的。他本來是回家告訴父母他在學校里的情況,讓父母分享他的喜悅,可是一進家門趙長風就驚呆︰母親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幾乎瘦成皮包骨頭。父親驟然間也蒼老了許多,往日挺拔的腰板變得佝僂起來,曾經滿是笑容的臉上密密麻麻爬滿了皺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也被稀稀疏疏的花白頭發所代替。

  父親告訴趙長風。紅星機械廠在十二月初就倒閉了,母親也是那個時候病倒的。她怕影響趙長風的學習,一直壓著父親不讓他把這個消息告訴趙長風。

  趙長風在病床前整整服侍母親三天。他本來還要服侍下去,可是假期已經到了。母親強趕著要他上學。她哭泣著說,家里拼死拼活供他一個大學生,不就是指望他將來光耀門第,為父母爭光嗎?趙長風如果因為她的病耽誤了學業,讓她怎麼能安生呢?

  無奈之下,趙長風只好離家返校。

  在臨走的時候,父親給趙長風手里塞了八十塊錢,臉上滿是慚愧,甚至不敢看趙長風的眼楮︰“長風,爹沒出息,連個大學生都供養不起,爹對不起你啊!這八十塊錢你先拿去,就當這個月的生活費,剩下的錢爹再想辦法。”

  趙長風沒有接父親的錢,他從包中拿出學校頒發的優秀大學生標兵的獎狀讓父親看︰“爹,我忘記告訴你了。這次我被學校評為優秀大學生標兵,學校還發了兩百塊錢獎金。這些錢夠我用到放寒假了,爹爹別擔心我了。”

  也不管父親信還是不信,趙長風撒腿就跑。父親笨拙地在後面追著趙長風,口中焦急地喊著他的名字。趙長風頭也不回的一個勁兒向前跑去,冬日的寒風如刀一樣割在他的臉上,疼得他眼淚奪眶而出。

  ***********************************************************************

  回到學校後,趙長風開始考慮如何賺錢來養活自己。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雖然有勤工儉學這麼一說,但是大學生真的要找一個能養活自己的工作可是難上加難。即使在後來非常流行的大學生家教,在趙長風那個時候也非常罕見。限于當時的經濟條件,多數人家庭都不寬裕,誰會舍得拿出一部分錢為孩子請家教呢?加之華北財經大學又處于當時中州市的郊區,周圍居住的多是種地種菜的農民,肯為孩子聘請家教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當時在華北財大,家教工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除非是機會忽然間找到了你,若是主動去外面尋找家教的工作,十個有十個都要失敗的。

  對趙長風來說,至少從眼下來看,家教這條路是行不通的。那麼還有什麼工作呢?無非是到附近的地攤大排檔中端盤子洗碗。趙長風若是一般身份,這端盤子洗碗的工作干了也就干了。可是以趙長風現在的身份,這端盤子洗碗的工作絕對不能去干。想想看,趙長風苦心營造出來一片對他這麼有利的形勢,不光學校很多領導和老師知道趙長風和省里某位領導有著密切的關系,全校很多消息靈通的同學也知道趙長風是一個非常有背景的人。現在這麼有背景有後台的人忽然間去大排檔中端盤子洗碗賺錢,別人會怎麼想?真正有關系有身份的人會去做這樣的工作嗎?若是惹起有心人的注意,專門到山陽市去調查一下他的家世,馬上就會明白其實他和趙副省長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此一來,趙長風苦心營造的形勢很可能付之東流。畢業分配時所期待的好工作好單位也必將離他而去。

  趙長風頓時陷入了兩難抉擇。去大排檔打工,那麼日後的畢業分配啥都不用想了,很可能隨便被學校發配到犄角旮旯里某個破單位;不去大排檔打工,就要面臨無米下鍋的地步。沒有生活費來源,他豈不是馬上要餓死?

  就在趙長風束手無策的時候,卻有個人忽然間找上門來給趙長風送錢來了,此人出手非常大方,一下子就給了兩萬!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4-22 08:22
第一卷 發端 第十八章 有客來訪

    元旦假期剛過,所有學生都開始著手突擊學習,以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趙長風心思卻不能沉浸到學習當中去。他需要找到一份勤工儉學的工作解決剩下一年多大學生涯的生活費問題,這是趙長風當前面臨的最迫切的問題。

  這天下午下課,趙長風正要離開,歷程生書記卻把他攔下了,讓他晚上到家里吃飯。趙長風心中奇怪,難道歷書記知道他生活費沒有著落,日子過得緊巴,所以才邀請他到家里去改善一下伙食嗎?

  不管是什麼原因吧,能改善一下伙食總是好的,尤其是在改善伙食的同時還為趙長風省下了一頓伙食費。

  晚上六點半,趙長風準時來到歷書記家,出乎他意料的是,歷書記家還有一個陌生人。這個人穿著一身有些過時的毛呢中山裝,年齡大約五十多歲,看起來非常沉穩。

  歷書記向趙長風介紹,這個人姓程,是歷書記的老鄉,目前在中原省某地級市下屬某縣任縣委副書記。

  “程書記好!”趙長風一邊和程書記打招呼,一邊心下琢磨歷書記的用意,他介紹程書記給自己認識是什麼意思呢?

  趙長風這麼一分神,神態中就有點矜持的味道,看得程書記不住的點頭。

  但是趙長風最終也沒有搞清楚歷書記安排他與程書記見面究竟是什麼含義。因為打過招呼之後,歷書記便不再說什麼了,就開始招呼趙長風和程書記喝酒。程書記也沒說什麼,除了熱情地勸趙長風喝酒外,便再無其他語言。

  喝了兩瓶白酒之後,歷書記主動要求打住。他見識過趙長風的酒量,知道如果不用上白水換酒的伎倆,恐怕今天他和程書記兩個人都要栽在趙長風手里。

  歷書記的愛人端上主食。趙長風連吃了兩大碗米飯,當他放下碗時,發現歷書記和程書記兩人根本沒有吃,頓時覺得不好意思。

  程書記笑眯眯地說道︰“有啥不好意思?年輕人正在長身體,飯量大很正常。當初我象小趙這個年歲的時候,一頓飯可以連吃八個熱饅頭。”

  趙長風這才不覺得那麼難為情。不過對于歷書記熱情要為他再盛一碗的舉動,趙長風堅決拒絕了。雖然連續三天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但是在歷書記面前卻不能失態。不然哪里象是什麼副省長的親戚啊?

  用過晚飯,歷書記也沒有挽留趙長風。他起身把趙長風送到樓下。趙長風本以為歷書記會借著把他送到樓下的機會單獨和他說點什麼,可是沒有。歷書記把他送到樓下之後只是簡單叮囑他一下快期末考試了,要好好復習之類的好無營養的話語,然後又叮囑了幾句晚上路黑,看不清楚,讓趙長風小心走路,然後就揮手告別。

  在回去的路上,趙長風困惑不已。難道是他多心了?歷書記目的就如此簡單,就是打算請他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而已?可是,可是歷書記那個忽然間冒出的老鄉是怎麼回事?莫非歷書記事先並不知道這位縣委副書記的到來,所以才約了趙長風,而程書記這時過來不過是適逢其會?

  趙長風的直覺告訴他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可是要說是歷書記和程書記有什麼用意,那麼他們為什麼又什麼都不說呢?

  趙長風一肚子納悶地回到寢室。

  第二天上午,趙長風只有兩節課。他本來想趁這兩節課結束後到市區中心走走,看里面能不能找到什麼勤工儉學的機會,可是剛走出教室門口,便被一個青年人攔住了。

  “你就是趙長風同學吧?”青年人彬彬有禮地問道。

  “我就是。請問你是?”趙長風疑惑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青年,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哦,我姓張,是程書記的秘書。”青年人微笑道︰“程書記讓我過來邀請您一起吃午飯,不知道您是否賞光?”

  趙長風這才明白,程書記絕對是有事找他。昨天歷書記只是起個穿針引線的作用介紹兩個人認識,但是具體事情卻沒有談。也許程書記覺得這件事情歷書記不方便知道。也許歷書記自己覺得沒有必要知道太多內幕。總之,昨天只是個簡單的見面。至于程書記找趙長風的真實目的,則放在今天揭曉。

  去還是不去呢?趙長風一時間有些彷徨。對于程書記為什麼找他,趙長風心中也能猜測出一兩分。不是因為別的,一定是程書記曾經在歷書記那里听到過趙長風是一個非常有背景的人。除此之外,一個縣的縣委副書記,沒有必要通過這種曲折的途徑過來找他。

  可是趙長風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他的所謂背景和關系,不過是他可疑營造出來的一種幻象。現在讓再讓他見到趙強副省長,他肯定能認出趙副省長,但是趙強副省長能不能認出他,尚在兩可之間。如果程書記真的是因為知道趙長風和趙強之間有某種“關系”而過來找趙長風,恐怕會失望而歸了。

  “張秘書,實在是對不起。我上午還有事情,恐怕沒有時間陪程書記吃飯了。”趙長風最後還是決定拒絕程書記的邀請。

  張秘書微微一驚,怪不得程書記說這個趙長風有背景呢。看來架子果然夠大,竟然連縣委副書記的邀請都不放在眼里。

  “長風同學,您能不能先把手頭上的事情放一放,陪我們程書記吃個飯呢?”張秘書態度非常懇切,“我們程書記從幾百公里外驅車來到省城確實不容易。再說吃飯又不會佔用您太多的時間,一兩個小時已經足夠。”

  趙長風搖了搖頭,笑道︰“張秘書,實在是非常抱歉。”轉身欲走。

  “長風同學,請等一下。”張秘書趕了幾步追上趙長風︰“你如果中午沒有時間,晚上能不能抽出點時間見一下程書記呢?”

  “對不起,晚上我也沒有時間!”

  張秘書即使涵養再好,心頭也是怒火升騰,可是他卻不得不壓著自己的怒火,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道︰“長風同學,你看這一兩天你啥時候有時間?到時候我來學校接你。程書記確實是真心實意請您。他要求我無論如何都要把您請過去。請您務必賞光,否則我很難向我們程書記交代。”

  趙長風心軟,最見不得別人為難。張秘書使出這份裝可憐的功夫正好擊中趙長風的軟肋,無奈之下他只好答應︰“好吧!那就今天中午吧。我去見一下你們程書記也好!”
尋芳客 發表於 2009-4-22 08:22
第一卷 發端 第十九章 你認識趙省長?

    程書記這次來省會住在中州國際飯店,而不是他以往經常選的中原飯店。若論起設施條件,兩個賓館幾乎不相上下。但是如何在兩家飯店之間做出取舍選擇,程書記可是煞費了苦心。

  中原飯店建于五十年代,是中原省省會遷到中州市後第一個省級接待單位,隸屬于省政府接待辦公室。一般中原省下屬各地市政府官員來中州市公干,都會選擇下榻于中原飯店,這讓中原飯店實際上成為一種符號,成為一個身份的象征。

  中州國際飯店則是中州市最豪華涉外飯店,主要用于接待來中原省旅游觀光的外賓。政府官員很少有人選擇到這里入住。

  那麼程書記這次為什麼舍中原飯店而取中州國際飯店了呢?因為程書記這次來中州市所辦的事情不方便讓別人知道,除了他的心腹張秘書外,縣里沒有任何人知道程書記來中州市的真正目的。他選擇到中州國際飯店來,既可以避免踫到熟人的尷尬,也不會因為所住的賓館設施太差而失了縣委副書記的身份。

  趙長風還是第一次來到如此高檔的賓館。在此之前,他也就是在八塊錢一天的小旅館住過。可是跟在張秘書後面,趙長風神態自若,渾然沒有第一次進入高檔場所那種窘迫與尷尬。

  即使心理有所準備,趙長風還是被程書記所住的房間豪華程度嚇了一跳。正門口是一間面積巨大的客廳,很高,很闊,正對著房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幅油畫,赤身裸體的維納斯在一群天使的守護下正冉冉從一只巨大的貝殼里升起。地上鋪著華貴的羊毛地攤,幾乎能淹沒腳面。古色古香的紅木家具配著高大寬闊的真皮沙發,看起來別有一番味道。在客廳的另一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幾乎佔據了整面牆的面積。落地窗上鏤花的金絲天鵝絨窗簾打開一半,冬日的陽光就灑了進來。在落地窗旁邊,是用鮮綠花木點綴的鏤空木牆,透過木牆之間的縫隙,可以看到里面精制的小型吧台,晶瑩璀璨的水晶吊燈,以及放置著五六瓶進口洋酒的小型酒櫃。

  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香味,趙長風心中震驚不已。若非他親眼看到,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賓館的客廳竟然能裝修成如此豪華。這樣的擺設,即使在電影鏡頭中也不多見呢。看來當官就是好啊,一個縣委副書記住個賓館,竟然都是這麼豪華的房間。

  趙長風心中感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掛著一種淡淡的矜持。

  程書記早已經熱情地迎了過來,他緊緊握住趙長風的手來回搖晃,嘴里親熱地叫道︰“長風,長風老弟,終于把你請來了。”

  把趙長風讓到正中間寬大的沙發上,程書記親熱地坐在趙長風身邊。張秘書去在客廳拐角的冰箱里拿了兩瓶法國依雲礦泉水放在大理石台面的茶幾上。然後對程書記說道︰“程書記,中午吃西餐還是中餐?”

  程書記哈哈大笑,說︰“還是長風老弟拿主意吧。”

  趙長風從沒有吃過西餐,他知道西餐規矩眾多,雖然他也曾在雜志上了解過吃西餐的一些規矩,但是記憶的時候準確心中卻沒有什麼把握。假如陪程書記吃西餐鬧出笑話,那趙長風豈不是演砸了?

  “呵呵,程書記,吃中餐吧。”趙長風淡淡地笑道,“若論起飲食文化的博大精深,還是我們中國菜。國外這些洋鬼子剛樹上下來不久,還沒有完全脫離茹毛飲血的飲食習慣,懂得什麼餐飲文化啊?這西餐偶然吃一次還行,若是經常吃,我可是接受不了。”

  “對對對,長風老弟說的沒錯。瞧那些外國人的模樣,活脫脫的剛從樹上爬下來的大猩猩,他們懂得什麼叫吃啊?”程書記對張秘書吩咐道︰“還是吃中餐吧。你到三樓定一個包廂吧。”

  張秘書領命出去。

  程書記對趙長風說︰“長風老弟,現在時間還早,先陪我聊一聊。等一會兒到吃飯的時間,張秘書會過來叫我們。”

  趙長風微微一笑,說︰“程書記,也不要繞什麼***了。你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出來吧。”

  程書記哈哈大笑,連聲夸贊趙長風聰明,怪不得能考上大學呢,比他這個當兵出身的大老粗高明百倍。他本來還想給趙長風玩個心眼兒,沒有想到趙長風一眼就看破了。

  趙長風也不說話,打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小口,背靠著沙發,頭枕著雙手,淡淡地看著程書記,等他繼續說下去。

  程書記夸了趙長風兩句,見趙長風不接話,只好繼續往下說︰“好吧,長風老弟,既然你這麼干脆,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了。老弟是不是認識趙省長?”

  趙長風立刻坐直了身子,緊盯著程書記問道︰“程書記,你听誰說的?”

  程書記干笑了兩句,說︰“听誰說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長風老弟是不是認識趙省長?”

  其實趙長風不問也知道,除了程書記的老鄉,趙長風的系黨總支書記歷程生,還有誰會告訴程書記呢?

  “不錯,我認識趙省長。”趙長風又靠在沙發上,淡淡地說道。他的確是認識趙省長,但是趙省長認識不認識他,那就難說了。

  程書記高興的連連點頭,道︰“果然是這樣啊!”他往趙長風身邊挪了挪肥胖的身體,親熱地對趙長風說道︰“長風老弟,你能不能幫哥哥一個忙,讓趙省長幫我說兩句話?”

  “呵呵,”趙長風擺了擺手,對程書記說道︰“程書記,你找錯人了吧?讓趙省長幫你說話,這種事情你應該去找別人,為什麼來找我呢?”

  見趙長風不答應,程書記一下子就急了,他拉住趙長風手說道︰“長風老弟,哥哥我若是有別的門路,還會來麻煩你嗎?長風老弟,哥哥我現在是走投無路,長風老弟無論如何都要幫哥哥這個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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