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凡途 作者:紫爵 (完本)

cctop 2009-4-22 04:42: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647170
命運坎坷的主角,機緣下走上了修真之路,為了生存和變強不斷努力……



第1章 童年身世1

  雒明努力強迫著困倦的雙眼睜開,可眼皮卻重若千斤,總是不自覺的閉上。

  轉頭朝著鐵匠鋪外面街道望了望。入夜的街道上,除了店鋪外那兩盞搖曳的破燈籠發出的暗黃光亮外,別處都已經是一片漆黑。

  遠處不時傳來兩聲狗叫,更是顯出了店內的寂靜,讓這入秋的深夜更顯得格外的清冷冰涼。

  到了這般時候其他的學徒師傅都早早的回最里面的后院歇息了,連平時監督他勞作的掌柜都先一步跑去約會相好的了。

  一陣秋風刮過讓門外的燈籠越發的搖曳,也讓雒明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緊了緊單薄的如紙般的上衣,有些顫抖的向門口走去。

  這個時候是不會有客人上門了,勞累了一天的身體格外的乏力。雒明將店外架子上擺放的一些廉價農具兵器收回店里,吃力的將門板上好。

  等一切收拾妥當后,才稍微的緩口氣了。

  拖這疲倦的身體環視了下店里,見一切活計都已干完,確定明天不會再遭到掌柜的刁難,雒明才來到床邊終于能躺下休息了,哪怕這只是由桌子拼接搭建的簡易床鋪。

  沒有停歇的忙碌一天,酸疼的后背壓在堅硬的床板上,一陣陣痛楚傳來。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可雒明雙眼望著昏暗的屋頂,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緩緩閉上已經發澀的雙目,強迫自己盡快的進入夢香。他很清楚,如果明早要是起的晚了,鐵定是要挨掌柜的處罰的。

  雒明是個苦命的孩子,在店里知道雒明身份的的人也就兩三個人,大部分的伙計學徒除了知道這個叫“傻子”的小孩好欺負外,并不知道這孩子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平日里大家都“傻子”,“傻子”的叫,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木訥的孩子還有名字,這名字叫雒明。要提到姓雒的,整個青林縣怕是沒有不知道的。數萬人口的青林縣有一多半的土地都是雒家的,鎮上的產業也有八成都是雒家或者和雒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不夸張的說雒家就是這青林鎮一方土地上的土皇帝。

  提到雒明的身世,就得先從雒家的當代家主雒恩說起。

  雒家祖上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而是青林鎮外一個山村里的小地主,以前靠著幾代人勤勤懇懇的經營,家里漸漸富足起來,土地也多了許多。到了雒恩的父親當家時,雒家雖也是一大戶人家,但卻遠遠沒有現在這般風光富貴。

  認識雒恩的人都知道其為人,別看外表光鮮,平時表現的也是平易近人,樂善好施的樣子,其內里確是極度吝嗇,愛才如命。

  雒恩年少時便對金錢有著濃厚的興趣,人也聰明伶俐,很小便幫助其父打理生意和土地。弱冠后又出外游歷了三年,歸來后不久就繼承了父親的位置接任家主之位。

  見識了外面大千世界的雒恩,深切體會到。要想在生意上有長遠的發展,掙的更多的金錢土地,必須有權利的支持,只有強大的官方靠山才能賺取更多的財富。

  在青林縣這方土地上最大的當然是一縣的長官,縣令大人。年近中年的李縣令家中有一獨女,被李縣令夫婦視若掌上明珠。這個獨生女從小嬌生慣養,被其母寵膩慣了,長相一般,又性格張揚為人跋扈。縣里門當戶對的人家大多知道內情,所以沒人愿意迎娶,結果年過二十女孩還未出嫁。

  這事情在青林縣上層人物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都成了人們私下閑聊時候的話題,對此李縣令夫婦也是無可奈何,總也不能隨便的就找個人家把視若珍寶的寶貝閨女給嫁了,所以這事也就這么一直的拖著。

  雒恩是無意間知道的這事,他為的是找一個穩固的靠山,至于其他,到是其次,于是一番考慮后就把算計打在了縣令千金的身上。

  結果經過一翻“巧遇”相識,兩人相遇了。一邊是商場老手,見多識廣,體貼入微。另一邊是深閨千金,懵懂無知,驕寵虛榮,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雒恩本身就長的一表堂堂,平時還裝作滿腹經綸的樣子,自然容易得到女孩的青睞,再加上對那李家小姐又是的刻意的討好,沒有過多久就把個千金小姐迷的神魂顛倒。

  小姐這邊是搞定了,可是他深知一縣之長的縣令就是再愁女兒嫁不出,也不會考慮他一個鄉下小地主的。

  這事情當然不能操之過急,之后又以生意辦事為由,雒恩請縣令大人幫忙辦了幾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孝敬”了縣令夫婦一大筆銀錢和首飾。讓這對夫婦對其印象大好,甚至還在人前數次夸講過雒恩年輕有為。

  眼看時機已經成熟,雒恩準備了一份豐厚的極近奢華的聘禮,這才在老父親的陪同下登門求親。原本以李縣令的眼光,是根本看不上雒家這樣的人家的。

  縣令大人是很好面子的,就是為女兒這般年紀還未出嫁暗自著急,也不想將其隨便嫁出。雖對雒恩這個青年印象不錯,更是對雒家奢華的聘禮眼紅不以,可門當戶對的觀念不好隨意打破。

  正當李縣令想忍痛拒絕這門親事時,早接到雒恩告知的李家小姐,游說了其母一同趕來。將縣令請進內堂,一陣的哭鬧并直言非雒恩不嫁。這讓李縣令是氣也不是,罵也不是。別看他平時在縣衙大堂威風八面,唯獨面對這母女倆時候沒轍,結果在母女倆一頓好言相勸外加撒嬌威脅下,本就有些心動的李縣令也只有妥協,勉強的答應這門親事。

  不久后一場盛大的婚禮在青林縣舉行,縣令千金出嫁自然隆重非常,前來道賀送禮的賓客絡繹不絕,一時間李家是門庭若市,縣里的耄老鄉紳無不到場祝賀。身為縣令成龍快婿的雒恩自然是備受關注,身價更是劇增。很快成了縣里首屈一指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一幫手下前呼后擁,一時間風光無兩。

  身價倍增的雒恩,有了縣太爺這個靠山后,膽子也壯了起來。利用精明的經營手段,和政策的保護,穩步的發展自己的產業。同時還將手伸進了其他行業,利用官府的勢力打壓吞并競爭對手,很快就在整個青山鎮幾乎所有的行業站穩了腳跟。同行商家對這個個背景雄厚的對手,也都沒有辦法,不是變賣了產業轉道它地經營,就是并入雒家以求過活。長此一來,除了少數同樣有些背景的商家得以保全,其他大部分產業到漸漸都歸了雒家。

  經過多年的經營,在賺取了無數財富后,雒恩一面在岳父的關照下,花錢低價購入大量土地。另外還給了岳父李縣令大量銀錢為其在官場上下打點,好讓官運亨通。

  果然,幾年前李縣令因為“政績突出”“受民愛戴”,皇上下旨榮升他為權知青州軍州事,搖身一變成了李知州。

  自從李縣令變成李知州后,雒恩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就連新上任的縣令大人,都對這位自己直屬長官的愛婿禮遇有嘉,不敢怠慢分毫。雒家在青林鎮更是只手遮天了,產業也發展到青州的臨近幾個縣。

  如今年愈四旬的雒恩,身材略微發福,白凈的臉上始終掛著和善的笑容,給初次見面的人以親切的感覺。熟悉雒恩的人都知道如若被這個表象所迷惑,絕對會結果凄涼無比,在背地里人們都叫他“笑面虎”,笑里藏刀貪婪狠毒如虎。

  至于雒明是如何出生?又有怎樣的身世?這就要從李家千斤嫁入雒家十幾年后說起。

  卻說李家千金嫁給雒恩后,其潑辣的大小姐性格非但沒有收斂,仗著娘家的勢力卻越發的囂張起來。

  別看雒恩在外面看著風光無限,管理著諾大的產業,可是在這家里,一應事物都得聽李氏的調遣。有著一位權勢如天的泰山大人,在家里雒恩對這位可是夫人百依百順,半分都不敢怠慢。

  這李氏對雒家別的親友下人稍有不順其意的,輕者呵斥,重的辱罵責罰。不過好在對雒恩這個結發夫妻到也是體貼入微,禮遇有佳。而且這么多年下來,還給雒恩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也不知道雒恩上輩子積了什么德?生的幾個兒女都是不凡。

  大兒子雒如風如今十七,繼承了家族經商的頭腦。和其父親一樣,從小喜歡金錢,精通算數。現如今已經掌管幾家商行的生意,除了處事有些稚嫩外,已能獨當一面。

  二兒子雒如云今年十二,更是了得,從小聰慧異常。三歲識千字,六七歲就熟讀百家典藏,是遠近聞名的神童。膝下無子的李知州,對這個聰慧的外孫格外寵愛,早打算讓其以后進入官路仕途。于是親自教導其功課,出外訪友見客都帶著這個外孫,以便讓他早日熟悉官場積攢人脈。

  這雒如云也乖巧懂事,深得這些長輩喜愛。雒恩自然更是樂見如此,于是干脆將雒如云送到李府長陪二老身邊,女兒出嫁家中孤單的李知州夫婦,見女婿如此懂事孝順,自然是滿意之極,到也讓兩家各自歡喜。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4-10-21 02: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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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top 發表於 2009-4-22 04:43
第2章童年身世2
  小女兒雒如煙只有六歲,生的十分可愛,小小年紀經常的頑皮搗蛋,可是卻是最得李氏寵愛。

  雒恩一共生有四個子女,除了李氏生的三個外,還有一個就是雒明。

  雒明的身份很尷尬,還未出生就注定了他人生的坎坷。

  故事是很老套的,只因為雒恩的一次酒后亂性,導致了雒明的出生。

  雒恩只有一個正妻李氏,他們夫妻結婚多年雒恩都未曾納妾,也不是不像想而是從未敢納妾,所以母親只是個丫鬟的雒明連庶出都算不上。而且雒恩也從未在乎過這個兒子,連雒明出生雒恩都未出現過。就連雒明這個名字都是母親給起的,在雒家人看來讓他姓雒都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雒明的母親是雒家的一名丫鬟,名叫明月。是很小的時候被賣到雒家的,當時她年紀太小,連家鄉在哪里都不知道,明月這個名字也是到了雒家后給起的。

  八年前,那時的明月已經出落成一個明艷動人的大姑娘了。青春活潑,乖巧懂事的她深得大家的喜歡。當時身為家主的雒恩早就垂涎明月的美貌,只是懼怕家里的夫人李氏,一直未敢有所行動。直到一日出外應酬,回來時喝的酩酊大醉,偏巧遇見了明月,于是色心大起,借著酒勁將其玷污。

  酒醒后的雒恩見鑄成大錯,害怕被妻子李氏發現,于是好言安撫明月,許諾將來找機會和夫人言明,納她為妾給她個名分。

  悲憤的明月本想一死,在雒恩苦勸許諾下才打消了輕生的念頭。這種丑事是萬萬不能告與他人的,再者對她一個丫鬟來說,給雒恩當妾已是不錯的歸宿了。在考慮良久后,只得點頭答應雒恩,于是這件事就此隱瞞了下來。

  要說凡事沒有不透風的墻,沒過幾個月,此事就被當時無意撞見的一個下人給泄露了出來,同時還有一個更震驚的消息傳出,證實明月已經懷有身孕。李氏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當時把雒家吵的是雞飛狗跳,雒恩本就懼內,再加上心中有愧。只得將明月送到雒家老宅那個偏僻的小山村,并且發誓保證以后再不與其相見,這才平息了李氏的怒火。

  苦命的明月成了唯一的犧牲品,她根本無力抗爭,只得認命的離開。

  在這個雒家人說了算的村子里,明月悲慘的遭遇非但沒人同情,還不時有人說三道四。看到周圍指指點點的人們,羞憤交加的明月本有一死之心,可是當時她已有孕在身,在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后。為了這未出世的孩子,明月選擇了活下去,有時死亡比痛苦的活著要容易的多!

  這個未出世的小生命,成了明月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她只有在小山村里過著異常艱苦生活,在李氏心腹的監視下,她甚至連離開這里的權利都沒有。在青林鎮雒家就是天,尤其是這個雒家起家的小山村雒家的話就是圣旨。

  飽受四周譏諷的白眼和被戳脊梁骨的酸楚,即便是有孕在身都還要勞作,明月就這樣艱難的生活著。

  不久后明月產下一子,天真的她原本以為,雒家從此可以給她們母子一個名份。最起碼能讓自己的孩子過上富足的生活,現在孩子已成了她的一切,誰想到家主雒恩連面都沒有露。只是讓一個下人帶了些低劣的補品,傳話說允許這孩子姓雒,就再沒有下文了。

  在雒家人眼里雒明是一個污點,恨不得他從來未曾出現,在這些人里面甚至包括雒明的父親,雒恩。

  悲憤交加的明月,再加上剛生產下孩子身體極度的虛弱,自此一病不起,不久后就帶著對命運不甘和對兒子的不舍結束了她短暫苦難的一生。

  去世前她給孩子取名雒明,意喻對孩子的思念和希望他有個好的前程。

  明月去世后,雒家對小雒明到也沒有絕情到不管不顧的地步,在鄰近鄉下請了個老媽子照顧著他飲食起居。

  孩童時候的雒明很聰明,比其他村里的孩子都要聰明的多。別的和雒明一般大的孩子,都還在滿村跑瘋玩或在母親懷里撒嬌的時候,他卻在跟著一個在村里養老的老夫子讀書練字。

  童年天真的雒明也想和同齡的孩子玩,只是大家都疏遠他。幾個大的孩子甚至還欺辱他,大人們也都對他冷眼相待。連照顧他起居的奶媽都做完飯匆匆離開,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一樣,這些讓他想不通。

  老夫子是村里唯一愿意和他說話的人,少年時候就離家的老人家,在外漂泊一生,最后回到了這個生他的地方打算落葉歸根,只是這里早就物似人非,親人一個都不再了,唯有獨自生活平日里給人代寫書信過活。

  雒明不明白人們疏遠他的原因就去問老夫子人,當時老夫子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交代其用功讀書,說將來他自會知道,就沒有了下文。他也問過奶媽為什么他沒有父母,奶媽一直支吾就是不肯告訴他。后來在聽一些村里人閑聊時,雒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天一整天他都將自己關在屋里。

  從此后,雒明變的沉默了許多,除了去聽夫子講課解惑時,偶爾露出開心的笑容外,其他時間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別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在他身上少了孩童的稚氣,多了份成熟淡定。

  老夫子知道后才告訴他,只是想雒明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哪里想到他最后還是知道了,從此后老夫子對雒明更加的關心。

  冷漠的環境到是造就了一個好的學習環境,每天雒明都在讀書和夫子的授課中度過,不到七歲時雒明就看光了老夫子全部的藏書,并能和老夫子談經論古了,讓老夫子老懷大慰,整日喜上眉梢直嘆后繼有人,此生無憾了。

  就這樣又過了半年,半年里夫子已教無可教,每天給雒明講些他多年的人生經歷,緬懷下往昔,還有就是教導一些雒明的處世經驗。即便知道有些事自己不經歷過是永遠無法學會的,可老夫子依舊講給雒明聽,多聽聽也能讓雒明少走不少彎路。

  平日里老夫子教導雒明低調做人,雖然那時還小不明白什么意思,可雒明還是按照老夫子的話做了,久而久之村里人都覺得雒明這孩子木訥的很,村里的孩子更是以此來取笑他,起初雒明還有些委屈,可長大些后讀的書多了,漸漸的雒明也明白了老夫子的用意。

  老夫子的諄諄教導,雒明一直緊記,這段充實的學習時光,也是雒明童年里唯一美好的回憶,也讓他的童年有了溫暖。

  快樂的時光總不能一直的持續,這天雒明正在夫子處,聽他講起青年求學時的一段經歷。雒家老宅的管事卻跑了來,告知雒明明天會有人來接他去縣城青林鎮。

  雒明和老夫子臉色同時一變,該來的還是來了。

  現在的雒明早不是天真無知的小孩了,已經明白很多事理,再加上老夫子在背后幫他分析。

  雒明早就知道,雒家不可能一直養著他,只是還不知道他們要怎么處置他?這種命運無法把握的感覺,讓雒明有絲惶恐。

  他還太小,從老夫子那里學到的知識,能讓他明事理,辯好惡。可現在他還無法獨立在這個殘酷的社會生活,更沒辦法改變別人強加到身上的命運,這種生命在別人手里的感覺,讓雒明覺得不安。

  這時在同時,堅定了雒明以后抗爭命運的決心。他現在沒有改變命運的能力,并不是永遠的都不能,總有一天他要自己把握命運。這是一個孩子的誓言,他把這個想法埋在心底,這誓言不斷的督促著雒明前進。

  “總有一天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雒明在心里發誓。

  離別是痛苦的,老夫子已經很大年紀了,身體還不好,幾年來兩人幾乎沒有分開過。雒明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回來。強忍著不讓眼淚留下,在這個孤單的世界里,他已經把老夫子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老夫子就是自己的爺爺。老夫子不但帶給自己知識、力量、經驗等等最重要的還有生活上的關懷和活下去的勇氣。

  最后臨別時,老夫子只說了四個字,“好好活著!”

  遙望著老夫子站在村口那模糊的身影,強忍的眼淚如潰決的水壩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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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賣劍1
  在李氏的授意下,雒明被送到青林鎮雒家店鋪里,環境最差,勞作最辛苦的鐵匠鋪當學徒。

  不但工錢給的最少,干的活也要比別的學徒多的多,這一切都要拜那個討好李氏的勢利掌柜的所賜。

  大半年的學徒生涯,讓雒明體會了世態炎涼,對這一切他都默默的忍受著。他知道,在自己沒有生存能力之前,反抗的話只能得到羞辱和打罵甚至是死亡。

  老夫子只是教會了他知識,那些大多是理論,如何在這個世上想要好好活著,還得靠他自己不斷的學習。

  于是掌柜或是鐵匠師傅吩咐的事,無論多難,多累!雒明都咬牙完成,同時他還學習一切他不了解的事物,不斷的充實這自己。

  在別人看怪物的眼神中,哪怕是被別人當成傻子,雒明依舊頑強的活著。

  屋外遠遠傳來更夫的敲更聲,“邦,邦,邦”此時已經是三更天了。

  勞累了一整天的雒明,迷迷糊糊間漸漸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雒明覺的自己腦中一片混沌。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又似在很遙遠的地方響起。過了一會這個聲音更響了,直到把雒明吵醒了,還有些迷糊的雒明才發現,原來是有人在敲店門。

  “誰啊?!小店打烊了!”雒明沒好氣的問道。

  換了是誰,在睡的正香時被吵醒,都不會好脾氣的。等雒明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心中祈禱千萬別是熟人。同時也不由的雒明納悶,已經好久沒有人在半夜來買東西了。

  “難道又是掌柜的想的什么招數?”雒明想到。

  “實在對不住了。”聽到雒明不善的語氣,對方也不以為意,大概知道吵到了別人休息,也有些過意不去,語氣謙和卻很響亮。

  “在下因有急事,著急趕路,要走夜路,想買把武器防身,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除了買武器的錢,在下另有重謝”

  可能是怕雒明拒絕,門外的人緊接著又加了一句。

  來人的聲音不高,但雒明卻是聽的響亮清楚,不明所以的他也沒有太在意。聽到不是熟人的聲音雒明才放心不少,既然對方說話沒有陰陽怪氣,或是囂張的叫喊想來應該不是掌柜的派來的人。

  那勢力的掌柜的經常的想出些主意整治雒明,讓他勞累的同時還得不到休息。

  這要是換了別人,如果沒有好處,多半真的不會開門。畢竟對方的確有些過分。可雒明不行,一方面他不是那種跋扈貪才的人,再者這是他的職責,萬一對方將這事告訴掌柜的,那雒明決沒有好果子吃。

  “請稍等一下。”說著雒明趕緊起身掌燈,將門邊上的一塊門板卸了下來。

  等將門外的這人讓進屋來,借著燈光打量來人,即便是雒明讀書廣泛自認有些見識,看到這人也是眼前一亮。

  長這么大雒明未見過如此風采的人,這人三十歲上下,長相并不十分出眾,但眉宇之間卻有一股英氣。尤其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如有實質般讓人不敢直視。身上紫色的華麗長衫有些凌亂,還沾染上不少的塵土,看臉上的風塵應該是趕路所致,即便是這樣但、行走間仍掩蓋不了他的不凡氣度。

  在雒明看來,和這人的氣質一比,那個長相斯文,說話尖酸,平時錦衣加身的雒家總管,就是一只土雞,而那勢力的掌柜的和這人一比更是連只雞都不如。

  對方走進店鋪后,打量了下四周后才看向雒明,見其只是個孩童,頭發凌亂,面有菜色,身上破舊的衣服上滿是補丁后,非但沒有厭惡,返到是眼中精光閃爍了下。

  如果是別人見到雒明這個樣子多少都會有些反感,即便不是惡言相向,也會避而遠之。可他面前這人卻露出了一絲微笑,一絲滿意的微笑。雖然只是一瞬但雒明還是感覺到了,這讓他有些莫名其妙。他的感覺一向很準,別看他年紀不大。在獨特的成長環境下,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小兄弟,打擾你休息了。在下想買兩把稱手的兵器,和一些繩索,繩索不需太長大約兩丈長短就夠,有勞了。”

  對方不但溫和的語氣讓人覺的倍感親切,對雒明這個幾歲的孩童更是禮遇有佳,以對方如此風度的人物竟然叫他這個穿著比乞丐強不多少的人為“小兄弟”,真是難以讓雒明相信!

  按理說對方如此的禮待,雒明應該慶幸欣喜才對,可雒明在對方的身邊總感到有些壓力。在對方的目光下,仿佛他整個人都被對方看穿了的感覺,這讓他很不舒服。

  下意識的,為了保護自己,雒明表現出平時在店中的表情,木訥呆呆的樣子,這是雒明為掩人耳目面對眾人時的形象,久而久之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有時雒明都覺得這形象就是真實的自己,就連自己都被騙過去了,更不要說是別的人了。

  在騙過這里所有人后,人們都只當他是個只知道悶頭干活的“傻子”。

  眼前的這人讓雒明覺得怪異,為了快些打發這人,雒明將他帶其到兵器架前任其挑選,自己則麻利的準備著繩子。

  對方看了幾把劍后不住搖頭,一副把這些兵器當廢鐵的表情。雒明也沒法只得搬來梯子,將懸掛在店鋪正中房梁上的那幾把兵器取下,讓對方挑選。

  見了這幾把武器后,對方臉色才好看了些,很快的挑好了其中兩把款式相近劍。這是這間店里標價最貴的幾把武器,是鐵匠師傅平生的得意之作,平時逢人就夸,說是當鎮店之寶的。

  價格定的更是高的離譜,每把百兩,平時根本無人問津。要知道,別的刀劍最多也就十幾兩,這幾把如此高價,誰人會買?

  雒明也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看過這幾把武器,的確都是鋒利異常,他自問做不出來。這半年里,雒明早掌握了制劍之法。哪像后院的那幾個學徒,平日里偷奸耍滑連件農具都制不好。

  看這位客人的神色,似乎這劍也是很勉強合適,神情對這手藝頗有些不屑。

  看到價格后對方雖然也是遲疑了一下,可他也根本沒有還價,豪爽的掏出錢袋。不但交了全價銀兩,還在雒明推辭下硬留下了幾兩銀子作為答謝,隨后這人便踏出店鋪容入了夜色。

  看著這位豪爽的客人消失了好一會后,雒明才清醒過來,這人竟然真的如此輕易的就買下了那兩把劍?

  真是不可思議!

  這讓雒明十分詫異,兩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對方出手竟如此闊綽。他也只能自嘲一下,看來自己是真的沒有見過世面。自己現在連生活自由都沒有,對方確能揮金入土。不過看對方氣度舉止,不像是隨意揮霍的人,可能在自己看來是巨款在對方眼里兩百兩或許只是一些小錢而已。

  雒明一邊想著,一面手里麻利的上好門板。正要回到被窩立刻的時候,發現腳下有一小盒,便彎腰撿了起來。

  小盒是木制的,成人手掌大小,厚不到一寸,看著不大但入手很沉,表面的雕刻大多磨損脫落,顯得很破舊。起初雒明也不以為意,待到拿到燈下仔細一看看,不禁大驚失色,這盒子的材質竟是香鐵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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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賣劍2
  也是雒明看的書多,這才認得此物,也知道此物的來歷。雒明在一本《奇物錄》中看到過過此樹的介紹。

  香鐵木:外表與槐樹一般無二,木硬似鐵且微香,其味似菊,可驅蚊蟲。生長極慢,百年可長成丈高碗口粗細,后每過百年長高一寸,三百年方可成材,產地不詳。

  也有人懷疑此樹是槐樹的變種,可惜在發現香鐵樹的周圍從沒有見過槐樹的影子。這香鐵木珍貴非常千金難求。平常人根本不認得,偶爾有識貨的得到它,也都視若珍寶。

  因為香鐵木有凝神平氣驅蟲等多種功效,擁有者大多將其雕成首飾,念珠,或者物件,佩帶供人把玩。像這樣將其做成盒子的,還沒有聽說過,雒明看著也實在是愕然。

  “難不成這人有錢到沒處花的地步?”雒明惡意的猜想。

  這地上之前根本沒有這個盒子,應該是剛剛離開的客人遺落的。

  將盒子塞到枕頭下,雒明就躺回到被窩里了。

  他跟本沒有去追那位客人的打算,也沒有想著打開盒子。

  開玩笑,外面那么黑,人都走半天了上哪找去?至于說私自覓下里面的東西,他更是想都沒有想。老夫子教導過他,要為人向善,雒明還是很聽話的。再說人家那個客人對他那么客氣大方,自己又怎能做這種宵小之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么貴重的東西,就是真給他,雒明也不要仔細考慮一下。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是知道的,這東西要是被識貨的人發現只怕會給他一個小小的學徒帶來災禍。

  對方遺失了如此貴重的東西,一定會來找的。知道是那人遺落的雒明原封不動的將其妥善放好,等待對方來取。

  不過躺下的雒明確一點睡意都沒有,想著這盒子里的東西。要是不好奇那是騙人的,拿如此貴重的盒子裝的東西一定不是常物。

  真的很想打開來看看,可是一想到平日里老夫子的教導,雒明還是放棄了打開盒子的想法。

  老夫子的教導雒明一直是銘記在心,“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做人要正直,坦蕩蕩不愧于心。”視老夫子為唯一的親人,他的話雒明自然要聽。

  既然已經打算還回去的東西,再打開豈不是徒增煩惱?!到時還給對方的時候也能無愧于心。

  話雖如此,可是躺下的雒明也沒有了睡意,還是禁不住的想著。

  從外表看這盒子已經相當久遠了,能把香鐵木做的盒子磨損成這樣?真是難以想象!從這盒子大小推斷這香鐵樹沒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這得值多少錢?!

  這個客人身份一定不凡,能擁有如此貴重物件的人,難怪會不在乎的高價買那兩把劍,對方大概根本不在意這點錢。

  我要是能有他這般手段,就應該能決定自己的命運了吧?想著想著雒明不覺間就進入了夢香。

  第二天,習慣早起的雒明按時醒來,很奇怪的是昨天那為客人并沒有回來。

  看來對方要去辦的事真的很急,這么貴重的東西遺失都不回來尋找。雒明只得將木盒妥善放好,萬一丟失對方再找來時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手腳麻利的做著每天都做的準備工作,看著時辰不早了,見已經有個別學徒起來洗漱了。

  雒明便將店門打開,他還得出門去給大家買早飯。在這個店里,他一人分飾學徒,守夜,跑腿好幾個角色,由此可見其受欺負的程度。

  當雒明拎著早飯返回店鋪時,就見師傅一臉鐵青坐在平時休息太師椅上。那雙眼睛瞪著他,像要把他活吃了。其他幾個學徒則站在一旁,面露譏笑,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傻子!說!我的寶貝呢?!被你弄到哪兒去了?!”

  這鐵匠師傅和那掌柜的是一路貨色,極其的勢力。這人好占小便宜,為人吝嗇,手里有點鐵匠手藝從來不輕易外傳,對學徒向來是誰孝敬的多就對誰好。

  雒明初到這里無依無靠身無長物,老夫子也不富裕,雖然來時將自己不多的錢財都給了雒明,可是現在他是在這雒家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怎么敢亂來?為了生存雒明只能低調的裝傻,對師傅明顯的要孝敬的行為也視而不見,這難免惹怒對方。

  所以至從來到這兒,雒明就受這鐵匠師傅和店里學徒們的欺負,對這些欺辱他也不反抗。對加到他是身上的超多活計,也是任勞任怨。人們對他姓雒這個事也不知道,久而久之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大家就都管雒明叫“傻子”。

  他現在只是個八大歲的孩子,為了自己的性命找想,雒明也不敢反抗,唯有把這些恥辱全都埋在心里。

  聽到對方的問話,本來有些迷糊還以為犯了什么錯的雒明這才恍然,原來是在問昨晚的事。

  店里原本偶爾有兵器失竊的事發生,一些竊賊趁著賣貨的學徒不注意,偷些小巧的兵器去換錢。每當這事讓師傅知曉,除了自己賠償損失外,遇到對方不順心還難逃一頓皮肉之苦。

  不過雒明倒是從來沒有因為失竊的這事被師傅打過,這到不是因為鐵匠師傅優待他,正相反,勢利眼的師傅對他比對誰都嚴厲。

  之所以他沒有被罰過是因為賣兵器這活計是難得的有油水可撈的活計,雖然每樣兵器都明碼標價,可有的客人出手闊綽,一些找零就不要了給伙計當賞賜了。

  雖然賞賜不是很多,可是多碰上幾次每月總能多得些花銷,雖說偶有失竊,但丟的都是些不值錢的,貴的都擱房梁上掛著呢!小偷夠都夠不到更別說偷了?

  偶爾丟些便宜的農具,師傅也很少過問,最多就是按價賠償。這和豐厚的賞賜比起來,些須賠償根本算不了什么?

  和賣貨相比雒明他干的都是些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賣貨如此搶手的活計都是其他幾個家里有錢在師傅面前得寵的學徒搶著做的,雒明平時是撈不到的。

  但事情也不是絕對的,雒明還是有機會接觸賣貨這樣的美差的,這還是掌柜的特許的權利。到不是掌柜的好心優待他,正好相反。雒明被準許的賣貨時間是在打佯之后,開店之前這段時間。

  本來打烊了,店家是不會再做生意的。

  可是這掌柜的為了討好主子李氏,特意想出來的折磨雒明的法子。至于能多賺些銀錢,掌柜的到不在意,大晚上的能有幾個客人?他在意的是能討主子歡心,李氏要一高興,將他調到別的利潤大些的店,到時他就發達了,在這么個小小的兵器店當掌柜能有什么發展?這就是掌柜的想法。

  能想出這么妙的主意,掌柜的著實為自己高興了許久,就好象他已經高升了一般。畢竟明里雒明身份再低微特殊,也是雒家的人,這事別人不知道。可他作為李氏的心腹,能將雒明安排到其手下做事,掌柜的又怎么會不了解雒明的身世?

  如若沒有理由就把雒明往死里整,會給人留下口實。像雒家這樣的大戶,有時臉面比財富更重要。

  李氏派人把雒明送到他這里時,掌柜的就覺得這是自己發達的機會來了。為了能討好李氏,他著實費了一翻心思。命人立了塊醒目的牌子在店鋪外面,上面寫著“晝夜營業”幾個醒目大字,并吩咐雒明,只要有人叫門買貨就要接待,如果被他知道雒明要是怠慢顧客,重罰不怠!

  早就見慣了這些人的卑劣手段,雒明早就也養成了一身忍功。在聽完掌柜的一翻狗屁理由的長篇大論后,面無表情的承受了這一切,只是沒有人發現他的眼神更加的清冷。

  晝夜營業的的牌子立起來后,真有幾個好事的人夜里來買東西,掌柜的也找了兩個人專門去試探了,雒明真的是都起來招待了來人,看到這樣掌柜的也不好特意挑刺,不過能給雒明添麻煩他還是很高興的。

  起初的一段時間,雒明真的是苦不堪言。有時一晚上得幾次起來賣貨,才剛剛睡熟就又被吵醒。休息不好,白天做工時沒精打采,要是讓鐵匠師傅發現他偷懶,還要受責罰。雒明只有咬牙堅持。

  好在沒過幾天,這新鮮勁一過,這段時間就幾乎沒有人再來買貨了。

  這太平世道的,沒有毛病的誰大晚上出來買兵器?即便是買農具的農民也在白天來,夜里就都回鄉下了。

  像昨天夜里那位客人的情況,畢竟不常有,估計對方也是看到門口的牌子,才會試著叫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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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賣劍3
  這邊師傅鐵青著臉,頭頂青筋突顯看樣子是氣的不輕,邊上是些幸災樂禍,等著看白戲的學徒們,所有人都看著站在門口顯得無錯的雒明。

  “什么寶貝?”雒明裝傻充楞傻傻的問道。

  “啪!”怒極的師傅一拍邊上的桌子站了起來,激動的就要上前動手。

  “別揣著明白裝糊涂!我說的是正梁上掛的那兩把‘鎮店之寶’!我昨晚查驗時還在的,別和我說你不知道?!”

  鐵匠師傅怒視著雒明,邊上立馬有個拍馬的學徒遞上一杯茶。

  “師傅,您老人家消消氣,別為了個‘傻子’再氣壞了身子那多不值!咱慢慢審,反正人在這,又跑不了,該怎么罰還不是您老說了算。”這學徒神態恭敬的說道。

  這人一通的溜拍馬讓師傅氣消了不少,于是又坐回到太師椅上。狠狠瞪了一眼雒明后,端起學徒遞上的茶喝了一口,壓了壓驚。

  “哦,那兩把劍啊?我賣了”。

  雒明傻傻的回了一句。

  “噗!”

  剛喝了一口茶,打算消消氣的鐵匠師傅直接將茶噴了出來。

  “什么?!”以為自己聽錯了的他又問了一句,“你剛剛說什么?”

  “我,我說,我把那兩把劍賣了。”雒明語氣有些唯唯諾諾。雒明平時在這些人的面前說話很少,語氣也低。

  所以說出這翻言語這些人并沒有聽出戲弄他們的意思,只是雒明的話讓這些人吃了一驚到是真的。

  出人意外的回答,讓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臟話,打算狠狠羞辱雒明一番的鐵匠無話可說,郁悶的他臉色一會青一會紅的不停的變化。也讓邊上準備好,要添油加火準備幫腔挖苦雒明的眾學徒,一陣愕然。

  正觀察鐵匠師傅的雒明,見其臉色變換心里一陣的暗爽,但面上表情依舊平靜。

  屋里平靜了好一會后,這鐵匠師傅才緩過勁來。

  “說,你一共賣了多少?”語氣比剛才到是明顯的緩了不少。

  要是雒明把兩把劍買的價錢過低,他仍可怪罪與他。

  這家兵器店的其他兵器都是明碼標價的,謝絕講價。在整個青林鎮,雒家的兵器店是最好的,品質保證,你愛買不買!

  為獨這幾件“鎮店之寶”的價錢有戴商榷,都說雒家兵器有品質保證里面說的品質,就是這幾吧“鎮店之寶”了,在整個鎮上其他兵器店還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為了標榜這品質,這幾把武器價錢定的極為離譜,本來掛在店里是要當個招牌的,也不打算真的賣掉,要是讓這兵器都被輕易給人買走了,以后還要怎么招攬生意?

  也有好事的學徒問過,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出高價買劍,鐵匠師傅多少錢能割愛?畢竟店里的收益和師傅息息相關的,按照當初和雒家的約定,每賣出一把兵器師傅都會有五成的收益。

  這武器一直掛在梁上,可是換不成銀子的,反正有好幾件“鎮店之寶”呢,少個一件兩件的問題不大。這鐵匠師傅知道他的手藝也就在這種小鎮混的開,比他技術強的工匠不知有多少?!按照市價他這種工藝的武器在別的城鎮最多也就三十兩上下。

  思索良久,他告訴手下的學徒,要真有人愿意高價買劍,可以,但不得低于四十兩。臨了還囑咐了句,誰要賣掉了一把,就準誰一個月假,另有賞銀一兩。

  眾學徒聽后頓時激動異常,可從這鐵匠師傅定下這規矩之后,這么多年就從沒有賣出去過一把,畢竟這年頭人都不傻,真識貨的人又怎么會不知道貨的價錢。劍雖沒有賣出去,這個規矩到是被學徒們拿來當笑話,時常的提起。

  這也是為什么眾人,在聽到雒明說將那“鎮店之寶”賣掉!還一賣就是兩把時的震驚之處了。

  驚歸驚要是告訴這鐵匠師傅,雒明將這兩把劍按四十兩一把的價錢賣掉,在思想上他還是能夠接受的。畢竟這價當初是他自己定的,雖然他定的就很不靠譜,可勉強還在能接受的范圍。

  在這個小鎮能出的起這些錢的本就不多。

  不過要是告訴他,這劍能按原價賣出去,打死他都不會信。這年頭哪找這么有錢的傻子去?

  即便是當時雒明自己親手賣出那兩把劍時,心理承受過硬的他都以為自己在做夢呢,也愣在那里好一會。

  這也是雒明到如今還都迷惑的原因,昨夜那人怎么看都不像能吃虧的人,而且對方看到價錢明顯的遲疑了下,要是對方真的講價雒明當然會便宜些的。

  雒明也是有些見識的一見對方就是非常人,怎么會看不出來其中的晃價?竟會直接的買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不過現在這和他雒明可是沒有有什么關系,對方一句沒問,就按價交錢。

  他總不能上趕著告訴人家,‘客官,你當大頭了’這到哪里都說不過去。再說,從昨夜那位客官付帳的表情來看,對方根本沒有把這么多銀兩當回事。

  當然這些都猜測,現在雒明是不會說的。

  聽到鐵匠師傅問自己賣了多少?

  “五十兩”不管對方要吃人的表情,雒明依舊傻傻的回道。

  雒明才不會傻到把全價賣劍的事說出來呢,他信奉的原則是人敬我一尺,我也敬人一尺。

  對于面前的這些小人,雒明打從心里厭惡。他知道什么便宜自己能占,這點銀兩那位客官跟本不會看在眼里,和那木盒比起根本算什么,他能心安理得的私自扣下。

  而那個木盒不同,自己決不會奢望,對方就算現在沒空過來,以后也必然會回來取的,想起對方的凌厲眼神雒明就一陣不安,他可不想惹禍上身。再說有老夫子的諄諄教導,雒明又怎么會讓親人失望,做那小人行徑。

  雒明直接把劍的價格瞞了一半,價格報的太高,不但得不到任何好處,反到會惹來對方的懷疑。雒明又使壞的一下只報了一只劍價格,好讓對方以為自己賣的太低了,想再讓他出個丑,再看看對方被耍的嘴臉,雒明惡意的想。

  不管雒明多么的成熟,他畢竟太小,幾歲的他還有喜歡捉弄人的小孩心理,只是他藏的太深別人看不出而已。

  鐵匠師傅剛要發作,突然想到了什么,穩了穩情緒又問道。

  “是一把五十兩,還是兩把?”邊上的眾學徒也好奇的聽著。

  雒明見這回氣不到對方,頗為失望。

  “一把五十兩。”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百兩銀票。

  鐵匠師傅雖然有了心里準備,可心還是猛抽了一下,緊接著陷入狂喜。

  三兩步搶上前,接過銀票仔細瞧看。邊上其他學徒都是一副即羨切恨的表情,狠狠的瞪著雒明,狠不能拿出百兩銀票的是自己。

  要知道,現在國內還算太平,沒有大仗可打,武器買賣自然不好做。店里平時只賣些便宜的農具,炊具這樣的生活用品。真正值錢的武器,平時兩三個月賣不了一把,店里一年的收入也就幾十兩銀子,雒明突然做成了如此巨大的一筆買賣,別人怎么能夠不眼紅。

  雒明將著些人的表情盡首眼底,心里只是冷冷一笑,面上絲毫未變。這些勢利的小人表情,雒明早就無視了,這些人跟本不配自己留意。

  滿臉笑容的鐵匠師傅,小心的捧著銀票,將其放到眼前仔細的瞧著,仿佛要把這張銀票看穿。看了足有一刻種才恢復常態,抬頭打量起雒明。

  這可能是他這么久以來最認真的一次看雒明,這師傅也是知道雒明身份的,像他這么勢力的人自然知道該向著那邊,這也是他沒有事就愛刁難雒明的原因。

  “小子,把賣劍的經過說一遍與為師聽。”

  雒明從未當這人是自己師傅,早料到對方會盤問經過。直接把昨夜的經過稍做刪減的講與其聽,對昨夜的客人形容的神采非凡,天下少有,讓這位鐵匠師傅覺得萬分后悔沒緣與其見面。

  說到賣劍這段,雒明說道,對方路經這里有很急的事,起初對方也被這價錢嚇了一跳。雒明靈機一動就說那個價錢是兩把一對的劍的價錢,可能是對方真的很急,一咬牙就賣下了雙劍。

  師傅沒有想到平時老實巴交,還有些呆呆傻傻的雒明有時到也有些急智。

  在他看來多半是這孩子運氣好,他才不關心對方為何賣劍,他關心的是對方花了大頭錢,會不會回頭來找!現在看來是對方誠意買劍,還是外地人,多半不會再回來了,于是鐵匠師傅心情大好。

  “恩,不錯,‘傻子’不錯!不愧為師平日栽培你,干的好!哈,哈哈。”說著就欣慰的徑自大笑起來。

  面對如此不要臉的人,饒是雒明平日心理過硬,嘴角也抽搐了一下。好一會,終于等這位師傅笑完了。

  這人也真是高,短短幾句,變臉的本事真是一絕。

  “為師賞罰分明,雒明你立此大功,自當有賞。今日為師準假一日,你平日頗為勞累,可出去好好游玩。”說完就再沒有下文了,說的好相天大的恩賜一般,當初答應賣掉劍后許諾的諸多好處,只字未提。

  這話一說出口,讓邊上這些嫉妒的要命的學徒們心里平衡了不少,臉上又都露惡心的笑容。

  雒明都懶得搭理他們,他早就猜到對方不會有什么大的賞賜。但聽到對方的話語,心中難免腹議了一翻,

  “這鐵匠師傅,不但臉皮厚,人還如此吝嗇,人活到他這份上也真是極品啊!”雒明苦中做樂的想著。

  那邊‘極品’已經樂呵呵的找掌柜的分贓去了。

  他也要快些想想怎么利用這難得的假期了,只有這一天可不能就這么浪費了。

  一邊想著雒明一邊快步走出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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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書齋
  青林鎮的清晨,空氣格外的清新。

  嘴里咬著剛剛買回來的包子,腳步輕快的走在小鎮的街上,淡定的臉上嘴角微微上彎,衣著破爛的雒明絲毫不為兩旁行人投來的異樣眼光所動。

  今天他的心情很不錯,剛剛看完店里那些人的丑惡嘴臉,滑稽的表情,又有如此美味的早餐可以享用。

  要知道平常都是最后一個吃,往往輪到他的時候什么都不會留下,這也為什么他的臉色總是這么菜的原因。

  “這個早上還真的很不錯呢!”雒明心里感慨著。

  一邊打量兩旁的店鋪和行人,一邊考慮如何度過這珍貴的一天假期。

  “時間太短要不然就回去看望老夫子了,半年沒見也不知道老人家身體怎么樣了?”

  眼前的青林鎮在雒明眼里還是十分繁華的,半年前他還是一個只知道‘村’有多大的‘鄉下’孩子。

  半年來他所能接觸到的,也只是鐵匠鋪所在的鎮南,幾條靠近鎮口的普通街道。那幾條街的繁華程度,根本無法和鎮中心的五條并排的寬敞街道相比。這不這才剛到早上,就已經有三五成群的行人了。

  看著兩旁店鋪里擺放的各種的新奇事物,饒是雒明盡量想保持平靜的表情。可四下打量的眼睛,和其內的不時閃光,卻出賣了他。

  畢竟他還是個孩子,是孩子都有好奇心,哪怕他心性再沉穩成熟,也都避免不了還是孩子的事實。

  當初青林鎮的形成,是由幾個在官道兩旁做生意的商家店鋪,慢慢闊展而成的。鎮子整體形狀狹長,一條南北走向的官道橫穿小鎮中央。

  這條官道兩旁的店家也就此成為小鎮最熱鬧的地方,人流比別處多了不少。

  雒明現在就站在其中一家書齋的門口,這是一家古樸的老店,店面并不大。和別的店的中奢華的裝飾相比,這里有另一種韻味,店內的擺設古色古香。

  想不出好去處的雒明覺得,在這里看一天書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當然選擇這里的另一個原因是,這里不是雒家人開的店鋪,當初雒家為了顯示雄厚的實力,所有的店鋪招牌都做了相同的標記,了解的人,一見便知。

  這條街上的店鋪,一眼看過去有一多半都是雒家產業,可見其勢力有多大。

  現今這個世道,讀書的不多,像書店這種沒有多少利益的買賣雒家自然看不上眼。

  邁步進入店中,雒明就被擺放在四周的各種書籍吸引。店內的伙計,見雒明一身落魄的裝扮,只是顯得略微驚訝,并未露出鄙夷和出言驅趕他,這讓他對這家店的印象好了幾分,同時也對這間古樸的書齋產生了一絲好奇。不過轉眼這點好奇,就讓一本他沒有看過的書代替了。雒明童年幾乎都是在讀書中度過,對書有一份難以割舍的情感。

  這家店里的書籍實在是太多了,別看店面很小,但這家店的格局安排的很巧,錯落有致的書架,并不占空間,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多是雒明沒看過的。老夫子的藏書畢竟有限,要不然也不會到了無書可讀的地步。

  雒明看書的速度很快,這是從小鍛煉出來的,除了一些生澀難懂的古文,要推敲琢磨,其他的書都一目十行。畢竟時間有限沒有辦法,他只能快速的挑些易懂的書來看,可這在別人眼里就是像是在一頁頁的翻書。

  做什么事情,只要投入進去,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當雒明被伙計從入迷的狀態中換回時,才發現他太入迷了。連午飯都忘記解決了,如今店家已到了快打烊的時候了。見到伙計不滿的眼神,擺明了在說他不懂裝懂。雒明也不與其辯解,快速挑了幾本書向柜臺走去。

  柜臺里站著一位青衫老者,手里捧著本書正在細細品讀,不時點下頭,似有所思。

  一見就是個愛書之人,這也讓雒明的語氣親切了許多。

  “掌柜的,麻煩算帳。”

  聽到有人叫自己,這名老者才將目光移出書本。

  待見到來人的這一身著裝打扮,饒是多年來見過風浪的他,也詫異了一下。不過隨即便恢復了常態。來他店里買書的,大多是飽讀詩書之人,大多會注意修養舉止。一些庸俗粗鄙之人,偶爾誤入店中,也會很快的離開。

  像今天他接待著位小客人,著實有些意思。落魄的打扮,幼小的年紀,如果是在別的地方見到,他一定會以為對方是個討飯的小乞丐。

  但看對方的意思,明顯是要結帳,這到是有趣的很。再細看這孩子,老人更覺驚奇,別的孩童與大人講話多會表現出靦腆,膽怯,無理,天真等多般表情。可眼前這孩子,平靜的很,站在自己面前顯得那么淡定。

  如此鎮定的表現。老人見的多了,不過那都是經過一些大風浪的人表現的氣度。衣著雖然臟亂,那都是外在,細看下這孩童眼神靈動。平凡的外表下隱藏著不凡,老人不禁對眼前這個少年產生了好奇。

  這老人可是不一般,早年在京城為官,也是附近成名的人物。晚年落葉歸根,辭官回鄉安度晚年。自己又是個閑不住的性格,便開了這間書齋,閑來無事偶來看書打發時間。他的眼光自是不凡,見到雒明不禁心里贊道,好涵養,好少年。

  要知道人老成精,何況老者在官場混跡多年,早就煉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心志如此堅定的年輕人,老人不是沒有見過。在京為官時就接觸過不少,但那幾個年輕人都多是一些古老家族或是高官王府出來的后輩。

  良好的家庭教養,顯赫的家世,長久的熏陶下,在加上自身的修養,要成為心志堅定人還是不難的,這也是為什么一些大家族和高官的后人中,經常出現能力超群,氣度非凡的精英才俊。

  可看眼前少年的這身打扮,老人猜測,難道是哪個家道中落的家族里出來的?

  細看一下,確又不像,那些青年才俊因為從小便有優越感,眉宇間多少都會帶點高傲,天之驕子難免自傲,這是長期自然形成的,是掩蓋不去的。

  透過一張營養不良的臉,在那雙神采的眼睛里,老人似乎看到了一個不屈的靈魂,一個與命運抗爭的靈魂。這給了老人很大震撼,到底是怎樣的經歷,讓這個孩子的意志成長為現在這般的?!

  也是雒明還太嫩了,雖然平時他也懂得將自己的不凡隱藏起來,時刻保持低調。除了老夫子沒有人知道他的不凡之處,雒明知道表現的越優越,自己就越危險。在外人眼里,他表現的就是一個只知道任勞任怨的傻小子。

  可他卻忽略了自己的眼睛,如果不加掩飾,眼睛是能如實表達內心想法的。當然不是每個人都瞧的出來,只有如這老人一樣,在經歷過無數事故后才能從中看出幾分,這就是經驗的重要了。

  雒明也懂得一些查顏觀色,這些道理也懂,所以在店鋪里時刻將真實的一面隱藏,這么久將監視和周圍的人都麻痹了,可見掩飾的很好。這次也是今早的事情有點得意忘形,以為是在外面就疏虞防范了。再加上一直入迷的看書,在看書時候雒明是全身心的投入的,這時的表現才是最真實的雒明,剛從讀書中緩過來的雒明一時的疏忽忘記隱藏自己才讓老先生發現他秘密。

  這幸虧是讓老先生發現了,不但對雒明沒有任何傷害之意,反到讓的老人對這個少年產生興趣注意了起來。

  這些想法也只是在老者腦中一閃而過,雒明的注意力都在書上,老人的神情他根本沒有注意。

  伸手接過少年的書,一看之下更是一驚,《古文考究》、《古今文淺見》、《易經算術》、《九宮算法》還有兩本書名老者自己都沒有涉獵過。

  可這幾本書老人卻一點不陌生。

  這幾本書是老者一位故人所有,寄放在老者這里好久了。那位故人一生喜好研讀此類書籍,不幸的是還沒來得及將書取走,人便已故去。老者每每睹物思人,傷心不已。打算將這些書留與有緣人,也算是為故友理想的一種延續。

  這幾本書正是故友留下書中很普通的幾本,只因不是很珍貴才出售的。

  要知道當今有學識的人本來就少,像老者故人專研的這些,在大多數讀書人眼里是異端怪誕,不求實際,讀書就是要教書育人治天下。

  老者雖和故友交情深厚,但對其某些想法也不茍同。

  今日見到這個帶給他驚奇的少年,老人心里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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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基地
  兩只手一手拎著一個包袱,雒明快步沿著貫穿全鎮的官道往鎮南趕去。

  眼見日頭就要落山,回去太晚了說不得又會受到責罰。

  想起剛剛書齋中的情形,雒明心中一陣苦笑。

  沒有見過像那位老先生那么做生意的,本來雒明都選好書正等著結帳了。可柜臺里那個老先生確讓他稍等,這一等的結果就是,多了手里這一包袱不要錢的書。

  按老先生的說法,書贈有緣人。

  老先生只是簡短的說了一番這些書的來歷,和自己的期望。看著老先生誠懇的眼睛,雒明最后選擇接受了這些書籍。他一個地位低下的學徒,有什么值得別人花這么大代價算計的。

  雒明現在已有些見識了,光是他要買的幾本書,都是聽老夫子講過,但夫子本人也無緣見到的,可見珍貴程度。再說在他看來老先生也不似惡人,雒明的感覺一直很強,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只是這件事實在蹊蹺,讓他莫名其妙。

  最后雒明只是問了一個問題。“為什么那么多人里唯獨會送他?”

  想起對方的回答,不禁讓雒明一陣后怕,今天自己是太得意了。以為出了鐵匠鋪了,就可以放松警惕了。

  在青林鎮到處都有雒家的人,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掉以輕心?雒家只是覺得他是一個平凡的傻小子,逃不出他們的掌控,才會讓他存活至今。

  他和老夫子也討論過這個問題,雒家只要不去管雒明,任其自生自滅的話,恐怕他現在早死了。為什么要找奶媽照顧他?還要派人監視。

  解釋只有,他還有利用價值。

  一直以來都是李氏派人監視他,雒恩從來沒有出面過,看來李氏對相公還是不放心,留下雒明起碼是為了當個警鐘的作用。

  在李氏眼里,雒明就是一個棋子。現在他還有價值,所以他還活著。如果這個旗子不聽擺布了,或是沒有用了,那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以對方的權勢要讓他消失太簡單了,雒明清楚著一切。他甚至不敢逃跑,因為他的機會只有一次,在他還沒有受到生命威脅時,雒明并不想冒險。

  這并不是說,雒明一點防備都沒有?只是一直保持低調的話,那樣太被動了。小命攥在別人的感覺,讓雒明沒有任何安全感。

  如果有一天,李氏覺得雒明這個棋子沒用了,或是他的秘密如這次一樣被發現了,那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坐以待斃從來不是雒明的風格。

  不多時,雒明便到了鎮南這片他熟悉的區域。只見他辯認了下方向后,拐進了官道邊上的小巷。顯然這里不是要回鐵匠鋪的路,前面的道路越走窄,有的地方僅夠一個人通過。地上也不再是青石地面的,泥濘的黃土路上,不時的出現深淺不一的污水坑。土路兩旁早不是什么富麗整齊的店面富宅,而變成低矮破舊的民房。

  輕車熟路的行走在土路上,不時跳過一個個水坑,雒明的速度絲毫不減。

  和在店鋪里整日的勞累相比,這點路根本不算什么。何況他自小就鍛煉身體,對雒明來說每一分保命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沒有一個強健的體魄,想要逃走都不現實。

  行不多時,雒明停在了一個民宅前面。和兩旁的建筑相比,這間更顯破舊。本應存在的門板只剩下了半面,斜放在門前。透過門板上方巨大的裂痕,院子里雜草叢生,幾間破舊的矮土房,房頂竟有幾個明顯的大洞。

  很難相信,這么殘破的地方會有什么人居住?

  這里就是雒明的此行的目的地,是為了預防不測,他未雨綢繆準備的臨時基地。原來住在這里的是一群小乞丐,當然現在這群乞丐仍然住在著里。唯一不同的是這群乞丐現在多了個老大,雒明。

  這事還得從半年前說起,初來乍到的雒明。第一天被強迫外出買早餐,就被這群小乞丐給盯上了。回店的路上趁其不備將早餐一搶而空,結果被罰挨餓了一天,做工還要加倍,雒明雖然能忍,可也不是吃悶虧的人,何況不解決這群乞丐,以后這些小乞丐一定還會沒完沒了的。

  第二天這幫乞丐果然又一次出現,并且再次搶走了早餐,可這次是被雒明加了料的早餐。早有準備的雒明回身又買了份早餐,回去交差,免了懲罰。

  可那些乞丐可沒有這么幸運了,各個上吐下瀉,怎是用一個慘字形容!

  這樣又過了幾天,等這群乞丐們恢復了后,才又來找雒明算帳。早有準備的雒明,三言兩語激得群乞丐與其單挑。跟隨老夫子學過擒拿的雒明,對付只知道使蠻力的乞丐輕松的很?本來雒明對這群乞丐也沒有惡意,大家都是苦命人,原本是想就這樣放了他們。

  可一想到自己現在身處險境,沒有準備自己太過被動,于是耍了點手段,要為自己爭取點保命的本錢。

  于是在勝了這群乞丐最高大的一個后,又軟硬兼施的請對方大吃了一頓。這一頓將老夫子臨行時送他的銀錢花去了不少,讓雒明大感肉疼,可為了自己的安危,這是必須的。之后在雒明的指點下,這群乞丐生活也有所好轉,自然的大家一起推舉他成了老大。

  收了這批小弟后,雒明不但有了個自己基地,還多了幾十雙眼睛和耳朵。整個青林鎮每天發生的大事,雒明幾乎都知道。

  乞丐本就是四處乞討,尤其是人多的地方,他們是最適合打探消息的人,沒有人會在意一幫臟兮兮的乞丐的行為。

  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雒明直接一彎腰從門板下鉆進了院子。

  幾步邁進了最大一間土房,只見幾個乞丐或坐或躺散在四周。房屋正中有個火堆,火上架著口鍋,有兩個乞丐正不知往鍋里加這什么。

  只有回到這里雒明才感覺有了點久違的溫暖。

  “恩,好香。”一股淡淡的香氣從鍋里散出,讓連午餐都未吃的雒明不禁出聲贊道。

  “老大”“老大回來了?”“老大好”四周的乞丐見到雒明進來,都紛紛七嘴八舌的起身問好。

  他們本來多是孤兒,做乞丐后也多是忍饑挨餓,時常面臨死亡的威脅。雒明當了他們老大后,給他們出了幾個主意后。大家討到的東西漸漸多了起來,從此很少挨餓了,對這個老大他們是打從心里尊重的。

  “大家滿精神的嘛!”也只有在這群乞丐中間,雒明才能覺得自然些。

  “愣子,派幾個人,通知下外面的兄弟,今天不要再出去了。讓大伙早點回來,這是我帶回來的一些吃的,大伙一塊分了它。”雒明將一個包袱遞給剛剛站在鍋邊的兩人中的一個看上去瘦瘦傻傻的小乞丐。

  “我進去放點東西,你問問其他人,這兩天鎮上有什么事沒?回頭告訴我。”說著拎著另一個包袱進了里間。

  將包袱里的書放好后,從中拿出來一個包好的小包裹,看了一眼后放入衣服,貼身放好。再看了下房間,除了一些書外,房間還有不少工具,武器都是他平時從鐵匠鋪順來的。出了這些,還有一些不容易放壞的糧食,是為了應付萬一應急準備的,見沒有什么遺漏了雒明才退出房間。

  叫愣子的乞丐早等在門口了。

  著個楞子比雒明還高一頭,兩上的表情總是木木的。別看他傻傻的,人精著呢,原來雒明沒有來之前,他就是這群孩子的頭。

  “老大,這兩天鎮上很正常,沒有什么特別事情發生。要說有特別的事情,從今早開始,北邊官道上碌碌徐徐來了好多帶武器的外地人,不過這些都沒有停留只在鎮上買了些東西就匆匆往南去了。”

  “哦?”聽到這個消息,讓雒明有了點興趣。

  “等其他人回來了,問問有知道具體情況的沒有,回頭告訴我”。

  “太晚了,我要先趕回店里,有什么事晚上來找我。”

  說完雒明拿了一張餅,邊吃邊往店里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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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狠毒
  趕回店里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很晚了。抱著被責罰的心理,雒明邁步走入店鋪。

  店里只有兩個學徒在看店,雒明進來時他們正在聊著什么。見到雒明回來,兩人同時一楞,彼此看了一眼對方都露出譏諷的表情,顯然剛剛他們正在談論雒明。

  “傻子,別以為撞了把大運尾巴就翹天上去了,讓我們哥倆等了你大半宿,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兩人中的一個胖子出口就很刻薄。

  早有準備的雒明立刻“惶恐”的上前陪不是

  “實在對不住,第一回去鎮里,不認得路迷了方向。回來的有些晚了,不想連累了兩位師兄。”

  “上趟街也能走丟!不愧是傻子。可惜師傅今天高興喝多了,要不準罰你!”

  另一個學徒滿是嘲諷。

  “還楞著干嗎?趕快把店里打掃干凈了!今個陪師傅喝了兩杯,頭還真有點暈。走,咱們也該歇了。”

  “還說呢,兩壇酒全都落咱師傅一個人肚里了,我都沒喝幾杯!”胖子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兩人根本沒管雒明,直接奔后面歇息去了。只留下滿屋的雜物,零散的器具堆的到處都是。

  早就習以為常的雒明,將衣袖一挽就開始了打掃。

  剛剛兩人根本沒有提及讓他擔心的事,到是讓他放心不少。

  回來的路上,雒明反省自己今天太大意的時候,猛然想起他還忽略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萬一在他出來的段時間,昨日買劍的客官回頭來找那個丟失的盒子,該如何是好?!

  雖然他確定對方就算回來,也不會多嘴的講劍的真實價格的事情。

  可凡是都怕萬一,他不說并不代表別人不會問,如果對方真的回來。以師傅的嘴臉一定會千方百計巴結對方,這事一旦敗落雒明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這里,雒明就冷汗直流,心里自責不已。

  “今天太大意了!”

  可已經出來一天了,如今他也只能祈禱那買劍那人還未找來了。

  一連串的失誤讓雒明自責之后,能夠冷靜的思考。看來還是太沉不住氣啊!本來以為無論什么時候,發生什么事情,自己都能時刻保持冷靜,清醒和警惕。

  可稍微得到少許的實惠,就讓自己如此的自大,疏忽了起來!

  這一點疏忽對別的孩子可能只是一點教訓,可對雒明來說很可能會讓自己失去生命。這讓雒明后怕不已,他和其他孩子不同。必須時刻告戒自己低調謹慎!

  這次過后雒明遇事謹慎許多,冷靜的處理。這也讓雒明以后數次遇到相似的情形,都化險為夷。

  幸好對方還沒有來,如果找來了再懷疑他帶著木盒逃跑,那他就有嘴都說不清了,那自己就只能拋下老夫子,自己就要從此過上狼狽的逃難生活了!

  雒明暗自慶幸不已。

  放下心來的雒明,就是干活要不再覺得累了。

  看來今天鐵匠師傅是真的高興,平時一毛不拔的主,今天卻買回了這么多吃食。這從成堆的垃圾,就能看的出來。

  等店鋪內外的一應打掃完畢時,外面打更的梆子已經響了三聲了。

  一天沒有合眼的雒明也有些累了,想著早點休息,抱著門板往門上上時,朦朧的眼睛下意識的朝外面看了一下,頓時一個激棱清醒了。

  只見面前漆黑的街道中央突然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在黑影眼睛部位,發出兩道明亮的閃光,仿佛野獸一樣一直注視著他。

  雒明敢確定他的眼神一向很好,之前根本沒有那個黑影,眨眼的時間就出現了;

  他只覺的頭皮發詐,冷汗不自覺的留了下來。

  雖然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可是快速的心跳聲還是表明了他的緊張,象他這樣大小的孩子,見到如此詭異的事情,沒有尖叫昏倒已經不容易了。

  只見黑影在見到雒明發現他后,非但沒有躲,反而向雒明行來。待到黑影進入到燈光的范圍,雒明才發現,對方是個人,這人竟然是他等待多時的那位買劍的客人。

  長長呼了一口氣后,他這才發現后背已濕了一片。

  “呼!原來虛驚一場。”看到對方果然來了,讓他不禁松了口氣。

  待到雒明細看對方是,不禁一驚。只見對方身上長衫已殘破不堪,看樣象被刀劍所劃。昨天剛剛買的倆把劍也都不在了,原本神采的臉上滿是疲憊,惟獨那雙眼睛,除了昨天見到的銳利,還多了些讓雒明說不清的兇戾感覺,讓他望而生畏,雒明不知道那叫殺氣。

  可是剛剛自責完的雒明,還是提高了警惕。

  稍微楞了一下,雒明便將其讓進了店里。只是和這人保持了距離,對方也不在意,跟隨雒明進到店中。

  見對方從進來就沒有開口,雒明看到這人一臉的疲憊,不禁猜測可能是累的,不過既然這人找來了,多半是回來取盒子,明白對方想法的雒明只有先開口了。

  “客官是回來取昨天遺失的盒子的吧?”

  雒明小心的問道。

  聽到雒明自己提起,對方疲憊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

  “不錯,小兄弟,那個木盒對我很重要,昨天發現不見了,猜到可能會落在這里,可是有急事,實在無法立刻趕回來,它還在你那里吧?”

  說著臉上明顯表現出了焦急的表情。

  “當然,撿到時我就知道是您掉的。知道客官會回來找的,我已經妥善保管了,我這就去取來,請你稍等。”

  說著雒明起身去取木盒,就在這時這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機,只是背對對方的雒明根本沒有發現。

  等到雒明將木盒取出,對方急切的走上前來接過木盒,拿在手重反復查看。

  但看了半天就是不打開,讓等在一邊的雒明頗為失望。待仔細查驗過后,對方才露出了放心的神態。看向了身邊的雒明。

  “小兄弟幫了我這么大的忙,要我如何報答才好?”

  這人的態度顯得很誠懇。

  弄得雒明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什么的,只是舉手之勞,何況昨天你已經給過我銀子了。”

  受老夫子教誨覺得做人應該光明磊落,所以根本沒有打算要回報的雒明自然對對方的酬勞推辭。

  可他根本沒有發現,危險已經離他很近了。

  “那怎么行?我看小兄弟在這里也不好過,不如讓在下送你去個好地方吧!”

  對方越說語調陰沉,神情也變的猙獰。

  突然一掌排向雒明,將其他的凌空飛出一丈遠才滾落地下。

  “那就是地府!”陰冷的聲音同時在雒明耳邊響起。

  雖然有所警覺,可雒明萬萬沒有想到,對方說翻臉就翻臉,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噗!”一口鮮血從雒明口中噴出,被拍飛后便倒地不起,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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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黃雀
  外面的街道漆黑一片,四周圍的一切寂靜的可怕。

  “咳,咳。”中傷倒地的雒明連續咳出了兩口血,此刻他臉上一片灰白,沒有半點血色。驚駭震怒的眼睛,死死盯著剛剛還和他和顏悅色的人。

  雒明吃力的張開嘴,想明白什么?可惜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嘴里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嘿,嘿,嘿”

  對方一陣得意的奸笑。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

  “沒關系,中了我的催命掌的人,是不會立刻死去的,但是中者必死,飽受痛苦而死!”對方接著又是幾聲奸笑。

  對方的這句話讓雒明心里一涼,想要掙扎著起來,可急切之間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立時疼的他冷汗流了下來。

  “放心,臨走之前我會告訴你其中的原由的,也好讓你當個明白鬼。”

  說著對方找了個椅子隨意的一坐,平靜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雒明。

  “其實從昨夜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在算計你了,你沒有想到吧?”說著一臉的得意表情。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像你這種地位低下的人,就算突然間消失了,也不會有人關注的,這就是我選你的原因。”

  對方面帶鄙夷的看了一眼雒明,眼中滿是不屑。

  “我呢,在武林中有些威名,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人送外號‘催命閻羅’。”

  講到自己的名頭,這“催命閻羅”不由露出得意的表情,這到不是他自大,要是換成任何一個跑江湖聽到“催命閻羅”這四個字,沒有不變色的。

  只因為這人狡詐多端,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而且此人還善于偽裝讓人防不勝防,他最臭名昭著的是喜怒無常,有時甚至還殺害不會武功的平民,還以折磨臨死之人為樂,是個十足惡魔。

  要知道練武之人自有其一套規矩,大凡練武有成之人都有武德,決不會恃強凌弱殘害平民。

  可這“催命閻羅”兇殘狠毒,自然為大多武林人士所不齒,曾數次遭到圍攻。這人雖為大惡,可武功也確實了得,加之狡猾異常,幾次都讓他逃脫。

  本來這惡魔很喜歡看到別人聽到自己名號是的恐懼絕望的表情。

  每當如此他就會興奮自得。可當他看向面前的這個孩子時,發現對方眼中只有憤怒,沒有任何變化。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和武林中人說話,一個鄉下孩子怎么會聽過自己的名號?這讓他不由一陣懊惱和自嘲。

  “武林上的事和你一個小娃娃說不清楚,簡單的說有一群人在追殺我,而他們追殺我的主要目的呢?就是這個。”說著舉起手中的木盒在雒明眼前晃了晃。

  事實也的確如此,往常追殺“催命閻羅”的都是些自詡俠義的正道人士。這回卻是附近聽到風聲的武林人士幾乎全部出動,不論正道黑道,全力追殺“催命閻羅”。面對眾多高手的圍攻,如果不是他狡猾的用計引起正邪兩方的火拼,才得以逃脫,那他現在就不是衣服有點狼狽這么簡單了。

  “這群笨蛋!我只是略施小計就讓他們自相殘殺起來。當然這里面也有你的功勞,今天我心情好在你死前就不折磨你了。相反還要你和我分享這份成就感,能有這份榮耀,你死也可以瞑目了。嘿嘿嘿”

  不過,這話只是換來了更加仇恨的目光,不過他也不以為意。

  “很簡單的,我只是利用了這群人之間本來就有的矛盾。‘無意’的將手里的‘木盒’讓一方得到,另一方自然不甘心了,兩方一起爭端我自然容易走脫。”

  自然的表現出一副自得的表情。

  “武林中人人都想得到的物藏最后還不是歸我!”

  “當然這個計策有一個前提,就是我身上不能再有其他東西,畢竟如果惹人懷疑那就不好了。”

  “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怎么敢隨便處置?!于是榮幸的,你被我選中了,你以為我真的傻么?花那么多錢買劍還有給你的打賞都是我的設計。計謀就如同下棋一樣,要一步步的環環相扣。給了你諸多好處后,再見到我‘遺失’的這個不起眼的木盒,里面的東西在你眼里又沒有用處,你會如何處置呢?一定會妥善保管,等我回來取吧?”

  聽了對方這話,雒明即懊惱又悔恨。自己是太自大和疏忽了,當時雖然覺得怪異,但并沒有在意。如果仔細考慮一下,又怎么會發現不了其中的蹊蹺?!

  而且自己太感情用事,對方以為他一個鄉下孩子不知道這盒子的貴重,不會起貪念。可他卻清楚的知道這盒子有多珍貴,雖然他沒有看盒子里的東西,但這無關緊要,能用如此珍貴的盒子乘裝的東西怎能普通?

  何況看這‘催命閻羅’的珍視程度,可見其多么寶貴。

  可自己謹遵老夫子的教誨,以行善為本,沒有任何貪念。到頭來卻落的個如此收場,看來老夫子說的也不一定全對。自己還是太善良了,想起善良母親的悲慘結局,而殘忍的父親和惡毒的李氏確好好的活著,自己沒有任何的過錯卻必須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

  雒明發誓這次如果萬幸的活下來,從今往后他只為自己活著,什么善良道德?在這個世道上實力才是王道。只有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知不覺間,雒明的行為準則已經偏離了老夫子的教誨。可這并沒有什么,老夫子教導的是其自己的人生感悟。那并不適合雒明,每個人的際遇不同,對人生的感悟自然也就不同。

  正是今日性格上的轉變,成就了雒明日后的不凡。

  從這日起雒明養成了“無利不起早”的性格,雖然沒有成為“催命閻羅”這樣的惡人,但說他是好人也是相去甚遠。

  雖然對這“催命閻羅”狠之入骨,可對方的行事、偽裝和機智布局讓雒明不得不佩服,剛剛對方說的那些布局論,這些雒明可都是銘記與心。

  這些想法,對方要是知曉不知道會是何感想?

  不過現在“催命閻羅”正得意非常。

  “講到現在,你也應該明白我為何對你下手了吧?本來看在你幫了我如此大忙的份上,我不應殺你,可我的行蹤是萬萬不能泄露的。”對方假惺惺的說道。

  “好了,講了這么多你也該上路了。雖說即便我不動手,你也活不過一時三刻了,可是那樣太無趣了不是么?”

  “放心一會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體會到,死亡也時一解脫的。”

  說著這“催命閻羅”的臉都邪惡的扭曲了。

  邪惡的笑了笑,對方不經意的一低頭,皺著眉的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狽的裝束。

  “要不是為了打發幾個自認為很聰明的家伙,也不會耽擱到現在,好在之前準備了陷阱,否則還真麻煩”。

  對方邊說邊向著雒明行去,臉上邪惡的笑容,看上去恐怖非常。

  雒明極力想保持鎮定,可是面臨死亡的恐懼,還是讓他心里發顫。

  面對站在身前的“催命閻羅”,雒明拼命的想要掙扎,可除了傷口傳來鉆心般的疼痛外,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一種對命運的無力感充斥著雒明,讓他滿是絕望。

  眼見對方的手就要伸向雒明。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身影巧無聲息的從外面飄了進來,其身法看似舒緩實則極快,轉眼到了屋內,從他出手的方位看,正是“催命閻羅”的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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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接引令
  只見這黑衣人眼中寒光閃現,快速欺近迅猛的一掌拍向“催命閻羅”的后心,眼看就要得手。

  這“催命閻羅”為人行事一向小心,即使他認為追兵全被打發了,現在是安全的時候,都時刻保持著戒備。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偷襲之人不但十分狡猾,而且輕功這么了得。在他即將取雒明性命的關頭,精神稍有松懈就被對方無聲無息的欺到了身后。

  聽到背后風聲,待要轉身應敵已是不及。也是這“催命閻羅”逃命經驗豐富,沒有任何停頓,身形往斜側方射出,想要躲開對方的攻擊。

  他的想法是好,可黑衣人處心積慮設計的偷襲,怎能可能如此輕易躲掉?饒是“催命閻羅”躲閃的及時,匆忙間也未能完全躲開,這一掌雖不是硬接對方全力一擊,可也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來人武功實在不弱,明顯要高過他。

  待到“催命閻羅”向前竄出去老遠才脫離對方的追擊,抓住機會轉身正面應敵。

  來人看上去五十上下,一身黑衣,五短身材,長的尖嘴猴腮,左眼下方有一道寸許長的傷疤,讓本就不善的五官更顯猙獰。

  見到對方的相貌后,“催命閻羅”臉色一變,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見他試探的問道。

  “閣下是‘魔無影’孫先生?!”

  來人沒有想到竟然被人認出,眼中略顯驚訝。

  “桀!桀!桀!娃娃眼力不錯,想不這么多年了還有人認得老夫!?”。

  黑衣人沙啞的嗓音發出的笑聲,讓人發寒。

  聽到對方承認,“催命閻羅”心里不由暗自發苦,怎么把這個老魔也驚動了?!看來今日不能善了了。

  別看這黑衣人其貌不揚的,提到“魔無影”,如今的武林或許沒有幾人知曉,可一些成名多年的武林人物,聽到這個名字無不變色。

  “魔無影”看上去才五十上下,其實在六十年前就已成名江湖了,現在已近百歲。

  有些厲害武功心法不但威力巨大練到高深處還有駐容養顏的功效,只是擁有這類心法的人都是秘而不宣,并且修煉起來限制頗多。

  這魔頭出道時武藝就已經不凡,尤其輕功更是了得。可這人卻又十分陰險,對敵時卻總喜歡偷襲暗算,實在算不上君子所為,在江湖名聲十分狼籍。

  要說光是這樣他也不會被人稱為魔頭了,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就在其成名后不久偶然遇到一個武林世家女子,從此便一見傾心。

  這女子武功不俗人長的更是美艷動人,追求的她的武林才俊多不勝數,可以說是天之嬌女。像“魔無影”這樣除了武藝還行外,其他樣貌名聲都如此差勁的,根本瞧不上眼。

  在苦苦追求對方一年未果后,“魔無影”采用極端的方式將這女子掠走,這下可惹惱了女孩家族和眾多的追求者。

  即便他自恃輕功高強,也提前作了很多準備。

  可帶著一個人終究受影響。結果剛到江邊等候的船上準備渡江,就被大批追兵趕上,眼看船只開動就要逃出生天,追兵只能望江興嘆了。

  這“魔無影”剛剛要緩口氣,一時疏虞防范卻被自己愛戀的女子偷襲而傷,對方稱機跳下船逃回了岸上。

  悲憤交加的“魔無影”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結果被大批高手圍攻,最后重傷跳入江中,從此沒有了消息。

  大家都以為他落水后重傷不治身亡了。

  誰想到二十年后,他重現江湖。“魔無影”這個名號響徹武林,那個苦戀的女子和其夫家兩家上百口人,一夜之間被滅門。

  當年參加過圍剿他的武林人士也一個個被殘忍殺死。一時間江湖被一個人攪的血雨醒風。

  由于輕功已經出神入化,這個魔頭總是來無影去無蹤。讓眾多高手根本無從圍剿,于是就得了這個讓人談之色變的外號。

  “魔無影”自從再次重出江湖,便自號孫先生,為人變的心狠手辣,對敵時又喜歡偷襲暗算,讓人防不慎防。只是這人太過自負,自視輕功天下無敵,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他重出江湖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年時間就造了數十起滅門血案。

  幸虧他重出江湖的時間很短,可能是殺戮太重招到報應。

  傳說“魔無影”在一次要滅仇家滿門時,被一名路過的青年見到阻止,只是一招就被青年打成重傷。之后就再沒有在江湖上露過面,那個青年也再沒有出現過。

  具體情況除了當事人沒有人清楚。

  這個傳說太過離奇,并沒有多少人相信。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魔無影”和這個傳說的也都被人們遺忘。

  這“催命閻羅”只是近十年才出道,自然沒有見過這成名多年的魔頭,要不是師門長輩對他講過一些江湖隱士高人的事跡,也不會知道這段辛密。

  如今見到這成名多年的兇魔,即便他智計過人,也不免惴惴。

  “晚輩早就聽師傅講過前輩你的威名,不知前輩今日到此有何貴干?”

  對方成名多年,幾十年前就是江湖絕頂高手,自己如今勉強算是一流水平,“催命閻羅”根本不敢提對方偷襲之事,只得將自己師門抬出,希望能讓這魔頭有所顧及。

  “小子,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耍什么心計,老夫不吃這套。”

  可惜來人根本不接茬。

  “識相的就快些將東西給我,也省了老夫麻煩。說不定老夫一高興,或許會考慮留你一命。”

  眼看對方一言不和就要動手,“催命閻羅”只能暗自提防,自己在全盛時期也不見得是這老魔對手,何況現在還受了不輕的內傷。

  好在自己還有后手,希望到時管用。

  “難道以前輩如今的武功地位,也要貪戀這武功寶藏!?”

  “桀!桀!桀!。”

  仿佛聽到好笑的事情,引得老魔一陣陰森的笑聲。

  “你們這些蠢人,只是一味相信江湖傳言,不明所以的就爭相搶奪。如果老夫所料不錯,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寶圖!真是好笑!”

  聽到這話“催命閻羅”心里一陣驚疑,不過轉念一想。要傳言要是假的,怎么會連這個老魔頭都驚動了?

  “放眼當今武林什么武功秘籍寶藏能入的了老夫的眼?”魔頭臉上滿是譏諷。

  “放心,老夫此次前來,只是看看你們爭奪之物是否真如傳言所形容的一般。如若不是還你便是。如若是真的話,我許你比傳言形容的還要珍貴的秘籍來換取此物如何”。在看到對方陷入思考的時候,這魔頭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好,相信前輩德高望重不會誆騙與我,前輩拿去驗看便是。”

  思索良久,這“催命閻羅”像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最后才將木盒扔給了對方。

  見輕易的就將東西拿到,魔頭心中高興的同時也生起了警惕,直接又木盒扔了回去。

  “打開再給我。”見對方明顯的懷疑舉動,“催命閻羅”絲毫不以為意,只是輕輕的將木盒拉開,才又將其交還。

  看著木盒內的物品,“魔無影”很想掩飾自己的心情,但眼中那種流露出的狂熱神色,確讓“催命閻羅”警惕起來。

  他將盒內物品慎重的拿在手中仔細辨認,只見此物從外形看是一塊令牌,令牌呈深黑色,表面雕刻著繁雜不名符咒,顯得古樸神秘。

  “催命閻羅”發現這“魔無影”竟然一動不動,兩眼盯著那塊他們都以為是某種開啟機關的鑰匙,只是有些神秘的令牌。

  而那副被“催命閻羅”這些江湖人爭的頭破血留的藏寶地圖,對方卻看也不看。

  這讓他疑惑,莫非這令牌才是這老魔此行的真正目的?

  “接引令!接引令!果然是接引令!”

  “魔無影”死死盯著令牌眼中顯出幾絲瘋狂的神色,嘴里細細念著。

  “不錯,不錯!就是它!正是我想要的!不會錯,桀!桀!桀!哈!哈!哈!”

  這老魔經過一番仔細的辨認后,再也忍不住發出開懷的大笑,這笑聲讓人聽的寒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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