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臥龍西行 第十八章 捲簾歸位
第十八章捲簾歸位
蒼龍九子者，螭吻也，平生好吞。
－－－－－－－－－－－－－－－－－－－－－－《西海龍族密卷五卷》
秋風瑟瑟，轉眼已從豔陽夏日至落葉深秋。
師徒四人行過那八百黃風嶺，至西到了一個一脈平川之地。走了甚久後四人停了下來。
一條大河橫亙在眾人之前，只見怒浪滔天，鵝毛難浮，裡面黃水滾滾，甚是凶險。
「猴哥龍哥，這好一條弱水大河啊，長多少看不到頭，這寬嘛，怕不是得有個千八百里吧。」老豬撂下肩上扛著的擔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
敖烈騰起身形周圍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那後世那聞名的「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的牌碑，心中感慨道：「果然那是後世電視劇杜撰的啊，如若就那麼硬生生立個牌碑出來，哪個路人看不到，試過後如若果然如此，那誰有還敢泅水渡河，那老沙不就沒得吃了。不過這水……果真卻是弱水啊。」
「嗯，果真怕不得有個八百里長啊，這弱水老豬你能下去否。」敖烈答著老豬的話道。
「龍哥莫要小看我老豬，這弱水載的不得凡物，難道還載不得俺這統領天河水兵的天蓬元帥，你瞧好嘞，俺老豬下水給你游一圈去。」說罷坐在地上的老豬把行者袍，行者褲都脫個乾淨，光著屁股跑過去一個猛子扎進弱水之中。
「哎呀，八戒，你怎麼如此就去游水，如今秋風瑟瑟，怕不是要被凍壞耶。」坐在鼉龍馬上的師傅唐僧看到了一驚。
「不礙事，不礙事，老豬我皮厚肉肥，凍不壞也，師傅你就放心吧。」說罷挺著大肚在水中撲騰亂跳。
經歷過百千大戰也從未怕過的猴子看著這弱水，心中卻有些驚懼，他不要說弱水，就是普通的海水也不喜歡的甚，隨即便躺在水岸邊的草地上，嘴中啃著草根，看著老豬在水中歡喜撲騰著。突然他那火眼金睛一閃，彷彿透過那不知深弱水之中看到了什麼，剛要站起，就聽到敖烈給他的一聲傳音「猴子，水底下那位就是咱們的四師弟了。咱們暫且不動，且看二位師弟戰上一場。」
猴子聞言便慢慢躺了下去傳音回去：「你個玉龍，蔫壞也。不過你怎知下面有人的，那人雖然長相駭人，紅發蓬頭，脖圍頭骨，可修的卻是道家真力，藏匿之術極佳，又有弱水阻隔掩飾。俺老孫也是用火眼金睛才看到的，莫非你也修過眼中神通？」
敖烈當然不能告訴猴子這是前世得來的，便說道：「你忘了？吾龍族非比尋常，自有渠道可知。」
猴子想了想，覺得甚是，點了點頭就不再言語了。
不說這邊岸上眾人，且說那萬物不生的弱水之下那怪人本在睡眠，卻突覺得水上有異。便拿起他那月牙鏟慢慢浮起欲要看個究竟。浮起一陣卻突然看到水面之上有一頭光溜溜的肥豬在撲騰，怪人心中大奇，這流沙河鵝毛都浮不起，怎麼今日有頭豬在游水。仔細定睛一看哪是頭豬啊，分明是頭太乙真仙級的豬精！這怪人本身乃是太乙玄仙境界，看到有位太乙真仙級的妖怪在游水有些發憷。本想潛回水底不要惹事，可看著那胖胖的豬精身上那肥呼呼的豬肉卻又口饞不已，何況那豬精好似光溜溜下來，未有武器法寶。心中計較半天，還是狠狠咬了咬牙潛了上去。
老豬本來在水裡撲騰的正開心，卻看到猴子和敖烈都用一種似笑非笑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便說道：「猴哥，龍哥，你們……為何如此看俺老豬？」話音還未落就被一雙大手拽住腳踝拖進水中。只見水中立刻黃浪滔天，那渾濁的弱水彷彿爆炸開來般噴高幾百里，一股大浪撲向在岸上的眾人。
敖烈自然開啟了洪荒土龍罩護住了師傅，猴子一見這滔天弱水席捲而來，立馬原地蹦了三尺高，身形一閃已然飛到了九天之上，在那白色仙雲之上躺下，看著下面的場景。
只見那怪人單手拽住老豬腳踝，另一隻手拿著月牙鏟狠狠的鏟了老豬幾下。老豬太乙真仙境界，當了妖王也好幾百年了，煉體也煉的相當可以，這太乙玄仙的妖怪狠狠的鏟了幾下老豬的肥肚皮，卻只鏟出幾個白印。
老豬雖沒受傷，可被自己境界低的偷襲依然是不可容忍的，乃大怒起來，另一隻沒被抓住的腳用足法力勁力，一腳蹬在那抓著自己腳踝的手上，只見那怪人手上巨痛，立刻放開老豬腳踝，彷彿如同敖烈前世的魚雷一般，嗖的一聲被踢回了海底。
老豬怒焰焚天的衝出弱水中，光溜溜的漂浮在流沙河上破口大罵：「弼馬溫，小白臉。你們竟敢串通那紅頭怪貨耍我老豬，待俺先去打那怪貨一頓，再來與你們計較。」說罷飛回到下海之處，穿起行者袍褲，拿起九齒釘耙，一個猛子又扎進水中。
敖烈看到心中暗笑不已，不過還是怕怒火衝天的老豬把未來的四師弟給打殺了，隨即自己也化為龍族原身，騰身一轉潛入流沙河中。
師傅唐三藏看著這場景突感莫名其妙，不過卻也知道好似在打妖怪。眼不見心不煩，索性閉眼默念起了金剛經。
怒氣衝衝的老豬潛入水底，一眼就看到那寸草不生的水底之內有一處洞府。便立刻飛到近前，一釘耙築到了上面，只聽轟的一聲，巨大府門被生生築倒，老豬破口大罵著一個箭步就竄了進去。
隨著跟來的敖烈看著倒塌的府門滿頭虛汗，身形一轉也跟了進去，剛進內洞就聽裡面說道。
「你這個紅毛怪貨……你你你說！是不是跟那猴頭和白臉龍有關係，合起伙來耍弄俺老豬？！」敖烈聞言心奇便悄悄隱身在旁繼續聽。
那老沙也是多年在天庭打滾的人，聞聽到這豬精語氣有些弱，心頭一轉便說「那是，我當年與猴哥龍哥關係那是極好，你快放了我，省的他二人怪罪於你！」
老豬聞言心中有些惴惴，聞言剛要放了這紅頭怪人，可轉念一想驚覺不對「那弼馬溫從出生起三百年不是在花果山就是那方寸山。之後大鬧天宮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哪有機會與他關係要好，定是騙俺！」
「呀呔，你這個紅毛夯貨，膽敢騙俺老豬，吃俺一耙。」敖烈聞言一驚，趕忙從隱身之處衝了出來。
正好見到老豬舉起釘耙便要築那被綁在地的紅發怪人，連忙大吼一聲：「老豬住手」吼罷化為人身飛來奪去了老豬手中的釘耙。
看著地上淒淒慘慘被綁住的沙僧，又看看滿臉不爽義憤填膺的老豬，敖烈無奈說道：「老豬，你下手快得很啊，我才不過晚來一瞬四師弟就被你綁了。」
「那是，俺老豬的纏地繩……什麼？四師弟？！」本來鬱悶著哼哼的老豬聞言一驚，肥胖的身體一蹦而起，渾身的肥肉都顫抖起來。
「捲簾大將，觀世音菩薩之命你可知曉了？」敖烈使了個眼色給老豬後轉身對那紅發怪人說道。
「……知也知也，三十年前菩薩路經此處之時已與我言明！至今日我終於盼到了，哈哈，終於不用再受那七日刺胸之苦了！」說著說著紅發怪人眼中緩緩流下淚水。
敖烈看著如此場景亦心中悲嘆：「每七日都要被神將喚上岸去刺肋下百餘次！七天一百下啊！漫漫幾百年可知要刺多少下？西遊原著裡最悲涼的人物不是猴子，而是他啊。只不過後世人都把眼光放在唐僧猴子老豬之上，又有誰能看到沙悟淨的悲涼？他是配角，他是法力不厚。可是他也是這個團隊最不可缺少的一員！暴躁的猴子，貪婪的老豬，迂腐的唐僧。三人之間貌合神離不知道有多深的鴻溝。是他啊，老好人沙僧，緩和著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彌補著這個團隊的裂痕。如果沒有他，誰敢想像這個取經團隊最後的結果？不用猜測，結果就是分崩離析。迂腐頑固的唐僧，天天嚷嚷著要回高老莊的老豬，絕對會被迂腐唐僧氣跑的猴子……除了分崩離析還有別的麼。」
「四師弟快快請起，待與我上去見過師傅。」敖烈看著仍在哭泣的紅發怪人輕聲說道。
眼尖的老豬早把他那根名叫纏地繩的法寶收了回來，三人一起回到岸上，敖烈將紅發怪人引見給師傅唐僧。
唐僧看到那紅發怪人形容古怪，脖圍骷髏本來害怕的甚，但是有二弟子悟心引見，便淡定了很多。突然天空中又飄落祥雲，降下了老熟人觀世音菩薩和惠岸行者木吒，說了前因後果，這下唐僧徹底放下心來。
捲簾大將非人非獸，乃是無名無姓，唐僧便如原著劇情般以這流沙河取姓，為沙。佛號為悟淨。
觀世音菩薩見此事已了，便架起祥雲緩緩騰起，只是敖烈沒有注意到，菩薩離去之時眼神一直在注視著他，彷彿在看著什麼奇妙的東西。
鼉龍馬，蹄朝西。
馱著唐三藏，跟著四徒弟……
四人慢慢遠去了那八百里通天流沙河
走在最後挑著擔子的沙僧回首了一下，看了看那待了幾百年的受罪之地，心中既有解脫，也有一絲悲涼。仰天長嘆一聲，大踏步的繼續前行。
過去的，始終是要過去。
金身羅漢，捲簾大將沙悟淨，歸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