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逐風的貓咪 作者:霜海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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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lovelin 2009-7-12 13:52: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0 47014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1
第11章 被俘虜了

    打退了敵人的一波襲擊後,走私團的眾人迅速地忙碌起來。在剛才的戰斗中,運輸的卡車被摧毀了不少,作為貨物的野豬也死傷無數。不知道敵人何時還會再度光臨,人們加緊工作著,把野豬的死尸搬運到依舊還能開啟的卡車上。

    “都炸成那樣了,還有顧主需要嗎?丟棄了,輕裝上陣不是更加方便嗎?”指著一頭正在搬運的焦黑的野豬尸體,泰勒百思不得其解。

    “額,這是我們的內部業務需要的機密,作為我們老板雇佣來的保鏢,你就不要打探那麼多了。”黑皮輕描淡寫地敷衍著。“話說回來,你那位女伴是改造人類嗎?她不會是機器人吧?還真羨慕你,有這麼強力的搭檔啊。要是我們天合會有這樣的成員,那可是如虎添翼啊。”黑皮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泰勒,發出了邀請入會的暗示。

    “她到底是什麼,這是我的內部業務機密,僅僅只是作為我的顧主,你就不要打探那麼多了。”泰勒針鋒相對地把釘子頂了回去。

    “哦,恩。”黑皮尷尬地不知所雲。

    “主人!看吶,看吶,這里的野豬吃石頭的喵。”拿著一塊鴿子蛋那麼大小的石頭,露西奔奔跳跳地跑過來,向泰勒獻寶。

    見到此石頭,黑皮的臉色不為人察覺地變了色。

    泰勒把石頭放在了手中把玩著,石頭的表面似乎由于浸泡在酸性的液體中有一段時間了,變得有些的酥軟。他用手指用力地在一個表面搓了搓,落下了片片的粉塵,露出了晶瑩剔透的光潔。

    “這是!”泰勒眉毛聳了一下,“原鑽!”轉而詢問著露西︰“露西,這個鑽石,哦,我是說這塊石頭,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哼哼。”露西得意地挺起了胸脯,炫耀道,“露西可是乖孩子的喵,露西有幫忙干活哦。搬野豬的時候,從野豬的肚子里面掉出來的喵。”

    看了露西所指的那頭野豬的尸體,泰勒似笑非笑,耐人尋味地看著黑皮︰“打上印記的豬肉的肉質比較優秀。看來果真名不虛傳啊。不知道這樣的豬肉在市場上要出售多少錢一公斤呢。哦,不,應該是多少錢一克拉呢?”

    “既然你發現了,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黑皮一攤雙手,“沒錯,我們還做兼職,在走私豬肉的時候,順便做些鑽石生意。這與你的工作沒有太大的關系吧。”

    “沒有關系?!”泰勒憤怒地一把拽住黑皮的領子,“我就說怎麼那麼奇怪呢?單純的走私豬肉會引來政府軍的如此關注嗎?就因為你的隱瞞實情,你讓我做出了錯誤的估計,帶來了多少意外的風險,你知道嗎?運輸鑽石的佣金和普通貨物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你當我是白痴嗎?還是說,你們天合會就是靠生意欺詐來發家至富的?”

    “冷靜一點。”黑皮的腦門直冒汗,“我只是一個銻金地區的分部指揮,雇佣保鏢,支付佣金,那都是老板作的主。你對我發脾氣,那也沒有用啊。”

    “那好,回去以後,我就當面和甦泰那個老頭問個清楚。”泰勒恨恨地把黑皮甩到一邊。

    轉身走了沒有幾步,泰勒猛地一個回身射擊,剛好打中了準備開槍的黑皮的手腕。“其實走私鑽石根本不是甦泰的意思吧?”泰勒冷冷地看著黑皮,“應該說,甦太完全不知道你們還在利用他的豬肉生意做掩護,做鑽石生意。哎呀,哎呀,隱瞞著老板吃獨食,這可是黑道界欺瞞上司的大罪啊!你害怕我找甦泰鬧事,讓你的勾當穿幫,就企圖殺人滅口,不是嗎?”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黑皮忍著手腕的劇痛,不可思議地看著泰勒。

    “殺氣,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在我的身邊釋放殺氣。”泰勒冷酷地俯視著黑皮,“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我的身邊暗殺我。”

    “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一聲吼叫吸引了泰勒的注意力。卷毛顫顫巍巍地舉著槍,指著露西的後腦,而後者依舊無所謂的表情。“只要我扣動扳機,你的女伴就要和這地上的死尸為伍了!我知道她的力氣很大,速度很快,但是在這零距離下被爆頭,也沒有活命的可能吧?天合會總部的那些家伙哪里知道我們銻金分部的辛苦!兄弟們在這個野蠻的地區,每天都在拿生命賭博啊。憑什麼我們賭命的錢要上繳給那些坐在善嘉享受清福的老頭?如果你識時務的話,我們可以給你一比足夠的封口費。別來找我們的麻煩!否則,信不信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反正在這塊大地上,別的本事我們沒有,但是惟獨賭命,沒什麼好在乎的!”

    泰勒啞然失笑︰“如果你覺得這樣可以威脅到我,那麼不妨試試看。”

    “我可是認真的!”卷毛殺機旺盛。突然,一根紫色的棍子刺穿了他的喉嚨,擊斷了他的頸椎。什麼?不可能!古式長槍?刺刀?失去知覺前,無數的疑問在腦海中盤旋。

    “露西的防御,沒有死角。”看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露西隨意地抽出了尾巴。由于長裙的遮蔽,沒有人注意到了這個存放在群擺下的凶器。因為卷毛緊貼著露西的後背,所以在外人看來,也只是露西的裙子掀動了一下,卷毛就莫名其妙地倒地身亡了。

    見到此情景,一些具有和卷毛相同想法的走私團成員自覺地放棄了這種不明智的打算。與這兩個人(兩個“人”?)為敵實在是沒有勝算。

    “討厭的家伙解決了。接下來,可以真正談論一下解決的方案了。”泰勒俯下身來,邪惡地笑著,看著面如豬肝的黑皮。

    “你想怎麼樣?殺光我們的話,你離開這個國家也不方便。”黑皮強行鎮定著。

    “殺光你們?我還嫌棄浪費子彈呢!”泰勒不屑地,“你們天合會的內部斗爭,我沒有任何的興趣。只不過,我需要得到我的勞動應有的報酬。豬肉的那部分,是我和你的上司之間的問題,但是鑽石的那部分,無論怎麼講,你都逃不了吧?”

    “好吧,三成,怎麼樣?”黑皮咬了咬牙,“我把這批原鑽的價值的三成,兌換後支付給你,怎麼樣?”

    “希望你說到做到。”泰勒露出了一個食肉動物般的微笑,丟下了一個“如果敢違背約定就叫你好看”的眼色。

    黑皮坐起了身,看著還在愣著的手下,一股腦地把氣都撒在了他們的身上︰“還看什麼?都給我回去工作!今天的事情,不得泄露半個字!”

    在高壓威懾下,走私團的人默默地繼續工作。把需要運輸的死尸重新整理上車後,眾人再次出發,直奔隱蔽碼頭。這一路上倒沒有再遇到什麼阻攔。不過,黑皮的眉頭依然緊鎖著,剛才的爭執消耗了不少的時間,那些敗退的吉普車士兵隨時可能叫來援軍追趕。

    “快,動作要快!”碼頭上,黑皮急噪地指揮著手下,把豬趕上了貨輪。

    “潛水艇運貨?你們還真是有創意啊。”泰勒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忙碌。

    “這樣可以躲開別人的空中偵察。”黑皮隨便地回了一句。

    “頭兒,是飛機!”一個嘍羅高呼。

    黑皮抬頭一看︰“不好,政府軍的偵察機發現我們了,加快速度!敵人馬上就會圍剿過來的!泰勒兄弟,敵人的阻擊就麻煩你了。希望我們剛才的沖突不要影響現在的工作。”

    “這當然!”泰勒哼了一聲,“只要你支付足夠的報酬,我就會為你提供相應的服務。露西,我們走,再去和那些抱頭鼠竄的政府軍過兩招。”

    “明白,喵!”

    不能不說,銻金政府軍在追擊敵人這方面的行動能力還是頗高的。從偵察機的掠過,到遠處塵土飛揚,大軍壓進,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

    “主人,船沉下去了喵。”露西拉了拉泰勒的袖子。

    “什麼?”正專注于觀察敵情的泰勒猛地一回頭,只見到水面上水花四濺,哪里還有潛水艇的影子啊。“不會吧!還有一半的貨物沒有裝上呢,就急急忙忙地貨棄逃跑了?那個混蛋就那麼想把我至于死地嗎!”泰勒恨罵著,懊悔自己的大意。

    “我去追趕它喵。”露西沒等泰勒發號指令,便急速地竄跳出去,一頭扎進了水里。

    “回來!”泰勒連忙阻止,但是露西早就不知道蹤影了。“那個笨貓!就算追上了也不過是擊沉它吧,一點好處都撈不到啊。更何況……”

    大量的軍用卡車已經團團地圍困住了泰勒,上面下來了密密麻麻的嚴陣以待的士兵。“更何況,首先要解決的是眼前的問題吧!”泰勒欲哭無淚。

    所有的士兵統一地把槍口指向了泰勒,就算泰勒擁有再高超的槍術,也無法同時與那麼多的重火力士兵展開槍戰。只思考了0.1秒,泰勒就很明智地選擇了投降。對面的軍陣中,走出了一個彪形大漢,二話不說,來到了泰勒的身邊就是一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將他擊倒在地,面孔頓時烏青了一大塊,火辣辣的痛。

    “剛才你們不是很威風嗎?殺了我們這麼多的人,很痛快吧?”大漢表情殘忍,“說!魔女戰士在哪里?”

    “魔女戰士?那是什麼?我從來沒有听說過!”泰勒昏頭轉向。

    “少裝蒜!”又是一擊重拳,砸在了泰勒的肚子上,好似五髒六腑都要碎裂一般,泰勒“哇”地吐了一口血。大漢抓著他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一人之力打敗了三台人頭馬二型,除了魔女戰士,還有什麼兵器擁有如此恐怖的戰斗力?”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他們臨時雇佣來的保鏢,他們拋棄了我,讓我來吸引你們的注意力。我只知道他們是一個走私團體,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喉嚨快要窒息了,泰勒難受地扭動著身體。所謂的最讓人信服的謊言,就是參雜了一半真相的謊言,泰勒此翻話倒也不是完全的說謊。

    大漢看了看四周,的確沒有其他任何人剩余下來了。“原來不過是個小雜碎!”大漢咒罵了幾句,“不過,你不要以為我會因此而放過你,凡是和我們作對的人,到最後都會後悔爹媽把他生下來!感嘆自己被遺棄的命運吧!”大漢猙獰地恐嚇著泰勒,隨即一揮手,“帶走!”

    泰勒的腦子飛快地旋轉著。魔女戰士?露西!他們在找露西。听他們的口氣,似乎對于露西這樣的存在並不感到驚訝。難道他們見過露西的同類?露西到底是什麼?這麼一想,泰勒才發現,雖然與露西共同生活有一段時間了,可是自己對她還是根本不了解。

    當軍隊押送著泰勒離開後,一只爪子趴上了岸邊。“喵嗚,追丟了喵。露西果然不善于游泳的喵。”露西從水里爬了上來,甩動了耳朵,水花飛濺來。

    “主人,主人你在哪里啊?”環顧了四周,沒有發現泰勒的身影,露西焦急了起來,“糟糕了喵,露西是只不稱職的貓啊,露西把主人弄丟了喵!”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2
第12章 獸神大人?

  “進去!”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腳,泰勒一個嘴啃泥地撲倒在地,在監獄的地板上滑出去老遠。艱難地爬起來,早已是灰頭土臉了。

    “還好,有房子住,我還以為他們會把我綁在木樁上呢。”泰勒自嘲地笑了笑。陰暗的監獄內不時地散發出了如同垃圾腐爛後的臭味,燻得泰勒的胃部一陣的痙攣,忍不住要吐。

    “呸,什麼味道啊!他們不會是把我關進了垃圾場吧。”皺著眉頭,捂著鼻子,不斷地扇風的泰勒抱怨著,胡思亂想道,難不成這就是他們折磨人的方式?

    “小伙子啊,都進這兒來了,你還窮講究個啥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角落中傳來。

    “就是,就是,都快兩年沒有洗澡了,能不臭嗎!”又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新來的,你很快就會習慣的。等到你和我們一樣臭的時候,你就不會嫌棄我們了。”話語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一時間,原本寂靜的牢房熱鬧了起來。

    “哇 ,原來有那麼多的人啊!”泰勒驚嘆道。由于牢房內的光線極其的黑暗,這使得泰勒一開始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房間內還有其他的牢友的存在。現在聞著聲響看去,隱約地可以看到起碼有二三十個人影藏在這間牢房的各個角落。每一個人都死氣沉沉的,如果不是他們開口說話了,泰勒可能至今仍然把他們當作牢房中的雜物。

    似乎是對泰勒這個新來的成員比較的感興趣,牢房中的人圍坐了過來,這使得泰勒不得不忍受更加濃烈的臭氣。心神定下後,仔細一看,吃驚不小。在泰勒原先的設想中,身居如此惡劣的環境,被關押了長時間後的犯人應該各個體弱氣虛,頹廢不堪,提前衰老的癥狀明顯。但是,在看到這些人之後,泰勒立刻推翻了他那想當然的推論。的確,這些犯人普遍都比較干瘦,身上還布滿了可怕的傷疤,瞎了一只眼,少了幾根手指,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有幾個還是滿頭的白發,也不知是真的上了歲數,還是苛刻的環境所造就。不過,在那一具具瘦小的身軀中,所透露出來的並不是生命壓榨干枯的嘶啞信號,而是濃縮的精華的萃煉體現。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沉重的死氣,但那不是自我毀滅的絕望之氣息,而是抹殺一切,沒有情感,仿佛看透了生死的修羅的煞氣。一群老練的戰士!這是泰勒的第一感受。

    “新來的,給我們講講外頭的事情吧。悶了這麼久,都快忘記外邊的感覺了。”

    “沒錯,順便講講,你是怎麼進來的,犯的什麼事啊?我可以先告訴你,老子原來可是個土匪幫的頭目,死在我手下的這個狗屁政府的官員可有三位數啊。”

    “我是阿爾薩斯反政府武裝的,和你一樣,進來也沒多久。你在外邊有沒有听到關于我的兄弟們的情況啊?”

    “我以前是專門幫助這個國家經濟拮據的新興小資產階級偷稅漏稅的。被捕已經有三年了,不知道我的那些原先的客戶現在怎麼樣了。”

    犯人們看見了新人,似乎一下子都有精神,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泰勒差點招架不住了。“不要急,一個一個來。其實你們問我也問不出什麼情報啊,我是一個外國人,剛到這個國家來做走私生意的,誰知道淘金沒有淘到,人反而先到這里來了。關于你們的那些組織,我先前連听都沒有听說過,更不要說有什麼最新的情報了。”

    這樣啊,眾人的臉上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切,原來是個小走私犯。沒意思,我還以為來了哪路的英雄吶。”那個土匪老大一轉身,悶回角落中睡覺去了。

    “好了,現在該我提問了。”泰勒沒有在意眾人的態度,“他們到底回怎麼樣對付抓到的犯人?不會僅僅只是關押在這里吧。”

    “嘿嘿,才進來半天不到就著急了?等到了明天,你不就自然知道咯。”一個老頭詭異地笑著。那種感覺就好象是看著一頭被丟進了虎穴的小白兔,讓泰勒頗不舒服。

    “為什麼你不直接告訴我?”泰勒不滿地叫著。

    “直接告訴你?那多沒有意思啊。”老頭吹了個口哨,“你知道嗎,在這里悶得慌,唯一可以娛樂的方式就是看你們這些新來的,在遭遇即將到來的苦難的時候的不安與恐懼的表情,那滋味可以讓人樂上好幾天吶。”

    “變態!”泰勒咒罵道。

    “你說的不錯,我們是變態。”不想,老頭並沒有生氣,“不過,在這里住得久了,又有誰不會變成變態呢?”他這一翻話,竟得到了眾牢友的點頭贊同。

    “難道你們就沒有人想過要逃出去嗎?”泰勒忍不住問。

    “逃?”一听到這句,眾人哄堂大笑,仿佛剛才泰勒講了一個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有什麼好笑的。”泰勒有些惱怒了,“難道沒有人越獄成功嗎?”

    “曾經我也這樣天真過。”這是笑得喘不過氣來的老頭給他的唯一答復。

    經他這麼的一說,泰勒對于自己的處境越發的糊涂了,但是他還是強作鎮定地錘了錘胸膛︰“看著吧,別人也許不行,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關得住我泰勒的籠子!”

    “這翻豪言壯語也只有現在了。”牢房中的眾人似乎對于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了。

    “你叫做泰勒?是不是那個善嘉市的泰勒?”那個阿爾薩斯反政府武裝的成員吃驚地跳了起來,仔細打量著泰勒。

    “你怎麼認識我的,我們以前見過面嗎?”遭到突然的詢問,泰勒也驚訝不小。

    “哦,不,我只是以前在那里工作的時候听說過你的名號。”阿爾薩斯反政府武裝的成員發現自己失態後,連忙轉過了頭,躲到了角落中念叨著,“還真是諷刺的天意啊,眾人尋他千百度,莫然回首,那人卻在牢房牆角處。哈哈,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啊。”

    滿腹狐疑地看著他,泰勒覺得這個人絕對向自己隱瞞了什麼。但是現在似乎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如何逃出去才是首要的問題。想到這里,泰勒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張冷酷的貓耳女的面容。她會來救我嗎?來拯救這個如此狼狽的主人?泰勒心想道。轉而,那張面孔又變成了一副呆呆傻傻的,幸福地啃著半生帶血的牛排的貓咪嘴臉,用頑皮的聲音戲弄道︰“主人有麻煩了喵?”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比較好。泰勒的頭上冒出了一滴大大的冷汗。

    石頭底下,沒有;草叢中,沒有;樹上,沒有!哪里都沒有!“主人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喵?”露西上竄下跳地翻過了碼頭附近的每一寸土地,焦急的情緒讓她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突然,一堆雜物中的一截黝黑的物體吸引了露西的注意,那是由一些廢棄的鋼材和破碎的木料所堆積的垃圾,在一些缺乏管理的小碼頭很常見這樣的廢物堆。所以沒有什麼人對它投以關注的眼光。但是,敏銳的露西還是發現了異常。將那截黑鐵拔出來後,露西的耳朵驚訝地顫抖著。那不是別的,正是泰勒的愛槍,雷神之怒。“主人把槍都丟在這里了喵!糟糕了喵,主人從來都是槍不離身的喵,主人肯定是遇到大麻煩了喵!”露西狂躁地拉扯著自己的耳朵,在碼頭上高速來回奔跑著,留下了一連串的殘影。

    “對了,主人一定是讓那些穿軍裝的家伙給抓走了。”突然想到了什麼的露西猛地停下了腳步,“這樣的話,只要再抓一個穿同樣軍裝的人問一下主人的下落不就行了!我真聰明的喵,一個人難找,一群人的目標應該很大吧。恩,要是母床在這里就好了,離開大本營還真是不方便的喵。”貓女的行動永遠比思考要快,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已經在奔跑著了。

    軍隊的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開闊的地面上大風四起,把僅有的作為線索的氣味也吹散了個七七八八。這讓露西一時失去了追蹤的目標,只能漫無目的地在大地上狂奔著。不知不覺地,露西自己也不清楚跑了多久,是幾十公里了?還是幾百公里了?反正是一個結論,等她停下了腳步之後,發現自己迷路了。從廣闊的平原地帶一路沖到了郁郁蔥蔥的丘陵地帶,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順便說一句,此刻她,與關押泰勒的監獄相隔一百八十二公里遠。

    正思量著下一步如何行動的露西,忽然听到了不遠的地方傳來了槍聲,沒有多加考慮,三兩步地奔赴事發地點。這個聲音,她非常的熟悉,追擊他們的吉普車大隊的槍,就是這樣的型號。只用了半分鐘的時間,露西就在一條山谷中發現了交戰的雙方。戰斗已經結束了,身穿軍裝的勝利者圍成了一個圈子,把身穿便衣的失敗者團團地圍在了中間,槍口直指著俘虜,惟恐他們輕舉妄動。而失敗者無奈地坐在了地上,任憑別人捆綁自己。周圍倒著十幾具死尸,全部都是便衣一伙人。

    “目標確認。”在肯定了那伙穿著軍裝的人正是自己苦苦追尋的目標之後,露西毫不猶豫地采取了行動,“二級懲戒形態,解禁。”鋒利的爪子收縮了進去,還原了人類的手掌,當然,僅僅是表面如此。就象一枚出膛的子彈,露西激射了出去。在那些軍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事情的時候,她就已經沖鋒到了一個背對著她的士兵背後,抬手就是一擊手刀。那個軍人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悶然倒地了。旁邊一個軍人反應也相當的迅速,轉過身就想射擊,卻不料,扳機還沒扣動,下巴已經中了一拳,飛了出去。第三個軍人見勢不妙,就地一滾,企圖躲避這看不見的攻擊,然而,還沒有等他完全地閃避,太陽穴就吃了一腳橫掃,在原地轉了三個圈後,失去了知覺。總共花費時間3.5秒,三十三人敵對分子全部失去行動能力,自身損害,被槍械刮落帽子一頂。露西看了看自己的戰果,還算滿意,至少這麼多的活口,口供問題就不必擔憂了。至于那些被俘虜的便衣怎麼處理,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干脆,也一起打昏了帶走好了。

    看著這個以一人之力打敗了一個排的兵力的怪物向自己走來,便衣俘虜們不知是驚還是喜。為他們消滅了敵人固然值得高興,可是眼前的這個怪物到底是敵是友?她想要干什麼呢?恐懼伴隨著疑慮繞上心頭。一縷的陽光灑在了露西的頭上,她那兩只大大的貓耳晃動著,格外地顯眼。突然,便衣中的一個中年婦女尖叫起來︰“她是獸神大人!”

    “什麼?”眾人紛紛抬頭望去,“啊,果然是啊,她有獸耳!”

    “傳說真的靈驗了,獸神大人來解救她那可憐的信徒了!”

    “這是神跡啊!獸神大人親臨,我們感動神明了。”

    俘虜們你一言,我一語,激動得集體伏下了身子,向露西膜拜著。弄的露西一時摸不著頭腦了,“喵?獸神?我喵?”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3
第13章 聖墓

   “第十八個。”露西隨手拋了一個昏迷的士兵,又從地上拖了下一個,送到了嘴邊,張開嘴巴,露出獠牙,一口刺穿了頭蓋骨。數據源源不斷地流入了露西的大腦,迅速地分析著。“嗚,還是沒有任何有用的情報,難道這麼些人里,就沒有一個知道主人的下落嗎?”露西掃興地丟掉了這個已經沒用的身體,“第十九個。”嚴格地說,那些被抽取記憶的士兵並沒有死亡,但是顱腔破損,如不趕緊治療的話,恐怕也性命難保,不過這顯然不是露西所關心的問題。三十三個士兵就這樣被她從頭到尾咬了個遍。

    “那個,她真的是獸神大人嗎?我怎麼感覺她吃人腦瓜子的樣子象個惡魔啊。”被露西所營救的那伙便衣戰士里的一個小個子小聲地詢問他身邊的一個同伴,此時他們已經移居到了他們的基地,一個秘密的山洞中。

    “用不著懷疑,肯定沒錯。獸神嘛,自然有獸性,吃個人的腦瓜子又算什麼呢。也許這只是個儀式或者是風俗。恩,放心吧,獸神大人應該不會對她的忠實信徒下手的,應該吧……”回答他的那位成員邊說著,鼻尖邊冒著汗水,越來越底氣不足。

    “獸神大人。”那個首先認定露西是獸神的中年婦女,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露西。

    “干什麼喵?”搜索了所有士兵的頭腦,依然一無所獲的露西心情相當的不好,很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當場把那中年婦女嚇了個哆嗦,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

    “請獸神大人寬恕我的冒昧。”女人惶恐著,“我是你忠實的信徒,獸神教的首席大祭祀,瑪莎。現在我正式向偉大的獸神大人請安。感謝偉大的獸神沒有拋棄她那可憐的信徒!”

    “感謝偉大的獸神大人!”看見他們的祭祀有動作,眾信徒也趕緊跪拜下來。

    看著這翻興師動眾的場面,露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惑地抖了抖耳朵︰“有一個問題,我很早就想問了喵,為什麼你們都要叫我獸神呢?獸神又是什麼東西的喵?”

    得到這樣的提問,眾信徒們也開始愕然了,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用疑惑的眼光看著露西,不知不覺間,眾人都拉大了與露西的距離。

    “都給我安靜!”女祭祀呵斥了眾信徒,片刻間,山洞中又恢復了安寧。瑪莎回過頭來,真誠地看著露西︰“獸神大人,能否容許我問你幾個問題呢?比如,你的耳朵是真的嗎?”

    “這當然。”露西靈活地抖了抖耳朵,又各向兩邊旋轉了個半圈。若是安裝上去的裝飾品,是無法達到這樣的靈活程度的。“還有尾巴也是真的啊。”露西掀起了裙子。

    “那麼,你的無窮的力量,和迅捷的速度又可是真的?”瑪莎又繼續追問。

    “沒錯啊,天生就這樣的。”露西飛快地閃到了岩石牆壁旁,輕輕地一揮爪子,就在洞壁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條爪印。

    “那就不會搞錯了。”女祭祀瑪莎松了一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轉世重生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讓你丟失了以前的記憶。但是你是獸神的身份是絕對不會有錯的,那樣的耳朵和尾巴,還有那人類無法擁有的力量和速度,與我們世代相傳的史書記載的完全一致。相隔三百年,偉大的獸神終于回歸了,她听到了我們的召喚,來解救她的信徒了!”說到這里,女祭祀激動得哽咽了,接著她又用充滿期盼的眼光注視著露西︰“獸神大人,自從銻金的新政府上台以後,我們南部邊境自治區的安定就被打破了。他們無視我們獸神教自古以來的神聖領土自治權,強行要收編土地歸中央管轄,驅趕土地的原住居民。我們不少英勇抗爭的虔誠的信徒就被這群外來蠻人送進了他們的監獄,或者干脆奪走了性命。現在我們的苦難終于要終結了,有你獸神大人出手,一定可以輕松擊退那些侵略者的!”

    “沒興趣。”露西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要讓女祭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話,“我還要找我的主人,才沒有那個空閑的喵。看在你們這麼崇拜我的份上,我也不吸你們的腦髓了。如果你們不知道我主人的情報,我可要走人了喵。”

    “等一下!”女祭祀瑪莎眼都紅了,事態的發展完全地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在她的預想之中,獸神會理所應當地幫助他們這些後人,哪有棄之不顧的道理。眼看虔誠的信仰打動不了這個唯一的救星,情急之下,她也不顧俗氣不俗氣了,連忙搬出了利益誘餌,“獸神大人你是在找人嗎?那樣的話,你應該使用神衣啊,難不成,你連這個也忘記了?”

    “神衣?”好奇的露西停住了將欲離開的腳步。

    “恩。”看著自己的策略有效,瑪莎又有了些信心,她壯了壯膽子,“三百年前的獸神大人可以通過神衣,足不出戶地了解方圓百里之內的大小事件。後來獸神大人仙去後,神衣卻保留了下來。如果你願意幫助我們擺脫困境的話,我們願意全力幫你找回神衣!”

    露西的腦子飛快地思考著,她對于女祭祀所說的神衣沒有半點的了解,不過,听起來似乎是件大範圍的搜索道具。比起如今盲目地尋找,有一件可靠的道具的效率明顯要高出不少。不管如何,有一看的價值。

    “好吧。”露西歪著頭,“如果你們的敵人是那些穿軍裝的家伙,那麼他們也是抓走主人的罪魁禍首,幫你們也無所謂的喵。但是,你們要盡快找到你們說的神衣,我可沒有耐心等待的喵!”露西伏下身去,幾乎是臉貼著臉對女祭祀說。

    “感謝獸神大人!”得到了肯定的回復後,女祭祀心頭的一塊大石落地了,“關于神衣的事情,獸神大人不必擔憂,自會讓你馬上得回寶物。”

    “喵?”感情她一開始就知道神衣在哪里啊,還故意設了一個圈套讓自己往里面鑽啊。

     穿越了不知幾道丘陵,轉悠了不知幾道彎。為了不耽誤獸神大人的正事,把偉大的獸神給惹毛了,瑪莎沒有在那個山洞多加停留,吩咐了幾句給自己的手下後,只帶著少數的親信走上了取回神衣的旅途,反正一路上有獸神的保護,倒也不用擔心遇到什麼敵襲。就這樣,在露西一路的催促中,眾人快馬加鞭地向著目的地前進。好在領路的都是熟悉地貌的當地人,眾人也就只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就到達了。

    “獸神大人,就是這兒了。呼,嗚呼——”瑪莎臉色蒼白地,上氣不接下氣。再看其他幾個跟班,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這樣催命似的趕路,任誰也吃不消。

    “就是這里喵?”露西環顧了四周,這里以前似乎是個很大的莊園。不過由于戰火,已經沒有人居住了,到處是破碎的建築物,顯得無比的蒼涼。最醒目的是莊園的正中,有一口碩大的井,在井的周圍布滿了殘垣斷壁,根據這個判斷,巨井應該原先是建造在一座祠堂中的。似乎是為了防止有人擅自靠近,井的周圍還有圍欄隔離。

    “這就是神衣存放的地方,封神殿。”瑪莎解釋道,“三百年前,始祖大人為獸神大人建立了這所祠堂,用以存放神衣。但是這口井也成為了一個禁忌。除了始祖大人和獸神大人,沒有人能夠從這口井來去自如。後來,始祖大人去世後,沒有多久獸神大人也在一次外出後,失去了蹤跡,再也沒有出現。而這口井和里面的神衣則被一直保存了下來,直到今天。有幾個不信邪的晚輩曾經闖到過井里去的,但是他們再也沒有回來,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井中了。仿佛是一個無底的深淵,吞噬著一切冒犯它的卑微生命。”

    “這麼說來,你也不知道這個洞里有什麼咯?”露西斜了她一眼,“三百年前的事情,你不會親眼目睹過吧!你只能說明這是一個危險的洞穴的喵。難道你想讓我被吃掉的喵?”

    “怎麼會呢?”瑪莎急得頭上冒出了汗水,“始祖大人的傳記是我們家族世代守護傳承的,絕對不會有錯。你是獸神大人,這口井應該不會傷害你的,也只有你可以進入這口井。我沒有任何想要欺瞞獸神大人的想法!”

    注視了瑪莎的眼楮一會兒,確定了她沒有說謊,露西就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井上。一股微弱而又奇特的感覺傳來,讓她覺得既熟悉,又緊張。從井中逸散出的氣體似乎太過干淨了,按理說,這樣的百年老井,又沒有人敢下去打掃,應該積攢了很濃重的腐敗味道。但是,在這里卻絲毫沒有臭味,反倒是透露出一股股的清新的味道,就好象是大氣都被氧化了。也許,里面真的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在瑪莎的關注中,露西翻身躍下了井。並沒有她預想的那樣的深度,大約下降了五米左右,腳就已經接觸到了松軟的地面。井底很干燥,沒有什麼水分,地面鋪滿了粉末狀的塵土,絲毫沒有粘稠的感覺。很快的,露西就在井的側壁上發現了一個隧道,貌似是唯一的去向。毫不猶豫地,她沖了進去。

    “這是!”眼前的景物散發著綠色的微弱的光芒照耀著露西驚訝的臉,神衣的正體展現在了她的面前。雖然顏色有所不同,但是這的確是她最熟悉的東西。

    “母床!”露西脫口而出。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4
第14章 祖先的試煉

   與她在善嘉市的那個母床不同,眼前的這個母床沒有亮麗的金色光輝,生機勃勃的氣勢,和活躍的動感。蒼青色的外表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洞穴中一片的寂靜,仿佛積澱了無數古老的莊嚴。它就這樣安靜地躺在那里,如同一樽化石,若不是它的汁液依然在緩緩地,用肉眼不容易察覺的速度流淌著,露西還真要以為它已經死去。與它的沉悶的生氣相對比,呈現反差的是它那龐大的規模。比起善嘉市的露西自己的那個母床,眼前的這個光是體積就大上了三倍有余。整個洞穴中錯綜復雜地布滿了如同根系一般的觸手,還有蔓延的扎根于土壤中,如果這真的是發展了三百年的勢力的母床,那麼露西毫不懷疑它的監控範圍有多廣闊。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異物的入侵,宛如一頭的猛獸甦醒,綠色的母床擺脫了從剛才一直持續的休眠狀態,劇烈地活躍起來。洞穴壁上的觸手蠕動起來,不斷地有液體注入似的鼓起又收縮著。還沒有等露西想好應對的態度,幾條觸手從露西的身後糾結起來,堵住了她來的隧道入口,凝結成了一塊膠質狀態的牆壁,把她的退路封得嚴嚴實實的。

    什麼?露西大驚,母床的反應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好象是一開始就是針對她的陷阱一樣。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依然具有自信保護自己,但是突然這樣地被圍困在一個洞穴中總有一股無比惱怒的感覺。利爪伸出,毫不猶豫地拍向了那堵觸手凝結成的牆壁。爪與牆的激烈踫撞,迸發出了耀眼的火花。連鋼鐵都能生裂的,無堅不摧的爪子卻竟然第一次遭遇了挫敗。那布滿魚鱗紋的牆壁上,居然沒有留下一絲的刮痕!反倒是露西自己的爪子摩擦得生痛的。化爪為拳,重擊牆面,同樣的,除了“砰砰”的聲響,沒有絲毫的松動的跡象。

    “可惡啊,那個老太婆騙人的喵!明明就會攻擊我的喵!”露西快要抓狂了。

    然而,噩夢並沒有到此便結束了。綠色的母床中開始孕育起了生命!就如同當初露西的誕生一樣,兩個微小的肉球核心在母床中逐步地凝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

    “糟糕!旁系!”露西立即意識到了母床的打算。身為魔女戰士,有一些常識很自然地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刻在了基因里。能夠生育女王的,只有母床。同樣的,能夠生育母床的,也只有女王。理論上,一個女王能夠生育下無數的母床,只要她能夠找到足夠的交配對象。但是一個母床卻只能孕育出唯一的一個女王,母床就象是女王的身體根基的一部分,一一對應著,即便現任的女王徹底地死亡,它也永遠不會孕育新的女王,直到它自然衰竭。但相對地,母床擁有一個補償功能,那就是可培育無數的旁系。和女王不同,旁系沒有半點的繁殖能力,戰斗力也比女王遜色些,但是他們卻有著源源不斷的量產化的數量優勢,只要有足夠的有機物的補充,旁系大軍就可以無限制地擴充下去,並且擁有著對于女王的絕對的忠誠,似乎是母床賜予女王的天然軍團。

    絕對不能讓這兩個旁系成型!憑借著直覺,露西感覺到了危機,閃電般地朝著母床的本體,發動了攻擊。哪知那母床本體的防御能力與那牆壁一般的堅固,任憑露西如何撕打,就是不動搖分毫。眼睜睜地看著,那兩頭危險的旁系孵化成型,從母床中破殼而出。任何人都不會對于這兩個旁系的形象感到陌生的,但是真正對它們的細節觀察仔細過的人也絕對不會多見。那兩種動物分別就是蜘蛛,和蠍子。如果這個世界有恐怖動物大賽的話,前幾位名次非節肢動物莫屬。只不過,平時它們太小了,使得人類沒有機會細致地去觀察它們的外表。而現在,兩頭比正常人類的體型還大的蜘蛛和蠍子矗立在了露西的眼前,那毛茸茸的滑動的節肢,鋒利得如同絞肉機一般的口器,和冰冷的玻璃珠子一樣的眼楮足以讓一般的人類嚇得癱軟下來,動彈不得地直打哆嗦。

    兩只龐大的蟲子左右包夾著露西,不給她任何回旋的余地。蠍子首先發動了攻擊,帶有毒針的尾刺電光一閃般地刺向了露西。好快!這是露西的第一感覺,即便是人類的的子彈,只要集中注意力的話,也未必躲閃不過,但是這頭蠍子的尾刺的動作卻完全看不見,露西是憑借著本能的危機意識險險地躲避過了這直取她小腹的一擊。尾刺插在了地上,沒有預想中的撞擊聲,只有輕微的“呲”的一聲,地面上就留下了一個光滑而又深邃的孔洞,可見其鋒利程度令它受到的阻力有多小。就在露西閃避的同時,蜘蛛後發制人,撲了過來,張開獠牙,企圖攔腰截斷。情急之中,露西兩手握住了蜘蛛的兩枚獠牙,哪知道,這蜘蛛的力氣奇大無比,硬是推著露西,將她頂到了牆壁上。感受著從手掌傳來的壓力,露西狂怒地吼了一聲,肌肉鼓得渾圓,將笨重的蜘蛛舉了起來,掄了出去。飛在半空的蜘蛛猛地一個轉身,倒貼在了天花板上,絲毫沒有摔傷。這時候,蠍子的尾刺又攻了過來,讓露西不得不放棄了對蜘蛛的追擊。躲閃的露西來不及顧左右,冷不妨地被天花板上的蜘蛛吐了一身的蛛絲,纏了個結實。那剛性十足又不乏彈性和韌性的蜘蛛絲讓露西一時擺脫不得,頓時動作遲緩下來。高手死斗,哪能有半點的差錯?逮住了這個機會,蠍子的攻擊越發猛烈了,終于,露西躲閃不及,心口正中地被尾刺扎了個正著。感受著心髒被刺穿,露西猛吐了一口血,暴怒的她抓住了插在自己胸口的尾刺,張開了嘴巴就把那蠍子的尾巴尖端咬了下來,然後一把扯下了纏在自己身上的蜘蛛絲,反手一揮,將尾刺投向了天花板上的蜘蛛。始料不及的蜘蛛腹部中刺,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失去了主要武器的蠍子揮舞著兩只大鉗子,向露西沖來,被露西一腳橫掃踢飛了出去,正好壓在了企圖爬起來的蜘蛛身上。沒有等這兩個怪物翻身,露西高高地躍起,伸出了爪子,連蠍子帶蜘蛛地把它們捅了個對穿,死死地釘在了地板上。不顧它們的死命掙扎,用另一只爪子撕扯著它們的身體,殘片斷肢亂飛揚著,等到露西狂暴的舉動停止,地面上布滿了早已分不出是什麼的惡心的尸體碎片,黃綠色的蟲血撒了一地,也濺了她一身。

    解決了兩個難纏的敵人之後,露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了一團。注射入她體內的蠍子毒素此時已經蔓延到了她的全身,讓她的肌肉痙攣,呼吸困難起來。即便是有著強橫的身體,卻也並不是百毒不侵的。若是在善嘉,她還可以到自己的母床中去解毒,療傷。然而此時,她的身邊只有一個對她充滿了敵意的他人的母床。癱倒在地的露西此刻沒有半點的行動能力,完全是任人魚肉的狀態。屋漏又偏逢下雨,從剛才起就一直處于觀戰姿態的母床似乎是看出了露西喪失了行動能力,肆無忌憚地伸出了觸手,把她一點一點地拉進了自己的本體,包裹了起來。綠色的液體浸泡著露西,腐蝕著她的皮膚,讓她渾身刺痛難忍。一陣恐懼頭一次爬上了露西的心頭。這個場景,她太熟悉不過了,以往她捕獲吃剩的獵物就是這樣被母床消化掉的,而現在輪到了自己了。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嗎?露西不甘心地嗚咽著。腦海中浮現出了泰勒的身影。露西還沒有救出主人,露西還不想死!在昏迷之前,這是她最後的念頭。終于,毒素的麻痹加上腐蝕的傷痛讓露西失去了意識,光滑的肌膚已經被溶解了,露出了里層的晶瑩剔透的白色肌肉組織,鮮血擴散開來,滲透到了母床中。

    似乎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再無回天之勢。然而,所謂的奇跡,就是在人無法預料的時候,突然發生。就在露西的血液融入母床的時候,綠色的母床忽然爆發出了一陣金色的光芒,照耀著洞穴的每一個角落。基因樣本分析,確定為子代!第一優先使用權限者死亡,確認。準許子代繼承使用權限,提升該子代的權限優先級。敵我模式轉換,身體狀況分析,中度受損。啟動自我修復系統。隨著一系列指令的下達,露西那被腐蝕的身體被一股滋潤的營養液包圍著,重新長出了光潔的皮膚,如同新生兒一般的紅嫩,胸口的傷口也逐漸縮小,毒素被排解出了體外,分解了個干淨。露西在母床中平穩地呼吸著,似乎是自己的母床一樣的安詳。

    就在昏迷中的露西逐步康復的時候,一個虛幻的光影輪廓印射在了露西的身旁。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的影子,與當初的露西驚人的相似,同樣是長著獸兒,尾巴和遍體的毛發。但是仔細看的話,又有所不同,那女人的耳朵和尾巴不是來自于貓咪,而是獅子的耳朵和尾巴,身上的毛發也不是露西的紫色,而是黃金一般的耀眼金色,唯一完全相同的,也許就是那翠綠的眼楮。女人的幻影溫柔而傷感地靠近了露西,伸出了手,企圖去撫摩熟睡中的貓,但是手臂的虛影毫不停留地穿越了過去。女人愣了一下,而後苦笑了一聲,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低級錯誤。她低語著︰“三百年了,我終于等到了你的歸來。我的,子孫。”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6
第15章 往昔之風

   露西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睡得如此的香甜。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如同舒展開了一樣,麻酥酥的。仿佛浸泡在溫水中,懶洋洋,昏沉沉,倦怠感席卷了全身,好想就這樣一直地睡下去,一直地。她的意識飄忽不定,就好象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隨意地拉扯著,四處飄散著,東游西逛。一些雜亂的景象進入了她的意識深處,逐漸地整理出了一些有頭緒的片段。突然,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將她拉進了一個遙遠的夢境,在那里,她仿佛是用自己的第一感受見證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由自主地,觀摩著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干旱的大地,灼熱的空氣,吹拂的風帶來了陣陣的腥臊之味。這是哪里?我是誰?意識之海中空空如也,似乎這些概念從來就不曾存在過。唯一的感知就是欲望,好饑渴的欲望!那企圖吞噬些什麼,把它融入自己身體的欲望,從來沒有那麼的強烈。

    荒涼的大地,褐色的土壤,時不時的有枯黃的雜草從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冒出。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草叢中,一個綠色的肉球窺視著這個世界上它第一眼的所見。就在不遠的地方,一伙彪悍的獵人正光著膀子,圍捕一頭狂怒的獅子。獵人們亢奮著,勝利就在眼前了,從陷阱中艱難爬出的獅子,早已是渾身傷痕累累,大有強弩之末的趨勢。但是獵人這邊也不是毫發無傷的,地上的兩具被撕碎的尸體就是他們付出的代價。不過余下的人並沒有失落的感受,反而更加地賣力了,只要能獵殺草原的王者,那是何等無上的榮耀啊。

    最具有智慧的生物與最具有力量的生物嗎?肉球默默的的出了結論。真的,好想要。獵人們依舊在關注著垂死掙扎的獅子,勝利前的興奮寫在了臉上。沒有人預料到,他們的末日,已經被不遠處的死神宣判了。沒有預兆地,地面上竄起了幾條綠色的觸手,把戰斗中的獵人,以及那頭奄奄一息的獅子,個個扎了個透心涼。那些個人類就連震驚和恐懼這些情感都沒有來得及表現,就失去了意識。觸手緩緩地拖拉著尸體,吞進了肉球的內部,消化著,孕育著。終于,一個披掛著金色毛發的女性從里面誕生了。

    從那一刻起,我從母床中分離了,並且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腦海中儲存著名叫人類的動物的謀略,肌肉中記憶著獅子的戰斗本能。借助于環境中的形象,利用它們適應環境,以此為媒介,充分展現我族的實力,駕御這個世界,這便是我的基因中深刻記載的。而我,正打算如此履行著我的生存方式。

    我漫無目的地在這片大地上行走著,途中也遇到了那種叫做獅子的,我的參考樣本之一的生物。我與它們一個種群,二十余頭交手,沒有一頭能夠撐過我的一擊之力。三分十八秒,戰斗結束。看來擁有了同樣的戰斗模式後,具有超常力量和速度的我,早已經凌駕于這個物種之上了。這正是我所希望的,而今的我,無所畏懼,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過是我的食物,一個個行動緩慢,身體的構造又脆弱無比,不過就是行動著的糧倉。

    嘗遍了這片大陸上的我所見過的生物,戰斗已經不能激起我的興奮。與弱小的生物打交道久了,我體會到了王者的孤獨。即便是四仰八叉地倒在草叢中睡覺,曬太陽,也沒有哪個動物會來打我的主意,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繞道而行。以往這般讓我舒適無比的自豪感,如今卻只有無限的無聊,慢慢地,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我的腦海中出現了出生那時候,所捕獲的獵人的頭腦中的數據,那種挑戰強者的快感,正是當前的我所需要的。于是,我決定,去招惹人類這種生物。我襲擊了他們的村莊,刁走了他們的牲口,當著他們的面撕碎了他們的小孩,為的只有激起他們的憤怒。我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置于險境,為的就是體驗那生死一線間的激動。在人類戰士的包圍圈中,展開力量的角逐。在人類謀士的陷阱前,比拼智力的極限。我喜歡看他們憤怒的咆哮,也喜歡看他們以為自己即將勝利的喜悅,更喜歡看他們的驚訝與恐懼。人類真是一種有趣的動物,在那麼的一瞬間,就會有那麼多的情感轉變讓人體會。在躲過一支支的飛箭後,跳出了一個個陷阱後,舉起了一塊塊巨大的落石後,人類那震撼得不知所措的表情是我的最愛。我不喜歡殺死他們,因為那是太過于簡單的事情,而只有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折服,認識到在我面前的無力,才能讓我有那片刻的滿足感。漸漸地,人類對我的稱呼變了,他們不再叫我惡魔,妖怪,而是改稱我為神,獸神!在對我的恐懼中,我感覺到了他們對于我的力量的崇拜。武裝沖突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為我奉上了祭品。鮮嫩的牲口幼子是我一貫的最愛,還有不听話的孩子,犯了族規的罪人,漂亮的石頭,稀奇古怪的道具,族里面最聰明的人類的腦子,凡是能夠引起我的興趣的東西,他們無所不贈。而那稱為祭祀的活動,更是讓我感受到了另一種的樂趣。一大群人類圍著高台上的我,不斷地唱歌,跳舞,乞求我的庇護,讓我往往不禁為他們的滑稽而哈哈大笑。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那一天的降臨。饑荒是什麼?食物的減少嗎?反正我不管,人類要是拿不出供品給我,那我就直接去捕獵他們的本身。我是獸神!不可抗拒和違逆的獸神!得罪了我的話,我要你們再次地領略那樣的噩夢!

   那一天,他站到了我的面前,沒有一般人的恐懼,也沒有恭順的態度,甚至他沒有攜帶武器!雖然即便帶了武器,一般的人類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但是真的能夠放下心理的武裝的人類,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就那樣淡淡地看著我,仿佛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雌性人類。

    “你就是獸神嗎?”他向我提問著,依然看不出他的情感。

    “不錯。”我很驚訝自己竟然會和一個人類對話,難道是寂寞久了,想找些新的樂子?“看你的樣子,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怎麼,被村民強制拉來當祭品了?”我調侃道。

    得到我的答復後,他伸出左腿,向前邁了半步,左手上揚,右手後收,做了一個我從沒有見過的姿勢。“怪物獵人,格雷*依凡受村民所托,前來討伐迫害人類的獸神。做好受死的覺悟吧,我會為你超度的。”

    討伐?我?一股荒誕的感覺涌上心頭,讓我忍不住咯咯地笑了。還真的是個有趣而無知的人類啊。看著我的笑容,他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後終于表現出了一絲的惱怒︰“你若不攻來,那我便攻去了!”這是他對我的再次挑釁了,我決定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類。鬼魅般的速度,我揮出了爪子,直取他的肩膀,我要讓他感受到失敗的痛苦,而不是要他死。

    “蒼龍守二式,龍絞殺!”我看到了什麼,他的身上冒出了青色的電弧!我那引以為傲的速度竟然被他輕松地接了下來!他就這樣握著我的手腕,一個回旋,把我甩了出去。

    “蒼龍攻三式,龍擺尾!”還沒有等我落地,他揚起了一腳,踢中了我的後背。一股能量滲透了我的身體,我能感覺到體內的細胞大面積破裂的聲音。他居然傷到了我!一個人類的攻擊,居然也可以傷到我強橫的肉體!

    “可惡啊!”听見身後呼呼的風聲,我在空中緊急轉身,回敬了他一爪。險險地,被他躲閃了過去。只留下了三道深刻的爪印留在了他的面頰。

    他落在了地上,絲毫沒有在乎自己的傷口,冷眼看著我,似乎是在重新評估他的對手。我打量著他,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卻第一次給了我不一樣的感覺。這就是可以值得認真的強者嗎?我興奮起來了,終于被我等到了,可以讓我擺脫寂寞的玩具!“再來!”我大吼了一聲,撲了過去,這次沒有留余地。

    我們打了三天三夜,沒有休息,沒有進食。真難以相信,一個人類,也可以象我一樣,堅持到了這個地步。最終,我敗了,這是我沒有意料到的結局。他的身上布滿了我的抓痕和牙印,而我的骨頭則已盡數斷裂。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按住了我的脖子,我知道,只要他有意願,隨時可以結束我的生命。我平靜地看著他,雖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沒有遺憾,這三天的激情搏殺勝過以往的任何時候帶來的滿足感。

    “你有一雙漂亮的眼楮。”他喘著粗氣,戰斗也讓他疲憊不堪,“身為一個武者,我很敬佩你這樣的強大對手,但是身為一個獵人,我必須履行我的職責。”

    “強者可以支配弱者的一切,敗者沒有怨言。”我告訴他。這是我的真心話,如果倒在地上的是他,恐怕我可不會和他廢話那麼多,直接下殺手了。人類還真是奇怪的動物。

    “你就沒有任何的不舍嗎?”他似乎有些的意外,“我不知道你是哪種怪物,但是擁有如此力量的你,為何非要走上殺戮的生活模式呢?”

    “除了吃飯,睡覺,戲弄人類找樂子,還有其他的生活模式嗎?”這次是輪到我感到困惑了。從來沒有想過,一直以來的生活,還會有什麼變化。

    他愣了一下,然後仰天長笑,笑得我莫名其妙。“原來如此。”他仿佛終于明白了什麼似的,“那麼,就讓我來教你,人類是怎樣生活的吧。”他調皮地向我眨了一下眼楮,這是我頭一次看到戰斗之外的他的表情,“你說過,‘強者可以支配弱者的一切,敗者沒有怨言。’是嗎?那麼,我要你履行你的諾言了。”

    終于要處置我了吧!我閉上了眼楮,這是他的權利,我沒有反駁的的資格。忽然,一股濕潤而又柔軟的感覺席卷了我的嘴唇。這是什麼?!我睜開了眼楮,他正用自己的唇觸摸著我!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啊,為什麼心跳如此的劇烈?然而這種激動又似乎與戰斗不同,我無法理解。他注視著我,緩緩地說︰“作為你敗北的代價,你的一切,我接收了。”我沒有反對,他是贏家,我必須遵循他的意思。更何況,似乎挺有意思的。

    跟著他回到了村子里後,他向村民們宣布了我已經沒有了危害。在一陣將信將疑之後,人類看到我的確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他們沸騰了。高高地簇擁著他,不顧他的推辭,將他奉為了一族之王。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在今後的日子里,我與他共同地守護著這片大地上的人類。他教會了我耕作和畜牧這兩種讓食物增殖的辦法。看著生命的種群從我的手中不斷地擴大,我感受到了另一種王的成就感,與統治之王不同,那是創造之王的領域,溫和,強大,生生不息的脈動讓人充實。

    “人類真是不可思議的動物。我以前從沒有想到過,世界還會如此的奇妙。”我摟著他,向他提出了我唯一的一個要求,“即便我的種族會繁衍千百世,我也不希望他們丟棄人類的基因。所以,拜托了,把你的人類基因贈送給我吧。”

   “哦,啊?什麼?你怎麼直接把我推倒了?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吧!等一下啊,我不太適應過于主動的女孩子啊!這種事情要講情調的。喂喂,你有沒有在听啊?”無視他的抗議,或許這是我此生最大膽的行為。留下他的後代,我的意志這樣渴望著。

    歲月如風,我以為我可以一直如此地和他生活下去。溫馨而有平淡的生活讓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再強大的人類也不會擁有和我一樣長久的生命。當他蒼老而虛弱地躺在床上呼喚著我的時候,我卻依舊是青春活力。他的生命之火耗盡了,那個曾經威震八方的王者已不復存在了,留下的只有一個垂危的老者。我握著他的手,陪伴著他,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雖然母床可以無數次的修復我的身體,但是對于人類,它沒有絲毫的正面作用。

    “答應我,在我去世以後,也要守護這片大地上的人類。”他懇求著我。

    “我會的。從人類這里,我也得到了很多,特別是你,即便過去千百年,我也永遠不會忘記我的第一個伴侶。”我答應了他。我與他的孩子早已長大成熟,自立門戶了,說不定,他們就在遠方的某一個地方,做著獸神。這是我所欣慰的。

    突然,昏沉的他睜大了眼楮︰“我對不起你啊!”

    我疑惑了,懷疑他是不是開始說胡話了,我從未感受到他有傷害我之處。

    “這麼多年了,我竟然一直和其他人一樣,稱呼你為獸神。讓你到今天為止,都連一個名字都沒有。”他說了一個讓我又想笑,又想哭的理由。

    “無所謂,只要你知道我的存在,代號之類的並不重要。”我安慰著他。據說人類臨死前會想起一些瑣碎的事情,而悔恨自己的種種。我不希望這是他離開世界的前兆。

    “不,這很重要!”他展現了老年人的固執,“我不能在自己離開之後,沒有留下只屬于我們兩個之間的回憶。”他強打起了精神,微笑著回憶著往昔,“知道嗎,我一直很喜歡你在風中奔跑的樣子,那飄逸的金色毛發,每次都讓我心動,仿佛就是在追逐風的精靈,燦爛得耀眼。所以,我決定,雖然有些晚了,但是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只屬于我們兩個之間稱呼的名字——逐風!記住它,就象你發誓要記住我一樣。這是我送你的,最後的禮物。”

    我接納了他的賜名,把它刻在了我的靈魂深處。然後,他帶著滿足,離開了我。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7
第16章 控制

   仿佛悠然的一個世紀,又如同片刻過眼的雲煙,逐風的一世就這樣在露西的腦海中放映完了。夢的最後,逐風在一次外出巡游的途中,突然遭遇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性力量的狙擊,數據就從此終了,一切歸于了黑暗和寂靜。夢醒時分,淚眼婆娑,百年滄桑,已然消逝。

    露西睜開了眼楮,逐風的影象浮現在了眼前。她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許久,路西首先打破了沉默︰“這就是,你的記憶?”

    逐風淡淡地回答她︰“這曾經是我最寶貴的回憶,而現在,它們屬于你了。我已是個離開世界不知多久的亡靈了。我的核晶早已在最後一戰中被粉碎,再也不可能復原了。現在留下的,只是個傳遞回來的殘存的數據所組成的意識鏡象,終究只是個虛幻之物。或許,在過幾十年,連這盡存的幻像也會消散得無影無蹤。沒有了意識核心的控制,母床也支撐不過幾年吧。而現在,你來了,這說不定就是冥冥中的天意,我終于可以把我的遺憾了結。我的情感,我的責任,我所留下的財富能被我的後代所繼承,那我也不算無為地存在過了。答應我,代替我守護這片土地,你便可以擁有我的一切。”

    “我不知道。”露西困惑地搖了搖頭,“露西現在也有主人了,這就是露西要守護的存在。露西決定了要始終跟著他,所以恐怕不能留下來為你守護這片土地。”

    “是嗎。”逐風微笑了一下,“他一定是個優秀的主人吧?”

    “恩,怎麼說呢?泰勒雖然有的時候對露西比較凶,還經常欺負露西,但是露西知道其實主人還是很喜歡照顧露西的。平日里是個精明能干的人,偶爾也回犯點迷糊。生活在他的圈子里算是個平庸的中產階級,但是露西可以感受到他的身上有不可思議的影藏力量。”念念叨叨地,露西把她對泰勒的感受一股腦得倒了出來。

    “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吶。”逐風的臉上流露出了懷念的表情,“我的後代啊,你不必為此憂慮。格雷教會了我關注的心,讓我明白了守護的真諦,形影不離未必是守護的完美詮釋,你大可跟著你的主人行走四方。只要你與我的母床建立關系,那麼無論你走到哪里,都可以象自己的母床一樣,從它那里得到感知。只要你答應我,關注著這片土地,並且在它有危難的時候救援它,絕不舍棄和漠視,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倒可以考慮。”露西歪著頭思索了一下,覺得並不是困難苛刻的條件,“我同意從你這里繼承你所允諾過的誓言,也懇請你將你的力量賜于我,你的後代需要你的幫助。”

    逐風這次沒有說什麼,只是閉起了眼楮。露西感到母床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注射進了她的每一個細胞,又有什麼東西流入了她的腦海。一股戰斗的狂喜感覺流遍了全身。

    “這就是我給你的力量。”逐風睜開了眼楮,“你所得到的,應該是都市暗殺者的力量吧。巧則巧矣,但不適合大規模的正面戰場。如今,我把我的草原之力傳承于你,你要好好把握。此外,我已把你對于母床的運用優先級權限設置成最高了,以後你就可以自由地支配它了。記住,我給你的力量足以讓你凌駕于這個世界的大多數物種之上,即便是遇到了同類或者格雷這樣的人類高手也有不輸的實力了。但是,千萬不要和天刑者起沖突,如果不幸遭遇了,首先考慮的是逃跑!他們根本就不是和我們處于同一個水準的存在。”

    “天刑者?”露西猛然想起了最後那段黑色的記憶,“難道就是殺死你的那個人嗎?”

    而就在此時,逐風的影象消失了,將一切傳承給了露西的她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帶著釋懷,她抹消了自己在世界上的最後一縷殘念。

    “等下啊,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吶!”露西急切地想要抓住消失中的殘像,顯然這是徒勞的。逐風走了,留下了滿腹疑惑的露西愣愣地看著前方的空地。

    “新來的犯人,全部到廣場集合!”天還沒有透亮,睡得迷迷糊糊的泰勒就被一聲粗大的嗓門給活活嚇醒了。而看了看監獄中的其它牢友,根本就一個也沒有睡,似乎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出戲,用同情而又復雜的眼光看著泰勒。什麼都沒有說,這讓泰勒越發地脊梁發毛。

    監獄的鐵門“ 碭”一聲被重重地推了開來,幾個彪形大漢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坐在地上的泰勒就往外拖,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舒服不舒服,仿佛就是在拖一個麻袋一樣。

    “能告訴我,接下來為我安排了哪些行程嗎?”好不容易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跟著走的泰勒抱著有問不問的心態與押送他的兩個獄警嘮嗑。

    果然,左邊那個大漢黑著臉,瞄都沒有瞄他一眼,就好象他提的只是只鮮活的家畜。右邊的那個倒出人意料地給了個含糊的答復。飽含著戲謔的語調,大漢冷冷地回答︰“去一個改變你終生命運的地方!”

    “哦?是嗎?我還以為我的命運已經改變了呢。”泰勒聳了聳肩膀。

    兩個大漢輕蔑地哼了一聲,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無知,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被半推半走地,泰勒來到了廣場,上百個與他一樣的新犯人聚集在此地,周圍繞了一圈手持槍械的看守,到也沒有人敢不按秩序來。大約一刻種後,也許是所有的新犯人都聚集齊了,看守們開始要求犯人們排成整齊的隊列,依次一個一個地走進了一間如同是簡陋的衛生院一般的小平房。難不成是一個個地接受酷刑的拷打?泰勒胡思亂想著。然而,房子里面既沒有傳來犯人痛苦的嚎叫,也沒有刑具搬弄的聲音。每個人只進去了不到十分鐘就毫發無傷地出來了,臉上都帶著驚恐和困惑的表情,這讓泰勒越發地搞不懂他們的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了。

    “下一個!”隨著一聲吆喝,終于輪到了泰勒了。懷著坎刻不安的心,泰勒壯著膽子踏進了房間。出乎了他的意料,房間里並沒有什麼高超的刑具,甚至沒有多余的家具,有的只是正中央的一個躺椅,一台莫名其妙的機器,和一個擺放了不知名器械的架子。除了看守外,還有兩個穿白大褂的,如同醫生一般的人物圍繞在那個躺椅旁邊。

    “坐!”一個貌似是主治醫生的白大褂指了指那張躺椅,簡短地命令著。看了看幾個用槍指著他的看守,似乎沒有其他的選擇。泰勒疑惑地坐到了那張躺椅上,任憑那兩個醫生搬弄著他的腦袋,忽然後脖子上一陣尖銳的刺痛,似乎是什麼細長的物體扎了進去。剛想掙扎,手腳卻被牢牢地按住了。

    “別動!如果你不想殘廢的話,就別在我做神經外科手術的時候亂扭你的脖子!”耳邊傳來了那個醫生的警告聲。

    神經外科?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一時間,泰勒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以前觀察科研單位解剖小白鼠的時候,切割掉大腦的老鼠象個智障一般地無行為能力的樣子。大腦缺損?精神控制?半至殘?多中可能性從泰勒的頭腦中閃過。

    一段時間過後,醫生終于從泰勒的脖子里抽出了那細長的物體,然後隨意地在創口抹了些清涼的藥膏,又在那台古怪的儀器上調試了半天,確定了什麼“著陸成功”後,便示意泰勒可以離開了。摸著自己的脖子,除了還有一些刺痛外,泰勒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明顯的不適。預想之中的思考不能的情況沒有出現,這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當所有的新犯人都做好那莫名其妙的手術後,那兩位醫生走出了小房間,來到了操場上,其中一人一把扯下了口罩,陰森森地宣告著︰“我知道,有很多人很疑惑剛才對你們做了什麼。告訴你們也無妨,現在你們的每一個人的頸椎上都植入了我們所開發的納米微機,今後只要我們願意,隨時都可以命令它們發出電流刺激你們的神經,甚至是射出激光,切斷你們的中樞,令你們徹底的癱瘓。所以,不要抱什麼逃跑或者反抗的愚蠢幻想。進了這所監獄,你們就要用自己一輩子的時間,做奴隸來洗刷你們的罪過,听清楚了沒有?”

    “滾你的蛋!我們有什麼罪過?象你們這種強盜政府才是罪惡滔天吶!”沒有人會喜歡自己被奇怪的東西就這樣控制,不顧周圍的武裝看守,犯人們情緒激昂,摩拳擦掌,要沖上去拼命。忽然,只見那醫生冷笑著從背後拿出了一個遙控,所有人的脊柱立刻一陣酸麻無比,癱軟下來,倒在了地上。有幾個強行支撐著自己的犯人,又被醫生用遙控指了指,便在足以讓人痙攣的疼痛中昏厥了過去。

    “256,512,1024,這幾個人的頻率波段我記下了,以後會好好地照顧你們的。”醫生看著最後幾個倒地的犯人,皮笑肉不笑地數點著,自然所謂的照顧不會是什麼有趣的事。

    早在第一波電流刺激的時候,泰勒就明智地躺倒在地,假裝昏了過去。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是他的原則,他可不會白白地浪費體力去引人的關注。此時的他,腦子飛快地旋轉著,終于明白了當初牢友對他的逃跑提議,抱嘲笑態度的原因了。真是麻煩啊,有這麼一個東西在,似乎自己真的回天乏術了。逃跑的話會被監視,而要把那個該死的小東西取出來的話,恐怕也找不到願意的醫生啊。拜托牢友或者是自己私下解決,泰勒是萬萬不敢的,這踫壞了中樞神經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即便是如此的困難的現狀,如果輕易放棄了,他也便不是泰勒了,無數條方案在他的腦海中構思著。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7
第17章 元首

  簡樸而不失幽雅高貴的房間中,一個披著長袍的青年站在落地的玻璃門前,眺望著銻金的夜景。透過星星點點的乳白色的燈光,依稀可見的是周圍一片古老的建築群落,卻都呈現在青年的下方視角中。由此可推論,此刻的青年所在的位置,是這片土地的最高點。青年微笑著,品嘗著手中高腳杯中的紅色甘露,一縷月光灑下,照亮了他的長袍前襟的代表權勢的徽章。不錯,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此位青年正是當今的銻金共和國的最高統治者,新政府的元首,以鐵腕的軍事力量掃蕩著這片大地的笑面惡魔。



    “進來吧,門沒有鎖。”青年都也沒有回。他的身後,房門徐徐地打開了,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屬下向元首大人請安,打擾了元首大人,還請恕罪。”



    “你什麼時候跟我那麼客氣了?西林司令。”青年微笑著轉過了身子,“既然這麼晚了,你也特意來拜訪我,那麼想必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需要匯報吧。難不成,是我要你調查的那個擁有魔女戰士的走私團伙有消息了?”



    “實在是慚愧,元首大人,目前還沒有這方面的消息。”西林司令尷尬地回答,然後堅定了一下決心,表達了他此次來行的真正目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屬下有義務讓元首大人知道,還請元首大人多加指示。”



    “講吧。”青年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



    “明白。國境南方的獸神教的領地,昨日夜晚十點,也就是三小時之前發生叛亂。叛軍攻擊了我軍設立在那里的23旅的大營。”司令停頓了一下,“然後,23旅全軍覆沒了。”



    青年的眉頭抽動了一下,隨後立即恢復了鎮定,“難道你的23旅在開狂歡派隊,各個士兵都喝醉了酒?我沒記錯的話,獸神教不過是一幫擁有簡陋武器的烏合之眾吧!”



    “我西林手下的兵不會犯這種錯誤。”司令連連辯解,“事實上,他們都在高度警惕中。”



    “那你是想來向我匯報你的部下的無能嗎?”青年的聲調提高了不少。



    “元首息怒!”西林湖早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屬下只所以來匯報,是因為此事頗為蹊蹺。我軍與獸神教交鋒也不是一兩次了,卻從沒有如同今次這般敗得不明不白的。獸神教的武裝力量根本不強,可這次他們卻仿佛有上天相助。根據幸存者的匯報,我們得到了一些讓人難以置信的傳言。”西林的面部表情古怪著,似乎現在還想不通此事。



    “說來听听吧。”青年冷看了他一眼。



    得到了元首的許可,西林開始講述他的不可思議傳聞了︰“我們的士兵匯報中提到,我們的軍隊不是被大量的人海壓垮的,也不是被精妙的戰術算計了,更不是敵人有了超越我們的先進武器。而是,而是敗給了一群大蟲子!”講到這里的時候,西林的語氣都變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種傳言的荒誕,但是作為軍人,他必須如實稟報,“民間有傳說,獸神教的獸神大人回來了,她來守護等待著她的子民了。而這些大蟲子就是她率領的野獸軍團!”



    西林看了看元首,後者卻並沒有他預想中的驚訝或者恥笑的表情。突然,青年捏碎了手中的高腳杯,血紅的汁液如同鮮血一般滴落在地毯上。他面色陰冷地站了一會而,忽而又冷不丁地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看來看真有不少勢力想要瓜分銻金這塊蛋糕啊!哼哼!”曾經到國外留學過的他自然是不會相信獸神下凡之類的傳說的。生化兵器!這便是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



    “不過是有先進的國家或者組織在暗中支持他們而已,不用大驚小怪的。”他淡淡地對西林說。“先把其他的部隊撤下來,讓骷髏衛隊去對付他們。這個國家,還沒有我掃不平的障礙物。與我為敵,我只能說他們有勇無謀!”



    “元首大人要出動親衛軍?”這下西林可是吃驚不小。骷髏衛隊,迷一般的部隊,只听從元首的直屬軍隊。沒有人懷疑他們的戰斗力,那種以一敵十的單兵作戰能力就連西林這樣的老軍官也感嘆這輩子從沒見到過。但是同樣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每一個人都用黑步蒙得嚴嚴實實的,甚至連士兵的性別都無法區分。就是這樣的一支神秘的部隊,自從元首宣布推翻原政府的那一天開始就忠心耿耿地跟隨在元首的身邊,凡是出現難啃的骨頭,都由他們輕松解決了。現在元首又把他們出動,去對付獸神教,可見元首對敵人的重視程度。這讓西林更加疑惑獸神教的底細了。不過這樣的困惑並沒有持續多久,軍人的本性告訴他,不要為自己不能理解的東西多加思考。“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國內的其他勢力動向如何?”做好吩咐後,青年不緊不慢地詢問著。



    “除了獸神教外,對我們造成比較大的麻煩的也就是阿爾薩斯反政府武裝。其他的小勢力已經基本平定完畢。過不了多久,這個國家就可以徹底掌握了。”



    “哼哼,阿爾薩斯反政府武裝?這個舊王朝的過氣勢力依舊還是賊心不死啊。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歷史不會倒著走這個基本的道理嗎?”青年冷笑道。



    西林沒有接他的話,事實上,不僅是民間,軍隊中也有不少人並不贊同他們的元首的行為。甚至說元首大人的新政府與舊王朝不過是一丘之貉的也大有人在。如果說舊王朝是個暴君,那麼新政府就是強盜了。當初銻金的人民會支持他推翻舊王朝是因為元首宣揚,要打破領主地方制度,消除階級區分,實現國家統治代替君權。這讓底層的勞動人民紛紛揚起了起義的大旗,支持元首的壯舉。可是如今,土地國有,勞動力國有,所有的一切資源國有,每一個人不論原來的地位高低,都成了元首的奴隸,沒有人再享有私有財產的權利。這點倒還真符合了他當初提倡的人人平等的口號,當然他自己除外。人民必須按照他的規劃生活,得到的也只有他分配的可憐物資,卻必須服從他所指定的勞動。這樣一比較,人們才發現自己的生活水平還不如以前,紛紛有了種被愚弄的感覺。但是現在反抗,為時已晚。放出了籠子的猛獸又怎麼肯乖乖地縮回去?面對各方面的討伐聲音,元首回應的是無情的鎮壓,在骷髏衛隊的武力面前,一些弱小的勢力不得不選擇了屈服,比如現在的西林司令。曾經也有人質問過元首有什麼資格代表國家,而元首則給予了嘲笑式的回答︰“擁有比我更強的掌控力的人大可站出來,我先來驗證一下他能否掌控自己的性命。”面對赤裸裸的威脅,輿論終于沉默了,至少在出現能對抗骷髏衛隊的力量之前,沒有人敢正面違抗他。



    “西林司令,如果沒有其它事情的話,你可以退下了。”似乎是有些困倦了,青年中斷了這次的談話。而西林也知趣地告辭。



    待西林離去後,青年推來可臥室的門,邁著輕柔的步伐走到了床邊。寬敞無比的床上躺著一個嬌小的身軀,潔白的毯子覆蓋其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青年溫柔地伏下了身去,親吻著那張俏麗的臉蛋,眼中充滿了憐愛。



    “主人。”少女睜開了眼楮,伸出了兩臂,抱住了青年的脖子,回吻了過去。



    “吵醒你了?”青年溫和地看著少女。



    “嗚。”少女搖了搖頭,“主人不在身邊,佳希雅睡不著。”少女坐了起來,露出了一頭罕見的烏黑亮麗的長發披灑下來,若是站起來的話,恐怕可以垂到腳踝邊上吧。



    “不要叫我主人,我說過多少次了,叫我佐那就可以了。”青年愛撫著少女的嘴唇,發出了輕柔的笑聲,與先前的政治場合不同,這是發自內心的笑。



    “主人就是主人,佳希雅不能對主人不尊重。”少女出人意料的堅持己見。



    “隨你的便吧。”青年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也許這個問題在她的程序里面是不可篡改的最高權限吧。他抱著她,猶如抱著一個洋娃娃︰“佳希雅,你覺得我是一個壞人嗎?”



    少女的眼中寒光一閃︰“主人永遠是正確的,佳希雅會一直站在主人這一邊的,無論主人遇到了什麼麻煩,都讓佳希雅來幫你解決吧。就算主人與世界為敵,佳希雅也不會背叛主人。佳希雅永遠捍衛是主人的‘兵器’!”



    “謝謝你,我的寶貝。”青年將少女緊緊地擁在懷中,“只要有你在,我就永遠不會輸!”



    一年前,佐那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銻金共和國到國外的留學生,然而自從他誤闖了那個神秘的拍賣會後,他的命運就此改變了。現在想想,那個協議,那個組織,那個場景依舊讓他後脊背發涼,有幾次他甚至懷疑自己做了個邁入萬劫不復深淵的錯誤決定而止不住地哆嗦,然而每當他看到懷中的這個少女,一切的不安又立刻煙消雲散。

    “你是我唯一不曾後悔過的財富。”青年喃喃道。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8
第18章 礦工?

   “上工了!你們這些個雜碎,少賴在地上偷懶!你,特別是你!再磨磨蹭蹭地就讓你嘗嘗電流刺激的味道!”隔天一大早的,監獄的看守又是一陣的吼叫把疲憊的眾人從地上拽起。

    “啊,天這麼快就亮了?我什麼時候睡著的?”搖晃著漲痛的腦袋,泰勒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被安裝了那可惡的納米機後,他徹夜思考著脫困的方法,然而一無所獲,反倒是過度的用腦疲勞讓他終于昏睡過去了。直到現在,睡眠不足的後遺癥還讓他頭痛欲裂。


    “快點,就你最磨蹭!第一天上工還想偷懶啊!”看守毫不客氣地在泰勒的屁股上重重地踢了一腳,其腳力之大讓泰勒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倒。而身邊的眾牢友似乎對于這種場面早已司空見慣了,連眼皮都沒有翻動一下,徑直從泰勒身邊走了過去。



    不知自己何去何從的泰勒茫然地跟隨著眾人來到了一片空曠的荒野,放眼望去,大型的機械,來往的推車,熙熙攘攘的人流,好一派熱鬧的工地景象。廣闊的大地上分布著零星的坑洞,就如同螻蟻的巢穴入口,而那進進出出的礦工們就仿佛是搬運著貨物的螻蟻。遠遠地望去,在大地上勾勒出了幾條蠕動的黑線。這時候,泰勒才發現,原來他所在的監獄是建立在一片礦區中的,與其說是關押犯人,倒不如說是看管勞奴更合適。



    “什麼啊,原來只是來做礦工啊。”泰勒松了一口氣,“比我預想的好得多啦。我還以為他們要把我們當作生化實驗的小白鼠,或者是打仗的炮灰敢死隊吶。”



    他的這一番言論立即引起了眾老犯人的怒視,眾人惡狠狠地瞪著他,似乎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一樣,這弄得泰勒莫名其妙,難道自己無意中說錯了什麼話嗎?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諸位,企圖獲得一些答案,但是沒有一個人給予他任何解釋。



    領取工作裝備,安全帽一頂,恩,這是保護頭部,、粗布的工作服一件,這是防止擦傷,鴨嘴鋤一把,必要的基礎工具,火焰噴槍一架,消滅洞穴中的敵人不錯。恩?!



    “火焰噴槍?”泰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是挖礦吶,還是打仗啊?“要照明的話,給盞燈就行了,用得著這麼鋪張浪費嗎?”泰勒極其的不解。



    “你是要,還是不要?”發放裝備的人冷冷地問,那眼神就象是在看一頭即將要投入虎籠的小綿羊最後的表演那樣,讓泰勒渾身不舒服。



    “要!”泰勒果斷地把槍背在了背上,既然你給我了,不要白不要。跟著一幫子的老犯人,抗著鋤頭,走進了一處的洞穴。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的一個老頭似乎是這支犯人隊伍的牢頭,只見他折回身來,走到了泰勒的身旁,一把抓住了泰勒的衣領,惡狠狠地警告︰“新來的,你听清楚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礙我們的事,如果你敢大呼小叫,隨便亂跑,或者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我們就當場殺了你!還有,給我努力地干活!要是我們完不成一天的工作量,就要全體逗留在這個該死的洞穴里,所以,誰也別想偷懶!听清楚了沒有?”



    “額,雖然我不太明白你說的奇怪的舉動是指哪些,不過,既然你有經驗,那就听你的指示把。”泰勒的鼻尖上冒著汗珠。那老頭的口臭可是燻得他再也不想把對話持續下去一秒鐘。即便是泰勒做好了遇到不友好的對待的思想準備,然而遭到這樣稀奇古怪的警告還是讓他頗為的不舒服,真不明白這些人的心思到底在想什麼。



    下到了礦井的底部,在老頭的指揮下,眾人很快地分工明確,一半的人用盡全力挖掘著,似乎是在趕時間一般,而另一半的人,與其說他們是在觀察洞穴壁的安全狀況,倒不如說他們在警戒著什麼。這一半的人大多有老犯人組成,而象泰勒這樣的新手自然是分在了挖掘組。



    寒氣!發自脊梁深處的寒氣!正在挖掘著礦石的泰勒的心髒一陣狂跳起來。怎麼回事?泰勒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企圖要謀害他的人,眾人還是依舊專心地做著自己的事。可是身體的感覺分明是危險逼近後的臨界警報啊!難道蒼龍家族的超直感頭一次出現了誤報?不,不可能!憑著對自己身體的自信,泰勒覺得萬萬不能在這里停留片刻了,否則將會有不可想象的結果的出現,壓抑著心跳的狂亂,他轉身就跑。



    “站住!”一聲的暴喝從泰勒的身後響起,一個大漢拿著火焰噴槍對著泰勒,“我記得老大警告過你不要到處亂跑的吧,怎麼,想死嗎?”泰勒沒有回答他什麼,因為接下來發生的狀況已無需他解釋什麼了。僅僅只是半秒鐘後,大漢的頭頂處,也就是泰勒剛才站立的地方,突然從頂部涌下了一股金色的洪流,瞬間就把那大漢淹沒了。



    “啊!”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大漢痛苦地在地上打滾。這時候,泰勒才看清楚,那金色的洪流的真面目竟然是一群金色的大螞蟻!每只都有人的拇指那麼大,尖銳的牙齒毫不留情地咬穿了人的皮膚,直往肉里鑽。大漢的眼耳口鼻早已被螞蟻們咬成了血窟窿,進進出出螞蟻把他當作巢穴一般,撕扯著他的血肉,啃食著他的內髒,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血骷髏那也只是片刻內的時間問題。更可怕的是,蟻群似乎是不滿意當前的現狀,還有向四周蔓延的趨勢!以大漢為圓心,一個個的同心圓發散開來。



    “還愣著干什麼啊?快動手啊!”那個領隊的老頭一聲喉,幾個有經驗的老犯人也與此同時端起了火焰噴槍一陣掃射。火烤螞蟻,發出“ 啪”聲的陣響,一只只的大螞蟻蜷縮著,爆裂開來。這時候,泰勒總算是知道,這火焰噴槍是要來干什麼的了,急忙地也端起了槍,加入了滅蟻的大軍。好在重重的火網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突破的,在眾人的瘋狂壓制下,蟻群也總算是消滅了。由于燃燒所消耗掉的大量的氧氣,眾人都捂著鼻子,吃力地呼吸著,在老頭的示意下,眾人來到了比較開闊的坑道中段。驚恐未定中,老頭點了點人數,發現除了一開始的那個大漢,並沒有其他的人員死亡,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你是知道有危險才逃開的吧。”老頭冷冷地看著泰勒,從他那豐富的經驗中自然可以看出泰勒並不是單純地逃避勞動的人,“我很奇怪,我們和食人蟻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了,卻還不如你的先知先覺。霍牧老弟也進來將近十二年了,竟然也晚節不保,葬身蟻腹,還不如你這個新來的毛頭小子機靈。說吧,你到底有什麼訣竅?”



    眾人瞪著大眼楮死盯著泰勒,要是有更敏銳的同伴在的話,死亡的概率又會大幅度地下降,這是在場的每一個人所期望的。泰勒只是苦笑了兩聲︰“我哪有什麼訣竅啊,只不過是我運氣好,听到了頭頂上有細微的響聲,以為要塌方了,所以才跳開了,想看個清楚。在此以前,我連人蟻是什麼都沒有見過吶。怎麼可能對此內行呢?”泰勒並不打算把自己有超直感的秘密告訴他人,更何況眼前的這伙人敵我未分,說不定就有幾個在打自己的主意,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同工作的同僚就是齊心協力的死黨。在這匯聚了四面八方的三教九流的地方,保障自己的安全是首位,監獄的看守未必就是唯一的敵人。留得一些王牌才是真理。



    老頭對泰勒的話將信將疑,不過他也沒有追問什麼,他只是淡淡地告戒道︰“留心些吧,好運不會伴隨著你一輩子。這個名為礦山的地方還有很多你未知的威脅,凶猛的大老鼠,各色的毒蟲,還有殺人于無形中的死氣,足夠讓你經歷千人份的死亡體驗了。”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泰勒,如果泰勒真的隱瞞了什麼訣竅,那麼直接告訴他危機的存在,讓他來主動地提高警惕,而自己只要跟隨著他,這是最精明的做法了。



    “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我說‘只是礦工’的時候,你們是那副態度了。”泰勒苦笑著,“看來,這還真不是一件比敢死隊輕松多少的活啊。不,這根本就是敢死隊嘛!”



    “都回去工作吧。”老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看這坑洞中的濁氣似乎也散發得差不多了,食人蟻的攻擊潮流通常要間隔三個小時,在這段時間里,加緊工作!”在他的招呼下,眾人又陸陸續續地回到了坑洞的底下。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一股莫名的恐懼又涌上了泰勒的心頭。有了剛才的經驗,泰勒自然是不會再猶豫了。哪里?前面?後面?還是上面?滿頭的冷汗,泰勒緊張地巡視著周圍。又是螞蟻?不會,如果那老頭沒有說錯的話,現在才過去半小時不到。難道是其他的危險動物?視覺,听覺,嗅覺無一不是發揮到了極至。超直感可以讓人察覺到危險的存在,可是卻並不能精確地指出危險的來源的具體位置,得到警報後分析出狀況靠得還是泰勒日常的訓練,而眼下這個陌生的洞穴中新奇的危機方式似乎並沒有什麼可參考的以往經驗。能知道危機的存在,卻不知道防範它的方法,這恐怕是最讓人抓狂的了。找不到,找不到!焦慮燃燒著泰勒的內心,恐懼越發地強烈,這表明危險離自己更近了,可自己卻還不知道應該往哪里逃跑!比起剛才明確的來自頭頂的寒氣,這次的恐懼感官更加地模糊了。



    “啊!”又是一聲的慘叫,這次就爆發在離泰勒一步之遙的左前方,一名小個子的犯人身上。眾人猛回頭,只見那名小個子犯人的兩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皮膚大片大片地落下!怎麼回事?泰勒震驚了,如果說剛才的螞蟻吃人還可以理解的話,那麼現在的一個大活人憑空腐爛,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是死氣!快讓開!”老頭呼喊著。



    死氣?經這麼一提醒,泰勒仔細地一看,這才發現了籠罩在那個小個子的下身的一團淡灰色的氣團纏繞著,在這光線昏暗的洞穴中,僅憑著依稀的光線,很容易就忽略了它的存在。原來這就是罪魁禍首!這時候,泰勒做了一個自己也詫異的舉動,他上前跨出一步,拉出了正在痛苦掙扎的小個子,把他遠遠地拋到了安全的地方,拔槍噴火,那灰色的氣團頓時燃成了一個火球,就仿佛是一個幽靈一般,扭曲著慢慢縮小。



    那小個子也是條硬漢,一脫離險境,便強忍著痛苦,撕扯起了衣服,包扎自己那血淋淋的雙腿。好在脫困地及時,血管和關鍵的神經沒有被腐蝕掉。



    “還能走吧?”泰勒詢問道,剛才出手相救完全是出自不假思索的本能。這讓泰勒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會去拯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平日里的他看慣了生生死死,主張生死由天命的他可不是什麼好好先生。現在回頭仔細一想,或許是心存那麼一絲的感謝,讓他作出了這般鹵莽的冒險舉動,若不是這個小個子擋在他的前面,充當了報警器,恐怕現在中招的就是他了。看來在這樣的環境中,集群生活的生存概率比較的大,還是不要舍棄同伴的好。



    “死氣麻痹了我的運動神經,恐怕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了。”小個子咬著牙,“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你會來救我。”他似乎是在感嘆著。



    泰勒笑了笑,借著微弱的光線,他頭一次看清了這個不起眼的同伴的正面。“是你啊!真巧。”泰勒吃驚道。眼前的小個子就是和泰勒關押在同一個牢房中的阿爾薩斯反政府武裝的那個成員。泰勒還記得當初那家伙在得知自己身份時候的奇怪表現,這給他留下了相對深刻的印象。這家伙一定了解過我的信息,說不定還在我沒有察覺的地方和我有過接觸,泰勒心中暗思著,但表面上卻並沒有打探什麼。反正就算問了,他也會向當初那樣回避過去的,不是嗎?只要留個心眼觀察就可。泰勒微笑著,調侃道︰“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吧。”

    “摩斯*史默。”沉默一會兒後,小個子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8
第19章 交鋒

  “獸神大人,托您的福,我們已經收復大半的失地了。”看著躺在繳獲的裝甲車上睡覺的露西,大祭祀瑪莎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一個椰子。而後者毫不客氣地接過椰子,隨手用爪子扎了洞,插進了一根吸管,吸食著乳白色的清涼液體。此時的她早已換下了那身破爛的連衣裙,由于沒有必要再掩蓋自己半獸人的體質,露西此刻穿著的是獸神教特意為她定做的獅子皮短裝,在覆蓋胴體的同時,充分地露出四肢和尾巴,方便活動,這樣的裝束讓露西很是滿意。在經歷了洞穴的試練之後,處于對祖先的誓言的遵守,露西承諾了保護獸神教的教徒的義務,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其實收一大票的小弟還是很合算的事情,那個協議非但沒有讓自己損失多少,反而帶來了相當的便利,至少有很多麻煩的事情就不必自己一一地親手去做。就比如現在,只要躺在這里,就會有人把食物親手送到自己的面前,省去了她不少的生存必要的捕獵活動,還有更換的衣物和居住的場所,都是現成的,好不自在。



    “獸神大人,依你看,我們下一部的方針是否應該做一些變化?”看著露西的臉色,瑪莎終于鼓足了勇氣,問出了她此次的真正目的。



    “改變方針?什麼東西?”露西斜了她一眼。說實話,對于戰略方針之類,露西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遇到敵人消滅敵人,遇不到敵人就尋找敵人,然後一直把這片土地上凡是穿著政府軍軍裝的人都消滅干淨為止,這就是她這些天以來所做的。與其說是有什麼計劃性的舉動,倒不如說是單純的對綁架了自己主人的勢力怎麼看都不爽而已。



    “獸神大人,你所展現的神威是我們這些卑微的人類所不可企及的。你那耀眼的光芒應該可以照耀更加廣闊的領土,而不僅是局限于銻金的南部,這一塊小地方。以你的能力,難道不想讓獸神教成為銻金的國教嗎?讓每一個國民都成為你獸神大人忠實的信徒,拜倒在你那毛茸茸的尾巴之下,獸神將成為這個國家唯一的主宰!”瑪莎的眼中充滿了狂熱,那個唯唯諾諾的女祭祀消失了,眼前只有一個野心勃勃的宗教狂人,或者說是政治家。



    原來如此,露西終于明白了人類是一種怎樣的生物了。力量越強大,野心越膨脹,兩者呈現正比的關系。那個原本只期望能夠奪回自己的領土,過上以往那安逸生活的獸神教,在親眼目睹自己那強悍的力量之後,也開始萌生了征服全國,擴張勢力的欲望。對此,露西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對于一個能夠自由地出入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的強大生命種族來講,地盤這種概念,一點意義也沒有。不過,露西並沒有立即否定瑪莎的提議,原因只有一個,泰勒至今行蹤不明。逐風的母床的探察網絡的覆蓋面積如她所料,足足覆蓋了整個銻金共和國的南部。但是露西在其中分析了整整三天的數據也沒有發現半點關于泰勒的線索,唯一的可能就是,泰勒在母床的探測範圍之外,也就是銻金的北部大陸。這麼一來,無論瑪莎有沒有入侵北方的野心,自己也必將戰火北上,戰斗是避免不了的。至于找到泰勒之後,是不是能夠吞下全國,獸神教又是否控制得了局面,那不是她所操心的,就讓瑪莎自己去頭痛吧。反正自己的承諾只是守護這些人類,而不是幫助他們擴張地盤。



    “我們會到北方去的。”露西給了個含糊的答復。但在瑪莎听起來,這無疑是獸神大人給了她的提議一個肯定的答復,不禁松了一口氣,語調也輕松起來,更加殷切地端茶送水。



    主人,你在哪里?露西遙望著北方的天空。



    “嘿嘿,自從有了獸神大人相助,這打仗就跟吃飯一樣的輕松啊。”在南境的邊界,靠近北方處,一伙獸神教的低級士兵們興高采烈地談論著這幾周以來的光輝戰績。



    “就是,不用沖鋒冒險,只要跟在蟲子大軍後面給還沒有斷氣的敵軍補上一槍就可以了。比起戰斗,戰後打掃戰場的時間反而多一些,我們都快要成為專業掃地的了。雖說這樣的戰斗少了一些激情,不過還是能活下來比什麼都好啊。”



    “噓,噓,怎麼能說是蟲子大軍呢?應該說是神使大人!被听見了怎麼辦!”



    “可是它們就是蟲子啊。再說,看上去它們應該沒有智力吧。額,應該,如此吧。”



    士兵們隨意地聊著八卦,而蟲子們則四處巡邏著,對于別人的談論絲毫不關心。也許它們真的沒有智力,作為對女王的絕對服從的近衛軍,旁系似乎也不需要太多的思考能力,執行女王的指令就是它們唯一需要做的。融合了逐風的母床後,露西第一件事做的就是命令獸神教捐獻大量的祭品。這對于處于戰爭中的教徒而言是一件非常苛刻的要求,但是在心不甘,情不願地湊齊了露西所需之後,他們立刻嘗到了甜頭。源源不斷的蟲子大軍給他們帶來的是輕松無比的勝利喜悅,對于露西的崇拜也更加地狂熱,獸神軍團成了不敗的象征。



    突然,所有的蟲子都緊張了起來,擺出了高度戒備的姿態,煩躁不安地到處爬行,飛舞著。此等一反常態的表現,讓士兵們也慌了手腳。即便是上次,遇到政府軍派出的三個師的圍剿部隊,也沒有見這些蟲子這般的緊張。一時間,對未知局面的恐慌氣氛籠罩了整個前沿陣地,士兵們統一端起了槍,停止了話語和用餐,警惕地看著周圍。



    似乎是憑空冒出來一樣,陣地的周圍忽地出現了一大群蒙著黑布的怪異人士。雖然他們並沒有穿政府軍的軍裝,但是從他們所流露的殺氣看,絕對不是友軍或者剛好路過的平民團體。蟲子們沒有象往常一樣沖上去撕殺,反倒是忌憚著什麼似的,與黑衣軍團對峙著。這讓士兵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在這空氣都仿佛快要凝固的氣氛中,黑衣軍團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脫衣服!一層層的黑布褪了下來,卻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什麼樣的怪物啊!即便是已經與昆蟲軍團打熟了交道的獸神教士兵們也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絕對不是人類!縴長的身軀就好似沒有任何肌肉一般,純粹就是骷髏上面包了一層金色的皮膚,一樽樽的會移動的骨頭架子!



    仿佛是得到了開戰的信號,剛才一直按兵不動的蟲子大軍在所有的金色骷髏解裝完畢後,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過去。而另一邊的骷髏軍團也紛紛跳躍到了空中,猛撲過來。那些看似瘦弱得沒有一絲肌肉的骷髏竟然也能展現如此的爆發力,這讓人類困惑不解,或許這原本就不是用人類的常理可以解釋的。開戰不到兩三秒鐘,雙方已有不下十余人(蟲)隕落了。這是何等慘烈的戰斗!骷髏那細長的手指就如同鐮刀一般收割著蟲子們的生命,那些即便是最上好的鋼刀所砍上去,也不過就一道淺淺的痕跡的甲殼,在骷髏軍團的手指面前就如同紙張一般的脆弱,昆蟲的肢體紛紛從天上散落下來,堆積在士兵們的眼前,抽搐著。強大的神使軍團第一次遭到了重創,這讓獸神教的士兵們內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開始對自己的前景感到不安起來。不過好在戰斗也並不是一邊倒的,勇猛的蟲子們也給骷髏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三兩只蜂蟻爬上了一具骷髏,用它們那鋒利的牙齒硬生生地咬開了那比鋼鐵更加堅韌的金色皮膚,地面上散落的骷髏殘骸,便是它們的杰作。敏捷的蜘蛛似乎是最具有優勢的昆蟲了,它們的絲網纏繞和毒牙的大力咬合仿佛就是天生為了對付這種瘦長體型的兵種,將一具具的骷髏攔腰截斷是它們的拿手好戲。反倒是曾經給露西吃過大苦頭的蠍子,戰績不佳,尾針的突刺在面積狹小的敵人面前作用有限,傷亡也是最嚴重的一支。



    兩大怪物軍團交手,又豈是人類可以插得上手的?在常人的眼里,只見得一簇簇飛速運動的殘影,相互間劇烈地撞擊著,不時地有殘肢斷臂從斗爭的旋渦中飛出來,就好象前方的戰場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將完整的生命吞噬進去,把破碎的尸體吐了出來。人類士兵們端著槍,想幫忙卻無從下手。開玩笑!連瞄準都辦不到,又如何援助?坎刻不安地,人類只有耐心地等待著戰斗的結局,祈禱著他們的神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在這樣的非人類的戰場上,他們再一次地感受到了那種無力的感覺,連續的勝利所帶來的盲目的樂觀在這一刻粉碎了。眼下的局勢讓他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前途是何等的多難,妄想的頭腦也冷卻了不少。



    僅僅是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慘烈的戰斗就已經結束了。光看戰斗力的話,雙方是平分秋色,但是在數量上,骷髏兵卻更勝一籌。在昆蟲軍團傷亡待盡後,數百人的骷髏軍團卻依舊剩余了一百來號的士兵。最大的麻煩解決了,它們把目光對向了剩下的人類士兵,這些它們一開始就沒有放在眼里的灰塵一般的角色。驚恐而又希望破滅的人類紛紛舉槍射擊,但是子彈打在骷髏兵那金色的皮膚上紋絲不動,甚至連阻擋它們前進的步伐都辦不到,以至于骷髏兵都懶得躲避這些不痛不癢的攻擊,在它們的眼里,人類已然成為了尸體。



    正當這時,大地暴烈開來,夾雜著塵土,一條巨龍從地底下高高地竄起,橫在了骷髏軍團和人類士兵的中間。其掀起的氣流把雙方人馬都迫開了三丈開外。



    “終于是趕上了,看來還真是一伙棘手的敵人啊。”一個清冷的聲音從空中飄落下來。紫發碧眼的露西穩穩地坐在龍頭,俯視著下方的一切。月光下,她是那樣的高傲,立即讓那些在絕望中呼喊獸神之名的信徒們感動得伏地跪拜,贊揚著女神聆听到了自己的呼喚。看看,獸神就是威風啊,連出場都要騎著一條龍!恩?不對,那龍好象有些奇怪。仔細一看,身長近百米,直徑三米,滿口鋒利的牙齒在圓形的口腔中呈螺旋狀排列,肥滾滾的身軀蠕動著,分明是一條——蛆?!沒錯,那就是一條肥大的蛆蟲。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人嘲笑這條肥胖的蟲子。就連不可一世的骷髏兵也似乎感受到了那巨大身軀所散發的壓力而開始退縮了。第一次沒有采取正面交鋒,而是選擇了相對安全的遠程攻擊,骷髏們一張嘴,口中噴出了一道道的金色的閃光。那破開了音障的速度大有劈金裂石之勢。然而這般迅猛的攻擊打在了蛆蟲那厚實的皮膚上就仿佛用牙簽去戳拖拉機輪胎一樣,金色的光束無一不被輕松地彈落下來,竟是一根根的刻有螺旋紋的骨刺!



    “掃平它們!”露西一聲令下,蛆蟲猛地一個俯沖,就如同鯨吞鱗蝦,骷髏兵那子彈打不透的身軀,在蛆蟲的嘴里不會比一塊豆腐更難嚼,在壓倒性的體積面前,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勞的。蛆蟲沒有花費多少工夫就享用完了它的晚餐,安靜地蜷縮著,一動不動。

    無視著信徒們的瘋狂歡呼和擁護,露西從她的新寵物的頭上跳了下來,默默地走到了一具骷髏的殘骸旁,揀起了一截斷肢,仔細地端詳了一陣子,又放到了口中咬了一口,皺著眉頭,吐了吐口水︰“果然,是同類的味道。敵人的,旁系嗎?”
maylovelin 發表於 2009-7-12 14:58
第20章 變故

   “啊!”穿著潔白的睡衣的少女猛然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神不定地看著天花板,兩眼之間一片朦朧,沒有焦點。



    “怎麼了,佳希雅,做噩夢了嗎?”躺在她身邊的青年男子睡眼惺忪地爬起來,點亮了台燈。頭一次看見身邊的女伴有如此劇烈的反應,他不禁困惑中帶有稍許的不安。摟了摟她那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憤怒而顫抖的身子,青年關切地詢問道。



    “旁系,全滅了!”蒼白的嘴唇中輕柔地吐露出了令他難以置信的消息,少女咬著被子,似乎對青年懷有愧疚似的,不願意正視他的眼楮。



    “旁系?”佐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即瞳孔放得老大,用驚訝而顯得尖銳的聲音問道︰“難道是骷髏衛隊?不,不可能,佳希雅你一定是在做噩夢,有什麼東西能夠打敗這樣的軍隊?你肯定是太累了,沒錯,這是你的錯覺,對不對?”與其說佐那是在詢問佳希雅,不如說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安慰的借口。骷髏衛隊是他縱橫至今的資本,而現在這個支撐著他的強橫脊梁斷裂了,佐那似乎又看到了自己恢復那個普通的留學生的姿態。



    “主人。”佳希雅緊緊地用她那嬌小的身子抱住了佐那,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不要緊,你還有我在。佳希雅的感應不會有錯的,骷髏衛隊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誰干的?”佐那的嘴巴干澀著,“難道是…….?”



    佳希雅不于否認地點了點頭︰“能夠打敗我們魔女戰士的旁系的勢力,這個世界並不多。沒有錯的,是同類啊!我可以感受到一個很強大的同類闖進了佳希雅的地盤,她毫不掩飾著自己身上濃重的殺氣,她是來宣戰的。”



    “是那個走私團的魔女戰士嗎?”佐那想起了什麼。



    佳希雅搖了搖頭︰“不知道,她是第一次侵入我的母床的控制領域。缺少數據參照。不過主人請放心,骷髏衛隊這樣的東西,主人想要多少,佳希雅都可以幫你復原。但是我們之間的戰斗,女王不倒下的話,是永遠不會終結的。佳希雅會幫主人解決一切的敵人的,即便她是同類。不,正因為她是同類,更加不能放過!”少女的兩眼迸發出一抹的寒光,似乎堅決地決定了什麼事情。身後的長發無風自飄了起來,說不清是神聖還是詭異。



    “可是,我害怕。”看到佳希雅那決絕的樣子,佐那的心中仿佛被揪了一下,“自從我走上覆滅舊王朝這條道路後,就做好了一切的思想準備。敗逃,流亡,甚至被暗殺,雖然都很可怕,但是只要有你陪伴,一切都無所謂。可我害怕,我唯一害怕的是……”我唯一害怕的是眼睜睜地看著你離我而去。這句話,最終沒有說出口。此刻的佐那揮不去心中的那一片陰影,既然敵人的旁系可以剿滅佳希雅的骷髏衛隊,那麼說不定佳希雅也會敗在那個未知的強大女王手里,這是佐那想都不願意去想的問題。此刻,他不禁咒罵起了當初的那個神秘組織的幾位黑衣老頭。不是說世界上擁有魔女戰士的勢力不會超過十位數嗎?原本自己還抱著僥幸的心理以為統一銻金這麼片小地方,足夠自己耀武揚威了。卻不料世界竟是這般的狹小,最不願意的事情偏偏發生在了眼前。



    似乎是看出了主人的慌亂的心情,佳希雅吻住了佐那的口,將他的一切憂慮的話語全部堵了回去。許久後,她才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不要緊的,佳希雅不會輸的。因為佳希雅答應過主人會一直陪伴著主人的,所以,請安心地等待佳希雅的歸來吧。”輕輕地跳下了床,飛上了窗台,猶如一只月光下的飛蛾,她那輕盈的身軀消失在了夜空。留給佐那的,是最後那一回眸的燦爛微笑。



    伸出了手,但最終還是猶豫不決地放下了,那一聲“不要走”也咽回了肚子。看著空蕩蕩的床鋪,佐那第一次發現,這樣的大床,一個人睡實在太寬敞了,寬敞得讓人感到孤獨。她會回來的,一定。佐那這樣告訴著自己,當初從幾十個胚胎中,他一眼就選中了她,在他的眼里,她是唯一的完美。所以,她不會輸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也許只有繼續信任她吧。



    “你的腿怎麼樣了?該死的,這里就連一個給傷員上藥的部門都沒有嗎?”泰勒打量著摩斯的腿傷,後者被腐蝕的雙腿慘不忍睹。



    “啊,運動神經的功能有所恢復了。不過,也許這才是最糟糕的吧!”齜牙咧嘴的摩斯先生痛苦的表情嚴重扭曲。恢復運動功能的雙腿由于疼痛而不斷地抽搐著,可是也正因為抽搐,裸露在外的肌肉是不時地摩擦到包扎的布片,引來更加劇烈的痛苦。



    “不過好在還有午休時間,我倒沒有料到他們居然會給我們特意留出吃午飯的時間來。”泰勒滿是挖苦的語氣,冷冷地瞪著礦山的看守。



    “哼哼,不過是農夫對耕牛的愛罷了。”痛苦中,摩斯還不忘接泰勒的話茬,“要是我們始終處于高強度的勞作中,而在短時間內崩潰的話,他們也會很困擾吧!”



    “不要啊,這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們都是些畜生!惡魔!”在另一片的區域,一陣的喧鬧聲傳了過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只見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圈子,而圈中的物體似乎是半截尸體,也不知道是被啃食的還是腐蝕的,總是已經殘破不堪了。



    “再在這里呆下去,遲早要變成這樣子的,不如和他們拼了!”一個壯漢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工具。午休的時間,危險的火焰噴槍自然是被回收上去了,不過鋤頭倒還是留在了奴隸們的身邊,也許是看守們覺得這樣的簡陋工具夠不成威脅吧。



    “可是他們控制了我們的神經系統啊!”另有一人提出了異議。



    “怕什麼!反正也是死,我才不希望死得這樣難看吶。”壯漢指著地上的尸體碎片。



    沒有想到,他的建議還真有不少的奴隸擁護著,恐怕也是精神的承受能力到達了極限了。不一會兒,一小群的人就舉著鋤頭朝看守的防線沖了過去。而看守們似乎也對這樣的狀況見怪不怪了,隨手掏出了遙控器一指, 里啪啦地就倒下了一大片。這次他們沒有再使用電流刺激,而是直接施展了神經截斷,對于抱以求死心願的人來講,威脅是沒有用處的。



    “拖走!”沒有感情色彩地,看守們仿佛是拖麻袋一樣地把這些依然還活著的奴隸丟進了貨車。每一次的新犯人都會搞出一兩次這樣的暴動,這種稱不上是鎮壓的鎮壓也如同家常便飯一般不會再引起任何的情感波動了,仿佛只是在篩選種子一般,把劣質品去處而已。



    死在礦井的怪物手中,或者是被看守奪去性命,這就是自己唯一的可能的兩種結局嗎。看著眼前的景象,泰勒的心里一沉,再次地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剛來時所感受到的人人身上散發出的陰沉的死氣是怎麼一回事了,那是對絕望的前景干脆抱以漠視的心如死灰。



    “切,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找來的如此古怪的礦井。真是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為了折磨人而特意營造的生化怪獸的基地吧。”泰勒咬了咬牙齒。



    “這片礦區自古就有了。”摩斯看了看泰勒,“在我們的王朝還未推翻的時候。這片礦區就已經存在了。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的一次隕石撞擊。恐怕你應該知道吧,外來的天體撞擊所產生的高溫和高壓很容易造就鑽石礦的,不過,顯然那次撞擊所帶來的並不只是財富。異星的輻射讓這里的物種也發生了變異,從此以後,這片礦區就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以前也有人想要開采的,不過結果是顯而易見的。由于它的危險性,歷代的政府都把它作為神的禁區加以封鎖的。卻不料現在的統治者會想到大規模地抓捕他們的敵人當作勞奴來強行開采,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政府更加瘋狂的了!”摩斯的眼中透露出了濃烈的殺意。



    “鑽石礦嗎?原鑽!原來如此。”泰勒的眉毛一翹。雖然不知道走私團是如何搞到這些保管嚴格的礦石的,但是就憑借著開采的如此不易,多少有些理解政府那麼不惜血本地追捕他們的原因了。恐怕在這個戰亂的時代,這個礦區是立足未穩的新政府唯一的財產來源吧。



    就在他們談論的時候,一對醫生模樣的人朝他們走了過來。他們來到了摩斯的面前。“這就是被死氣腐蝕過的那個傷員嗎?”領頭的一個問。



    “沒錯,他需要治療。”泰勒回答著。總算是好歹有個醫生來了,泰勒心想。



    “恩。”觀察了片刻後,那位帶頭的醫生嚴肅地點了點頭,“被死氣侵蝕卻依然還活了下來的人,恐怕這還是第一個樣本啊。看他的樣子也不能勞動了吧,帶回去,把他的肌肉組織切片,研究死氣對人體的傷害模式倒是個不錯的實驗素材。”



    “什麼?”原本以為來了救星,卻不料是煞星。面對屢次目睹過分的行為,即便是自認為已經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骯髒冷漠了的泰勒,也不禁憤怒起來。開什麼玩笑,本大爺好不容易救起來的人,怎麼能這樣被你們給糟蹋了!“你們不能這麼做!”泰勒攔在了醫生們面前。



    “你知道你在做一件愚蠢的事情嗎?”醫生冷冷地舉起了遙控器。



    泰勒毫不畏懼地瞪著他,這時候,摩斯拉住了他︰“別緊張,朋友。我早知道這樣的結果了,其實,傷殘成這樣,我也很痛苦,也許解脫了會比較好一些。就讓他們帶我去吧。”



    “可是……”泰勒想反駁什麼。



    “不用了。”摩斯阻止了他,“你救了我,現在又攔在了我面前,已經為我做得足夠了。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救我的。”他沉默了一會兒,“泰勒,我相信,如果真有人能夠離開這個地獄的話,一定會是你。有很多事情,處在我的立場,實在很不方便和你說。但是,作為對你唯一的報答,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出去了,一定要小心地龍會,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不能再告訴你更多了。保重!”摩斯松開了泰勒,示意醫生們可以帶他走了。



    醫生們抬走了摩斯,臨走前,領頭的醫生走到了泰勒的面前︰“你有一個識時務的朋友,這讓你揀回了一條命。但是這免不了你將承受的懲罰!”說完,他狠狠地按下了遙控器上的一個按鈕。一股鑽心的痛苦從頸椎處席卷了全身,令泰勒不得不蜷縮地倒在了地上。



    混蛋!看著遠去的背影,疼痛與無比的憤怒在泰勒的體內流竄著。不知不覺中,一股強橫的能量從暴怒的泰勒的體內迸發了出來,順著脊梁一路往上竄。沒有任何人發現,隱約中,泰勒的脊背上冒出了青色的電弧,然後輕微的“劈啪”一聲,深埋于頸椎的納米機器被瞬間擊穿了。那纏繞著人的痛苦也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了,身體又重新恢復了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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