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混亂戰神 作者︰撞破南牆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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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10629 2009-7-28 00:07: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2 1240390
shago 發表於 2009-8-21 11:50
第一二零章 傳授

咣噹一聲,房門在韓進面前關上了,他呆了片刻,無奈的轉過身,正笑呵呵的看著己。

    「你們今天誰惹仙妮爾生氣了?」韓進皺著眉頭道,其實夥伴之間,因為一時大意、馬虎,鬧出些不愉快,倒是很正常,但連累到了他,多少讓人感到鬱悶。

    「沒有啊。」摩信科驚訝的搖了搖頭。

    「沒有?沒有會變成這樣?」韓進指了指緊閉的房門。

    「不會是你惹她生氣了吧?」摩信科叫道。

    「我只和她說了一句話,怎麼會惹到她?而且談的還是正經事。」韓進道。

    「啊哈……」摩信科擠眉弄眼的叫起來,說他聰明吧,經常做一些糊塗事,說他笨吧,竟然能第一個抓住韓進的語病:「原來你以前找她總是談不正經的事啊?」

    「滾!」韓進怒道,這話要是讓仙妮爾聽到就麻煩了……

    「嘖嘖!」摩信科吧嗒著嘴,他本想再說幾句,但韓進的樣子確實有些生氣了,他只能把想說的全部嚥了回去。

    就在這時,斯蒂爾伯格從外面走了進來,韓進急於轉移話題,招了招手,示意斯蒂爾伯格過來。

    「少爺,有事嗎?」一看到韓進,斯蒂爾伯格的臉上立刻露出喜色。

    韓進突然愣住了,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裡,他很少關心過斯蒂爾伯格,倒不是忘記了以往主僕兩人患難的感情,而是從各種角度出,他都應該把精力用在己的修煉上,以及磨合各個精銳成員之間的關係,而且他們經歷的危機一個接著一個。他也沒有時間想太多。

    回往昔,他清楚的記得斯蒂爾伯格為了討要一塊麵包,跪在地上學狗爬的場面,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種羞愧地感覺,隨後柔聲問道:「斯蒂爾伯格,你不是一直在和薩斯歐學習魔法嗎?現在怎麼樣了?」

    「我……」斯蒂爾伯格不由看了看薩斯歐,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回答。

    「拉斐爾,你開什麼玩笑?」薩斯歐苦笑道。

    「怎麼了?」

    「他只是和我學習了冥想的技巧,還學會了釋放小火球,然後再沒有找過我。」薩斯歐緩緩說道:「你認為。有你這個現成的老師在,他還有向別人學習的必要麼?」

    韓進一愣,他明白了薩斯歐話中的潛意,同樣是學習魔法,那麼,向薩斯歐學習普通魔法好呢,還是應該向韓進學習那種極其特殊的魔法?這道選擇題很簡單,稍有頭腦的人都不會選擇前。何況,摩信科等人經常談起韓進。對韓進所掌握的魔法更是交口稱讚,斯蒂爾伯格聽得耳朵都生出繭子了。

    「你想和我學習魔法?」韓進微笑道。

    斯蒂爾伯格怯怯的看著韓進。過了好半晌,他終於鼓起勇氣,用力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

    「少爺……」斯蒂爾伯格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看韓進現在這樣子,明明是應許了,但他卻不敢相信那種美夢成真地感覺。

    「還愣著幹什麼?跟我來。」

    眼淚已奪眶而出,斯蒂爾伯格幸福得幾欲昏厥,連忙跟在了韓進的身後。

    「這就答應了?」摩信科愣愣的看著韓進和斯蒂爾伯格的背影。突然在薩斯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薩斯歐。我也要和你學習魔法!」

    「你學習魔法?你瘋了?」

    「你真笨!我可以學習幾天,然後像今天一樣。我們……」

    「饒了我吧。」薩斯歐苦笑著打斷了摩信科的話:「你以為拉斐爾會理你?」

    「那你別管,你到底幫不幫我?」

    「走開!」

    這邊。摩信科和薩斯歐鬧起來了,那邊。韓進已經帶著斯蒂爾伯格走進了己的房間,雖然他們主僕兩人每天都會見面,但總是說一些瑣碎的事情,而且都是斯蒂爾伯格主動,例如,少爺,該吃飯了;少爺,您的長袍已經髒了,脫下來吧;少爺,您等等再睡,我還沒有點著壁爐呢;而韓進幾乎沒有對斯蒂爾伯格噓寒問暖過,因為他一直忙著做大事。

    對韓進來說,他要先保護己、保護同伴,盡可能地在這世界上開創一塊立錐之地,而對斯蒂爾伯格來說,韓進是他的主人,是他生存地全部意義!因為從他咿呀學語開始,周圍的環境就在不停的灌輸著一種思想,忠誠、已經和他的靈魂融為一體了。

    「坐這吧。」韓進指了指椅子。

    斯蒂爾伯格坐了下去,眼巴巴的看著韓進,韓進沉吟片刻,伸手抓住了斯蒂爾伯格的手腕,但斯蒂爾伯格現在心跳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簡直就像敲鼓一樣,韓進哭笑不得:「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放鬆,放鬆一些。」

    「少爺,我已經很放鬆了。」斯蒂爾伯格低聲道。

    韓進無奈的說道:「這樣吧,你不是會冥想麼?馬上開始冥想,正好,我也要仔細想想從哪裡開始教你。」

    「明白了,少爺。」斯蒂爾伯格用力點頭道。

    看著斯蒂爾伯格閉上眼睛認真冥想地樣子,韓進突然現,己方才答應地有點過於痛快了,難道說把己吃東西修煉的方式教給他?其實這倒不是不可以,而是其中一些關鍵地地方,根本就無法和斯蒂爾伯格解釋,比如周天,比如道,比如意境。而這些基本常識都解釋不清楚的話,又怎麼讓他修煉呢?

    斯蒂爾伯格不知道韓進此刻在想些什麼,雖然他看起來正在冥想,其實心裡依然激動萬分,這麼長時間以來,少爺從一個默默無聞、落魄街頭地小貴族,變成了現在的拉斐爾,其中地變化與陌生斯蒂爾伯格都一一的看在眼裡,不過在他心目中,少爺,永遠是那個少爺,不管是落魄還是富貴,是體弱多病還是力擋千軍,有一件事是不會改變的,拉斐爾,是斯蒂爾伯格的少爺,永遠是。

    不過,唯一讓斯蒂爾伯格有些難過的是,少爺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那些變化,這讓他產生了一種被少爺排斥在外的感覺。其他人不止一次的詢問過他,少爺那些本事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全都被他含糊的應付過去了。其實斯蒂爾伯格知道少爺從前是真的什麼都不會,那種乞討的生活,斯蒂爾伯格到現在也沒有忘記,但這又怎麼樣?少爺那段頹廢的日子,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斯蒂爾伯格在心裡說著。

    現在,少爺終於要教他魔法了,這可是少爺從來沒和別人分享過的秘密呢,一想到這裡,斯蒂爾伯格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韓進思索了好久,還是放棄了把己的修煉方法傳授給斯蒂爾伯格的打算,轉而在己的記憶中挑出了一套比較容易上手的入門築基功法,只要斯蒂爾伯格能按照這個認真修煉,體內有了真元之後,使用己製作的符就會順手很多,目前也只能這樣了,韓進清楚的知道,一旦把己掌握的東西洩露出去之後,在這個世界將會產生極大的影響,不管這個影響是好是壞,都不是韓進目前希望看到的。

    叫起了正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斯蒂爾伯格,韓進字斟句酌的把功法傳授給了他,比如說經脈,韓進只能解釋成神聖元素在體內運行的通道,其間斯蒂爾伯格也產生過疑惑,元素他知道,可神聖元素是什麼?當然,他是不敢去問的,想來少爺教己的一定是好東西,管他呢,只要按照少爺說的做就好了。

    不管斯蒂爾伯格的毅力和根骨如何,這第一天裡,他倒是表現出了一種狂熱,甚至忘了他是在誰的屋子裡,就那麼閉上眼睛,調整起己的呼吸來。

    屋外,心中好奇的摩信科和薩斯歐還沒有離開,隨便靠在木柱上,低聲交談著,小約瑟夫也來到了院子裡,不時看向韓進的屋子,因為年紀的緣故,小約瑟夫現在還沒什麼心機,他心裡想得都從臉上顯現出來了。

    「過來!」當小約瑟夫第四次藉故從院子裡經過的時候,摩信科招了招手。

    小約瑟夫急忙來到摩信科身前,摩信科上下看了看他,輕聲道:「你也想學習拉斐爾的魔法?」

    「我……」小約瑟夫有些慌了。

    「想想以前,你不是一直想學習劍術麼?那時候沒有人教你,現在怎麼?看不起戰士了?你確定你有學習魔法的潛質?」摩信科甕聲甕氣的說道:「不要太貪心了,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學習劍術吧。」說起韓進和斯蒂爾伯格的關係,摩信科是團隊中最清楚的一個,韓進願意把魔法傳授給斯蒂爾伯格,很正常,但是小約瑟夫也想學,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小約瑟夫開始顯得很失望,不過摩信科後面的話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貪心!他什麼都不會,大家把他當成孩子一樣照顧他,從來沒人要求過他去做什麼。想到這裡,小約瑟夫臉一紅,眼神恢復了清明,認真的說道:「摩信科大哥,我知道了。」

    今天實在太難受了,頭重腳輕的,白天一直沒爬起來了,向大家賠禮道歉,能堅持我一定會堅持的,今天真的不行,下一章不能繼續碼了。
bobo0702 發表於 2009-8-21 19:51
第一二一章 出征

         誓師大會終於召開了,激流軍團原有八支騎兵大隊、二十二支步兵大隊,其中有六支騎兵大隊和十五支步兵大隊趕到了第九鎮,約佔總兵力的三分之二多一些。別的將軍到現在依然沒見蹤影,那麼也就不會來了,再等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人氣最高的郎寧發表了動員講話,他先把重點放在吸血鬼的惡行上,最後把矛頭直接指向扎古內德的老巢、黑鴉城。拜特盟分裂以來,從沒對外發動過戰爭,當然,也沒有誰過來欺負他們,這一次,可算是讓拜特盟上上下下都憋了一肚子火,郎寧的話,引起了一片如雷鳴般的歡呼聲。

  韓進遠遠看著這場面,突然想起一件事,也許康納德騎士並沒有大家認為的那麼純潔……他在臨死前,把權力下放給大隊的大隊長們,並把軍團打散,以大隊為單位分別駐紮在各個地方,這給幾個統領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他們沒辦法聚攏軍權,康納德死了幾年,雷哲僅憑自己的個人名義,就能把大部分軍隊召到第九鎮,康納德的化整為零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要知道,大隊長們的權力是康納德騎士賜予的,如果想維護自己的合法性,拒絕向上交出權力,那麼首先要維護康納德騎士的榮耀,康納德不倒,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正確的,至少能給士兵們一個交代,而且康納德讓軍隊分散駐紮,已保證了那些大隊長們能淋灕盡致的使用手中的權力。

  所以當雷哲發出號召時,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必須要來!否定雷哲就等於否定康納德。否定自己地合法性,與其日後被迫交出自己的權力,還不如先一步趕到第九鎮。試試自己的運氣。

  當然,這些都是誅心之語,一些將軍地性子都是直來直去的,沒那麼多彎彎繞。他們一聽到雷哲和郎寧在召集軍團的將士,馬上就帶著部下趕過來了。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對雷哲和郎寧的決定,拜特盟四大城主是非常支持地,雷哲現在自立一派,這樣的人留在拜特盟終將成為不穩定因素。把他放出去進攻黑鴉城,一方面給扎古內德造成壓力。一方面也解除了隱憂,可算是一舉兩得了。

  其實,在台上講話不過是做做樣子,和各個將軍們之間,還有和四大城主之間,他們早已達成了共識或者是妥協,幾個城主已經為出征準備了大批地物資,這就是一個證明。

  正午時分,大軍終於離開了第九鎮,郎寧親率四個騎兵大隊在前面開路。後面是由步兵大隊組成的中軍。再後面則是由兩支騎兵大隊和兩支步兵大隊保護的輜重,都說人馬過萬、無邊無沿。這話真的不假,郎寧的先鋒隊已經走出了十幾里,可後面地輜重還留在鎮中。

  二十多天後,軍隊已經接近黑鴉城的邊境了,出於謹慎,郎寧命令部隊駐紮下來,隨後派出數百個騎士深入黑鴉城,進行仔細地偵查。

  韓進等人在樹林邊停了下來,他們不想和軍隊混在一起,因為太不方便了,這是出來打仗,不是遊山玩水,所以郎寧對士兵們的要求極嚴,連他們都受到了約束。如果不服從軍紀,也沒人能把他們怎麼樣,但郎寧的面上就不好看了,如果服從軍紀,軍營就變成了地獄,比如說,吃過飯就只能躲在自己的帳篷裡,無故在營中行走便是違法軍紀,這豈不是要把人活活憋死麼?

  米歇爾跳下巨龜,四處尋找著乾柴,他現在已經成了韓進等人的專職廚師,斯蒂爾伯格陪著米歇爾忙了一陣之後,便一個人躲到一邊,閉目養神起來。

  這段日子以來,斯蒂爾伯格表現出了空前的熱情,只要一有空閑,便會找一處偏僻的角落,以一種古怪的姿勢坐定。

  「斯蒂爾伯格最近是怎麼了?」仙妮爾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雖然這裡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非韓進莫屬,不過前幾天剛和韓進生過氣,仙妮爾怎麼也不好意思先開這個口,問這句話地時候,眼楮根本都沒有看向韓進。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拉斐爾。」摩信科在一邊擠眉弄眼地說道。

  仙妮爾就有些尷尬,瞪了摩信科一眼︰「我又沒有問你!」

  韓進想笑,卻又不好真的笑出來,心裡想著,原來仙妮爾也有這種小女人地一面啊。

  「拉斐爾把他的魔法教給斯蒂爾伯格了,你不知道麼?」薩斯歐及時充當了老好人的角色,要不然估計再過一會仙妮爾就得發飆了。

  仙妮爾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韓進,由於經歷的不同,所以大家的著眼點也不一樣。在摩信科和薩斯歐看來,斯蒂爾伯格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韓進的魔法有多麼神奇,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仙妮爾久經軍旅,已經意識到了其中的重要之處,如果連斯蒂爾伯格這個普通人都能學會韓進的魔法,那麼一支由掌握著特殊魔法的人組成的軍隊,該有多麼可怕?

  「拉斐爾,每個人都能向你學習魔法嗎?」仙妮爾終於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不行。」韓進急忙搖了搖頭。別說在這裡,就算在那個世界,也不可以沒有制約的傳授道法。

  「真遺憾。」仙妮爾輕嘆一口氣。

  「有什麼遺憾的?難道你也想學習魔法了?」摩信科道。就在這時,韓進突然笑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抓出來?」

  眾人一愣,隨後看到雷哲的身形從空氣中顯露出來,他一臉詫異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看看後面。」

  「後面?」雷哲回頭看向自己走過的草叢,不由聳了聳肩。

  「雷哲,你可是主帥啊,跑到我們這個地方做什麼?」摩信科道。

  「那裡太沒有意思了,我是主帥,必須要以身作則,一天到晚憋得發瘋。」雷哲苦笑道︰「對了,我和你們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郎寧把第一戰的目標定在了黑鴉城的紐倫堡上。」雷哲取出一張地圖,鋪在地上,指點著說道︰「這就是紐倫堡,距離我們差不多有五十多里,紐倫堡是扎古內德領地內的第三大城,如果能佔領這裡,會造成極大的影響!扎古內德凶名昭著,雖然士兵們願意和我們來進攻黑鴉城,但他們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我們需要想辦法來提高士氣。」

  「你是說我們幾個人去攻佔紐倫堡?」摩信科道。

  「不,我又沒發瘋。」雷哲笑道︰「我們幾個僅僅是去偵察一下。」

  「我剛才看到有不少騎士往邊境那邊過去了,他們不是去偵察的嗎?」

  「他們沒辦法進入紐倫堡內部的。」雷哲搖頭道。

  「郎寧會同意讓你去冒險?」韓進奇道。

  「他還管不到我頭上來。」雷哲笑道︰「我估計沒什麼危險,黑鴉城最可怕的人是扎古內德,其次是兩個吸血鬼王卡洛琳和貝蒂,但他們現在都跑到地下城裡去了,剩下的,應該很難對我們構成威脅。」

  「距離我們出發,已經過了二十多天吧?」薩斯歐接道︰「我想,扎古內德早就知道我們要進攻黑鴉城了,他會什麼都不做,任由我們佔領黑鴉城嗎?」

  「這點,我傾向郎寧的意見,扎古內德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保護好地下城才是他的根本。」仙妮爾道。

  「我不同意。」薩斯歐搖頭道︰「你把扎古內德的心胸想得太開闊了!我認為,他至少要試一試的!自從扎古內德成為領主之後,一直在向外發動戰爭,還沒有誰能真正威脅到扎古內德的黑鴉城,你敢保證,扎古內德沒有其他隱藏的力量了?」

  「戰爭不是傳奇故事。」仙妮爾道︰「如果扎古內德真的有別的軍隊,他早就使用了,留著做什麼?」

  「可是……」薩斯歐還要繼續爭辯。

  「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雷哲急忙道︰「所以,我們必須先潛入紐倫堡,仔細偵察一下,然後才能做決定。」

  「這樣吧。」韓進緩緩說道︰「你們都留在這裡,把地圖給我,我今天晚上到紐倫堡去轉一轉,明天黃昏前我會趕回來的。」

  「這……這怎麼可以?」雷哲真的急了,如果讓韓進一個人去,豈不是成了他專門過來擠兌韓進,逼著韓進自告奮勇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

  「要去大家就一起去!」摩信科道。

  「你以為是去酒吧玩呢?」韓進瞪了摩信科一眼︰「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能照顧我自己,如果你們都去,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摩信科呆了一呆,韓進的話是有道理的,如果他們一起去,萬一發生意外,只能硬著頭皮往外殺,韓進一個人就自由多了,至少他能用那種特殊魔法逃生。

  「拉斐爾,我可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盜賊啊,你這麼說……實在是太傷人自尊了。」雷哲苦笑道。

  「好了,你們不用爭了,明天等我的消息吧。」韓進笑了笑。
bobo0702 發表於 2009-8-23 22:04
第一二三章 痛

         一陣淒厲的號角聲劃破長空,當激流軍團距離紐倫堡還有二十餘里時,就被發現了,雖然扎古內德帶走了數百萬隻黑鴉,留在紐倫堡附近的黑鴉尚不足千隻,但充當哨兵還是綽綽有餘的。

  紐倫堡馬上進入了戰備狀態,城門緊閉,成群的士兵衝上了城牆,一道漆黑的光柱從城市中心升起,直飛上百餘米的高空,隨後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向四面八方濺去,化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光幕,把整個紐倫堡籠罩在裡面。

  紐倫堡的軍隊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怪物,人類戰士只有很少一部分,主力是由一群群身材矮小、佝僂著身體的類人生物組成。他們的臉上佈滿了褶皺,看不到眼楮,但卻有一隻大得出奇的鼻子,一種粘糊糊的液體不停的從鼻子裡流淌出來,很噁心。他們的地位應該很低,不止那些牛頭人們對他們呼來罵去的,人類戰士對他們的態度也非常不好。

  除了戰士之外,城牆上還多出了數百個海蜇樣的生物,他們嘰嘰喳喳的排成了整齊的隊列,準備迎擊激流軍團的進攻,那些怪物絕對比鴨子更喧囂,他們發出的噪音輕而易舉的壓過了牛頭人的怒吼聲。

  韓進已經知道了,那種怪物也屬於深淵種族,邪眼!他們是靠眼楮射出光線去攻擊對手,作用類似於人類的弓箭手,但基本實力要比普通弓箭手強得多。在這個世界裡。人類地地位並不高,一個邪眼,哪怕是最懶惰的邪眼,他的力量也等同於四階、五階職業者,而人類必須經過刻苦的修煉,才能成為合格的戰士、魔法師。

  起點太低,不可否認,這是一個悲哀,但話又說回來,就因為起點太低。所以人類才會孜孜不倦的求索著、奮鬥著,有壓力才有動力,人類能由弱勢種族越來越壯大,這顆不屈的心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郎寧並沒有急於進攻。先是整頓隊列,接著。在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中,幾團白炙色的巨大光團拔地而起,呼嘯著劃過長空,直撞上紐倫堡的防禦結界,黑色地光幕像瘋了一般扭曲著。而城牆上的防禦部隊根本沒想到敵人竟然擁有這種利器,被震得東倒西歪、尖叫不止。

  韓進悄悄從一個巨大的雕像背後探出頭。看著下面那幾個怪物,這裡是一座規模宏偉的地下宮殿,正中央,立著一座寬兩米、高達十餘米地水晶柱,水晶柱周圍的剛石地面上,刻著無數奇形怪狀地魔法符文,一共分八個區域,每一個區域中央都瓖嵌著一塊魔晶,一股股如水流般的濃黑色流光注入到水晶柱裡,隨後衝上天際。

  在魔法陣旁。幾個神情肅穆的女妖正在忙碌著。她們不是深淵妖女,每當開口吟唱咒語時。她們的嘴中便會露出一排細細的牙齒,還有四隻很明顯地犬牙,如果犬牙過長,未免會給人一種凶厲的印象,但她們地犬牙很短,看起來既調皮又可愛。和深淵妖女相比,她們的表情要莊重得多,可惜的是,她們身後那條搖來晃去的尾巴卻破壞了那猶如神女般的氣質。

  不管她們穿著什麼樣的裙子,是紫色的、焉或是紅色的,也不管是長裙還是短裙,無一例外,全部是開檔裙!就像人類不願意束縛自己的四肢一樣,把胳膊捆在身上肯定會不舒服,而那條尾巴無疑就是她們的第五肢。

  平常到沒什麼,頂多是那點白皙引人遐想而已,但在郎寧地魔晶炮發動攻擊之後,兩個貓妖般地怪物手忙腳亂的俯下身,去更換魔晶,結果露出了一些不該露地東西,韓進急忙縮回頭,要長針眼啊……

  又是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那幾個貓妖顯得更慌亂了,韓進用手摸了摸額頭,那裡腫起了一塊肉眼可以察覺的大包,按照他和郎寧昨夜商定的計劃,等雷哲發動之後,他就應該動手了!

  對紐倫堡來說,這個防禦魔法陣就是紐倫堡的心臟,警戒非常森嚴,韓進能混到這裡來,不是因為他的實力太強大了,而是因為他的道法打破了這個世界的規則,顛覆了太多太多的常識,如果他的能力不再是秘密了,絕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

  他頭上的大包,就是在這裡撞出來的,那些鋪滿宮殿的剛石都是煉金術士的傑作,他的地遁無法穿透剛石,在措手不及之下,他差一點被撞得昏厥過去,幸好他的體質已經強化了很多,否則,他的下場將變得非常悲慘。

  而且那重重的撞擊聲立即引起了護衛們的警覺,來回搜查了幾遍,也找到了角落中那塊被撞得有些浮動的剛石,但他們絕對想不到有人試圖從下面鑽上來,還是那句話,韓進佔了顛覆常識的便宜。

  遠遠傳來了慘叫聲,宮殿中剩下的幾個牛頭人護衛拎著巨斧,急忙衝出了宮殿,韓進又耐心等了片刻,身形竄起,從雕像的肩頭一躍而下,直撲向最近的那個怪物,於此同時,有四個木人憑空出現,分別撲向了那座巨大的水晶柱。

  幾個貓妖般的怪物明顯是魔法師,她們的反應很慢,韓進也顧不上長不長針眼了,揮掌對著一個貓妖劈下,那貓妖正彎腰更換魔晶,未及抬頭,韓進手掌已經劈在了她的脖頸上。

   嚓一聲,那貓妖象觸電一般抖了一下,向下栽倒,那根搖來晃去的尾巴也軟軟垂了下去。

  韓進沒料到貓妖的體質如此孱弱,心中升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但這時候,也沒時間去憐憫什麼,韓進低喝一聲,縱身撲向另一隻貓妖。

  那貓妖驀然張開小嘴,一道無形的聲波從韓進身上掃過,韓進陡覺眼前一花,周圍的景物變得扭曲起來,竟然出現了一座座高樓大廈,還有許許多多他異常熟悉的東西,例如電話、電腦、汽車等等,甚至還有一個看起來極為邋遢的老人,正彎腰背手,昂揚頓挫的吟誦著詩句。

  師父!韓進呆若木雞,他忘了一切,呆呆的凝視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學手藝,通常會把授業者稱為師傅,師父與師傅,只有一字之差,但意義卻猶如天與地一般懸殊!

  師父,亦師亦父!生我者父母,塑我者師父!是師父給了他另一個機會,讓他看到了另一片天空,那甚至可以稱為一條不朽之路,韓進對師父的感激之情,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又看到那熟悉的背影,韓進已經癡了。

  那貓妖也癡了,她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那高聳入雲的東西,是樓麼?那能與巨龍相比的飛行物,又是什麼?那些快速衝來衝去的東西,難道是戰車?

  精神攻擊中斷,韓進以最快的速度清醒過來,他已經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瞳孔驀然收縮成一點,猶如針尖。他恨!因為那個貓妖觸動了他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那是不能踫的,每觸動一次,都會讓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他震怒,有些挑釁,比玩弄、比欺辱更讓人無法忍受。他恐懼,秘密畢竟是秘密,而他的來歷,必將成為永遠的秘密,誰敢在這方面威脅他,誰就是他的死敵。

  韓進的身形驀然劃破半空,「死!」在怒吼聲中,他的拳頭已痛擊在那貓妖的面門上,那貓妖猶在發呆,被這一拳擊中,她的身體象折斷了的樹枝一樣,雙腳還沒等離開地面,上身已經向後軟倒,後腦勺重重撞擊在剛石上,血花飛濺。

  其實就算沒有這一撞,她也活不成了,韓進的拳頭已經把她的面骨擊得粉碎。

  剩下的兩個貓妖不約而同發出尖叫聲,但韓進已經為自己加持了回元清神咒,何況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修道首重煉心、入境,這種程度的精神攻擊已經無法再影響他了。

  「死!」又是一聲怒吼,一個貓妖猶不死心,繼續釋放著精神攻擊,可惜,韓進的拳頭已經到了。

  深喉!已經深得不能再深了,韓進的拳頭震碎了那貓妖的牙齒,撕裂了那貓妖的臉頰,甚至差一點擊穿那貓妖的後頸,頸骨早已粉碎。

  最後一隻貓妖被嚇得魂飛魄散,她不再試圖攻擊韓進了,轉過身向著殿門跑去,口中發出了一連串呼救聲。

  剛開始,韓進還有那麼一絲憐香惜玉之心,現在他心裡只剩下殺戮的念頭了,他的身形急撲而上,一拳擊中那貓妖的後背,那貓妖驀然變成一顆炮彈,直向前撲去,一聲轟響,那貓妖撞在了沉重的殿門上,韓進的力量太大了,以至於那貓妖戲劇性的在殿門上停留片刻,才掉落下來,殿門已掛上了一層紅艷艷的血幕。

  四個木人始終不停的攻擊著巨型水晶柱,也許木人的力量還不足以破壞魔法陣,但可以破壞水晶柱和魔法陣的連接點,逐漸的,水晶柱開始傾斜了,而且傾斜的角度越來越大。

  殿門外傳來怒吼聲,幾個牛頭人護衛已經察覺自己中了圈套,可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們衝進殿門時,恰好看到水晶柱裹挾著萬鈞之勢砸向地板。

  韓進已經回到雕像背後,見任務完成,他的身形驀然穿入牆壁中,那裡沒有剛石,魔法陣被破壞將產生巨大的爆炸,他可不想留在這裡。
bobo0702 發表於 2009-8-23 22:06
第一二四章 毛病

        也許是因為對自己的凶名太過自信了,也許是在戰略上一直採取主動,扎古內德並沒有在防禦上浪費過多的精力,所以防禦魔法陣的消失,便意味著紐倫堡迎來了自己的末日。郎寧下令四門魔晶炮一起開火,紐倫堡東面的城牆在瞬間就被轟塌了一大塊。無巧不巧的是,其中一顆魔法炮彈正落在那群邪眼中間,當時就讓幾十個邪眼化為飛濺的汁液,倖存的邪眼們滾成一團,當他們爬起來時,不等指揮官下令,一邊發出絕望的尖叫聲,一邊胡亂放射著光線。

  嚴格的說,邪眼軍團是唯一一支沒有射程限制的遠距離打擊部隊,因為他們射出的是一道光線,在二百米之內,光線只有人類的小拇指粗細,超過一定距離,光線就會急速擴散,威力自然可以忽略不計,至於擴散的標準距離,那就看邪眼的個體實力了。

  四門魔晶炮、還有附近的魔法師都變成淺紅色,這是受到了邪眼光線的影響,但光線沒有殺傷力了,魔法師們若無其事的操縱著魔晶炮,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

  郎寧又一次下達了發射的命令,那拔地而起的白炙色巨型光團,讓城牆上的牛頭人和邪眼們墮入絕望的深淵,也徹底喪失了鬥志,他們不明白,這面的城牆已經被炸爛了,為什麼對面的指揮官還沒有發動攻擊?從透視之眼中看到紐倫堡倖存的戰士們驚慌失措的逃下城牆,郎寧嘴角露出冷笑,隨後下達了一道命令,魔法師們急忙調整魔晶炮的炮口,在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中。魔晶炮又開始發威了。

  這一次,魔法炮彈落在了城內。把躲在城牆後地士兵們炸得人仰馬翻,幾座很簡陋的箭塔也在瞬間崩塌。

  對郎寧而言,他不知道等待著自己地是什麼,所以他珍惜每一點有生力量,珍惜每一個士兵。相比較之下,軍資倒是無足輕重的。何況他已經派出三支騎兵大隊去襲擾其餘的道口了,以前他無能為力,但從踏入黑鴉城領地的那一刻起,他絕不允許有一點一滴的財富和軍資流出去。只知攻城掠地地,是將軍。也許郎寧的肩膀還很稚嫩,不過。他已經在考慮未來地發展了。

  激流軍團步兵方陣的士兵們急得抓耳撓腮,按照常理,他們早應該發動進攻了,但上面不下達命令,他們不敢亂動。

  四門魔晶炮持續不斷的噴吐著怒火,一顆顆巨型魔法炮彈落在紐倫堡中,濺起了一團團死亡的衝擊波,不管什麼樣的建築,在魔法炮彈下都變成了豆腐渣,城裡地生物被炸得亂成一團。如果有誰飛上半空。便能清楚的看到。魔法炮彈地落點是很有規律的,南城區挨了幾顆炮彈。東城區同樣會挨上幾顆,不會少也不會多,利益均沾。

  很快,一群徹底喪失了鬥志的牛頭人和邪眼們逃到了西城,打開城門,一窩蜂逃了出去。

  「進攻!」從透視之眼中看到這一幕,郎寧終於鬆了口。

  憋了半天的士兵們吶喊一聲,三個方陣一起開動,滾滾鐵流勢不可擋,直向前撲去。而郎寧拔出戰槍,一招手,帶領兩支騎兵大隊繞過城牆,追擊那些逃竄的牛頭人和邪眼。

  囚房的長廊深處,幾個雙眼血紅的牛頭人正在喝著悶酒,這裡靜悄悄的,只有杯盞偶爾能發出輕微的撞擊聲,片刻後,當看到不屬於自己的軍旗被插在城牆上地時候,幾個牛頭人對視了一眼,拎起巨斧,直向著長廊深處走去。

   噹一聲,鐵門被粗暴地踢開了,幾個牛頭人剛要進去,卻又變得呆若木雞,囚房中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個人,而那個散發著惡臭氣息的囚犯就站在囚房中央,緩緩活動著自己地胳膊。

  「小心!」韓進低喝一聲,揮手釋放出一個木人,擋在了囚房門口,隨手給自己加持了神打術,縱身撲了上去。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囚房外已空無一人,只剩下幾柄胡亂丟棄的巨斧,長廊外,幾個牛頭人一邊發出沙啞的驚叫聲,一邊向長廊的盡頭逃去,韓進雖然聽不懂對方在喊些什麼,但能聽出他們的絕望。

  韓進猛地轉過身,靜靜的看著那個囚犯,他領教過牛頭人的鬥志,絕不會認為自己擁有如此強悍的威懾力,不用動手就能把他們嚇跑。

  那囚犯還在不緊不慢的活動著自己的身體,悠閑而又淡定,既沒有為重獲自由而激動,也沒有為那纍纍傷痕而痛楚。

  韓進很清楚,扎古內德對這個囚犯施展了什麼樣的手段,畢竟剛才是他親手把人救了下來。昨天,他只看到了兩顆穿過手掌的鐵釘,實際上,那囚犯的肩頭、雙腿還有肋下,都被鐵釘穿透了,身體還被一種不知名的金屬線緊緊捆紮著,有的地方深可見骨,從現代醫學的角度出發,這個人早就應該死了,可他看起來始終顯得很輕鬆,不提沒用的醫學,單憑這種意志,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了。

  「小傢伙,謝謝你救了我。」那囚犯淡淡的說道。

  「拉斐爾……」韓進有氣無力的提醒道,他很無奈,是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會這麼健忘呢?

  「哦……拉斐爾先生。」那囚犯的語氣中總算是多出了一絲笑意︰「我好奇的是,你到這裡來……是因為知道扎古內德會對我下手麼?」

  「扎古內德這麼重視您,應該不會不防備的。」韓進微笑道︰「不過我也很好奇,您昨天為什麼沒有提醒我呢?」

  「人老了,反應有些跟不上,昨天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差不多喊了整整一夜呢。」

  「我……」韓進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那您還會記不住我的名字?」

  「萬一你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呢?喊你的名字,豈不是提醒他們了?所以我一直在喊小傢伙。」那囚犯緩緩蹲下身,輕輕撫摸著被韓進解下來的金屬線,動作很柔和,好似在撫摸自己的情人︰「沒想到啊,扎古內德竟然會忘記我,被老朋友遺忘的感覺……還真的有些複雜呢。」

  聽了這話,韓進猛然反應過來︰「您說的……有道理啊!扎古內德早就應該知道我們要進攻的消息了,他為什麼不對您下手呢?或者把您帶到別的地方去也可以啊?」

  「誰知道呢,也許是忘了吧。」那囚犯認真的把金屬線全部收起來︰「或者,他和卡洛琳玩得太激情了,被卡洛琳咬掉了什麼東西,所以顧不上別的了。」

  「您……看過他們表演?」

  「表演?呵呵……小傢伙,你的心地有些骯髒啊,怎麼對這種事感興趣?」

  「拉斐爾!」韓進不得不再次重複一遍︰「是您先骯髒的好不好?!」

  「骯髒啊……確實太骯髒了。」那囚犯看著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隨後發出一串輕笑聲︰「小傢伙,陪我找個地方,好好洗洗這十年的塵垢吧。」

  「拉……」

  「對對,是拉斐爾先生。」那囚犯截道。

  韓進無可奈何的讓到一邊︰「您先請!」他在長廊上留下了幾隻小甲蟲,清楚的知道外面發生的動靜,他決定遇到任何意外也不會出手了,一定要看看這囚犯的本事!

  那囚犯邁開腳步,緩緩向外走去,他開始那幾步走得很慢,身體也搖晃不定,好似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但走到門口時,他的步伐已經穩定多了。

  剛剛走到門口,一群深淵妖女迎面跑來,正看到那個囚犯,深淵妖女們集體定格,隨後發出一連串驚恐的尖叫聲,轉身又向後逃去,有一個身材最嬌小的深淵妖女竟然直接被嚇昏了。

  那囚犯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繼續向前走,走到被嚇昏的深淵妖女身邊時,突然停下腳步,俯下身拍了拍、又摸了摸,雖然他的身體擋住了韓進的視線,但前方有一隻小甲蟲,韓進能清楚的看到那囚犯在摸什麼地方,他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你是這個城市的佔領者嗎?」那囚犯突然問道。

  「我是其中的一員。」

  「你有權力?」「有。」

  「那麼我建議你,你應該把這個妖女留在身邊,她還沒成年,用人類的話來形容,她是個處女!這種深淵妖女是很難得的,在我那時候……我算算,她的初夜權應該能賣一千枚金幣。」那囚犯指了指前方奔逃的深淵妖女們︰「至於她們,早已經是爛貨了。」

  韓進敢發誓,如果對方不是一個老人,看起來又是深不可測,他肯定一腳踢過去了!但此時此刻,他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搖頭道︰「如果您想要,直接說好了,我可沒興趣。」

  「你真的沒有興趣?」那囚犯愕然看向韓進

  「沒興趣!」韓進說得理直氣壯,他也確實沒興趣。

  「很優秀的年輕人呢,勇敢,有頭腦,更重要的是,有權力,掌握著很奇怪的魔法,又很清醒,至少不會沉迷女色。」那囚犯輕聲說道,隨後他頓了頓︰「你……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聽了前面的話,韓進猛然警醒過來,他發現這個囚犯說得每一句話都不是胡亂說的,有很清晰的目地,或試探、或判斷,但聽了後面那句話,他又感到哭笑不得,想發飆!
bobo0702 發表於 2009-8-24 09:59
第一二五章 解釋

         雷哲、仙妮爾、摩信科等人興致勃勃的站在中心廣場上,高聲談論著什麼,這是一場真正的勝利,其意義遠遠超過獵殺了幾隻魔獸、收穫了幾顆魔晶,除了仙妮爾還能保持沉靜之外,其餘人都有些喜形於色了,尤其是摩信科,說話要大聲說,笑要大聲笑,愈發顯得狂放了。

  韓進和那個囚犯一前一後,向中心廣場走去,那囚犯已經簡單的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衣服,氣質變得精神多了,只是頭髮和鬍子還略有些蓬亂,韓進可沒時間陪人去理髮,再說這時候也找不到理髮匠。

  「哈,拉斐爾,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摩信科大聲叫道。

  聽了摩信科的話,雷哲也回頭看去,然後便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身形猛地一震,一雙眼楮瞪得老大,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個囚犯,嘴唇也在不停的顫抖著,好半晌才試探性的叫道︰「先……先生?」

  「你長大了。」那囚犯用一種很柔和的語氣說道︰「我差一點沒有認出你。」

  只在瞬間,雷哲的眼眶就變得濕潤了,他疾走幾步,似乎想撲過去,卻又勉強控制住自己,單膝跪倒在地︰「先生,總算……總算看到您了!」雷哲的手青筋暴起,死死的扣著泥土,他的雙臂還有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雷哲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他再年輕幾歲,如果他沒有城府,此刻肯定會放聲嚎哭的。

  周圍鴉雀無聲。連周圍那些興高采烈的士兵們也都呆住了,雷哲可是他們的主帥,到底是什麼人。能承受他地跪拜?!

  「堅強一些,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你呢。」那囚犯緩緩說道,隨後俯下身,用手攙住雷哲的雙臂。把雷哲扶了起來,凝視了雷哲片刻,長嘆道︰「孩子,對不起,我已經知道你父親的事情,真地對不起。是我害了他。」

  「不,先生……」

  「聽我說。」那囚犯輕輕打斷了雷哲的話︰「在我離開你們的時候,我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你父親是一個純粹地騎士,他太天真、太善良了……如果沒有我,你父親會一直生活在那個小山村裡,我不敢保證他的生活有多麼好,但至少他會很快樂,怪我。是我把他推到了這個險惡的世界上。」

  「不是的。先生!」雷哲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了,晶瑩的淚光順著臉腮滾滾留下︰「我父親去世前說……」

  「格瓦拉?」一聲尖叫極其突兀地響了起來。

  那囚犯一愣。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仙妮爾再沒有懷疑了。她倒退兩步,反手摘下長弓。烏黑色的箭矢已遙遙指向那囚犯的眉心。

  「仙妮爾,不要!」雷哲上前一步,擋在那囚犯身前。

  「仙妮爾,你瘋了!」摩信科急忙去抓仙妮爾手中的長弓。

  「滾開!」仙妮爾厲聲喝道。

  摩信科不由一呆,相識已經一年了,他從來沒見到這樣的仙妮爾,那雙翠色慾滴的大眼楮裡,噴湧著瘋狂的、極其危險的光芒,縱使隔著面具,也能看到仙妮爾臉頰上地肌肉在不停搐動著,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仙妮爾會毫不猶豫地向他出手。

  韓進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仙妮爾背後,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仙妮爾,低聲喝道︰「仙妮爾,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仙妮爾驀然化身成一隻母豹,使出渾身力氣掙扎著,用手去抓、用腳去踢、用牙去咬,只幾下便把韓進雙臂上的衣物撕扯得破碎不堪,還留下了道道血痕。

  韓進不敢鬆手,看仙妮爾那樣子,肯定會發動進攻,而雷哲又擋在前面,他絕不希望看到悲劇發生。

  摩信科鬆了一口氣,拔出長劍,擋住了雷哲,還向後揮手,示意雷哲他們快點離開。

  仙妮爾還剩下一些理智,否則她早就用弓弦去割韓進地雙手了,但這殘餘的理智卻讓她更加痛苦,掙扎了片刻,仙妮爾軟軟靠在韓進懷中,用一種虛脫般地聲音說道︰「你知道他是誰麼?」

  韓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周圍地其他人也在等待著答案。

  「他是卡薩領主的弟弟,龍騎士格瓦拉!你知道有多少精靈慘死在他手裡麼?他是一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屠夫!!」仙妮爾近乎呻吟般嘆了口氣︰「拉斐爾,放開我,否則我永遠都會恨你的!」

  雖然仙妮爾說話的聲音很低,但周圍已經安靜到了極點,因為大家都想知道答案,仙妮爾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現在答案出來了,氣氛卻比剛才更加安靜,龍騎士意味著什麼?這個大陸真真正正的超階強者,想成為龍騎士,首先要具備降服巨龍的實力,這是容不得半分虛假的,相比較之下,那兇猛絕倫的血腥騎士傑拉爾德,根本不足為道,就連塔拉夏群山東北這一區域的兩大霸主,扎古內德和迪斯馬克,也不過是十一階強者!

  韓進呆住了,仙妮爾趁機一扭身,從韓進懷中掙了出來,不過韓進的神打術絕不是浪得虛名的,他反應極快,探手抓住仙妮爾的肩膀,一拉一抱,又把仙妮爾摟在懷中,唯一的區別在於,剛才他是從後面抱住了仙妮爾,現在是兩個人面面相對。

  「你冷靜些好不好!?」韓進喝道。他現在感到極度緊張,並不是怕仙妮爾攻擊對方,而是擔心仙妮爾受到傷害,經過接觸,他知道那囚犯的性格很獨特,令人琢磨不透,已經聊過不少了,但他始終無法做出評斷,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仙妮爾又急又怒,幾乎要昏過去了。

  「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那囚犯拍了拍摩信科的肩膀,示意摩信科讓開,摩信科有些遲疑,他和韓進一樣,現在是擔心仙妮爾受到傷害了,但轉念一想,如果一位龍騎士想要傷害誰,一個小小的七階鬥士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也就乖乖退到了一邊。

  「你是來自野柳城的精靈吧?」那囚犯輕嘆了一聲︰「我承認,我確實傷害過一些精靈,但那是戰爭,該死的戰爭!如果你認為,只要受到了傷害,就有足夠的理由去復仇,那麼我的理由比你更充分,銀色飛馬軍團攻下我的城堡時,把我的家人殺得乾乾淨淨,連一個奴僕都沒有給我留下,我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麼呢?」

  仙妮爾呆了呆,掙扎的力道突然小了些,剛要開口說什麼,那囚犯已經接道︰「你會說,是因為我以前傷害過精靈,所以你們找我報復,但再往前呢,知不知道我的哥哥為什麼痛恨精靈?因為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我們的父親接待一些商人,結果遭受到精靈的襲擊,他們說我父親是捕奴隊的商人。」

  「你有理由殺我,我也有理由殺你,不是麼?呵呵……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屠夫?」那囚犯頓了頓︰「在你用屠夫去形容別人之前,先想想你們精靈做了些什麼!你們到處攻擊我們的城市,是的,你們只殺反抗者,但你們燒光我們的房屋和糧食,毀掉我們的農田,你們走過之後,那裡只會剩下一片廢墟!有多少人是靠著吃草根、吃樹皮、甚至是吃人才活下來的?!我的哥哥戰敗之後,各個城市的人口已經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能回答我麼?他們是被誰殺死的?!」

  「那是……戰爭。」仙妮爾用一種艱澀的語氣回答道。

  「是啊,那是戰爭,我剛才也說了,是該死的戰爭。」那囚犯笑了起來︰「你恨我、你想殺我,我可以給你機會,但不要把自己放在正義的那一邊,更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審判者,如果你的手上沾染過其他生命的鮮血,你就再沒有資格去審判別人了。」

  「我憎惡黑暗,但我更憎惡光明,因為光明往往是那些自以為是的正義者們拚命鼓吹出來的,根本經受不起考驗,輕輕一踫就會像氣泡一樣碎掉了。」那囚犯的眼中充滿了一種譏誚的笑意︰「還有,我建議你,不要讓朋友們為難,對他們這些年輕人來說,友情才是最珍貴的!我也有過年輕的時候,我可以理解他們。」他沒有說謊,龍騎士格瓦拉是一個行走在黑暗與光明邊緣的人,特立而獨行,韓進救了他,他並沒有表示什麼,但這不代表他不重視韓進,加上有雷哲的原因,他才勉為其難的說上幾句話,否則,他絕不會為自己所謂的罪行解釋,哪怕是半個字!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精靈。

  仙妮爾只感到渾身發軟,她剛才不顧一切的想要為那些慘死的精靈們報仇,確實是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至高點上,並且希望得到韓進等人的理解,但那囚犯的談吐很無情,毫不猶豫的剝去仙妮爾道德的光環,當然,他也剝去了自己的,這讓仙妮爾感到很茫然,至少,在仙妮爾無法為自己的族人們找到一個恰當的理由之前,她已鼓不起報仇的勇氣了。

  「雷哲,和我四處走走吧,已經很長時間沒人陪我聊天了。」那囚犯不再看仙妮爾了,轉身向廣場後方走去。

  「好的,先生。」雷哲看了仙妮爾一眼,急忙跟在那囚犯身側。
bobo0702 發表於 2009-8-24 10:01
第一二六章 傾談

       「仙妮爾,真沒想到,你也會這麼衝動!」韓進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一邊的摩信科接道︰「不是衝動,是勇敢!換成你們,敢向一位龍騎士挑戰麼?」

  「你……」仙妮爾吸了口氣,突然道︰「剛才我太衝動了,是我不對,我向你們道歉。」

  韓進、摩信科還有薩斯歐對視了一眼,韓進小心翼翼的說道︰「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

  「然後你還會不會去找他的麻煩?」

  「你們真的把我當成傻瓜了?」仙妮爾露出苦笑︰「格瓦拉是龍騎士、十二階強者,我憑什麼去找人家的麻煩?」

  「那……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剛才在做什麼?」摩信科撓了撓頭皮,好奇的問道。

  「剛才……我已經為剛才的事情道歉了,你們還要怎麼樣?!」仙妮爾怒道。

  「沒事了、沒事了。」摩信科急忙拉了薩斯歐一把︰「我們先出去了啊。」說完,還向韓進使了個眼色,示意韓進再勸勸仙妮爾,不過,由一向粗枝大葉的摩信科來主持局面,多少顯得有些滑稽。

  房間中變得安靜了,仙妮爾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今天的事情就是這麼怪,發生的時候還沒意識到什麼,過去之後再回想卻會讓人臉紅心跳。何況,當時韓進怕仙妮爾出事,用出全力死死抱住了仙妮爾,還有神打術的效果。就算是熱戀中的情人相擁,也絕對沒有那麼緊,以仙妮爾那強韌的身體。尚且覺得喘不過氣來,至於其他感覺,更是不用提了。

  韓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而仙妮爾見韓進不說話。更加心慌了,邁步就要向出走,韓進急忙伸臂擋在仙妮爾前面。

  「你要幹什麼?」仙妮爾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小聲叫道,臉頰也早已紅透,幸虧有面具遮擋著。

  「關鍵不是我要幹什麼。是你要幹什麼去!」韓進正色道,方才仙妮爾地態度太瘋狂了,讓他不得不小心。但韓進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和剛才的緊抱相比,是多麼地類似,而仙妮爾現在又是多麼的緊張。

  「我哪裡都不去!」仙妮爾低聲道︰「你讓開。」

  「不行。」

  「你到底讓不讓?」

  「不。」

  兩個人在那裡對峙上了,仙妮爾這時候也是犯了糊塗,身後就有一扇窗戶,以她的實力。如果轉身從窗戶裡跳出去的話。韓進未必能攔得住她,可她就認準那扇門了。

  一個是因為龍騎士格瓦拉地出現太讓她震驚了。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在於,當一個女孩子或者是女性為了什麼而臉紅心跳的時候。她的智商將變得很讓人懷疑。

  「你……」見韓進就是不讓,仙妮爾終於來了狠勁。她冷哼一聲道︰「你還敢對我無禮?!」說完,她索性閉上眼楮,直向房門撞去。

  韓進還在判斷這句話是疑問句還是否定句的時候,仙妮爾已經閉上眼楮撞了過來,他也不及細想,雙臂一圍,便把仙妮爾摟在懷中。

  仙妮爾身形一僵,睜開眼楮呆呆的看著韓進,她萬萬沒想到,韓進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調戲她!按道理說,她應該一腳把韓進踢飛,然後摘下長弓,在韓進身上射出幾十個窟窿,不過,她卻偏偏感到身體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仙妮爾身材很修長,而且抱在懷裡有一種柔若無骨的感覺,噴吐的香氣正好吹在韓進的臉上,韓進不由想起了那個世界的一句成語,吹氣如蘭,古人的智慧啊……實在是太曼妙了!

  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這是在亂想什麼?剛才在大庭廣眾下抱住仙妮爾,他抱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可這裡是個暗室,又只有他們兩個人,這味道已經變了。

  韓進急忙鬆開手,仙妮爾退了一步,靜靜的看著韓進,韓進呆了片刻,很不自然的說道︰「我們……在這裡坐一會吧,出去做什麼呢?外面那麼亂。「也好。」仙妮爾低聲說道。

  一張方桌,隔開了兩個人,保持一定距離倒是讓仙妮爾有了安全感,她很鎮定地整理著身上地軟甲,這裡拽一拽,那裡扯一扯,不時用手指輕彈一下,好似在彈開一縷浮灰。這種動作做上幾次沒有問題,但反覆不停、週而復始,就顯得有些很怪異了,尤其是那兩片保護上臂的軟甲,仙妮爾先後調整了幾十個角度,這完全沒有必要。

  相比較之下,韓進保持著真正地大家風範,畢竟他學習過專業知識,清楚細節的重要,更明白微小地肢體動作往往會出賣自己,所以在緊張的時候,他總會保持一動不動,連呼吸地頻率都一樣。

  好半晌,仙妮爾終於忍不住了︰「我們……要坐到什麼時候呢?」她這話裡多少有些責怪的意思,你說坐一會就真的一直坐下去呀?!

  「咳……」韓進乾咳一聲︰「仙妮爾,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好嗎?你看……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也應該讓我分享你的吧!」

  「你想知道什麼?」

  「只要是你願意說的,我都喜歡。」韓進盡最大努力讓自己保持自然,卻忘了,在這種環境裡,越自然就顯得越怪異︰「比如說,談談那一次戰爭。」

  仙妮爾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那是我第一次走上戰場……」

  暖暖的暮色從窗口斜射進來,傾灑在仙妮爾的身上,她那飄逸的金髮愈發地柔和了。最開始,她還顯得有些拘束。因為她從來沒有向誰傾訴過這些,需要韓進不斷的提問,她才能講下去。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講得越來越流暢,表情地變化也越來越真摯,全沒有任何遮掩。

  她有戰友。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朋友,她的長輩和兄長希望她能成熟起來,變成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一旦流露出任何脆弱地苗頭,便會受到嚴厲的批評,為了不讓他們失望。也為了自己的尊嚴,她不能說。而其他同輩往往都是她的下屬,她的地位,讓她受到無數精靈們的仰望,她地每一次成功,都會讓其他精靈引以為傲,她是野柳城精靈們的希望,所以,她絕不能展露自己的茫然和痛苦。

  有生以來。仙妮爾從沒體驗過傾訴的快樂。和人分擔痛苦,痛苦會減輕一半。和人分享快樂,那麼快樂就會變成雙份。不管韓進以前做得合格不合格,現在他絕對是最好的聽眾。做私家偵探養成的那點素質,被他淋灕盡致的發揮出來,每當仙妮爾的傾訴告一段落的時候,他只用一句話或者是幾個字,便能再次勾起仙妮爾地心曲。

  這是真正地放鬆,仙妮爾坐在椅子上時,絕沒想到今天會說這麼多,她講到了自己第一次參加戰鬥,講到了自己第一次殺人,講到了自己的悲哀、彷徨、無助,甚至講到了自己地絕望、自己的麻木,當然,還有快樂和夢想。

  還有一些不該講地,仙妮爾也講了,說到她帶著殘存的數百個精靈回到野柳城時那全城慟哭地場面,仙妮爾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她沒有隱瞞,銀色飛馬軍團遭受重創,給野柳城帶來了慘重的損失,而迪斯馬克的背信棄義、獨吞勝利成果,又使得野柳城的局面雪上加霜,長老們甚至提議,放棄野柳城,南下投奔其他精靈城市。

  對年長的精靈來說,野柳城僅僅是一個城市,可對仙妮爾來說,這裡卻是她的家,因為她是在野柳城出生的!這一次戰爭爆發後,雖然痛恨迪斯馬克,但仙妮爾很清楚,如果聖冠城被佔領,下一個肯定要輪到野柳城了,所以仙妮爾堅決主張支援聖冠城,不過族人們已經對戰爭厭惡到了極點,幾乎沒有誰同意仙妮爾的意見。

  精靈也有自己的家,銀色飛馬軍團是野柳城最精銳的部隊,其成員都是由各個精靈家族的希望之星組成的,近乎全軍覆沒的結局意味著成千上萬個家庭失去了自己的希望之星,更無奈的是,如此慘重的付出卻沒有換來收穫,犧牲本身已經很悲哀了,白白的犧牲更是讓人撕心裂肺的痛!

  一個講得忘情,一個聽得入神,仙妮爾早已把面具摘掉了,一直壓抑著的,一旦放開,便再也不受控制了,這段時間裡,她哭過,也笑過,前一刻,她的笑容以一種絕美的風采在臉上綻放時,她的睫毛上猶掛著淚滴,下一刻,當新的淚水充盈著她的眼眶時,她的笑容猶未來得及褪盡。

  後來,韓進也有些失態了,經常表達自己的意見,他並沒有故意迎合仙妮爾。

  這種心靈上近乎水乳交融般的傾談,不一定需要酒來助興,關鍵在於,遇到一個對的人。

  別說仙妮爾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上了蠟燭,就連韓進自己都想不起來,直到深夜,兩個人才同時意識到太晚了。

  「唉……沒想到聊了這麼久。」仙妮爾向外面看了看,笑道︰「現在你也分享我的秘密了,滿意了吧?」她已經不覺得尷尬了,相反,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燙著一樣,感到暖暖的。

  「其實啊,你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精明。」韓進輕嘆了口氣︰「你就是太好強了,不管有什麼難處、苦處都不願意告訴別人,還成天戴著那破東西,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仙妮爾剛想反擊,遠處突然傳來了摩信科的大嗓門︰「大哥大姐,你們還不出來啊?我已經輸得很慘了,你們不會是真的要過夜吧?!」

  「摩信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用這種辦法耍賴!!!」一向文質彬彬的薩斯歐嗓門竟然比摩信科還要大,顯得都快被氣瘋了。
wing10629 發表於 2009-8-25 03:13
第一二七章 賭約


    韓進哭笑不得的推開了房門,與此同時,屋內的蠟燭也熄滅了,即使經歷過無數慘烈的戰斗,仙妮爾畢竟是個女孩子,這種情況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在眾人面前的。

    不過摩信科自然不會知道仙妮爾此刻在想什麼,見到只有韓進一個人出現,已經做好了逃跑準備的他明顯松了口氣,如果是韓進出頭的話,他們兩個人至多是來一場拳打腳踢罷了,摩信科從不怕和誰打架,而仙妮爾就不同了,高階獵人的箭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恐怖存在。

    “摩信科,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拿我和仙妮爾打賭呢?”韓進語氣不善的盯著摩信科,本來他和仙妮爾之間的氣氛很融洽,最後都被摩信科那一嗓子破壞了,心里怎麼能不惱火?

    看著韓進冷峻的臉色,摩信科訕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嘛,你不會真的往心里去吧。”

    “怎麼會呢。”韓進打了個哈哈,雖然表情看起來滿不在乎,嘴里卻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當然不會往心里去了,但女人嘛,有些時候可是很記仇的。”

    摩信科的臉色便有些發苦,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說道︰“仙妮爾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偉大而聖潔的精靈啊!這點小事應該不會在乎的吧?”

    “現在說好話,你不覺得晚了點嗎?”韓進有些無奈,摩信科的恭維水平實在不到家,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我說地是事實啊!”摩信科強自鎮定的叫道︰“拉斐爾。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為的?”

    “算了,我不和你說這些。”韓進仿佛漫不經心的說道,摩信科想用如此幼稚地方法抓他的語病,純粹是做夢︰“你剛才叫什麼?大姐?今天晚上又怎麼樣?”

    摩信科臉色當即就是一變。他也知道剛才喊的最後一句話犯了大忌,本想就那麼淡化過去,可韓進竟然又提了一遍,居心實在是太惡毒了!

    “摩信科。這幾天你就不要和我在一起了,我可不想被誤傷。”韓進輕聲道。

    “可是……”摩信科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听到仙妮爾的屋里傳出了幾聲弓弦彈動地聲音,在寂靜的夜色當中,這種聲音听起來異常的肅殺冰冷,連帶著摩信科的心也涼了下來。

    坐在黑暗中的仙妮爾嘴角掛著一絲調皮的笑容。手中地弓弦還在微微顫抖著,旋即她便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居然也會跟著韓進一起作弄別人了呢?放在以前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不過,這種感覺還真的蠻不錯呢,仙妮爾微笑著。

    听到屋內傳來的響動,韓進的心也放了下來,唇邊露出了一絲笑意。既然仙妮爾能配合他捉弄人。證明她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

    “薩斯歐,你們兩個剛才賭的是什麼啊?”韓進見薩斯歐正躡手躡腳的向院門外走去。開口問道。

    听了韓進地話,薩斯歐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干笑道︰“也沒什麼了,一點點小事而已。”

    “小事?”還沒等韓進說什麼。摩信科便瞪起了眼楮︰“既然是小事,那咱們地賭注就作廢了怎麼樣啊?”

    “那怎麼行呢?”薩斯歐一听就急了,隨即看了眼旁邊的韓進,又放緩了語氣︰“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嘛,怎麼能反悔呢?”

    “我沒有反悔啊。”摩信科此刻地笑容看在薩斯歐眼里,陰險無比。

    “大家都在這里,薩斯歐你可以大聲把我們的賭約說出來,這樣我想反悔也不可能了。”摩信科仿佛不經意似地瞟了眼仙妮爾所在的那個屋子,刻意加大了聲音︰“反正不是我提出來地,我怕什麼啊。”

    “你……”薩斯歐有些頭暈,沒想到摩信科現在連這一招都會了,以前誰說這家伙沒有腦子的?

    看著薩斯歐一副糾結的樣子,摩信科變得底氣十足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管過得有多慘,如果看到別人比自己更慘,他的心里就會舒服很多。

    薩斯歐看著摩信科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一臉我就知道你不敢說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不禁把心一橫,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最多大家一起完蛋。

    清了清嗓子,薩斯歐擺出了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開口說道︰“我最開始的時候說,沒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你是不會出來的,摩信科不信,于是我倆就賭了一下。”

    听到這里,韓進的心放下了一些,心想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也沒什麼,不過看薩斯歐的表情就知道事情絕對沒有到此為止,于是問道︰“然後呢?”

    “然後兩個小時過去了,你沒有出來,當然是摩信科輸了,可他有些不甘心,說你再過一個小時就肯定能出來了。”

    摩信科這時已經感覺到了不妙,連忙插嘴說道︰“好了,薩斯歐,我認輸了,咱們回去吧,別打擾仙妮爾休息了。”

    薩斯歐鄙夷的看了摩信科一眼,心道,現在知道認輸了?我倒霉,你也別想好!

    “我就又給了他一個機會,賭你再過一個小時也不會出來的,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小時,你還是沒有出來,這家伙已經輸昏了頭,于是他提出了一個建議,要和我繼續賭下去。”

    “薩斯歐,求求你別說了,賭注我給雙份還不行麼?”摩信科的表情已經變成了哀求,甚至看他的樣子還想沖上來把薩斯歐的嘴堵上。

    雷哲地身形突然詭異的在摩信科身邊浮現出來,並且抓住了摩信科的胳膊。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說道︰“摩信科你能不能象個男人一樣,不是你讓薩斯歐說地麼,現在為什麼又阻止人家呢?”

    摩信科都快昏過去了,怎麼以前沒發現雷哲這個家伙也這麼八卦?听他說的話就知道。這小子已經埋伏在旁邊听了好長時間。

    眼看著薩斯歐的嘴又張開了,摩信科卻無力阻止,不禁痛苦的閉上了眼楮,心說這下死定了。

    薩斯歐明顯已經抱定了同歸于盡地想法。現在即使是仙妮爾從屋子里走出來也阻止不了他開口了︰“摩信科就說,你們絕對不會在屋子里過夜,因為仙妮爾是精靈族的……咳,她不會隨便找個地方就當新房,你們最多是親熱一會,然後……”

    咻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窗而出,打斷了薩斯歐的話。

    事實證明,魔法師有的時候反應也是相當敏捷的,只見薩斯歐想都未想地就先給自己加了個魔法護罩,然後直奔著院門沖了過去。

    屋子里飛出了第一箭之後,明顯出現了暫時的停頓,仿佛在考慮下一箭應該射誰比較好,這時薩斯歐已經跑到院門附近了,摩信科卻還傻傻的站在原地等死。

    很快的。屋內的人做出了選擇。第二箭是直奔著摩信科的面門而去的,凜冽的箭風讓摩信科驀然睜開了眼楮。本能的反應讓他飛快地縮了下脖子,利箭擦著他地頭皮飛了過去。摩信科不禁感到後背一陣發涼,看起來仙妮爾是真的生氣了。

    這時摩信科才發現剛才一直抓著他胳膊地雷哲已經不見了。仔細一看,見到雷哲已經站到了一個攻擊不到的角落里,並且讓摩信科憤怒地是,韓進居然也站到了那里,兩個人還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就在摩信科琢磨應該逃跑還是怎麼辦地時候,屋子里的人好像已經下定了決心,利箭接二連三的飛了出來,角度都是刁鑽無比,而且目標全部指向了摩信科。

    摩信科怪叫一聲,身上燃起了炙熱的斗氣,向著離自己最近的院牆處跑了過去,目前的情況下想從門那里走是不可能了,無論是變成瘸子還是刺蝟都不是摩信科想看到的結果。

    可能是仙妮爾沒有用出全力的緣故,箭矢在射進摩信科的護身斗氣少許後,便失去了力道,不過摩信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院牆下,身形高高躍了起來。

    摩信科的手已經搭到了牆頭上,心里不禁松了口氣,只要翻過這道牆,自己就安全了,仙妮爾再厲害,射出的箭也不會拐彎。

    然而下一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情景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的木人突兀的出現在牆頭上,雖然沒有做出任何攻擊,但這木人出現的時機太恰到好處了,對此刻的摩信科來說,矮小的院牆立刻變成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摩信科傻傻的看著面前的木人,心中百感交集,該死的拉斐爾,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由于摩信科太驚訝了,以致于他都沒有注意到這樣扒在牆頭上,是多麼的象一座大型箭靶。

    仙妮爾的屋子里依舊是黑漆漆的,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她的人,只能听到弓弦聲不停的響起,那箭矢一支接一支、如閃電般射向了摩信科。

    雖然是含憤出手,但仙妮爾也知道輕重,箭矢只射穿了摩信科的衣服,深深的刺入土牆中,她並沒有拿摩信科的身體做目標。

    雖然摩信科沒有受傷,但冰冷的箭鋒緊貼著身體穿過去的感覺還是讓他一陣陣的心悸,摩信科大叫一聲,象中了箭的兔子般彈了起來,不過幾聲嗤嗤的連響過後,他的衣服和褲子上面都撕扯出了數個大洞,露出了里面的肌肉,但摩信科已經顧不上自己出沒出丑了,飛快的避開木人,換個方向從牆上翻了過去。

    遠處的薩斯歐听到摩信科的叫聲時不禁抖了一下,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好多,心里慶幸不已。

    雷哲張大了嘴,看了看牆頭上的木人,又看了看空中飄下的碎布條,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韓進笑了笑,低聲說道︰“生氣對身體不好,總得讓她找到個出氣的地方,你說是吧?”
bobo0702 發表於 2009-8-25 19:52
第一二八章 傳說

        「怎麼樣?有感覺麼?」韓進輕聲問道。

  「你的魔法太古怪了!」格瓦拉笑了笑,端詳著自己的右手。不管從什麼角度說,他都是一個殘疾了,雙手掌心處留下了一個洞口,能透過看到另一面的東西,缺失的不止是肌肉,還有骨頭。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創口周圍,還長滿了一層層黑紅色的肌肉,扭曲成一團,看起來分外猙獰。

  在萬千道門中,確實有可以活死人、生白骨的咒術,不過,以他現在的實力是施展不出來的,就算能施展出來,他也會仔細思量裡面的得失,助人為樂當然是好事,但,如果自己要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那就必須要問一個值不值得了。

  「把您的左手給我吧。」韓進道。

  格瓦拉把左手遞給韓進,左右看了看︰「你們都圍著我這個老頭子做什麼?」

  「先生,您……還能重新握住戰槍嗎?」雷哲頗有些心酸的說道,其實在格瓦拉教導他父親的時候,他們父子兩人都不知道格瓦拉的來歷,前幾天才是第一次聽說,一個所向披靡的龍騎士竟然變成這個樣子,想一想都會讓人感到難過。

  「怎麼?你們不會想讓我這個老頭子為你們衝鋒陷陣吧?」格瓦拉笑了起來。

  「不是的,我只是……」雷哲有些急,他的性格本來不是這樣,但在格瓦拉面前,他總是不知不覺的變成了一個孩子。

  「您的龍呢?」摩信科突然沒心沒肺的說道。

  氣氛猛地一僵,空氣好似凝固了一樣。一種說不出來地感覺從他們的肌膚滲進去,那不是冰,卻比冰更寒冷,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心頭卻像壓上了一塊巨岩一般,令人喘不過氣來。

  很快,瓦格拉笑了笑,氣氛驟然變得鬆動了。他看了摩信科一眼︰「大個子,怎麼想到問這個問題了?」

  摩信科也有些害怕了,但人家已經反問他,他也不能迴避問題,只得小心翼翼的說道︰「為什麼您的龍沒有陪在您身邊呢?難道它已經戰死了嗎?」

  「沒有。」格瓦拉瞇起眼楮︰「它現在……應該活得很好、很自由,在我戰敗地那一天。它已經離開我了,算一算,到今天差不多快二十年了。」

  「怎麼會這樣?」摩信科詫異的叫道。

  「為什麼不能這樣?」

  「龍騎士和龍……不是應該永不分離的嗎?」

  「你聽誰說的?」格瓦拉笑道。

  「人們都這麼說啊!」薩斯歐也產生了強烈地好奇心,上前插嘴道。

  「你們這些孩子啊……」格瓦拉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們告訴我,在你們的心目中,龍是什麼樣子的?」

  「巨大、雄偉、高貴,漫長的生命賜予了它們無窮的智慧,還有無法想像的力量,甚至可以說。巨龍就是力量地象徵。它們不能容忍邪惡……」薩斯歐張口就來。

  「等等,我要的是你們心中的真實想法。不是詩歌。」格瓦拉截道。

  「在我們心裡,龍就是這樣的啊!」摩信科道。

  「好吧。那我問你,他在你心目中是什麼樣子的?」格瓦拉指向薩斯歐。

  「他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是叛徒!」摩信科恨恨的說道,他還忘不了昨天晚上的事。

  「這樣啊……」格瓦拉也有些為難,隨後指向韓進︰「那他呢?」

  「他,哼哼,重色輕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他呢?」格瓦拉又指向雷哲。

  「成天鬼鬼祟祟的,他能做什麼好事!」

  格瓦拉也不禁呆了呆,必須承認,因為剛剛和這幾個年輕人接觸,彼此還不熟悉,所以他犯了一個大錯誤。

  格瓦拉不想繼續在摩信科身上浪費口舌了,目光轉向雷哲︰「雷哲,那你來說說,拉斐爾是個什麼樣地人?」

  「他很聰明,有主見,從表面上看,他地戰鬥技巧並不突出,可實際上,他才是我們裡面最難對付的人。」雷哲緩緩說道︰「而且他很有責任感,遇到危急,他總是先為大家著想,最後才會考慮到他自己,是一個合格地領導人。」

  「喂,我可沒說要服從他的指揮!」摩信科又叫道。

  「大個子,老實點。」格瓦拉皺了皺眉。

  摩信科用極低地聲音嘀咕一句,終於閉上了嘴。

  「大個子說他重色輕友,你卻說他很有責任感,你們都是朋友,彼此非常熟悉,對一個人的看法也會出現分歧,何況……」格瓦拉笑了笑︰「你們真地見過巨龍麼?據我所知,現在巨龍一共分成四個區域棲息,還有兩個龍城,這麼多巨龍,你們憑什麼認為它們的性格都是一模一樣的呢?高貴、不能容忍邪惡……呵呵,你們那個精靈夥伴,就不會對巨龍有任何好感,難道她是邪惡的?」

  韓進、薩斯歐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這才想起當時仙妮爾是用什麼口吻去形容那幾條紅龍的。

  「你們去過城市嗎?任何一個城市都可以。」格瓦拉道。

  「當然,紐倫堡不就是一座城市麼?」

  「是什麼組成了城市?」

  「當然……當然是各個種族的生命了。」

  「呵呵,從人類的角度說,男人與女人在一起組成一個家,然後無數個家庭在一起便組成了一個城市,你們認為所有夫妻之間的感情都是一個樣的麼?」格瓦拉笑道︰「有的夫妻確實能做到相互敬愛,為自己的家庭奮鬥,不過,也有的夫妻變得像仇人一樣,相互爭吵、相互攻擊,甚至男人和女人都跑出去偷情,我說得沒錯吧?」

  「您說這些幹什麼?」摩信科不解的問道。

  「龍騎士與龍之間的關係,也是一樣。」格瓦拉輕嘆一聲︰「你們所熟知的,不過是那些鍍金的榜樣罷了,你們四個人,性格不同,各自擅長的領域也不同,再看看周圍那些士兵,他們更不同!就連樹上飄落的葉子,都絕不會有兩片是完全相同的,你們為什麼要認為那些巨龍是一模一樣的呢?」

  「自從文明誕生以來,出現過多少個龍騎士?他們的性格、還有他們的龍,他們的遭遇、經歷真的會一樣麼?錯了,他們有忠誠,但也有背叛,他們有合作,但也有分歧。知道你們年輕人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你們總喜歡把類似的事情硬按在同一個模子裡!」格瓦拉笑了笑︰「至少,我就是一個被傷害的例子。」

  「怎麼可能?」薩斯歐瞪大了眼楮。

  「不可能麼?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巨龍背叛過龍騎士嗎?」

  「我想起來了!冰霜巨龍波……」

  「只要你想起來就好,我對故事並不感興趣。」格瓦拉笑道。

  薩斯歐急忙道︰「可是,冰霜巨龍波爾羅妮卡是受到黑暗君主的詛咒,最後才背叛了龍騎士撒克遜!」

  格瓦拉頓了頓,無奈的嘆道︰「你這孩子,書倒是讀得不少,但腦子已經讀壞了。」

  薩斯歐臉一紅,但他還是不服氣︰「難道不是這樣嗎?波爾羅妮卡一直遵守誓約,最後是因為神志不清,才……」

  「誓約算個屁!」格瓦拉露出了輕蔑的神色︰「誓約得以被遵從,是因為道義,或者是利益,誓約本身並沒有任何力量,如果發誓就能解決問題,大陸上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流血?為什麼還會有戰爭?」

  薩斯歐呆了呆,半晌無語。

  「親眼看到的東西,也可能是一場騙局,聽說的那些,真的可信嗎?」格瓦拉輕聲道。

  薩斯歐露出苦笑,俗話說三人成虎,故事被重複得太多,不但會讓別人相信,自己也會相信,所以在薩斯歐心靈深處,已豎起了一座信仰之塔,可格瓦拉卻不顧他的意願和感受,強行往他的信仰之塔上潑髒水,他想辯駁,但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辯,因為說起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他知道自己遠遠不能和格瓦拉相比。

  「你願意不願意被人騎在身上?」格瓦拉道︰「比如說,被他騎。」格瓦拉用手一指摩信科。

  薩斯歐急忙搖了搖頭。

  「巨龍也不願意。」格瓦拉一笑︰「人,可以為自己成為龍騎士而自豪,但巨龍,絕不會為自己成為坐騎而驕傲。」

  「您是說……龍騎士與巨龍之間達成的神聖誓約,並不是傳說中那樣的?」薩斯歐道。

  「傳說啊……」格瓦拉露出了笑瞇瞇的表情︰「在人類的傳說中,人類是大陸的主人,而在精靈的傳說中,精靈族才是世界的支柱,巨龍也有自己的傳說,還有其他種族,都在拚命吹噓著自己的輝煌和偉大,用各種各樣的事跡證明自己曾經挽救過大陸,可惜,我們的大陸只有一個,如果所有傳說都是真的,那我們的大陸真是太多災多難了……」

  「那我應該相信什麼?」薩斯歐感到有些茫然。

  「這個問題就要你自己去想了。」格瓦拉的目光落在韓進身上︰「拉斐爾先生,你的小精靈來找你了。」

  話音未落,仙妮爾的身影從長廊的拐角處出現了,摩信科馬上跳起來就向後方衝去。
bobo0702 發表於 2009-8-26 18:30
第一二九章 方式

        「將軍!」一個士兵走進來,怯生生的把手中的東西遞給郎寧,郎寧接過來看了一眼後,臉色陡然漲得通紅,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也幸好他沒有釋放鬥氣,否則這桌子會被當場砸爛。

  「怎麼了?」雷哲驚愕的抬起頭。

  「那些該死的穴居人!他們總是想方設法和我們搗亂!」郎寧長吸一口氣,把紙卷遞給了雷哲︰「少帥,您看看吧。」

  雷哲接過來翻了幾頁,滿臉錯愕的說道︰「我們在零傷亡的情況下佔領了紐倫堡,然後這幾天已經陣亡二百多個士兵了?」

  「是的。」

  「穴居人幹的?」仙妮爾驚訝的問道。

  「你看看吧。」雷哲又把那幾張紙遞給仙妮爾。

  仙妮爾認真的看起來,和其他城市相比,紐倫堡是純粹的多種族聚集地,數量最多的不是人類,而是沒有視覺器官的洞穴人。洞穴人在深淵種族中地位最低,其他如牛頭怪、邪眼等種族是不事生產的,只以殺戮為生,千百年來,勞動的重擔一直落在洞穴人的肩膀上,每逢戰亂爆發,洞穴人還要充當炮灰的角色,但這個種族的個性有些奇怪,對深淵種族,他們表現出了深入靈魂的奴性,而對地面上的智慧生物,他們又顯得極為殘暴。

  城中大約有七萬多洞穴人,佔了近一半的人口,而他們反抗的激烈程度遠遠超過深淵妖女、牛頭怪、邪眼等深淵上位種族,就連雌性洞穴人還有小孩子也操起武器,不停的襲擊著激流軍團的士兵,完全可以用前撲後續來形容。

  這就像一個最下三濫的妓女,突然用一種極端暴力地手段來攻擊嫖客。巨大地反差令人瞠目結舌。與其反思自己哪裡做得不好,還不如這麼認為︰他們已經瘋了!

  而且紐倫堡並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洞穴人天生就擅長挖掘地道,也習慣生活在地下,紐倫堡的地下幾乎被他們挖空了。在那如蜘蛛網一般稠密的地道中追捕洞穴人,對人類戰士來說無疑是非常不利的。

  「是不是有誰在暗中組織策劃?」仙妮爾問道。

  「沒有。」郎寧搖頭道︰「第一天我就注意這方面了,如果真地有誰在暗中策劃,那也肯定是那些牛頭怪、邪眼和深淵妖女在搗亂,但你們到俘虜營去看看,那些傢伙一個比一個老實。」

  「失蹤人數……已經到四百了?」

  「是的,在這裡失蹤。他們生還的幾率小得可憐。」郎寧露出苦笑︰「準確的說。現在我們陣亡的士兵已經超過六百了。」

  「這種事情很難辦麼?」韓進有些不解的說道︰「有一個穴居人搗亂,你殺十個。有十個穴居人搗亂,你殺一百個。我就不相信,他們還有勇氣繼續和我們對抗?」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韓進身上。場中鴉雀無聲,只有格瓦拉露出一絲笑意。韓進奇道︰「怎麼了?」

  「不能這樣做。」薩斯歐道︰「那我們和扎古內德還有什麼區別?」

  韓進差一點笑出聲來,不過看別人都是一本正經地樣子,他才發現有些不對︰「只是殺一些穴居人,不至於說得這麼嚴重吧?」

  「如果他們反抗,我們可以處死他們,但不能傷及無辜。」仙妮爾輕聲道。

  這也是精靈地原則,當然,像格瓦拉當時譴責的一樣,僅僅是安慰自己地原則罷了,雖然銀色飛馬軍團並沒有屠殺平民,但他們直接或間接害死的人,是無計其數地!

  韓進頓了頓,隨後露出微笑︰「那你們說怎麼辦?」倒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因為他根本沒有把穴居人當人看,何況還有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連民族的不同都會形成巨大地差異,不同種族呢?

  「我們應該和那些牛頭怪和邪眼們談一談,讓他們去勸說穴居人。」薩斯歐道︰「穴居人是奴性最強的種族,他們不敢不聽深淵上位種族地命令。」

  「你們知道應該怎麼樣去解決問題嗎?」韓進輕嘆一聲︰「解決問題,最重要的,是把複雜的事情變簡單,而不是把簡單的問題變複雜!」

  「我同意拉斐爾的看法。」郎寧說道︰「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最晚在三天內,我們必須離開紐倫堡,向黑鴉城挺進,讓那些牛頭怪和邪眼去勸解,三天的時間夠麼?」

  「我們親自去追捕那些搗亂的穴居人!」雷哲道︰「他們只是借助地道和我們對抗,以我和拉斐爾的能力,應該可以收拾他們。」

  「幾萬穴居人呢,只靠我們?」韓進笑道。

  「那你說怎麼辦?」雷哲又把皮球踢了回來。

  「深淵種族和我們之間的仇恨已經存在太久太久了,這種仇恨不是靠感召就能化解的,想徹底解決,只有一種辦法,毀滅。」格瓦拉緩緩說道。

  「這是扎古內德的方式,不是我們的方式。」仙妮爾冷冷的說道,雖然她已經為自己的失禮之處向格瓦拉道歉了,但她依然堅持和格瓦拉保持一定距離。

  格瓦拉一笑,緩緩走到房門前︰「郎寧,帶我去軍營裡看一看。」

  「好的,先生。」郎寧一愣,急忙大步走了過去,有些時候,是根本沒辦法守住秘密的,當天格瓦拉的身份被仙妮爾揭穿之後,只在極短的時間內,全軍上下都知道有一位龍騎士了,這對穩定軍心極有好處,但也產生了一些想不到的麻煩。

  「你們先坐著,我跟著去看看。」韓進站了起來,剛才格瓦拉給了他一個暗示,顯然是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出了門,沿著街道筆直向東走,便是激流軍團的軍營,俘虜營也在這裡,格瓦拉閉口不言,只順著街道緩緩向前走,韓進和郎寧一頭霧水的跟在後面。

  很是湊巧,當他們距離軍營還有二百餘米時,正遇到了一隊押解俘虜的士兵,在隊伍中間,是十幾個剛剛被逮捕的穴居人,堅韌的繩索可以剝奪他們的自由,但無法剝奪他們的凶悍,幾乎沒有一個穴居人甘於接受命運的安排,他們全都拚命的掙扎著,口中還發出一連串聽不懂的叫聲,以至於士兵們不得不把他們打倒在地,然後強行拖著走。

  「等等。」格瓦拉說道。

  那隊士兵急忙停下了,為首的小隊長畢恭畢敬行了個軍禮,輕聲道︰「將軍,大人,有什麼事嗎?」他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一位龍騎士,只能用大人來代替了。

  「抓住他們費了不小的力氣吧?」格瓦拉笑道。

  那小隊長不由自主摸了摸臉上清晰可見的傷痕,苦笑道︰「大人,我們的運氣算是不錯的,昨天第七小隊那些弟兄幾乎都掛綵了,現在還有幾個弟兄起不來床呢。」

  「拉斐爾,其實……你的辦法是行不通的。」格瓦拉突然道。

  「我的辦法?」

  「把那個穴居人放開。」格瓦拉用手一指。

  那小隊長一愣,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郎寧,見郎寧點了點頭,他急忙轉身走到那個穴居人身旁,親手解開了繩索,穴居人剛剛獲得自由,便張牙舞爪的向那小隊長撲去,但那小隊長早有準備,飛起一腳,便把那穴居人踢倒在地。

  那穴居人掙扎著爬起來,然後又被踢倒,接著又爬起來,如此反覆幾次,他終於耗盡了力氣,不過他的嘴始終沒有閑著,發出一串串聽不懂的叫罵聲。

  格瓦拉走到那穴居人身前,伸出腳慢慢踩到那穴居人的腦袋上,那穴居人扭動著身體,隨後一把抱住格瓦拉的小腿,張開那濕漉漉的嘴,用力在格瓦拉的腳上咬動著。

  「仔細聽他的聲音。」格瓦拉淡淡的說道。

  韓進和郎寧聽得很清楚,那穴居人的叫聲中充斥著凶厲和仇恨,格瓦拉慢慢用出力氣,那穴居人的腦袋逐漸變了形,隨後砰地一聲破裂了,就像一塊砸在地上的西瓜一樣。

  「再把那個穴居人放開。」格瓦拉說道。

  每一個穴居人都重複著同伴的動作,儘管他們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也絕不屈服,他們的尖叫聲一個比一個凶狠,動作一個比一個激烈。

  「你們不了解穴居人,總是喜歡用看待其他人類的眼光去看待穴居人,這不行的。」格瓦拉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不管是感化還是威脅,都不是好辦法!」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郎寧問道。

  「我活了七十多年,知道我收穫的最大教訓是什麼嗎?」格瓦拉輕聲道︰「不要輕易相信其他種族,包括龍族和精靈,小傢伙,我沒有挑撥你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我們和他們的心是不一樣的,心……你們懂嗎?」

  「我去過地下世界,去過龍域,去過月光森林,去過荒漠,走過的地方多,知道的也就多了一些,跟我來,我給你們講一些有趣的故事。」

  韓進和郎寧對視一眼,他們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愕。

  「有些東西,雖然看不到也摸不著,但它們卻是高於一切的。」格瓦拉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譬如說,龍騎士不可能駕馭著自己的巨龍衝擊龍城,精靈也不會為了哪個種族奉獻出生命之泉……」
bobo0702 發表於 2009-8-26 18:32
第一三零章 泰坦魔芋

         正值夏季,酷熱難耐,就連撲面而來的風兒中也夾雜著幾分火氣,穿戴著重鎧行走的士兵們各個都是滿身大汗,好似剛從河裡爬出來一樣,戰甲絕不能脫,他們不是盜匪,是正規的軍隊,脫掉戰甲成什麼了?不但不能脫,士兵們反而要多穿些衣服,因為戰甲在陽光的直射下已變得滾燙,如果不想變成烤肉,就只能用厚厚的衣物來保護自己。

  看到隊列中不時有士兵暈倒,雷哲顯得有些焦急,昨天郎寧突然請他率領主力西進,而郎寧本人帶著兩支騎兵隊留在紐倫堡,至少要三天後才能趕過來和他匯合,格瓦拉雖然就在他身邊,但他不能事事都徵求別人的意見,現在他要靠自己拿主意了。

  「少帥,不能再走了。」一個騎士在雷哲耳邊低語道︰「再走下去,士兵們就要崩潰了。」

  「過了前面那座山,全軍停下休息!」雷哲下達了命令。

  雷哲的命令從隊伍中央向前後傳去,精疲力竭的士兵們差一點發出歡呼聲,可就在這時,走在最前面的騎兵隊突然產生了騷亂,一片人喊馬嘶,如果不是沒有人吹響警報號角,雷哲早下令士兵列出戰鬥隊形了,他不敢大意,急忙帶著幾十個騎士向前方奔去。

  郎寧領兵時一直沒出什麼漏子,剛剛換成他領兵,如果就出現這樣那樣的事情給軍隊造成損失,他的臉面上就太不好看了。

  一直衝上山崗,雷哲正想開口詢問,突然,一股極其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他敢發誓,有生以來從沒嗅到過這種惡臭,只小小吸上一口氣。便讓人的內腑有一種翻江倒海般的感覺,眼前也是陣陣發黑,雷哲急忙摀住自己的鼻子,隨後便聽到一個人的喝罵聲︰「放下!都給我放下!你們這是幹什麼?!」

  第三騎兵隊大隊長保羅氣得暴跳如雷,現在郎寧不在,雷哲讓他擔任前隊,保羅認為自己出彩的時候終於到了。誰知道部下們很不爭氣,剛才喋喋不休地抱怨天氣太熱,現在又莫名其妙摀住鼻子不走了,而且一個個臉色鐵青。好似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將軍!太臭了!」一個騎士迎頭挨了一鞭子,忍不住叫屈道。

  「你說什麼?」保羅怒道。

  「將軍,我不是說您。」那騎士嚇得一頭冷汗,急忙解釋道︰「我是說這裡的空氣太臭了。」

  「放屁!我怎麼沒聞……」

  「將軍,這不是放屁!絕對不是放屁!!」幾個騎士不約而同的叫起來︰「放屁不可能這麼臭!」

  保羅一愣,轉身問向自己的親衛騎士︰「你們聞到臭味了麼?」

  那七、八個親衛相互看了看。都搖了搖頭,表情不像是作偽,而那些嗅到臭氣的人臉色就都變得很不好看。

  保羅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他的親衛肯定不會騙他,那麼到底誰在說謊?

  就在保羅要發飆地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馬上讓他火氣全無︰「保羅,你沒有聞到臭氣?」

  「少帥!您……您聞到臭氣了?」保羅驚訝的問道。

  「你真的聞不到??」雷哲的神色比保羅更驚訝。

  「可是,我們幾個都聞不到啊。」

  雷哲也有些不確定了。他轉身問向緊隨自己地騎士們︰「你們聞到臭味了麼?」

  那些騎士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其中一個騎士為了再次驗證一下,鬆開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結果再也控制不住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嘔吐和哈欠一樣。很容易造成傳染,其餘的騎士們本來就是在勉強控制自己。看他這一吐,當時便有十幾個騎士控制不住了,頓時嘔吐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頭巨龜從山下直奔上來,韓進等人不想和士兵們在一起走,太喧囂了,不過在遠處發現這裡有些不對,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這麼臭……」摩信科地大嗓門響徹全場︰「誰?誰放屁了?」「肯定是你!」薩斯歐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摩信科︰「上次你已經用過這招了,還想騙誰?」

  「胡說!我……」摩信科本想和薩斯歐辯個清楚,但在說話的時間裡巨龜已經跑到了山崗上,摩信科只感到胸膛要爆炸了一樣,急忙死死摀住了自己的鼻子。

  薩斯歐等人也差不多,仙妮爾忍不住嚶嚀一聲,綺麗更是花容慘變,那種味道臭得難以想像!韓進的神色顯得很凝重,他清晰的感應到前面有異常!如果用道門的語言來形容,那就是邪氣沖天!

  「是泰坦魔芋。」格瓦拉的聲音傳入大家耳中︰「也被稱為地獄之花,會散發出一種濃烈的屍臭味,但奇怪地是,如果把泰坦魔芋地花粉收集起來進行稀釋,可以製造出一種神秘的香水,很受各個種族喜愛。」

  「您說什麼?屍臭?」摩信科叫道。

  「您說什麼?香水??」綺麗也跟著叫起來。

  摩信科為自己吸了一大口屍臭而痛苦,綺麗卻在想著是不是應該把自己地香水全部扔掉。

  格瓦拉沒有回答,靜靜的看著山下,大家這才看到,遠方長著一片片類似巨型蘑菇一樣地東西,只是大家都被臭味吸引了,沒注意那邊的景象,就算注意了也想不到,臭氣竟然是從那麼遠地地方蔓延過來的。

  激流軍團的步兵隊也接近了山崗,為首的一個中隊長突然嗅到了什麼,用力長吸一口氣,又驚又喜的叫道︰「什麼味道?這麼香……」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了過去,這話實在是太大逆不道了!大家幾乎都在為這種氣味而痛苦,竟然跑出來一個稱讚屍臭的人,當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格瓦拉也轉了過來,連深淵種族也無法忍受泰坦魔芋的氣味,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竟然會有人喜歡泰坦魔芋!

  那中隊長被嚇了一跳,退了幾步,喃喃的說道︰「大……大人,怎麼了?」

  那中隊長後面的步兵們都湧了過來,他們的表情各異,有捂著鼻子叫嚷太臭的,也有露出陶醉狀嗅個不停的,但後者的數量不多,加上那個中隊長也不超過十個人。

  「先生,泰坦魔芋是不是能製造幻覺?」雷哲猛然想起了什麼。

  「泰坦魔芋只是一種普通的花,最多能用來製作香水罷了,沒有別的用處。」格瓦拉搖頭道。

  「那他們……」雷哲指向那些步兵,場面顯得很詭異,大多數人都感覺味道奇臭無比,另一些人什麼都聞不到,還有一些人竟然認為那種味道很香甜,根本就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除非,泰坦魔芋本身有些古怪。

  一向從容淡定的格瓦拉第一次露出了猶疑不決的神色,他也想不出為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經驗︰「雷哲,讓士兵們快速通過這裡吧,我們到前面再休息。」

  「先生,扎古內德不會無緣無故在這裡種植泰坦魔芋的,您真的確定沒有問題嗎?」雷哲認真的問道。

  「泰坦魔芋的生命力非常頑強,根本不用特意去種植,而且,有問題又怎麼樣?」格瓦拉淡淡的說道︰「能讓我顧忌的,只有扎古內德和卡洛琳、貝蒂這三個怪物,既然他們都不在這裡,就算出了問題也難不倒我們。」

  「明白了,先生。」雷哲點了點頭,回身喝道︰「所有士兵加快速度通過那片花區,你們幾個,把泰坦魔芋的特性傳下去,不要讓士兵們產生恐慌。」

  「遵命,少帥!」幾個騎士躬身應道。

  韓進用手一拍,巨龜趴了下去,他輕聲道︰「綺麗、斯蒂爾伯格,你們幾個先下去。」

  在這個小團隊中,韓進已經養成了足夠的威信,沒有誰提出疑問,幾個人先後跳下巨龜,接著巨龜邁開大步,首當其衝奔下山崗。

  雷哲鬆了口氣,用感激的目光看向韓進的背影,什麼是朋友?這才是朋友!當你有了難處的時候,根本不用開口相求,朋友會主動站出來替你解憂。如果前面真的有不妥的地方,肯定會給士兵們造成重大損失,但韓進幾個人去探路就沒問題了,以韓進那千奇百怪的能力,會把大家安全帶回來的,雷哲對韓進有信心。

  巨龜快速接近花區,摩信科等人強打精神,做好了戰鬥準備。離近看,泰坦魔芋顯得愈發醜陋了,疙疙瘩瘩的外皮上佈滿猙獰的絨毛,像無數根鋼針,連最小的泰坦魔芋也要比摩信科更粗壯。

  韓進接連把兩道符打進花叢深處,如果那也是花的話,接著走到龜背邊緣,刻刀一劃,便切下了一小塊睫干,摩信科捂著鼻子叫道︰「拉斐爾,你幹什麼?」

  韓進沒有回答,把睫干放進空間戒指,默默的觀察四周,那些泰坦魔芋看起來很恐怖,實際上非常脆弱,只要被巨龜踫上擦著,不是當即被撞得飛出去,就是倒伏在地。

  泰坦魔芋組成的隔離帶差不多有三里寬,巨龜很快就衝到了另一邊,韓進這時確信沒有問題了,回頭低聲道︰「仙妮爾,給他們信號吧。」

  仙妮爾摘下長弓,一支響箭直射向天際,山崗上的雷哲一揮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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