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混亂戰神 作者︰撞破南牆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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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10629 2009-7-28 00:07: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2 1240473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28
正文 第三四三章 粉身碎骨
雷柱轟擊在地面上,把地面轟出了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坑孵“又破碎葉四處飛濺,無數由沙石組成的煙塵沖夭而起,不過,馬克斯韋爾和普魯登斯始終安之若素,任由雷柱轟擊在他們的身體上,馬克斯韋爾干脆,什麼都沒有做,純粹用自己的身體去迎接雷光,而普魯登斯身後的披

    風無風自舞,化作了一片風雨不透的綠色屏障,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雅琳娜又笑了,自己的魔法沒有起效果,這本就在她意料之中,也所以,她笑得更加淒美了,接著她再一次舉起了魔法杖。

    “混賬!殺了她!!”馬克斯韋爾吼了起來︰“難道你想讓她驚動拉斐爾麼?!”

    雅琳娜腦中靈光閃現,她捕抓到了什麼,隨後猛然轉過身,準備向韓進釋放魔法。

    普魯登斯已經松開了指尖,一支勁矢激射而出,旋即一閃而逝,接著那支箭竟然奇跡般的越過魔法護罩的阻礙,憑空在魔法護罩內部出

    現,正射入雅琳娜的後心。

    普魯登斯這種實力的射手,幾乎可算是所有魔法師的克星,他的

    時空之箭可以越過一切屏障,出現在攻擊目標身前,想與普魯登斯對

    抗。必須在時空之箭出現的瞬間,及時做出攔截,就像聖冠城的迪斯馬克當初一樣,否則,只能坐以待斃。魔法師這個群體在反應速度上本就不佔優勢,電光石火之間,連精神鎖定都沒法完成,更談不上攔截,

    何況雅琳娜只是魔導師,而普魯登斯早已是十二階強者了。

    隨著颶飛的血雨,那支箭又從雅琳娜胸前透出,射中了魔法護罩的另一端,轟地一聲巨響,籠罩著十幾米方圓的魔法護罩被這小小的一支箭擊潰了。

    雅琳娜被強大的力道撞得飛了起來。接著一頭撲倒在地,可她的

    臉上卻露出了一種無法解釋的笑意。

    如果韓進沒有另一條生命,她是無能為力的,因為她根本不可能解開封印,但現在容易多了,只要攻擊韓進,韓進就能從封印中醒來!

    至于她自己的傷勢怎麼樣,她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

    不過,她已經無法釋放任何魔法了,難以忍受的、真正撕心裂肺的劇痛,讓她無法凝聚精神力,她只能用雙臂支撐著身體,一點點向韓進爬了過去。

    兩米……一米……往日幾步就可以跨過的距離,對雅琳娜來說是那麼的遙遠,她的胸口已經被硬生生擊出了一個血淋淋的洞口,如泉水般的血液不停噴涌出來,又被雅琳娜拖出了一各鮮紅鮮紅的血路。

    “普魯登斯,你在等什麼?!”馬克斯韋爾吼道,他感到異常的憤怒。正在釋放禁咒時受到打擾,被攪亂的元素差一點形成魔力反噬,這一切都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

    普魯登斯長吸一口氣,反手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

    又是一聲尖嘯,箭矢如閃電般射入雅琳娜的大腿,普魯登斯的勁道用得很巧,正好把雅琳娜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上。

    雅琳娜向前伸出的手無力的停在半空中,再往前一點點,只有幾寸,她就能抓住韓進的小腿,然後她可以把韓進推倒,但這幾寸的距離

    卻成了永遠難以逾越的障礙。

    好書閱淒四凱您固淒開心

    雅琳娜的手一點點垂了下去。眼中的光彩也在一點點消失,最終,

    她再也無法動彈了,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瞼,慢慢的、慢慢的閉上了

    。

    命運對雅琳娜是格外殘酷的。但是對韓進而言,就是殘忍了,在他喪失全部視力之前,他看到一個女孩子堅定的擋在前面,如螳臂擋車般與兩個超階強者對抗,接著看到那個女孩子遭受到致命的攻擊,僕倒在自己身下,然後又看著那個女孩子咬著牙關一點點向自己爬過來,卻又被敵人釘在了地上,一幕幕血淋淋的圖畫,讓他難以承受。

    從始到終,韓進一直身先士卒。哪里最危險他就會出現在哪里,甚至一個人去對抗扎古內德、阿爾奎特、還有地下城中所有的戰士,正是因為他害怕看到這些。但在今天。他所畏懼的終于發生了,不可抗拒的發生了,他連回避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普魯登斯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可憐,還是無奈,接著把視線轉到了馬克斯韋爾身上,為了完全掌握主動。他必須和馬克斯韋爾配合好,天知道拉斐爾還擁有什麼樣的魔法?萬一出了差錯,就要出大麻煩了。

    遠處,一道裹挾著無數煙塵的漩渦正向這里激射而來,其中還夾雜著哈雷語無倫次的怒吼聲,因為雅琳娜和仙妮爾就要踫面了,哈雷擔心自己遭受池魚之禍,干脆遠遠躲開了。在城市中到處亂竄,管著不平

    事、殺著不義人,意淫著自己高大無比的英雅形象,倒也算其樂無窮,

    可就在他最高興、最暢快的時候。突然感應到弗進萌生了死志!

    韓進想死??意識到這點,哈雷真的瘋了,他不顧一切的趕過來支援。只可惜,從時間和距離上算,他是來不及的。

    馬克斯韋爾閉上眼楮,靜靜恢復著差點被攪亂的魔力,片刻,他張開口︰“箴言“”,

    普魯登斯舉起長弓,箭矢瞄向了韓進的額頭。

    馬克斯韋爾又一次吐出了龍語。一道道劇烈到了極點的魔力波動向四周卷去,這種波動並沒有對環境造成任何影響,卻又讓所有具備感應力的生物為之震撼。

    普晉登斯在同時射出了箭矢。利箭呼嘯著擊中韓進的額頭,砰地一聲,韓進化作無數飛濺的沙石,下一刻,他的身形在另一個地方出

    現。

    馬克斯韋爾強大無匹的精神力立即鎖住了韓進,他的手一指,韓進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形又變得僵硬了,普魯登斯的視力很好,他能清楚的看到,同時被定格的,還有一雙充滿了悲憤的眼楮。

    普魯登斯不由放聲大笑︰“怎麼?強大的拉斐爾領主?感到絕望

    了、傷心了?”

    “普魯登斯,該你了。”馬克斯韋爾有氣無力的說道,接連釋放了兩個禁咒,中途又差點發生魔力反噬,讓他精神力損耗殆盡,甚至有一種虛脫的盛覺。身為龍族長老,在無數年的歲月中積聚的魔力簡直和大海一樣磅礡,釋放兩個魔法就把他累成這樣,未免讓人難以相信。

    但要知道,箴言之封印術是最可怕、也是威力最強大的加持類禁咒,效果與成果總是成正比的,只要能完整釋放出魔法,馬克斯韋爾可以封印任何和他同等階的對手,能躋身于長老的行列,就是因為馬克斯串爾掌握了連龍族也同樣忌憚的禁咒!

    “呵啼   “,“普魯登斯笑了笑。伸手摸向了箭囊,因為喜歡這種完全掌握的感覺,他把動作放得很慢,因為他想多享受一會。

    一直懸停在空中的巨劍開始顫抖起來,隨後陡然爆出萬丈霞光!

    霞光本應該很柔和,但在此刻。卻顯得是那麼的狂暴、那麼的尖銳

    、   的濃烈,以馬克斯韋爾和普魯登斯身經百戰的閱歷,心炫似驚得呆了一呆,旋即不由自主的閉上子眼楮。

    緊跟在霞光之後的,是一困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弧形氣浪,那無數在地面上爬動的樹根被一掃而光;甚至連整片大地也被刮掉一層,在氣浪最邊緣的浪尖上,裹挾的沙石塵土甚至沖上數十米的高空,鋪天蓋地般向四周卷去。

    仙妮爾、希拉瑞麗等精靈們都在千米開外等待著,超階強者之間的戰斗,距離他們或她們太遙遠了,從地理方位上看是這樣,從個人實

    力的角度上說也依然如此,現在突然看到鋪天蓋地的氣浪向他們卷來,不由發出驚呼聲,旋即轉身就逃。

    但氣浪的速度快到了極點,只幾息的時間就追上了他們,把所有的精靈、包括普魯登斯的坐騎還有幾十匹銀色飛馬,全部卷了進去,一直把他們椎到數百米之外,氣浪的沖擊力才開始減弱,毫不憐惜的把精

    靈們扔到地上。

    希拉瑞麗等精靈們一個個跌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還有二十多個精靈永遠也醒不過來了,他們已變作血肉模糊的一團,就連普魯登斯的坐騎、金色的獨角獸也摔傷了腿。一瘸一拐的發出淒慘的鳴叫聲,而那些銀色飛馬們更淒慘,它們只擁有滑翔的能力,並無法在空中自由飛

    行。從幾十米的高處跌下來,後果可想而知。

    馬克斯韋爾和普魯登斯不愧是超階強者,在如此狂暴的氣浪中依然能保持無恙,但,這只是開始,並不是結束!

    霞光萬丈的巨劍開始破碎了,就像一顆巨大無比的水晶球,在一層層的錄落、一層層的粉碎,無數銳利的碎片以巨劍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射,覆蓋了蒼天、覆蓋了大地,覆蓋了整個世界!

    普魯登斯怒吼一聲,身後那綠色的斗篷猛地舞動起來,把他的身體牢牢裹在里面,下一刻,普魯登斯化作綠色的殘影,象一條靈蛇、象

    一縷清風,以一種迅捷無比的速度向外逃去。

    但那無數尖銳碎片激射的速度遠比他快,每一道碎片從殘芳上劃

    過。都會帶出一道血痕,讓普魯登斯感到痛苦難當,不過,他絕不敢有絲毫放松,拼出所有的力氣,繼續向外飛竄,傷得越重、傷得越痛,他便逃得越快。

    馬克斯韋爾愣了一下,也僅僅是因為愣了這一下,他便喪失了最後的機會,接著馬克斯韋爾的手中出現了一張魔法卷軸,一陣劇烈的魔法波動閃過,馬克斯豐爾身邊出現了一道半圓形的障壁,那竟然是光明系頂級防御魔法,絕對障壁!

    尖銳的碎片不停擊打在絕對障壁上。帶出了一道道無法愈合的劃

    痕。不論任何魔法,必須要在元素守序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效果,絕對障壁上被擊出的劃痕無法愈合,那麼光元素的序列就會完全崩潰,只幾息時間,絕對障壁便化作無數飛散的光點。

    馬克斯韋爾右手一甩,又出現一道絕對障壁,可怕的是,前一道絕對障壁消逝,後一道絕對障壁出現,期間不過是電光石火的剎那,但馬克斯韋爾身上卻同時出現了千百道細小的傷痕,華麗的長袍也變得千

    瘡百孔,身上披掛著的那些琳瑯滿目的榨物也被毀掉大半。

    馬克斯韋爾的臉孔變得有些扭曲了,他清楚意識到目前的危險,那些比璀璨星空還要密集千萬倍的碎片太多了,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又偏偏具有極其可怕的殺傷力!死亡……這個在他的字典里從沒出現過的詞。突然從他腦海中升起。

    在第二道絕對障壁潰滅的瞬間,已經品嘗到教刮的馬克斯韋爾立即又釋放出絕對障壁,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身上又多出了無數傷痕,點點滴滴滲出的血秣連成一片,讓他變成了一個血人。

    兵劍的形狀在不停縮小,而迸射出的碎片卻越來越密集,方圓千米之內,已變成一片流光的世界。

    轟地一聲,第三道絕對障壁也潰滅了,這是馬克斯韋爾最後一個絕對障壁卷軸,他一邊痛苦的嚎叫著一邊接連釋放出魔法。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馬克斯韋爾倒是表現出了一個龍族長老的實力。眨眼間釋放出魔法盾、魔法護罩、大地之盾、石頭護膚等等魔法,還有烈焰護盾、大氣神盾等高階防御魔法,甚至還釋放出土牆術,這些魔法中,有獸人族擅長的,有人類擅長的,也有深淵種族擅長的,可算是知識淵博了,但沒有任何一種魔法能撐過一秒鐘,幾乎在魔法加持效果產生的瞬間,元素便崩潰了。

    其實最有效的魔法就是瞬間移動,馬克斯韋爾當然掌握了這種魔法。問題在于,整個世界已變成了一片流光,他什麼都看不到,無法鎖定方位,便意味著無法建立空間通道。當初的深淵惡魔就是在類似的情況下被韓進擊殺的!

    馬克斯韋爾不停發出慘號聲,最後干脆解除了終極變形術,化成!條長達五十余米的巨大金龍,接著展開雙翼就要飛逃。

    極其壯觀的一幕出現了,只在瞬間,那寬大的雙翼同時變成了破爛的篩子,無數被割裂、被粉碎的龍鱗也在同時四下飛射,好似一朵巨大的盛開的鮮花,馬克斯韋爾痛極的嘶吼聲震耳欲聾,直傳出十幾里開

    外。他拼命邁開雙腿,向外逃去。翱翔在籃天之上,屬于龍族的基本能力,就象人類可以走路一樣,身為上位龍族,卻被逼得在地上奔跑,不能不承認,這是一種悲哀。

    相比較而言,普魯登斯是很幸運的。此刻他已經逃出了碎片的攻擊範圍,不過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儈,被他視若生命的斗蓬,已經化作無數飄舞的布片,而且他身上出現了無計其數的傷口,背後的衣服干脆消失了。露出血淋淋的後背,甚至露出了同樣血淋淋的屁股和一雙長腿。

    普魯登斯片刻不敢停,縱身跳上自己好坐騎,一手抓住仙妮爾,一手抓住希拉瑞麗,狂吼道︰“走!快走!!”說完,他已當先催動獨角獸。向遠方逃去。

    見韓進竟然可以釋放魔法,普魯登斯第一個判斷,就是韓進已經掙脫了封印,而且那魔法的威力實在是太驚人了,遠遠超出他們事先的估計。再不跑,他擔心自己永遠失去了機會。

    巨劍越來越小,最後已經縮得猶如普通人的食指了,驀然,一團更明亮的霞光綻放出來,接著轟地一聲巨響,青芒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片片充斥著整今天地的霞光比剛才還要密集數倍,正在奔跑的馬克斯韋爾猛地被拋向半空,僅僅是瞬間。那巨大無比的身形縮小了數圈,無數血肉被錄離著、飛濺著。

    馬克斯韋爾的身體翻滾了幾圈,沉重的砸到地上,他的頭慢慢抬起。嗚咽了一聲,又無力的垂下去,他已經失去了大半鱗膚、大半肌

    肉。就象被誰活生生剝掉了皮一樣,有些地方

    讓看到森白的骨頭,哪怕對龍族來說,這種傷勢也是敷,“。

    流光還在向外瘋狂擴散著,一直涌到數千米開外,追上了那群奔逃的精靈,他們的身體遠不如巨龍堅韌,剛剛和流光發生接觸,便化作飛濺的血肉。

    此刻的普魯登斯已經逃遠了,那只金色獨角獸雖然摔傷了腿,但依然保持著難以想象的奔跑速度,至少要比那些失去銀色飛馬的精靈快得多。普魯登斯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精靈們化為粉碎的場面,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逃得更快了。

    仙妮爾和希拉瑞麗目瞪口呆。她們不止是看到了自己同伴被屠殺的場面,剛才還看到一只巨龍翻滾著飛上天空,接著又無力的砸落下去,她們很清楚那是誰,龍族長老馬克斯韋爾!

    難道連突破了最終壁壘、已接近半神級別的馬克斯韋爾也不是那個人類的對手麼?太可怕了……

    此刻,一切的始作俑者、韓進,正呆呆的站在那里,猶如一座雕像,如果普魯登斯突然回頭,韓進必死無疑!問題是,普魯登斯真的有那種膽量麼?!

    在那個世界,韓進和師父的搭配有些怪異,一個已經面臨著最後一道門檻、最後一個考驗,而一個卻剛剛踏入修真的大門,韓進的師父甚至無法判斷哪條路最適合韓進,他只能選擇填鴨式的教導方法,逼著

    韓進去學習全部道藏。而且手把手教給韓進的道法,全都是未傷敵、先傷己,以弱勝強的法門,因為韓進要一個人走下去,沒有誰為韓進撐

    腰。萬一遇到了惹到了強大的修真者,只能靠這類法門保護自己了。

    韓進當對問過,這種法門叫什麼名字?師父沉吟了片刻才笑嘻嘻做出回答,當然,以師父那酸腐的性格,肯定要以詩句來命名,不過,是被篡改了的詩句。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小命在人間!

    師父的解釋是這樣的︰只要你有機會用出這招粉身碎骨,那麼你這個小渾蛋就不用再害怕什麼了,肯定能保住你的小命。

    韓進對此嗤之以鼻,還找了本初中語文,強烈要求師父重新、並認真學習語法,最後自己把這種法門命名為,破碎虛空”他認為這個名字比較威風。

    意料之中的,他的要求被拒絕。他的逾越被懲罰,但這種法門他已牢牢記在心里。

    引發,粉身碎骨渾不怕,的符就在青芒中,但他被魔法封印之後什麼都做不了,等普魯登斯出手到自己再次被封印的瞬間,韓進只做了兩件事,引動符,對雅琳娜打出一道神念。

    這麼長時間來,青芒中蘊藏的所有符加在一起,元能總量已經接近了太乙之境,一位地行仙的自爆有多麼可怕,那麼青芒的爆炸便有多麼可怕!

    世界終于又恢復了平靜,馬克斯韋爾顫抖一下,緩緩睜開眼楮,隨後他吃力的抬起爪子,一點點向前爬去。幾乎被剝光了皮、剃光了肌肉。竟然還沒有死,他的毅力和剛才的雅琳娜一樣頑強,不過雅琳娜是為了守護,而他是為了自己的生命。

    馬克斯韋爾又爬進了一步,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悶悶的呼嘯聲,哈雷終于到了!

    哈雷先一步發現了遠處的龐然大物,那是一只奇形怪狀的巨龍,他沒有任何猶豫,尖叫著沖了上去。

    如果放在平常,馬克斯韋爾有無數種辦法保護自己、或攻擊哈雷,但現在他只能呆呆的看著,根本無法動彈。

    轟地一聲,血花飛濺,哈雷從馬克斯韋爾的眼眶中射了進去,讓那比臉盆還要大上幾倍的龍瞳化為噴射的晶水,強勁的沖擊力,把馬克斯韋爾的頭猛地甩到一邊。

    那龐然大物抽|插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沒有哪種生物能承受如此殘忍的攻擊。

    接著,一縷縷煙氣從黑幽幽的洞口里飄了出來,又重新凝成一顆噬魂珠,哈雷展動身形,向韓進的方向射了過去。

    攻擊我!攻擊我!!察覺到哈雷接近,韓進的心瘋狂的咆哮起來。

    哈雷是器靈,如果兩者都願意。倒是可以做到心意相通,但這種相通是有限的、模糊的,絕對無法和真切的文字相比,哈雷有些吃驚,他不明白韓進的意思。

    攻擊我!快攻擊我!!!韓進的心在歇斯底里的吶喊著,他已經覺悟到,這種可怕的魔法和他的生命緊緊束縛在一起,以哈雷的能力,絕對無法解除這種魔法,那麼只能靠他自己!

    準確的說,他的生命變得衰弱了,這種束縛的力量也會隨之而衰

    弱。他才有機會掙脫束縛!至于哈雷會不會誤解他的意圖,干脆在他腦袋上轟出一個窟窿,韓進已顧不上了,他可以救人,太上封魂咒更是救死扶傷的無上道法,但他只能救活人。時間拖得越久,雅琳娜的生機就越渺茫!

    哈雷終于看到韓進了,他也發現韓進已經被封印起來,心中又驚

    又怕,速度不由自主的減慢了。

    攻擊我!快!!!韓進的心還在咆唾著,體內元能運轉到了極致,但這種封印魔法並不構成實質性的傷害,他找不到發泄的渠道。

    哈雷咬了咬牙,他終手下定決定。尖叫一聲,直向著韓進的大腿

    去。

    砰地一聲,哈雷在韓進的大腿上開集了一個大洞,從後方射了出

    來。

    也許是被封印的緣故,也許是心里太過焦急,韓進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但他發現,那種束縛的力量果然被削弱了。

    攻擊我!快攻擊我!!!韓進還在吶喊著。

    哈雷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發什麼瘋,難道還有隱藏的敵人?當他懸停在空中猶豫不決時,突然看到了匍匐在地上、遍體血淋淋的雅琳娜,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哈雷再次發出尖叫聲,從後方激射而來,韓進一時心軟,保留了哈雷的智力,在這個時候終亍得到了回報。哈雷選擇的是韓進的右後

    背。如果選擇了韓進的心髒或者腦袋,就算他一時不死,但先救自己還是先救雅琳娜,就成了大問題了。

    砰地一聲,韓進右胸上噴出了一股黑色姆塵,而韓進也在同時全力運轉元能,沒等煙塵落下去,已化作無數飛濺的血液,濺在了地上,

    濺在了雅琳娜身上。

    布滿全身的濃黑快速散去,韓進終于從封印中覺醒了!

    下一刮,韓進踉蹌了一步,單膝跪倒在地,而他的手已經捂在雅琳娜的後背上︰“哈雷,走開!”

    “主人,“您“您沒事吧?”哈雷看到了弗進胸前噴涌出的鮮血。整個人都嚇呆了,這是我干的?天啊    ,“

    “走開!滾!!”韓進吼道,他還算保留了幾分理智,否則一旦釋放出太上封魂咒,哈雷也會成為倒霉的一個!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28
正文 第三四四章 流血與理念
克辛堡依然是一片平靜,神箭高賓的回歸,等于一劑強心針
那個可怕的人類領主所構成的威脅,也被淡化了,當然,他們根本不懂

    上位者之間的分歧與斗爭。

    但莉迪亞是明白的,她也做出了選擇,所以,這一天一大早她便來到一座比較簡陋的草棚前,昨天她想了很久很久也沒有想清楚,必須要問個明白。

    掀開草簾,莉迪亞走了進去,正看到高賓站在一面鏡子前,仔細端詳著他自己。

    其實高賓完全有資格僖最好的房間,但他就是不喜歡,偏要在馬

    克辛堡的角落里親手搭建一座草棚,莉迪亞倒是勸過高賓,就算反感那些元老,也沒必要委屈自己,還有一些族長們也來勸過,可高賓的性格很執拗,誰都勸不動他,最後莉迪亞也放棄了。

    見高賓一直在出神的看著鏡子,也不搭理她,莉迪亞只得先開口說道︰“你就不能把你的胡子舌干淨?”

    “不好麼?”高賓滿臉都是自戀︰著,我覺得現在看起和,“我充滿了一種雄性之魂的美感!”

    莉迪亞又氣又笑︰“你真是和以前一樣,……”

    “以前怎麼了?很惡心?還是什麼?”高賓笑嘻嘻的說道。

    “你怎麼會是精靈呢?!”莉避亞苦笑道,不管心中是喜歡還是別的什麼,她都不能不承認,高賓絕對是精靈中的異類,完全的異類。

    “好了,莉避亞。”高賓有些不舍的把鏡子扣倒在桌面上,視線也終于轉到了莉迪亞身上︰“我相信,你這麼早過來找我,絕不僅僅是為了挖苦我,到底有什麼事?”

    談到正事,莉迪亞的神色變得鄭重起來,凝視著高賓的眼楮,緩緩說道︰“你為什麼要支持他們?”

    “支持他們?我支持什麼了?”高賓愕然道。

    “普魯登斯要“……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高賓截斷了莉迪亞的話︰“可我沒有支持他們呀。”

    “可你也沒有反對!”

    “沒有反對就是支持了?”高賓笑道︰“按你這麼說,那世界上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了?”

    “我已經和布蘭綺她們談過了,她們都表了態,肯定會支持你,

    但你……這樣會讓她們失望的!”

    高賓沉默了片剩,低聲道︰“莉迪亞,這是斗爭的藝術啊。v

    “藝術?妥協也是一種藝術麼?”莉迪亞道︰“高賓,我從來沒想到,原來你也有退縮的時候!”莉迪亞的情緒有些激動了,因為她很失望,在召開聯合會議前,她四處奔波聯系各部族長,其目的就是建立廣泛聯盟,以對抗聯合元老院,而很多族長也表態支持他們了,誰知高賓在會議中毫無作為,幾乎始終保持沉默,讓人大跌眼球。

    “退縮?憑那幫家伙,他們還不配。”高賓輕嘆一聲︰“問題在

    于……莉迪亞,把狗逼急了,是會咬人的!”

    “那就讓他們來!”莉迪亞眼中露出凜凜寒光,自從高賓走後,她一直忍氣吞聲,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現在高賓回來了,她找到了主心骨,也找到了方向,再也無需掩飾自己的鐸芒。

    “你啊你啊……”高賓有些無奈,他沉默片刻,輕聲說道︰“好吧,我們不提藝術,只講策略。假如,我想從這里走到門口,有多種辦法,我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一口氣走出去,如果風兒太大,我可以進一步,然後退半步,以調整自己的步伐、養足力氣,然後再往前走,如果這屋子里有陷阱,那麼我就要小心了,最好是貼著邊一點一點試探著走,反正……只要我能走出去,我就是勝利者!莉迪亞,不管屋子里有什麼,是大風還是陷阱,我都不管不顧,只悶著頭往前走,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你說得這些,我都懂。”莉迪亞緩緩說道︰“但我們現在需要

    的,不是策略,而是一個游離在元老院之外的、有力的聲音!高賓,我們不是沒有盟友,相反,我們有很多,元老院一直把握著所有的權

    力,族長已經成了沒有任何意義的稱號,只要我們把各部族長拉過來,

    再爭取到精靈們的支持,我們甚至可以“……說到這里,莉迪亞突然停下了,因為她想說的,太過大逆不道了。

    “可以什麼?”高賓微笑著說道。

    莉迪亞咬了咬牙,反正在這家伙面前,她從來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們甚至可以架空元老院!”

    “莉迪亞,你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和對方拼命的小傻

    瓜了。”高賓頗有些感嘆的說道︰“听起來你的想法是這樣的,我在

    聯合會議上努力抨擊元老院,然後你和那些族長們站出來支持我,接著我們再想方設法發動盡可能多的精靈,最後架空元老院?”

    “這麼做不對麼?”莉迪亞反問道,如果是別的人叫她小傻瓜,她早就一箭射過去了,唯獨面對著高賓,她是一點脾氣都沒有,而且以前也經常受到相似的,待遇”她已經習慣了。

    “對是對,不過有一點小問題。”高賓笑道︰“再舉個例子吧,

    假設……我明明知道你討厭我、反對我,我卻突然遞給你一柄鋒利的匕|首,這代表著什麼?”

    莉迪亞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

    本沒有必要召開聯合會議的,處理那些事情,內部會了,他們偏偏把各部族長都找了過來,你還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麼?!”

    莉迪亞猛地反應過來,實際上現在的高賓並沒有任何權利,而高賓的影響力、威望等等完全依靠他以前的名聲,高賓在聯合會議上抨擊元老院,卻沒有得到支持,那些族長們突然反戈一擊,和所有的元老們一起指責高賓,把聯合會議變成了對高賓個人的批判大會,那麼高賓的名聲也許就此被毀了,想到這里,莉迪亞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你是斑   ,“他們給我們設下了圈套?”莉迪亞半信半疑的問

    道。

    “世皋上怎麼會有這樣明顯的圈套?”高賓苦笑道︰“尊敬的安普杜拉大長老是在警告我啊,這也是一種威脅,我應該老老實實的呆

    著,否則就要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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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迪亞心中泛起了濃濃的苦意,沒想到,她精心策劃的一切,在高賓焉或是在安普杜拉眼中,是如此的幼稚,想來元老院早已察覺了她的舉動,只是根本不在意罷了。

    不過,被稱為魔箭的莉迪亞和高賓一樣,都屬于精靈中的另類,她的瘋狂不止讓敵人聞風喪膽,也讓自己人心驚膽戰,受了刺激,她不但沒有退縮,反而生出了狠心︰著,那又怎麼樣?普魯登斯從神之印記中

    獲得了空間力量,而你的力量正好可以克制他,加上我……”

    如果安普杜拉大長老在這里听到了莉迪亞的話,一定會感到異常苦惱,他不怕莉迪亞動腦,就怕莉避亞動手!實際上莉避亞也確實說動了一些族長,如布蘭綺,但安普杜拉始終沒有干涉,也沒有做出任何調整,任由那些族長們繼續行使日常權力,甚至是四處散播反戰言論,歸根結底,正是因為害怕引得這個女瘋子突然暴走。

    精靈的整體實力大都比較強,但真正的超階強者就不多了,普魯登斯算一個,高賓算一個,而莉迪亞也絕對算一個,和前兩個強者相比,莉避亞應該是最值得敬佩的,因為她沒有依賴什麼,完全是靠自己的瘋勁剩苦修煉。

    “我不想流血,不管是我們的還是他們的。”高賓輕嘆一聲︰

    “如果今天,我們因為理念不同,讓他們流血,那麼在幾十年或者幾百年後,也許又會有別的精靈因為理念不同讓我們流血,這是一個可怕的、永遠不會結束的惡性循環!”他也確實想過干脆來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莉避亞是個行動上的瘋子,而他是個頭腦上的瘋子,沒有什麼是他不敢想的,他的腦中裝著無數匪夷所思的東西。不過,他是一

    個精靈,也很清楚在目前這一片歡欣鼓舞的情勢下,隱藏著什麼樣的危機,如果可能,他真的不想讓自己人流血。

    “如果現在不流血,那麼將來也許流得更多!”莉迪亞一字一句的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高賓滿臉疑惑的問道。

    “當仇恨積累到再也化解不開的時候,只有兩種選擇了,或者是

    我們把他們殺光,或者是他們把我們殺光。”

    “你是說那個叫拉斐爾的人類領主?v

    “就是他!”

    “我覺棵“你把他看得太強大了。”高賓笑了笑。他認為精靈族的錯,錯在不應該夢想恢復精靈帝國的榮光,至于聖冠城,從整個大陸的角度說,意義並不大。

    “想知道仙妮爾是怎麼評價他的嗎?”

    “怎麼評價的?”高賓繞與興趣的問道。

    “她說,拉斐爾遲早會成為大陸上最強大的職業者,他的力量甚至可以超越神!”

    高賓臉上的表情很怪異,有那麼一點哭笑不得的味道。

    “連你都不信?呵吼……莉迪亞緩緩說道︰“我現在越來越同情仙妮爾了,高賓,你知道嗎?雖然是安普杜拉把她撫養大的,但因為她是你的妹妹,我比安普杜拉更關心她,每時每刻都在注意著她,她的堅強與驕傲,絕不是可以被輕易征服的,既然她能選擇拉斐爾,那麼我相信她的評價。”

    “超越神……”高賓無奈的撓著頭皮︰“這個這個……”

    蓋爾總管滿臉陰霾直沖上樓梯,粗魯的撞開幾個奴隸戰士,沖進房間中,在靠南側的大床上,雅琳娜正靜悄悄的躺在那里,依然穿著一身勁裝的韓進坐在床上,一直在呆呆的看著雅琳娜,格瓦拉和杰秋斯也在這里,他蓋爾總管應該是最後一個得到消息的。

    蓋爾總管的瞳孔縮得如針尖大小,此時此刻,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刻毒了,一步步走到韓進身後,他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說道︰“拉斐爾大

    人,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韓進還在呆呆的看著雅琳娜,好似根本听不到蓋爾總管的問話。

    蓋爾總管再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抓住韓進的肩膀,吼道︰“告訴

    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格瓦拉輕嘆一聲,以蓋爾總管的性格,如果不動聲色、或者干脆去寬慰韓進,那才走出大問題了,蓋爾總管表現得如此激動,證明他還是很相信韓進的,因為信任,所以失望、所以憤怒。

    蓋爾總管突然呆了一下,從背後看不出什麼,可是在直視韓進雙眼的時候,他卻發現,

    “

    眼楮變得元比深邃,好似永不會有盡頭的無底深淵,刺目的金芒一閃而逝,憑直覺,他知道面前的年輕人實力又有了巨大提高,但這嚇不倒他,他臉上的肌肉又開始扭曲,接著再次張開口,就在這

    時,格瓦拉在一旁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們遇到了襲擊,拉斐爾已經盡力了。”格瓦拉輕聲說道︰

    “不要擔心,拉斐爾擁有很強大的治療術,何況“杰狄斯也在這里

    呢,雅琳娜不會有事的!就算你不相信拉斐爾,總該相信杰秋斯吧?”

    蓋爾總管的目光落在杰狄斯身上,而杰狄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現在的氣氛有些緊張,杰秋斯本應該做出保證的,但他做不到,一個能召喚出天使的祭司,一生之中只有一次復活生命的機會,他已經用到

    了自己身上,杰秋斯從來不會去欺騙人,哪怕是善意的欺騙也不會,

    他只能保持沉默。

    蓋爾總管長吸了一口氣,隨後一點點放開韓進,而韓進眼中閃過一縷哀傷,垂下頭又重新坐在了床邊,凝視著雅琳娜。

    蓋雜總管也在看雅琳娜,與韓進不同,蓋爾總管眼中充滿了悲痛、憐惜,還有自責,如果不是他逼著雅琳娜和韓進一起出去,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咳……”格瓦拉干咳一聲︰“拉斐爾,是怎麼回事?仔細和我們說說,以你的實力……不應該保護不住雅琳娜的。”

    弗進充耳不聞,視線就是不離雅琳娜。

    格瓦拉有些無奈,其實他不是自己想問,而是為了安撫蓋爾總管,

    但自從他看到韓進開始,韓進就是這樣,不管誰說話都當做听不到,他也沒辦法。眼角一轉,格瓦拉的視線落在哈雷身上,輕聲道︰“哈

    雷!”

    “啊?”哈雷一直老老實實站在那里,沒想到格瓦拉突然點了自己的名字,被嚇了一跳。

    “跟我出來一趟,我有事情問你。”格瓦拉道。

    “辦   ,“好的。”哈雷有些怯怯的看了韓進,見韓進沒反應,這才一點點飄離了角落。

    蓋爾總管知道格瓦拉要問什麼,他更想弄清楚事情的經過,轉身

    跟了出去,而杰狄斯也想知道,他伸手在韓進的肩上拍了一下,輕嘆口氣,走到外面緩緩帶上門。

    “哈雷,你給我老實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格瓦拉臉色很濃

    重,韓進的真正實力如此,大家都心里有數,換成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都很難是血族遠祖阿爾奎特的對手,唯獨韓進!

    “龍族參戰了!”哈雷壓低聲音回道。

    “我們都知道龍族參戰了,拉斐爾會不知道?他肯定早就有了對

    策,怎麼會讓雅琳娜……”

    “那只巨龍的實力非常強大!”

    “只有一只巨龍?”格瓦拉和杰狄斯不約而同的問道,這更不應該了,對龍族而言,韓進簡直就是一個儈子手,不知道殺掉了幾只巨龍,怎鼻會被逼到這種境地?

    “可……可那只巨龍會釋放魔法啊!”哈雷道︰“我先後感應到兩次極其可怕的魔力波動!”

    “龍語魔法?”格瓦拉悚然動容︰著,你知道那只巨龍的名字嗎?”

    “好像叫“……哈雷變得吞吞吐吐了,當時看到韓進悲痛成那個樣子,幾乎接近半瘋狂,他都被嚇傻了,後來韓進又讓他去取龍晶的時

    候,倒是提到過一次,但急切間有些想不起來。

    “叫什麼?”蓋爾總管等得不耐煩了。

    “好像叫……馬克斯韋爾。

    氣氛陡然變得死一般沉寂,格瓦拉等三人不約而同的張開嘴、瞪大眼,死死的盯著哈雷。

    哈雷被盯得有些發毛,不安的換了個位置︰“你們……你們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那只該死的巨龍!”

    “真是無法想象,精靈族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竟然能把馬克斯韋爾請出來。”格瓦拉長嘆一聲,視線轉到了蓋爾總管身上︰“在馬克斯韋爾面前……很不錯了!拉斐爾能帶著雅琳娜逃回來,已經很不錯了!”格瓦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在責怪蓋爾總管剛才的激動,那意思是說,如果換成你,你能帶著雅琳娜逃回來麼?!

    “逃?嘎嘎……”哈雷一直在控制自己的聲音,以免驚動心情很不好的主人,但听到這種膚淺的判斷,他終于得意忘形了︰“為什麼要

    逃?!”

    格瓦拉等三人同時呆若木雞,好半晌,杰秋斯急聲道︰“你說

    的……馬克斯韋爾,是掌握箴言封印術的馬克斯韋爾??”

    “封印?沒錯,我趕到的時候,主人已經被封印了,不過主人也釋放出了魔法,嘎嘎……那個馬克斯韋爾就像一只被扒光了毛的老母雞一樣趴在那里呢,嘎嘎嘎……”哈雷的回答豪氣萬丈,把巨龍比作老母雞,這種豪邁可算前無古人了。

    “拉斐爾在被封印的情況下……也能釋放魔法?”杰狄斯異常吃力的問道。

    “是啊!”

    格瓦拉等人已變得面無人色,其實他們本應該高興的,但這個消息比干掉了馬克斯韋爾更讓人吃驚,讓他們怎麼都笑不出來,這簡直是對世界最高法則的顛覆!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29
正文 第三四五章 契約

整整過去了三天,雅琳娜始終沒有睜開眼楮,不過,再沒有誰來指責韓進了,就連最痛苦的蓋爾總管餓原諒了韓進,如果因為韓進太過大意焉或是別的原因,蓋爾總管絕不會就這樣輕輕放下,但對手是龍族的長老瑪克斯韋爾,她又能說什麼呢?格瓦拉說的沒錯,韓進能帶著雅琳娜回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至少現在的雅琳娜還有呼吸,不是死人!可狂既然已經絕對參與進來了,風險是無法避免的,跟著所羅門大公爵,蓋爾總管經歷過無數次抉擇,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畢竟所羅門大公爵不是神,總有犯錯誤的時候,也有很多人為所羅門大公爵的錯誤付出了犧牲。在他看來。韓進距離所羅門大公爵還有一定的差距,連大公爵都無法做到萬無一失,他更無法去苛責韓進,在情與理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最關鍵的是,大家都很忙、都很緊張,蓋爾總管也沒有精力死死抓住韓進的過錯不放,因為韓進殺死的不是普通的巨龍,龍城又怎麼會坐視不理?聖冠城極有可能遭到龍族凶殘的報復!

    在這混亂的世界里,正義只是一塊臭不可聞的遮羞布,不管誰有需要,都可以把正義掛在自己襠前,從聖冠城的角度說,他們突然遭受到精靈族的攻擊,自己當然是正義的,龍族竟然派遣巨龍參戰,純粹是助紂為虐,活該被殺;而從龍城的角度說,以為尊貴無比的長老竟然被人類殺死,讓門絕對無法原諒這種侮辱。

    ‘勢’這種東西是非常玄妙的,不管情勢、形式焉或是大勢,期中都夾雜著一種身不由己的味道,當初,蓋爾總管並沒有想參與,他到孤崖城僅僅是為了保護雅琳娜,但後來格瓦拉出現了,再後來,杰狄斯也出現了,這讓蓋爾總管動了心。元素之都都和法脫城打了幾十年,雙方的戰爭已經演變成了一種模式,甚至是一種習慣,再無法找到創業的漏*點了,也可以說,蓋爾總管已經寂寞了很多年。

    對附近區域的形勢,蓋爾總管進行過仔細分析,除了切瑟姆的冷影城有些麻煩外,其他如扎古內德、迪斯馬克、馬力申還有精靈們的野柳城,實力大都不是很強,拜特盟更是可以被忽略,而韓進身邊強者如雲,佔領這些城市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加入這個集團,是錦上添花、順勢而為的,又和以為新崛起、前途無量的領主建立深厚的友誼,兩全其美啊!

    而且,就所羅門大公爵繼承人的問題,蓋爾總管最屬意的,正是雅琳娜,大公爵的長子心胸狹窄、性格陰沉,甚至可以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毒手,讓他很失望,而大公爵的二兒子又太過心善了還沒有雄心壯志,典型的、得過且過的公子哥,唯有雅琳娜可塑性最強,本身還是魔導師,他希望雅琳娜能在協助韓進四方征戰的日子中快速成長起來,以後自然有資格、有能力集成元素之都的榮光。

    後來知道了仙妮兒離開、成婚的消息,蓋爾總管更是欣喜若狂。一山不容二虎,韓進先後消滅了其余的領主之後,會安守其成麼?很難很難,如果韓進又把爪牙伸向元素之都怎麼辦?現在,最擔憂的問題解決了!只要韓進和雅琳娜走到一起,一切都成了他們的家事,至于這個未來大公國的首府會不會設立在元素之都,蓋爾總管並不關心,他只關心大公爵血脈的傳承。

    不過,上船容易下船難,蓋爾總管只以為不過錦上添花、順勢而為,誰知道意外一個接一個。血族遠祖阿爾奎特突然出現在扎古內德身邊,還多出了七個深淵惡魔,這給蓋爾總管當頭一棒,如果早知道會出現這麼多強大的敵人,也許他早就強行帶著雅琳娜離開了,幸好韓進不負眾望,幾乎沒用大家出力,他便解決了所有令人頭疼的麻煩。

    蓋爾總管剛剛松了口氣,精靈族卻又聯合在一起了,強大的軍隊已經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精靈的問題還沒解決,韓進又干掉了一個龍族的長老,壓力實在太大了,蓋爾總管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老了,當初和大公爵在一起的時候,面對著再強大的敵人,他們也可以做到談笑自若,可現在卻顯得畏首畏尾,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他就不能退縮,一聲英明都要毀于一旦麼?蓋爾總管絕不想臨到老了卻成為別人的笑柄。

    一連三天,韓進很少出門,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沉睡不醒的雅琳娜,當他掙脫了封印之後,雅琳娜氣息已絕,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元能,釋放出太上封魂咒,讓雅琳娜重新獲得了生機,不過,他還是晚了一步,雖然雅琳娜的身體不斷恢復著,但是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韓進一共只施放過兩次太上封魂咒,而且都是為雅琳娜釋放的,他沒有任何經驗,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必須守在傍邊。

    身不由己的不僅僅是蓋爾總管,他也一樣!殺掉瑪克斯韋爾,雖然他汲取到了強大無匹的能量,甚至比以前幾只巨龍的總和還要多,但他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青芒徹底消失了。

    法寶有主次之分,而青芒正是他的主法寶,如果再給他幾年時間,他有信心在請忙中凝練出以太計算的能量,就算遇到尼古拉,他也應該有一戰之力,可現在,都成了泡影。

    從凝練出青芒到現在,過了一年多,他在青芒上花費了無數心血,問題是,他有幾個一年可以浪費?他還有時間凝練出新的法寶麼?

    做出抉擇前,是在此岸,目標,卻在彼岸,中間是一片充滿狂風駭浪的海洋,除非不下水,下了水只能銳意直前,退一步便是萬劫不復,敵人也不會給他休息的時間,別說青芒被毀了,就算戰神號,還有其他的法寶全部被毀,元能也損耗殆盡,他也不會回頭。

    “主……主人。”哈雷突然輕聲說道。

    “怎麼?”韓進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雅琳娜大人的臉色……有些不對啊。”

    韓進的實現落在雅琳娜的臉頰上,發現那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得黯淡下來,心中不由一驚,急忙伸手抓住雅琳娜的手腕。

    在元素之都,提起所羅門大公爵的公爵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元素之都是東北區域最大、最繁華的城市,而公爵府則是元素之都的第一府,沒有誰可以超越,當然,這和所羅門大公爵的地位有一定的關系,而最重要的是,公爵府實在是太大了,幾乎佔整個元素之都的六分之一。

    說白了,公爵府就是一座城中城,放在幾百年前,這是一種大逆不道的逾越,所羅門大公爵修建的到底是府還是王宮?但現在沒人來管所羅門大公爵的閑事,誰有那個資格?誰有那個膽量?

    在公爵府的西側,有一片郁郁蔥蔥的林地,里面生長著全是同一種樹,樹高大多在三十余米左右,最細的樹,樹桿直徑也超過五米,普通人站在樹下,簡直和一只小蟲子差不多。

    樹干和樹葉的顏色很怪異,一片火紅,毫無雜質的火紅,在它們的映射下,連這里的土地也在散發著紅光。

    如果一個見多識廣的吟游詩人看到這些樹,肯定要驚呼出聲,因為這都是極珍貴的烈火梧桐,天然的魔法材料,用烈火梧桐的樹干制成的盾牌,擁有火元素免疫的能力,是對付火系魔法師的無上利器。

    整片林地,除了這種樹之外,什麼都沒有,連一根雜草都沒有,地面也異常光滑,好似鋪上了一層紅色的瓷磚。天空上,有一座巨大的魔法陣,吧林地全都籠罩在里面,這里是公爵府的禁地,連所羅門大公爵的二兒子,小時候最淘氣的埃迪森,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一個老人在林地中漫步行走著,那正是所羅門大公爵,實際上他只有五十多歲,但是他的相貌遠比他的年齡更蒼老,額頭上布滿了如刀刻般的皺紋,鬢角還有胡須一片雪白,在那瘦削的臉頰上生出的老人斑,最大的幾乎和人的指甲差不多。

    他的肩膀很寬,但背有些彎,好似在背負著看不到的重物,穿著的長袍雖然制作的很合身,但布料卻很普通,手中拄著一根黑色的拐杖,那雙曾經修長的手指,此刻已經變得瘦骨嶙峋,恍若枯竹。

    他全身上下,除了那令人嘆息的老態之外,看不到任何與眾不同的地方,如果走出公爵府,走到大街上,他會立即混入人群中。

    他走得很慢,因為走上幾步,他便要停下來,劇烈的咳嗽一陣,有時候不咳嗽,只站在那里拼命地喘息著,因為呼吸不暢還有劇烈的咳嗽,他的臉漲的微微的有些發紅,眼角也溢出了淚水,不過,他那雙眼楮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那是一雙非常年輕的眼楮,清澈而明亮,和他的相貌形成了及其鮮明的對比。

    突然,一只火紅的大鳥從樹後蹦蹦跳跳的出現了,差不多有半米余高,一身的羽毛璀璨無比,離遠看,那羽毛都是火紅色的,但離近看,便可以看出在每一根羽毛中都流淌著濃濃的彩光,發現所羅門大公爵,它立即發出高亢的鳴叫聲,張開口突出一團火球,直向所羅門大公爵飛去,接著它又閃到樹後,消失了。

    那鳥兒噴出的火球開始只有半拳大小,但飛到所羅門大公爵面前時已經和車輪差不多了•而且飛行的速度異常迅捷,瞬息之間,便襲到所羅門大公爵胸口。

    所羅門大公爵伸出手,那車輪大小的火球突然停下來不動了,令人難以想象,肆無忌憚的流星也會變得如此乖巧,接著火球又直向高空飛去。

    所羅門大公爵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剛才那一瞬間,他散發出了足以讓普通人心髒停止跳動的威壓,課現在又恢復成了一個普通的老者。

    那大鳥在樹後稍等了片刻,見什麼都沒發生,好奇的探出頭,看著所羅門大公爵,接著到處掃視著,似乎在尋找自己的火球。

    下一刻,車輪大的火球從天而降,正砸在大鳥身上,轟地一聲巨響,濃濃的火光沖天而起,那大鳥措手不及,被砸的平平的趴在地上,好似餐盤中的烤雞,不過它看起來並沒有受傷,又急急忙忙跳起來,向林地深處逃去。

    在林地深處,有一只巨鳥靜靜地臥在那里,匍匐著的身高竟然也達到了十余米,身上的羽毛散發著濃濃的光彩,如明麗的珍珠,又如熊熊燃燒的火焰,雖然沒有說,也沒有動,但散發著一種不可言傳的威儀。

    剛才那只大鳥此刻已經變成了小小鳥,它賣命的蹦跳著,一邊扇動著雙翼,一遍嘰嘰喳喳叫著什麼,好似在告狀,又好似在訴苦。

    巨鳥向下俯視,那雙火烈的瞳孔中滿是洋溢而出的溫情,充滿笑意與溺愛。

    咳咳……咳咳咳……所羅門大公爵的身形出現了,小小鳥被嚇了一跳,一頭鑽到巨鳥身子底下,不敢出來了。

    所羅門大公爵的步伐顯得緩慢而艱巨,還要不時停下來咳嗽、喘息、休息,不過,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他終于走到了巨鳥身前,從身形上看,他很渺小,但神色卻非常從容,在他抬起頭之前,眼中閃過一縷難以察覺的愧疚。

    那巨鳥凝視了所羅門片刻,突然吐出人聲︰“您的身體好像越來越不好了。”

    “老了……都這樣。”所羅門露出不以為意的笑容,隨後緩緩說道︰“老朋友,你想好了嗎?

    那巨鳥沉默了片刻,輕聲道︰“這些年來,在您的庇護下,我生活得很安靜,可我幫不了您什麼,也許,現在是由我的孩子……替我報答您的時候了。”

    “你錯了,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好報答的,我幫了你,你也幫了我。”所羅門頓了頓︰“這只是……做為一個朋友提出的請求,我不想勉強你,也沒有資格勉強你,你可以拒絕。”

    “可對我來說,如果沒有您,我早就變成塵埃了。”那巨鳥輕嘆了一聲,接著伸出明亮的羽翼,小心的把那小小鳥捧了起來,放在所羅門面前︰“我只希望,您的後裔能真正把我的孩子當成生死與共的伙伴.。”

    那小小鳥不明所以,落到地上之後才發現所羅門就站在它身後,嚇得尖叫一聲,又向那巨鳥身子下鑽去。

    所羅門再一次劇烈的咳嗽起來,接著又喘息了片刻,緩緩說道︰“你無須懷疑她們之間的友誼,她是我的孩子,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她。”

    “你這麼做……賈里德會恨你一輩子的。”那巨鳥輕聲說道。

    “難道你希望我選擇的是賈里德嗎?我猜……如果真是這樣,你肯定要拒絕我。”所羅門笑了起來。

    那巨鳥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何況我從來不介意別人恨我。”所羅門淡淡的說道︰“仇恨這個東西,不過是弱者在無可奈何的時候,用以自我安慰的手段罷了。”

    “但賈里德畢竟是你的孩子。”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更不能選擇他。”所羅門 ︰“他只知道很,恨這個、恨那個,卻從來不會檢討自己,也從來不會思索怎麼才能做得更好,呵呵……我的評價好像有些過激了,認真說來,如果讓他坐在我的位置上,他倒是能做好一件事。”

    “什麼事?”

    “毀了我的元素之都,在這方面,埃迪森和雅琳娜都比不上他。”

    “但我覺得,在您三個孩子中,賈里德是最聰明的。”那巨鳥低聲說道︰“不過,這是您的家事,您無需在意我的意見。”

    “聰明?小聰明是做不成大事的,而一個只知道算計自己人的聰敏人,也注定是可悲的。”所羅門搖了搖頭︰“就像一條毒蛇,除了讓人憎惡之外,他又能得到什麼?別看他的朋友不少,但他們和賈里德走到一起,只是因為畏懼,怕自己成為被打擊的目標,如果賈里德處在下風,立刻就會有無數只腳踩下去!”

    “其實您沒猜錯。”那巨鳥的聲音里帶著一縷笑意︰“如果您選擇的是賈里德,我肯定會拒絕您的要求。”

    那巨鳥一邊說著一邊把小小鳥再一次拽了出來,小小鳥急的在那里拼命地蹦,缺著呢麼也蹦不出去。

    所羅門從懷中取出一支小瓶子里面裝著小半瓶鮮紅的液體。

    “看來……您早就準備好了。”

    “時間不多了,我想走的安心一些。”所羅門隨隨便便的伸出拐杖,向那小小鳥一指,隨著一陣魔力波動,那小小鳥就動彈不得了,只能用驚恐的眼楮瞪著所羅門。

    “不多了??”

    “能熬過今年,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勝利。”所羅門輕聲道︰“老朋友,我要開始了。”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29
正文 第三四六章 涅盤
在一陣陣持續的魔法波動中,小小鳥已經被困在憑空出現的六芒星陣中,在它那遠不成熟的心靈中,突然升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它忘記了掙扎,只站在那里發呆。

    所羅門已經把瓶中鮮紅色的液體倒了出來,一滴接一滴落在小小鳥身上,融入它身體深處,也融進六芒星陣中。最後,那小小鳥散發出的光芒已經被染上了一層淡紅色。

    所羅門開始高聲吟唱咒語,也許是他的自我控制能力極強,也許是湊巧這時候呼吸變得很通暢,咒語吟唱的速度平穩而有力,又帶著一種不可言傳的威嚴。

    周圍的空氣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不過林地有魔法陣的保護,魔力波動無法傳到外界,否則,整個城市的人都會感應到這里變化。

    高達三十余米的烈火酊梧桐,象無力的小草般抖動著,如雲朵般的巨大樹冠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響聲。但這種樹非常堅韌,搖晃得那麼厲害,卻僅僅有幾片樹葉飄落下來,換成普通的樹,也許早就變禿了。

    咒語終于吟唱完畢了手機快速閱讀|,所羅門用手中的拐杖向那小小鳥一指,六芒星陣驀然化成會流動的影子,一起向小小鳥體內坍塌,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羅門松了口氣,只是他的臉上剛剛露出笑容,又猛地俯下身,劇烈地咳嗽起來。這一次要比剛才厲害得多,他佝僂著腰,雙手緊緊抓住拐杖,而拐杖的尾端已深深刺入光滑如鏡的地面中。所羅門發出的咳嗽聲嘶啞、干裂,動作起伏非常大,幾乎讓人擔心,怕下一刻所羅門會把一顆跳動的心咳出來。

    那巨鳥開始還緊張地觀察著自己的孩子,後來不得不凝視著所羅門的一舉一動,那被火焰覆蓋的瞳孔中露出了濃濃的悲哀。一位凌駕在眾生之上的強者,一位只用了幾十年便突破了法則的約束,令人敬畏的終極大魔導師,現在將要被自己的病魔擊倒了麼?

    美人遲暮,英雄末路,兩者都能讓人感受到一種極至的悲傷。

    巨拐杖在凝視著所羅門,而所羅門卻在觀察著那只小小鳥,突然,他眼中露出震駭的神色。

    小小鳥散發出的光芒正以一種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黯淡下去,它就象剛剛學會走路一樣,一步步吃力的、沒有目標地向前走著,越走身形壓得越低,尾翼干脆拖到地面上。隨著與地面的磨擦,尾翼正一點點化為灰燼!而且不止尾翼,它每走出一步,地面上都會留下一個明顯的腳印,雖然年紀大了,但所羅門的視力一直很好,他能清晰地看出,腳印是由無數極細極細的東西組成的!

    怎麼可能?!所羅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小小鳥的生命力正被快速削弱著,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難道契約魔法出現錯誤了?不應該!

    那巨鳥終于發現了這一幕,它發出淒厲的長鳴,陡然站起身,雙翼隨之伸展開來無數足以令鋼鐵瞬間融化的火焰向四周席卷面去,就連所羅六也不得不釋放魔法盾,以保護自己。

    小小鳥越來越矮,甚至趴到了地上,一點點爬行著,很快,連爬都爬不動了,在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中,它的身體一點點化作灰燼,最後變成一團不具備任何生命特征的火焰。

    一道輕風吹過,那團火焰隨著風兒跳動一下,隨後便熄滅了。周圍的空氣變得一片死寂,巨爬伸展開的雙翼定格在那里,它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譴責所羅門,只呆呆地看著那團灰燼。所羅門也不會動了,甚至忘了胸膛、喉嚨的氣悶,眼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不解。

    火鳳凰還有另一個名字,不死鳥!但所謂的不死,只是吟游詩人們過于夸張的形容。如果火鳳凰真的擁有不死的能力,一只火鳳凰便足以征服整個大陸!不是每一只火鳳凰都可以幸運的浴火重生,如果有十只火鳳凰同時死去,能重生的最多有二、三只,其余的火鳳凰,都已徹底化為灰燼!

    所以,火鳳凰們並不想接受這種殘酷的考驗,吟游詩人口中的浴火得生固然華麗而壯美,但火鳳凰們只想安安靜靜地活下去,它們不稀罕那種華麗。

    所羅門和巨鳥都在一動不動地觀察著那團灰燼,或者說,他們都在等待著,空氣中彌漫的緊張,足以令普通人當場崩潰,就連兩位超強的生命,也有些忍不住了,但他們又必須忍耐。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整整過去了十多分鐘,就在那巨鳥的瞳孔中露出約絕望的時候,一點極微弱的火星在灰燼中閃爍了一下,旋即轟的一聲炸開了,令人耳膜撕裂的高亢鳴叫聲在林場中瘋狂涌動著,接著一道熊熊火光沖天而起,強大無比的沖擊力,讓林場上空那道巨型魔法結界象肥皂泡般扭動起來。

    **********

    韓進也很絕望,但是經歷那無數的血腥與殘酷,他已學會了氫所有的心事壓在心底,至少,對面的哈雷什麼都看不出來。

    韓進一點點松開雅琳娜的手腕,把那冰冷的小手捧在掌心中。無法挽回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雅琳娜的心脈早已停止跳動,所有的生機也隨之斷絕,再施展太上封魂咒,勉強留下的,只是一個不會說、不會走、不會想的活死人,這有什麼意義!就算逼著自己去做了,逆天法門的效果也不全次不如一次,他遲早要接受。

    會想的活死人,這有什麼意義!就算逼著自己去做了,逆天法門的效果也會一次不如一次,他遲早要接受。

    痛恨!如海嘯一般無法抑制的痛恨,韓進痛恨敵人,也痛恨自己,他不該在那天拒絕雅琳娜的,現在佳人已逝,他該做些什麼去填補那份遺憾,去化解心中的痛?!

    韓進輕輕吁了一口氣,他的眼楮很亮,也很平靜,好半晌,他一點點低下頭,吻上了雅琳娜冰冷的指尖。

    哈雷嚇了一跳,怯怯的左右張望著,不敢看韓進,他知道,最可怕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韓進的雙唇在雅琳娜的指尖上溫柔的撫東著,好似想溫暖雅琳娜的冰冷,他的眼楮微微合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因為他要把這種感覺,這種最後的感覺,永遠永遠記在心底。

    好半晌,韓進才慢慢睜開眼楮,輕聲道︰“哈雷。”

    “啊…在,主人。”哈雷急忙道。

    “去把朗寧和亞林山瑞特,還有霍根都找過來。”

    哈雷呆了呆,小聲說道︰“主人,現在是…冬季啊。”雖然不太懂軍事,但他還是馬上反應過來韓進想做什麼,聖冠城現在又三個軍團,朗寧是激流軍團的主帥,亞林山瑞特是山地軍團的主帥,而霍根是魔法軍團實際的軍團長,把三個軍團的指揮官集中到一起,又能干什麼?

    “快去。”韓進淡淡的說道。

    “明白了,主人。”哈雷應了一聲,而後轉身飄向門口。

    韓進靜靜的看著雅琳娜灰暗而又憔悴的面容,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輕輕把雅琳娜的手放在床上,然後去整理者雅琳娜略顯凌亂的頭發。

    “我給不了你華美的婚禮了,但我想……我可以為你準備一場世界上最隆重的葬禮,讓精靈族還有龍族為你陪葬!或者……讓我來陪你。”韓進俯下身,用嘴唇在雅琳娜的額頭輕輕觸了一下,接著他不知道說什麼了,一點亮晶晶的東西在他眼角閃爍著,良久,韓進用發顫的語言緩緩說道︰“原諒我……”

    這里只有他一個人,他可以泄露心底的悲哀,但走出房門,他又會變成一個堅硬的,永不會動搖的強者。

    韓進一點點站起來,接著猛烈轉身,大紅色的披風極其張揚,極其濃烈的狂舞著,隨著他大步向房門走去。此時此刻,他真正體會到了不共戴天的涵義,我與你們,絕不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絕不能!!!

    韓進的手剛剛觸摸到房門,身後突然傳來一種爆裂聲,他楞了楞,急忙轉過身,正看到無數電弧從雅琳娜身上散射出來,隨後凝成一生爆響,元素亂流瘋狂涌動著,撞擊在牆壁上,不過戰神號中的每一個房間都受到了陣法的保護,元素亂流無法照成實質性的破壞。

    韓進的眼楮變得發直,爆開的元素亂流已經把雅琳娜的魔法長袍撕成無數碎片,在那白皙滑嫩的胸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片紋身,那是一只完全由火焰組成的小鳥,幾天前,他看過雅琳娜的裸體,當時絕對沒有任何紋身!但這並不是最關鍵的,他幾乎認為自己出現了錯覺,因為雅琳娜的胸脯在微微起伏著!

    韓進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抓住雅琳娜的手腕,沒錯嗎,他能感應到脈動,雖然微弱,但很有規律!

    韓進有一種要虛脫的感覺,他本準備好直面一切,沒想到雅琳娜竟然又死而復生,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房門被推開了。

    韓進一手拉著披風,擋住了雅琳娜的身體,反手就是一道掌心雷。

    哈雷剛剛進門,只來得及看到一雙如玉晶瑩透徹的小腿和腳趾,接著一道雷光便轟在他的臉上,當即把他的骷髏頭打散了。

    不過哈雷也算伶俐,急忙退出房間,竟然沒忘記把房門關牢。

    “哈雷,怎麼了?手機快速閱讀|;哈雷背靠著房門,深深的眼眶中,紅光在瘋狂的閃爍著,而且他的身體也在不停的打著擺子,組成身體的煙氣時而變得淡薄,時而變得濃厚,好似流動的波浪。

    "哈雷?”霍根也不明白。

    哈雷根本沒听到別人的話,他要瘋了!主人把雅琳娜的衣服脫掉干什麼?一個極其極其惡毒的詞匯浮上了他的腦海,天啊、天啊……天啊、天啊……

    “哈雷,拉斐爾大人呢?”朗寧皺著眉頭問道。

    “你們誰都不許進去!!”哈雷陡然發出尖叫聲,他已決定,誓死捍衛主人的名譽!

    朗寧被嚇了一跳,他觀察者哈雷,試探道︰“里面……出什麼事了?”

    “什麼事都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哈雷醒悟過來,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你們快走吧。”

    “不是要開會麼?”這一次,連亞林山瑞特也感到器官了。

    “不開了。”哈雷極光棍也極無賴的回道。

    “哈雷,你讓我們過來開會,現在又說不開了?我們都很忙,可沒有時間和你開玩笑!”朗寧有些不高興了︰“你躲開,我要見拉斐爾大人。”

    “你敢?!”哈雷尖叫一聲,身形快速向內塌縮,旋即化作一顆黑幽幽的圓球。他絕對沒有開玩笑,不管誰,假若

    “你瘋了?!”郎寧又驚又怒。

    “嘎嘎……”哈雷發出陰側側的笑聲,主人都那麼瘋了,老子當然也要跟著發瘋!

    “算了,算了。”霍根急忙站出來打圓場,拽住郎寧的胳膊︰“走吧,我們到上面坐一會,正巧,我搞到了幾瓶好酒,據說是用精靈族的月亮泉水釀造的,呵呵……自從戰爭爆發之後,這種酒可是越來越少了,有錢也買不到呢。”

    郎寧無奈地瞪了哈雷一眼,借機下了台階,順勢跟著霍根向樓梯處走去。當然,也就是哈雷,他知道哈雷對韓進忠心耿耿,換了別人阻路,他拼命也要沖埋去看個究竟,萬一是韓進有危險呢?!

    霍根等人走了,雖然暫時恢復了清靜,但哈雷還是感到一陣陣焦慮。有些人是他攔不住的,萬一格瓦拉焉或是蓋爾總管來了呢?那就完蛋了!想到這里,哈雷忍不住在心中哀嚎著,主人啊主人!您在做什麼?用這種方法紀念逝去的雅琳娜小姐麼?

    可惜,世事總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哈雷來回轉圈的身形驀然僵住了。整個戰神號就是一件法寶,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蓋爾總管登上了戰神號,笑著和郎寧等人閑聊了幾句,轉身向樓梯走來。顯然,他是想來探望雅琳娜。

    怎麼辦?!

    呆了片刻,哈雷發出微弱的、但又惡狠狠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老東西!我和你拼了!”

    而在房間內,氣氛卻顯得輕松多了,韓進把雅琳娜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他的手在輕輕撫摸著雅琳娜的臉,雅琳娜的臉色越來越紅潤了,曾經的灰白早已不翼而飛,而脈動的聲音也越來越穩定、清晰,這都證明雅琳娜的情況在迅速好轉。

    也許是感應到了韓進的撫摸。雅琳娜長長的睫毛開始顫動起來,而眼皮也在跟著活動,隨著一聲低低的呻吟,終于,雅琳娜睜開了眼楮。

    兩個人的視線踫撞在一起,雅琳娜不由眯著眼,好似有些不相信。等她確認面前真的是韓進後。一種極為滿足在她的眼中、在她的臉上綻放,她試圖伸出手去撫摸韓進。但她的體力還沒有恢復,只伸出一半便無力的垂了下去,接著雅琳娜用低如蚊吶的聲音說道︰“你沒事……真好……”

    韓進听清了,這一刻,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一點點把雅琳娜抱緊。他的聲音在微微發抖︰“你也沒事,也……真好……”

    不管韓進是否極力保持堅硬的外殼,當一種東西裝滿了他的心,再也裝不下的時候,必然會溢出來。

    縮在韓進懷中,雅琳娜正可以看到韓進的側臉,那閃亮的東西是什麼?逝去的畫面一幅幅浮上她的腦海,記得當時自己遭受到攻擊,她想去幫韓進,但真的沒有力氣,她只感到冷,刻骨的冷,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是眼淚嗎?雅琳娜有些不安,她試圖活動自己的身體,卻又感到有些不舒服,身體上處處都壓滿了堅硬的東西,她慢慢伸出手摸了一下,發現那原來是韓進的龍鱗甲,等到往下摸得時候,整個人呆若木雞。她摸到了自己光滑的小腹。

    那時候在韓進面前坦露自己的身體。是為求得一個結束,但現在她就無法接受了,雅琳娜又努力掙扎了一下︰“你……你怎麼……”話沒說完,她的臉已變得通紅,也再說不下去了。

    韓進輕輕放開了雅琳娜,心中的巨石不翼而飛,那種輕松振奮、陰霾一掃而空的感覺,讓韓進的笑容恍若春風,他拽過凌亂的床單,蓋在雅琳娜身上,笑道︰“我可什麼都沒做,是你自己做的。”

    “騙……騙人。”雅琳娜才不信。

    “不說這個了,我先出去一下。”見雅琳娜眼中突然又露出驚恐之色,韓進急忙解釋道︰“我去告訴大家,你醒來了,這幾天……你不知道,大家是多麼為你擔心,我馬上就回來。”

    “不要走,你不要走!”雅琳娜輕輕咬住自己的嘴唇︰“我記得我當時……”

    “我回來和你解釋。”韓進皺了皺眉︰“怎麼打起來了?!”

    在走廊中,哈雷正與蓋爾總管激斗著,不過,始終是哈雷發動進攻。而蓋爾總管只憑借自己迅捷的反應、無比靈活的身形躲避著哈雷的進攻。

    “哈雷,你們怎麼回事?”韓進已經走出房間,大聲喝道。

    “你問這個瘋子!”蓋爾總管怒氣沖沖的回道。

    “啊……主人……”哈雷身形一僵。隨後又變作一付骷髏。

    “蓋爾總管,您來看看吧,雅琳娜已經清醒過來了。”這真的是一個好消息,韓進迫不及待的希望所有人都知道。

    “真的?”蓋爾總管驚喜交加,驀然睜大了眼楮。

    哈雷卻比他更焦急,立即凝成噬魂珠,飛到房間門口,韓進沒有帶上房門,他一眼便看到了仰躺在床里、臉上掛著濃濃春情的雅琳娜,不由語無倫次的尖叫道︰“天哪……主人!您竟然用這種方法救了雅琳娜小姐,您真是太神奇了、太偉大了!”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30
正文 第三四七章 懲罰
杯中的牛奶雖然很熱,但更熱的是一顆心。雅琳娜捧著一杯牛奶,一邊喝著一邊不時偷眼看著韓進。這些天來,韓進每天都會在她的房間里逗留相當長的時間,有時候甚至干脆在她的房間里修煉。這種滿足感、幸福感,真的難以用語言來形容,至少雅琳娜形容不出。

    她只知道,如果給她一座花園,里面只有她一個人,再不用顧忌什麼,她會不停地唱、不停地舞,她會把所有的力氣都發泄出來,從來沒有信奉過任何神靈的她,真的想去感恩。

    韓進側身坐在床邊,手中拿著幾柄長劍,相互比較著。他的外貌雖然非常帥氣,但有些偏向于陰柔,當然,沒有普魯登斯那麼明顯。可經過長時間的血腥磨練,在他的眉宇間凝出了一種化不開的肅殺之氣,那份柔弱完全被掩蓋了,或者說,是徹底消失了。

    從雅琳娜的角度看,韓進的側臉依然顯得銳氣逼人,微微皺起的眉頭,時而閃過金芒的雙瞳,讓雅琳娜百看不厭。此刻的韓進,已不是僅僅用一個“英俊”就能形容的了。

    這幾年韓進並沒有白過,歲月沉澱得越多,他給人的感覺便越復雜。準確的說,是三分帥氣,三分威儀,三分沉練,還有一分,是時不時閃過的殺氣。

    雖然韓進原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人,但和這個世界的上位者們相比,他那點閱歷,蒼白得恍若一張白紙,可到了今天,他已擁有了和任何人鼎足而立的資格。

    韓進在思索著該怎麼樣重新淬煉飛劍,不過,目前收集到的長劍都讓他不滿意。火龍劍倒是一個好選擇,但雅琳娜說過,火龍劍是上古神器龍之神力的套劍,毀掉火龍劍,淬煉成自己的飛劍,有些可惜了,韓進心中已經有了使用火龍劍的為選,一個是摩信科,一個是溫斯頓。摩信科是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不過他修煉的斗技是星河斗技,無法完全釋放出火龍劍的威力。溫斯頓修煉的是火炎斗技,正適合使用火龍劍,但不如摩信科那麼親近。不管選擇哪個都有一定的道理,韓進難以取舍,只能暫時放置到一邊。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有味道的,雅琳娜幾乎看得痴了。事實證明,不止是男人喜歡欣賞女人,女人也一樣。

    因為太過出神,也因為要極力掩蓋自己偷窺的動作,雅琳娜沒有發現,溢出的牛奶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去,一滴滴的滴落在被褥上。

    韓進的耳力非常敏銳,他突然轉過身,正看到被褥上的奶漬,也看到了雅琳娜躲躲閃閃的眼神,不由搖頭笑道︰“吃東西就好好吃,怎麼象個小偷似的!”

    雅琳娜這才發現牛奶溢了出來,粉臉微紅,連著幾口把杯中的牛奶喝干淨,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接著抹了抹嘴,向後倒在床上。

    “想不想吃點別的什麼?”韓進問道。

    雅琳娜認真地想了片刻,又搖了搖頭。

    “那就好好休息吧。”韓進一邊說一邊拽過被角,蓋在雅琳娜身上。

    “拉斐爾,我想……”

    “嗯?想什麼?”

    “我想到城里走走。”雅琳娜輕咬著嘴唇。

    “不行,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韓進繼然拒絕道。

    “不要嘛!人家已經躺了七、八天了!”雅琳娜嬌嗔地說道︰“就出去逛一小會,好不好?”

    “不行,不行。”韓進搖頭道,只是他的口氣好象沒那麼堅決了。

    “我都沒事了,真的瑣事了,你看!”雅琳娜坐起身,擺出了一個極夸張的伸臂動作,接著抱住韓進的胳膊,哀求道︰“好不好?人家都要憋死了!”

    韓進有些出神,在和仙妮爾相戀的日子里,仙妮爾從來沒有哀求過他,更多的,是一種商量,理智的、基于獨立人格平等之上的商量,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仙妮爾絕不會勉強他做什麼。

    “好不好嘛?”雅琳娜還在搖動著他的胳膊。

    “好吧。”韓進終于心軟了,換成別人,一連在床上躺了幾天,估計也受不了︰“正巧,杰狄斯今天要為教堂舉行奠基典禮,我帶你去看看熱鬧。”

    “好呀,好呀!”雅琳娜一臉的吹呼雀躍︰“他們的教堂這麼快就蓋好了?”

    “主殿好象差不多了,偏殿還沒有動工呢。”韓進知道,那是一種類似寵溺的微笑︰“只是一個奠基典禮,以後還得舉行落成典禮,這幫教徒啊……事情就是多。”

    雅琳娜迫不及待地跳下床,站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

    “你先收拾一下吧。”韓進站了起來︰“我讓蜜莉恩過來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雅琳娜笑嘻嘻地說道。

    韓進心中暗嘆一聲,傻丫頭!其實讓蜜莉恩過來,並不是雅琳娜自己做不來,必須別人幫忙,這是一種承認。大家都知道,蜜莉恩是斯蒂爾伯格的未婚妻,而斯蒂爾伯格又是韓進的專屬的僕人,讓蜜莉恩來照顧雅琳娜,意義非常重大,如果換了個稍有心機的女人,絕不會拒絕。

    不過,也正是因為“傻乎乎”,韓進感受到一種純潔的、自然的綻放,他真的很喜歡。

    “我到上面等你。”韓進微笑道。

    “好的。”雅琳娜用力點點頭,她現在快樂無比,臉上滿是眉飛色舞。

    雅琳娜的甦醒,還有韓進與雅琳娜日益親近的事實,讓內部的波動很快平息下去,大家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安定與緊張,這兩者並不矛盾。安定是他們有奔頭、有目標、有沖勁,安定指的是心安。而緊張是為了備戰,還有為了迎接龍族可能展開的報復。

    在偌大的甲板上,聚了不少人,摩信科、薩斯歐和雷哲都在,不有格瓦拉與蓋爾總管躲到船舷處對飲。不管怎麼忙,只要稍有閑暇,他們都喜歡回到戰神號上來,這里永遠四季如春,登高眺遠總給人一種心爽神怡的感覺。最關鍵的是,這里的空氣中蘊藏著一種說不出的東西,讓人非常舒服。

    韓進走上甲板,目光一掃,正看到哈雷站在船舷邊,一手摟著小雷鳥,一後指天地畫地,不知道說著什麼,但給人的氣勢很豪邁,一副指點江山的姿態。

    “哈雷,準備尖叫吧!”魔信科怪笑道。

    哈雷正說得興起,突然被人打斷,顯得很不高興,猛地轉過頭,一眼看到韓進,果然,他當即發出尖叫聲。

    大家都習慣了。這七、八天來,韓進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邪,只要看到哈雷,就是一道雷光轟過去,至于到底為什麼,大家都不太清楚,好象是和某種救人的方法有關。但,沒有必要去管閑事,反正打人的理直氣壯、一往直前,挨打的也顯得理所應當、無怨無悔。

    “哈雷,過來,我有事問你。”韓進招了招手。

    哈雷正想著用什麼方法逃走,見韓進突然招呼他,當即愣住了,隨後變得激動起來,災難的日子總算過去了麼?!

    蓋爾總管笑眯眯地看了看哈雷,接著視線又轉到韓進身上。這些日子,最高興的人非他莫屬,而且只要看到韓進,他的眼神就會變得很曖昧。

    不管哪一個位面,也不管承認不承認,利益關系總是在社會中佔據著很大的分量,但對一個時日無多、又沒有子孫的老人來說,利益關系就沒那麼重要了。當然,他以前是出于利益的考慮,才希望韓進與雅琳娜走到一起,但到了現在,他只希望韓進能對雅琳娜好。

    “主人,您找我有事?”哈雷怯怯地說道。

    韓進望著正文的聖冠城出神,喃喃自語地說道︰“在這里呆了兩天,真是沒想到,竟然有老朋友來了。”

    “主人,您在說什麼??”哈雷感到一解。

    “沒什麼。”韓進頓了頓,輕聲說道︰“哈雷,你對紋身的風俗了解多少?”

    “紋身?大概了解一些,您說的是什麼樣的紋身?”

    “嗯……”韓進回想了一下︰“象一只還沒長大的野雞,對了,和雷鳥小時候差不多,而且身上還燃著火光。”

    “火雞?”哈雷道。

    “這個……算是吧,但和真正的火雞相比,要小很多。”韓進點了點頭︰“哈雷,這樣的紋身意味著什麼?”

    “您問我算是問對人了!嘎嘎……”哈雷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韓進露出喜色。他一直覺得,雅琳娜的甦醒和自己的太上封魂咒沒有關系,和雅琳娜本身的生命力也沒關系,關鍵主濁那突然出現的紋身!但雅琳娜始終不提,他也不好去問,而且他相信雅琳娜會主動告訴他,只是,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他腦中,他有些等不及了。

    “當然!”哈雷更得意了,口若懸河地講了起來︰“火雞紋身,就代表火雞酒吧!嘎嘎……主人,我一直認為,火雞酒吧雖然小一些,但比希萊斯特那家伙的極樂之夜強多了,您知道為什麼嗎?無上裝啊!真正的無上裝啊!!”不死鳥這個種族,雖然擁有響亮的名字,但數量實在太少了,幾近絕跡,所以不但韓進沒听人說起過,連哈雷也沒住這方面想。

    哈雷口中的極樂之夜,就是聖冠城最大的酒吧,或者說,是一座龐大的娛樂城、銷金窟。原來迪斯馬克是極樂之夜的老板,當韓進佔領了聖冠城之後,極樂之夜的所有權當然歸韓進了,但大家都沒有相關的管理經驗,倒是希萊斯特比較適合,而奇藩克在奪城的那一天,和血腥騎士杰拉爾德拼得兩敗俱傷,實力大損,如果不是杰狄斯釋放了治療術,他早就死了,後來竟然變得瘋瘋癲癲的,直到最近情緒才逐漸平定下來。奇藩克當然算是工傷,但韓進怕他再出現情緒失常的現象,不太好安置,便把奇藩克派過去做希萊斯特的助手,一起管理極樂之夜。

    韓進有些發愣,雅琳娜怎麼會和什麼火雞酒吧發生關系?!

    “火雞酒吧的侍女,大腿上、還有後背都刻著火雞紋身,嘎嘎,很美很美!”哈雷見韓進的神色有些不對,急忙補充道︰“主人,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問摩信科,他昨天還去過呢!”

    “你少在那里胡說八道!”摩信科又氣又急。

    “我胡說?!”哈雷比摩信科更憤怒,尖叫道︰“是誰昨天和我吹牛,說他神勇無比,接連弄翻了幾個……”

    “你放屁!!”摩信科猛地一拍桌子。

    “可憐的摩信科……”雷哲嘆道︰“你想吹牛也要看看對象啊!來找我不行麼?!”

    “哈雷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薩斯歐語重心長報說道︰“你想看到死人麼?幸好希爾娜不在這里,否則……一場血光之災啊!”

    摩信科急得面紅耳赤。其實,男人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女人,這很正常,只有虛偽之徒才會斷然否認。但場合不對,格瓦拉和蓋爾總管坐在這里,他們放肆地談女人怎麼怎麼樣,總歸有些不妥當。

    為了追趕上韓進,至不不要被落得太遠,摩托車信科每天都在拼命練習劍技,但人不能一直生活在壓抑的環境里,所謂一張一馳,所謂勞逸結合,他必須要把這種壓抑釋放出去。

    格瓦拉和蓋爾總管的神色有些怪異,兩人對視一眼,格瓦拉先笑了起來︰“老了……真的老了,想當初……嘿嘿!”

    “你們談你們的,就當我們不存在!”蓋爾總管恨恨地揮了揮手。這幫小家伙,韓進剛剛和雅琳娜走得親密一些了,你們就大談什麼酒吧,真是豈有此理!不過,韓進在這里,他又不好發作,只能裝沒听到了。

    哈雷也急了。摩信科的否認,意味著他對主人不忠誠啊!就在這時,霍根從下面走了上來。

    哈雷驚喜交加,急忙叫道︰“霍根,你去沒去過火雞酒吧?!”

    霍根被突如其來的問題鬧愣了,他可是有心眼的人。掃視了一圈,薩斯歐和雷哲帶著一臉怪笑,摩信科則是氣呼呼的,格瓦拉背對著自己,看不到,而蓋爾總管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他猶豫著︰“這個……”

    “說實話!在主人面前一定要說實話!”此刻的哈雷如神靈附身,竟然敏銳地捕抓到了霍根的猶疑。

    “啊……去過。”哈雷的話擊中了霍根的死穴,雖然他想不通,為什麼要把一個酒吧提高到政治忠誠的高度,但必須如實回答。

    剛剛當眾服老的格瓦拉深受打擊。按理說霍根的年紀也不小了,但在這方面的實力卻顯得無比超絕。韓進讓他挑了幾個女奴做侍女,佔領聖冠城之後,又給了他幾個精靈戰俘,還在他身上壓了那麼多擔子,但依然無法消弱他尋花問柳的熱情。

    “嘎嘎……”哈雷又變得洋洋得意了︰“霍根,我說,火雞酒吧的侍女是不是不穿衣服的?她們的大腿和背後有沒有紋身?”

    “是……是的。”霍根用艱難的口吻說道。

    “有那麼好?嘖嘖……”雷哲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等哪天,我也去開開眼界。”

    “不等什麼?”哈雷奮力揮動著骨杖,那姿態,充滿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囂張與狂傲︰“這就去!大家一起去!”

    “你們要去哪啊?”雅琳娜的聲音傳了出來,下一刻,穿著一襲淺白色魔法長袍的雅琳娜從樓梯下走了出來。馬上要到城里逛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也反感別人的囑目,所以特意選擇了普通的淺白。

    都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不過,當一個女人的美達到了一定界限,不管衣著多麼簡陋,都無法遮掩那驚心動魂的魅力。此刻雅琳娜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華貴而又嬌艷。她愛了,不管是被征服還是去征服,愛這種感情本身就是一種滋潤,讓她散發出的光彩遠勝平常。

    沒有誰會在如此嬌艷的雅琳娜面前去注意她的穿著!

    在雅琳娜的聲音傳來的瞬間,淫笑、苦笑、壞笑、無奈的笑,等等笑容全部消失,每個人都換上了一付莊重的神色,就連剛才張狂無比的哈雷也垂下骨杖,不安地縮在韓進身側。在未來夫人面前,蠱惑主人去酒吧喝花酒?他肯定會死得很慘很慘很慘……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呀?”雅琳娜不解地掃視著。

    當一個女人走進坐滿男人的包廂,里面熱情的議論卻嘎然而止,那麼就可以肯定他們在談什麼了……

    “沒談什麼。”韓進笑道︰“我們走吧,再晚就趕不上典禮了。”

    “好呀。”雅琳娜小步走過去,猶豫了一下,伸手攙住韓進的胳膊。

    韓進帶著雅琳娜走到船舷旁,剛要釋放縮地咒,突然頓了頓,輕聲道︰“哈雷。”

    “主人,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哈雷急忙迎了上去。

    韓進抬手打出一道掌心雷,正轟在哈雷的腦袋上,接著他很舒心的吁了口氣,和雅琳娜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30
正文 第三四八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從理論上分析,祭司們掌握的光明系魔法當然是魔法的不

    過對生活在底層的平民們而言,這兩者截然不同,面對著神秘的魔法

    師。他們是敬畏的,但,畏,遠遠超過了,敬”面對著祭司,他們一樣是敬畏的,這里的'敬'則大   大超過了'畏'。

    魔法有什麼用?有的人說,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國家,有的人說,可以鏟除邪惡,但說一千道一萬,掀開冠冕堂皇的面具,魔法就是用來殺戮生命的,各類生命。

    獨特的光明系魔法卻可以起到救死扶傷的效果,並為人解除病痛,自然系魔法威力越可怕,掌握著魔法的強者們便越發高高在上、不可

    冒犯,而平民們自然越發渺小,而光明系魔法的傳播,卻能給平民們

    帶來種種好處,人食五谷雜糧,難免會生病,城里有了教堂,生病後再不用去購買昂貴的魔法藥劑了,只要成為信徒,滿懷悲憫之心的祭司大人們自然會幫他們。

    所以,雖然杰狄斯沒有大力宣傳教堂的奠基典禮,他也沒有打廣告的意識,但這個消息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在城中傳播開了,從早晨開

    始。新教堂周圍便擠滿了人,到了中午,匯聚的人群已經可以用萬來計數了。

    事實上,杰狄斯本身也沒料到會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如果真的想搞一場大規模的典禮,他絕對會把格瓦拉、蓋爾總管,還有韓進都請過

    來。但他只是用閑聊的口吻和韓進提了一下,至于格瓦拉和蓋爾總管那邊。他連提都沒提。

    杰狄斯有著很敏銳的政治嗅覺,他很清楚,祭司團內部某些人過于狂熱的言論,已經引起了韓進身邊眾強者們的警覺與反感,韓進本人的態度也有些曖昧,所以他必須保持低調。

    不過,人已經來了,他總不能把這些未來的信徒們趕走,只好按照原定計劃把典禮繼續下去。

    從韓進和雅琳娜的方向望過去,已看不清杰狄斯的相貌了,他們被隔得太遠,只能看到高台上的幾個黑點。但杰狄斯的聲音異常清晰,響徹全場,而且每說上幾句話,便從天空中降下一片片聖潔的光幕,光幕籠罩的範圍極大,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沐浴在光芒中。

    “感激傷害你的人,因為他磨練了你的心志……”

    “感激絆倒你的人,因為他強化了你的雙腿“,“

    “感激欺騙你的人,因為他增進了你的智慧……”

    “感激蔑視你的人,因為他喚醒了你的自尊……”

    “感激遺棄你的人,因為他教會了你獨立……”

    傳遍全場的聲音一點都不響亮。相反,顯得很溫柔,但偏偏能傳進每一個人耳中。

    听到這些勸世言,韓進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很清楚,杰狄斯對尼古拉可沒有任何感激之情。

    “你笑什麼?”雅琳娜抬起頭。

    “沒什麼,我想起了教頭中的一句話。”韓進微笑道。

    “你說呀,是什麼?”雅琳娜道。

    “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臉,你要把右臉伸過去也讓他打,用愛來征服自己的私心,用愛來感化世界。”

    “沒有吧?我怎麼沒見過?”

    “啊“”

    “是啊,我以前看過教義的。”雅琳娜用力點了點頭︰“如果真

    的有這麼可笑的話,我肯定能記住。”

    “那應該是另一本教義上的話,這個這個……現在應該失傳了。”韓進向四下亂看著︰“其實……不能用可笑來形容,因為世界上確實會出現擁有偉大人格的……人。”

    “別人打你左臉,還要把右臉貼過去讓人打,這種人就偉大了?”

    雅琳娜不解的說道。

    “你不懂的,不能局限在這句話里u”韓進輕聲道︰“教義要表達的,是一種理念、一犁心境。”

    “哦……”雅琳娜似懂非懂的眨著眼楮。

    韓進突然低下頭,在雅琳娜耳邊輕聲說道︰“但我不是那種偉

    人。”

    “嘻嘻……”雅琳娜調皮的笑起來。接著翹起腳,在韓進耳邊輕柔而又堅定的說道︰“我也不是。”

    “嗯,我知道。”韓進眼中充滿了笑意。

    雅琳娜笑得更開心了,用力皺了皺翹挺的鼻子,而摟著韓進的手也愈發的緊了,接著向四下看了看。嘆道︰“人真是太多了。”

    在韓進和雅琳娜前方,無數人擁擠在一起,摩肩擦踵,竟然沒有士兵維持秩序,也幸好光明魔法展現出的都是樣瑞,如果此刻有一顆隕石從天而降,人群當即就會崩潰,隨之而來,必將是一場災難性的踩踏事件。

    “看,那邊還有人在往里面擠呢。”雅琳娜伸手指向遠方。

    韓進順著雅琳娜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點了點頭,隨後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等教堂修好、正式開始招收信徒了,說不定整座城市中的人都會變成信徒呢。”雅琳娜在為眼前壯觀的景象而感嘆,但話一出口,

    她的神色就變了,雖然她還很不成熟。但她畢竟是在公爵府里長大的

    ,協清楚這對韓進而言意味著什麼。

    “亂想什麼?”韓進笑著伸出手,在雅琳娜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

    對于所謂的政治,韓進屬于門外漢,也許是無可奈何、不知道應該怎麼取舍,也許是沒有多余的精力。他一直沒有對政務做出任何干

    涉。但這種藏拙的沉默,卻正符合這個混亂世界的最高法則,韓進只全力以赴的修煉,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理念、原則上的矛盾,都會妥協,甚至是屈服。很難想象。在韓進一個人就可以摧毀整個教廷高層的情況下,然後教廷還會蠱惑民眾與韓進做對。

    說白了,只要能修成如來佛。再調皮的孫猴子也蹦不出五指山!

    何況,超階強者不僅僅只有杰狄斯一個,還有格瓦拉和蓋爾總管,韓進相信,他們三個人自然會不斷的尋求平衡,他用不著去操心。

    “討厭呢!”雅琳娜有些擔心的摸子摸自己舟鼻子。

    “這里都是人,沒什麼好看的。”韓進笑道︰“我們到別的地方轉轉?”

    “嗯……”雅琳娜想了想,嬌嗔的說道︰“拉斐爾,剛才哈雷他們要去哪里?”

    “他們要去酒吧。”一提起這事,韓進就想笑,哈雷那個沒大腦的家伙,當然,事實上也真的沒有,竟想聚眾去酒吧喝花酒?現在可不是以往了,他們是聖冠城的統治者。別看在戰神號上不起眼,到了聖冠城,各個都是大人物,這事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死?!

    “去哪個酒吧?”

    “好像如   ,“火雞酒吧。”非進一邊看著遠方,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道,遠方有幾隊士兵走過來了。看鎧甲和旗號,他們是隸屬亞林山瑞特山地軍團的士兵,反應速度太慢了,知道這里有大規模集會,早

    就應該把士兵派過來維持秩序,需要找時間和亞林山瑞特談談了,既然由山地軍團維持城內的治安,身為軍團統帥,他必須盡心盡力。

    “拉斐爾,你帶我去火雞酒吧好不好?”

    “什麼?”韓進一呆。

    “好不好嘛!”雅琳娜哀求道。

    韓進的臉色垮了下來,去酒吧倒沒有問題,但那個火雞酒吧絕對不行。據哈雷說,那里的吧女都是無上裝的,想想就知道,里面淫邪的氣氛不會比地下城酒吧差。

    “不行嗎?”雅琳娜見韓進臉色發生變化,心里有些膽怯了,事實上她擁有幸福的時間還太短,所以總有一種不現實的感覺,生怕一覺醒來。世界又恢復了原樣,見韓進變了臉色,她非常非常不安。

    “換一個地方吧,那里不是女孩子應該去的。”韓進想了想︰“去極樂之夜好不好?順便看看希萊斯特和奇藩克,快半個多月沒見過他們了。”

    “好呀。”雅琳娜轉驚為喜。用力點點頭,她並不在意去哪里,只要韓進能陪著她,哪怕是去地獄,她也願意。

    兩個人從房頂上跳了下來,在院子里轉圈的主人急忙陪笑迎上

    前。韓進和雅琳娜有點欺負人了。見前面的街道太緊,他們干脆飛進

    一戶人家,給主人扔了幾枚金幣。然後跳到房頂上看奠基典禮。那戶人家的住宅佔地不小,前後門各臨兩條街,又哪里會在意這幾枚金幣?

    但韓進一身勁裝太過扎眼,傻子都能看出那套甲冑的價值,而這里的主人能創下不小的家業,自然是個很有眼力的人,從韓進和雅琳娜上房之後。他便命令所有的僕人都躲回自己的房間,自己一直在下面小心翼翼的等待著。

    “你怎麼沒去看典禮啊?”韓進笑道,他也有些覺得不好意思,

    打擾人家半天了,這里的人又都是他的子民,聊上幾句也是應該的。

    前世今生,韓進心中沉澱積累的太過復雜,有些時候,他是鐸芒

    畢露的,不可觸犯,但有些時候,他又會變得平易近人。現在一切都顯的很順利,是因為他憑空某奪了迪斯馬克積累的一切財富,但總有花完的那一天,將來軍隊的消耗,還耍靠領地內的子民們供養,所以在正當的居民面前,不論身份高低貴賤,他都不會有任何趾高氣揚的姿態。

    至少不會象那個世界的官員們一樣,認為工作太過困難,因為有十三億人需要他們去養活,可到底是誰在養活誰?

    “我不信神。”郡主人陪著笑說道。

    “哦?”韓進微微愣了下︰“那你信絆麼?”

    “我只信自己。”

    “呵吼…”韓進笑了起來,四下掃視一圈︰“商人?”

    “以前是,現在不走了。”郡主人還在陪著笑。

    “唉,“M這場戰爭也影響到你們的生活了。”韓進輕嘆一聲。

    “不是……戰爭的原因。”郡主人在猶豫著,听韓進的口氣,他感覺韓進的來頭肯定非常大。

    “那是為什麼?”韓進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僅僅是閑聊,他不想花費太長時間,何況雅琳娜已經走過了前面的角門。

    見韓進要走了,郡主人明白,錯過這個機會他只能

    睹度過殘生,沒有誰會為他做主,雖然面前這個來頭不呼”涇人也未必會幫他,但至少也要試一試︰“大人,我以前是摩根商團的,您知道“”,

    “摩根商團?”韓進一愣,猛然轉過身來。

    “是的。”郡主人眼中露出了悲憤的 神色︰“我們從來都做合法生意,但惡毒的迪斯馬知…”

    “不止是迪斯馬克。”韓進淡淡的截道︰“摩根商團已經解體了,有很多原本甦摩根商團出力的人。也跟著落井下石,把摩根商團的財富據為己有,對吧?”

    “您……您怎麼知道?v郡主人露出驚愕的神色。

    “拉斐爾,快來呀!”雅琳娜在角冉出招手叫道。

    韓進看了郡主人一眼︰“明天,你到激流軍團去找我,我有事情問你。,“

    “可…大人您…,”

    “我叫拉斐爾,你提我的名字。他們不會阻攔你的。

    ”韓進點了點頭,快步向雅琳娜追去。

    郡主人當即傻在那里,韓進還沒有離開他的居所,出于禮貌,他要一直把韓進送到門口,可他卻一直站在那里看著韓進的背影發呆,

    等到他反應過來追上去時,韓進和雅琳娜已經走出了前門。

    前門外的人流並不是很多,有幾個穿著打扮盡顯華貴的年輕人就在前門外大聲談笑著,附近還有幾十個護衛來回巡視,他們都是來看教堂奠基典禮的,只是來得晚了一些。外面圍滿了人,把人群趕開又不現

    實。幾個朋友便在這里閑聊一會。接下來,或者大家一起去哪里轉轉玫玩。或者各回各家。

    雅琳娜推開門走了出來,幾今年輕人的眼楮同時一亮,等到看清雅琳娜的相貌,又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急忙端正自己的表情,又把視線轉到了別處。

    城頭變幻大王旗,當一座城市換了主人後,新的統治者必然會召開幾場規模盛大的宴會,把當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請來,賓主盡

    歡。宴會有多種涵義,除了拉攏、尋求合作之外,還有大家先混個臉熟的意思,免得發生一些不必要的沖突。而且對應邀赴宴的人來說,

    宴會是非常累的,他們必須死死記住每一張陌生的臉孔,為了安全,也為了自己的出路。

    就算雅琳娜是自己在街上閑逛,被人騷擾的幾率也非常低,小流氓小地痞絕不敢在光天化具之下調戲一位魔法師,黑天也未必敢,而有所自恃、也敢犯渾的人又都認識雅琳娜。當然,雅琳娜不一定會認得他們。

    貴族世家的更迭,絕大多數是因為站錯了隊伍,為了在亂世中保全自己的家族,貴族們的生活態度要比普通人謹慎得多,所謂樹大招

    風。如果因為在大街上胡亂調戲誰,或者是別的事情,惹到了不該惹

    的人,導致一場大災禍,這就有些扯淡了,連這點心眼都沒有,他們也遇不到韓進和雅琳娜,多少年前就被人一窩端了。

    “拉斐爾,你剛才在和那個人聊什麼呀?聊了那麼長時間!”

    “他是摩根商團的人。”韓進輕聲說道。

    “摩根商團?听起來很耳熟哦。”雅琳娜回想著。

    “就是綺麗的商團。”韓進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綺麗…”,雅琳娜眨了眨眼楮︰“那我…再陪你出去找她?”

    韓進的視線落在雅琳娜身上。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哈雷是沒心沒肺的,他知道,也理解,但雅琳娜竟然在向哈雷學習,他就有些無法接受了,還想出去?!

    “干嘛呀“……雅琳娜怯怯的垂下眼簾︰“干嘛用那種眼神?人

    家只匙“不想讓你擔心。”

    “在這里,我可以為她擔心。真的出去了,我還能顧得上別人

    麼?”韓進苦笑道。

    “人家才沒有你說得那麼沒用呢!”雅琳娜仰起臉,嬌嗔的說道。

    上次險死還生的經歷,並沒有完全摧毀她的自信,畢竟像龍族長老馬克斯韋爾和普魯登斯那類強者是鳳毛麟角的,而對絕大多數強看來說,她都可以發揮出舉足輕重的威力。

    就在這時,陣陣劇烈的魔法波動傳來,一道濃郁的白光直沖天際,接著灑落在城中,飄零的光點落在人腳下,落在牆上、屋頂上,到處都是純粹的、濃得化不開的奶白,甚至像漫天飄落的雪花一樣,遮住了世界本來的顏色。

    “那是什麼?”韓進轉過身, 向著教堂的方向看去,只是他已經看不清教堂的形狀了,在教堂頂端,有一道極亮極亮的光球,以他的眼

    力。尚且被晃得睜不開眼。

    “這是聖晶的力量。”

    “聖晶?”

    雅琳娜背靠大門,釋放了透視之眼,教堂頂端的場景出現在韓進面前。在透視之眼中,光球不再那麼耀眼了,韓進能清晰的看到一塊巨大的、清澈透明的魔晶,他的心猛地狂跳起來︰“這就是……聖晶?!”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30
正文 第三四九章 新的任務
在摧琳娜的介紹下,韓進倒是明白了聖晶的來歷,在光成立的第一天,聖晶便存在了,而且一直安放在主殿的頂上,也因此,主

    殿所在的山峰被人稱為日不落之山,據說那里永遠是光明的世界,每到夜晚,聖晶便會發出耀眼的光芒,就連狂風暴雨等等惡劣天氣,也無法遮擋聖晶的榮光。

    不過到了後來,聖晶突然之間不再發光了,除非有高階祭司釋放魔法啟動聖晶,教廷高層當時分成兩派,一派認為人們所犯下的罪孽激怒了光明神,必須加強教廷的權威,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人沐浴在神的悲

    憫下,遠離黑暗,而另一派認為是聖晶本身的原因,試圖研究聖晶的奧秘。

    在激進派中,除了少數野心家外,大部分都是狂熱的信徒,只服從神的意志,他們甚至缺乏應有的理智,假如神說人類應該倒著走路,

    他們絕對是第一批響應者,關鍵的地方在于,他們無法與所謂的神交

    流,神的意志往往是由人來傳達的。

    而保守派的組成就復雜多了,用另一個世界的話說,他們中有理論家,有科學家,還有工人,遇到事情總想問個為什麼,但想研究聖晶是非常困難的,必須得到全體高層的同意,因為聖晶的地位甚至比教皇還要高,無法想象,尊貴的教皇會赤身裸體躺在那里,任由他們擺弄、

    研究,不要說去付諸行動,這種想法本身就是褻瀆。

    激進派的優勢在于團結,他們激勵著自己,也激勵養伙伴,感動著自己,也感動著伙伴,大家擰成一股勁和保守派斗爭,一切為了神的意志,但他們的缺點也正從此體現出來了,里面聰明人不多,一個善于思考的祭司,除了神的意志外,還有其他的顧慮,比如說,公義、公理

    。舉個例子就很明白了,某個上位者傳達了神的意志,說誰誰是個壞蛋,激進派們就會拎著長劍上去砍人,而善于思考的祭司卻要問自

    己,那個人真的是大惡不赦麼?應該不應該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一定要殺掉?

    其實任何一種群體,甚至乃至文化、種族,都有自己的屬性,正因為他善于思考,所以無法盲從,或者會反感激進派,轉而向保守派靠

    攏,如果身處激進派的勢力範圍內,他不敢說、也不能說,那他就會選擇明哲保身的態度,但這絕不是屈服,更不是贊同。

    保守派也有自己的劣勢,他們太善于思考,而顧慮的東西又太多,屁大點事都要爭論不休,內部缺乏團結,雖然他們為教廷發展做出的貢獻遠不是激進派能企及的,但始終無法壓倒對方。

    從雅琳娜的講述中,韓進第一次知道,原來教廷對大陸當前的混亂局面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大陸分裂之後,各地的領主們在相當的時間內一直保持著平衡,

    而教廷激進派的領袖圖雅當選了教皇,他用了幾年位置,鞏固自己的地位,接著便舉起屠刀,發布了神恩令。

    所謂神恩令是指只要成為信徒,便可以不再繳納賦稅了,當然,是轉而向各地的教會捐錢,數額一律減半,原本需要繳納十枚銀幣,現在只要交給教會五枚銀幣就可以。神恩令不限種族,也就是說,連獸人

    也可以成為信徒,享受相等的待遇。圖雅的措施得到了平民和奴隸們

    的瘋狂擁護,平民自然不用說,而奴隸如果成為教徒,便可以解除奴

    籍,光明正大、自由自在的做人了。

    圖雅的神恩令太過異想天開,也太過瘋狂,一下子惹怒了所有的領主與貴族,最重要的是,絕大多數職業者因為這個大陸的特殊屬性,也成為了既得利益階級中的一員,教廷一下子壟斷了所有的賦稅,那他

    們以後吃什麼、喝什麼?難道要去做打家劫舍的強盜麼?

    各地的領安和貴族們表現出了令人無法想象的團結,就連帝國統一時也無法和此刻相比,有的甚至耗盡了家財,去招募軍隊,然後焚燒教堂、屠殺祭司、驅趕信徒,接著各地聯軍全部聚集在西南區,矛頭直指日不落之山。

    圖雅並沒把聯軍放在眼里,反而欣喜若狂,因為他一戰就可以解決掉所有的反對勢力,成為整個大陸的主宰。而聯軍竟然沒有總指揮

    官,因為領主們誰都不願服從誰,這對一場戰爭而言,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按理說,聯軍不應該是精銳的光明騎士團和樞機主教團的對手,要知道,那個時候教廷的實力要比現在強上無數倍。

    但圖雅錯了,他面對的是整個大陸的憤怒,據說,當時戰場上龍

    騎士和無數魔法師的身影,已經遮住了天空,雙方還沒有正式交戰,光明騎士團便承受了上百個禁咒的轟擊,還據說,大部分魔法師並沒有釋放魔法,因為他們害怕了,當時的元素亂流太過狂暴,他們甚至感應到世界正在塌陷。

    教廷的大軍潰敗之後,圖雅自殺了,自從教會成立以來,他是第一個自殺的教皇,也是唯一一個自殺的教皇,雖然他擁有超絕的實力,這正是他能成為教皇的本錢,但

    的責任太重了,不管是不是野心家,他對光明神的信

    疑,所以他希望用自己的死換取諒解,為教廷保留一線生機。

    當時的聯軍只要再開進二百余里,就能徹底抹去教廷,不過,圖

    雅的死,讓很多領主頓悟了,教皇是什麼?是可以與曾經的大帝比

    肩、神聖不可侵犯的領袖!竟然在他們的力量下自殺了……那力量又是什麼?!

    有的領主偷偷帶著自己的軍隊撤走了,全大陸的軍隊都在這里,先一步回家當然會有天大的好處,有的更狡猾,帶著軍隊早早埋伏下去,

    襲擊領地與自己相鄰的領主。因為大陸各地的軍隊都聚集在西南區,大多數城市已經不具備防御能力了,有的領主在撤軍過程中,陡然生出

    了歹心,就那麼一路燒殺搶掠的打了回去,有的領主回到家,發現家園已經被毀,怒發欲狂,便帶著人沖擊經過的每一支軍隊。有的在撤軍

    過程中,發現兩個領主在混戰,便偷偷等在一邊,等對方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再殺出去撿便宜,有的以安全為借口,尋找同盟,確信自己安全了,轉而對盟友下毒手。反正在那段日子里,什麼稀奇古怪的事

    情都發生過,也從此,大陸徹底變得混亂了。

    聯軍與教廷的戰爭,被命名為禁咒之戰,因為在那短短的時間里,

    釋放出了太多的禁蕪   而聯軍的自相殘殺,被命名為百日流血之戰,

    那時候比現在更混亂,社會之間的規則被徹底破壞,每一支另外的軍隊都是自己的敵人,誰都不敢相信誰,不期而遇的兩支軍隊必然打個你死我活,與武技不同,把持著主攻地位的魔法具有不可預見性,同級魔法師之間的戰斗,絕對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你不想打,等對面的魔法師釋放出魔法,你再改變主意,那已經晚了。就算心理素質最過硬的領主,當時也失去了方寸,甚至不敢派人偵察,讓魔法師去,容易遭受狙殺,白白浪費珍貴的魔法力量,派騎士去,當騎士發現情況的時候,對方也可以發現他,如果對方也是個一心保全自己的領主,那還好說,如果是個已經襲擊數個同伴,掠奪了大量財富,並樂此不疲的領主,豈不是暴露自己、羊入虎口?

    現在的東北區域,算上已經死去的扎古內德、迪斯馬克等人,也不過十幾個領主,但這是優勝劣汰的自然結果,當時整個大陸的聯軍是由上百支地方武裝組成的,這麼多相互抱有敵意的軍隊猶如散花一般,

    向著相同的方向撤退,結果可想而知,幾乎有半數的軍隊永遠沒能回到家鄉。

    韓進心中唏噓不已,失去了秩序,人性就會變得異常可怕!不

    過,接著雅琳娜又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講到了獸人聯邦。

    獸人的沒落,也是因為那場百日流血之戰,當時獸人聯邦是帝國第一大聯邦,名義上服從帝國的管理,實際自己獨立為政,帝國解體

    了,獸人聯邦的實力要比各地的領主們強大得多,但沒等獸人族生出

    鬼心思,圖雅便發布了神恩令,神恩令對各種族一視同仁,所有信徒

    都可以享受相等的待遇,所以,獸人聯邦也派出了自己的大軍。

    圖雅自殺,領主們生出了異心,獸人決定繼續向日不落之山發動進攻,為反復無常的人類做出榜樣,可惜榜樣倒是做了,但沒有其他領

    主應和。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教廷最強大的時候,教皇以下、掌握著高階光明系魔法的大主教達到了二十多位,樞機主教更是以百計數,甚至還擁有一支完全由聖騎士組成的沖鋒隊,雖然被聯軍擊敗、損失慘重,

    教皇圖雅自殺,士氣低落、人心惶惶,可依然保存著強大的戰斗力。

    這一場戰爭被稱為日不落之戰,其結果是獸人聯邦的軍隊全軍覆

    沒,而教廷再次遭受重創,處于雪上加霜的境地,以至于過了數百年,

    一直到今天,也沒能恢復元氣。

    強者的誕生需要土壤,而傳承也需要氛圍,當時教廷有一整套挖掘人才的機制,樞機主教團下面有主教團,主教團下面有祭司團,大主

    教去指導樞機主教,樞機主教去指導主教,然後主教去選披祭司,各個教區被毀,祭司團傷亡殆盡,而在兩場連續的血戰中,大主教的傷亡

    率還不到一半,而樞機主教的傷亡率卻超過了百分之九十,實力越強

    大,當然越能應對惡劣的環境、應對各種危機,但龐大的人才儲備被一掃而光,這種損失根本無法彌補。

    不過,獸人族的損失更慘重,當時獸人族的王者卡扎魯認為獸人的機會終于來了,但他擔憂人類的整體實力,苦思良久,想出了一個靠

    威嚇而屈人之兵的妙計,那就是在消滅教廷的戰爭中,動用全部力量,

    讓人類看個仔細,等到他日後去征服那些領主的時候,自然就不用打仗了。精銳盡出,卻沒一個獸人能回到家鄉,更悲慘的是,卡扎魯竟然把自己的兒子和老婆們也帶豐了,連合法的繼承人都沒有,結果獸人聯邦和帝國一樣,迅速解體了。

    得很仔細,尤其是有這教廷的信息,因為這決定著

    保持什麼樣的態度,還有,要怎麼應對那幾個聖騎士、那些光明騎士和祭司們,這些東西,杰狄斯是不會主動告訴他的。

    至少,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決定,對于杰狄斯身邊的激進派,必須徹底鏟除,他們是禍亂之源!將心比心,他現在就經常踫到身不由己的事,想來杰秋斯也一樣,本來杰秋斯是不想那麼做的,但身邊的激進派多了,想方設法對杰狄斯施加壓力,杰狄斯便有可能妥協,但怎麼鏟除,“就需要慢慢布置了,這事情急不得!

    雅琳娜已經講得口干舌燥了,不過見韓進听得認真,她是笑在嘴

    邊、甜在心里,一直到走近極樂之夜的大門,她才停下來。

    “聖晶是光明神的眼淚化成的?”韓進忍俊不禁的笑道︰“好大一顆眼淚。”

    “傳說嘛,當不得真的。”雅琳娜也笑道。

    “你說   “”,韓進突然道︰“我告訴杰狄斯,我很需要那顆聖晶,他會不會答應?”

    “才怪!他會和你拼命的!”雅琳娜斬釘截鐵的說道。

    “算了,慢慢來吧。”韓進笑著搖頭道。

    門內幾個侍女陪著笑臉迎出來,她們的眼神略有些詫異,帶著女

    人來極樂之夜倒很正常,因為極樂之夜 是綜合性的,娛樂城”四座大樓,每座樓里的項目都是不一樣的,但穿著一身勁裝就有些古怪了。

    “希萊斯特在麼?”韓進問向一個侍女。

    “您……”那侍女明顯愣了一下︰“您認識希萊斯特大人?”

    “嗯。”韓進點了點頭。,

    “請您跟我來。”那侍女笑著在前面引路,一直把韓進和雅琳娜

    引到一間小廳中,欠身道︰“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通知希萊斯特大

    人。”

    掉進應了一聲,四處打量著,雖然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屬于他的,甚至連女奴和侍女也是屬于他的,但他從來沒來過,廳中

    充滿了一種金碧輝煌的味道,到處都是閃光的裝飾物,當然,這不是

    他的風格,而是迪斯馬克的,幸好他們當初發動的奪城戰迅速解決了敵人,真的大鬧起來,聖冠城的損失絕不會小。

    雅琳娜也在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接著把注意力轉到桌面處的杯盞

    上,拿起來看了看,又不以為然的放了回去,雖然她今天的打扮很樸

    素,但她出身豪門,元素之都要比聖冠城大得多,一個公爵府便抵得

    上半座聖冠城了,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韓進發現這房間有些古怪,周圍竟然有六道房門,他正想過去看個究竟,突然听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六道房門幾乎在同時被人推開,沖進來一群半武裝的佣兵。

    韓進不由皺起眉,隨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大人?”

    話音剛落,奇藩克的身形在空氣中顯露出來,他轉身吆喝道︰“出去、出去,都出去,沒你們的事了!”

    那群氣勢洶洶的佣兵們轉眼士氣全無,乖乖的退了出去。

    “你這是干什麼?”韓進問道。

    “我以為……”奇藩克有些不好意思了︰“听到她們說,有個人直呼希萊斯特的名字,我還以為有人想找麻煩呢。”

    “你啊!”韓進頗有些無奈,迪斯馬克在的時候,從沒听說有誰到這里來找麻煩,難道他韓進的威懾力還不如迪斯馬克︰“我看是你自己在這里憋得難受想找事吧?我不叫他的名字叫他什麼?”

    “嘿嘿……您不知道,希萊斯特那小子現在可算是個大人物呢,不管誰來找他,都得尊稱他一聲,大人,。”奇藩克愈發不好意思了︰

    “我在這里……其實也挺好的。

    韓進觀察著奇藩克,見奇藩克的神色很自然,和那時候動不動的神經質截然不同,應該是恢復過來了,他把視線轉到牆壁上,不過焦點卻不在那,好似透過牆壁看著遠方︰“奇藩克,想不想做點什麼?”

    “我?”奇藩克又驚又喜︰“大人,我能做什麼?”呆在這里,雖然每天好吃好喝的,並且樓中到處都是美女,成千上萬的美女,但他感到很厭煩,對很久以前的奇藩克而言,能混到這一步就是天堂了,可現在他不甘心,說得好听點,他是希萊斯特的副手,說得不好听,他就是一個看場子的,而且看的還是一個不會有誰敢來搗亂的場子,生活太無聊!象摩信科那些人,跟著韓進走到最後,怎麼也會成為響當當的領主,難道他這輩子就這樣了?!

    “不是說後面有一片很美的花園麼,我們到那里談。”韓進輕聲

    道,實際上他屬意的人選是紀伯倫,但紀伯倫和萊莉亞,關押,在一

    起,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大人,請跟我來。”奇藩克說話都帶上了顫音,一個箭步沖過去拉開了房門。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30
正文 第三五零章 病
從長廊中穿過大樓,前面就是樓中花園了。這座花園佔地很大,呈正方形,直徑差不多千米左右,在那萬紫千紅中,隱隱座落了幾間獨立的、類似別墅一樣的房屋,還有幾座大型帳篷。花園的正中心是一面清潭,清潭周圍擺放著一排靠椅和桌子。不說周圍的四座大樓,光是這個花園的面積便足以讓人咂舌了,要知道,聖冠城是一座人口密集的城市,而靠近城市中心的地帶,更是寸土寸金。

    天色將近黃錯,現在正是表演的時候。有魔法師把潭水凍成了冰,大約有二十多個女性精靈赤足在冰面跳著舞蹈,負責彈奏曲子的也是精靈樂師。雖然這種人工堅冰和外面的冰塊一樣寒冷,不過精靈們非常賣力氣,人與人不能比,精靈也一樣,在戰俘營中的精靈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她們當然要努力。

    離遠看到這一幕,雅琳娜微微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但韓進和奇藩克不為所動。侵略者就是侵略者,就算她們的文化底蘊再深厚,就算她們的外貌再華美,也無法遮掩犯下的罪過。

    潭邊的靠椅上坐滿了人,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還的護衛的數量,一個個非富即貴。

    奇藩克很清楚,帶著雅琳娜的韓進,不可能去看這種表演,何況後面還有一些更過分的節目呢!所以他徑直把韓進帶進一間小別墅中。

    三個人落座後,韓進頓了頓,琢磨一下措辭,便開了頭︰“亞都尼斯那幾個聖騎士……”

    听到韓進提起教廷的聖騎士,雅琳娜便借故離開了客廳,她不想听。一個是听與不听對她沒有什麼意義,一個是她牢記著父親的話。記得小時候,她父親最得力的一個助手,鬧起了家庭矛盾,因為那個助手專注于魔法研究,一連半年沒出過實驗室,當然,也沒有回家。那助手的妻子找到公爵府訴苦,結果被她父親數落了一頓,悻悻而歸。當時她父親說,不要試圖在一只雄獅的脖頸上綁鐵鏈,而願意被綁上的,最多算一條狗。

    雖然這話有些霸道、不近人情,但雅琳娜隱隱明白了,有的男人是不願意受到牽絆的,所以就算現在和韓進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她也不願意在韓進面前指手畫腳,尤其是面對大事,除非韓進主動來詢問她的意見。

    韓進和奇藩克聊了很長時間,一直到深夜,奇藩克才半喜半優地離開了小別墅。顯然,韓進讓他做的,並不輕松。

    韓進閉目沉思了片刻,起身緩緩走進臥室,發現雅琳娜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床上睡著了。他沒有驚動雅琳娜,返身走回客廳,推開窗戶,觀賞著花園的夜景。

    精靈們的表演已經接近尾聲,七、八個接近半裸的精靈正以一種妖艷的姿態拼命扭動著身體,而周圍的觀眾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了,不時傳來喊叫聲、口哨聲。那不是精靈的舞蹈,他以前在地下城的深淵妖女們身上看到過相同的媚態。

    為了生存,她們已經學會了很多,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其實……他韓進不也是一樣麼?!

    听雅琳娜談起教廷以前的故事,他腦中只是產生了一個模糊的構想。但囑咐奇藩克的時候,他的想法越來越清晰,也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計劃。以前,他是不願意這樣去算計人的,何況是去算計一個朋友?!但現在,他必須去做。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逐漸了解了杰狄斯,他也比較喜歡杰狄斯,不能眼睜睜看著杰狄斯走錯路,然後雙方拔刀相向。

    佔領了拜特盟,又佔領了聖冠城,他奪取的魔晶已經裝滿了戰神號上的十幾個房間,當然,不是混亂堆放的。至于把戰神號當成了倉庫,是因為格瓦拉制定的方針是進攻進攻再進攻,聖冠城中的魔晶炮都被安裝到了戰神號上,而魔法軍團也是一分為二,最強大的幾十個魔法師都在戰神號上。

    如果因為畏懼,選擇了獨自隱居修煉,估計他此刻依然和斯蒂爾伯格躲在森林中,四處尋找二、三階魔獸呢,或許早被高階魔獸殺死了也不一定,而那種躲躲藏藏的生活,又怎麼能和現在相比?

    就在韓進出神的時候,有人輕輕敲了兩下房門,韓進轉過身,緩緩說道︰“進來。”

    門開處, 希萊斯特帶著笑臉走了進來。他以前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在這里當了一個多月的主管,氣色明顯比以前精神了,眉宇間充滿了自信,微微躬了躬腰,希萊斯特開口道︰“大人,奇藩克告訴我,您到這里來了,所以我過來看看您,沒有打擾您吧?”

    “听奇藩克說的?我看你是在外面等半天了。”韓進笑著指了指椅子︰“坐吧,找我有事?”

    被韓進一語道破,希萊斯特顯得有些尷尬︰“大人,听格瓦拉大人說,您前幾天出去,在紐綸堡附近遇到了獸人戰士?”

    “嗯。”

    “太好了。”希萊斯物喜道︰“大人,以後抓到獸人戰俘,能不能選取送到我這里來?”

    “你要獸人戰俘做什麼?”韓進不解地問道。

    “大人,您讓我做了極樂之夜的主管,我的職責當然是想方設法掏盡那些貴族的口袋。”希萊斯特長嘆一聲︰“但現在生意越來越不好干了,人總是不會滿足的,想賺錢、賺多多的錢,必須要創新。”

    “你的想法我倒是贊同,但和獸人戰俘有關系麼?”

    “大人,您看……”希萊斯特笑呵呵湊到窗口,向外一指︰“您不認為身材異常魁梧的獸人戰士和精靈站在一起,有一種很怪異、很刺激的感覺嗎?”

    “等抓到獸人俘虜的時候再說吧。”韓進微微皺起了眉,他明白了希萊斯特的意思︰“不過……你自己小心點,別做出讓人詬病的事情來。上一次,亞力山瑞特一次斬殺了六百多個鬧事的精靈戰俘,結果受到一些人的指責,說亞力山瑞特太殘忍,你如果被那些家伙盯上……”

    “大人,您放心吧。這里又不是軍隊。”希萊斯特大喜︰“我可以讓別人去干,就算出了事,也不用我承擔責任。”

    “你自己要有一個底線,懂麼?”韓進緩緩說道。

    “明白的,大人。”希萊斯特笑道︰“我可是當您答應了啊?”

    “嗯。”韓進點了點頭,見希萊斯特沒有走的意思,他又開口問道︰“你不有別的事?”

    “這個……”希萊斯特猶豫了片刻,“大人,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

    “廢話,你現在已經說了。”

    希萊斯特猛一咬牙︰“大人,您能不能和郎寧大人打外招呼?讓他約束一下手下的將軍們!”

    “怎麼了?”

    “他們在這里吃喝玩樂,從來不給錢,我也不敢和他們要,但……如果只有他們,我還能養得起,但他們沒事就跑到這里來請客,每次都帶著一大群人,而且有些貴族和商人一心要討好他們,本來是由別人請客的,但那幫將軍們非要充大方,媽的!反正他們也不用給錢!”希萊斯特露出了憤憤的表情︰“大人,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弄不好,甚至可能虧本!”

    “這里也能虧本?”韓進的神色有些怪異。

    “大人,很多地方都需要錢啊!”希萊斯特叫起了屈來︰“這里所有的貴賓室都安裝著魔法長明燈,一共三百多盞呢,其它房間加在一盧,每天消耗的蠟燭就有四萬多根,至于吃的、喝的,我們倒是能賺一點,先不算了,但……我得有薪水吧?這里三十多個魔法師,得有薪水吧?還有近二百個護衛,還有兩千多個精靈,都得有薪水吧?”

    “精靈也有薪水??”

    “這個……大人,我還沒來得及和您說。”希萊斯特撓了撓頭,有些緊張地看著韓進︰“為了鼓舞精靈們工作的熱情,我做出承諾,只要她們能繳納一定數量的贖金,就可以恢復她們的自由。”

    “多少贖金?”

    “一個人五千枚金幣。”

    韓進愣住了,他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自從當上領主之後,他對金錢就沒有概念了,最後一次,是在孤崖城欠下了上萬金幣的外債。但那屬于集體欠帳,現在每一個精靈竟然需要五千枚金幣贖金,簡直是獅子大開口,而且是開血盆大口。

    “你估計……她們工作多少年能攢夠贖金?”

    “反正她們擁有漫長的生命,不是麼?努力個三、五十年,怎麼也夠了。”希萊斯特笑道。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但你也不應該找我。”韓進搖了搖頭。他無法理解希萊斯特虧本的結果是怎麼算出來的,一個精靈的贖金,就足夠買一千年的蠟燭了︰“你應該去找郎寧,或者直接去找格瓦拉。”

    “大人,您不管?”希萊斯特的臉一下子變得苦澀了︰“可……可您總該有個意見吧?否則,我找他們怎麼說啊?”

    “那些激流軍團的將軍們……有沒有帳單?”

    “有、有!”希萊斯特一迭聲說道︰“我一直帶在身上呢,大人,您要看?”

    “不用,你直接交給郎寧,就說……我說的,規矩不能破,由激流軍團把這些帳都給補上。”韓進輕聲道︰“有人搞特殊,別人自然就會模仿,最後只能越來越亂,現在應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了。”

    “大人,不是吧……”希萊斯特的神色有些呆滯。他的本意只是讓韓進警告激流軍才的將軍們,身上帶著帳單,也僅僅是為了證明他有多難、有多委屈,沒想到韓進竟然要把所有的帳都收回來。

    就在這時,里面的臥室內傳來一聲驚呼,隨後便听到雅琳娜的尖叫聲︰“拉斐爾……”

    韓進目光一凝,隨後身形從原地消失,直接撞破房門沖了進去,正看到雅琳娜張開雙臂撲過來,一頭撞到他的懷中。

    “別怕、別怕,怎麼了?”韓進能感覺到,雅琳娜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著,他一邊輕輕撫摸著雅琳娜的後背一邊柔聲說道。

    外面的希萊斯特也被嚇了一跳,差一點發出警報,但隨後見雅琳娜沒有什麼事情,才放松下來。不過,這里已經不是他能呆的了,希萊斯特一點點向後退去,接著悄悄推開了房門。

    臥室里,韓進總算從雅琳娜語無倫次的哀告中搞明白了原因。他做了噩夢,夢到她的父親所羅門在奉勸爵舊端病復發、不治而亡。

    韓進能理解,噩夢這東西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並不相信,認為那絕不可能發生,但偏偏深陷夢境中無法自拔,那種絕望與掙扎,才是最難以承受的。

    韓進抱著雅琳娜坐在床上,輕聲哄了好半晌,見雅琳娜的神色逐漸平靜下來,才笑道︰“你今天是不是想你父親了?”

    “恩。”雅琳娜輕輕點了點頭,韓進與奇藩克交談時,她故意躲進臥室,後來又想了很多父親的事。還有很多父親說過的話。

    事實上,當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決定走到一起之後,他們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有的男人可能會變得更加堅強,因為他又責任心,而有的女人卻可能變得更加脆弱,因為她有了逃避風雨的理由。

    “白天想到了什麼,晚上自然就容易夢到什麼。”韓進柔聲道︰“沒事的,一會就好了。”

    “可……可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好,病魔纏身,我怕這是一個……”雅琳娜哀聲道,她還是無法釋懷,本來想說是一個惡兆,但不敢繼續說下去,怕自己一語成讖。

    “別亂想。”韓進撫摸著雅琳娜的頭發,隨後轉移了話題,他試圖把雅琳娜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方面去。正好,他心里憋了一個大問號︰“對了,雅琳娜,你身上的紋身……代表著什麼?”

    “紋身?我沒有紋身呀?!”雅琳娜愕然道。

    “你有的!”韓進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他一直認為,雅琳娜奇跡般的康復肯定與那紋身有關。

    “我有沒有紋身……我還不知道?”雅琳娜道︰“那你說,我的紋身在哪里?”

    “在這。”韓進用手指著雅琳娜的胸。

    雅琳娜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突然粉面變得羞紅,揮手在韓進肩膀上錘了一下︰“你討厭死了……”

    “不是,我……”韓進苦笑道︰“你誤會了,那里真的有紋身,難道你一直沒發現??”

    這還能有什麼誤會?雅琳娜都不敢看韓進了,伸出一雙小手胡亂推搡著,好不容易從韓進懷中掙脫出去,側身扭坐到一邊。

    “雅琳娜,你那里真的有紋身!”韓進用鄭重的口吻重復道。

    听韓進的口氣非常嚴肅,雅琳娜鼓起勇氣看了韓進一眼,隨後也變的半信半疑了,因為怎麼看韓進都不像是開玩笑,接著她用嬌嗔的語氣說道︰“你轉過去!”

    “好。”韓進總算找到證明自己絕無不良企圖的機會,很听話的轉了過去。

    當初裸呈自己的瘋狂,早已一去不返了,雅琳娜先脫下魔法長袍,然後抓起被單高高擋在自己身前。用一只手慢慢掀起內裙的裙領,向里看去,接著她的小臉陡然變得血紅,抬手掄起枕頭,扔向韓進的後腦︰“討厭、討厭、討厭……”

    韓進一動不動,任由枕頭砸在自己後腦上,他臉上是萬分的無奈,听雅琳娜羞惱的聲音,應該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是……難道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紋身麼?太蹊蹺了!

    “雅琳娜,你相信我嗎?”韓進開始動之以情。

    “相信!”雅琳娜輕咬著自己的嘴唇,面對這個問題,就算她再害羞,也要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

    “你那里真的有個紋身!”

    “恩,有好大的紋身呢。”如果這也能涉及到信任與否的大義,那她只能順著韓進胡說了。

    韓進又無奈了,頓了片刻,有些吃力的說道︰“那個……那個……讓我看一眼好麼?”

    雅琳娜徹底傻了,她呆呆的看著韓進,突然嚶嚀一聲手腳發軟的倒在床上,她以為這是一種暗示,一時間無數想法浮上腦海,如果想要討好韓進,那麼她應該主動迎合,並完全綻放自己,但她又感到心驚膽顫、萬分緊張。

    韓進見雅琳娜的身體已經蜷縮成一團,還用雙臂護住自己的胸脯。這是讓看還是不讓看呢?

    遲疑了片刻,韓進重新坐到床邊,而在他坐下去的瞬間,能明顯感覺到雅琳娜的身體顫動了一下。

    提起紋身,原本讓雅琳娜轉移注意力,現在雅琳娜的注意力倒是轉移了,但自己卻陷入了尷尬的境地,根本解釋不清,突然,一個他本應該注意、卻因為心不在焉而忽略的信息在他腦海中閃現出來,韓進輕聲道︰“雅琳娜,你說你父親病魔纏身?是什麼病?為什麼沒有找祭司?”

    “找了很多祭司,沒用的。”雅琳娜用低如蚊吶的聲音說道︰“是哮喘。”

    “只是哮喘??”韓進有些無法相信。

    “恩。”

    “僅僅是哮喘??”

    雅琳娜慢慢轉過身來,她的眼神有些委屈,而且韓進來回轉變話題的速度太快了,讓她有些跟不上。哮喘還不夠麼?還希望自己的父親多幾種病?

    “我是說……你早該告訴我的!”韓進長嘆一聲。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31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劣勢
中午時分,韓進走進激流軍團的軍營。做為韓進屬下資格最老的軍隊,其中大部分人都認識韓進,包括中下層指揮官和普通士兵,守在門口的士兵們急忙搬開哨卡,把韓進迎了進去。有幾個士兵想去向郎寧稟報,卻被韓進叫住了。

    昨夜和雅琳娜在極樂之夜休息了一晚,天一亮雅琳娜又興致勃勃地拉著韓進去逛街,一直逛到中午,正巧踫上了斯蒂爾伯格和蜜莉恩出來采購結婚用品,他便讓斯蒂爾伯格陪著雅琳娜繼續逛,自己趕到了激流軍團的大營。倒不是說他連這點耐心都沒有,而是他確實有事情要處理。

    這里原本是聖冠城杰拉爾德近衛軍的常駐營地,里面所有的房屋都是磚瓦的,並沒有帳篷。走進帥部,正看到郎寧的親衛們趴在窗腳,聚精會神听著里面的動靜,他們的注意力太過集中了,竟然沒有看到韓進。

    以韓進現在的身份,當然沒必要和親衛們打招呼,他只好奇地看了親衛們一眼,便伸手推開房門,兩側的親衛們被嚇了一跳,等他們看到是韓進,再想通知郎寧,已經晚了。

    寬敞的大廳里差不多有二十多個將軍,大部分都單膝跪倒在地上,郎寧一臉陰沉,背著雙手,在大廳里來回轉著圈,抬頭看到韓進,郎寧當即露出苦笑︰“大人,就算是那幫貴族老爺催租,也沒有象您這麼急的吧?再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賴您的帳啊!”

    “什麼帳?”韓進一愣。

    “還能是什麼?極樂之夜的欠帳啊,帳單還在這呢!”郎寧甩了甩手中厚厚的一疊紙。

    “哈哈……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韓進朗笑起來,接著目光從那些跪在地上的將軍們身上掃過︰“他們是怎麼回事?因為欠帳?”

    “如果僅僅是欠帳,倒沒什麼。”郎寧長吸了一口氣,他有些猶疑,但還是決定把事情說開︰“希萊斯特來我這里討賬,被他們知道了,他們竟然想讓士兵到營外襲擊希萊斯特!”

    那些將軍們臉色蒼白。怪不得他們,只能怪原來的希萊斯特太過低調了,他們根本不知道,在韓進身邊,有希萊斯特這一號人,得知極樂之夜的老板竟然敢跑到軍營里,向郎寧討債,他們感到羞憤交加,所以生出了歹心。直到剛才郎寧痛罵他們的時候,才把希萊斯特的身份揭開,每一個人都感到後怕,見郎寧在韓進面前沒有任何隱瞞,他們此刻是更加害怕了。

    韓進也沒想到將軍們竟然想對希萊斯特下毒手,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驕兵!而他的臉色也微微有些不好看了。

    “驕橫霸道,目無法紀,誰教你們的?難道這就是你們的騎士準則麼?!”郎寧越說越氣,陡然飛起一腳,正踢在距離最近的一個將軍臉頰上,那將軍身不由己飛了起來,斜著撞上了牆,隨著轟的一聲,又滾落在地。不過他又爬起來回到原來的位置,單膝跪倒,從始到終他也沒有釋放斗氣保護自己,當然,他也不敢。

    此刻的郎寧已經完全控制了整個激流軍團,原來他下達命令時,更多的是采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就算如此忍讓、低調,還是有幾個將軍不願服從他的命令,到現在他才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統帥了。

    “郎寧,算了。”韓進開口道。既然撞上了,他應該幫著說句好話。在那段艱難的、前途渺茫的日子里,激流軍團依然能保持旺盛的斗志,和伍德羅拼、和拜特盟的聯軍拼,這也算是一種患難與共了。

    “大人,這不是算不算的事,否則軍法還有什麼意義?”郎寧還是陰沉著臉。

    韓進從郎寧手里拽過那疊賬單,隨便翻看了幾頁,笑道︰“加一起不少錢吧?”

    “差不多能頂上整個激流軍團兩個月的軍餉了。”郎寧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

    “這一次,我替你把欠帳都補上,不過以後……”

    “以後?他們還能有以後?”郎寧的目光冷冷地在那些將軍們身上掃動著,雖然有法不責眾這句話,但從里面找出幾個替罪羊還是很容易的。

    韓進一笑,坐在居中的主座上︰“好了,你們先出去吧。”實際上他本意是想制止這種風氣,畢竟不是殺人害命之類的大事,現在警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些將軍們齊齊松了口氣,不過都沒有動,等待著郎寧發話。

    “大人,這樣太便宜他們了!”

    韓進無奈地搖了搖頭,順手拿過擺放在桌上的文案,無聊地翻看起來。如果換了另一個心胸狹窄的人,肯定會對那些將軍們不滿,甚至還可能對郎寧不滿,難道領主的命令比不過一個軍團長麼?!

    可韓進真的不在意這些。修真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把其他生命踐踏在腳下,而是為了參悟天地,他對身邊的朋友們的態度便足以證明一切了。人與人之間當然有區別,但這種區別體現在命運、心性、素養、悟性、立場等等方面,與高低貴賤沒有任何關系。

    其實連韓進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勢力能膨脹得如此之快,固然和他的實力有關,但與他對別人的態度也昌密不可分的。

    輕松消滅扎古內德,是取了巧,不過與迪斯馬克對決,完全屬于硬踫硬的高端決斗,格瓦拉、蓋爾總管,尤其是杰狄斯,都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如果韓進是一個驕橫跋扈的人,一定要掌控部下們的一切行為,甚至想掌握別人的思想,不要說蓋爾總管和杰狄斯,就連格瓦拉也極有可能飄然遠走。這三位強者經歷過太多,以他們的驕傲,又怎麼會容忍一個毛頭小子對他們指手畫腳?!

    也許韓進比不上某些領主那麼強大,也沒有某些領主具備的洞徹全局的判斷力與智慧,不過,他能讓身邊的伙伴們感到輕松,這是其他領主無法企及的優點。他很少勉強誰,遇到危險總是自己獨力去抗,從不對自己頤指氣使,可以說,韓進是一個最不像領主的領主。

    另一個世界有句話,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可是抱著這個目的“不爭”的,本身還是想著去爭,而韓進對權利壓根沒有任何興趣,甚至從不干涉政務,幾乎所有事情,都由格瓦拉等人相互協商著去做。他搭建了一個舞台,任何一個人,只要有相應的本事、並得到大家的認可,都可以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展現自己所有的能力,而他絕不干涉。所以格瓦拉會把這里當成可以寄托靈魂的最後的家,而杰狄斯也認為跟在韓進身邊,是百廢待興的教廷最好的選擇。

    這是韓進獨有的魅力,也是他的經歷、文化、追求等等融合在一起形成的效果,其他領主想學,就成了東施效顰,而且,韓進絕沒有裝腔作勢,否則以格瓦拉等人的眼力,足可以在第一時間洞穿韓進的虛偽。

    郎寧眼光閃爍著,半晌,揮了揮手,喝道︰“都給我滾出去!”

    那些將軍們如蒙大赦,整齊地向韓進和郎寧做出騎士禮,接著魚貫退了出去。

    “大人,您找我……有事?”郎寧低聲說道。

    “他們都走了?”韓進一邊抬起頭,一邊放下了案卷︰“也沒什麼事,就是隨便走走。”

    “是啊,您的命令,我敢不服從麼?”郎寧苦笑道。韓進極少干涉他的軍務,所以韓進偶爾說上一句話,總會讓他高度重視,否則,哪怕是面對一個極有權威的領主,他也要據理力爭的。就算現在妥協了,他也不滿韓進的寬容,軍法不嚴格,那還有什麼用?

    “你啊,就是有時候太認真了。”韓進笑道。

    “大人,認真……不好麼?”郎寧反問道。

    “這個……”韓進被問住了,隨後聳了聳肩︰“好吧,算我錯了。”

    郎寧顯得有些尷尬,韓進已經認錯了,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就是他過分了。他遲疑了一下︰“大人,您找我,真的沒什麼事?”

    “嗯,我只是到這里等一個人。”

    “等人?誰這麼大架子,值得您……”

    “是原來摩根商團的人。”

    “摩根商團?啊……是綺麗家族的商團?”

    “嗯,我感覺,他好象需要幫忙,正好我也問問當年的事情。”韓進道︰“當時我正陪雅琳娜逛街呢,所以讓他今天到你這里來。”

    “摩根商團解體快三年了吧?”郎寧皺眉道︰“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了。”郎寧以為,韓進是想奪取摩根商團的遺留財富,但這里是迪斯馬克的地盤,對付摩根商團也是迪斯馬克一手操辦的,所有的財富被迪斯馬克搜刮一空了。

    “總歸要查個清楚的,也算是給綺麗一個交代。”韓進話題一轉︰“郎寧,冬季再有兩個月就過去了,你心里有沒有具體的計劃?听說,你這些天和格瓦拉爭論得很厲害,怎麼樣?誰說服誰了?”

    “還不好說,格瓦拉先生可不是容易說服的。”郎寧笑道︰“但我堅持認為,和精靈族爭地盤,有些不明智。現在全大陸過半的精靈都聚集在一起了,可他們一共才有多少?”

    “你的意思是……”

    “我們和他們拼人口。”郎寧緩緩說道︰“精靈族的恢復能力很差,野柳城的銀色飛馬軍團潰敗之後,過了二十年,他們依然沒有組建出新的銀色飛馬軍團,這足以證明了。所以,我們不擴張,只尋找機會殲滅小部精靈,能殺死一個算一個,在力保聖冠城不失的情況下,我猜……最多需要半年到一年,精靈族就無法承受這種損耗了,他們內部很有可能分化。要知道,精靈族本身是不喜歡戰爭的,而他們現在到處佔地盤,正是送給我們一個分別殲滅的機會。”

    韓進緩緩點了點頭。

    “大人,雖然您的實力很強大,還有格瓦拉、杰狄斯大人、蓋爾總管,但精靈族也有二十多只巨龍,而且您殺死了龍族長老馬克斯韋爾,龍城肯定會派援手過來復仇的。”郎寧猶豫了一下︰“在高端力量上,我們並不佔任何優勢!”

    “不是不佔優勢,而是佔據了相當的劣勢吧?”韓進笑了起來。

    “是的,大人。”郎寧輕聲道︰“龍城是個神秘的地方,那里到底有多少只巨龍,沒有誰能說得清。但我想,至少應該有幾百只吧?大人,如果幾只掌握著龍語魔法的上位龍族帶著上百只巨龍撲過來,您認為我們能擋得住麼?”

    韓進沉默了。如果龍城決定傾力報復,他或者他們,絕無可能是龍城的對手。

    “格瓦拉先生說,如果只是因為精靈族,龍城不可能派出大批巨龍助戰,但是您殺掉了龍城的長老馬克斯韋爾,那一切都不同了。”

    “我知道。”韓進輕嘆一聲,“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一個盟友。”

    “有誰願意和我們一起對抗龍城呢?”郎寧苦笑道。

    “所羅門大公爵。”韓進淡淡地說道。

    “我並不看好您選擇的盟友。”郎寧也嘆了口氣︰“憑一個元素之都,還沒有和龍城抗衡的實力,何況所羅門大公爵還有自己的宿敵。以前,他也許會樂于看到您與雅琳娜的親近,但現在……他很有可能轉變自己的態度,大人,您要有心理準備啊!”

    “這要看所羅門大公爵是不是有魄力了。”韓進露出灑脫的笑意︰“我還有兩年事要處理,忙完了這幾天,我會和雅琳娜去元素之都,一方面為所羅門大公爵治病,一方面也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大人,這不是魄力,而是決定生死存亡的利益啊!”

    “雅琳娜和我聊了不少有關所羅門大公爵的事情,我感覺,他不止是一個大魔導師,還是一個超卓的學者。”韓進若有所思地說道︰“他應該有讓你、讓我都大吃一驚的表現。”

    “一百個學者也比不上一柄鋒利的劍。”郎寧緩緩說道︰“大人,恕我直言,您不應該把希望放在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身上。”

    “呵呵……你錯了,我從沒奢望,有誰會成為我的救世主。”韓進笑道︰“只能靠自己救自己。”

    “那您為什麼還要去元素之都?”

    “總該見一面吧?”韓進輕聲道︰“我想向雅琳娜求婚了,難道一點不考慮所羅門大公爵的感受嗎?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啊?”

    “這麼快……呵呵,大人,恭喜您了。”

    “還早,也許所羅門大公爵是個懦弱的人,干脆拒絕了我也說不定。”

    “大人,如果您……真的被拒絕了,那您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搶了人就跑唄。”韓進笑了起來。

    郎寧無奈地搖搖頭,但身為下屬,他也不好說得太多,只希望韓進能有個心理準備。

    時間在兩個人的交談中飛快的過去,一直到天色已近黃昏,韓進站在窗前凝視著火紅的落日,皺眉道︰“怎麼還沒來……”

    “大人,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只要有人來見你,他們會立即稟報的。”郎寧道︰“可能是……那個人有事情被拖住了吧。”

    “不可能。”韓進搖搖頭,當時,他看到了那個商人眼中的敬畏,尤其他讓對方到軍營來見自己時,更是露出一種欣喜若狂的表情,很難想象那個人會失約。

    “大人,您到底是在等誰啊?我派人過去?”

    “不用了。”韓進想了想︰“郎寧,想不想和我出去走走?”

    “好啊。”郎寧笑著站了起來。

    兩個人都是男人,當然用不著怎麼梳洗打扮,郎寧換了一身衣服,便和韓進分乘著馬兒走出了軍營。他只帶著四個親衛,和韓進在一起,當然無需在意自己的安全,帶四個親衛只是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一些瑣碎事,例如跑跑腿、找找人什麼的。

    教廷的奠基儀式昨天就過去了,來往的行人很少,一眼看過去,在那座深宅附近,只有十幾個行人。

    “大人,是那個院子嗎?”郎寧用手指向前方。

    “嗯。”韓進點了點頭。

    “您在這里等一會,我過去看看。”郎寧跳下戰馬,大步向那院子走去。他心里有些惱火,讓城市的領主白白等了一下午,那個家伙實在是無視禮到了極點!所以他才主動過來叫門,一方面替韓進挽回一些面子,一方面也要教訓教訓那個家伙。

    韓進也看出了郎寧的想法,他並沒有等在原地,笑著跟在了郎寧後面。

    沒等郎寧叫門,一個聲音在韓進身後響起︰“大人、大人!”

    韓進轉過身,見一個盛裝的年輕人從一輛停靠在街邊的馬車上跳下來,陪著笑急步湊近。

    “你叫我?”韓進問道。

    “是的,大人。”那年輕人彎了彎腰,“您是想找這家的主人吧?很不巧,他們家的人都在城東的墓地辦喪事呢。”

    “喪事?”韓進一愣。

    “是啊,那家的主人昨天晚上死了。”

    “死了??”韓進目光轉寒,他的視線從停靠的馬車上掃過,畢竟以前做過私家偵探,他總能發現別人會忽略的細節。在那幾匹拉車的馬兒身下,已攢下了幾堆馬糞,很明顯,這個年輕人已經在這里等了相當長的時間︰“你一直在這里等我?”

    “啊……”那年輕人愣了愣,旋即怯怯地應道︰“是的。”
sevil 發表於 2010-5-1 10:31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神秘的凶手
韓進等人騎著馬兒不緊不慢地向城東區的公共墓地走去,而那年輕貴族也從馬車上卸下一匹馬兒,跟在韓進和郎寧身後。

    “為什麼等我?”韓進輕聲問道。

    那年輕貴族早已想好了大量的措辭,但是和韓進的視線踫撞過之後,他不知怎麼就慌了,臨時決定不按照原來的計劃說,而是把事實說出來︰“大人,其實我昨天就看到過您的,當時還有雅琳娜小姐。”

    “哦。”

    “看到您帶著雅琳娜小姐從艾爾瑪的家里走出來,我認為您和艾爾瑪的關系一定很密切,所以……所以……”那年輕貴族變得吞吞吐吐的。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猶豫了片刻,續道︰“我以前和艾爾瑪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如果艾爾瑪有了機會,那我很可能要倒霉了,所以……我想先和艾爾瑪接觸一下,哪怕是讓我道歉、賠罪都可以,只要他不記恨我。”

    “什麼不愉快的事?”韓進問道。

    “我父親生前,和艾爾瑪的私交很好,我也得到過不少幫助,後來……迪斯馬克大人要對付摩根商會,艾爾瑪找到我,想讓我幫著向迪斯馬克大人求情。”那年輕貴族輕嘆口氣︰“大人,我不過是一個區的治安官,根本沒有資格向迪斯馬克大人求情!如果我真的去了,不但沒有任何幫助,還可能把我的家族賠進去。最後,我拒絕了艾爾瑪。”

    “哦,然後呢?”

    “艾爾瑪當時非常生氣,還把酒杯扔了過來。”那年輕貴族撫摸著自己的額頭,苦笑道︰“一下子就把我的腦袋打破了,現在還有傷疤呢。如果我皺起眉,傷疤就會變得非常清楚。”

    “你沒有報復他?”

    “報復?”那年輕貴族的臉容愈發苦澀了︰“畢竟他幫了我不少,而且還是我的長輩,打就打吧。”

    郎寧轉過頭,笑眯眯地看了那年輕貴族一眼。當時是迪斯馬克要對付摩根商團,而且艾爾瑪又打了他,他沒有落井下石,品質也算是不錯了。既然是用酒杯打的,當時旁邊肯定還有別人,所以,他不可能說謊,也不敢說謊。

    “你什麼時候去找的艾爾瑪?”

    “就是昨天,您和雅琳娜小姐剛走不久。”

    “你道歉了?”

    “哪有機會道歉?”那年輕貴族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剛剛看到艾爾瑪,他就把我轟出來了。”

    “後面應該還發生過什麼吧?”韓進淡淡地說道︰“這些還不足以解釋你為什麼一直在這里等我。”

    那年輕貴族猶豫了片刻,終于開口說道︰“我回家之後,越想越害怕。您是聖冠城的主人,艾爾瑪又得到了您的信任,如果艾爾瑪想報復我,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後來……我想了很久很久,決定讓我的一個朋友……嗯,他是八階盜賊,讓他潛入艾爾瑪的家。”

    “然後呢?”韓進眉頭一挑。

    “大人,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那年輕貴族臉色變得蒼白,緊張地說道︰“我只是想讓我的朋友警告艾爾瑪,我並不缺乏同歸于盡的勇氣,如果他真的想對付我,那我就和他拼了。”

    “我知道。”韓進笑了笑︰“您早就知道艾爾瑪的死訊了吧?如果你真的想做什麼,應該盡力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跡。能出現在這里,一方面是你確實問心無愧,另一方面是你想抓住機會,不對麼?”

    那年輕貴族神情愣怔,半晌才長吁一口氣,抹去頭上的冷汗,苦笑道︰“大人,您真是……”

    “好了,往下說,後面發生了什麼?”韓進道。

    “昨天晚上,艾爾瑪的情緒很失常。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大哭,還口口聲聲說有救了,說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我的朋友潛伏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艾爾瑪獨處的機會,一直到半夜,艾爾瑪準備休息了,我的朋友剛想接近艾爾瑪,卻突然听到艾爾瑪發出一聲短暫的尖叫聲。”那年輕貴族鄭重地說道︰“我的朋友很害怕,當時艾爾瑪已經熄滅了魔法長明燈,他看不清房間內的景象,但他感應到了一種極其凶殘、血腥的氣息。大人,我很了解我的朋友,他的膽子一直很大的,能把他嚇成那樣,證明殺害艾爾瑪的凶手肯定是個非常恐怖的強者!”

    韓進沉吟不語,難道摩根商團這件事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人,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那年輕貴族道︰“昨天晚上,艾爾瑪是在一個小妾的房間里休息,他被殺的時候,雖然發出的慘叫很短暫,也不響亮,但我相信,那個小妾肯定能听得清清楚楚,可……今天艾爾瑪的家人傳出的訃告,艾爾瑪竟然是暴病身亡。”

    “你叫什麼名字?”韓進突然道。

    “舒曼,大人,我叫舒曼。”那年輕貴族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

    “恭喜您。”郎寧轉過身,笑眯眯地說道︰“你抓到機會了。”

    “朗寧大人,以後還請多多關照。”那年輕貴族顯得非常興奮。

    “你認識我?”郎寧微微有些驚訝。

    “當然,在宴會上我見過您。雖然您只是喝了一杯酒,就匆匆離開了,不過,我的記憶力一直非常好,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我想起一句話,機遇總是願意青睞那些有準備的人。”韓進淡淡地說道,接著向前一指,“那里就是墓地了吧?”

    “是的,大人。”舒曼催動馬兒,搶先沖了過去,幾個護衛裝扮的漢子從墓地周圍的樹叢中跳出來,迎上了舒曼。

    “怎麼樣了?”舒曼大聲問道。

    “少爺,落葬的儀式早就完事了,現在已經埋上了。”一個大漢一邊回答一邊偷眼看著韓進和郎寧。

    “大人,我們晚了一步,怎麼辦?”舒曼回頭問道。

    “進去再說。”韓進也跳下戰馬。

    墓園顯得很安靜,差不多有十多個人正站在一座新墳前。他們分成四群,看樣子都是直系親屬,因為每一群人都是由一個中年婦女為首。從年紀和他們站立的姿態上分析,應該是那中年婦女的孩子,但在那四群人之外,有一個年輕女人被排斥到一邊,顯得很孤單。

    “那個女人就是艾爾瑪的小妾,叫若拉,艾爾瑪前年才娶的她,婚後一直沒有生養。”舒曼低聲道。

    正在舉行葬禮的人們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都愣住了。其實韓進和郎寧的神色都很平淡,舒曼也是不露聲色,但舒曼的護衛們卻一個個挺胸抬頭、殺氣騰騰的。他們知道自己的任務,也知道他們的少爺在等什麼人,能跟著高高在上的領主大人一起做事,他們無法承受這種榮耀。用直白的話說,他們不是興奮,是亢奮。

    韓進看著剛剛填完土的新墳,轉了半圈,淡淡地說道︰“挖開。”

    韓進對激流軍團的將軍們下達命令,雖然他們不認為郎寧會違抗命令,但也要等郎寧做出表示後,才會行動,因為他們是正規的軍人,可那些護衛們就不一樣了。韓進話音剛落,也沒等舒曼開口,那些護衛們便嗷的一聲沖了上去,“視死如歸”的架勢不但把幾個未成年的孩子嚇壞了,還把一個守墓人嚇得坐倒在地。

    接著,護衛們從幾個守墓人手中搶過鐵鍬,但賣力氣地挖起墳來。而艾爾瑪的親屬們愣了片刻,集體爆發了,哭喊聲、叫罵聲響成一片,幾個男孩子有的從地上撿起石塊,有的直接便撲了過來。

    “大明!”護衛的首領們反手拔出長劍怒吼道,其他沒有工具的護衛也紛紛拔出武器,凶狠地盯著人群。

    在迪斯馬克對摩托車要商團的血腥清洗中,艾爾瑪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為了避嫌,他連一個護衛都不敢雇佣,在那人群中的戰斗主力,除了一群孩子外就剩兩個老僕人,見護衛們劍拔駑張的架勢,都被鎮往了,就連小孩子的哭叫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默默消失了。

    “你們這群惡棍!竟然想褻瀆死者!”那剛剛主持過葬禮的祭司的面容扭曲起來,接著舉起了手中的權杖。

    教廷內祭司等階森嚴,按照魔力的高低分為輔祭、祭司、主教、樞機主教和大主教。又從工作性質上分為兩大類,一種是戰斗祭司,一種是牧師,杰狄斯就屬于前者。戰斗祭司的主要責任是守護教廷,而牧師的主要責任是傳播神的榮光,兩者實力的差距已可想而知了。

    那祭司的魔法只吟唱了一半,便被護衛們包圍了。幸好有韓進沒有發出命令的情況下,他們不敢做得太過分,只把那祭司推倒在地,接著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住手!都給我住手!”舒曼氣得暴跳如雷。

    那此護衛們抬起頭,見舒曼臉色發青,不由一個個愣在那里。

    “舒曼,如果你真想有所作為,至少要擁有約束手下的能力。”韓進淡淡地說道︰“記住,我不是迪斯馬克。”

    “我明白,大人。”舒曼只覺得自己的胸膛都要氣炸了。經過路上的交談,應該能讓他得了些分,而護衛們的表現,肯定又被扣了不少。但現在不是呵斥屬下的機會,他只能先忍著了。

    “惡棍!你們這群惡棍……”那祭司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用顫抖的聲音尖叫著。他已被打得鼻青臉腫,這種屈辱讓他無法承受。隨即他取出一張魔法卷軸,只是他的雙手抖得厲害,摸索了半天,也沒能打開魔法卷軸。如果換成對敵,估計他已經被殺死幾百次了。

    那些護衛們的神色都變了,他們想沖上去阻攔,可又不敢,任由對方釋放魔法,他們又感到害怕,一進進退失據,隨後轟的一聲散開了。死一個倒霉鬼,總好過大家同歸于盡。

    好半天,那祭司終于在眾人的等待中抖開魔法卷軸,猛地甩了出去。接著魔法卷軸化作一道直沖天際的白光,飛到高空之後又呈傘狀炸開。現在已經是黃昏了,炸開的白光顯得格外醒目,哪怕是在十余里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呵呵……你倆們侮辱了神的使者,這就是你們的報應!”那祭司慘笑著,他是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挖你們的,發什麼呆?”韓進冷冷地說道。

    幾個護衛如夢初醒,繼續賣力地挖起來。

    時間不長,外面隱隱傳來馬蹄聲音,而且蹄聲越來越響亮。郎寧幾乎算是在軍營里長大的,根本不用看,只听一听便能算出,騎士們的數量在百騎左右。

    在光明騎士們的身影闖入墓地時,那祭司一這揮動權杖一邊嘶喊著︰“神的戰士們,就是這些人!他們褻瀆了死者的安寧,侮辱了祭司的尊嚴,來吧,用你們的熱血,來淨化這里的罪孽!”

    首排騎士們整齊地挺起騎士槍,排成線開,向韓進這個方向沖了過來,艾爾瑪的家屬們驚慌地向外圍逃去,以免自己遭受池魚之殃。

    郎寧不由皺起了眉。以韓進的實力,自保當然沒問題,但是想做到不傷人就困難了,而且他也感到憤怒。聖冠城是韓進的領地,就算發生了什麼事,總應該通知當地的駐軍,大搖大擺把光明騎士團拉出來,是怎麼回事?!

    實際上教權與王權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矛盾,能做到安然無事,雙方必然保持著克制,相互妥協、相互容忍,只要有一方做出不理智的行為,矛盾立即就會激發。

    一縷陰霾在韓進眼中閃動著。他的身形突然從原地消失,在墓地中間出現,右手輕揮,多出了一柄熊熊燃料的火劍,隨後他旁若無人的把火劍插入地中,只剩下小半截劍身露在地上,接著他又回到原地。

    雖然韓進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但所有的光明騎士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劍的位置代表界限,過界者後果自負。

    只可惜他們並不認識韓進,韓進連聖冠城的政務都懶得干涉,更別說去光明騎士團了。幾乎所有的光明騎士們都把這種警告當成了挑釁,目中無人的挑釁!

    韓進若無其事地看著逐漸被挖開的墳頭,只是眼神卻變得越來越冷。

    “大人……”郎寧不由暗自感到慶幸,如果今天他沒有陪著韓進一起出來,這一場風波勢必要釀成。經常與韓進、格瓦拉等人接觸,郎寧發現,不管是爽朗堅毅的格瓦拉也好,還是從容恬淡的杰狄斯也好,還有給一種陽光感的韓進,都有一種相同的特征,那就是驕傲自負。當然,這里不是貶義的,是一種你想來、那便來的態度。很難想象,韓進遇到事情會放聲大喊,我是什麼什麼領主,你們敢怎麼怎麼樣,能喊出這類話的,絕不是真正的強者,而看門狗。

    這種事情……只能由我來了,做一次狗也不算什麼。郎寧露出無奈的笑意,旋即放聲怒吼道︰“好大的膽子!拉斐爾領主在這里,你們想干什麼?!”

    “大人……”在光明騎士團的沖陣中陡然傳來吼聲︰“停下!!”

    現在“拉斐爾”這三個字,絕不僅僅是意味著一位屠龍者了。擊殺龍城長老馬克斯韋爾之後的韓進,用威震寰宇來形容,也一點不過分。龍城與龍域之所以強大,正因為掌握著龍語魔法的上位龍族們,很多都突破了最終壁壘。

    龍城長老代表著什麼?能擊殺這樣一位強者,又代表著什麼?答案已呼之欲出!

    不止是東北區域,隨著時間的流逝,“拉斐爾”這個名字所創下的輝煌戰績,將隨著旅者的口中向四處傳播,用不了多久,在西南區域叱 風雲的尼古拉也會有所耳聞,至于他會不會象韓進那樣,把對方當做自己最強大的敵人,好是他自己的事,別人無法知曉。

    光明騎士的沖陣中一陣騷動,堪堪在火龍劍外勒住了戰馬,不過部陣嘎然而止,他們不可避免的相互踫撞在一起,當即亂成一團。

    一個穿著銀色戰鎧的騎士從側面越眾而出,看了那柄火龍劍一眼,隨後跳下戰馬,大步向韓進走來。

    走到近前,那騎士摘掉自己的面甲,郎寧這才看出,對方竟然是三位聖騎士之一的奧德,心中猛然打了個突,一個祭司遇險,竟然引出了堂堂的聖騎士,有些令人難以置信!難道……光明騎士們想在聖冠城中立威,所以一直在等著這種機會?

    奧德掃了那祭司一眼,彎下了腰,隨後低聲說道︰“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誤會。”韓進淡淡地回道。

    “誤會?”奧德的語調微微有些提高,他又看了那祭司一眼,那祭司被打得很慘,連門牙都被打掉了。打成這樣只是誤會?

    “其實也不算是誤會。”郎棕接道︰“那個家伙有眼無珠,竟然罵大人是惡棍,教訓他一頓還是輕的。”

    奧德皺起眉,目光冷冷地轉向那個祭司。

    “奧德大人,他們……他們在褻瀆死者啊!”那祭司也慌了。

    那幾個護衛猶在挖得起勁,下面已經隱隱露出棺材了,奧德輕聲道︰“大人,他們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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