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血 作者:斗篷客 (連載中)

iSeeHappy 2009-8-6 22:17: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 31370
iSeeHappy 發表於 2009-8-6 23:27
第五卷 第一章 所見略同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常鳴遠聽著何越似乎從牙齒縫內鑽出的話,心裡有一絲的明悟,接著朝何越道:“將軍,我這便回去告諭帳下士兵,但是我相信還是會有很多士兵留下來的。即便我帳下士兵走得一個不剩,我常鳴遠也會留下來。”說罷常鳴遠走出太守府大堂。

    胡人太守看著常鳴遠遠去鄙夷地道:“反覆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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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反覆小人,自有時間去驗證。你們胡人習漢文,食漢食,我大漢強盛之時,以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欺你們弱小之族,而你們卻趁我漢人大亂之時,劫掠北地,以漢人為奴,以漢人為食,恩將仇報者古未有之。你們胡人禽獸之行多不勝舉,不配使上天垂憐,我何越有朝一日能手握大軍,必使你們鮮卑慕容絕種滅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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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哼了一聲再沒有興趣跟這個胡人太守計較,走出大堂安排各類防禦工事,等待慕容德前來。

    三天之後琅琊郡的戰報傳來,謝羽果然被慕容德用回馬槍之計大敗一場,損兵折將近萬人,回退東海郡城內,慕容德挾勝兵圍東海郡城,消息傳來時,慕容德已經知曉蘭陵城被何越等人攻陷,急急退兵琅琊郡城。

    謝羽在慕容德退兵之後,立刻派兵前往薛縣小城,同時駐兵沂蒙山路口,不使慕容德佔據這條要道。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雖然謝羽在琅琊郡兵敗,但是何越梁津卻襲破蘭陵城,使他挽過為功,不明內幕者還以為謝羽故意以兵拖住慕容德才有蘭陵城的大捷。

    蘭陵太守府的書房內,何越將手裡的戰報交給梁津道:“現在慕容德已經退兵琅琊郡,謝羽屯兵沂蒙山路口。”

    梁津看手裡的戰報仔細看完之後,沉吟了一會道:“謝羽是想保持沂蒙山西路暢通?但是即便如此我們也不可能從蘭陵前往,攻克琅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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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我認為謝羽走了一步臭棋。”

    “我也是這樣認為,若我是謝羽此刻必然縮在東海城不再出來,固守東海大造攻城器械。”梁津嘆了口氣,接著道:“現在我們攻下了蘭陵城之後,沂蒙山西路完全沒有了作用,若真要退兵也不可能從沂蒙山西路再退回東海城,直接向西退到高平郡便可。守沂蒙山西路簡直是浪費兵員。”

    “不錯,不僅如此,謝羽屯兵薛縣小城隨時可以兵援蘭陵城,使慕容德不敢發兵前來。這樣我們便失去了牽制的作用,若謝羽還想攻打琅琊郡就應該從薛縣小城撤兵,好製造出我們孤立無援的樣子,如此一來慕容德必然領兵前來攻城,琅琊郡也就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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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津看了何越一眼問道:“要不要我修書給謝羽讓他集結兵員,伺機而動?”

    何越沉吟道:“現在事情難辦了。若是謝羽主動退兵的話,慕容德在琅琊郡必然不敢輕舉妄動。除非謝羽肯用驕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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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讓謝羽再前往琅琊郡打幾個敗仗?”

    “不錯,只要再打幾個敗仗,慕容德一定不會再將謝羽放在心上,分兵來取回蘭陵城,而要取蘭陵,就先要攻下薛縣小城。不過這樣的敗仗,謝羽未必肯接受。”何越解釋道。

    “是啊,世家子弟對名聲十分看中,謝羽以後必然會成為謝家的中流砥柱,若是幾番敗仗之後,蘭陵城被慕容德攻陷,琅琊城又沒有攻下的話,謝羽的損失就慘重了。這事情我看他未必會做。”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兩個人正在談論的時候,外面的親兵來報,城外有人馬到來。

    何越跟梁津來到城頭之後,發現到來的居然是謝羽手下的一千騎兵,而且在城下喊話的還是東海郡博士範文俊,兩人忙吩咐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

    範文俊入城之後,立刻來見何越梁津,何越見這個書生到來,知道肯定是有秘密情報,忙帶著範文俊重新回到太守府的書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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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才落座,範文俊朝兩人道:“這次奉謝將軍之命帶一千騎兵供二位差遣。不過謝將軍要二位將一甲營和二甲營的步兵調回東海城,還著令二位死守蘭陵。”

    “一甲營和二甲營?”何越跟梁津相對一視,接著大喜地朝範文俊問道:“謝將軍是不是要取琅琊郡了?”

    “不錯,不過昨天還大敗了一場,損失了千多人。”範文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臉上絲毫沒有戰敗後的鬱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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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問題。一甲營和二甲營的步兵可以馬上出城,我現在讓他們先去薛縣。”梁津一臉大喜,說著走出書房去安排調兵。

    何越朝範文俊問道:“這計劃是你建議的還是謝將軍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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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謝將軍自己的主意,不過在下只是提了一下。”

    何越笑道:“世家子弟做事瞻前顧後,雖然大致相似,但是我們還是輕視了謝羽。這次用一千騎兵調換一甲營和二甲營的計劃,我們都沒有能夠想到,看來人力有時而窮。”

    “這麼說來何大人已經對謝將軍的計劃胸有成竹了?”範文俊頗有些詫異地問道。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據實地點頭道:“不錯,我們剛剛也正在議論此事,還覺得謝將軍屯兵薛縣和沂蒙山路口是臭棋一步。”

    “呵呵,英雄所見略同。在來之前謝將軍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當時剛剛戰敗,東海城人心不穩,所以屯兵薛縣和沂蒙山連通二城,只有兩天謝將軍便後悔了。於是派人攻打琅琊郡,以驕慕容德軍心。只看謝將軍以一千騎兵換一千步兵回去,可知他對二位的用兵也是瞭如指掌。”

    何越笑道:“不錯,有這樣的頂頭上司辦事情利索多了。如果慕容德兵臨城下,蘭陵城兵員不足必然軍心震動,想要能夠長久死守蘭陵城,就要出兵迎戰,一千騎兵在攻擊時比一千步兵有用多了。不過相對於謝將軍要取琅琊城而言,最實用的還是一甲營和二甲營。騎兵在攻城時除了阻敵之外兵沒有其他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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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現在大敗之後再取琅琊郡似乎能成功的機會並不高。”

    何越笑道:“范大人若是想考驗一下本人,不妨直接問好了。”

    被何越看破心思的範文俊臉上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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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取琅琊郡,關鍵還在王家身上。只要蘭陵城慕容德久攻不下,謝將軍就有機可趁。”

    聽完何越的解釋之後,範文俊大笑道:“此次慕容德兵敗,非戰之罪,而是雙拳難敵四手,不管是謝將軍還是你們二位才能機智都不在慕容德之下。慕容德以一抗三焉有不敗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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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大人還沒有將自己計算進去。”

    “豈敢豈敢。”

    兩人開懷大笑,頗有相得之感。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對了范大人,東海的情況如何?”

    “雖然前幾天戰敗之後,慕容德圍城人心惶惶,但是跟之前並沒有多少變化,城中嚴加防備一如當初。”

    範文俊接著又詳細地把東海郡的情況向何越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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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梁津推門進來,一進門就朝何越苦笑道:“常統領說有事情要跟你商量,我問什麼事,他都不肯告訴我。”

    看著梁津臉上的鬱悶表情,何越笑著招呼他身後的常鳴遠進來。

    自從攻下蘭陵城之後,常鳴遠手下的士兵走了三分之一,不過還有一千五百多人留在蘭陵城跟隨他誓死抗擊胡人。雖然常鳴遠為人頗為死心眼,但是卻是一員沙場猛將,很得何越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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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鳴遠進來之後直接朝何越道:“大人,目下慕容德不日便會大軍壓境,城中兵員只堪守禦全城,今日又調走一千步兵,雖然換回一千騎兵,但是在守城上一千騎兵未必有一千精銳步兵實用……”

    “我們確實有人手不足之嫌,你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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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鳴遠老臉一陣尷尬道:“在下並沒有什麼良策,不過是想向大人舉薦一個人。”

    “舉薦一個人?我們二人對於此地並不熟悉,而且未必久守此地,因此並沒有用心在這方面。你要舉薦的是什麼人?”

    “蘭陵城西三十里外有一座黃牛塢,黃牛塢住著五百多人都是從四方聚集來的青壯勇猛之人。為首的是一名叫快刀的胖子,神勇異常。此人不願投身胡人因此據黃牛塢以抗,若是大人能用此人,五百勇壯可敵上千精兵。”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常鳴遠說完,範文俊點頭道:“不錯,我對此人也略有耳聞,快刀胖子,據傳此人使兩把重刀,勇猛異常。”

    “只是……”

    何越朝常鳴遠問道:“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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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此人雖然出生草莽,生性粗魯,但是深明擇良木而棲。可能要大人親自去一趟。”

    何越笑道:“這有何難,一會你跟我馬上前往黃牛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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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常鳴遠打發出去之後,梁津朝何越道:“雖然問題不大,不過你要小心為妙,多帶些人去比較妥當。”

    “那我把江大龍和那二十個親兵帶去好了。再多也多不到哪裡去,只要讓常鳴遠單身前往就行了。”

    何越的話讓梁津跟範文俊連連點頭,只要把常鳴遠捏在手裡,他就翻不出風浪來。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iSeeHappy 發表於 2009-8-6 23:28
第五卷 第二章 城頭屠胡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帶著五百多勇壯離開黃牛塢之後,何越對常鳴遠的信任又多加了一份,聽著身後快刀胖子跟江大龍兩個粗獷的聲音一邊大罵一邊大笑地交談著,何越心裡鬱悶。早知道讓江大龍來就行了,這個如今已成為親兵頭領的太湖水寇頭子跟快刀胖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最喜歡大大咧咧地破口罵人。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回到蘭陵城之後,何越當即把快刀胖子的五百勇壯做為自己的親兵嚴加訓練,正如常鳴遠所說的那樣,這五百勇壯足抵上千精兵,而且這些人都還是沒有經過訓練的,何越很希望看到這批人在訓練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蘭陵城的防禦工事繼續進行著,五天之後慕容德果然派人攻下了薛縣小城,但是由於謝羽在薛縣佈置了一千人,所以慕容德在攻陷薛縣後,這個小城基本上成了一座廢墟。

    在薛縣被攻陷之後第二天,慕容德的軍隊就出現在蘭陵城城外。何越跟梁津站在城牆上遙望著慕容德在城外安營紮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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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德到來的時間比預計的慢了兩天,人數也比預計的多了不少。看樣子有三萬左右的人,難道他把琅琊郡的兵員全部抽空了?”梁津看著胡人的營地自言自語地道。

    “我看是他調集了東安東莞兩郡的兵力,在充實了琅琊郡之後再帶兵前來蘭陵。看他們不急於進攻的樣子似乎要跟我們久戰。”

    範文俊搖頭道:“東安東莞兩郡兵力不多,就算調來琅琊郡也不過萬人,現在慕容德領兵三萬逼迫蘭陵城,又擺出久戰的樣子,按我估計是怕謝將軍扯他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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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笑道:“難道他是想用兵多把我們嚇走?”

    “看來有此可能,只要慕容德能夠贏上幾場,我們兵員不足必然會前後難顧,軍心浮動。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在不動大兵的情況下讓我們乖乖地獻出蘭陵。而他駐兵要道,只要琅琊郡有警,騎兵一日之間便可抵達琅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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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大人言之有理,慕容德將騎兵留在最後面,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他利用幾場小打小鬧就想讓我們獻出蘭陵城未免太天真了吧?”何越看著遠處的胡人營寨道。

    “今日已晚,慕容德剛到,必然嚴加防備,以防我們例行公事。你認為該如何?”梁津朝何越問道。

    “例行公事是必需的,不管如何慕容德明日必然攻城,今晚我們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應付他們明日的攻城。不過他們要休息可就難了。”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範文俊笑道:“這麼說來何大人已經有所安排?”

    “弄了點小計,純屬騷擾,讓他們臥不安席而已。”

    天黑之後,何越的第一波攻擊開始了,一千五百騎兵在雄厚的戰鼓聲中攻擊忙碌了一天的胡人。不過是稍有接觸,騎兵便退回蘭陵城,久歷戰場的慕容德不敢趁夜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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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每隔一個時辰,何越的人都會準時靠近慕容德的營地,鑼鼓聲喧天而起,等將慕容德營地裡的人基本上都吵醒之後,又悄悄退走。如此反覆讓慕容德一夜未闔眼,光等待外面的鑼鼓聲然後起來安撫營中諸將。

    清晨,彤雲密佈,天色陰暗,旌旗在長風中飄揚,兵器觸手冰寒,遠處城外傳來胡馬陣陣嘶風的聲音。一陣號角聲起,木寨內一群群的重甲鐵騎列隊出營,在木寨前方兩側排成陣形,緊隨而出的是近兩千的步兵,他們來到胡騎的前方內側,最後出來的是一陣陣帶著攻城器械的步兵。

    胡人的陣形列成之後,在號角聲中緩慢地朝蘭陵城推進。城頭上何越感覺到戰場的廝殺氣息越來越強烈,手中兩刃槍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重,似乎在歡呼著鮮血和生命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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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人的陣列在離城二里之外停下,一個頭頂金冠身著紋龍戰袍的人在一群將領和親兵的護衛下來到城下射程之外。

    城牆上何越沉凝的臉上飄出一絲笑容,朝身邊的梁津等人道:“這應該就是慕容德吧。看樣子是要來喊城的,真是會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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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津低聲地道:“是啊,要是不來喊城的話,還得我們採取主動,現在就看看這個胡狗到底有什麼話說。”

    射程之外的慕容德令人朝蘭陵城大喊道:“城中諸軍聽著,朕自呈命以來,所到之處無不克捷,今統三萬大軍以臨蘭陵城,爾等宜速速投降,可封侯受爵,若是有違,必破蘭陵,盡屠戮之。”

    城牆上的士兵們臉上閃過一絲的慌亂,三萬大軍攻打蘭陵雖然算是比較少了,但是城中有多少守軍他們可以清清楚楚,若非看兩個主將氣定神閒的樣子。在慕容德這樣的喊話聲中,估計這些士兵心裡連跑的打算都有了。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城牆下的聲音剛落,城頭傳來一聲長笑,在彤雲低垂,長風捲揚的天氣裡,這聲長笑彷彿有著衝天的豪氣,令人側目。

    “慕容德,睜開你的狗眼,給我好好看著。”城牆上何越朝城下的慕容德大聲地道。

    如此簡單明了的回答讓城下的喊城直接中斷,射程之外的慕容德微微揚著頭朝城牆上看來,他不知道這些人究竟要自己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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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

    兩個親兵推著蘭陵城的胡人太守來到何越的身邊,何越重重地將手裡的兩刃槍插進城牆的夯土上。鴉雀無聲的戰場變成了何越一個人的舞台,在萬眾矚目下,何越一把將捆成粽子的蘭陵太守按在城頭上,拔出背後的流光,指著城下的慕容德大聲地道:“慕容德,即便你身著錦繡龍袍,僭稱皇帝,也改變不了你的禽獸本質。這便是你的蘭陵太守,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何越是不是會投降?”

    長刀揚起,落下。鋒利的流光將這個胡人的腦袋砍了下來。鮮血如紅炮一樣在城頭噴濺出來,將附近的城磚染紅,胡人的腦袋則是滴溜溜地落在城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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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行動來說明自己的誓死抵抗,何越的行為讓城牆上的士兵感覺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一旦戰鬥開始只有以命相搏。

    親手砍下胡人的腦袋之後,何越將手裡的流光插入背後背著的刀鞘中,站在城頭,迎著長風對城外的慕容德戟指厲聲地道:“慕容德!你可記得你們鮮卑慕容,趁我八王之亂,大掠中原,劫財無數,擄掠漢女十萬,夕則姦淫,旦則烹食,千女投江,易水為之斷流。慕容德!我漢人可有何仇恨與你?竟可以人為糧?欲滅絕我北地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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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話音未落,梁津接著厲聲道:“慕容德!你們鮮卑慕容肆虐中原,百姓塗炭,家破人亡。我梁家一門老少一百多口盡死於你胡人之手,此不共戴天之仇,不報誓不為人。”

    “來人,全給我押出來。”城牆下面一排排的士兵拖著一群被捆綁著的胡人走上城頭,何越指著城下慕容德地道:“慕容德,想要取蘭陵,儘管放馬過來,我何越今日不死,必有一天馬踏遼東龍城,將你們鮮卑慕容一族盡皆滅絕,已成冉閔之志。”

    “慢著!”城下的慕容德排眾而出指著城頭大聲地道:“放了我的族人,我今日便退兵,否則蘭陵城雞犬不留。”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哈哈,慕容德!原來禽獸也會要愛護族人之心,那在你屠戮我漢人之時可曾想過今日?”何越猛回頭咬牙切齒地暴喝道:“全部給我屠盡!”

    按在城頭上的數百胡人在何越一聲令下全部被斬殺在蘭陵城頭,城牆上立刻出現一片血紅。在冰冷的長風中剛剛噴出還溫熱的鮮血轉眼便凝結在一起。還有幾個氣憤不過的士兵一腳將屍體踢下城牆。

    慕容德在城牆下看得怒髮衝冠戟指道:“你屠戮我族人,我必將屠盡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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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德!我大漢昌盛之時,可有如此屠戮你們族人?遣使和親,凡是朝貢必薄來厚往,使爾等食吾漢食,習吾漢字,從吾漢俗,此後定居,遠離茹毛飲血,不再獸人。爾等卻以怨報德,搶吾漢地,殺吾漢民,以漢人為糧。我漢人未曾侵犯於你,卻遭此禍,漢人終有醒來一日,寧可死!不受辱!你們胡人屠刀利,我漢人屠刀未嘗不利!”

    說罷何越轉身朝城內的一眾官將暴喝道:“自夏商以來,中華積弱從未有過今日之不堪。外族喻我漢人女子為二腳之羊,夜則淫辱,旦則蒸煮。亡國滅種之禍就在眼前。今日同諸君共守此城當以死相拚,以命相搏,復華夏之魂,振大漢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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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德站在城下怒髮衝冠,大喝道:“攻城!”

    在慕容德的喊聲下,上萬胡人帶著各式的攻城器械朝城牆衝來。戰場上的氣氛一下子被繃得緊緊的。在何越的注目下,城牆上的士兵每個緊握著手裡的兵器,數十年的恥辱彷彿在眼前閃過,還有不少的士兵熱淚奪出眼眶。

    城牆上箭支飛射而出,胡人一波波地湧來,攻城梯架起,檑木車開始撞擊城門。何越梁津親自帶著士兵防守城池,雖然胡人源源不絕地湧上來,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胡人入城,必是屠城的結局,每個士兵都抱定死志穩守一畝三分地。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iSeeHappy 發表於 2009-8-6 23:32
第五卷 第四章 功敗垂成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百忙之中回看了一樣身後的戰場,胡人已經沒有任何的陣形了,都是各自逃竄。他朝身邊的江大龍道:“江大龍,鳴金。”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江大龍將手裡的大斧插在地上,從背後拿出背著的銅鑼開始敲擊起來。

    原本五百人一隊的晉軍在聽到銅鑼聲之後,紛紛散開變成一百人一隊,開始在紛亂的戰場上擴大自己的戰果,而對於已經逃入大營的慕容德毫不理會。

    晉軍騎兵在胡人逃逸的時候發揮出最強的殺傷力。一千騎兵分成五十騎一組在亂陣之中縱橫往來,沒有敵人的騎兵,沒有敵人的弓手。拿著大槍的晉軍騎兵完全是橫衝直撞,凡是被瞄上的胡人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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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手下的五百親兵並沒有像其他的晉軍一樣分散開來,而是聚成一堆布成陣形堵在慕容德大營的一里之外。胡人逃回的士兵既不敢來攻擊他們,他們也不理會這些胡人,只是殺氣騰騰地站在大營外,不動如山。

    看著戰場中自己上萬士兵被五六千人屠戮,慕容德憋氣地仰天大叫,自己帶來的兩萬步兵僅僅一戰就損失了一半,而三千騎兵更是全軍覆沒。令他更加氣惱的是自己手下現在心無鬥志,即便是大營外面只有五百晉軍,自己也不敢派兵出去接應逃回來的步兵。因為在這五百晉軍的後面不遠處還有十幾隊分散的晉軍,只要自己的人一出營門,那些晉軍就會如餓虎一樣撲殺過來。

    殺氣騰騰卻又巍然不動的五百晉軍最前面站著的就是那個手拿兩刃槍的漢人,就是他下令屠殺自己的族人,現在卻氣定神閒地堵在自己的營門之外,他那個樣子就像傳說中五十年前的那個漢人,那個下殺胡令想要將天下的胡人殺絕的漢人,武悼天王冉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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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上的胡人逃得逃,殺得殺,被俘的被俘。陣後指揮的梁津收攏士兵,將一群群的胡人趕著朝何越的五百親兵走來。

    晉軍集聚在慕容德的營寨前面,營寨內的慕容德心裡首次感覺到面對晉軍的無力感。這些數量原本遠遠少於自己的晉軍現在令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戰敗,只能躲在營寨裡面看著他們在外面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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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德的大營堅固厚實,雖然胡人的軍心已亂但是憑自己這點人馬想要攻陷營寨還是不可能。何越按捺住攻寨的衝動,朝來到身邊的梁津問道:“有多少胡人俘虜?”

    “六百多人。”

    “全部押到前面來。”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一排排的胡人就在慕容德大營外面跪下,不跪下的直接砍斷兩腿讓他們躺著。

    “慕容德,你還活著吧?三萬大軍攻陷蘭陵,人呢?你的大軍呢?哼!在我何越眼中你們胡人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現在大戰結束我何越再送你一份大禮。全部給我砍了。”

    兵器砍下頭顱落地的聲音就像針一樣紮在慕容德的心裡,兩眼瞪大了看著營寨外面自己的士兵像狗一樣被人屠戮。慕容德在大寨之外仰天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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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德,這次算你好命,項上的人頭暫且讓你再存放著,等我何越改日來取。好好地養活你手下的那些狗,總有一天我何越會讓你們鮮卑慕容血債血償。收兵!”

    營寨內的胡人看著耀武揚威緩緩退去的晉軍,一個個呆若木雞,誰能夠想到一天之前還信心滿滿的大軍竟然一敗塗地。慕容德更是氣得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大勝之後的何越將所有重傷的士兵送回東海,捷報謝羽,同時派人時不時地來攻慕容德的大營,拖住他讓他不敢隨意回琅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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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德被氣傷之後,收攏敗兵,雖然還有萬人,但是被大敗之後軍無戰心,勉強守住大營。攻又攻不得,退又退不成,只好派人前往魯郡調泰山重兵南下。

    三日後慕容德兵敗的消息傳開,琅琊郡王家果然拋棄了慕容德,跟謝羽聯手攻陷了琅琊城,慕容德的士兵逃至蘭陵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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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兩處大敗,但是蘭陵城外的燕軍超過了兩萬,慕容德才命人開拔營寨朝東莞郡莒縣而去。何越不敢追擊,只能任由慕容德退回莒縣。

    慕容德退走之後,蘭陵城內的士兵鬆了口氣,雖然很想多屠殺一些胡人,但是城中人數不如胡人眾多,這樣的願望只能另尋機會。何越鑑於蘭陵城內的兵員太少要求謝羽增加兵力固守,卻被謝羽找藉口給拒絕了。

    數日之後,慕容德調下泰山的重兵三萬屯守琅琊郡附近防止謝羽突襲莒縣,至於蘭陵城外只是蹲了五千的步兵,築成營寨固守。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蘭陵城太守府的書房內,何越當著梁津、範文俊、常鳴遠、江大龍和快刀胖子的面大發雷霆,“眼看就要春暖了,若不趁此機會固守蘭陵,慕容德大軍來攻憑什麼相抗?難道要再讓我們區區五千人死守蘭陵,不僅東海不發兵來援,連高平都渺無音訊。若是你沒有調動附近各郡軍隊的權責,何必領兵北上?”

    雖然沒有指出是誰,但是在座的幾個人都很清楚,何越大發雷霆的對象就是藉口不發兵的謝羽。書房內的幾個人也確實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面對如此好的機會,謝羽居然一改前段時間的英明神武,做起縮頭烏龜來了。

    以目前的形勢蘭陵城根本不需要再派多少大軍入駐,只要再有四五千的步兵就足夠了,而四五千步兵對於附近各郡來說稍微湊一下就能夠湊出來。光是東海郡城內就有七千守軍,若是能派三千人來,蘭陵城在各種防禦工事的包圍下,必然可以守得固若金湯,東海完全沒有威脅。但是謝羽就是不調兵,令書房內幾個熟知內幕的人大為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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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蘭陵城內不到五千人,守住蘭陵都成問題,所以薛縣一直都是空著,謝羽不僅不給他們增兵,連薛縣都不要,所以何越才會憤憤不已。

    不管何越是怎麼樣的不爽,謝羽始終沒有增兵蘭陵,直到冬寒漸消,春天來臨也都一直沒有變化。

    這天何越從親兵營練兵回來,帶著江大龍和快刀胖子兩個護衛長剛回到太守府,只見大堂內梁津、範文俊和常鳴遠一臉陰沉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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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怎麼了?怎麼都扳著個臉?莫非我得罪你們了?”何越看著三個人的不解地問道。

    梁津將桌子上的一角文書推給他道:“你自己看吧,看了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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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拿起文書,一看原來是朝廷的正式命令。上面寫著任命他和梁津為游擊將軍從五品中階,算是連升了兩級,但是下面的話令何越兩眼瞪直,手上青筋暴起,突然一拳重擊在木桌上,手掌般厚的木桌桌面被打出一個破洞,木屑紛飛。

    他暴怒的樣子讓不明所以的江大龍跟快刀胖子面面相覷,一向來沉穩的大人很少有失態的時候,就算謝羽拒不發兵也僅僅只是嘮叨幾句,什麼事竟能夠令他如此暴怒?倒是大堂內已經事先看過公文的三個人穩如泰山,臉上陰沉之色依然故我。

    何越將手裡的公文一扔,破口大罵道:“他媽的,有這樣欺負人的嗎?真恨不得殺到建康去,全宰了那幫漢奸。”何越憤憤地道,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生悶氣。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大堂裡的幾個人鴉雀無聲,過了好久梁津朝何越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何越一氣之下又回到了以前那個世界的說話口吻。

    “此地已經不是久留之地。何大人你要三思而後行,成大事者都應該能忍,能忍人所不能忍之事。”範文俊朝何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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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千人拋頭顱,灑熱血給他這麼一句美言就全打發了,難道胡人的屁都是香的?枉我在蘭陵城頭還立誓要砍了慕容德的腦袋,現在倒好,他擺擺屁股跟人議和了,還懦弱地連蘭陵和琅琊都不要了,去他媽的。”

    快刀胖子兩眼一瞪問道:“誰跟胡人議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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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們那個不爭氣的朝廷。我……”何越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原本以為這樣打生打死最後能夠收回這兩座城,也算有點成就感,但是居然被慕容德一句“臣遣使往聘,永為藩屏。”就全沒了。

    快刀胖子一聽是朝廷,腦袋縮了回去,心裡暗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何越道:“好,我小胳膊擰不過大腿,現在奈何不了你們,我退兵。但是慕容德想要蘭陵拿手下士兵的命來取。”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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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章 返回建康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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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陵城內漆黑一片,所有的防禦工事全被何越給拆了,木製的守城器械一把火全部燒光,城內大片的房屋被夷為平地,能帶走的全部弄走,能燒掉的全部燒掉,連太守府也被拆了,完全變成了一座真正的空城。

    何越的五千士兵已經退出蘭陵城,城東的胡人正派人來探察,接著胡人軍隊就開進蘭陵,但是這座蘭陵城連城門都全部被拆光,到處都是瓦礫黃土,一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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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蘭陵城什麼都沒有留下,連房子都沒有一座,不過我看到城南五里外還有晉軍的燈火,好像是在搬運什麼東西一樣,幾十車的東西。”

    胡人將軍大罵道:“豈有此理,什麼都沒有留下,這還叫城嗎?除了城牆之外,我有什麼好處?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兩營騎兵給我追,不管他們在運什麼都給我弄回來。”

    隨著胡人將軍進來的騎兵看到滿目瘡痍感覺這城還不如城外的大營好,在接到將軍的命令之後他們就極速朝沂蒙山西路趕來。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跟梁津正在山邊等候可能會來的敵軍,梁津朝何越問道:“這樣不過是洩氣而已,沒有實際的作用。”

    何越笑道:“要快速追來的一定是胡人鐵騎,只有是鐵騎就有馬匹和重甲,以五百人計,光是馬匹和重甲就是一批不菲的價值。既然朝廷不容我們繼續在北方,我們就回嘉興海鹽去,不過新近的五百人總要讓他們帶點東西回去吧?遠來北方光是圖了個虛名有什麼作用,總要有點實利才行。”

    “看,那邊的火光,真的來了,是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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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要道布車,看看他們是不是連石頭都可以撞過去。”

    幾十輛車上的石頭嘩啦啦地倒下來,在沂蒙山邊的路上堆成很高的石堆,車子則是全部送到了前面用來擋胡人鐵騎的退路。

    黑夜中胡人狂奔而來,前面的騎兵一下沒有注意撞上壘出來的石頭堆,弄著頭破血流,馬腿骨折,當後面的胡騎發現前面有路障剛想下馬搬運石頭的時候,後面幾十輛車從路邊林木中推了出來將他們圍在左有密林右有湖泊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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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光。”何越朝身後的臨時傳令官快刀胖子說了一聲,快刀胖子揚聲道:“將軍有命,全部殺光。”

    手拿鈍重武器的步兵從密林裡鑽出來,朝驚慌失措的胡人騎兵湧去,慘叫聲在黑夜的沂蒙山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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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一千胡人一個不留地殺光了之後,何越將他們身上的重甲,還有兵器和一些還能走動的馬匹全部弄走,再一把火把路上胡人的屍體給燒了,免得留下污染土地。

    接著趁夜行軍至薛縣,修整了一天之後,離開薛縣朝東海郡回去。

    還沒有到東海,範文俊朝何越道:“我們就在這裡走吧。”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點點頭,朝範文俊、快刀胖子、常鳴遠道:“你們就帶人先回嘉興,雖然我們這次空手而回,但是以後肯定還會回來的,下次我們就把燕軍統統給宰了。”說著掏出一封信交給範文俊道:“把信交給陸雲大叔,他會安排你們的。那五個人你們帶上,他們知道怎麼去嘉興。盤纏都帶好了吧?”

    “都帶好了。”

    “路上小心,別讓人劫了你們的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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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請放心,我快刀不劫別人算好了,誰敢來跟我試試?”

    “嗯,路上也不要惹事生非,盡快到嘉興才是正事,我們兩人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也會很快就回嘉興。”梁津交代完三人,接著朝三人身後的五百勇壯道:“諸君,同富貴共患難,絕不相負。”

    範文俊、常鳴遠和快刀胖子朝何越梁津抱拳作別帶著五百人,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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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五百人揚起陣陣塵埃,何越朝梁津道:“他們是這次北上最大的收穫。”

    “是啊,看來我們回嘉興之後,要大力發展,然後圖謀湘州才行,沒有自己的實力,做什麼都不行。要是朝廷真有點骨氣的話,我們這回說不定能夠直搗廣固,宰了慕容德。”梁津嘆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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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繼續努力吧。回到嘉興之後,先是要把海島上那個妖言惑眾的道士給除了,最好能弄到個大城。兩縣實在是太少了。”

    梁津點頭道:“不知道大叔弄得怎麼樣了,最好我們回去的時候已經要兵有兵,要錢有錢了。”

    “哪有這麼容易,不過才幾個月而已。走吧。落單很危險的。”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梁津帶著江大龍和十幾個親兵趕上前面的軍隊,回到東海。

    回來之後,何越先把胡人騎兵要搶劫的事情惡人先告狀了一遍,再把範文俊離去還有五百勇壯不願為官的事情說明清楚。

    謝羽聽了之後點頭道:“這次能使慕容德遣使求和,退兵青州,都是你們的功勞,我一定會據實再向朝廷稟報。至於慕容德的騎兵搶劫一事,我會派人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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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心裡暗忖,都已經陞官了再美言都沒有效果了,謙虛地道:“這次能夠破敵俱是將軍調度有方,若不是將軍派來一千騎兵在破敵時發揮了巨大作用。我們也只能困守蘭陵,屬下實在沒有什麼功勞可言。雖然慕容德派人搶劫,但是屬下也有處理不當之處,還請將軍恕罪。”

    何越梁津對於退兵一事隻字不提,把功勞全部歸於謝羽,在幾句“運籌帷幄”“神機妙算”“談笑間使胡人灰飛煙滅”下,謝羽心花怒放。雖然感覺這兩人有捧拍之嫌,但是事實似乎也正是如此。

    一場和議讓原本的烽煙戰火歸於平靜,慕容德雖然損失了不少人,但是蘭陵琅琊失而復得,至於向江東低頭稱臣,只是面子上的損失,並沒有實際壞處。連同謝羽一起退回東海的琅琊王氏遺族現在只能南下投靠江東本家,雖然不怎麼願意,但是在得罪了慕容德之後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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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羽名利雙收陞官發財自然不在話下,最主要的是在這樣一戰之後在家族內的地位扶搖直上,成為謝琰之外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由於此次合作愉快,而且何越梁津事後並不居功自傲,令謝羽頗為看中,雖然有些事情謝羽常同兩人商量,但是何越這回學乖了不再表露聰明才智,反而經常出現一些小失誤,給人感覺這次能夠讓他們成功純屬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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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戰之後該陞官的陞官,該犒賞的犒賞,該撫卹的撫卹。接著祭奠陣亡將士,大擺慶功宴席,雖然朝廷撥銀不多,但是謝家廣有錢才,趁戰勝之時,收買屬下當然做得面面俱到。

    逗留了一個月,大軍離開東海郡,返回京口戌衛所。跟上次狂奔北上不同,這次回來有點遊山玩水的意味,謝羽不再讓二人領軍,何越梁津也省得輕鬆自在。

    回到京口戌衛所,又是連續幾頓的猛吃。江東已經多年沒有這樣打得讓一個僭稱皇帝的人來遣使稱臣,再加上謝家的聲威,因此格外隆重。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雖然兩人已經不再統軍,但是不願意再麻煩王家,所以只是派人給王家送去一大堆的土產之後,就在軍營裡住下,這讓兩人省卻了不少的煩人宴會。謝羽見兩人沒什麼事情,就把自己的一些雜事推給他們,二人則是滿口答應,看到謝羽每天都會大醉而歸的樣子,何越梁津感覺還是覺得處理這些雜事比較好。

    不過過了不到三天,王楨之親自來訪,何越跟梁津親自將他迎入營房內,王楨之落座之後朝兩人笑道:“這次北上二位立下大功,可喜可賀。另外本家族人已經平安抵達建康,家主命我向二位道謝,以後若是有需要寒家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王大人見笑了,此次北上都是謝將軍神算之功,我們二人不過跑腿而已,而且也是王大人提攜我們,才能夠令我們陞官。這兩天因為謝將軍事務繁忙,著我們二人做一些事情,所以一直未得空到南琅琊郡城登門道謝,實在慚愧。”何越朝王楨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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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羽兄已經讓人接手二位的雜事,若二位不嫌棄的話,事情交代之後請到寒家住一段時間。實不相瞞,烏衣巷落梅院的房子一直空著等二位入住。”

    聽著王楨之這麼說何越心裡明白,肯定是王楨之使人搶去了自己正在做的雜事,不過他既然這麼有誠意,再推辭就不識抬舉了。所以何越當即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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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雜事交付掉之後,兩人跟著王楨之住回烏衣巷的房子,和上次冷冷清清入住相比,這次二人到來就熱鬧了許多。剛進入院子,就看到兩排八個侍女在那裡迎候。

    在兩人愕然的目光下,王楨之笑道:“這些侍女是家主安排服侍兩位的,所以不要推辭了。若是有人來訪,二位總不能讓你們的親兵送茶倒水吧?”

    梁津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家主的美意了。”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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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章 雅瀾突來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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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寒未盡,春意未來,落梅院雪漬未融嫩芽未開,在日光下,雖然侍女們粉黛釵光,但是依然掩飾不住那片衰敗景象。

    何越跟梁津將王楨之請入大廳內,整個房子新近才被打掃過,大廳內乾淨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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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上茶,落座之後,王楨之朝二人道:“如今北方的戰事已經結束,現在南方也很平息,不妨在京師住一段時日。二位在蘭陵大戰慕容德,我們早有所聞,家族內也有許多人對二位十分仰慕,即便是刺史大人也開始過問二位,因此請二位務必在此多住幾天。”

    “刺史大人?”

    王楨之點頭笑道:“刺史大人便是揚州刺史、會稽王世子、太傅司馬元顯大人。”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梁津謙虛道:“我二人出身草莽,一介武夫,只是在謝羽將軍麾下聽候調遣,又得老天眷顧,才有此功。”

    “太過謙了,兩位俱是沙場猛將,取功名不過覆掌之間,雖然我王家富貴非常但是卻缺乏似兩位此等人才,若是兩位不嫌棄,在下可替兩位引薦刺史大人。”

    雖然何雁早已經叮囑過王楨之不要刻意拉攏這兩人,但是王楨之還是心有不死朝兩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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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津搖頭笑道:“侯門難進,我們二人年紀尚輕,也不懂禮數,恐怕無意之間得罪刺史大人。而且南方雖然已經平定,但是孫恩尚存,我們在玉龍山還有一點人馬需要看顧,所以王大人美意,我們二人感激不盡,只是我們並不適合與達官貴人接觸,還請王大人諒解。”

    王楨之似乎對此也並不抱什麼希望,聽梁津這麼說,點點頭道:“二位不願留在京師,也是人各有志。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二位在地方也是一樣,若是有需要儘管開口,在下若是能夠辦到定然全力以赴。”

    “那太感激王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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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哪裡。”

    王楨之的邀請讓何越心裡暗笑,就算自己真的有貨與帝王家的想法,也絕對不會跟你們王家還有司馬皇族有任何關係。一個雖然漂亮卻是夕陽西下的政權有什麼值得投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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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楨之似乎很有閒工夫,跟兩人天南地北地聊起來,說起閒談,王楨之的功力讓兩人佩服不已,似乎任何事情到了他的嘴裡都能夠說出一大堆的道理,令何越歎為觀止。

    三人正在閒聊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囂鬧聲,何越起身朝王楨之道:“王大人請安坐,在下出去看看。”

    何越來到院子,只見自己的幾個親兵將一個女子團團圍住,似乎他們還交過手。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怎麼回事?”

    被自己親兵圍在中間的女人聽到何越的聲音,轉過身來朝何越嬌嗔道:“何越,你手下的兵可真會欺負人。”

    “周雅瀾?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何越微微一陣驚訝,接著笑道:“我手下的兵盡忠職守,誰叫你亂闖了?難道你不會讓他們通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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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俏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尷尬,剛剛自己是想試試何越幾個親兵的能耐,結果差點被他們給綁了。接著精靈的目光在身邊的幾個親兵身上轉了一下問道:“現在我可以跟你們的將軍進去了吧?”

    幾個親兵朝何越望來,何越點點頭,親兵就退了下去。

    “周小姐,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個地方的?我也才剛剛到而已,莫非你一直派人盯著這落梅院?”何越朝周雅瀾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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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你聰明,我想你在京師人地生疏,如果不住在軍營的話,肯定是來投靠王家,所以自從你們回來之後我就一直派人盯著這裡,要不是軍營我進不去的話,我還打算直接到那裡找你。”周雅瀾笑嘻嘻地道。

    “進來說話吧,王楨之王大人也在。”何越說著帶周雅瀾朝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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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在他的身後輕哼了一聲,似乎對王楨之頗為不屑。

    兩人進了大廳之後,王楨之看到周雅瀾先是一愣接著站起來道:“周小姐……”

    “王大人好啊,好久不見,似乎有一年多時間了吧。我今天是來找他們兩人老朋友,王大人不必刻意招呼我。”周雅瀾朝王楨之露出一個笑容,算是打過招呼了。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王楨之見周雅瀾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苦笑道:“周小姐大駕光臨,王楨之又怎麼敢怠慢?”

    周雅瀾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朝王楨之笑道:“雖說落梅院是你們王家的資產,不過現在卻是他們二人的臨時住處,王大人在這裡也算是客。我到這裡來自然由他們招呼,王大人安坐,不用拘謹。”

    周雅瀾的表現讓何越有些呆滯,這個喜歡耍聰明的少女一向來給自己的感覺就是那種嘻嘻哈哈的小女孩,可是現在面對王楨之,她所表現出來的大家風度實在讓人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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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姐既然來訪,那在下就先行告辭,改日再來。”王楨之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朝何越梁津打個招呼匆匆離開。

    看著王楨之那樣子,何越不解地朝周雅瀾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王大人走得……這怎麼說呢?”

    周雅瀾接過侍女奉上來的香茗,笑道:“他不走還能夠留在這裡欠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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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揍?周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歡使用暴力。”何越朝周雅瀾違心地道,事實上在他的心裡認定這是個暴力美女。

    “是啊,通常我才不會大打出手,不過對於王家人那是例外。至於……剛剛在院子裡,那是……那是因為這裡是王家的地方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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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周雅瀾的狡辯,何越為之莞爾,搖頭朝周雅瀾問道:“為什麼王家是個例外呢?”

    周雅瀾興致索然地道:“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王家對我們周家極力打壓,再加上文武之爭,所以對於王家我們是從來沒有好臉色。”

    周雅瀾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繼續道:“而且王家人只會誇誇其談,本身又沒有什麼能耐,有時候說不過他們,就直接動手解決。兩三年前我還不怎麼懂事,那時候把王楨之收拾了一次。”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聽著周雅瀾的話何越梁津兩人都是一臉的汗然表情,難怪王楨之見到周雅瀾像老鼠遇見貓一樣。

    看著這個暴力美女,何越岔開話題朝周雅瀾問道:“周小姐刻意關注我們不知道所為何事?”

    眼前這個暴力美女將手裡的茶杯放在茶几上對二人道:“我在義興過完年來到京師,聽到一些關於你們的消息,就過來警告你們一聲,不許跟司馬元顯扯上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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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

    何越饒有興致地朝周雅瀾笑著問道:“若是我們已經跟司馬元顯扯上了關係,那周小姐決定如何處置我們呢?”

    “處置?我哪裡有這樣的本事?如果你們真的跟司馬元顯扯上關係,那我也沒有辦法,隨你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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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叫做警告?”梁津搖頭苦笑道。這個精靈美女曾經跟他們共過患難,所以彼此之間說話並沒有保持刻意的距離。

    “我只是覺得你們跟司馬元顯扯上關係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情,對你們來說弊大於利,因此來奉勸你們一聲。”周雅瀾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道:“雖然現在你們地位不高,除了何家的那個追殺令之外也沒有什麼名聲,但是知道北方戰事的人無不對你們極為看中。我聽人說你們還沒有回來,司馬元顯已經向人打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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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津點頭道:“我們就在剛剛拒絕了王大人。說實話我們只是不願意跟世家貴族扯上關係而已,至於其他我們就不是很明白。”

    周雅瀾聽著梁津的話,目光朝何越望去,精靈的眼睛看著何越好一會,欲言又止。

    “周小姐有什麼話儘管說,雖然我們是一介莽夫,但是還是很講道理的。”何越見周雅瀾那副表情忍不住道。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周雅瀾用手掠掠自己鬢角的頭髮,抿嘴笑道:“你是我見過的臉皮最厚的人,如果你真的是講道理的人,那怎麼會在何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見何越愕然的樣子,周雅瀾笑道:“我指得是跟何綾有關的那件事情。”

    何越跟梁津相對一視,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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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什麼?難道我有說錯嗎?”周雅瀾見兩個男人大笑起來不禁嬌嗔道。

    梁津笑著解釋道:“周小姐有所不知,當時的情況我們是有意為之。不過是消除何家人的戒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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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那是故意的?”

    “可以這麼說,當時我們倆人一文不值,如果沒有點手段還不被直接屠宰了?而且如此一來他們必然鄙視我們這些草莽之人,不做提防。只是這事情有些對不住何大小姐跟何三小姐。”

    “難怪你們後來對何雁跟何綾沒有那種報復的舉動,而且還多次幫助何雁。你們還真的是很厲害,把所有人都蒙在鼓裡。”周雅瀾有點洩氣地道,感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捕捉到眼前這兩個男人的具體想法。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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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七章 大廈將傾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周雅瀾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熱乎乎的香茗,動作輕柔雅緻,很想想像一個暴力美女也能夠做出這樣的大家風範來。讓何越感覺這時代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而周雅瀾還有一種吸引他的氣質,那就是靈動。不管這個貴族美女是調皮搗蛋的時候還是像目前這樣嫻淑端莊的樣子,在她的身上始終有那種吸引人的靈動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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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發了一會愣之後朝周雅瀾問道:“這麼說來周小姐對於我們二人囂張跋扈的感官都是從何三小姐那裡聽來的?”

    周雅瀾笑道:“她可沒有這樣說,我只是從她陳述的事情中得到這樣的感覺而已,不過你們不正是這樣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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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沒錯,不過令我難以想像的是她居然會跟你提及我們。我還以為她現在應該會恨我們入骨才對。”

    “她時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們的時候,不過每次一提到你,那丫頭就兩眼發亮,好像……”周雅瀾朝何越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不過何越裝成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女人在通常的情況下會忘記那些被自己傷害的人,卻永遠會記得那些傷害自己的人。何越心裡估計那個何綾恐怕是因為被自己嚇壞所以才會對自己唸唸不忘。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不願意跟這個暴力美女在這些兒女私情上面浪費口水,朝她問道:“據我所知,周家跟何家不是走得很近,周小姐怎麼跟何三小姐好像很親密的樣子。而且你們這些士族的關係似乎很複雜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雅瀾見何越扯遠話題心裡頗為不爽,橫了他一眼之後解釋道:“我們這些世家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太大解不了的矛盾,大家都只是為了利益而已,所以彼此之間總是有些矛盾。但是就算是有矛盾也不會影響我們這些小人物的關係,就算何家跟我們周家真的開戰了,我跟何綾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化。”

    “不會吧?這怎麼可能?”何越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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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津也是一臉不解的問道:“是啊,周小姐,如果你們兩家開戰的話,那還不是不死不休的結果?你跟何三小姐……”

    周雅瀾露出一個笑容笑道:“八家士族彼此之間互通婚姻,不論怎麼開戰總是有個限度,而最後藤連著瓜,瓜連著藤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你看現在桓家不是跟司馬皇室打生打死的嗎?一旦好起來就不知道有多少親密。士族與士族之間沒有解不了的恩仇。”

    聽周雅瀾這麼一說,何越心裡有點捕捉到她今天來找自己的原因,但是具體還不是很瞭解,沉吟了一會之後問道:“周小姐,你來警告我們跟你們周家有什麼關係?該不是純粹覺得我們不值得投靠司馬元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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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露出一個嬌美的笑容笑道:“你們跟我算是舊識了,知道你們可能會走上歧路,又怎麼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你們走下去呢?來提點你們也是人之常情。”

    “得了吧。如此藉口三歲孩童都不會相信,要是跟你們周家無關,你也用不著這麼熱心。說吧,就算你不說的話,我以後也會慢慢知曉。”何越眉毛一掀朝周雅瀾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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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一雙美目看著何越,有點不滿地道:“現在總算知道何綾為什麼要時不時地提著你了,你這個真的是很霸道,而且十分令人討厭。”

    何越攤攤手笑道:“我不是說了嗎?你就算不說也沒有關係,你看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壓迫你的意思,說不說完全在你。”

    “好吧好吧,算我說不過你。這事情跟我們周家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而是跟桓家有關。這其中事情太過於複雜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總之你們現在不要跟任何士族牽扯上關係就行了。”周雅瀾似乎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的事情,所以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跟梁津相對一視,朝周雅瀾笑道:“周小姐,雖然我們並不想跟任何士族牽扯上任何關係,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我們也沒有辦法。”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周雅瀾詫異地朝何越看了看,這樣精闢的詞句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梁津點頭道:“何越說的這句話很形象,我們現在確實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們士族把持著一切,我們是否要參與你們之間的利益之爭,完全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斷的,更多的情況是你們的門閥決定。因此周小姐你警告我們,我們當然領情,但是人力有時而窮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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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周雅瀾是精明剔透的人,而且年紀也跟何越差不多,再加上家族的訓練,可以說已經能夠應付任何場面,因此即便是獨來獨往也無所畏懼。但是在何越跟梁津看來她卻是稍微嫩了點,這兩個男人本身擁有的見識跟才智就非常可觀,再加上他們經歷過的事情也比較多,看問題比較深入,所以周雅瀾在他們的面前討不了任何好處。

    聽著梁津這樣的話,周雅瀾不得不承認他們說的是實情,若是不將各個門閥的關係跟他們說清楚,他們恐怕會一頭霧水,如何越說的那樣會變得身不由己,但是要告訴他們各門閥之間的利益和矛盾,憑他們的才智或者會在這中間取利,這是周雅瀾擔心的事情。

    何越跟梁津一開始對各士族之間的利益糾紛不是很感興趣,他們不過只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不願意那麼堅定十足地答應周雅瀾。但是現在看周雅瀾如此支吾,反而勾起興趣,想弄清楚這些門閥之間到底有怎麼樣的利益關係,誰跟誰是一夥,誰跟誰是一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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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兩個男人好奇的目光,周雅瀾心裡取捨難定,權衡了利弊之後朝二人道:“好吧,我那就給你們簡單地解釋一下,你們就會發現自己現在有多少危險了。”

    “我們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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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江東雖然看似風平浪靜,但是有識之士無不知道這風平浪靜只是一個假象,事實上暗地裡暗流湧動,直接的原因在於司馬皇室。”

    周雅瀾的解釋讓何越梁津連連點頭,何越嘆了口氣道:“夕陽無限好,只是進黃昏。大廈將傾兮一木難扶。”

    江東的局勢確實是大廈將傾的格局,而暗流湧動也正是因為殘晉即將倒塌的結果,每個世家不無想在大廈倒塌之前儘量掌握更多的資源,好在新朝中佔有一席之地,或者讓自己的勢力快速地膨脹起來,直接取代殘晉。但是現在這座大廈之所以沒有倒塌是因為王家跟謝家的苦苦支撐。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毋庸置疑,這兩個家族自江東立國百年以來收穫最大,他們為了能夠使自己的家族保持現在的特權所以苦苦地支持司馬皇室。但是這對於其他家族來說顯然是不可原諒的,比如像是桓家,他們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令人側目的地步,但是由於上面的晉王室遲遲不倒塌,他們沒有辦法進行正常的擴張。

    現在需要擴張的門閥,他們就像是一隻被五行山壓著的孫猴子一樣,而王家和謝家則是五行山上面的那幾道靈符,只要王家和謝家袖手旁觀,晉王室很快就會倒塌,這是必然的。但是何越不知道自己跟梁津與這些錯綜複雜的門閥到底有什麼關係。

    周雅瀾兩眼直愣愣地看著何越,帶著些許的好奇心,良久才道:“你這人說辭真是犀利,一語道破了整個江東局面,大廈將傾兮一木難扶。沒想到連你們都看出這樣的結果來了,可見江東已經時日不多,或者再有幾年說不定又是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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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周雅瀾說起這話,何越心裡暗自後悔當初怎麼就不多學點這個亂七八糟的時代的歷史,要是現在能夠清楚地知道什麼時候改朝換代,自己說不定還能夠從中漁利。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劉裕已經出現,即便還沒有發跡,殘晉恐怕也是時日無多。自己能不能崛起就看在這改朝換代時是不是具備了一定的勢力,若是沒有,那想都不用想。

    “周小姐,雖然說江東的大廈即將倒下,但是各大門閥都是利益牽絆,改朝換代對於各豪門來說未必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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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嫣然笑道:“雖然說改朝換代會帶來一些危險,但是也未必不是好事,尤其是對於已經做足準備的世家來說更是如此。”

    “但是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周雅瀾看著何越一字一頓地道:“跟你們不僅有關,而且還關係重大。”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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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八章 從中漁利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大廳內,周雅瀾輕輕地靠在椅子上,朝何越梁津悠然地道:“晉王室的不爭氣導致了各大士族之間的利益紛爭越來越嚴重,雖然你們暫時算不上什麼,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你們現在缺少的不是才智而是實力。只要有人出錢出人,你們就能夠領兵打仗,至少不會遜色於謝羽,這就是跟你們有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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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跟梁津兩人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兩雙眼睛看著周雅瀾聽她繼續解釋。

    “北方戰事謝羽雖然沒有公開詳細的情況,但是我在京師卻是清清楚楚,你們以五千人大敗慕容德兩萬多人,殺敵近萬,令慕容德有力難施,戰功顯赫。若你們背後有龐大的勢力支持,一戰便可揚名天下,只可惜你們沒有人聲援,僅授游擊將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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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戰勝之後,你們謙遜讓功於謝羽,這些我也都知道,也很清楚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事實就是事實,現在你們雖然隱匿在烏衣巷不願招來更多人的注意,可是別忘了我們這些門閥不是吃素的,你們兩人的情況我們會時刻注意。想這樣把自己藏起來,根本就沒有作用。”周雅瀾笑臉如花地道。

    周雅瀾的話讓何越梁津心裡微微嘆氣,看來自己的小動作還真的是瞞不過這些喜歡陰謀詭計的士族眼睛,事實證明自己根本不適合這種內部爭鬥。所謂的內戰外行就是自己兩人的最好說明。

    梁津問道:“雖然我們是有點領兵打仗的能力,但是這樣的人又不是只有我們兩個,而且我們也不希望跟任何士族扯上關係,這樣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才對吧?”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不錯,如果你們自己有一塊地盤,不受制於朝廷,我們當然無話可說,但是問題是你們現在根本沒有自己的地盤,嘉興海鹽兩處小地方雖然近來有些起色,但是根本不足讓你們有所展翼。因此你們想往上爬,就必須和朝廷合作,這就是你們對士族的影響。”周雅瀾毫不避諱地和盤托出。

    眼前這兩個男人雖然現在看上去傻兮兮的,弄出一些令人可笑的動作來,但是他們絕非好欺瞞的人,真真假假有時候令人眼花繚亂。

    何越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雖然你們幾個士族掌握了很大的權力和勢力,但是像我們這些小人物想要有一塊自己的地盤就不得不跟朝廷扯上關係,也就是不得不投向司馬元顯,畢竟現在朝政在他的掌握之中。為了能夠立足有時候也需要幫他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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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如此,所以我今天才來找你們,就是要告訴你們不管怎麼樣,你們都不要跟司馬元顯扯上關係。否則的話,你們跟我們幾個家族就要兵戎相見。你要知道我們大家族之間即便是開戰也是分分合合,不傷筋動骨,但是你們不一樣,如果你們真的跟我們幾個家族發生矛盾,那麼後果……”

    “後果就是你們會將我們這些草莽出身的寒門之人不擇手段地抹去是吧?”何越一雙眼睛直視周雅瀾笑著問道。

    豪門士族對於寒門出身的人有極大的偏見,他們寧可將利益讓給其他的家族也不會讓寒門出身的人有出人頭地的機會,這是何越目前知道的事實,但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偏見,何越直到現在都依然不清楚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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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在何越的注視下,微微垂下螓首道:“你說的沒有,而且在現在這種時候更是如此。桓玄跟司馬元顯引軍對峙,司馬元顯手下雖有劉牢之,還有謝家的謝琰相助,局面略勝一籌,但是劉牢之也防備著司馬元顯鳥盡弓藏,謝琰被孫恩拖在會稽。實不相瞞,如今的局面是一種微妙的平衡,因此才沒有出現大戰。可是你們一旦投入司馬元顯的帳下,只要他對你們委以重任,就能夠接替謝琰鎮守會稽。若是謝琰領軍北上,再加上一個謝羽,即便現在劉牢之再搖擺不定,桓玄也會被壓制得動撣不得。”

    “原來如此。”何越聽了周雅瀾的話之後對目前的情況有些明白過來,接著問道:“你們那幾個造反家族究竟有哪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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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見何越輕輕鬆鬆地說出造反兩個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怪他口無遮攔。

    “我們幾個比較要好的家族便是桓家,我們周家,還有何家跟郗家。不過現在何家搖擺不定,似乎還沒有下定決心,而郗家跟何家的關係又非同尋常,因此還在努力的就只有我們周家和桓家。不過我們周家地處益州,桓家也是在荊州,距離建康比較遠,因此有鞭長莫及之感。”

    何越心裡暗忖,不管是益州還是荊州論繁華遠比不上徐州揚州豫州等地,或者是因為桓家和周家感覺自己在財賦上無法跟其他家族相提並論,所以想要東向。至於何家與郗家搖擺不定,估計是覺得形勢還沒有到推翻殘晉的時候,因此一方面大力發展一方面等待時機。去年何家不擇手段消滅霍山盜寇跟巢湖水寇或者就是為爭利江東做準備。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聽完周雅瀾的話之後,何越朝這個暴力美女笑著問道:“假如周小姐是我們二人的話,周小姐認為在這樣的局勢下,我們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返回嘉興海鹽,大力發展,不要去管那個妖言惑眾的孫恩跟謝琰的事情,趁著他們爭執不下的時候,聚集力量,只要時機一到便可將三吳之地或者會稽據為己有。”周雅瀾應該是事先替這兩人想過這事情,所以很流利地說了出來。

    何越搖頭笑道:“雖然我們不是什麼義薄雲天的人,但是恩怨分明我們還是勉強可以做到。會稽是王家勢力所在,不管我們據有三吳之地還是佔據會稽,肯定會跟王家人發生衝突。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事情,周小姐還有什麼更好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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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想將何越梁津拉到王謝兩家的對立面上,這樣的心態很容易理解,但是就現在周家跟何越梁津的關係同王家實在差不多,因此他們覺得沒有必要拋棄王家而投向周家。

    何越的話讓周雅瀾微微一愣,這話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背後的意義周雅瀾很清楚,這個喜歡壓迫別人的男人就是在討要好處。如果周家和桓家沒有足夠的利益給他,他就不會跟王謝二家翻臉。這也正是周雅瀾先前想到的事,這男人果然想從中取利。

    周雅瀾輕嘆了口氣道:“這事情不是我能夠回答你的,不過我會回益州跟大哥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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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笑著點頭道:“說來真不好意思,我們兩個莽夫的未來居然讓周小姐替我們打算。不過我們對於現在的局勢一頭霧水,請周小姐不吝指教。”

    周雅瀾見何越得了便宜還賣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道:“好話就說到這裡了。如果你還是要跟司馬元顯扯上關係的話,那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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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周小姐此話,就是再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

    周雅瀾從椅子上站起來道:“好了,話說完,我也該回去了。沒有什麼事情就早點回南方去,京師不是久留之地。”

    說著周雅瀾舉步朝大廳外面走去,何越忙不迭地起身相送。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回到大廳之後,梁津朝何越笑道:“看來江東真的是風起雲湧,建康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早點回吳興籌劃籌劃,不過現在我們手頭的人有些少,照你的計劃估計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夠入據湘州。”

    “兩縣之地養活不了這麼多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各大世家糾紛的時候從中取利。剛剛你聽見了,原來我們這兩個小卒子現在已經變得這麼重要了,讓周家竟然派人盯著烏衣巷。現在桓周兩家的代表已經來跟我們談過了,我看王謝二家的代表也很快就會來吧。”

    梁津點頭道:“看王楨之這麼急急忙忙地出門,應該會馬上把周雅瀾來找的事情告知王家的家主,你猜他們會派什麼人來跟我們談?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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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搖搖頭道:“我們還夠不上讓謝羽前來。要是真的是謝羽來的話,估計談都不用談,擺明了王謝二家想要以勢壓人,這樣的做法他們自然會避免。若是我們真的傾向於桓周的話,你說朝廷會擔心什麼?”

    “只要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就能把他弄個翻天覆地,現在謝琰被牽制在會稽,劉牢之要應付桓玄,要是我們再靠向桓周兩家,只要何家郗家借我們一塊地盤,朝廷就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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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我們會這樣想,王謝二家肯定也會這麼計算,因此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派人來。估計天黑之前就會有消息。”

    “那我們就在這裡坐等好了,看看他們會派什麼人來。你認為會是誰?”

    何越沒有說話,眼前浮現出那個風姿卓絕的身影。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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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九章 百花廳中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南琅琊城,暮靄漸濃,華燈初上,南北大街兩側青樓紅館傳來鶯聲燕語,暮色之中,華燈下迷濛景象,何越感覺身邊這一切似乎都是一種幻影,這裡的人和事好像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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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次在廬江城跟梁津去過幾次青樓之後,便沒有再接觸這些紙醉金迷的地方,南琅琊郡城內的這些銷金窟跟廬江的相比明顯高檔了許多,這只從賣相便可以看得出來。

    何越將要去見何雁的事情暫時拋到腦後,走在大街上打量著這裡的每一個青樓紅館,傾聽從裡面傳來的絲竹靡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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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首開天闕,龍岡抱帝宮。六朝春草裡,萬井落花中。訪舊烏衣少,聽歌玉樹空。如何亡國恨,盡在大江東?”何越看著眼前的紅塵景色,不自覺地吟出這首詩來。

    建康,天下繁華之地,煙花巷陌富貴莫比。但是六朝金粉之事,亡國之恨卻盡在這大江之東。是建康地理不行?當然不是。鐘阜龍蟠,石頭虎踞,建康有帝王之氣,形勝之所,孫權因之割據一方。

    六朝盡皆亡國於此不為地形,只為淫風。如此繁華之地,及時行樂,乃人之常情,這些青樓紅館之中不知道埋沒了多少英雄之氣。溫柔鄉是英雄冢,江東的血性和雄心已經被這些柔軟胴體和靡靡之音消磨地一絲不剩。六朝亡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但是這個繁華之地卻透著後世所說的無限情趣,確實這些繁華勝景勾起人深藏的好逸慾望,紙醉金迷,不願知曉今昔是何年。

    以這溫柔鄉為基地而氣吞萬里如虎實在是痴人說夢。何越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表情從這段繁華的路上走過,當年森森烏衣鐵甲的小巷如今已經變成了鶯歌燕舞的場所,而這又會持續多久呢?

    因為知道金粉六朝的最終結果,何越根本沒有辦法將眼前的這一切當成真實不虛的事情,這些燈紅酒綠的娛樂場所讓人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個兵荒馬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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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另外一條巷子,何越帶著自己的兩個親兵來到一個大院前面,這院子比不上何家大宅的高大雄偉,和比不上謝家門第的高貴雅緻,但是這大院給人一種文秀的感覺,而在這文秀之中還有何越最討厭的那種淫逸之氣。

    雖然何越自己也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但是在這亡國之時卻依然以淫逸沾沾自喜的實在讓人鄙夷,這也正是何越為何能夠給謝家捎口信而不願接觸王家的最大原因。只是現在自己為了生存和發展不得不來跟這個只會口若懸河的家族打交道。

    報上自己的姓名之後,守門的護衛立刻將他引進府中,帶著他來到一個清新雅緻的大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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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內燈光通明猶如白晝,燈光之下襬滿了各類的盆栽,在這個冬寒未盡、春意未來的時候這些透著青綠之色的盆栽給人無限的活力感,何越抬頭看看了大廳上面的牌匾,上面寫著“百花廳”三個用青墨寫就的閒逸字體。

    “何將軍,你自己進去吧。小人告退。”帶著何越進來的護衛躬身離去,兩名親兵也在何越的示意下跟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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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走進百花廳,裡面的何雁正在大堂的一角侍弄花草,兩個侍女站在她的身後一聲不響。

    何越站在大廳門內側靜靜地看著這個風姿綽約的女人此刻,她正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長裙,拿著一把修花草的剪子為一株不知名的花草修剪枝葉。

    遠遠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少婦安靜寫意地整修著盆栽,何越有一陣子的失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何雁已經笑意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她身邊的兩個侍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發走了。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你來了,為何傻愣愣地站著,坐下說話吧。”何雁朝何越柔聲地道。那種溫柔的聲音彷彿鑽進心裡一樣,讓人十分享受。

    “你經常搗弄這些花草?”何越接過何雁遞來的茶杯,目光在大廳裡的花草上面掃過朝何雁問道。

    “是啊,我不喜歡琴棋書畫,而且也沒有多少事情可做,只能侍弄這些花草。不然還能夠做什麼?你知道我把你找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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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點點頭道:“知道,今天周雅瀾去落梅院找過我們,我猜晚上會有人來找,沒想到你這樣把我叫來了。感覺有點怪異。”

    何雁嫣然笑道:“有什麼好怪異的?我難道就不能找個男人來敘敘嗎?”

    何雁的笑容讓何越心裡大為詫異,這個女人這幅樣子跟自己說話,實在讓人不想入非非都不行。找男人?呵,估計自己還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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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可以,如果那男人有權有勢的話,像我這樣一文不名的人當然另當別論。好了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你這次找我來又是為了什麼,我想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地把話說清楚比較好,免得有誤會存在。”

    “怎麼?難道你不想跟我說些別的話?光是為了那些利益而來?”何雁臉上的柳眉微微皺起,顯然對何越的這番態度有所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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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故作灑脫地攤手道:“如果何大小姐真的要跟我說些別的事情的話,我就洗耳恭聽好了。”

    何雁饒有興致地看著何越嫵媚地笑道:“我說假如我要找個男人的話,你說要找個怎麼樣的?”

    “這……”何越的眉頭微微皺起,“我想這我應該幫不上忙吧,何大小姐要找個怎麼樣的男人,我哪裡有資格去評論?只是王家會願意讓你這麼做嗎?”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不願意?不願意他們又能夠怎麼樣?王僧誠去世也已經有好幾年了,我對於王家來說不過是一種聯繫,聯繫著跟何家的關係而已。別說我找男人,就算我要嫁人,他們也阻攔不住。只是我自己不願意而已。”

    “這麼說來,何大小姐是已經有意中人了,既然已經有了,何必再來問我?”何越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兼聽則明,女人一向來比較敏感,但是有時候也會自以為是,所以多聽聽別人的意見比較好。對了,過兩天小妹也要到京師了,如果你不是馬上要走的話,還能跟她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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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姐跟我沒有什麼交情,有的也只是壞印象,不如不見為好。”何越沒情沒緒地回答。

    “真的只是壞印象嗎?何越你現在應該還沒有相識的女子吧?”

    “我不過是一介草莽,整天見來見去的都是大男人,哪裡有什麼相識的女子,除了何大小姐之外,就只有周家的那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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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瀾,她對你有意思吧?要不也不會盯著我們烏衣巷的落梅院了。”

    “沒這回事,周小姐只是為了他們家族的事情才盯著落梅院,而且我跟周畢兄也有數面之緣,周小姐就算是關注我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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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沒有最好。”

    “此話怎講?”

    “我試試看能不能撮合你跟小妹之間的事情……”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雁的話還沒有說完,何越舉手打斷道:“不可能。”

    “為什麼?”

    何越有些詫異地問道:“為什麼?不是說同姓不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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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雁聽完何越的藉口之後,突然花枝招展地嬌笑起來:“同姓不婚先秦之時確實如此,但是至漢以後,並沒有同姓不婚的約束,不過是同宗之內不通婚而已。難道你是我們何家的子弟?”

    “當然不是。只是就算如此還是不可能。”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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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笑道:“現在你爹不是正在收購我的人頭嗎?又怎麼可能把女兒嫁給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應該要遵從的吧?”

    “不錯,儘管如此,我爹也未必會不答應。對於士族豪門來說對待一個人才有兩種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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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笑道:“要不殺了,要不為己所用。”

    “正是如此。所以這也是解決你這個難題的另外一種辦法,而且據我看來小妹似乎對你……”

    “但是我不願意。”何越沒有讓何雁繼續往下說,直接表態道。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為何?”

    “因為是我一介草莽,不願與任何士族牽扯到任何關係。這點何大小姐不是早已經知道的嗎?現在何必以令妹的幸福來交換家族的利益。難道何大小姐就沒有替她設想過嗎?”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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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嘆了口氣道:“不管怎麼說參雜了利益的感情是不真實的,這便夠了。還有我並不是一個可以倚靠的人,沙場凶險,誰知道明日是怎麼樣的結果,因此這話不必再說。”

    “若是你跟小妹真的有結果,我爹絕不會像以前一樣對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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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要跟士族扯上任何關係。”

    何越的倔強讓何雁有些不解,如果說是怕士族豪門過河拆橋而不願意跟士族扯上關係,那還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有這麼個好機會他居然不要,這實在讓人不解。

    何越當然不想跟任何家族扯上關係,因為他想改變這個門閥制度把持一切的社會。雖然這比北伐還難,但是他確實是這樣想的,只有去除了門閥制度,人才才有出頭之日,民族才有興旺之時。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iSeeHappy 發表於 2009-8-7 00:01
第五卷 第十一章 桓府宴會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站在高樓之上,望著牆外河水潺潺流過,河面上騰起一層層的薄紗,這些水氣令整個建康都被籠罩在其中,如夢幻一般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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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雲暮雨是建康城春天最大的美景,似乎天地變得極小,一樓一園之外不再是目光所能觸及。天地竟有多大隻能憑藉著想像。

    “兩位將軍,這是我們桓家大院中景緻最好的杏花樓。春雨淋漓之時,如泣如訴讓人心神俱醉。不過此時杏花未放,有些美中不足。”一個桓家的舞姬站在何越梁津的身後用她輕柔嬌媚的聲音朝兩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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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轉頭朝身後的舞姬問道:“我們是不是來早了,說是宴會應該還有其他來人吧?”

    “是的,除了兩位將軍之外尚有四位客人,不過他們此時都還沒有到來。請兩位先在此休息,若有需要吩咐我們姐妹便可。”

    看著身後兩個桓家舞姬眼波婉轉,輕巧柔嫩的樣子,何越問道:“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有來,我們晚上與人有約,若是太晚的話,估計要先行離開。”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的話還沒有說完,兩個人走近廳房,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跟何越梁津一樣一身武將裝束,年約三十上下,樣子跟何越在廬江城見到的桓效有些相似,不過神情之間沒有桓效那般驕橫跋扈。跟在他身邊的女子二八年華,面目姣好,模樣驕傲,身上錦繡襦裙,酥胸半露,露出頗為壯觀的乳溝,一副大膽狂野的樣子,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嫻淑。

    “兩位將軍能夠應邀光臨,敝下蓬蓽生輝,桓偉對兩位將軍仰慕已久,兩位能夠同來,實在令桓偉喜出望外,多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男人走入廳堂之後朝房中的何越梁津抱拳行禮。

    應付這種場面梁津比何越要老到多了,上前朝桓偉道:“桓公子見笑了,我們二人能夠受邀是桓公子抬舉。鄉野粗人不到之處,請桓公子不要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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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敢。這是舍妹桓瑩。”

    桓瑩聞言上前朝兩人道:“桓瑩見過兩位將軍,請多指教。”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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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心裡聽著這個充滿野性美的女人的名字,腦中不由自主地浮出一個詞,荒淫無道,暗笑這名字還真有意思。桓瑩雖然看上去客氣有禮但是掩飾不住那種驕橫神態,對眼前這兩人頗有芥蒂,估計是因為跟桓效有關。

    在廳房的軟榻上落坐之後,桓偉就東拉西扯地跟何越梁津閒聊起來,兩個舞姬則是跪坐在二人的身邊,不時給兩人倒茶送水,極為慇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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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著,其他受邀的客人紛紛到來,跟著這幾個客人進來的還有桓家的舞姬,一時間廳房內人氣高漲起來。經過桓偉的介紹,何越得知廳房內的幾個人都有不菲的出身背景,對何越梁津最為客氣的是奉車都尉周普,最健談的是朝諫大夫顏嘉,還有一個寧遠將軍吳競。最後一個令何越心感詫異的是駙馬都尉王棟。

    顯然廳房中的四個陌生人跟桓偉關係非淺,談笑之間熱絡親密。在相互介紹過後,梁津跟幾個人攀談起來,何越對這些虛虛實實的交談並沒有多少興趣,幾乎跟鋸嘴的葫蘆一樣,即便有人跟他說什麼,他也只是一兩句話。有過幾回之後,廳房中除了周普之外其他人就當他不存在。

    談笑了一陣之後,桓偉令人上菜,隨著酒菜上來,幾個人開始飲酒作樂跟身邊的桓家舞姬調笑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非常。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正自顧自地淺酌時,對面席上注意他已久的桓瑩突然高聲地問道:“何將軍,是不是覺得我們桓家的舞姬不入尊眼?若是如此我替你換一個。”

    桓瑩在這氣氛熱烈的廳房內,說出這樣的話來,顯得有些突兀,這使得廳房內的幾個人紛紛停下跟身邊舞姬的笑鬧,轉眼望向對席而坐的何越與桓瑩。

    何越將杯子裡的清酒一口飲乾,抬頭笑道:“在下只是不善言笑,桓小姐誤會了,各位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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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既然已經被桓瑩打斷了興致,廳房中的男人也不可能真的再繼續下去。

    “是嗎?聽軍中傳聞,何將軍在蘭陵城頭對著數萬燕軍侃侃而談,讓慕容德氣得當場噴血,難道這都是謠傳?”桓瑩一手按在身前的餐幾上朝何越問道。

    “定是謠傳無疑,若何將軍真有如此厲害何不用三寸不爛之舌直接將慕容德罵死?”朝諫大夫顏嘉朝桓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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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見有人為自己開口,連連點頭。

    桓瑩露出一個令顏嘉神魂顛倒的笑容笑道:“如此說來真是可惜,若何將軍的口才談吐有手上的功夫這麼厲害,蘭陵一戰的戰功又怎麼可能盡數落入謝羽將軍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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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看著桓瑩的笑容,心裡暗忖,來了。

    今日桓偉請自己兩人到這裡來宴會當然不是吃喝玩樂那麼簡單,他們能夠拋開自己跟桓效之間的恩怨邀請自己必然會有所圖謀。而他們的目的應該也十分簡單,就是要拉攏自己跟梁津,離間自己二人跟王謝兩家。現在桓瑩說的話就是有這樣的意思。

    “不錯,若是何將軍跟梁將軍能夠不畏謝家權勢,所授之職絕非區區游擊將軍而已。在下不才尚且得授定遠將軍,何況二位。”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坐在一旁的定遠將軍吳競,接著桓瑩的話朝何越道。

    “我們二人確實只是聽從謝羽將軍的命令行事而已,試想調兵遣將豈是我們這些鄉野之人能夠做得來的?”梁津辯解道。

    何越的一語不發令廳房內的幾個人心裡疑惑,不太肯定梁津這話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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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家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只是旁敲側擊想弄清楚他們的底細,但是現在何越一言不發令他們有力難施。同樣何越也是想弄清楚桓家的葫蘆裡面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駙馬都尉王棟幾杯酒落肚,微有醉意,搖頭晃腦地道:“即便兩位不是運籌帷幄的才智之士也必然是縱橫沙場的猛將,胡人乃是北地蠻夷,勇力勝於漢人,而二位視胡人猶如豬狗。可見二人天生勇猛,若我江東之人能夠盡如二位,何愁胡人不滅。”

    顏嘉點頭道:“此言有理,我們漢人天生體格不如胡人,除非是民風彪悍之地,否則很難與胡人一較高下。想秦能滅六國,皆因秦人勇力更勝於六國之人。只是如今秦地關中已盡落入胡人之手,再非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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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遠將軍搖頭道:“此言差矣,在下出身行伍,行兵打仗並非取決於個人勇力,雖然個人勇力確實是很重要,但是絕非關鍵。軍伍以令行禁止最為重要。”

    “依在下之見,令行禁止雖然重要,但是士卒本身勇力是根本,若無根本,即便戰時動作整齊劃一,沒有力道也是無濟於事。因此在下覺得兩軍交戰勇武第一。”奉車都尉周普舉起杯喝了口酒接著道:“在下此言非是無的放矢,寒家現居巴蜀,常有氐人從漢中寇邊,氐人作戰勇猛,所幸有閬中劍閣兩處險要之地以擋氐人,否則益州必不可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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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棟聽到周普聲援自己,顯得得意非凡,搖晃著腦袋道:“周普兄家族是江東有名的武力強宗,連周普兄尚且如此畏懼胡人,可見胡漢之別並非在訓練上面,而是在天生的體格上。”

    “是極是極。”顏嘉連連點頭。

    桓瑩的目光落在何越的身上,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問道:“何將軍不知有何高見?在戰事方面,何將軍應該比較熟悉,可否說出來一解眾人之惑。”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何越看著桓瑩步步緊逼,心裡不悅,朝桓偉望去,問道:“桓公子有何看法?”

    在這個時候,廳堂內剛剛討論的聲音都停了下來,眾人看著桓偉。而這個時候桓偉是不得不回答這個問題,對於何越梁津來說他就代表了桓家,他的言談是否得當直接決定何越梁津對於他們家族的看法。

    桓偉沉吟了一陣道:“天性勇力跟後天訓練這兩個方面對於士兵來說都是很重要的。除了挑選士兵之外還要嚴加訓練,兩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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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公子覺得,這兩者之中哪個很加重要呢?”何越繼續問道。

    “這……我感覺還是天性勇力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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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偉的回答,讓何越哈哈大笑起來,他那豪氣的樣子跟整個廳堂內的氣氛格格不入,形象讓人為之側目,幾個人心裡同時暗貶,粗野。

    “不錯,桓公子說得好。所謂勇怯有性,強弱有地。秦人勁、晉人剛、吳人怯、蜀人懦、楚人輕、齊人多詐、越人澆薄、海岱之人壯、崆峒之人武、燕趙之人銳、涼隴之人勇、韓魏之人厚,地勢所生,人氣所受,勇怯然也。”

    隨著何越講一本古代兵書上的一段文字背出來之後,房間裡的眼神全部變了樣。他們愣愣地看著剛剛被自己鄙視的何越說不出話來,這一段話把所有目前已知地域中的民風全部概括出來。看他熟練的樣子應該不是剛剛想出來的,而是早有研究。這讓廳房中的人弄不清楚,這人究竟是粗野還是睿智。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iSeeHappy 發表於 2009-8-7 00:01
第五卷 第十二章 司馬南琴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廳房之內一陣默然,被何越這麼背書背出一段話,廳房之內的人感覺連跟他爭辯的資料都沒有了。尤其是何越的話支持著剛剛的王棟等人,所以寧遠將軍吳競一個人黯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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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過神來之後周普拍案道:“說得好。兩句話將天下地域人俗民風囊括殆盡。地之所生,人氣所受,更是合乎天道,有盡窺蒼穹之感。”

    桓偉從發愣中回醒過來,嘆道:“何將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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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看著對面席上的桓瑩,見她沉思不語,一改剛剛的步步緊逼,顯然是對他們兩人是否重要再做重新的估計。

    何越見狀知道要給她再下一副猛藥,這些士族之人才會重視自己,以後自己跟梁津就有跟他們討價還價的資本。

    笑道:“在下還有話尚未說完。章邯九敗,以全秦之地降於項羽,秦人何得而稱勁。吳王夫差,兵無敵於天下,敗齊於艾陵,長晉於黃池,吳人何得而稱怯。諸葛武侯,六出祁山,撮巴蜀之眾,窺兵中原,蜀人何得而稱懦。項羽破秦,虜王離,殺蘇角,威加海內,諸侯俯伏,莫敢仰視,楚人何得而稱輕。田橫感五百死士,東奔海島,及橫死,同日伏劍,齊人何得而稱詐。越王勾踐,以殘亡之國,恤孤老之眾,九年滅吳,以弱攻強,以小取大,越人何得而稱澆薄。蚩尤敗於涿鹿,燕丹死於易水,王濬縛於薊門,公孫戮於上谷,則燕趙之人何得而稱銳。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所以勇怯在謀,強弱在勢。謀能勢成,則怯者勇;謀奪勢失,則勇者怯。勇怯在於法,成敗在於智;怯人使之以刑,則勇;勇人使之以賞,則死。能移人之性、變人之心者,在刑賞之間。勇怯於人何有哉!”

    如果說剛才說的一段地域民風論是蒼穹變色的話,那麼現在說出來的行賞論則是九天雷鳴。即便是廳堂內不懂軍事的侍女也被何越那種粗野中飽含的無比自信給震驚,房間內的十幾個人愣愣地看著何越,連辯白之心都失去了。因為人家已經將這事情完全說明清楚。

    “好一個勇怯在於法,成敗在於智。”一聲讓人骨頭酥軟的聲音從廳房的門口傳來,廳房內正在呆愣之中的人齊齊地朝廳房門口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翔鳳錦衣的女人站在門口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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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朝門口的女人望去,何越有一小會的失神,自己從來不認為世界上有禍國殃民,傾國傾城的女人存在。但是在這個女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時,何越終於恍然為什麼歷史上有些君主會被一個寵妃玩弄在鼓掌之上,即便是拋卻江山也在所不惜。

    眼前這個女人便是那種妲己褒姒類的女人,她的身上透露著絕代風華,在翔鳳錦衣的襯托下顯得無比的高貴典雅。但是在她的一雙如寶石般的眼睛裡卻閃著赤裸裸的淫冶,那種勾魂奪魄的風情像是要將漫漫歷史長河中所有的風騷都擠壓在身上一般,讓男人有一種去佔有的衝動。

    論姿色,不管是何雁還是周雅瀾都不輸於眼前這個女人,但是論風情何雁和周雅瀾就遜色多了。何雁給人的感覺是婉約嫻淑的成熟,周雅瀾是精明靈動的純潔。而這個女人就是那種深入骨髓的風騷,就像一個超級的妓女一樣,但是在她的身上卻有著常人不敢觸及的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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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房內,充滿了野性和誘惑的桓瑩在這個女人出現之後,黯然失色,就像一顆伴在明月邊上的星星一樣,不管再怎麼努力也被明月的亮光所掩蓋。看著這個女人出現,桓瑩眼中不由自主地閃動著嫉妒的光芒。

    “公子……”站在女人身邊的桓家家丁一臉愁眉苦臉地望著廳房內的桓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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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桓家家人的聲音驚醒,桓偉朝家丁揮揮手道:“你下去吧。”接著站起來朝廳房門口的女人施禮道:“驍騎尉桓偉見過郡主。”

    “免了。”女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坐在軟榻上的何越,嘴角綻出一絲如鮮花盛開的笑容笑道:“你就是游擊將軍何越是吧?”

    “正是在下。”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我便是西陽郡主司馬南琴。”女人輕移蓮步朝廳房內走來。

    桓偉急忙讓手下家丁鋪張軟榻,擺上桌幾,還有佳餚美酒。

    在何越旁邊鋪設好的軟榻上坐下來之後,司馬南琴看著何越用她專門勾引男人的聲音笑道:“何將軍剛剛所言給人如夢初醒之感。可見何將軍並非是傳聞中那般沉默寡言之人。剛剛受教,本郡主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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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一邊舉起舞姬已經為他注滿的酒杯,一邊心裡暗忖,這個女人真是了不得,一出場便控制了整個局面。現在廳房中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在這個風騷入骨的女人面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對面席上的桓瑩也只能用一雙極其嫉妒的眼睛看著笑意盈盈的司馬南琴。

    現在看司馬南琴好像壓根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不過這樣到對頭桓家的府第來找自己,這個司馬南琴好像是過分了一點,有什麼事情值得她非要這麼做?

    “郡主相敬,在下卻之不恭。”何越將小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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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將軍果然是豪爽之人,不過不要在此飲醉了忘了我們晚上有約。”

    看著司馬南琴一副巧笑倩兮的樣子,何越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把她掐死,這樣的話都可以在這種場合說出來,而且還帶著如此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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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眼角瞥了一旁幾個人的臉色,果然都是嫉妒中帶著憤怒,尤其是桓瑩更是如此。這些人今天會來出席桓偉的宴會,當然是跟桓家關係深厚,他們知道自己明擺著腳踏兩隻船,就算心裡默認一旦公開也會感覺不舒服,想到的跟看到的感覺完全不同,對此何越深有體會。而且從身邊幾個男人臉上的嫉恨之色看來,他們估計已經開始朝男女之事方面開始聯想。

    “郡主相邀,在下豈敢推辭。若是引得郡主雷霆大怒,在下區區一個小將還不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在目前的情況下,何越也只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儘量消除桓偉等人的疑心。果然此言出口之後,身邊幾個男人的臉色跟剛剛相比稍微好了一些。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十八層地獄?呵呵,何將軍也是信佛之人?”王棟朝何越笑著問道,雖然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這對於何越來說無疑是久旱中的甘霖。

    “在下偶然之間聽一位大師說起十八層地獄的事情,感觸良多,所謂萬惡淫為首,百行孝為先,深深引以為戒。”何越此刻只要消除這些人心中的芥蒂,哪裡管的上這個時代的佛教到底發展到了怎麼樣的程度。

    不管何越這話說的是真是假,桓偉等人見他有意跟司馬南琴保持距離,心裡已經明了,等那股子酸味過去之後,心態也逐漸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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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偉朝司馬南琴道:“郡主雖然與何將軍晚上有約,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同席,何不就此下問,想必何將軍也不會介意。同時也好讓我們一聞何將軍的高見。”

    桓偉的話出口,何越就明白他們桓家根本不講司馬皇族放在眼裡,不然憑著他一個地位低下的驍騎尉也敢替郡主做主?

    司馬南琴絲毫不介意桓偉的話,湊過身來,親自給何越的空杯注滿酒,一邊微笑道:“有些話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雖然在座的都是名士之流,但是我們要談的事情在這地方說總有些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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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越心裡很不是滋味,夾在這兩個大頭中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雙方都不見面,事情還好說,但是一旦把這事情擺上桌面,自己就裡外不是人了。

    給何越的空杯注滿酒之後,司馬南琴坐正身子。這個騷媚無邊的女人挺直了細腰,酥胸堅挺,雖然是在錦衣的掩蓋下,但是是男人的都想把錦衣揭開看看下面之物究竟有多少宏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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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南琴朝桓偉笑道:“若是桓公子樂意,不妨借個地方讓我跟何將軍敘敘。”

    司馬南琴的話讓在座的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詫異的神色,這話無非是告訴所有人她今日到這裡來並不是故意要來搗亂,完全是為了何越而來,而且還有要事跟何越私談,當然至於是什麼事情不僅在座的人都不知道,連何越自己也不清楚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司馬南琴這樣屈尊降貴地來找自己。

    “這……”桓偉看著司馬南琴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答應她的要求。轉載自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若桓公子不願意的話,本郡主也不勉強。”

    “豈敢。郡主若是有此需要,桓偉豈敢阻攔。來人,帶郡主跟何將軍到三樓去。”

    司馬南琴舉杯朝桓偉笑道:“如此便打擾桓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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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司馬南琴將杯中酒飲盡,嬌軀盈盈站起來。

    何越被逼無奈之下也只能陪同站起來,心裡大罵,妖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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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南琴還沒有舉步,樓下傳來一陣咆哮聲,接著是兵刃交擊的聲音。

    “老子來找何將軍有緊急軍情稟報,誤了事老子剮了你們。”

    何越跟身邊的梁津相對一視,失聲叫道:“快刀胖子!”優質網路繁體文學 卡提諾王國 藏經閣 長篇小說 http://ck1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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