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43 自治協議
退出革命黨？組建政黨？”華飛的這個提議，立即就)E心中引起滔天巨浪。他非常明白華飛所說提議代表了什麼，革命黨自選舉改革以來，孫文和黃興等人都有退居幕後的想法，他也被選為理事長。可以說那裡傾注了宋教仁所有的鮮血和感情，你讓他如何能接受華飛這個無比荒謬的提議。
“宋先生可明白先生的民主共和理想，先生的責任內閣為何無法實現？”華飛的一句話，立即擊中宋教仁的敏感區域，也令他有些衝動的情緒瞬間冷靜下來。
“因為分歧和力量！”華飛看著宋教仁的眼睛，緩緩地道，“革命黨本就是由許多黨派聯合組建而來。即使是您和孫文先生之間，在政體上也有著分歧和爭執。分歧並不是壞事，然而在根本的問題上不一致，就形不成合力，不能全力投身于先生的責任內閣建設中來。”
“另一個關鍵的原因是力量，很顯然，在袁世凱竊居民國大總統位置之後，他的實力和地位，是絕對不會放下手中的權利，而支持先生的責任內閣！先生領導的民党雖然獲得了大選的勝利，但袁世凱是絕對不會容忍先生去北京，削弱他總統的權利，所以先生才會遭到刺殺！”
“如果我所料不差，這一切都是袁世凱走上獨裁的前奏。完全掌控一切大權，甚至登基稱帝，對他來說都不是不可能的！即使我們蘇滬三地暫時獲得自治的默許，那也是袁世凱在形勢下不得不做出的妥協。假日時日，一旦機會來臨，他絕對會製造機會，取消我們的自治權利！”
“不！”宋教仁大聲地叫道，“不可能，袁總統不會是這樣的人！我不否認革命黨內部有著巨大的分歧，我想這可能是你不願意加入革命黨的原因。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可以離開革命黨，另外組建新黨的理由！”
“國富軍強，物豐民足。
這個理由，可否讓先生作出決定？”
“這不是一個概念，更不是我必須離開革命黨的理由！”
“我知道想要說服先生很難，因為越是像先生這樣的人，思想就越是堅定固執！”華飛似乎毫無失望之色，繼續道，“我只想說，槍桿子裡才能打出政權，只是我不希望把江山交給一群軍人去治理，那樣很容易出亂子的！這也是我希望先生重新出山的原因，我只想讓先生明白，現在，是我們國家和民族復興崛起的最佳時機，萬請先生不要因為心中的執念，而誤了整個民族的運程！”
說到其他，或許都不能打動宋教仁。但華飛這最後一句話，卻讓宋教仁悚然而驚！槍桿子裡出政權，什麼意思？難道說他華飛還要繼續戰爭？圖謀一國之山河？而且聽他的口氣，即使他打下江山，他也不願上位執政，而是極力推崇自己的責任內閣制。
還有。那句民族復興和崛起地最佳時機。什麼意思？
“華先生且住！”看見華飛竟然站起身來要走。宋教仁連忙叫住華飛。高聲問道。“華司令何必把整個民族地復興與崛起壓到宋某區區一人肩上？宋某更是不明白。所謂地民族復興機運。是何意思？”
終於讓宋教仁感興趣了。為了讓他地決定更加有利於自己。就透點天機吧！
華飛回身。嘴角微動道。“如我所料不差。歐洲各國矛盾日顯。恐怕不久地將來。就會用戰爭去解決。而且這戰爭一開始。就將會是一場史無前例地巨大戰爭。必將大大削弱許多強國地實力。減少他們在我國地影響力！”
宋教仁地眼中完全是驚奇。見華飛半天不說話。始才小心地道。“你是說……我們將可能利用此機會。把所有洋人勢力驅趕出中國？”
洋人在中國地租界和各種不平等條約。一直是許多有識之士心中永遠地痛。只是國力限制。有心無力。不得不無奈地漠視眼前地現實。
“不，那不符合我們的利益！”華飛迅速道，“事有輕重緩急，我為什麼大力建設投資重工業？因為如果我的預料成為現實，我們國家的各類工業必會在戰爭的刺激需求下，迎來一個黃金發展的時間！”
“如果可以，我們甚至會加入必勝的一方，從而謀取在戰前戰後談判的籌碼。收回我們部分的主權，至少也要收回我們的關稅權。這些，就是我所說的機運！”
此時宋教仁的腦海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什麼責任內閣，他組閣的目的，還不就是為了國力的強盛。如果華飛的判斷準確的話，那麼這的確不失為一個機運啊！只是他如何肯定做出這個判斷，他所預料的歐戰是否可能會爆發？他是否有能力統一全國？這一切的一切，就如團亂麻，糾纏在宋教仁的腦海中。
“這……這和我組建新黨，有何關係？”
聽見宋教仁的口氣開始鬆動，華飛心中大喜，表面上卻依然維持著那點笑容，直接道，“因為我的部下大都是軍人，他們不擅長民生民政的治理。我會向包括革命黨在內的所有黨派敞開大門，公開選舉組建自治政府。但是我必須掌控一支政黨，與革命黨分庭抗禮，互相監督制約。我不是防範什麼，我只希望自治政府可以把所有的精力投到民生建設上來，而不是無休無止的內爭和權鬥！”
“我不妨坦白告訴你，即使先生不答應我的請求，我依然會幕後操作，組建一個新的政黨--中華復興黨！我要集中一大批有志于民族復興崛起，有志于民生建設圖強的青年志士，加入該黨。為了共同的復興大業，而全力奮鬥！我不是借此操控政府，我只希望做到影響和監督！”
此時的宋教仁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只見他直視華飛的眼睛，嚴肅地道，“你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擔心我泄出去？”
“擔心？我擔心什麼？我又沒有陰謀，雖然我不會參
黨，但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是該黨的創建人之一。)7我們憑什麼吸引那些熱血青年的加入？我們民族崛起，國家復興的使命和信念，難道還擔心別人知道？”
“如果我不答應，我拒絕你的要求，你會把我怎麼辦？”
“放了你，不過我們不會承認救了你，也不會承認我們曾見過面！”華飛貼上假鬍鬚，戴上眼鏡和帽子，最後道，“我希望宋先生考慮考慮，我等待先生的佳音！”
直到華飛走了很久。宋教仁還在考慮華飛的話。他相信，即使沒有他的幫助，憑藉華飛現在的聲望，加上地方自治政府權力的誘惑，一定有非常多的青年會申請加入復興黨。尤其是復興黨的代言階層物件還有工人，農民，和手工商業者，這些可都是革命黨輕忽的團體階層，不用說，復興黨一旦建黨，黨員數量必定會在短期內達到一個可觀的數量。而且華飛在蘇滬三地的聲望很高，其支持和擁護的力量絕對不在少數。那麼他為什麼花費心機，如此看重自己呢？
不提宋教仁的掙扎，只是華飛離開租界後，心中也是沒底。復興党不是缺少宋教仁就不行，但如果沒有一位號召力和影響力，尤其是精通政黨工作的人物支撐，是難以順利發展的。宋教仁不僅熟悉法律，而且他宣導的責任內閣很符合華飛的理念，更重要的是，宋教仁不是一位熱衷名利的政治家。
中華復興黨，相信一定會在中華大地引起一股轟動。但這些都不是華飛所擔心的焦點，幾乎從宋教仁那回來，他又一頭紮進江南廠的總辦公室，看起江南廠技術人員新近完成的魚雷廠機器引進建設計畫和手雷地雷水雷等武器的升級改造計畫書。
飛機之前採用的魚雷大都為進口或江南廠試生產的產品，由於魚雷結構複雜，要求精密，而我國技術基礎及技術水準太差，不能很好掌握而未得到發展生產。所以在計畫書上，隨著機器的引進，還有技術人員的技術支援。
“司令，我們的計畫採購書遞交了幾個國家的領事館，但都被對方婉拒！手雷地雷由於我廠都有生產機器，所以升級擴大計畫還沒有多少障礙，但關於魚雷的技術支持，各國反應比較平淡！”制定此計畫的白石原是江南廠的一名中層技術人員，只是華飛從關大錘那裡聽說他一直積極地研製改進魚雷生產，只是得不到總辦的支持，加上無數次的失敗，所以逐漸放棄了。
華飛當即就把他找來，當他對著這位年僅四十來歲的技工說完自己的魚雷廠建設計畫，白石立即投注了全部的精力和熱情，只用了一夜就製作出一份完善詳實的計畫書。
“拒絕？美國人和德國人也拒絕了？”華飛托著下巴，輕皺眉頭道。
“美國領事館的史密斯先生雖然沒有拒絕，但他明說了引進海軍武器的難度，說會遭到各國的強烈反對！至於德國人，他們只是說考慮，還沒有給予答覆！”
遭到各國的強烈反對？華飛猛然想起那場與北洋海軍的戰鬥，難道是海戰的大勝，引起了各國的警覺和注意力？陸軍強大，只是增加內戰的劇烈程度，某些意義下，這甚至是他們所希望看見的。
可如今華飛不但擁有了令世界各國矚目的空軍，還逐漸發展起海軍來。這就讓英法俄日等國越來越擔心，這樣發展下去，華飛很可能就會對他們的存在構成嚴重的威脅。
華飛輕哼一聲，手中的鉛筆啪地一聲被折斷，當即對警衛長王蒙道，“王蒙，派人去聯繫艾德西，就是我要見他，希望和他做成一筆大生意！”
“告訴秦滿，讓他來見我！”
1913年底，一戰快要開始了，華飛卻發現，包括德國在內的許多國家，對他突然間保持距離，似乎有所警惕起來。這讓他大感意外，要知道即使是當初攻打上海時，洋人們還是採取了默認的態度！難道就因為那場海戰？
華飛不知道的是，在他完成對蘇滬三地的實際控制後，各國代表都向軍部參謀部遞交了許多合作計畫！不過那些計畫明顯處於一種不平等的條件下，有些甚至還極為過分。
所以華飛考慮都沒有考慮，就拒絕了大多數的合作計畫！
而與此同時，北方的袁世凱卻派出代表，與各國公使進行了廣泛的接觸，甚至達成一系列秘密協定，為的就是對華飛進行孤立，並爭取洋人的支持，使得他掌握自治談判的主動權！
另外蛇山島海戰，華飛動用空軍，使用魚雷在海戰中大顯神威，更是挑動了各國海軍和空軍部的神經！似乎這個虛弱的東方帝國，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世界空軍強國。不但率先用空軍投入陸軍戰鬥，還竟然用魚雷擊沉海軍艦隻！此條新聞，一度在各國媒體掀起一陣熱浪，許多軍官甚至還寫信到報社，嚴辭斥責報社的虛假報導，並斷言這絕不可能！
不過這的確不是虛假報導，許多國家的軍界開始關注起華飛的力量！雖然他目前的實力在各國看來還不值得一提，但他的發展速度和進取勢頭，令人不敢忽視！有些國家甚至開始評估起華飛，估測他的崛起對中國的影響和世界各國在中國的利益。
幾乎收到華飛的消息，艾德西就整理行裝，乘車直奔江南廠。最近德國收到英國法國等國的外交照會，對於各國支援建設中國敏感武器設備表示關切，希望各國用實際行動維護在華的經濟利益。
照會說的很明白，他們對於美國和德國援建華飛軍工廠已經表示了不滿，至於華飛最近提出的魚雷廠，更是表示了極大的擔憂。雖然艾德西也希望與華飛擴大合作，但是總理霍爾維格不想得罪英國人，所以電報德國駐華公使，暫停與華飛的敏感軍事合作。
“尊敬的司令官閣下，我為之前的怠慢而感到抱歉，
到閣下的信件，立即專程趕來，我希望為我及我國的T[一個合理的解釋！”艾德西一見華飛的面，就非常誠懇地道。
華飛剛剛看完秦滿搜集過來的幾份情報，對此事也有了初步的瞭解。當下迎上去握住艾德西的手，笑著道，“艾德西，我親愛的朋友，你無需給出任何解釋！這次叫您來，是談你們訂購的飛機的交貨時間問題！”
“飛機？交貨？”艾德西一愣，他的二百架飛機訂單下達後，華飛卻因為內戰的原因，把所有的飛機全部轉為自己使用，所以目前為止，他們連一架飛機也沒摸著。
“對，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貴國一共是下達二百架飛機的訂單。翼龍飛機製造廠現在每月的產量可以有二十多架飛機，等最新一批機器和工人安裝培訓完畢，一月將可以生產四五十架飛機。只需二個多月，就能完成你們的訂單嘛！”
“太好了！”艾德西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上前握住華飛的手。如果德國這能獲得一批這樣的飛機，那麼他們的空軍實力將會很快趕超英法。“司令官閣下，你真是我們德國人的朋友啊！”
“另外，我有個提議，希望艾德西先生可以轉達貴國政府。我希望可以與貴國達成一項戰略合作夥伴協議。”
“戰略合作夥伴？”艾德西一愣，顯然這個新名詞他還從未聽說過。
“也就是我方與貴國開展了全方位、多領域的合作，建立長期穩定的合作機制，加強溝通，加強經濟合作建設！作為夥伴國，我們將優先優價向貴國提供你們需要的商品和產品，包括煤炭和礦產，甚至是武器彈藥等軍工產品！”華飛簡單地解釋道。
艾德西的眼睛迅速亮了起來，他非常明白這個協議的意義。德國作為一個新起的國家，在世界上的孤立並遭到排擠的。很多年前德皇威廉二世曾希圖組建中美德的三國聯盟，以期對抗英日的聯盟，最後因為種種原因作罷。這個合作夥伴協定雖然不是同盟協定，但卻可以讓德國從中得到許多好處，最少也能制約英國在亞洲的同盟國日本。
雖然華飛所提的武器彈藥和軍工產品艾德西並不感興趣，但是對華飛所說的煤炭礦產等資源，德國還是非常渴求的！
“司令官閣下，請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意願轉達總理及皇帝陛下，很快將會給您答覆！”
“期待您的佳音！”
艾德西來的匆匆，去也匆匆！雖然可不可以與德國簽訂合作協定，華飛心中並沒有低，但是他知道，自己開出的條件對於德國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誘惑。馮如等人正在研製先驅者二號，所以現有的先驅者一號對於華飛來說誘惑力已經不大，為了賺錢和培養大量的技術工人，所以必須維持對工廠的告訴運轉！
時間，1913年11月份，距離一戰爆發，也只有十個月不到的時間。這十個月對華飛來說，是必須急速發展，完善一定工業基礎，提高主要工業產品數量的機會！
糧棉煤鐵鋼，乃至石油橡膠等等產量，都是一個國家工業發達值的重要體現。
而現在整個中國，即使是煤的產量，也不過幾百萬噸，不及國外的一個零頭。
魚雷生產計畫雖然受到影響，但手雷和地雷等武器還是可以生產的，雖然技術上可能有些差距。而且各國雖然對華飛開始保持警惕，但並未公開敵對，也沒有對他進行相關禁運，這讓發動機以及飛機等許多工業產品都得以繼續生產。
千頭萬緒的事情全部壓到華飛的案頭，讓華飛累的幾乎每天睡眠不足4時。也讓他儘快組建自治政府的想法，更加強烈了。
經過半個月的協商談判，袁世凱的代表在與華飛派出的代表經過漫長的談判後，終於簽訂了自治政府臨時共約。
共約規定，自治政府率屬於中央政府的一個機構，擁有完全的自治權利。自治政府的都督經過議會選舉產生後，需要經過中央政府的任命。
自治政府可以擁有軍隊，但編制不能超過三個軍，人數不能超過十萬人，且軍費完全自理。師以上軍官的人們，需要報請北京陸軍部批准。
自治政府擁有包括財政，教育，員警等所有權利，但不具有獨立的外交權。而且自治政府財政需每年上繳中央財政三次的財政總收入。上海等地的關稅常關等收入不屬於地方財政，但可由地方財政暫守，並扣留二成的相關費用後，遞解中央財政。
限於自治政府所轄地因戰爭創傷，急需重建，其所代收的中央財政可轉為發展建設資金，三年後按約上繳中央贏得財款，關稅和常關一年後恢復向中央遞解。
關於戰爭中的俘虜，中央與自治政府另行談判解決。至於相關官員和政要在蘇滬等地財產被封扣的事情，另行談判解決。至於被查封的交通銀行和中國銀行，將會很快恢復運營！
……
所有協議基本符合華飛的意思，即使做了些讓步，也是可以接受的！華飛當務之急，是儘快組建地方政府，加速地方的建設步伐。至於那些形式上的條條框框，華飛並不認為袁世凱會多在意！
關於釋放一些軍官俘虜和談判對於許多官僚財產的查封問題，華飛也可以做出退步！官僚資本對經濟和資源的霸佔及掠奪，是恐怖和災難性的！以華飛的本意，是要把這些財產沒收的，但遭到的阻力，竟然比所有問題都大，連上海那些沒有牽連的許多工商界人士，也紛紛上門勸說。
“華司令，請問您是否會就任自治政府的都督之職？”協定簽署後的新聞發佈會上，無數的記者爭先恐後地提問。
“這個問題我暫時不能回答您，因為自治政府是需要選舉產生的，同樣，都督之職也是需要自治政府的議會選舉產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