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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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年齡看起來很大,似乎最少也得有七八十歲的樣子。可儘管這個人個頭不高,並且還很瘦弱,但是卻沒有給外人一種蒼老和衰弱的感覺。因為他面光紅潤,銀白色的頭髮攏在腦後看著十分的舒服。雖然臉上有許多的皺紋,花白的八字鬍也垂過下巴。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精神了。
但是歐陽第一眼,到不是注意到這個老人的精神抖擻。因為世態的變遷,再加上現在醫學條件的發達,老態龍鐘的老人,已經並不是顯的特別希奇了。不過這個老人,依然還有一點讓歐陽非常注意的地方。
那就是他的手!
這雙手雖然滿是厚厚的繭子,但是卻遠遠比一般常人要充實和靈活了許多。骨節很大很結實,手指之間更是能橫開很大。如果說那靈活性,光看老人手持一把刻刀,把手中的木人很快的雕的非常栩栩如生的技巧。還有什麼廢話需要形容?
如果不是這個老人,穿著粗糙的工作服,而是換上一副很合體的孺衫或者襯衫西服。他就是一位非常有氣質的藝術家,而不是一位管理機房的老人。
不過綜合以上的觀察,歐陽給這個老人最後的一個評價是——怪人!
為什麼要說是怪人呢?至少有一點歐陽可以肯定,放著大好的機會不去休閑,而是枯燥的待在這麼一所冷清的機房當中,除了怪人還能用什麼來形容。畢竟周圍的環境和老人之間的搭配太不協調了,如果是一間美工室的話,歐陽或許就不會這麼評價了。
在應聘的時候,歐陽就聽說過許多的人對第九動力機房的管理員彼有一些怨言。此刻,在歐陽看來,有這麼點怨言的確是情裡中的事情。至少連歐陽自己,都微微的有點抱怨,這個老人為什麼不去外面休息一下。害的自己想要暗殺少女,守住秘密的心思,都在這一刻被完全的破壞掉了。
這時候的歐陽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心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鬆了一口氣。在與小可兒聊天的時候,語氣都不自然的輕鬆了許多。敏感的小可兒,都已經快要爬到他腦袋上面,硬是拉著歐陽要抱抱。而歐陽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很自然的把小可兒給抱在了懷中。
對於歐陽來說,這個舉動顯然已經超過了他本身的警戒線。或者說,那內心的一分孤單,以及不想與任何人交流的心態,在這時候已經完全被小可兒給打破。對小可兒的溫柔,如果歐陽警覺的話,他會發現已經完全超過了自己應該克制的分寸。
這也難怪,歐陽太孤單了。他本性善良,再加上童年的悲慘人生,他其實內心非常的渴望能有朋友。但是一邊想要有朋友的他,同時又因為悲慘的人生,感覺周圍都是壞人。作為一個正常人來說,歐陽對別人的戒備明顯的不正常。除非是像小可兒這種真正的天真無暇,否則的話歐陽現在的表現絕對不會如此。
歐陽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現已經完全的落入某個少女的眼中。少女微微的咬著牙看著歐陽,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傢伙絕對是個戀童癖,不行,絕對不能讓小可兒待在這傢伙身邊。雖然人很罐頭,誰知道是不是心理扭曲,是個哄騙小女孩的大灰狼。」
絲毫不知道被別人誤會的歐陽,已經把小可兒放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電子機械精靈玲玲,微微的放在了小可兒的懷中。略微的猶豫了一下,輕輕的皺著眉頭對少女說道:「謝謝,這裡已經是第九動力機房了吧?你已經把我帶到了,我們應該沒有什麼瓜葛了。請你離開吧。」
少女沒有想到歐陽會如此的乾脆,有點不相信的看著歐陽,微微的指著自己問道:「你,不會讓我離開吧?」
歐陽微微的皺了一下眉毛,感覺非常正常的他,有點不理解的問道:「難道說,我還需要附什麼報酬給你嗎?」
少女誇張的張大了嘴巴,彷彿看一個外星人一樣,吃驚的看著歐陽。她直接被歐陽這一句話,給徹底的雷到了。
半晌之後,歐陽看少女沒有說話,有點更加堅定少女是想索取什麼報酬的想法。微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抱歉,我不知道需要附多少報酬。我身無分文,等我發了工資後,我可以考慮再附你報酬的事情。」
歐陽在撒謊,他其實擁有著公羊先生所有的遺產。這裡面包括公羊先生的研究資金和發明的獎金。雖然數量並不是很誇張,但是這也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通過洗錢的方法,這些錢現在都是歐陽給自己準備的數個身份裡的資金。
不過,現在歐陽在裝一名並沒有錢,為了混生活的普通少年。這筆錢,歐陽自然不會把具體的數字暴露出來。至於剛才歐陽為什麼會那麼說,全是因為公羊先生教育的結果。雖然不得不承認公羊先生對他很不好。但是關於公羊先生所說的一些哲理,對於歐陽來說影響非常的大。比如說……等價交換。
呃~!
少女看著歐陽非常認真的表情,仔細的看了一會後,確認歐陽不是在說謊後。面色複雜的看了歐陽一下,說道:「不……呃,等等。關於報酬的事,嗯,等你第一次發了工資以後再說吧。不一定是要現金,或者別的什麼事也可以代替。」
歐陽仔細的思索了一下後,說道:「作為等價交換,等你下次迷路後,我會帶你回家的!」
少女很乾脆的翻了一個白眼,怪異的看著歐陽問道:「我估計,我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的家在那裡了。」
歐陽老臉微紅,卻很乾脆的不說話,默不作聲站在那裡。很直接的默認這位少女,所說的話就是一個事實。把少女搞的有點哭笑不得,搖頭沒有說話。
而這時候,小可兒已經好奇無比的來到了老人的身邊,看著老人手中雕刻出活靈活現的木雕小人,語氣天真的說道:「爺爺,你雕刻的好漂亮啊!」
老人也不說話,微微的笑了一下。手中的刻刀微微的一挑,木雕已經完成了雕刻。吹掉了上面的浮塵。老人微笑著把木雕送到了小可兒的手中。臉上慈祥的表情盡顯,顯然小可兒這樣天真的孩子,到那都會惹人喜愛。
「爺爺,是送給小可兒的嗎?」
小可兒開心的看著老人,見老人微微和善的點了點頭後。立刻開心無比的歡呼一聲,把木雕小人抓在手中,非常開心的發出了串串銅鈴般的笑聲。和電子機械精靈玲玲一起蹦蹦跳跳的捧著小人,臉上燦爛的笑容,讓人心中充滿了陣陣的暖意。
「謝謝爺爺!」
小可兒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配上那甜甜又純真的聲音。老人臉上的笑容變的非常的和藹和慈祥,衝著小可兒微微的點了點頭。但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掃了一眼歐陽和少女。又默不作聲的取出了一塊木頭,繼續雕刻了起來。
少女微微的翻了一個白眼,似乎他也早就聽說,第九動力機房是一個很怪的管理員。因為技術不錯,所以一直沒有被開除。可是少女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老頭比他想像的還要怪。似乎又是一個戀童的罐頭人,見了她居然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一天居然碰到兩個罐頭,真是……
少女忽然感覺,今天還真不是一般的悲慘。無奈又微微感慨的搖了搖頭,衝著小可兒招了招手後,轉頭看著歐陽說道:「好好工作吧,別被開除了付不起報酬!」
歐陽沉默不言,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而少女,已經扯著小可兒的手,再也沒有看歐陽一眼,微微的轉身很乾脆的離開了。只有小可兒,幾步一回頭地看著歐陽,不斷的招手說道:「大哥哥,小可兒有時間,會來找你玩哦!」
「會來玩,會來玩!玲玲,玲玲!」
伴隨著電子機械精靈玲玲的歡呼聲,少女和小可兒,還有那個被歐陽修復的電子機械精靈轉身離開了。
屋子裡,立刻忽然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歐陽微微的沉默不言,走著觀察了一會後,便走到了老人的面前,道:「請問……」
「你可以叫我墨老,關於你的名字我不想知道。因為你也會和別人一樣,在這裡幹不多少時間。」老人直接打斷了歐陽的話,抬頭看了一眼歐陽,和胸前的身份證明。
「……」
歐陽立刻微微的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墨老!我只是看機器現在保養的非常完善,似乎並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地方。所以我想問一下我的房間在那裡,我準備休息了。」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有回答,而是指了一下,隔熱處理的非常好的地方。那裡是一個,單獨休息的房間。
「我知道了,有什麼事你可以吩咐我!」
就見歐陽很自然的衝著老人說了一句,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而老人,居然沒有認為歐陽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很專注的,又開始對手中的木頭進行雕刻。
歐陽是個怪人……
老人也是一個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