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異世界之宅神物語 作者:步兵rush(連載中)

異世界之宅神物語內容簡介：    首先申明，男主角是一個不擇不扣的邪惡之物的昇華產品，劣跡如下：

    1，腹黑成性，以虐待他人獲得精神的滿足；

    2，染指自己的魔寵，褻瀆五個純潔的自動人偶少女；

    3，偽裝成可親可敬的老師，吃掉兩個蘿莉弟子；

    4，變身為火辣美少女，把一個前程遠大的青年推入禁斷深淵；

    5，被學生逆推，為了報復，誘拐這個學生的好友；

    6，為了推卸責任，使用****和幻術推廣百合運動；

    7，變成美少女，進行偽百合活動；

    8，施展多種卑劣手段，誘騙一位正直的御姐；

    9，偽裝成和藹的鄰家大哥，吃了一個百合專用的蘿莉；

    10，……（劣跡過多，篇幅有限，詳情請見原文）

序章 走錯門的神

未知的某處地下空間的地板上內，暗紅色干涸的血跡凝成繁復的符文，勾勒出一個極寬廣的魔法陣……數百把火炬環列在法陣外，火焰跳躍，火光白熾，照得牆壁和天花板縴毫畢現，但陣中卻仿佛籠罩著一種無形的霧氣，使光明舉步維艱，使空間隱約模糊。

    魔法陣是多層環形的主體結構，總共有七層。由外到內的第三層上，三十六個黑袍人面朝陣中環立著，雙手柱杖于身前，臉上帶著彩色鬼面，高詠著晦澀難懂的語句。陣中心的銀色高台上，白色火焰灼燒一座金色巨鍋，鍋內五彩渾濁液沸騰翻滾著，噴吐出五彩氣泡。

    銀台下立著一個銀色金屬十字架，一個完全**的少女被束縛著，雙手大張，微凸的胸部一覽無余；小腦袋低低的垂下，下巴貼著胸口，無法分辨容貌。雖然容貌籠罩的陰影中，但從青澀的曲線和嫩滑的肌膚出發，可以判斷她的年齡不會太大，大概只有十三四歲。

    在十字架旁邊，一個金袍老者頭戴金色華冠，右手執著一柄金色寶杖，左手平舉在胸前，拖著一卷古拙的金色卷軸。他也在大聲詠唱著，似乎在召喚什麼異界的大魔神。

    同一時間，這個地下空間之外，一個少年代領一群黑甲武士與一群紅甲武士陷入血戰。

    還是同一時間，亞特蘭神界的特遣部隊深入阿莫斯神界，突襲阿莫斯秩序之神奧姆森的本源神殿。亞特蘭特遣隊的大將是智慧與戰爭之神薛克斯，以及黑暗神雷茲曼迪斯。——順帶一提，薛克斯是一位女神，是雷茲曼迪斯的姐姐，同時也是雷茲曼迪斯的妻子。

    那少年率領的黑甲武士攻入地下大廳之際，見到如此一幕，不由睚眥欲裂，嘶聲咆哮道︰“阿道夫，你敢傷我妹妹，我屠盡你哈托爾全族，讓所有哈托爾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那金袍老者的儀式還是完成了。

    地面的魔法陣猛然亮起，化作紅色符文漂浮在空中，構成一個圓柱型立體法陣。銀色高台的白色火焰突然熄滅，巨鍋中的液體噴涌而起，無窮無盡的涌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空。

    “至高無上的偉大血神奧姆森呀，卑微的奴僕以最虔誠的信仰為起源，以精金鍋爐為寄托，以天華聖水為橋梁，以身負上古精靈王直系血裔的處女為祭品，懇請你無所不能的神力神威神域的降臨……。”這老者口沫橫飛的高呼著，面目扭曲，眼神狂亂，顯然激動已極。

    “你敢！”場外的少年一聲咆哮，左腿弓步上前，右臂高舉，全力凝聚在長劍上，然後猛的擲出。劍光璀璨，形如流星，勢如雷霆，聲勢威猛至極，鋒芒直指那金袍老者。

    但是。一個紅色光罩瞬間突現。阻擋在這飛劍地路勁上。將它以十倍百倍地速度折返。

    如果說飛劍地去勢威猛至極。那麼返回地速度超越了極限。超越了人地反應地極限。

    飛劍直接穿入少年胸口。透背而出。劍顎卡在胸甲上。帶著少年向後飛出。轟然釘在後方地牆上。“少主……！”周圍幾個黑甲武士高聲大喊。連忙奔跑過去。顯得極為驚慌失措。

    但是。一種莫名地威勢直入他們地內心。作用在他們地靈魂。令卑微地他們無助地匍匐在地。只能惶恐不安。雙目泣血地注視著牆上地少主。不僅是這些黑甲武士。陣外零散地幾個紅甲護衛。陣中地三十六個黑袍祭司。銀台下地金袍主祭也全部匍匐于地。

    凡世不存在令凡俗完全無法抵御地力量。如果出現了這種力量。它地來源必然不是凡世。

    神域是神地領域。神威是神地氣息。神力是神地力量。凡俗將為它們徹底地匍匐。

    剛剛折返飛劍的光罩便是神域，現在令眾生匍匐的威勢便是神威，上位大魔神奧姆森的神域和神威。很顯然，這場祭祀非常成功的完成了，成功召喚了奧姆森的降臨。

    不，似乎不僅僅是成功。——隨著神域的越來越強，只見金鍋上方的無盡虛空中，無數紅色光點凝成一頭紅色巨獸，身似巨鰩，頭似巨龍。而且光點越來越密集，這巨獸越來越鮮明。當神域沉重稠密至幾乎令空間和時間靜止之時，這巨獸已幾乎有如實質。

    一般來說，降神儀式只能召喚神的分身，而分身的外觀僅僅是一個半透明的虛影。

    此時，這巨獸的實體化說明了一個奇跡——血神奧姆森的本尊親自降臨了。

    親眼目睹魔神的親臨，那些黑甲戰士心中充斥著徹底的絕望，而祭祀一方則是激動狂喜，充滿著虔誠的信仰。但下一瞬間，他們的心境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折返。

    無數道銀藍色閃電自虛空中突現，狠狠擊中紅色巨獸的身體，把它轟成了零散的碎片。緊隨其後是無數黑炎，團團裹住巨獸的碎片，把碎片燃燒成更細碎更加原始的微粒。

    紅色光罩突然崩碎成無數光點了，壓制眾人的威勢也突然消失。

    “儀式除了故障。”黑甲戰士如此理解這個突變，趕忙躍起解救牆上的少主。

    祭祀一方的眾人紛紛爬起，面面相覷充滿了疑惑。按照正常流程，剛剛的召喚已經成功，魔神已經降臨，隨後將進入魔神與主祭的對話，主祭將用祭品換取一些‘神的恩賜’。

    但是，一個黑色光罩突兀的出現，狂暴而強橫，又把眾人狠狠的壓倒在地。這樣一來，黑甲武士再次惶惶，祭祀一方也心中十分惶惶。盡管人類無法分析神域的成分，但單從顏色就能夠分辨出，現在的神域不是剛剛的神域，也就是說，現在降臨的神祗不是奧姆森。

    “難道是光神介入？”主祭惶惶的想道，但隨即自我否定，“不，這不可能。”祭神的原理是開啟一條空間通道，起點和終點分別是祭台和神之神殿。干擾祭神的方法只有兩種，一是破壞祭台；二是其他神祗進入祭祀的神的神殿，從通道的終點干擾這個通道。當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因為如果有敵對神在場，那麼神祗應該根本不會接受召喚的申請。

    銀台上方的虛空中，黑炎燃盡了巨獸的碎片，凝聚成一頭黑色巨龍，血眼金瞳，三頭六翼，腹生八爪，同樣是猶若實質的外形——很明顯，這是某位神祗本尊的降臨。稍後，無數銀藍色光點在虛空中閃現，逐漸凝聚成一頭銀藍色巨龍，藍眼銀瞳，身軀修長如蛇，分布著六對龍翼，每對巨翼下有一雙修長的巨爪——今天的奇跡接二連三，這又是一位神祗的親臨。

    神域的時間流逝不同于現世，在場的諸人無法揣測，即有人只感覺轉眼一瞬，又有人感覺是漫長的一個世紀。當黑龍化作黑袍少年，銀龍化作銀衣少女，神域完全收斂之後，不少人變成了活死人，再也無法站起，因為他們的精神活力已被漫漫的時間所消磨殆盡。

    黑袍少年踱到金袍主祭面前，瞥了一眼他的全黃金裝束，開口一語驚人︰“奧姆森果然沒品至極，竟然讓信徒穿這種服飾，金袍金冠金杖，他怎麼不改名叫財富和金幣之神得了？”

    少年說的是通用語，腔調標準，口齒清晰。但全場沒人敢搭話，與一位不知名的邪神冒然搭話，他們還沒有這個膽量。那銀衣少女一聲輕笑，道︰“小黑，你又亂來了。”

    “我可沒有。”少年指著主祭，滿臉嫌惡的表情，“你看，它像不像一坨角馬的大便。”

    （角馬︰亞特蘭神界的一種常見的神獸，通常被諸神當做坐騎。）

    銀衣少女在銀台邊坐下了，微笑道︰“這個比雷亞世界是耶瑞諾、埃達、卡爾斯三方的爭端領域。我們還是早些走吧，省得他們嘰里呱啦，又鬧一些亂七八糟的外交質詢。”

    “哦，可是薛克斯姐姐，你怎麼坐下了？”少年微笑著回視銀衣少女。

    銀衣少女抿嘴一笑，沒有說話。

    這個祭祀所召喚的大魔神正是阿莫斯秩序之神奧姆森，而黑袍少年便是亞特蘭黑暗神雷茲曼迪斯，而銀衣少女就是亞特蘭智慧與戰爭之神薛克斯。在本神界以正面形象出現的神祗，在非管轄領域的其他世界的形象，因為種種復雜原因，一般都是反面形象現身。

    所以在比雷亞，阿莫斯‘公正象征’秩序之神奧姆森成了大魔神‘血神’奧姆森。

    同理，雷茲曼迪斯和薛克斯現在也是邪神，而且是超強的邪神。在諸多神界中，亞特蘭擁有遠超普通神界的實力。例如戰神，亞特蘭便擁有四位，智慧與戰爭之神薛克斯，力量與戰爭之神克俄斯，審判之神烏拉諾斯，毀滅之神泰克斯。而普通神界一般只有一位戰神。盡管雷茲曼迪斯是薛克斯的弟弟，但他的威勢猶在薛克斯之上，位列混沌五巨神之一。

    （混沌神︰不需要吸收信仰便能成長的高級神祗，永生不滅的存在。）

    如果比雷亞不是爭端領域，而是某一神界的專屬地，掌控神界的預警措施非常標準。那麼一旦發現異神入侵，掌控神界只怕會直接降臨千萬天使。當然了，一旦他們辨明這兩巨頭真實身份，而且是本尊親臨，那這千萬大軍會立刻回去，改為武力排除為外交交涉。

    不過雷茲曼迪斯和薛克斯也有無法立即回家的理由。在亞特蘭對阿莫斯的戰爭中，這對夫妻檔戰功過于顯赫，戰利品過于豐富，已經達到撼搖至高神厄洛斯神座的程度。如果黑暗神或者智慧與戰爭之神有野心，那目標也明朗了，頂多一次內部糾紛，亞特蘭神界分裂。

    但是，雷茲曼迪斯性格懶惰，而薛克斯無心上進，夫妻倆都十分的滿足于現狀。手機站:

    這次突襲奧姆森的本源神殿，夫妻倆因緣巧合的進入與亞特蘭和阿莫斯都不相干的比雷亞。于是，薛克斯有了些想法，而雷茲曼迪斯明白了她的想法。

    既然進一步頭破血流，那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少年緩緩踱到十字架下，仰視著作為祭品的少女，突然身形一閃，回到金袍主祭跟前，抬腿踏住他的後腦，沉聲喝道︰“奧姆森的信徒，吾對汝等的祭品甚為不滿。若是女體獻祭，那或者嬌嫩的蘿莉，或者嬌艷的御姐，如此不上不下的一個半拉子，汝意為何？”

    　當幾聲悶響，幾個剛剛爬起的黑甲武士被魔神的驚人言語驚得雙膝酸軟，撲倒在地。

    “這是血祭，可不是女體獻祭。”薛克斯淡淡的提點了一句，然後右手輕揮，握在主祭手中的卷軸自動飛到她的手中。略掃一眼後，她把契約卷軸拋給雷茲曼特斯，輕笑道︰“呵呵，在這兒，阿莫斯以公正公平著稱的秩序之神，成了殘暴邪惡的血神，倒是蠻有趣的。”

    看過卷軸之後，雷茲曼迪斯好奇的道︰“啊哦，我都有些好奇我倆的邪化版了。”

    此言一出，黑暗神與女戰神相互對視，都發現對方眼中無法自抑的好奇。

    “對這個地方，你有出過手？”薛克斯好奇的問道。

    “響應過幾次召喚，但都很久了。”雷茲曼迪斯微微一笑，反問道︰“你呢？”

    “曾回饋過幾次分身。”薛克斯小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神情，“不過也很久很久了。”

    “在人類世界，這個人類貌似蠻有身份的。”雷茲曼迪斯一腳踢飛主祭的金冠，然後輕踢他的腦門，“你說他知不知道咱倆的身份？”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薛克斯頗為可愛的聳了聳削窄的肩膀。

    雷茲曼迪斯右掌虛握，一柄黑色鉤鐮槍憑空出現，接著向下刺入主祭的後腦，再向上一拉，竟然勾出一個扭動掙扎的半透明灰色人影。周圍眾人頓時徹底被名為‘恐懼’的毒液浸透，身體精神一片冰冷。‘強行剝離生魂’——這可是名為‘神罰’的極限酷刑。

    不過黑甲武士依然在繼續搶救他們的少主，盡管他們的雙腿不停的戰栗。

    “奧姆森是吾等之大敵，所以汝……”雷茲挑起主祭的生魂，“……非常的倒霉。”

    雷茲微笑著雙掌輕拍，黑槍化作無數黑色絲線，沒入主祭生魂的頭顱，裹出一個黑色光繭。生魂的劇烈扭動驟然停止了，靈體從四肢開始消散，化作漫天飄散的灰色光點。

    “找到了。”雷茲打了一個響指，這些灰色光點再次聚集，一個全新的靈體迅速成型。

    “啊哈哈哈哈……”看清形狀之後，薛克斯無法自抑的捧腹大笑起來。

    雷茲面色鐵青，突然左掌一揮，左側法陣中幾個黑袍祭司立刻靈肉分離，**炸成一蓬血霧，而靈體在空中劇烈扭曲掙扎，發出無聲的痛苦尖嚎，然後被肢解成無數碎片。

    原來亞特蘭混沌五巨神之黑暗神在比雷亞的形象是一頭怪獸，身體高七公尺，黑鱗獠牙。對神祗來說，獸化外形非常正常，但渾身觸須化的毛發，以及胯下十多個異化的XX……。在靈體下方，一行花體字注明了這淫獸的身份——“淫欲魔龍雷茲曼迪斯”。

    “形象，太形象了，哇哈哈哈哈……”薛克斯笑得使勁敲打地板。

    雷茲深深一次呼吸，然後繼續察視主祭靈魂中的記憶，很快就找出了薛克斯的形象。

    在亞特蘭以美麗和智慧著稱的智慧與戰爭之神薛克斯，在比雷亞的形象……

    “嗨，這是什麼東西？”雷茲指著空中的靈體故作驚訝，然後故作嘩然大悟，“哦，原來是破滅女邪神薛克斯，哇呀呀呀呀，親愛的姐，你的胳膊太有個性了，嘖嘖嘖……。”

    原來亞特蘭智慧與戰爭之神薛克斯在比雷亞的形象……是一個巨人，刺蝟長發青面獠牙，肋生六臂持六柄巨刃，上半身**著，**坦露並且嚴重下垂，雙腿還是反關節前曲。

    薛克斯面色鐵青，右掌並指一揮，右側幾個黑袍祭司頓時慘遭靈肉分離的‘神罰’……

    在場的人類終于明白了這兩位邪神的身份，頓時個個面若土色閉目待死。

    淫欲魔龍雷茲曼迪斯與破滅邪神薛克斯都是上古邪神，一個惡名昭彰另一個凶名顯赫。在神話故事中，雷茲曼迪斯曾淫辱以千記的純潔女神，而破滅女神則是動則屠城……

    雷茲踱到十字架跟前，仰臉望著被束縛的精靈少女，緩緩的道︰“雖然吾與埃達神界沒什麼往來，但相互了解還是有的，精靈是埃達諸神在人間之遺民，可以直接向諸神禱告。汝為吾轉告一聲，薛克斯與吾將在比雷亞休假一段時間，請奧丁大人多多關照。”

    雷茲右手輕揮，一道黑光閃過，那個瀕死的少年頓時傷勢痊愈，人也清醒過來，面色紅潤精神煥發，若非胸甲上恐怖的破口，周圍依然新鮮的血跡，幾乎令人錯以為剛剛沒有受傷。

    “汝再為吾轉告一聲，請奧丁大人下達一道神喻，修正薛克斯與吾在比雷亞的形象，否則……”雷茲眼中燃起黑色火焰，“吾將下一道神喻，修正奧丁大人在赫維斯的形象。”

    （赫維斯︰亞特蘭神界的專屬領域之一，在赫維斯，埃達的幾位巨神也是邪神的身份。）

    比雷亞世界黑鐵紀元3693年，腓特烈大陸東部費蘭大峽谷的一處地下洞窟中，腓特烈最大的邪教‘血月’舉行禁忌的魔神召喚儀式，企圖以精靈公主緋月為祭品，召喚臭名昭著的大魔神‘血神’奧姆森。結果召喚失敗，‘血月’高層干部盡速慘死，精靈公主獲救。

    這事件被稱之為‘血月之蝕’。之後不久，比雷亞三大神教的主神相繼下達神喻，將‘血月之蝕’歸入禁忌，擅自研究者以極刑論處。

    ‘血月之蝕’在比雷亞凡間的影響並不大，除了幾個關鍵人物，便再沒有閑雜人等知道真相內幕。每年有邪教事件無數，燒死吊死的邪教徒無數，‘血月之蝕’只是影響大一些，牽涉廣一些。而三大教派的禁忌也是眾多，多了一條‘血月之蝕’，也沒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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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低級位面，神的力量無法自抑的‘泄露’，被稱之為‘能差流逝’，越是上位神，‘能差流逝’的速度越大。所以神祗一般不會親臨低級位面，制造分身降臨已是最高的神恩了。

    為了降低‘能差流逝’，雷茲和薛克斯進行了相互封印。總共九重封印，把雙方的力量硬生生降低九個數量級，基本達到了零‘能差流逝’的程度。不過直接後果是兩人的實力與人類相差無幾，如果說有什麼優點，便是兩人的身體魔法免疫，而且自愈能力極其恐怖。

    比雷亞黑鐵紀元3698年，也就是‘血月之蝕’之後的第五年，羅蘭大陸的東部柏克萊王國的第二大城文尼森內，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帶著兩個隨從，進入了‘夜隼’佣兵團總部。

    ‘夜隼’是近幾年剛剛興起的佣兵團，不過憑借強橫的作風，強硬的信譽，他們很快獲得柏克萊各界的認同。通過幾次吞並融合，‘夜隼’已經是柏克萊最大的佣兵團。

    ‘夜隼’總部大廳安置著許多圓桌和座椅，供客人休息，以及商談一些低級委托。這商人尋了一處僻靜角落坐下。過了不久，一個侍者過來問道︰“需要什麼嗎，先生？”

    “一個關于珠寶的護送委托。”這胖胖的商人目光閃爍不定，顯得非常緊張。

    “請問珠寶的價額，如果超過十萬巴尼亞金幣，需要柏克萊商人協會的認定書。”

    “至少價值五百萬巴尼亞金幣。”這胖商人低低的說道，一滴冷汗迅速在額角形成。

    侍者微微一笑，躬身道︰“先生，請隨小的來。”于是，這胖商人被帶到一間包廂。

    在略顯沉寂的包廂內，胖商人喝了許久的咖啡，才等到一個正主的登場。

    這是一個美艷但冷酷的女郎，身量極高，比在場的幾個男人都高，微卷的藍色長發扎成一束馬尾，穿著一身墨綠色短袖軍裝，戴著一雙黑皮啞光手套，蹬著一雙黑色短靴，渾身衣扣系帶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比憲兵還要整潔有序，完全沒有佣兵散漫的作風。

    “這是我們的副團長莉安娜－巴尼亞小姐。”作陪的侍者介紹道，然後退了出去。

    很快，這胖商人說明了委托，將一批價值超過五百萬的珠寶護送到維克島。

    對著胖商人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莉安娜道︰“布魯先生，維克島遠在萬里之外，其中要橫越險惡的埃克斯山脈，那里的山賊多如牛毛；接著要經過巴魯兩國的戰場，巴魯血戰已經持續三十年；然後要通過維京群島，維京海盜臭名昭著世人皆知，我說先生……”

    莉安娜頓了頓，義正詞嚴的勸說道︰“布魯先生，你還是換一個生意吧。”

    胖商人頓時氣得倒仰，道︰“巴尼亞小姐，這怎麼可能？”

    “換一個委托也行。手機站:”莉安娜更換了一個建議，“你把珠寶分成一百份，分批護送，這樣一定能降低風險。畢竟普通的盜賊團不會為幾萬金幣，去冒犯著名的大型佣兵團。”

    這確實是一個更穩妥的方法，但委托代價也相應提高。按照交易規則，貴重物品遠程護送的價額是‘百分之五’，五百萬珠寶的代價是‘二十五萬金幣’。不過還有一條規則，護送價額存在下限，單筆最低委托金是‘一萬金幣’。如果按照莉安娜的方法，護送總金額將達到恐怖的一百萬金幣，佔總委托的百分之二十。很顯然，胖商人不能接受這方法。

    “我听說‘夜隼信條’是‘不存在不可能的任務’。”這胖商人滿頭冷汗的說道。

    “布魯先生，如果……”莉安娜上下掃視著胖商人，“你的衣著更有品味，酒糟鼻子不是這麼鮮明，身體的贅肉減少一百公斤，體臭籠罩半徑低于五十公分。總而言之，你不是一副欠扁的模樣，莫說五百萬的珠寶，就算一千萬的珠寶，‘夜隼’也不放在眼里。”

    胖商人怒了，大叫道︰“我是不是欠扁，與委托有什麼關系。”

    “非常有關系。”莉安娜豎起一只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夜隼之所以有‘不存在不可能的任務’的信條，完全是因為兩位團長大人。薛藍大人正在進行一個不可能的任務，而你這個不可能的任務，不得不交給雷茲大人。但是，這位雷茲大人超有正義感，看見……”

    莉安娜頓了頓，十分嚴肅的道︰“雷茲大人看見那些腐朽的，遲鈍的，丑陋的事物，總會心生糾正的沖動。所以布魯先生，如果你與雷茲大人同行，後果將是難以預料的。”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難道……”胖商人布魯唾沫橫飛的大聲咆哮道。

    第二天，全新裝扮的布魯再次走入‘夜隼’總部。在過去的十四小時，他接受了一次快速魔法整容，一次性抽掉了一百公斤脂肪，硬生生變成一個外表精干的中年商人。

    審視了一番，莉安娜輕輕點頭，道︰“如果能一直保持，雷茲大人應該不會沖動。”

    “謝謝夸獎。”布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對了，你的隨行人員中，有沒有看上去腐朽的，遲鈍……”莉安娜追問道。

    “就兩個隨從。”布魯示意身後的兩個跟班，“還有我可愛的女兒和她的女僕。”

    “這樣就好。”莉安娜安心的點頭了，取出一疊文件，道︰“那我們開始正事吧。”

    兩天後，布魯的馬車停到‘夜隼’總部門口，佣兵和雇主的旅途即將開始了，但是……

    指著一個又黑又胖的類人動物，莉安娜冷聲說道︰“這是你女兒的女僕嗎，馬上換掉。”

    “這是我的女兒。”布魯大聲糾正道。

    “你不是說你的女兒可愛嗎？”莉安娜更大聲的質問。

    “難道我的女兒不可愛嗎？”布魯更更大聲的反問。

    莉安娜捂額嘆息，道︰“這下完了。”

    稍後，門內走出一個鐵塔似的大漢，火紅的發須根根倒數，眼若銅鈴獅鼻闊口，穿著一件紅蜥皮甲，雙臂**在外，現出老樹根結一般的肌肉，背上掛著一柄雙刃巨斧，厚實的斧身表明了至少超過一百公斤的重量。更恐怖的是，如此一條猛男，行走間竟然無聲無息。

    布魯常年在外奔波，眼力自然是有的，心中不禁恐懼起來。這種‘情緒’不是當事人心虛有鬼，而是面臨危機時，一個正常生物來自于本能的危機感，比如與魔獸同行。

    布魯正值惶惶，情況又急轉直下。只見這大漢出門後橫跨一步，讓出了身後的某人。

    這是一個俊美的少年，眉眼十分清秀，細長的眼楮微微彎起，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淡然笑意；鼻子筆直，嘴唇削薄，唇角微微翹起，令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溫馨感。他的頭發和眼眸都是極罕見的純黑，光澤閃亮，仿佛稀罕的黑鑽化成。與此相反，他的膚色驚人的白皙，膚質晶瑩，泛著一層淡淡的玉質瑩光。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美得妖異的翩翩少年郎。

    “雷茲大人，這位就是布魯先生。”莉安娜向這少年微微一躬。

    “呵呵呵，布魯先生，你特別喜歡火腿嗎？”少年右臂橫胸，主動行了一個佣兵禮。

    因為軍人佣兵之類的職業慣用各種護手裝備，而戴著手套握手顯得有些不雅，所以軍人與佣兵衍生出獨特的見面禮。軍禮是舉手至眉梢處，輕觸頭盔或者帽檐；佣兵禮是橫胸握拳，拳心向下，大拇指第二關節輕觸胸甲。相對于軍禮，佣兵禮的應用更加廣泛，佣兵、游俠、修行旅者等等，凡是滿天下亂跑的角色相互見面，一般都使用佣兵禮相互問安。

    所以布魯見雷茲橫臂行禮，也趕忙同樣的回禮。但一听聞對方的言語內容，他就……

    莉安娜趕忙把雷茲拉到一邊，咬著耳朵嘀嘀咕咕叮囑一通。雷茲恍然大悟，笑道︰“哈哈哈哈，原來這是布魯先生的千金，我還以為是先生準備的旅行干糧呢，哈哈哈哈……”

    稍後不久，佣兵和雇主的商隊便出發了。為了掩飾護送的真實意圖，商隊中還有了價值十萬的絲綢香料，也都是比較珍貴的奢侈品。為了配合商隊的‘演出’，‘夜隼’派出一個整編的佣兵大隊，隊長便是那個紅須猛男，其名為拉爾夫－巴尼亞，副團長莉安娜的親哥哥。

    至于雷茲，商隊剛剛出發，他便躲在一輛黑色馬車內，美其名曰‘迷惑敵人’。

    拉爾夫－巴尼亞來自于羅蘭大陸西北的普魯帝國。普魯帝國的男人以意志堅定，鐵血強悍聞名于世，拉爾夫－巴尼亞是個不折不扣的硬漢。他的手下也出身自普魯帝國，也都是不折不扣的硬漢。但是面對這黑色馬車時，這群真猛男總露出十分忌憚的神情。

    旅行三天，雷茲沒有離開過馬車。每隔三個小時，佣兵會從車窗內送入半公斤的食物，主要是甜食，偶爾也有新鮮的水果。晝夜不分，一天八次，有佣兵專門守著這個工作。

    第三天入夜，商隊駐營休息，不守夜的佣兵圍著篝火烤肉飲酒，唱著粗獷的民謠，享受最後的閑暇時光。大概明天下午，商隊將進入埃克斯山區，佣兵的正式工作時間即將來臨。

    突然間，歌聲歡呼聲咀嚼聲吞咽聲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木立當場，機靈一些的視線左右移動，嘗試著發現一處陰暗角落，以躲避某道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惡毒詛咒射線。

    “哈哈哈哈，難道我是青蛙，不能分別靜止的物體嗎？”雷茲笑眯眯的問道。

    正在喝酒的佣兵立刻撲倒在地，貌似喝醉了來著；正在吃肉的佣兵立刻捧腹後撤，貌似吃了生肉拉肚子來著；正在跳舞的佣兵立刻抱腿呻吟，貌似崴了腳來著。

    某位剛剛引吭高歌的佣兵左顧右盼，一時找不出裝死的理由，于是吸引了這道詛咒射線。

    “克拉克，新刺流格斗術修煉得如何？”雷茲笑眯眯的問道。

    刺流格斗術是一種以反關節技為主的徒手搏擊技法，在普魯帝國流傳甚廣。雷茲非常欣賞這種使用的技法，便加以改進，變成了新刺流格斗術——格斗者不再徒手，而是使用特制拳刃戰斗，既有反關節技的強力控制效果，又有短兵器陰險毒辣的刺殺威力。

    順帶一提，莉安娜是新刺流格斗術的佼佼者，基本所有‘夜隼’佣兵都會修行這個。

    “還……還好，謝謝大人關心。”這佣兵深深一次呼氣，滿臉慷慨就義的神情。

    雷茲微笑著點頭，從懷里取出一柄黑色的手銃，道︰“這是我剛剛制作的魔銃‘黑皇蜂’，采用革命性的自動裝填技術，3A5M魔能鋼制作的針彈，雷速7型加速力場。在理論上，延遲可以低于0.1秒，射擊初速高于7倍音速，10公尺內能穿透15公分標準鋼板。”

    （魔銃︰使用魔法力場加速金屬彈頭，使之高速飛射的遠程兵器；3A5M魔能鋼︰A表示精金，M表示秘銀，3和5表示含量，3A5M意為‘含精金0.3%，秘銀0.5%的魔法強化鋼材’；雷速7型加速力場︰雷茲獨創的魔銃驅動力場，具有極其恐怖的推力；延遲︰射手扣下扳機後，魔銃做出響應，並射出彈頭的時間，延遲越小，表示魔銃的制作越精良。）

    一听這一串恐怖的數據，克拉克臉色有些發白，干澀的道︰“好……好家伙。”

    “克拉克，我需要一場實戰檢測，作為報酬，我指點你的新刺流格斗術的修行，如何？”雷茲笑眯眯的問道，仿佛一個熱愛學習，勤奮上進，為人熱忱的好學生。

    “可……可以據……拒絕嗎？”克拉克干巴巴的說道。

    “呵呵呵，當然……不可以。”雷茲輕聲笑著，笑容俊美，笑聲親切，但內容……。

    實戰檢測並非雷茲用手銃點射克拉克，而是雷茲使用‘銃擊術’，克拉克使用‘刺流格斗術’進行對毆。不過在雷茲壓倒性的強勢面前，這雙方面對毆與單方面受虐並沒有區別。

    魔銃的殺傷力強大，但對修行者而言，攻擊效果卻十分有限卻，原因很簡單，修行者不是**待屠的羔羊。戰士的身體充斥著斗氣，雙手生裂鋼板的強者大有人在；魔法師的體外籠罩著魔能護盾以及特殊魔法力場，可以偏折甚至直接阻擋來犯的固體飛行物。

    而且精品鎧甲使用特殊工藝制作，都能有效抵擋飛射類武器。

    所以說，雷茲用手銃與克拉克對毆，表面上非常吃虧，但事實完全是另一回事。

    砰然一聲長響，表面上只是一響，事實上是多聲短響組成的一聲長響。雷茲持銃抬手瞄準克拉克的胸口，毫不猶豫的高頻扣動扳機，完全無視克拉克與他背後觀眾的人身安危。

    克拉克魁梧的身軀急速側向移動，利用各種‘障礙物’躲避高速射來的針彈，于是現場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各種叫罵聲此起彼伏，但問候的都是克拉克家族女性。

    或許是本人不小心，或許是其他人使壞，在急速閃避中，克拉克的腳尖絆在一面盾牌上，原本流暢的閃避頓時出現了停頓。不過他為人十分機智，立刻挑起這面盾牌遮掩在身前。

    雷茲毫不猶豫，一口氣打完了彈匣中所有針彈，把這盾牌轟成了畸形的扭曲麻臉。

    “機會來了。”克拉克如是想道，隨即拋開盾牌，懷著慨然赴死的心緒沖向雷茲。

    為什麼機會來了，克拉克的心情卻是‘慨然赴死’？因為這是無數血淚心酸累積出的經驗，被虐待無數次之後，雷茲的對手紛紛意識到一個法則︰“雷茲的破綻一定是陷阱。”

    不論表面上多麼不可能，雷茲總會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把破綻變成暗藏殺機的誘餌。

    現在，雷茲掌中魔銃退出了空彈匣，備用彈匣未填入。如果用毒蛇來比喻，那麼現在這毒蛇耗盡了毒液，暫時不再有噬人的能力。按照常理認知，這絕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所以克拉克沖了過去，但心中還是充滿了悲戚，一種明知會死還要去嘗試的悲劇心理。

    雷茲舉起沒有填充彈匣的‘黑皇蜂’，扣動了扳機。只聞砰然一聲脆響，魔銃再次開火了，針彈激射而出，精準的穿透克拉克護體斗氣最薄弱的一點，擊中了克拉克的左膝。

    “呵呵，銃膛內還有一顆針彈的。”雷茲輕快的笑了，悠閑的取出一個彈匣裝入銃體。

    “你先處理傷口，我們待會繼續。”雷茲關心的吩咐道，仿佛關心同伴的好戰友。

    剛剛的傷害只是單純的物理性創傷，所以克拉克復原得很快，盡管他本人是那麼熱烈的期盼，這恢復時間不是十五分鐘，而是十五天。

    戰斗再次開啟，很快，雷茲又打完針彈，需要更換彈匣。于是克拉克再次撲出，依然帶著悲劇角色的慨然赴死的心理。針彈爆鳴聲再次響起，有了上次經驗，克拉克成功躲開了這次攻擊。但是，面對似乎無計可施的雷茲，克拉克的心情依然沉重並沉痛著。

    雷茲確實無計可施，但並非窮途末路的無計可施，而是絕對強橫的不需要陰謀詭計。

    只見雷茲迅速跨出一步，搶入克拉克懷中，左掌並指如刀，刺向小腹。

    克拉克右掌扣向雷茲左臂，左掌閃電般探出，抓向雷茲脖頸，氣勢凶悍無比。

    但是，雷茲再上前一步，主動將脖子送到克拉克掌間，讓克拉克抓得嚴嚴實實。

    表面上來看，雷茲這是在找死，但事實上卻讓克拉克陷入兩難境界。

    原因很簡單，雷茲不是人，尋常人致命的要害部位對他而言，只是小意思。

    嘎啦一聲脆響，雷茲的脖子斷了。緊隨其後，淒厲的慘嚎不絕于耳，只見克拉克捂著下身在地上滾來滾去，面色發青嘴唇發紫，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溢出，顯得極為痛苦。

    剛剛的一瞬間，在脖子斷裂的同時，雷茲揚起右腳，狠狠的踢中了克拉克的胯下。

    雷茲雙手托腮，校對頸椎骨的位置，同時說道︰“所有人听著，這個世界並不僅僅只有人類，除了精靈、妖精、羽人三大異族之外，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上古遺族。他們的身體結構大異于人類，其中許多種族的頸椎骨斷了依然能活動自如，比如團長大人我。”

    “但是，只要是人形的身體構造，必然有許多共同點，比如大腦是思維中樞，心髒是循環中樞。這兩處被重創，導致功能運作停止，必然都是致命的。頸椎骨斷裂，導致大腦與身體失去聯通，這也是一種致死因素。但如何讓大腦和心髒的運作停止，如何讓大腦與身體失去聯通，卻非常有講究。對普通人類而言，普通的物理創傷已足夠致命，但是……”

    “對非人類的種族而言，單純的物理創傷，很可能只是輕度的外傷。”

    “比方說剛才，如果克拉克不是用斗氣強化手掌，增大握力，而是用外放斗氣，阻隔我頸椎脊髓的神經信號，或許能夠產生效果。無論如何，至少強于單純的蠻力。”

    “明白了嗎，‘夜隼’的戰士們？”雷茲扭了扭脖子，大聲問道。

    “明白了。”‘夜隼’佣兵們稀稀落落的應到。雷茲的道理確實有用，但所用的實例……未免太不人道，而且地面的仁兄太過于淒慘，導致他們心中的陰影又深重了幾分。

    雷茲蹲了下來，關切的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道︰“剛剛我的頸椎斷裂，力量控制多少會受影響，弄得力道有些偏大了，還好OO沒碎，萬幸，真是萬幸。嗯……，我分析一下，嗯……，大概半個小時，你的XX和OO就沒問題了，那時我們繼續。就這樣吧。”

    利用這段空閑，雷茲回到馬車內，憑借剛才的感覺，把‘黑皇蜂’略微改進了一下。

    或許改進非常有效，在第三場比試中，雷茲很干脆的把克拉克打成了蜂窩。

    利用克拉克療傷的時間，雷茲開始講解剛剛的對戰。“你們看，這是‘銃擊術’的幾個基本動作。”雷茲右手持銃，利用肩肘腕三關節的靈活轉動，擺出各種射擊姿勢。

    “憑借準確的體位變換，手銃的射擊可以覆蓋任意一處空間，也就是說，我的周圍沒有射擊死角——這是‘銃擊術’的最大優勢，也是銃擊術截然不同與傳統射擊術的特點。”

    “普通射手用視覺捕捉目標的位置，再進行射擊。但‘視覺鎖定、大腦分析、手指響應、魔銃反應、針彈飛行’——這一過程存在延遲，而目標利用這段延遲，可以離開原來的位置，導致射擊不再精準。所以傳統射手一旦被快速的對手近身，基本只能閉目等死了。”

    “但銃擊術完全不同，‘銃擊術’射手並非簡單的捕捉目標的位置，而是判定目標現在和將來的空間，利用魔銃的自動裝填功能帶來的快速射擊能力，進行針對空間的覆蓋攻擊。”

    “所以呢，克拉克……”雷茲蹲下身來，認真的指導道︰“面對‘銃擊術’射手，你的移動變位必須更快更靈活更不尋常更不可思議。——我現在教你一套步法，你看仔細了。”

    克拉克傷愈之後，在雷茲以‘黑皇蜂’為教鞭的教導下，以令天才汗顏的學習效率，學會了一套名為‘亞馬遜’的步伐。周圍旁觀的佣兵雖然也在學習，效果也非常明顯，但對‘亞馬遜’精髓的理解和掌握，卻遠遠不及克拉克，宛如當初莉安娜學習‘新刺流’的情景。

    “來吧來吧，打鐵趁熱，千錘百煉才能出精鋼。”雷茲熱心的說道。

    “大人，現在已經午夜，影響到他們不好吧。”克拉克顯得非常有團隊精神。

    “對喲。”雷茲點了點頭，起身四向環顧，笑道︰“呵呵，大家要認真休息哦。”

    然後，克拉克被雷茲帶到一處僻靜角落，繼續修行新技能‘亞馬遜’步法。

    一小時後，克拉克再次成了蜂窩，蜷縮在地，孤獨哀怨的舔舐著傷口。

    雷茲分析過剛剛的比試，笑眯眯的道︰“不錯不錯，進步非常明顯，你好好療傷休息，待會我們繼續，再努力幾次，你的‘新刺流’和‘亞馬遜’的融合就比較完美了。”

    凌晨三點多，血戰大半夜的克拉克終于耗完了雷茲所有的針彈。正當他以為從苦海中解脫時，雷茲收起‘黑皇蜂’，頗為亢奮的道︰“我們來試試‘亞馬遜’對近戰對手的閃避效果。說起來，自從使用了手銃做兵器，我很久沒使近身體術了，啊，真熱血澎湃呀！”

    黎明時分，身心飽受摧殘的克拉克終于油盡燈枯，魁梧的身軀轟然倒地，直接昏死過去。

    雷茲對著旭日伸了個懶腰，深深一次呼吸，感嘆道︰“啊……，多麼充實的夜晚，盡管有些疲憊，但助人為樂的愉悅滋味真是太美妙了，讓我情不自禁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溺其中。”

    “不，應該是S得到的變態快感吧。”拉爾夫打了一個冷戰，如是心想道。

    之後的兩天，雷茲再次窩在馬車內，使用簡易的魔法鍛造設備，把回收的針彈鍛造成新的針彈。第五天夜，一群不長眼的山賊夜襲商隊駐地，這時，雷茲的針彈的數目非常有限。

    所以雷茲沒有用‘黑皇蜂’，隨手拿起趕馬的皮鞭，便沖了出去。

    只見鞭影漫天，甩鞭的爆鳴如雷暴一般不絕于耳，論打記算的山賊被抽得遍體鱗傷，雷茲笑眯眯的道︰“果然還是鞭子好呀，不傷人筋骨就能造成高度的**疼痛。只是我沒有斗氣，也不會魔法，無法精深的控制這又長又軟的兵器。呵呵，要怎麼做才好呢？”

    “不做什麼都好了，不做，什麼都不要做。”拉爾夫在心中瘋狂的呼喊。

    “對了，發明一種新的鞭子。”雷茲恍然大悟，大聲說道。可能是亢奮過度，他手腕一翻，馬鞭以平常三倍的速度飛出，精準而毒辣的擊中一個山賊的胯部。這山賊頓時捂胯慘嚎，那淒厲痛苦的聲響如同待宰的家豬，令現場所有雄性動物的XX痙攣，士氣完全歸零。

    三天後，商隊安全通過埃克斯山區，不僅沒有損失，反而通過洗劫幾個山賊窩點，獲得了一筆不菲的收入。當到達最近的大城時，他們還用幾個通緝犯的人頭換了一筆高額賞金。

    此後一路太平，就連商隊的‘心腹大患’雷茲也安分的可愛，一直窩在車內沒有露面。但所有‘夜隼’的佣兵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現在越是安靜，將來某一天便越是恐怖。盡管如此，他們都無可奈何，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自己不要成為克拉克第二。

    四天後，商隊又一次在野外宿營，而雷茲又眾目睽睽之下，又一次離開了馬車。

    所有佣兵都在祈禱，態度前所未有的虔誠。或許祈禱生效了，布魯的女兒，商隊的大小姐，又黑又胖的布蘭妮小姐一遍吃零食，一遍爬下‘香車’。——豬吃食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吧唧吧唧……’，這布蘭妮小姐體型像豬，吃相也類似于豬。

    只听馬車發出‘吱呀吱呀’的痛苦呻吟聲，布蘭妮小姐‘吧唧吧唧’的下來了。

    雷茲被奇怪的響聲吸引，回頭看見一頭人型家畜，便微笑招呼道︰“你好，火腿小姐。”

    布蘭妮頓時大怒，把蜜餞一把塞進口袋，然後顫抖著一身肥膘，轟隆隆的滾到雷茲面前，口唾橫飛的尖叫道︰“小白臉，你給咱記住了，咱是布蘭妮，人家都叫咱‘小甜甜’。”

    “你好，小甜甜布蘭妮火腿小姐。”雷茲面不改色，依舊笑眯眯的說道。

    布蘭妮抱頭尖叫道︰“是可愛的布蘭妮小姐，或者親愛的小甜甜也行。”

    三十公尺外，拉爾夫在心中大喊道︰“夠了夠了，你這肥油火腿小姐，愚蠢也要有個限度，就算單細胞生物也能通過應激反應趨吉避禍，難道你比單細胞生物還要簡單，難道你腦中全部是脂肪，噢……，不不不，就算你眼楮長在肛門上，也該知道他是超腹黑的超S……”

    但出乎眾人意料，雷茲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轉身返回了馬車。

    克拉克低聲問道︰“隊長，老板怎麼改性了？”

    “老板……大概要玩大的。”拉爾夫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老板是絕對不會改性的。”

    之後的幾天，雷茲一直很安分的調教幾個佣兵，並沒對火腿小姐下手。

    巴魯戰亂區是指羅蘭西部兩大強國，巴格帝國與魯特帝國的一段邊界線。事實上，巴魯戰亂區原名‘西陸走廊’，是一條著名的黃金商道，由巴格利亞帝國掌握。後來巴格利亞帝國分裂成巴格帝國和魯特帝國，以西陸走廊為分界線，斷斷續續的混戰了五十多年。

    巴魯戰亂區存在大量不安因素，暴民、逃兵、刑事犯、兩國的間諜……，他們組成大大小小的犯罪團伙，使得原本的黃金商道成了如同地獄的殺戮泥沼，尸骸遍野舉步維艱。

    但是，商人敢為利益冒犯承擔任何風險。

    進入巴魯戰亂區的第三天，一伙盜賊夜襲商隊營地。埃克斯山賊由于地形關系，基本都是步兵，而戰亂區有很多逃兵，也能弄到許多軍馬，所以騎兵組成的盜賊團非常常見。

    襲擊營地的這伙盜賊，就是一隊大約五十來人的騎兵。

    經過一場混戰，精銳的‘夜隼’佣兵擊退了騎兵盜賊，重傷與死亡為零，只有幾個倒霉蛋被流矢擦破了皮。但是，火腿小姐的‘香車’的馬匹受了驚嚇，帶著‘香車’跑得無影無蹤，而火腿小姐還在‘香車’里面。也就是說，火腿小姐失蹤了。

    布魯大急，立刻向佣兵們求助。這時，某個佣兵報告說，雷茲大人第一個發現‘香車’失蹤，第一時間追了出去。布魯松了口氣，雷茲有堪比劍聖的實力，他還是知道的。

    但是，拉爾夫卻當即暴汗，拉過這個佣兵低聲問道︰“真的是這樣？”

    “是的，老板還說，三五天一定帶回這火腿，要我們稍安勿躁。”這佣兵回答道。

    “三五天！”拉爾夫深深呼吸，強行穩定自己情緒，“兩年前，雷茲老板與薛藍老板聯手追獵一頭惡龍，也只用五天時間。難道這人形火腿比得上半頭惡龍？？”

    這時，克拉克湊了過來，低聲道︰“隊長，你說這伙盜賊，是不是老板引來的？”

    “操XXOO的，管他們的母親。”拉爾夫暴躁的低聲咒罵起來。

    雷茲很快追上了火腿的香車，卻沒制止馬匹的狂奔，而是站立在顛簸的車頂上，大聲問道︰“布氏甜味火腿小姐，在人的一生中，你知道最寶貴的是什麼嗎？”

    布氏甜味火腿回答以驚聲尖叫。

    “對的，沒錯，人生最寶貴的，不是財富，也不是權力，而是健康。”雷茲自言自語道。

    布氏甜味火腿的回答依然是驚聲尖叫。

    “健康的身體，健康的感情，在溫暖的陽光下舒暢的呼吸，在柔軟的草地上自由的奔跑，與朋友真誠的高聲歡笑，與愛人親昵的竊竊私語，身體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眼楮微微發花，皮膚微微有些燥熱，柔和的春風吹過微汗的額頭，帶來舒爽的清涼。”雷茲迎著撲面而來的夜風，張開雙臂做擁抱狀，“這些就是健康的感覺，自由的生命氣息，被過剩的營養和貪婪的**所蒙蔽五官七竅的人類無法體驗的感覺。布氏甜味火腿小姐，你想回歸健康嗎？”

    布氏甜味火腿的回答還是尖叫，母豬一樣的高亢嚎叫聲。

    “好的，因為你是‘夜隼’的主顧，我將全力為你服務。”雷茲從懷里取出一卷鞭子。

    五天後，雷茲回到商隊，同時帶回一個驚世奇跡，把一眾見慣尸山血海的佣兵驚得眼球幾乎蹦出眼眶，下巴將近掉落地面。如果說在過去，‘小甜甜’只是布魯對女兒的愛稱，盲目愚昧無知，那麼現在，‘小甜甜’已經是眾人對一個惹火尤物性感嬌娃的共同承認。

    嬌媚的鵝蛋形臉龐，精致如畫的柳眉，彎彎的月牙笑眼兒，筆直高挺的鼻子，豐潤性感的朱唇，天鵝一般雅致的頸項，呼之欲出的噴薄胸部，不盈一握的細窄腰肢，渾圓賁起的翹臀，性感結實的修長雙腿——如此一位絕代嬌娃，哪里是原先臃腫肥碩的人型火腿？！

    布魯還是認出了自己的女兒，因為這布蘭妮的相貌與布魯的妻子有七八分相似。

    “大……大人，你……你是怎……怎麼做到的？”拉爾夫過于驚詫，導致言語結巴。

    雷茲微微側頭，斜視著拉爾夫，輕聲道︰“你以為我是誰呀，我可是雷茲，如同‘新刺流格斗術’，‘銃擊術’，‘黑皇蜂’，只要我願意去做，‘不存在不可能的任務’，絕對。”

    在之後的旅途中，佣兵們大致了解到布蘭妮蛻變成小甜甜的真相。

    每天早晨，布蘭妮一定會在五點半起床，空腹修煉一套奇異的功法，包括打坐運氣和身體運動；七點整，她會吃早餐，食物是清水和白面包；整個上午，她都在苦讀‘都市淑女修養’之類的書籍；十二點整，她會吃中餐，食物是一杯天然果汁，一片瘦牛肉，三片蔬菜，一塊面包；整個下午，她會隨著徒步前進，風雨無阻；下午六點整，她會吃晚餐，食物是一杯天然果汁，兩片瘦牛肉，一塊面包，一些水鬼；晚上，她會用冷水洗澡，然後在九點入睡。

    如果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她會腹瀉不止；如果沒做該做的事情，她會例假不斷。在最初幾天，她禁不住紅燒肉與蜜餞的誘惑，偷偷吃了一點，結果整整腹瀉二十四小時，每隔半小時就得進一次草叢。還有一次，她起床遲了五分鐘，結果整整來了二十四小時的例假，每隔半小時一次見紅，原來的衣物全被做成衛生巾。其淒慘令拉爾夫這般鐵漢都為之同情。

    “大人，你都做了什麼？”一周後，拉爾夫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問道。

    “人體塑形之類的，然後詛咒她。”雷茲笑眯眯的回答。

    “大人，你不是不能使用魔法嗎？”拉爾夫頓時來了興趣。

    “確實不能用魔法，但並非所有詛咒都是魔法喲。”雷茲看著拉爾夫，突然笑出聲了，“呵呵，拉爾夫，我來實際演練一下，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非魔法類詛咒。”

    拉爾夫頓時大驚，連忙推卸道︰“大人，在下資質駑鈍，不堪造就……”

    但是太遲了，雷茲右手戟指虛點自己眉心，低聲詠唱一種悅耳動听的咒語。只見他額頭迅速亮起一個圓形的金色符文，一種奇異的能量波動緩緩散開。

    “來自普魯帝國斯圖伐克郡的拉爾夫－巴尼亞。”雷茲低呼道。

    “在……在。”拉爾夫結結巴巴的應道。

    “詛咒你一月內，XX勃起不能，即刻生效。”雷茲說出了極其惡毒的言語。

001 爆炸與禁斷的黎明

腓特烈大陸、羅蘭大陸、亞斯大陸、納尼亞大陸、斯尼亞大陸、奧斯達大陸，這六大陸組成了美麗富饒的比雷亞世界。由于比雷亞是耶瑞諾、埃達、卡爾斯三神界的爭端領域，所以六大陸被三神教分別佔據。腓特烈大陸是埃達神教的專屬領地，納尼亞是耶瑞諾的專屬，奧斯達是卡爾斯的專屬。此外，羅蘭、亞斯、斯尼亞的歸屬尚未明朗。

    也就是說，羅蘭、亞斯、斯尼亞是三塊動亂的大陸，所謂‘聖戰’的根源地。

    過去的某段歷史中，比雷亞的三大教派曾嘗試和平共處，在多個城市同時建立三派的神殿，允許城民自有信仰。這種共處的嘗試失敗了，但一些城市卻留了這種‘和平’的模式。在羅蘭與亞斯之間，名為‘耶路蘭’的一個城市便是其中之一，它綽號為‘自由鄉’。

    比雷亞黑鐵紀元3709年6月12日，很平常的初夏的一天，但對北特區紅石巷的尋常老百姓來說，是一個普通而轟轟烈烈的早晨，原因是紅石巷113號。

    紅石巷113號是一幢不大的二層小樓，不過與平民區的普通建築不同，它的庭院非常的大，周圍遍布茂盛的金葉梧桐，早蟬的聒噪與林鳥的鳴叫此起彼伏，顯得頗為熱鬧。

    姑且不論庭院的大小，金葉梧桐是一種非常珍貴的觀賞植物，氣息馥郁，外觀雍容高雅，向來是王庭觀賞樹木的必選。種滿金葉梧桐的一個庭院坐落于平民區中，詭異，非常詭異。

    然而最讓鄰居街坊們膽顫的，不是院子中茂盛的金葉梧桐，而是高頻發生的爆炸聲。

    6月12日早晨6點33分，一個大爆炸尋常又不尋常的發生了，紅石巷113號65%面積的屋頂被掀飛，碎磚瓦礫與朝霞齊飛，灰塵殘渣與晨風共舞，臨近一公里的地面抖了一抖。

    紅石巷113號另外35%的屋頂下，一扇還算完好的門被拉開，一道高挑的身影顯現在濃郁的灰塵中，這人的眼眸非常明亮，一公尺余長的晶藍眸光猶若實質，連濃得一呼吸間填充滿鼻腔的灰塵都無法遮掩。這人四下掃視著，發現不僅屋頂掀飛了大半，隱約可見東方的朝霞，甚至地板都塌陷了大半，破碎殘缺不堪，仿佛被冬眠醒來的熊襲擊的蜂窩。

    確認樓梯都灰飛煙滅之後，此人一揚手，射出一道鋼絲固定在一根還算完好的橫梁，接著緩緩的下落到地面，然後在廢物堆中一通七挑八撿，翻出某個物體後便拖著向後院走去。

    灰塵漸漸稀薄，這人影也逐漸顯現出來，原來是一個身著深藍間白色女僕服飾的少女，一頭晶藍色齊耳短發，頭上帶著一個銀制發箍，露出寬闊的前額和精致的眉眼。她的肌膚如新雪一般白皙，只是氣質過于清冷，小臉繃得緊緊的，如同人偶娃娃一般。雖然從煙塵中脫身而出，但她渾身一塵不染，如新擦拭的水晶器皿一般閃亮奪目，又平添一種靚麗風采。

    她拖著地事物是一個黑乎乎地人形事物。——為什麼說‘人形事物’。而不稱之為‘人體’呢。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夠做到百分之七十地肢體碳化。雙臂燃燒著綠幽幽地火花。雙腿散發著濃濃地煙氣。——在這種惡劣地情況下。沒有人能夠雙眼靈活轉動。口齒清晰地大呼小叫︰“等等等等。我現在是傷員。作為女僕。你應該溫柔地侍奉主人……”

    既然這不是一個人類。那麼他地身體自然不能稱之為‘人體’。

    “二級禁制解除。模擬‘氣壓彈射機’。”這清冷地美麗女僕冷冷地說道。隨後橫平著舉起右臂。只見一幕銀光閃過。她地身體依然立于原地。但右臂化作無數銀色管線。連著一根銀光閃閃地金屬柱子。高約三公尺。直徑約一公尺。底部呈球狀。分布著許多金屬圓孔。

    這冷艷女僕為什麼能夠離奇變化？這里面地原因說來話長。暫時不提。而這個‘氣壓彈射機’是一種常見地攻城魔導武器。基本原理是用風系魔導機構吸聚空氣。再定向噴發。推動一些特殊地炸彈。以高拋物線地軌跡攻擊目標。具有制作簡單。效率高等特點。

    少女左臂一揮。這黑糊糊地人體被高高拋起。準確地落入‘氣壓彈射機’地炮口。然後球狀下部地金屬圓孔猛烈地吸氣。發出尖銳地呼嘯聲。最後　地一聲轟響。炮口射出一團黑糊糊地物體。飛上五千公尺地高空。飛躍十多公里地距離。落到耶路蘭城外地斯坦福河中。

    又是銀光閃爍。氣壓彈射機消失不見。少女地右臂恢復原狀。然後打量了一遍廢墟。緩緩地低聲呼喚道︰“甦醒吧。卡西諾。菲納羅娜。愛倫迪斯。奈芙奈拉。”

    四個銀色圓形法陣出現在少女前方地面，隨後猛地同時一亮，在銀光閃耀間，出現四個奇異的半人形生物。第一個下半身如蜘蛛，有細長的八只腳，但上半身卻形如少女；第二個懸浮在半空中，下半身如蛇，上半身形如少女；第三個少女背上一對銀色蝠翼，臀後一根扭動的銀色長尾；第四個少女與第一個頗為相似，但下半身類似大型貓科動物的軀體。

    這四個少女非常相似，人類部分都是冰雪冷漠的美少女模樣，穿著銀色緊身衣，繃著一張小臉，眼瞳茫然空虛，仿佛望著無限遠處的浮雲；而非人類部分都是一種奇異的物質構成，即像是銀色金屬，又有一種流動的質感，似乎是一種非常濃稠，可以隨心變化的液態金屬。

    但是，她們顯得並不和睦，僕裝少女與四位異形少女沉默的對峙著，一股無形的風暴在場中肆虐奔騰。最終，半人半蛇的菲納羅娜率先發話了，問道︰“艾莉莉，主人呢？”

    “13.7公里外的河中。”艾莉莉淡淡的道，“正在接受自然水的洗滌。”

    蛛化妖精一般的卡西諾的視線開始凝聚，緊緊盯著艾莉莉，淡淡的道︰“你有權喚醒我們，但無權驅使我們。”她的眼眸璀璨晶瑩，視線猶若實質，仿佛能在物體上刻下痕印。

    “不是驅使，是讓你們自主決定，如何為主人服務。”艾莉莉無視卡西諾的威迫，茫然的望著半廢墟的建築，“現在對主人最有利的，是最快復原這幢建築。”

    四個異形少女不為所動，依然冷冷的凝視著艾莉莉，仿佛圍擊巨象的獅群。

    她們是同一時間段誕生的自動人偶，作用是‘侍奉與守護’，其中艾莉莉是老大，卡西諾、菲納羅娜、愛倫迪斯、奈芙奈拉分別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但是，她們的主人相當不負責，雖然創造了五個人偶，但提供的‘工作’太少，一個人偶便能游刃有余的滿足。

    更不負責的是，這位主人從不考慮平均分配，把一切工作都拋給艾莉莉。

    她們的驅動信息內核中，包含一道重要的‘累積性進化’程序，可以像人類一般，在戰斗和工作中成長。所以經過多年的進化，艾莉莉成了千變萬化的強力美少女，不戰斗時也能甦醒著活動。而另外四個卻基本保持著半人半獸的雛形，平常只能以沉睡降低維護成本。

    五個人偶少女都擁有高度的智能，所以落後的四個對艾莉莉，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種特殊意識。與人類的的嫉妒不同，這是一種競爭意識過于強烈，導致的敵對心理。

    所以此時，艾莉莉表示讓她們自主選擇為主人服務，但她們四個依然一動不動。

    “一批新的資源，足夠你們500小時的普通戰斗。”艾莉莉指著廢墟的一角，然後繞過四個少女向外走去，“如果我回來時，發現廢墟已清理完畢，你們可以使用這批資源。”

    構成少女人偶的基本材料，是一種名為‘赫爾俄司’魔化合金，可以根據填充的能量的多少和類別，變化出不同的狀態——這便是五個人偶少女變化的基本。但‘赫爾俄司’的老化速度非常快，這是一個致命缺陷……普通‘赫爾俄司’的100%負荷充能時間是80－100小時，50%負荷充能時間是400－600小時，10%負荷充能時間可以超過2000小時。

    對卡西諾四個人偶少女而言，普通戰斗狀態時，身體充能將超過60%負荷，日常充能必定超過20%負荷。而艾莉莉的身體更加優化，日常充能負荷可以低于10%，戰斗充能負荷也可以在40%－100%之間彈性調節。此時艾莉莉所謂的‘資源’便是她們所用的強化版‘赫爾俄司’。基本來說，四個少女500小時消化的資源，是艾莉莉整整一年的儲備量。

    卡西諾等少女猜到這批資源的原本歸屬，不由對艾莉莉的意圖感到疑惑。

    “在之後的任務中，我不希望再有人拖我的後腿。”艾莉莉淡淡的道，“一切為了主人。”

    “一切為了主人。”艾莉莉拋下這句話，便出門購買修建房屋的新建材。

    “一切為了主人。”四個人偶少女相互對視一眼，迅速開始清理起現場。

    環繞耶路蘭城的斯坦福河中，五個人偶少女的主人浮出了水面，四下打量一番後，再次潛入水底。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自愈，但他想起一件事，身體可以自愈，但衣服貌似不能。

    不久前的爆炸燒焦了他百分之七十的軀體，更是百分之百的毀滅了他的衣物。也就是說，現在的他處于‘天體’狀態。所以他決定，就地尋找可以蔽體的物件。

    ‘雷茲’是他的名字，姓氏不祥，他的熟人都管他叫‘技師’，緣由是他非常能整改裝備，具有點石成金的能耐。不過他的正式職業是‘佣兵’，而且很少接受整改裝備的委托。曾有人問他，為什麼不做個正式的制器師，薪資高福利好，而且安全穩妥？雷茲如此回答︰“我的愛好是整改裝備不假，可一旦愛好成為工作，愛好便會失去其中的樂趣。”

    因為這個任性的理由，雷茲極少把作品外賣，一般一季度才出售一件，補貼一些‘萬惡之源’。但是，‘雷氏出品，必屬精品’的名頭已打響國際殺手界，基本每次出售時，都會掀起耶路蘭地下黑市的滔天巨浪。——等等，為什麼是‘殺手界’，為什麼是‘地下黑市’？

    因為雷茲的脫手的作品，都是些殺手用品，不是狙擊弩，便是放血匕首。

    雷茲的第一件公開作品是一把狙擊弩，配套十支雷氏特制弩矢。3706年8月15日，中秋佳節，一個殺手用這把狙擊弩射出一枚特制弩矢，轟爆了三公里外目標的頭顱。在此之前，比雷亞世界上不存在射程超過兩公里的遠程兵器，當然了，大型魔導大炮是另一回事。

    雷茲的第二件公開作品是一把詛咒匕首，配套一個隱匿刀鞘。3707年1月1日，元旦節，一個殺手用這柄匕首把某大人物刺了一記。結果這傷口血流不止，這大人物在三小時後缺血而死。在此之前，比雷亞世界上不存在無法止血的創傷，光系魔法可以治療一切疾病。

    所以說，雷茲成了許多殺手集團的寵兒，不過他本身的背景也十分強悍。東羅蘭最大的佣兵團‘夜隼’的創始人，‘裁決之翼’薛藍和‘漆黑之翼’雷茲，兩位據說實力堪比劍聖的傳奇佣兵。只是在五年前，3704年元月，雷茲不知為何脫離了‘夜隼’。

    雷茲的身份充滿了迷霧，有心人都知道他名為‘雷茲’，是東羅蘭的‘漆黑之翼’，是耶路蘭北特區一家小佣兵事務所的老板，耶路蘭佣兵界的人不分尊卑都稱他為‘技師’；雷茲的技藝是‘銃擊術’，兵器是一對短銃，右手白銃名為‘白帝蠍’，左手黑銃名為‘黑皇蜂’，此外還有許多功能奇特的手雷，什麼蜃氣彈，抵消彈，眩暈彈……；雷茲的煉金術堪稱大宗師級，姑且不論雷氏出品的武器，僅僅他打群架時召喚的自動人偶，便令有心人嘆服不已。

    雷茲的綽號稱呼，雷茲的修行技藝，雷茲的愛好特長，有心人知道的只有這三點，非常膚淺的三點。沒人知道他的姓氏，沒人知道他的種族，沒人知道他的信仰，沒人知道他的魔法水平，沒人知道他的斗氣等級，沒人知道他的精確戰力。更準確地說，沒人知道雷茲與薛藍的過去，他兩人憑空出現在羅蘭大陸，創立‘夜隼’之後便迅速成長起來。

    身為‘漆黑之翼’時，雷茲的表現非常囂張，稱之為‘死神’也不以為過。但成為耶路蘭的‘技師’之後，雷茲表現得非常低調，平常一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窩在實驗室里，三天一小響，五天一大轟，七天一超級爆炸，一月一次超級大爆炸，耶路蘭佣兵界稱這‘月事’為‘技師大人的例假’，其表現為北特區地震，一不明物體飛躍十多公里落到護城河里。

    接下來，技師的女僕，一個精美至極的自動人偶會來到建材市場，購買大量的建材。

    落到河里的不明物體是什麼，耶路蘭的相關人士心知肚明，所以沒人吃飽了撐著去惹是生非。不過某些人出于職責，或者更深沉次的理由，第一時間趕到事發現場進行調查。

    維格爾－馮－拉特－布雷波特蘭，耶瑞諾秩序之神米伽的信徒，出身自納尼亞大陸阿克薩斯帝國一個著名的騎士家族，3709年4月畢業于阿克薩斯國立神學院聖騎士專業。由于成績優異，他直接被聖靈殿第三機關錄用為見習生，派往耶路蘭當任見習護教騎士。

    3709年6月初旬，維格爾抵達耶路蘭城的耶瑞諾神殿，歸屬機動騎警大隊。耶路蘭城分五個區，分別是中央特區（行政機關區），雷芙拉區（埃達神教控制），海爾森區（耶瑞諾神教控制），摩城區（卡爾斯神教控制），北特區（平民區，又稱為‘無信仰之區’）。

    中央特區有政府管理，而北特區的治安責任輪流歸屬三派。

    6月12日早晨，北特區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時，他正跟隨一位前輩在附近巡邏。

    維格爾被唬了一跳，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連忙問道︰“杰森前輩，這是？”

    二十六歲的杰森已經是第一騎警中隊隊長，在耶路蘭的工作經驗長達了五年之久。對于‘技師大人的例假’現象，他非常的了解。按照慣例，現在應該置之不理，但維格爾這麼一問，他反而猶豫了。‘菜鳥愣頭青勇闖惡龍巢穴，這似乎非常有趣。’他如是想道。

    杰森是一個清秀的金發青年，平常總是笑眯著眼楮，顯得十分和藹可親。此時，他捏住下巴，故做沉思的模樣，道︰“可能是不法分子藏匿的什麼武器走火了，非常可疑呀。”

    維格爾立刻亢奮起來，大聲道︰“杰森前輩，現在該怎麼辦？”

    “爆炸力非常強悍，說明可疑分子十分棘手，所以……”杰森輕輕擊拳，“先召集同伴。”

    杰森發出特殊魔法信號，召集附近的巡警同伴。

    稍後不久，一道黑影迅疾無比的拔地而起，斜斜的落向城外。

    情況更顯詭異了，維格爾不由自主的扣住劍柄，問道︰“前輩，那是？”

    杰森又故做沉思了一會兒，擊拳道︰“情況太可疑了，這樣吧，維格爾，我們兵分兩路，我留在這里指揮，你先去追蹤天上的家伙，一定謹小慎微，注意他的大致去向就夠了。”

    “注意，你的任務只是初步偵查。”杰森拍打著維格爾的肩膀，“我馬上會派人支援你。”

    在今次的巡查中，杰森的軍餃最高，理所當然的負責指揮調度。所以對于自己得到先遣調查的任務，維格爾並沒察覺有什麼不妥，大聲應答後，便拍馬向城外跑去。

    維格爾唯一的欠缺是經驗不足，其他的能力都非常優秀。很快，他便追上確定那不明物體的落點，留下騎警隊的通用追蹤印記後，便第一時間趕了過去。‘謹小慎微’，他牢記著前輩的勸誡。但對一個熱血沸騰的青年兼虔誠信徒而言，‘盡忠職守’是精神的第一位。

    雷茲沒有刻意匿息斂蹤，所以，維格爾很快找到了他的蛛絲馬跡。

    當維格爾追上目標時，雷茲正背對著他，蹲在樹叢中，搗鼓一些樹皮根睫之類的，企圖用煉金術制造簡易衣物。在序章中提起過，雷茲是一個俊美得妖異的少年。眾所周知，正在發育的少年與少女的體型有許多相似點，四肢比較縴細，身子有些削瘦。而且來到耶路蘭之後，雷茲懶于清理個人衛生，所以短發成了長發，此時濕潤的長發正寫意的披在背上。

    在光與影的交錯下，加上微妙的視角，所以見到雷茲的維格爾頓時被天雷擊中了。

    他感覺渾身麻木，心髒劇烈的砰砰亂跳，而呼吸遭到堵塞，一口氣憋在胸腔內死活吐不出來。他有一種無比強烈的上前的渴望，但雙股卻簌簌戰栗，沒有一絲上前的氣力。

    因為某些原因，雷茲與某些警方人物的私交不錯，但在整體上，形跡惡劣的‘冰鑽’事務所與治安系統關系極其惡劣。不論耶瑞諾、埃達或者卡爾斯的騎警隊，‘冰鑽’的案例檔案足以積滿一個倉庫，其中涉及到縱火、謀殺、走私、制造軍火等等國際性犯罪。

    此時，雷茲回過頭，見到一個陌生的一臉白痴相的耶瑞諾騎警，沒由來心情十分不爽。他背對著這一臉痴相的不知名騎警，雙掌結了一個手印。只見銀光一閃，他雙腕的手鐲變成一對短銃，右手白左手黑，正是‘白帝蠍’與‘黑皇蜂’。接著，他右手持銃穿過左腋下，左手持銃穿過右腋下，銃口對準這白痴呆瓜，來了一次狂風暴雨般的覆蓋性掃射。

    十秒鐘後，維格爾躺在地上人事不醒，身上只穿著一條最最貼身的內褲。

    一分鐘後，雷茲用維格爾的衣物和裝備作為煉金材料，進行‘銷毀贓物’兼二次利用。

    十分鐘後，雷茲穿著一套灰色野營服，背著背包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樹林。

    對雷茲而言，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維格爾而言，這是心靈的第一次悸動，心弦的第一次震彈。此時，比雷亞歷史上最轟轟烈烈，號稱‘永世之背背山’，令無數腐女眼淚傾盆而下，作為雷茲人生最大的污點的世紀禁斷之戀，無聲無息的拉開了帷幕。

    如果雷茲可以預知未來，肯定會用‘白帝蠍’轟掉維格爾的胯部，再用‘黑皇蜂’打碎維格爾的頭部，然後把維格爾的尸體剁碎喂豬，最後用特制燃燒彈把這頭豬燒得灰飛煙滅。

    但很遺憾，在某些情況下，他確實能預知未來；現在，他很多方面連普通人類都不如。

    耶路蘭佔地極大，所以城門也頗多，大大小小有十二處。維格爾從北正門出城，雷茲是從東北副門入城，所以與某位不良中隊長沒有踫面，悠然自得的回到了紅石巷113號。

    “主人。”卡西諾四女見到主人返回，立刻停止手頭的工作，躬身向雷茲行禮。

    四女效率極高，雷茲被拋飛到返回僅僅半個小時，她們便將廢墟大致清理完畢，完好的有用的，可能有用的，可能沒用的，絕對沒有的，各種物品歸類得井然有序。

    雷茲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廢墟，道︰“哎呀，這次的重建規模有些空前啦。”

    四女沒有搭腔，沉默著繼續整理廢墟。雷茲踫了個軟釘子，便走到那堆完好物品前，挑出一把袖珍機弩與兩匣弩矢。當注意到分成四份的‘資源’時，他不由微微一笑，又挑出兩匣弩矢，一個黑色長條形小盒，一個紅色方形大盒，一個鼓鼓的黃色包裝袋。

    把這些零碎裝進背包後，他吩咐道︰“老規矩，擅自闖入者，格殺勿論。”

    “明白了，主人。”四個人偶少女齊聲應道，聲音低緩，卻有種至死方休的宣誓意味。

002 悸動躁動心動的人們

巨人酒吧是耶路蘭最大的佣兵會所，駐有耶路蘭佣兵協會的直轄辦事處，佣兵的任何公事需求，基本都能在這里實現，諸如裝備收售、物品鑒定、任務發布、情報交流等等……

    雷茲來到裝備收售的櫃台，輕叩桌面，喊道︰“老葛瑞，聲音上門了。”

    老葛瑞一見是雷茲，眼角無法控制的抽搐一下。當發現雷茲鼓鼓的背包時，他整個人都發抖起來。雷茲出售的裝備每件都是大殺器，每件的價值雖然驚人，但風險也極大，禍害是非常深遠的。如果他的資歷差一點，巨人酒吧的後台軟一點，還真不敢接雷茲的單。

    按照慣例，雷茲來到最高級的鑒定工房，資格最深的兩位鑒定師已經等候著。

    “無聲機弩，連動十射，也可設定為單發，配合特制弩矢，可以在十公尺內，穿透三十公分厚的標準鋼板，敬請二位先生鑒定。”雷茲把袖珍機弩連同一匣弩矢遞了過去。

    一位鑒定師試射了一發，便被這機弩卓絕的消聲效果震驚了，機弩張弦，填入弩矢，弦動射擊，弩矢飛行，穿透鋼板，竟然全程悄無聲息，一絲機動或者破空聲響都沒有。

    “跟以前的弓弩一樣，它的特制弓弦容易老化，使用限制是四十射。超出限制後，它的絕對消聲效果將逐漸失靈，但性能依然強于普通袖珍機弩。”雷茲介紹道。

    兩位鑒定師不再進行實射，改用儀器進行間接檢測。總共只能射擊四十次，他倆可不敢在現在浪費。大概一個來小時之後，兩位鑒定師給出估價，底價‘一百一十萬金幣’。

    接著，雷茲遞出黑色長條形小盒，道︰“老熟人了，放血匕首，見血三次。”

    雷茲的匕首上附帶詛咒，見血一次，詛咒施展一次。三次後，詛咒將會失效。

    兩位鑒定師對視一眼，都顯得十分震驚。以前，雷茲只出售見血兩次的放血匕首，其平均價格已經超過一百五十萬，甚至有炒賣到三百萬的。現在這把見血三次的放血匕首……

    半個小時後。兩位鑒定師給出了估價。底價‘二百三十萬金幣’。

    然後。雷茲遞出紅色方形大盒。道︰“五枚詛咒炸彈。重度‘殘廢’效果。”

    一個小時後。兩位鑒定師給出了估價。底價‘一百五十萬金幣’。

    最後。雷茲遞出黃色包裝袋。道︰“防御背心。瞬間生效。三秒內抵消任何攻擊。”

    一小時後。兩位鑒定師給出估價。底價‘八十萬金幣’。

    巨人酒吧收購佣兵戰利品地方式有很多。普通地是直接估價收買。高級地是估價後拍賣。按照高級收買方式。佣兵除了低價收入之外。還能從最終拍賣價格中。獲得一些提成。

    現在，雷茲可以獲得五百七十萬的收入。不過以雷茲這等級的身份，普通的金幣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隨即列出一份清單，要求巨人酒吧代購如下商品︰一百萬的秘銀、一百五十萬的精金、五十萬的珊瑚金、八十萬的黑鐵、一百五十萬的普通‘赫爾俄司’。

    因為房屋重建是一批不小的花費，所以雷茲預留了四十萬的活動資金。

    按照平常，雷茲應該拿錢走人，但巨人酒吧的老葛瑞似乎有些想法，便又耽擱了一會。

    “大老板說，這批貨太撐，我們吃不下。”老葛瑞虛指天花板，低聲說道。

    “才五百七十萬而已。”雷茲故作驚訝，“你們上千萬的神兵利器都經手過吧。”

    老葛瑞滿臉皺紋扭曲得菊花似的，沉聲道︰“技師大人應該明白的，這些是什麼貨。”

    “只是一些消耗性刺客道具而已。”雷茲聳聳肩，顯得很不在意。

    “哼哼……”老葛瑞冷笑起來，“平常偶爾一件雷氏作品，便能讓他們雞飛狗跳，讓我們這些做苦力的焦頭爛額。現在，四件東西一起攤開，技師大人，您說會有什麼結果。”

    雷茲雙掌合十做膜拜狀，笑道︰“你們的大老板全知全能，絕對沒有問題。”

    老葛瑞自動忽視雷茲的廢話，繼續道︰“老板表示，如果技師大人再出幾件貨，可以舉行一個專門的特別拍賣會。不過還請技師大人親自到場，彈壓住那些小兔崽子們。”

    “哦，我去有用嗎？”雷茲揪了揪鬢發，裝出一副清純少年的模樣。

    “……”老葛瑞瞪著雷茲，沒有說話，眼神雖然渾濁，但氣勢十分凌厲。

    “好吧好吧。”雷茲臉色一肅，也認真起來，道︰“我可以出場，用‘漆黑之翼’這過氣的名號鎮壓那些小兔崽子，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我要買‘黑曇金’或者‘七度金’。”

    ‘黑曇金’綽號‘靈魂金屬’，‘七度金’綽號‘空間金屬’，都是稀有金屬中的稀有金屬。產量極其稀少，整個比雷亞一年的產量大概都不到十克，絕對的有價無市的商品。目前國際上這類物品的流通，都被幾個大國和大型國際組織壟斷。莫說雷茲這個單戶佣兵，就算暴發戶‘夜隼’都也是難以入手。所以說，雷茲現在這個要求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老葛瑞一愣，道︰“我要請示大老板。”向雷茲點了點頭，他便起身離開了。

    稍後，老葛瑞帶著十分奇怪的表情回來了，道︰“大老板可以提供一百克‘黑曇金’。暫時沒有原態的‘七度金’，但大老板有幾枚次空間指環，可以轉讓給技師大人。”

    “你們的大老板……有什麼要求？”雷茲表情有些嚴肅，眸中微微有些冷光閃爍。

    老葛瑞遲疑了一會，低聲道︰“大老板希望……技師大人能……收一個弟子。”

    雷茲沉默了一會，笑了，有些許的揶揄，些許的自嘲，也有些許的無奈……。

    雷茲回到紅石巷113號時，已經是標準的午餐時間。手機站:一切都非常安寧有序，五個人偶少女使用各種煉金藥劑修建房屋，速度快效率高，大概晚餐時間就能恢復這小屋的原裝。被剝成光豬的耶瑞諾騎警也不見消息，想必他已經得到前輩們的告誡，知道耶路蘭是藏龍臥虎之地，熱血已經冷卻，頭腦已經冷靜，知道什麼事做得，什麼事做不得，什麼人踫不得。

    事實上，維格爾確實得到了前輩們的告誡，但讓他冷靜下來的，卻是另一回事。

    維格爾堅決否認他看見的是男子，他堅持認為他看見的……是一個少女。

    杰森有些無奈，只好命人取來一份雷茲的情報檔案，道︰“你自己看吧。”

    維格爾立刻如獲至寶的閱讀起來。看完之後，他重重的放下檔案，堅硬的金屬夾與桌面相踫，放出響亮的聲音，頓時吸引了辦公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前輩，我確定了，這雷茲一定是女人，她一定是的。”他亢奮的叫喊著，滿臉通紅，絲毫沒有早間變成光豬的陰霾。

    “哦，是嗎？”杰森倚在椅背上，笑眯眯的盯著維格爾。

    “前輩，你看這些。”維格爾遞過來檔案夾，指著某些行列說道，“首先，她非常厭惡肉食，非常喜好甜食，巧克力、冰淇淋、果汁、牛奶、時鮮水果構成了她的主要食譜。”

    杰森掃了一眼，道︰“確實有道理，不過就憑這一點，把‘他’改成‘她’，還太早了些。”

    “前輩，你認為一個男人，有可能接受這種食譜嗎？”維格爾立刻反駁道。

    “我確實無法接受。”杰森微笑著點了點頭，“嗯，繼續吧。”

    維格爾指著另一處，道︰“前輩，你看，3707年10月8日，她把索菲亞－甦蘭裝入麻袋，填入石頭，沉入斯坦福的黎恩灣。前輩，索菲亞－甦蘭小姐可擁有‘耶路蘭佣兵之花’的艷名，如果是男人，怎麼可能這麼對待一個百媚千嬌的大美人！不僅如此，被她沉河的女性還有瑞尼－澤爾維格，莎朗－斯通，珍妮－弗洛佩茲等等，這些也都是一級的美女。”

    杰森認真的點頭，微笑道︰“確實有道理，還有第三點理由嗎？”事實上，被雷茲沉河的男人更多，不過以騎士的價值觀，男人虐待女性該殺千刀，女**男性是天經地義。杰森明白維格爾這種心理，便順著他的心意，給他進一步的發揮空間。

    單純的維格爾以為杰森在真心鼓勵自己，便更加亢奮的道︰“每周末，她會與女僕一起，去附近的孤兒院捐獻衣物食品，期間會坐在一個僻靜角落，平靜的注視孩童們的嬉戲。”

    “前輩，一個男人露出這種溫馨溫柔的目光嗎？”維格爾激動的說道。

    ‘注視’一次有多種語意，既可以理解為‘凝視，注視’，也可以用作‘審視，觀察’。在某些情況下，‘注視’與‘觀察’有截然不同的內涵，比如維格爾看到的現在。不過杰森沒有糾正，順著維格爾的意思，道︰“確實，男人的情感表達方式，不會這般的細膩。”

    接下來，維格爾舉出了更多的理由，單方面看，確實有利于‘雷茲是少女’的觀點。

    最後，杰森眯著眼楮，輕笑道︰“呵呵，早上你遇襲的事件，也應該有個說法。所以你去‘冰鑽’事務所調查取證，順便再確認一下雷茲，這一舉兩得的計劃，如何？”

    如果確認了雷茲是襲擊自己的人，必然陷‘她’于不利，所以維格爾不由彷徨起來。

    “放心吧。”杰森揮了揮手，“雷茲有五級豁免權，這樣的事件，對他基本毫發無損。但只要證據確鑿，你還是可以要求賠償。如果你真想追她，這絕對是個絕好的機會。”

    維格爾立刻心動了。但猶豫了半天後，他突然喪氣的道︰“不行，這樣不對。”

    “雷茲小姐遭遇變故，我卻不顧前輩‘謹小慎微’的告誡，冒失闖入。以雷茲小姐驕傲自好的的性格，這絕對是無法原諒的褻瀆。但小姐寬宏大量，只是扒了我的外衣，這已是天大的仁慈和寬恕。如果我還為了個人私念，以雞毛小事刁難要挾。不僅僅是無恥，更是大大的違背了騎士的驕傲與榮耀。”維格爾深深的吸了口氣，“所以，絕對不能這樣。”

    杰森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唬得一愣，遲疑的道︰“那個……那你準備怎樣？”

    維格爾垂下了頭，似乎有些羞慚，道︰“當我有相當的力量與榮耀時。”

    “相當的力量與榮耀？”杰森大為不解，這到底什麼與什麼相當呀？

    “檔案上已經說明，雷茲小姐原為‘夜隼’的創始人之一，其名為‘漆黑之翼’，等同劍聖的傳奇佣兵，大宗師級的煉金師。雷茲小姐，……她是如此輝煌而光芒萬丈。”維格爾猛然抬頭，仰視著上方的聖騎士徽章，“今天早上的遭遇，更是讓我深有體會，那凌厲的起手式，那精準的背後盲射。如此完美如神一般的她，現在卑微孱弱的我遠遠配不上她。”

    “哦……，那你想怎麼樣？”杰森深深一次呼吸，強行遏制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

    “三年內，成為正聖騎士；再過兩年，成為金徽聖騎士；然後兩年，成為神騎士；最後三年內，以‘月光荊棘’騎士團大統領的身份，向雷茲小姐求婚。”維格爾大聲說道。

    （‘月光荊棘’︰布雷波特蘭家族的直屬騎士團，維格爾是第一繼承人。）

    杰森掰著手指算了算，驚詫的道︰“十年之約呀，你確定雷茲會等你。”

    “所以……”維格爾退後三步，單膝下跪道︰“雖然用這樣的私事擺脫前輩，甚為不妥，但晚輩只能依靠前輩，希望前輩成全，向雷茲小姐轉告晚輩不堪入耳的心聲。”

    杰森猛地蹦了起來，避到一邊，擺手道︰“別別別，我與雷茲的關系可是不好……”

    維格爾身體一轉，繼續頭朝向杰森方向，誠懇的道︰“擺脫了，杰森前輩。”

    “不行，真的不行……”杰森跳到另一邊，繼續擺手推脫。

    “前輩，請成全晚輩吧。”維格爾身子一轉，繼續鎖定著杰森……

    大約六點左右，五位人偶少女晚上了房屋重建工程。因為剛剛修繕完畢，屋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煉金藥劑的氣味，所以雷茲搬到了另一半完好的房間內，也就是艾莉莉的房間。

    請勿懷疑艾莉莉為什麼有自己的房間。確實，普通的自動人偶只是工具，但艾莉莉等五個人偶少女卻擁有極高的自主智能，她們的智商與意識絲毫不差于人類，或者說更在人類之上。所以，艾莉莉不僅擁有自己的房間，而且房間內充滿了艾莉莉個性的物品擺設。

    房間正中是一台充能床，這是艾莉莉常用的充能設備；東側擺著一溜小型機械構裝體，這些都是艾莉莉制作的家務型自動人偶，只要充能便可投入使用，不過雷茲家小地狹，艾莉莉獨自一人便能輕松完成任務，所以它們沒有出場的機會；南側是一台綜合性加工車床，西側是一座煉金實驗桌，上面整齊的擺放著各種用品，這兩處艾莉莉平常發揮興趣的地方。

    現在，雷茲佔據艾莉莉的實驗桌，同時攤開七八本厚厚的書籍，埋頭抄寫什麼東西。

    自從能自由活動開始，艾莉莉跟隨雷茲已經七年，卻從未見到他如此認真的做文案工作。平常時間，雷茲都是用實踐代替理論，漫無目的的進行千奇百怪的嘗試，從一次又一次爆炸中得到了樂趣。第二天黎明時分，她終于按捺不住好奇，低聲叫喚了一聲︰“主人。”

    雷茲明白艾莉莉的意思，回答道︰“你明白你們與普通自動人偶的不同嗎？”

    “是的，主人賜予我們自我，令我們擁有獨立的心。”艾莉莉低聲說道。

    “那麼身體呢？為什麼，我堅持使用華而不實的‘赫爾俄司’？”

    艾莉莉沉默，‘赫爾俄司’雖有隨意變形等特點，但成本高昂，容易老化，而且控制復雜，總而言之，作為自動人偶的身體，是一種性價比非常低的魔能合金。

    她曾多次表示過疑問，為什麼使用‘赫爾俄司’？但雷茲沒有回答，她也一直不得其解。

    “‘伊米爾’，綽號‘生命金屬’。現在的比雷亞不存在這種合金，將來一萬年以內，比雷亞大概也不會出現這種合金。”雷茲淡淡的道，“‘伊米爾’是一種奇異的金屬，根據能量的不同，它能表現出多種性質，像金剛石一般堅硬，像水銀一般流動。相對‘赫爾俄司’而言，它的活性更加穩定，魔導性能更加出色，並擁有優秀的記憶能力。”

    “如果僅僅如此，它會被稱為強化之‘赫爾俄司’，而不是‘生命之伊米爾’。”

    “‘伊米爾’最重要的屬性……是‘同化’，只要有充足的能量與必要的催化劑，它能分解消化其他種類金屬，轉化為新的‘伊米爾’，更多的‘伊米爾’。‘生命金屬’便由此得名。毫無疑問，對自動人偶……，不，是對機械生靈而言，‘伊米爾’是最合適的身體材料。”

    “在基本成分上，‘伊米爾’與‘赫爾俄司’大體相似，只多一種成分‘黑曇金’。”

    “當然，得到‘伊米爾’的公式，並不是‘赫爾俄司’加‘黑曇金’，而是一個更復雜的過程。但很遺憾，我不知道這個過程。”說到這里，雷茲停住了筆，回頭凝視著艾莉莉晶藍的眼眸，“所以，我為你們添加了‘累積性進化’程序，便用‘赫爾俄司’作為基礎材料。按照理論，你們不斷自我進化，終有一天，你們的身體將升華成神奇的‘伊米爾’。”

    “明白了，主人。”心中疑難終于得到答案，艾莉莉眸中流光閃爍，顯得有些喜悅。

    雷茲微微一笑，道︰“作為一種普通魔能合金，你的‘赫爾俄司’已經達到極限，沒有進一步優化的空間。所以，我準備嘗試制取‘赫爾俄司’與‘伊米爾’之間的過渡金屬。不過在比雷亞這荒蕪的世界，‘黑曇金’太稀罕，我也只好謹慎行事，提前做些預備工作。”

    艾莉莉凝視著雷茲清澈的黑色眼瞳，非常細微的點頭，表示已經明白。

    “嗯，準備一杯熱咖啡，多放奶酪。”雷茲大手一揮，示意艾莉莉進行女僕的工作。感情他當真把她當做家政女僕了，不過以她的身價，只怕是世界上代價最高的家政女僕。

    佣兵是一種合法持有重量級武器的職業，而佣兵事務所或者佣兵團相當于合法的民間武裝組織。事實上，佣兵協會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佣兵提供便利，而是管理監督城內的佣兵。獨行的佣兵相當自由，只需每年到歸屬的佣兵協會露個臉，提交一下佣兵手冊。擁有‘據點’的事務所卻相當麻煩，不僅每月要上繳會費，還要接受協會指派的定期任務。

    如果論佣兵的本分，雷茲是相當不敬業的。每月的會費，佣兵日志，高危物品流通詳單，甚至定期工作，他都一股腦的推給了艾莉莉。以致于不少同行產生錯覺，艾莉莉才是紅石巷113號‘冰鑽’事務所的當家佣兵，而雷茲是追隨她的個人煉金師。

    有不少人這麼提到過，雷茲也笑著回答，在某種意義上，艾莉莉確實是‘冰鑽’的真正主人，因為當初注冊事務所時，‘冰鑽’這個名稱，便是艾莉莉想到的。

    6月14日早上，雷茲開始清理事務所的業務文案，準備幾天後的匯報工作。往常的日子里，這些事情都是艾莉莉負責的。不過現在，艾莉莉與另四個人偶少女有更重要的工作，便只能讓雷茲重操正事。不過攤開業務日志，雷茲發現一個頗為尷尬的問題。

    5月16日至6月14日，‘冰鑽’事務所沒有受理任何一單委托。

    雷茲捏著下巴想了想，貌似艾莉莉受理過幾次委托，怎麼會一片空白呢？他攤開本月的工作備忘錄，發現這些都是長期的跨月份委托，不會在本月內完結，所以不能歸入業務日志。

    雷茲略微有些尷尬，雖然零業務不會影響什麼，但那些驚詫的眼神也略微令人不爽。

    恰恰這時，門外響起‘噠噠噠’的清脆蹄聲，這不是普通的馬蹄。隨後，一個身著黑色騎警制服，打著銀色領結的青年推開門，很不客氣的喊道︰“喂，雷茲，生意上門了。”

    他從兜中取出一枚金色卡片，揮手一揚，變成一管長約兩公尺，粗約二十公分的黑色重金屬物體。——這青年是杰森－霍爾德，耶路蘭耶瑞諾神殿直屬騎警大隊第一中隊中隊長，這管黑色重金屬物體名為‘阿姆斯特丹’，是杰森最愛的兵器，一門單兵魔導炮。

    事實上，‘阿姆斯特丹’是雷茲的作品。在兩年前，雷茲用‘阿姆斯特丹’去野外打荒獸，偶遇了杰森。而杰森對這號稱‘單兵最強火力’的武器一見鐘情，一時沖動之下，以‘負債160萬，分20年還清’的代價成為了‘阿姆斯特丹’的主人。

    不同于賣給殺手界的‘消耗品’，‘阿姆斯特丹’的性能非常穩定，鮮少出現故障。不過雷茲在政府的資料太黑暗，‘公務員’們不願與他扯上私人關系，即使有私事，他們也會找出各種‘公務’理由，杰森就是這樣的人，經常以‘阿姆斯特丹’故障為由登門尋事。

    對雷茲而言，今天上門的杰森太可愛了，如同下凡恩賜福音的天使。他也不會緣由，一手接過‘阿姆斯特丹’，另一手遞出一張空白的委托單，笑道︰“呵呵，自己填吧。”

    ‘阿姆斯特丹’的故障只是一個理由，而且普通的維修算不上‘佣兵委托’，以前杰森上門多次，雷茲都沒讓填什麼委托單。所以現在，杰森不禁有些納悶，報以疑惑的眼神。

    雷茲想了想，放下‘阿姆斯特丹’，收回委托單，提起筆刷刷刷的填寫起來。稍後，他再次遞出委托單時，上面已經填滿了文字和數據，只差委托人簽名一欄空著。

    “武器改造委托，……要求，增加射程與火力輸出上限？”杰森一看，發現可以提高‘阿姆斯特丹’的威力，立刻忘了原本的目的，“你不是說，‘阿姆斯特丹’已到了極限嗎？”

    “那是兩年前，現在嗎，又有了新突破。”雷茲取出一張掃描圖，介紹起……。

    三個小時後，微笑的杰森留下一張10萬金幣的支票，提著‘阿姆斯特丹B型’離開了紅石巷113號。出門後，他仰視著天際的浮雲，感受著自然光線刺激眼球的舒暢的腫脹感，嘆息道︰“難道雷茲良心發現，10萬金幣就來一次全面升級，太贊了，不過……”

    他一邊撫摸著發燙的封印卡，一邊苦苦思索，“我好想忘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想了許久，他還是記不起來，便放棄了，轉而尋思如何試演‘阿姆斯特丹B’的威力。

    當天下午，耶瑞諾騎警大隊突襲轄區內一處地下佣兵的窩點。第一中隊負責強攻任務，杰森更是一騎當先，在耶路蘭城一處廢棄的下水道內，使用‘阿姆斯特丹B’全功率開火。結果亞禁咒等級的一個爆炸發生了，不僅下水道連續塌方，甚至整個海爾森區都有震動。

    窩點內的嫌疑犯全滅，不過警方的防護到位，除了肇事者，只有若干警員輕傷。

    在醫院內，捆綁得如同木乃伊的杰森握住維格爾的手，低聲道︰“很抱歉。”

    杰森的道歉，是為了沒能向雷茲轉達維格爾的心意。然而，面對盡忠職守身負重傷，卻念念不忘晚輩情感私事的前輩，維格爾早已感動得淚流滿面，怎麼可能有絲毫的埋怨之心。

    于是，維格爾對雷茲的滿腔熾熱感情的轉達，暫時被擱置下來。

    同一時間，巨人酒吧的某處密室內，老葛瑞正對著一個黑色水晶球，使用魔法通訊說話︰“小姐，自昨日轉達之後，雷茲先生雖沒立即給出回答，但昨天下午，先生的自動人偶與‘彩虹’佣兵團進行聯系，似乎是委托護送一份加急信件，雖然無法得知內容，但能確定收件人是‘裁決之翼’。而且在昨夜，先生通宵達旦的伏案書寫，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平常的老葛瑞帶有幾分游戲風塵，玩世不恭的氣氛。但現在的老葛瑞談吐恭謹，氣質儒雅，眼眸不復渾濁，反而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臉上的皺紋也舒暢開來，不再密集的扭曲在一起；而且腰桿挺得筆直，仿佛一個歷經滄桑，智慧在歲月的磨礪中得到升華的年邁紳士。

    過了許久，水晶球中才傳出回復，這是一個少女稚嫩的嗓音，但腔調卻並不相稱，是一種老練的沉穩，缺乏鮮明的抑揚頓挫，有股淡淡的睥睨眾生的威儀，仿佛至高無上的女王對臣子的答復。她緩緩道︰“就汝的觀點，他是同意，還是會拒絕？”

    “回小姐話，很大可能，雷茲先生會同意我們的要求。按照之前的分析，雷茲先生對‘黑曇金’有一種志在必得的熱忱。先生昨天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觀點。如果推測無誤，先生寄給‘裁決之翼’的信件，應該是要求‘夜隼’籌集資金，以購買小姐的‘黑曇金’。”

    又過了片刻，她才緩緩的回答︰“籌集資金嗎？”

    ‘黑曇金’價值極其昂貴，如果用凡俗的貨幣衡量，大概是一千萬一克的等級。——不，更準確的說，是完全無法用凡俗的貨幣去衡量，如同不可能用金幣購買神器一般。雷茲應該是先籌錢購買精金秘銀之類的普通魔能金屬，在制成各種作品，用來交換‘黑曇金’。

    “是的，小姐。”老葛瑞微微欠身，仿佛侍奉的主人就立在面前一般。

    又沉默了三五分鐘，她又一次發話，語氣有些堅決，道︰“余不會讓他如願。”

    “‘夜隼’最近有些越境，雖然之前一直睜只眼閉只眼，但現在能用作不錯的借口。夏恩商行最近令余有些失望，就恩賜他們最後一次為余盡忠把。”她光明正大的述說著陰謀詭計，“在今後的一段時間，余會讓他們明白，力量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即時比拼力量，‘夜隼’也只是黃口雛鳥，過于稚嫩。葛瑞，汝繼續汝的職責，有情況立刻回報。”

    “是的，小姐。”老葛瑞又一次微微欠身，“老僕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汝認為不當講就不必講，反之就直說。”小姐冷冷的回答，語氣有些惡劣。

    “小姐，老僕冒犯了。”老葛瑞深深一次呼吸，“老僕覺得，先生早已察覺老僕的活動。”

    “就這樣嗎？”小姐這次的答復很迅速，“他可是余看中的存在，汝這般貓膩手段，他怎麼可能無法洞察。只是汝等的力量和態度，不會觸動他的斗志與敵意而已。”

    “小姐，老僕明白了。”老葛瑞對小姐的任性態度有些無奈。

    “‘心懷善意的接觸，坦然的打探’，汝的任務就是這個。”小姐吩咐了一句。

    但在執行這任務三年的老葛瑞听來，小姐這句話與其說是叮囑他，還不如說是說服她自己。如果是善意的接觸，那麼她對‘裁決之翼’與‘夜隼’所做的謀劃，用‘惡毒、卑劣、無恥’來形容才確切。或許現在的‘漆黑之翼’與‘裁決之翼’表面不相干，但事實上，沒人知道薛藍與雷茲是什麼關系，似親人又像是情人，時而形影不離，突然又老死不相往來。

    打擊‘夜隼’與‘裁決之翼’是否會激怒‘漆黑之翼’，這位小姐也沒太大把握吧。

    同一段時間，另一處空間，耶路蘭公立蒙格瑪學院的一處教師公寓內，魔法系特聘教授諾拉兒－嘉利諾正斜倚在沙發上，呆呆的打量手中的相片，顯得相當入神。

    諾拉兒是一個精靈，作為精靈族的外派特使駐留在耶路蘭城。為了彰顯本教神恩浩蕩，三大教派向來不吝嗇向耶路蘭投資人力物力。不僅是埃達的精靈族，耶瑞諾的羽族，卡爾斯的妖精族都有許多特使駐留在耶路蘭城，諾拉兒只是其中普通而不普通的一員。

    諾拉兒－嘉利諾的全名叫諾拉兒－皇－嘉利諾－艾克蒙德。了解精靈文化的人都知道，精靈的‘常名’後面是‘身份之名’，再後是‘力勛之名’，最後才是‘血統姓氏’。‘皇’代表‘皇族’，‘嘉利諾’表示‘守護與指引’，‘艾克蒙德’是一支古精靈血統的稱謂。

    精靈族的最高政治機關是長老議會，所以精靈皇族不像人類的皇室家族，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更確切的說，由于精靈皇族擁有最純淨的血脈，與普通精靈相比，更容易與神溝通，所以精靈皇族相當于‘司祭一族’。在精靈族內，這‘司祭一族’有極高的地位。

    諾拉兒是匿名到此，在耶路蘭，只有五個精靈知道她真實身份。一個是她的哥哥，凱澤－布蘭德，現在是耶路蘭埃達神殿的第二主祭，另兩對是她和凱澤的隨從。一般情況下，這種配置可以確保安全，只要不再遭遇十六年前‘血月之蝕’那樣的重大危機。

    諾拉兒正看得入神，冷不防書房門突然打開，一個紅發精靈少女沖了進來，毫無氣質的大喊道︰“哈哈，諾拉兒，諾拉兒，剛剛听到一個消息……，咦，這是什麼……？！”

    書房門口，諾拉兒的一位侍女尷尬的笑著，顯得非常無奈。這沖鋒陷陣的精靈名叫‘奈拉－布蘭德’，擁有非常反傳統的高挑健美身材，以及更加反傳統的活潑冒失的性格。

    奈拉的‘力勛之名’是‘布蘭德’，表示她是‘劍舞師’，而諾拉兒則是‘守護師’。

    一般情況下，劍舞師的神經發射遠優于守護師。剛剛也是一般情況，諾拉兒握著相片有些不知所措，收藏吧，太找痕跡，公開吧，沒那個勇氣，所以直接當場痴傻掉了。

    不過奈拉欺過臉，抽了一眼相片，並不怎麼在意的道︰“這不是那個雷茲嗎。”

    諾拉兒終于反應過來，故作鎮定的放下相片，問道︰“怎麼，他很有名嗎？”

    “耶路蘭四大美型佣兵之一，而且是極罕見的居家型，你說如何？”奈拉翻了個白眼，撇嘴道︰“女學生當中的‘**’可是輪團計算的。對了，你拿他的相片做啥？”

    諾拉兒輕拍桌上的檔案袋，道︰“我想請他做今年畢業考核的獨立考官？”

    “是嗎，據說雷茲的煉金術是宗師級的，別的能行嗎？”奈拉毫不客氣的打開檔案袋，也不多想想，諾拉兒為什麼有這種秘密文件，而且她自己的身份有沒有資格去接觸。

    剛略掃幾眼，奈拉便驚嘆起來，道︰“哇咧，東羅蘭最大的佣兵團創始人之一，名為‘漆黑之翼’的傳奇級佣兵，大宗師級煉金師，哇咧，我還一直以為他是不務正業的小白臉。”

    “……”對于上古邪神被說成不務正業的小白臉，諾拉兒啞然無語，不禁回想起十六年前的那一幕，那三頭六翼，血眼金瞳的黑色神龍的絕霸雄姿，那所向披靡的澎湃神威，那種色澤與觸感依然清晰猶如昨日。她心髒的砰砰劇烈震動起來，甚至呼吸都有些窒息。

    奈拉看完資料後，把檔案袋拋回桌面，直率的道︰“怎麼說呢，論能力，這S級人物毋庸置疑，但還是調查一下他的背景好些，畢竟獨立考官最重要的是公平公正公開。”

    這時，諾拉兒另一個侍女進入書房，道︰“小姐，委托已經發布了。”

    “什麼委托？”奈拉好奇的問道，“諾拉兒你有需要去雇佣佣兵嗎？”

    “嗯……，就是向雷茲閣下的委托啦。”諾拉兒細聲解釋道︰“雖然直接登門也是可以的，但通過佣兵協會做中介，作為半官方性質的委托，可能會更符合雷茲閣下的身份。”

    “那你還問我意見？”奈拉微微動精致的鼻翼，微微有些惱怒。

    “那個……，我有問嗎？”諾拉兒垂下頭，注視著自己腳尖，顯得十分困惑。

    “這個……”奈拉終于發現，貌似都是她一廂情願來著！！

003 精靈與邪神的面對面

6月16日，雷茲去巨人酒吧的佣兵業務櫃台過了一趟程序，挑選定期任務時，發現有一個指名任務，而且這業務員還不惜余力的鼓動三寸之舌，強力推薦這個任務。手機站:

    指名任務是指定受雇方的任務，雇佣關系與上門委托相似，但本質上卻大不相同。

    既然雇佣關系與上門委托相似，那麼為什麼不直接上門，卻多費周章的去佣兵協會繞一圈，浪費大量的精力，平白繳納一筆不費的手續費呢？答案也不是很復雜，如果委托方有心雇佣某位佣兵，但沒把握托付成功，而且自身背景頗深，便會采取這一方法。

    通過協會發布指名委托，相當于請協會做中間人，調和雙方關系，以便委托順利。

    雷茲被‘指名’的次數頗多，可那些‘指名’大都與制器煉金有關，但這次不是。

    于是，雷茲接下了這單A+級委托︰“出任蒙格瑪學院本屆畢業生考核的獨立考官。”

    蒙格瑪學院能成為世界知名院校是有必然道理的。首先，耶路蘭城三方和平共處，這對文化與技術的交流提供了絕佳的平台，三方取長補短，達到共同進步的目的，而作為知識與文化中心的高等學院自然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其次，三族的特派大都是族中杰出人物，這些人物到達耶路蘭後，大部分會選擇成為‘特聘教授’這一清閑職務，于是蒙格瑪學院的師資力量非常雄厚；第三，作為國際中立的自由城市，各方人士都能自由往來，即帶來高度發達的商業，為蒙格瑪提供充沛的貨幣，又來了大量人才，為蒙格瑪特供優秀的學員。

    別的不說，單純看蒙格瑪的校址便能知道它是多麼的獨一無二。

    蒙格瑪學院不在耶路蘭城內，而是城西三十公里外一座小城，面積約為耶路蘭的三分之一，擁有獨立的治安、防衛、經濟、工業、農業體系。教職工加上學員總共有八萬多人，其中有大量世界各地的王室貴裔，三大種族與一些上古遺族的身影也不是那麼罕見。

    6月17日上午8點，也就是接受委托的第二天，雷茲到達蒙格瑪學院，依照得到地址‘蒙格瑪第二教師公寓區綠野小區17號’，開始尋找目的地。一個小時後，臨近預約會面時間之際，他終于到了這綠野小區外。不過他沒急著進去，而是蹲在一處樹蔭下喘氣。

    現在可是炎熱的夏季，即使早晨**點鐘，氣溫也不是那麼令人愉悅。而且雷茲生性不喜與人交流，雖然一路上吸引了無數女生的回頭顧盼，卻從未主動搭訕，要求某位MM帶路。所以經過七八次迷路未遂，總計耗費七十分鐘，他才抵達這令人不爽的特別公寓群落。

    雷茲理了理頭發。整了整衣襟。在深呼吸幾次。迅速恢復了振作地精神與清爽地儀態。這倒不是他多麼臭美。而是本著尊重客戶地態度。雖說雷茲懶于佣兵地本職。可一旦接受了委托。他還是會認真去做地。據說精靈十分注重禮儀。所以他今天特別先了一套黑色禮服。胸針肩飾領餃徽章一絲不苟。雖然不是什麼奢侈地裝扮。但也顯得沉穩帥氣。

    剛剛穿過綠野小區那藤蔓編織地拱門。雷茲便立刻發現環境地截然不同。太陽光線瞬間黯淡下來。空氣中浮游著霧一樣地幽光。樹木花草古樸而幽深。光與影斑駁交織著。形成無數詭異地空間。“‘仙境’嗎。手機站:”雷茲右唇角微微翹起。“最適合精靈地戰場呀。”

    無數不知來源何處地意念柔韌地鎖定雷茲。客氣而強勢地詢問這位客人地意圖。

    雷茲翻開右掌。顯出一枚白木綠葉黑色絲藤制造地紋章——這是接受委托時協會轉交給他地。出入綠野小區地鑰匙。果然。雷茲亮出紋章之後。這些意念便潮水般迅速退下了。

    17號別墅前。已經有一位身子嬌小。容貌甚幼地精靈少女在等候。她穿著一套深綠色長袍和長靴。袖口、肘部、腰部特異收緊。兩腰側掛著鼓鼓地腰包。後腰掛著一奇形地弓弩——這是精靈族‘化能師’地打扮。精靈族有六大戰斗職業。除了提過地‘劍舞師’、‘守護師’、‘化能師’。還有‘御箭師’、‘召喚師’、‘聚能師’三大精靈特有地職業。

    ‘劍舞師’可稱之為‘布蘭德’。‘守護師’是‘嘉利諾’。‘聚能師’是‘馬雷斯’。‘御箭師’是‘畢林嘉’。‘召喚師’是‘亞奇馬’。‘化能師’是‘費蘭奇’。精靈鮮少公開自己地姓氏。所以一般社交場合表達禮儀性稱呼時。可以直接稱呼‘力勛之名’。比如‘布蘭德先生’。‘嘉利諾小姐’。如果翻譯成人類語言。便是‘劍舞師先生’。‘守護師小姐’。

    雷茲見到這化能師，便行了一佣兵禮，然後遞出綠葉徽章，道︰“費蘭奇小姐，您好，老您就厚了，區區便是雷茲，按照約定前來商談委托事宜……咦，費蘭奇小姐……”

    雷茲發現這精靈聚能師呆呆的盯著他，嘴唇微微顫抖，顯得相當緊張。

    “難道我犯了精靈的忌諱？”雷茲退後一步自審一遍，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佣兵走南闖北，常與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所以非常重視各族人的風俗。況且在來之前，雷茲又專門查閱了一遍關于精靈的資料，特地準備這身衣飾，以迎合精靈的審美觀點。

    精靈少女面色愈發蒼白了，幾乎連嘴唇的血色都要失去，似乎在下一秒即將昏倒。

    “難道我查的是妖精的資料？”雷茲又退了一步，自嘲的想道︰“不會那麼弱智吧。”

    這時，一個意外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僵局。一陣‘呼呼’的空氣爆鳴聲響起，夾雜著‘喲呼……哈哈……’的呼喊聲，一個高挑的精靈駕駛著一台魔導摩托，瘋狂的沖了過來。

    魔導摩托是一種雙輪魔導機械，具有制作簡易，維護簡單等特點，是一種深受魔法師煉金師喜愛的交通工具。這里申明一點，所謂的‘魔法師’、‘煉金師’是人類的職業，精靈族與之相近的是‘聚能師’和‘化能師’。正常情況下，精靈是不會使用人類的工具。

    精靈是一個傲慢的種族，使用低級物種的低級工具，對他們而言，是非常沒面子的事。

    凡事都有特例，世上也有不傲慢不優雅的精靈，比如這騎摩托的精靈少女。她直接沖到雷茲面前，車身旋轉急停，前後輪在地上擦出了兩圈濃濃的黑印。“嗨，你就是雷茲吧，我是奈拉－布拉德，你可以叫我奈拉。”她笑眯眯的道，單手梳理著被風吹亂的長發。

    普通人肯定被這個精靈唬得痴呆，不是普通人也會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雷茲不是人，所以很坦然的道︰“日安，奈拉小姐，我就是雷茲，應嘉利諾小姐的約定到此。　星閣首發。”

    或許在雷茲眼中，精靈與人類並無太大區別，所以遇到另類的精靈，他才會毫不在意。

    對著雷茲上下仔細打量一番後，奈拉笑道︰“皮膚如綢緞般光滑，如新雪般白皙；四肢矯健勻稱，沒有累贅的肌肉，呵呵，即使以精靈的標準，你也稱得上頂級的帥哥呀。”

    被如此稱贊，雷茲終于有些不適，尷尬的道︰“小姐謬贊了，以人類的標準，我只是小白臉而已，練武技沒肌肉，修魔法沒精神，只能窩在實驗室搗鼓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哈哈，你這就不坦白了。”奈拉豎起後手修長的食指，指著自己的眼瞼，笑道︰“我可是三百多歲的成年精靈喲，自問眼力與感知是不差的。可一看見你，便有種危險的刺激感，就像孤身進入影龍的獵食區，總是忐忑身後陰影中是否潛藏著吸血吮骨的獠牙。”

    （影龍︰一種高智能荒獸，極危險的獵食者，腓特烈西部叢林的特產。）

    “呵呵，那麼面對我這危險人物依然神情自若的小姐，又是何等的強者呢？”雷茲訕訕的笑道，他感到非常無奈，既有對奈拉直覺靈敏的佩服，又有對她口無忌憚的抑郁。

    按照正常流程，侍者在門外等待，主人在屋內等候，這已是相當高的禮遇。不過先前那化能師精靈的離奇反應，後來一個神經脫線的摩托精靈，徹底打亂了這節奏。于是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過後，五個精靈從屋內走了出來，三男兩女，為首的是諾拉兒與凱澤。

    除了奈拉，這六個精靈見到雷茲都有種異常神情，這對沉靜的精靈來說是很不尋常的。

    行禮與自我介紹過後，諾拉兒請眾人入內細談。這時，奈拉說出來她來此的緣由︰“呵呵，我來有兩個目的，一呢，是看看傳說中的美型男。其次呢，是提出一個委托。”

    她拍了拍摩托車頭的儀表板，道︰“委托雷茲大師把她強化一遍，可以嗎？”

    雷茲一眼掃過，笑道︰“彗星7型，蒙格瑪學院下屬科隆布魔導工廠出品，以簡易交通工具的概念來說，它的大部分已經做到極致，如果再進行強化，便超出摩托的範疇了。”

    “哦耶，還有什麼沒到極致？”奈拉頓時來了興趣，其他精靈也只好在一旁听著。

    “相對于魔導控制系統與車身強度而言，引擎動力略顯不足。”雷茲微笑著說道。

    “你是說，她可以更快更猛？”奈拉兩眼閃閃發亮，如同聞到腥味的餓貓。

    “是的，不過本人的意見。”雷茲似乎有些為難，“不要強化的好。”

    奈拉直接拋出一張銀行卡，急迫的說道︰“密碼52444444，里面有二十萬耶瑞諾金幣，已經是我目前全部身家了，就拜托雷茲大宗師來一次超出摩托概念的強化了。”

    雷茲捏著這白金色銀行卡，回頭看向諾拉兒，發現她雖然面帶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

    雷茲接受委托卻遞回銀行卡，道︰“摩托引擎的強化很簡單，我可以免費現場處理。”

    在七個精靈好奇或者期待的目光下，雷茲取出兩張金色封印卡，變出一口工具箱和一口藥劑儲藏箱；接著，他用工具箱中的工具，卸下了摩托引擎並拆成一堆零散件；然後，他從儲藏箱中幾瓶藥劑藥粉和三支空試管，調配出一種淡藍色溶液，一種紅色膠液，一種白色混合粉；最後，他一邊詠唱咒語，一邊把三支試管中的藥物以此倒在引擎的零散件上。

    在雷茲的操控下，散發耀眼黃光的零件懸浮在空中，自動組合成完成的引擎。當黃光散去，原本銀灰色的引擎變成了淡金色，而且質感迥然不同，散發一種由內而外的炙熱氣息。

    雷茲把這引擎裝回到魔導摩托，然後道︰“奈拉小姐，可以試用了。”

    從拆卸到施術，再裝回原位——雷茲前後所用的時間僅僅七分鐘。

    奈拉滿臉期盼的騎了上去，這時，這化能師嘴唇動了動，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嘻嘻，奈拉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呢。”奈拉眼楮眯成細縫，咧嘴笑道。

    她右手大拇指摁下啟動按鈕，左手握住能量閥猛地扭到最大。只听‘轟’的一聲雷鳴，她連人帶車呼嘯射出，瞬間達到一百公尺每秒的高速，然後狠狠的撞在一顆大樹上。

    行程52公尺，時間2.2秒——這就是這輛‘彗星7型－改’在這個世界存在數據。

    精靈們趕忙跑了過去，諾拉兒檢查一遍後，吁了口氣道︰“沒事，只是輕度腦震蕩。”

    “真是頑強的生命力啊。”凱澤看著高度扭曲的魔導摩托，捂額嘆息道。

    那化能師精靈瞥了一眼正笑容可掬的雷茲，有些懷疑他是故意這麼做的。按照一般流程，制器師強化機械的引擎後，至少會修改控制系統的程序，並親自試用一遍。不過這精靈參與過十六年前的‘血月之蝕’，知道雷茲的真實身份，所以她是不敢質疑或詢問什麼的。

    安置好奈拉之後，諾拉兒與凱澤把雷茲引到書房，開始商談公事。但在說話之前，兄妹倆卻同時向雷茲深度彎腰躬身，大禮參拜道︰“凱澤－皇－布蘭德－艾克蒙德（諾拉兒－皇－嘉利諾－艾克蒙德）參見閣下，閣下救命重生之恩，凱澤（諾拉兒）銘記于心永生不忘。”

    雷茲莫名其妙，很干脆的橫跨一步，回避這一禮，道︰“有沒有搞錯，我救過你們？”

    “確實是雷茲閣下。”凱澤與諾拉兒也十分奇怪，‘搞錯’，這是絕不可能的。

    “先站起來，我們仔細談談，到底是怎麼救的你們。”雷茲擺動雙手，示意他倆起身。

    凱澤與諾拉兒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有一種疑惑︰“難道……”

    “我救過你們？”雷茲又一次表示疑問，“我們難道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果然，雷茲已經把十六年前的事情忘了！凱澤與諾拉兒面面相覷，都有些失望。

    如果是普通人，凱澤與諾拉兒可能會懷疑對方在裝模作樣，但是這位可不僅不是普通人，甚至根本不是人，而是上古邪神的化身，他有必要在兩個精靈面前裝傻扮痴嗎？

    無可奈何之下，凱澤把十六年前的事情略述一遍。

    雷茲右拇指輕揉著太陽穴，十六年前，剛來到比雷亞的記憶閃電般回放。

    他終于回憶起來了。但他沒有笑，也沒有出聲，只是平靜的闔上眼楮。

    凱澤與諾拉兒的雙膝微微有些顫抖，因為雷茲的氣息在瞬間發生了變更，仿佛一條平靜的河流瞬間變成無底深淵，令靈魂窒息的氣息不斷的用處，扼緊他們的咽喉。

    “原來如此，汝等便是那些人，那麼，為何尋吾？”雷茲淡淡的述說著，但話中的威壓澎湃涌出，迫得凱澤與諾拉兒又低了一頭，額頭冷汗汩汩涌出，雙腿酸軟得幾乎無法站立。

    諾拉兒深深一次呼吸，面色蒼白嘴唇發青的說道︰“回稟閣下，在下等人身受閣下救命重生之恩，卻無法回報一二，心中一直郁郁，所以不得不用此手段，以覲見閣下聖顏。”

    雷茲緩緩睜開眼楮，漆黑的眼瞳無比深邃，燃燒著冰冷的火焰。突然間，鎮壓兩個精靈的威壓突然無影無蹤，雷茲冷笑道︰“真是的，當初已經說過，吾在比雷亞借住數百年，以人身行走世間，汝不犯吾，吾不干汝。難道汝等信奉之主未曾告誡過汝等？”

    諾拉兒勉強按捺住暴走的心跳，道︰“奧丁大神有喻，令埃達子民不得追究‘血月之蝕’，令在下等人不得干擾閣下清修。但是，閣下既然已人身行走世間，那麼在下以人身俗事接觸閣下，也算不得冒犯閣下。既然是人生，那必有人之煩瑣，這也是閣下告訴在下的。”

    “吾告訴汝的？”雷茲玩味的打量著諾拉兒，眸中火焰微微有些跳躍。

    “是的。”諾拉兒突然跪伏在雷茲面前，凱澤微微一愣，也隨後跪下。

    “還請閣下恕罪，十年前，在下便私布眼線，暗中觀察‘夜隼’，所以明白這十年來，閣下不論遭遇何等逆境困阻，都只憑借人的力量與智慧。”諾拉兒強作鎮定的述說著，地板與前額接觸的部分已經完全沾濕，“既然閣下堅持以‘人的本分’體驗人生，那麼在下以‘人’的身份覲見閣下，也算不得干擾。即使在下能抹殺心中夙願，強行回避閣下，閣下也還是會遭遇其他人，即使沒有‘獨立考官’的委托，也會有源源不絕的‘制器煉金’的委托。”

    雷茲沉默了許久，突然笑道︰“起來吧，你們。”他的口氣神態已完全恢復回來了。

    諾拉兒與凱澤站了起來，因為過于強烈的後怕，兩人的雙膝依然戰栗不停。

    “在某個世界有這樣一句俗語，‘與惡魔交易者，必被惡魔拖入地獄，靈魂被剝奪，然後棄尸血池中’。”雷茲玩味的看著兄妹倆，“你倆記住了，邪神為何為‘邪’，其中有著必然的道理。萬一不慎，被拖入地獄的可不一定只是當事人，甚至整個世界……都有可能的。”

    由于剛剛受刺激過度，兄妹倆現在仍然恍惚著，現在也只是哼哧一聲作為回答。

    “罷了，‘獨立考官’的委托我接受了。”雷茲站了起來，也不問意見，直接取下凱澤的雙劍和諾拉兒的法杖，道︰“為你們護理兼強化兵器，算是另一個私人委托。後天是周六，下午三四點鐘時，你們過來取兵器。那時，我們再好好聊聊，順便一起吃個晚飯。”

    雷茲徑直向外走去，兄妹倆則傻傻的跟在後面，木愣痴呆的送到門外。

    不過凱澤與諾拉兒的精神異常，倒是惹得四個隨從驚慌不已，折騰了半天，才明白兩位主子只是受驚過度，即沒被邪神蠱惑奪取心智，也沒被剝奪靈魂，成為傀儡廢人

004 騎摩托的飛車精靈少女

6月19日，星期六，下午三點整，精靈游俠打扮的凱澤與諾拉兒帶著四個隨從，準時摁下紅石巷113號的門鈴……還有一個計劃外的客人，那便是叛逆的精靈奈拉。

    凱澤等六個精靈騎著地行龍趕路，奈拉卻騎著‘彗星7號－改’，一路吸引了大量目光。前天那輛‘彗星’的車身已經報廢，但強化過的引擎基本完好。于是奈拉把廢車送到科隆布魔導工廠，取出引擎植入另一輛‘彗星’，于是又一輛‘彗星7號－改’誕生了。

    諾拉兒多次調查過紅石巷113號，但卻是首次親身到達。剛剛踏入大門，她便感覺到異樣，不由回頭看向凱澤，卻發現凱澤也看著自己。不僅他倆，四個隨從也感覺到了，只有神經粗如鋼絲的奈拉依然左顧右盼，不斷的高聲發表意見，一副無比愚笨的白痴模樣。

    “怎麼啦，你們都一副踩到狗屎的糟糕表情？”奈拉察覺同伴表情有異，便笑問道。

    “沒什麼，只是太好奇了。”諾拉兒在心中埋怨這位好友，在該敏感的地方遲鈍，在不該敏感的地方卻過于敏感。而且表達這種敏感時，所用的詞語實在……不像是精靈。

    一個冰冷的女僕將眾精靈迎入門內。剛開始，諾拉兒以為她就是艾莉莉，因為據調查顯示，雷茲只有一個完全人形的自動人偶。但進入屋內後，諾拉兒發現還有四個‘冰山’女僕，不由相當意外，隨即明白她們應該是另四個異形的自動人偶，只是現在變成了人形。

    雷茲很快就從二樓下來，相互見禮過後，便遞出兩人的兵器，笑道︰“呵呵，幸不辱命。”

    凱澤與諾拉兒現場試演一遍，發現不僅契合感依然如故，而且兵器由內而外的的煥發出一股活力——這是兵主的心靈與兵器的器靈緊密相偎時，才能感覺出來的一種‘年輕感’。

    為表示答謝，諾拉兒雙手捧上一個黑匣子，道︰“雷茲閣下，這是委托的酬金。”

    事實上，這委托根本不存在，雷茲那麼說，只是提供一個再見面的理由。畢竟精靈的主神有神喻，他們幾個不得無‘故’打擾雷茲，如果要打擾，必需有‘故’才行。既然不是實際意義上的委托，所以根本就沒有‘酬金’。那麼，這黑匣子當中裝著什麼呢？

    但雷茲準備驗收‘酬金‘時，卻遭到諾拉兒的眼神的勸阻。

    “愛倫迪斯。收好。”雷茲把匣子遞給一個人偶少女。同時發出了一道精神指令。

    愛倫迪斯捧著匣子上樓了。另四個人偶少女端茶送水。一絲不苟地履行侍女地職責。

    雷茲不喜好與人交流。並非天性孤僻。清高自賞。而是由于更深層次地原因。與自身地本質屬性有關。與庸庸碌碌地俗人在一起。他感覺惡心反胃。如同誤踩到大便。除此之外。與不同性格地人接觸。他會有不同感受。心念純潔意志堅定地精靈對他而言。是一種相當上等地‘佳肴’。曾今提過。他每周回去孤兒院。便是因為年幼地兒童地心念非常純淨。

    此時。面對七個精靈。雷茲表現得優雅而風趣。既有鄰家大哥地熱忱。又有外交官地健談。還有學者地淵博學識。即使以最嚴苛地精靈禮儀。(7wwwＣＯＭ)也挑不出現在地雷茲絲毫地瑕疵。

    如果雞蛋里面挑骨頭。那只能說。雷茲地衣著太單調了。黑衣黑褲黑靴子。加上黑頭發黑眼瞳。整個人黑白也太過分明了些。盡管對雷茲而言。黑色地搭配是那麼和諧自然。

    一個異界邪神與七個精靈暢談了約莫一個小時。直率可愛地奈拉小姐起身如廁。趁這個機會。雷茲看了諾拉兒一眼。淡淡地道︰“諾拉兒小姐地酬金。只怕有些過重了。”

    愛倫迪斯把‘酬金’送到樓上之後，便立刻開始檢查。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匣子當中並列著五支水晶管，就是那種帶封印效果的特制水晶管，一般用來儲存最高級藥劑，目前的市場行情是單支上萬。但與里面的藥劑相比，水晶管的價值便能忽略不計了。

    管中分別有兩百克‘精金’、兩百克‘秘銀’、兩百克‘琥珀金’、一百克‘黑曇金’、一百克‘七度金’。通過光學檢測，愛倫迪斯已經確定，它們的純度全都是百分之百。

    ‘高昂’、‘珍貴’之類的詞語，已經無法形容這匣子的級別。

    諾拉兒正色說道︰“雷茲先生，它們確實是艾克蒙德家傳承數千年的古物。但艾克蒙德家的古物與艾克蒙德家的血統相比，無論怎麼判斷，都是後者更加重要，所以說，我們用家族古物酬謝挽救家族血統的恩人，也只能是略表感激之意。而且，雷茲先生也是明白的，對它們以及蘊育它們的大地而言，‘物盡其用’才是最好的歸宿。”

    雷茲無奈的笑道︰“對戰斗型煉金師而言，可以制成次空間道具的‘七度金’具有無與倫比的誘惑；而且我最近的研究與‘黑曇金’有莫大的關系，所以也無法抵抗‘黑曇金’的吸引力；至于‘琥珀金’之類的，也是很重要的材料。總而言之，它們的魅力太強了。”

    “我不接受你的理由，卻也無法克制對它們的**，所以只好接受這份酬金。但是……”雷茲話鋒一轉，目光逐一掃過六個精靈，“我將用其他價值填補其中的差額，你們必須接受。”

    諾拉兒嘴唇動，還想再次勸說，卻被雷茲的目光一刺，把話堵了回去。

    “十一天後的無月之夜，我們去蘭斯湖的湖心小洲看星星，如何？”雷茲笑道。

    蘭斯湖在耶路蘭城北方二百多公里遠處，已經超出耶路蘭地界，是文明還沒開發之地。湖中水系荒獸橫行，不少佣兵為了微薄的薪資前去狩獵，結果葬身獸口尸骨無存。

    諾拉兒與凱澤很干脆的答應了，畢竟特使與吉祥物有很大程度的相似，平常除了修行與研究，便是去單位（學院與神殿）上班點到，做一些也不是可有可無，但並不重要的工作。

    “具體內容暫時保密，但可以給一些要求，同時也是提示。”雷茲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首先，回想自己的目前修行生涯，都學了那些知識；其次，為什麼要學習並修行它們；第三，它們相互有什麼聯系。利用這十一天時間，你們好好的思索一下。”

    “與信仰無關，與善惡無關，純粹一次旅游，一場目擊，一輪對真理的思索而已。”

    最後，雷茲補充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那麼就帶上她吧。”

    這時，歸來的奈拉大聲笑道︰“哈哈，感覺氣氛很熱烈呀，大家聊些啥呢？”

    當天夜里，巨人酒吧的地下密室中，老葛瑞又如成熟紳士般侍立于水晶球前，與那位不知身在何處的小姐通話。“……共進晚餐之後，精靈們與雷茲先生又聊到八點，才告辭離去。雷茲先生把他們送到大門處，然後目送他們離去。”老葛瑞平緩而客觀的述說著。

    水晶球一明一暗的閃爍著，過了許久，小姐才淡淡的回答︰“汝認為，他們聊些什麼？”

    “小姐，請恕老僕無能。”老葛瑞欠身一禮，表示請罪與歉意。

    “繼續觀察，隨時匯報。”小姐說完後，水晶球立刻黯淡下去，顯然已終止了通訊。

    老葛瑞輕嘆一聲，嚴肅的表情頓時松懈下來，顯出了幾分無奈與疲憊。前方是深不可測的‘漆黑之翼’，後方是嬌蠻任性的大小姐，他的壓力實在不輕呀。而且今天，雷茲對幾位客人表現出截然不同的熱情，不僅相談甚歡，而且還前所未有的共進晚餐。如此情況下，他只能祈禱，雷茲與精靈們只是一時的交情，沒有什麼曖昧不清的關系，否則……

    老葛瑞又嘆息一聲，離開密室後立刻著手調查那幾個精靈的身份背景。

    第二天，也就是6月20日，奈拉騎著‘彗星－改’又沖到紅石巷113號，沒有按門鈴，而是顯得非常熟絡的直接停下摩托，直接沖入了客廳，大笑道︰“哈哈，技師，我來了。”

    接待奈拉的是冰冷的自動人偶少女，雷茲的專屬女僕之一奈芙奈拉。她先恭敬的欠身一禮，道︰“很抱歉，主人正在進行實驗，暫時無法迎客，曾吩咐由奴家接待奈拉小姐。”

    奈拉並沒不爽的情緒，而是爽朗的笑道︰“哈哈，那趕緊開始吧，我都等不及了。”

    如同商談委托事務一般，兩人相對落座。奈芙奈拉遞出幾張圖片，道︰“這是主人事先做好的設計，請奈拉小姐挑選一份，然後由奴家幾個進行前期的準備工作。”

    “嗯嗯嗯，那我就不客氣啦。”奈拉拿起資料，發現第一張圖片是一輛小車，車身貼地很近，頭部尖錐型，中央有一個駕駛艙，後方有兩對尾翼和一個噴口，四個輪子又厚又寬。

    “這是什麼？”奈拉驚詫的問道。她向雷茲訂制摩托，但這輛東西橫豎都不像摩托。

    “主人認為，普通概念的摩托可能無法滿足奈拉小姐，便設計這系列極限摩托。”奈芙奈拉認真的解釋道︰“它是這系列的第一款，基本技術都將借鑒‘彗星7型’，除了十六核‘微晶雷擊’引擎，高珊瑚金合金材質的軸承與傳速系統，以及魔化鈦鋼制作的車體。”

    “它的理念是極限的公路速度，這是它的理論數據。”奈芙奈拉示意圖片下方的文字。

    僅僅看到一個數據，奈拉的眼楮就直了，大喊道︰“哇靠，比‘哈雷’還要快。”

    ‘哈雷’就是奈拉現在所用的‘彗星7號－改’，奈芙奈拉知道這個代稱，便接話道︰“除了最大速度是‘哈雷’的1.2倍，它的加速度、曲線制動效率都遠高于‘哈雷’。”

    奈拉看過後，指著封閉的駕駛艙，激動的道︰“我喜歡勁風迎面刮過臉上微微刺痛的感覺，所以能不能不要這個東西，還有這座位太低了，我喜歡站著沖鋒的砰砰心跳感。”

    “奈拉小姐，請稍後，即將進行數據重新推算。”奈芙奈拉閉目了約莫三分鐘，道︰“奈拉小姐的要求，將導致車體制風效率降低27%，重心的提高8公分，導致車身的……”

    奈芙奈拉　里啪啦念出一大堆晦澀難懂的理論數據，听得奈拉頭昏腦脹。最後，奈芙奈拉總結道︰“……根據克萊耶夫方程式可以得出，總體效率將降低22%，所以不推薦進行。”

    “唔，偶知道了，……咦，這又是什麼？”奈拉有氣無力的翻開第二頁，看見一輛八輪的怪車，第一對輪子特別大，後三對輪子相對較小；車底盤離地相當高，仿佛狼蛛用八條腿盡力支起身體，走過危險的地面；車前方的探照燈與後方的載物台明顯經過強化。

    “極限摩托的第二款，理念是極限的地形適應能力，簡單的說，它是一輛很耐用的越野摩托。”奈芙奈拉似乎吸取了剛才的經驗，現在的詞匯用語很明顯的‘通俗化’了。

    通過奈芙奈拉的介紹，奈拉漸漸明白了，這是一輛任何地形都能瘋跑的‘猛車’。不過以奈拉的價值觀，不能跑得比‘哈雷’更快是一個很難被忽視的缺憾。

    “唉，如果即能瘋跑，又能猛沖就好了！”奈拉難得的嘆息了一聲。

    “主人已經考慮到這種情況，請看第三款的圖文資料。”奈芙奈拉揮手示意道。

    第三幅圖是一套組合圖片，說明第一款車如何變形成第二款車。也就是說，第三款車兼具前兩款車的能力。于是，奈拉立刻死死盯著圖片，幾乎整個人都要撲到圖紙里面去。

    過了五六分鐘，奈拉略顯忐忑不安的問道︰“第一款是極限的公路速度，第二款是極限的越野能力，那麼第三款呢？”奈拉的直覺極其靈敏，這款極限摩托讓她感到不安的悸動。

    “極限的材料成本與人力投入。”奈芙奈拉平靜的說道︰“為了完美的融合雙重極限，變形車不得不涉及次空間技術，也就是說，它會使用少量的‘七度金’。”

    奈芙奈拉說到這里便打住了，奈拉明白了她的意思，顫抖的問道︰“也就是說？”

    “折換成耶路蘭金幣，它的價格為1266萬金幣。”奈芙奈拉吐出了一個無情的數字。

    奈拉沉默了半晌，突然傻笑起來︰“哈哈哈哈，1266萬呀，可以打折嗎？”

    “1200萬。”奈芙奈拉冷冷的說道，貌似這已經是極限的低價了。

    暫且不停一樓客廳的討價還價，二樓實驗室中的雷茲突然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就是這種感覺，全身心的喜歡卻又無能觸摸，不甘不舍，確實可口呀，這種復雜的美味。”

    四個人偶少女正在協助實驗。听聞雷茲的話語，卡西諾、愛倫迪斯、菲納羅娜眨了眨眼楮，都顯得不能理解。只有艾莉莉微微蹙眉，似乎理解了主人的惡作劇，顯得有些無奈。

    奈拉回到所居的別墅之後，便埋頭鑽進被窩，愁眉苦臉了半晌。接著，她又爬到梳妝台前，擺弄起從家鄉帶來的精靈飾品。她雖然平常大咧咧的，但畢竟是女孩子，首飾之類的多少有一些。可是她明白，把這些首飾全賣了，估計也不值那‘超級哈雷’的輪胎。

    “難道……”她哭喪著臉，摘下自己佩戴的護身符，雙掌十指相扣緊緊把它合在掌心。

    按照精靈的風俗，精靈在成年時要舉行成年禮，並接受神殿賜予的‘靈木之心’——一種用靈木種子制作的護身符。對精靈而言，‘靈木之心’有很多特殊的意義，比如相戀的一對精靈如果交換彼此的‘靈木之心’，便代表彼此已經心心相印，願意成為宿命的伴侶。

    奈拉的‘靈木之心’的材料是‘鳳凰神木’的種子，非常罕見難得，應該非常值錢。

    奈拉趴在梳妝台上，右手捏著一柄短劍的劍柄，無意識的用劍尖撥弄‘靈木之心’堅硬的外殼，尋思道︰“所謂‘鳳凰神木’說穿了也只是一種梧桐，只是能汲取地脈能量，再通過無聊討厭的反應，生成濃密的火元素能量，吸引某種火系笨鳥的棲息，所以才被稱之為‘鳳凰神木’。雷茲那兒有很多金葉梧桐，如果把金葉梧桐的種子加工一下，添一點……”

    奈拉胡思亂想著，劍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戳弄著梳妝台……。中午時候，諾拉兒來叫奈拉一起吃午飯，卻發現一貫活蹦亂跳的好友像曬干了的青蛙，死氣沉沉的趴在一堆碎木當中。

    听奈拉說明原委後，諾拉兒又好氣又好笑，道︰“不至于這樣吧？”

    奈拉用食指勾住護身符的系繩，無意識的甩來甩去，煩惱的道︰“其實這玩意也只是象征性的意義，並沒實際用途，如果精靈不是腦筋死板得如榆木疙瘩，早就該廢除它的內涵，反正表明彼此愛戀的手段很多，比如相互捏耳朵，那又軟又涼的手感，由耳梢擴散到臉頰，再通過頸項散布到全身的電流，令人渾身發麻酥軟不已，情不自禁心跳砰砰呼吸急速。諾拉兒，你說是不是，相互捏耳朵是不是一種既方便又衛生，既刺激又浪漫的抒情方式？”

    諾拉兒听得面紅耳赤，捂著耳朵嬌嗔道︰“你愛賣就賣了，它又不是不能補辦？”

    ‘靈木之心’畢竟是身外之物，也有可能由于某些事故，發生遺失或者損壞。萬一發生這種事故，總不能要未婚的當事人從此孤老終生，或者已婚的當事人勞燕分飛吧！如果‘靈木之心’當真無法挽回了，還是可以向神殿申請補辦的，只是過程有些繁瑣而已。

    “唉，真煩！”奈拉重重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擔心你哥哥誤會，我……”

    “什麼？”諾拉兒听到某敏感的語句，頓時蹦跳起來，緊緊的揪住奈拉。

    “什麼什麼！？”奈拉突然明白自己失言，連忙否認道︰“什麼都沒什麼。”

    “你為什麼擔心凱澤誤會？”諾拉兒強行拉過奈拉的臉蛋，緊緊的盯著她的眼楮。

    奈拉繼續強行否認，于是兩個精靈美少女糾纏到一起，發出一種曖昧的聲音。

005 幸或不幸被抵押的小精靈

下午時間，諾拉兒與奈拉一起到了紅石巷113號，希望用一柄琥珀金匕首替代1200萬金幣。——對于來自異界的惡魔或邪神，以及長年與異界生物打交道的邪教徒，琥珀金材質的兵器有極高的傷害。自從‘血月之蝕’之後，諾拉兒便一直隨身攜帶著這柄琥珀金匕首。

    在奈拉面前，她只是說它只是朋友贈送的普通禮物，因為外觀不錯，所以一直帶著。

    雷茲明白諾拉兒的來意後，只是笑了笑，拒絕道︰“不必了，用她做擔保就行了。”他指著諾拉兒的隨從之一，身材非常嬌小的化能師精靈少女，艾普－費蘭奇，笑道︰“我需要一個助理，而且我認為，精靈族的化能師是作為合適的人選。如果她能為我工作三年，我可以讓奈拉小姐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先入手那輛極限摩托。諾拉兒小姐，你說如何？”

    曾今提過，精靈族的化能師的工作類似于人類的煉金師。兩者不同之處在于，人類煉金師比較接近學者，主業是‘研究’；而化能師是精靈六大戰斗職業之一，主業是‘戰斗’。雷茲曾經表示過自己是‘戰斗型煉金師’，所以對這位化能師精靈感興趣，也是正常的。

    精靈族沒有‘技藝不外傳’的忌諱，更準確地說，他們並不當心技藝外流。精靈族六大戰斗職業都與精靈的特殊體質有關，人類想模仿都模仿不了。艾普作為助理跟隨在雷茲身邊，表面上是為雷茲工作，但事實很明顯，她學習獲得的收獲將遠遠大于工作的付出。

    諾拉兒用目光詢問艾普的意見，而艾普則羞澀的點了點頭，所以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接下來，奈拉與雷茲簽訂契約，以‘延期100年，每年償還15萬’的方式，買下了那輛極限摩托。手機站:作為贈禮，雷茲表示在100年內，‘冰鑽’事務所將以成本價維修這輛摩托。

    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這天晚上，在巨人酒吧的地下密室，老葛瑞再次與小姐同化了。

    “小姐，今天又有四個精靈拜訪雷茲先生。”老葛瑞硬著頭皮說道。

    如往常一樣，小姐延遲了一會，才出聲問道︰“是昨天七個當中的四個？”

    “是的，小姐。”老葛瑞猶豫了一會，補充道︰“是四個女性精靈。”

    室內氣溫驟然降低。水晶球表面明顯凝結出了一層白霜。而老葛瑞連忙鞠躬請罪。

    “還有嗎？”小姐察覺老葛瑞地欲言又止。便主動問道。

    “離開時。只有三個精靈。”老葛瑞額頭溢出一滴冷汗。隨即凝成冰珠落下。“不過據老僕調查。這個女性精靈名為‘艾普－費蘭奇’。她地留宿應該與雷茲先生地工作有關。”

    “繼續觀察。隨時匯報。”小姐吩咐之後。立刻中斷了通訊。

    第二天中午。雷茲與艾普一起吃午餐。主食是小麥面包。佐菜是用豆油烹炒地幾盤真菌和蔬菜。以及一小盆蘑菇豆腐湯。不知‘味’如何。但‘色’、‘香’還是非常地豪華。

    “這是我參照百科全書作出來地精靈風味料理。嗯……。看上去聞起來還不錯。至于味道。……你還是趕快祈禱所有神都是全知全能。做出地食物也‘能’入口。”雷茲邪笑著雙掌合扣在胸前。做了一個怪異地祈禱姿勢。手機站:“至于具體如何。我可是不負責任地。”

    艾普羞赧的垂下臉，慌慌張張的說道︰“那個……艾普相信……這個……”

    “開動吧開動吧，我就不客氣了。”雷茲舉起湯碗和勺子，舀了小半碗湯試了一口味道，然後遲疑的道︰“這種味道……怎麼說呢，應該還算可以的吧，不至于要人命。”

    艾普忐忑不安的試了一塊油炸豆腐。由于過于驚奇，她差點咬傷了舌頭，害羞而慌張的道︰“雷……雷茲先生，味道與我們家……家鄉的非常的像，有些小……小姐的手藝。”

    “哦，是嗎，那味道確實還行。”雷茲微笑著點頭，顯得有些得意。

    精靈的食量與體型不成比例，雷茲與艾普兩人便吃完四盤菜一盆湯，外加四塊面包。而且其中大半進入艾普的胃里，雷茲只在開頭吃得較快，後來便是牛羊反芻一般細嚼慢咽了。

    直到飯後，艾普才注意到這個細節，不由立刻臉紅起來，慌慌張張的又要行禮道歉。

    雷茲擺手道︰“這個就免了，你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應該可以理解，我對普通飲食的依賴程度很低。只要沒有受傷，便不必進行物質代謝，所以每天的飲食都可有可無。”

    艾普接受了雷茲的說法，但隨即疑惑起來，他既然不比吃飯，那又靠什麼維持生機呢？

    雷茲看出了艾普的想法，主動解釋道︰“我可是上古邪神‘淫欲魔龍’，顧名思義，我這種東西，只要看見美麗的人兒，便會感覺滿足，所謂‘秀色可餐’就是這個道理。”

    艾普臉紅了，紅得兩支尖尖的耳梢都泛起了粉色，仿佛三月櫻花一樣可愛。

    雷茲笑了，道︰“雖然我這邪神貪得無厭，但辦事還算有原則，如果不是自動奉獻的祭品，我是不會吃的。所以你盡管放心，強推夜襲這樣沒品的事情，我一般不會做的。”

    艾普更加臉紅了，紅暈越過臉頰，蔓延到整片頸項間，讓雪白徹底變成粉紅。

    下午三點左右，‘彩虹’佣兵團駐耶路蘭分部的佣兵送來一個包裹。——‘彩虹’佣兵團是南羅蘭大陸最精銳的佣兵團之一，也是‘夜隼’的重要戰略伙伴。

    包裹中夾著一封信箋，雷茲打開一看，便開心的大笑起來，道︰“哈哈，很有意思。”

    艾普與五個人偶少女都投以疑惑的目光，雷茲聳聳肩，道︰“這是‘夜隼’總部發來的信件，那位大姐在里面訴苦說，夜隼與阿斯塔特商盟發生沖突，大戰一觸即發。”

    阿斯塔特商盟只是名義上的‘商盟’，或者說，它起初是一個‘商盟’。現在的阿斯塔特是亞斯大陸最大的國際綜合性組織，號稱‘無疆之國’，其明面上的產業包括軍工、能源、運輸、銀行、奢侈品交易、人力培訓等等，此外還有‘維和出租’——一種另類的雇佣兵性質服務，‘維和軍團’不參與任何侵略性質的戰爭，只提供防御、治安、管理等服務。

    這十多年來，夜隼在東羅蘭強勢崛起，麾下雄兵百萬，但與阿斯塔特相比，不論各方面都差了很多。其中最大的戰略劣勢，便是阿斯塔特擁有獨立的領土，而夜隼沒有。

    見雷茲笑得如此沒心沒肺，艾普也放下心來，心想︰‘不論如何，那位‘裁決之翼’也是魔神化身，總不可能吃虧’。可雷茲隨後便嘆息道︰“唉，沒辦法，夜隼要吃大虧了。”

    猶豫了半晌，艾普還是按捺不足好奇，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為什麼先生這麼開心？”

    “啊呀，一想到她的手忙腳亂的糗樣，我的心情便無比愉悅呀，啊哈哈哈哈……。”雷茲靠在沙發背上，又一次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直到艾莉莉送來一杯水，他才剎住暴走的情緒，緩緩的道︰“放心吧，雖然戰況處于劣勢，但只要是戰爭，她一定沒問題。”

    “只是這樣一來，我非常得不到資助，反而要大輸出了，唉，沒辦法。”雷茲終于流露出些許沉悶，隨即開始閱讀信中附帶的清單，“雖然沒錢，原材料倒是送了不少。”

    上次發出的信箋中，雷茲向薛藍要錢，以便加大交換黑曇金的‘籌碼’。由于阿斯塔特的壓迫，薛藍擠不出流動資金，便把近幾年的收藏品送了一些過來，雖然沒有稀罕的黑曇金和七度金，但精金秘銀一類的還是不少，如果換算成現金，反而比預期的要多些。

    雷茲思索了一會，道︰“艾普，在魔法領域，老師與學生的關系是怎樣的？”

    “有很多種。”艾普眉心微蹙，一邊想一邊回答，“學院里面，上課的教授與學生是一種；技藝傳承的師傅與弟子是一種；就廣義的師生關系而言，先生與艾普也是一種。”

    “那種最常見？”雷茲輕輕點頭，心里大概有了打算。

    “先生與艾普的關系吧，大多數魔法協會與實驗室都是這樣的。”

    雷茲微微一笑，找出紙筆寫了一張便條，遞給艾莉莉，道︰“給那個老葛瑞。”

006 成熟的溫柔是推到蘿莉的必要元素

之後的幾天時間，雷茲著重改造‘黑皇蜂’和‘白帝蠍’……在早些時候，由于資源不足，雷茲把僅有的七度金做成一雙手鐲外型的‘次空間銃套’，平常時間雙銃收在手鐲中，一旦面臨戰斗，便能瞬間召喚出雙銃。這種模式相當方便，但不是七度金最佳的利用方式。

    速射類兵器都有一個共同缺陷，彈矢一旦耗盡就失去了戰斗力。而重填彈矢的間隔，又會是一個莫大的破綻。所以說，七度金用作‘次空間銃套’，還不如做成‘次空間彈匣’。

    如果彈匣內裝著十萬枚針彈，那麼無限連續射擊將不再是空想。

    不過‘次空間彈匣’的技術極其復雜。打比方說，把魔銃從銃套中拔出，需要人為控制；把魔銃從‘次空間銃套’中召喚出，也需要人為控制。但是，把針彈從‘次空間彈匣’取出，還能夠‘人為控制’嗎？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魔銃是連續射擊的，針彈需要連續從彈匣進入加壓膛的，以人的精神強度，根本不可能連續控制針彈的‘次空間轉化’。

    就算某位強人能夠做到連續控制‘彈匣’，他還有精神去瞄準射擊嗎？

    按照理想的模式，控制者只發出啟動指令，‘次空間彈匣’便自動連續輸出針彈。也就是說，雷茲必需發明一個魔法——不必人為控制，‘次空間轉化’便能自動進行的魔法。

    當雷茲提出這個設想時，艾普頓時被震呆了。比雷亞世界的次空間技術還非常原始，只能利用七度金制作簡單的空間，連‘裝載復數目標的次空間中取出指定個體’這樣的技術都尚在研究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實現。雷茲這種設想，根本無異于企圖一步登天。

    “艾普呀，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某次絞盡腦汁的思考之後，雷茲問道。

    艾普有些想法，但揣摩雷茲的表情之後，她感覺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便沒有開口。

    “沒關系，盡管說吧。”雷茲用寬容的微笑鼓勵這個羞澀的精靈。

    艾普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艾普以為，先生對化能師的技藝很有興趣。”

    雷茲輕輕點頭。笑道︰“呵呵。沒錯。但這只是我地部分目標。並不是全部。”

    艾普微微點頭。道︰“請先生指點。”

    “我需要一個見證人。見證我地所作所為。”雷茲側著臉斜視著艾普。魔晶燈光照在他過于白皙地臉上。泛起朦朧地光暈。形成一種強烈地虛幻感。仿佛現在地他只是一個虛影。

    “我曾經說過。我以人身行走人間。所以薛藍與我都進行了封印。即沒有出格地力量。也沒有超出比雷亞文明水平地知識。這十多年中。薛藍與我地一切所作所為。都是以比雷亞現有地物質和技術為基礎。”雷茲平靜地述說著。一詞一句地發音都異常清晰。

    “但是。某些負面影響依然存在。”雷茲右唇角微微翹起。有些自嘲地意味。(7wwwＣＯＭ)“作為過來人。我們知道‘進化’地‘歸宿’。明白何處是通衢大道。何處是崎嶇小道。所以在行走時。我們避開了險阻和曲折。選擇一套平穩地達到。高速高效地直達成功地終點。”

    “比如‘夜隼’。在一開始。我們便知道什麼是最佳地管理運營方式。之後地時間里。我們一直按照這種方式工作著；比如艾莉莉她們五個。在一開始。我便知道什麼是最優地自動人偶。之後地研究中。我地目標非常清晰明白；比如自動魔銃。我知道它將是一種大殺器。並且清楚這種大殺器地模樣。所以我地工作只是尋找一種路徑。把這大殺器俱現化。”

    “薛藍與我封印了力量與知識，卻無法控制某些不羈的思想。”雷茲忍不住輕嘆一聲，翹起大拇指輕輕揉按太陽穴，“唉，真是無奈呀，我們畢竟不是人，這是本質的差異。”

    艾普明白了，便柔聲答道︰“先生，艾普跟著您已經三天了，這三天先生的工作，艾普都看著。或許先生預知了結果，但這個過程，卻是先生不眠不休研究出來的。艾普以為，先生已經非常努力了，有付出畢竟有收獲，先生的成功是先生應得的，先生並沒有作弊。”

    “就個人而言，或許能說‘沒有作弊’，但我所說的‘負面影響’，並不是‘是否作弊’，而是我所造成的影響。”雷茲指著艾莉莉她們，問道︰“在此之前，你見過這樣的人偶嗎？”

    這個問題心中早有答案，艾普搖搖頭，細聲答道︰“沒有。”

    雷茲示意實驗台上的雙銃，再問︰“在此之前，你見過這樣的高速連射魔銃嗎？”

    這個問題心中也早有答案，艾普立刻搖頭道︰“沒有見過。”

    “那麼即將顯示的‘次空間彈匣’呢，如果你沒在我這見到，你認為，比雷亞出現這樣的次空間技術，會在幾百或者幾千年後？”雷茲微笑的注視艾普，柔聲問道。

    這個問題稍有難度，艾普蹙眉思索了許久，最後，她以精靈的壽命為單位進行分析——精靈的平均壽命是3000年，她認為目前三代以內，不論比雷亞的哪一種族，都不可能實現‘次空間自動轉換’技術。于是，她給出了一個頗為恐怖的答案‘10000年’。

    雷茲微微搖頭，糾正道︰“按我的計算，答案是‘大于20萬年，小于50萬年’。”

    艾普驚訝的捂住嘴，瞪大眼楮，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雷茲。

    “不必吃驚，即使五十萬年也是很快的速度了，在我所知的某些世界，甚至有花費幾億年的。嗯……，暫時不談那些。”雷茲擺手笑道，“現在，你知道我說的意思了嗎？”

    “先生是指‘負面影響’嗎？”艾普輕咬下唇，眸光跳躍，似乎有了些想法。

    “是的。”雷茲點頭，含笑看著這個蘿莉精靈，鼓勵她發表意見。

    “嗯……，就像用藥劑加速動物的生長，讓它只長身體，不長智力，所以……”艾普第一次感覺精靈語言的詞匯不足，無法表達心中的想法，不由小臉緋紅，害羞的垂下臉。

    “呵呵，說的不錯，就是這個意思。”雷茲贊許的撫摸著艾普的頭發，笑道︰“用專業詞匯來說，就是‘外來智慧干涉地方文明進程，使得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失調，導致地方文明秩序崩壞，引發連鎖式自我毀滅’。不要小看它哦，一旦鬧大了，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因為羞澀，艾普垂著臉沒有說話，只是雙耳輕輕抖動，似乎再說︰‘先生，艾普明白了’。

    面對如此嚴肅的話題，這蘿莉精靈依然羞羞的模樣。很顯然，她還沒真正理解。

    雷茲也不急于求成，只是微笑著柔聲說道︰“所以呀，你要做我的見證人，把我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然後向你們信奉的神禱告，讓他們明白我雷茲的所作所為。還有，我們二人獨處時，我所說的和所做的，你一定要保密，藏在心里忘在腦里，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記住，是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哪天憋得難受了，你可以向神禱告哦。”

    牽涉到神，艾普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肅性，連忙認真的點頭道︰“艾普一定會保密，如果小姐和長老問起，艾普就說，這是大神的意志，艾普必需一絲不苟的執行。”

    “我們約定？”雷茲凝視著艾普光滑雪潤的額頭，心中涌上一股欲念。

    “好的，艾普與先生約定。”艾普右手捂住胸口，用精靈的宣誓方式說道。

    但是，雷茲的反應卻處于艾普的意料。他雙手扣住艾普細軟的肩膀，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道︰“好的，這就是我們的約定。”一團金色火焰在艾普額頭響起，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艾普感覺額頭一熱，腦中似乎多了些什麼，卻不知道具體多了什麼。不過她很快察覺到自己被雷茲吻了，那個害羞呀，不僅臉蛋脖子耳朵通紅，似乎整個小身子都朝外噴熱氣。

    看著小精靈的這副窘況，雷茲開心的笑了起來，道︰“哈哈哈哈，放松放松，你不是說，我們也算是老師與學生。這只是老師對學生的晚安之吻，不必這麼激動，哈哈哈哈……”

    “艾莉莉，帶小精靈去沐浴，早睡早起呀。”雷茲召來人偶少女帶走了羞愧的小精靈。

    艾普走後，雷茲安靜的做著，開始整理腦中的思路，然後喚道︰“取一克七度金。”

    第二天黎明時分，雷茲全神貫注的進行著實驗。這時，一個輕盈的步履接近之後，響起一個充滿香甜氣息的聲音︰“雷茲先生，這是您的早餐，放在您的書桌上了。”

    “哦，怎麼是你，艾莉莉她們呢？”雷茲問道。一般情況下，飲食是機械女僕的工作。卡西諾、菲納羅娜、愛倫迪斯一直在雷茲協助研究，那麼應該是另兩女準備早餐。

    “艾莉莉小姐做好早餐後，便和奈芙奈拉小姐出門了，艾普就順便把早餐送給先生。”

    “哦，那辛苦你了，順便幫我消耗一些，它太多，我吃了浪費。”

    “這個……”艾普第一次遇到這種‘厭食’的方式，不由小小的愣了一下。

    小小的早餐風波過後，艾普開始穿著實驗室的特別衣物。利用這個空閑，她背對著雷茲，緊盯著櫥櫃，深深一次呼吸，然後勇敢的大聲道︰“先生，那個約定，艾普記住了。”

    “哦，怎麼啦？”雷茲眼楮盯著微型焊頭微不可見的移動，淡淡的問道。

    “先生說只有……先生和艾普時……那個……”艾普有結巴起來，貌似勇氣已經耗光。

    “嗯，只有你我時，所見所聞都要沉默，怎麼啦？”

    “那麼卡西諾小姐她們呢？”這句話的內容不敏感，所以艾普說的非常順溜。

    “哦，原來如此，你在為她們困擾呀。”雷茲露出了一絲微笑，“她們也是獨立的‘人’，不過呢，她們是從屬于我的‘人’，所以呀，你就把她們看做我身體和意識的延伸吧。”

    在精靈六大戰斗職業中，化能師和守護師是後勤性質的職業，守護師的責任是‘防御’和‘治療’，而化能師的責任是‘戰場輔助’和‘裝備維護’。劍舞師用劍，御箭師用弓，守護師用長杖，召喚師用指揮棒，聚能師用魔能劍，讓同伴的裝備能以最健康的狀態投入戰斗，讓御箭師有足夠的箭矢，讓聚能師有充沛的填充劑，便是化能師的存在意義。

    化能師本身一般使用魔能弩。魔能弩與魔法弩只有一字之差，但實質上天差地遠，魔能弩使用特制弩矢，發射聚能彈攻擊敵人；魔法弩只是經過魔法強化的傳統弩，依靠弓弦與弓身的張力彈出強勁的弩矢。魔能劍與魔法劍也是類似關系，魔能劍平常的外觀只是一根細管，沒有任何殺傷力，依靠聚能師驅動內設魔法形成聚能光刃，才擁有實質的破壞力。

    ‘次空間彈匣’的研究進入中期之後，為了避免‘外來智慧干涉’，雷茲謝絕了艾普的協助，不過準備了一個新實驗室，並提供一部分研究筆記，讓艾普自己嘗試制造兵器。

    雷茲的實驗充滿不間斷的爆炸，導致研究筆記也充滿不穩定因素。艾普照著筆記做試驗，危險系數一直居高不下，好在有艾莉莉全程關注，才讓小精靈避免了殘廢或者毀容的風險。

    小精靈外表羞澀靦腆，但骨子里充滿了精靈的執拗和堅韌。面對高危高壓，她無畏無懼，僅僅三天時間，便制作出了第一件作品——兼具魔銃和魔能弩優點的一把大型魔銃。

    魔能弩的特點是‘威力大、射速慢、射程中等’；魔銃的特點是‘威力中下、射速快、射程遠’。分析對比這兩重兵器的相同和相異，小精靈制作的魔銃具有‘威力中上、射速中上、射程中上’的優秀性能。可以說，小精靈書寫了一個新化能師兵器時代的序章。

    然而當她喜氣洋洋的把作品和結構圖呈現給雷茲時，雷茲卻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呀，犯了所有新人的通病”，接著舉起紅筆在結構圖上畫出了幾個圈圈，寫下了幾句建議。

    第一個紅圈包括銃管前半和銃口，評語是‘造型不合理，容易造成能量淤塞’。

    第二個紅圈包括加壓膛，評語是‘設計不合適，容易與特制針彈造成意外事故’。

    第三個紅圈包括銃身的彈匣，評語是‘彈匣容量過小，連射功能如同虛設’。

    第四個紅圈包括扳機，評語是‘不符合人體工學，容易造成手指的額外疲勞’。

    第五句評語針對整個銃體，‘存在多處無效或者低效環節，能量浪費嚴重’。

    一句建議︰“新設計銃機應在多種環境下進行充沛的試射，以便徹底檢出問題。”

    于是，小精靈紅著眼圈閉門思過去了。而雷茲沉靜的盯著這只紅筆，表情似乎有些黯然。

    年輕人容易貪功冒進，有時難免付出些代價。小精靈的冒失有雷茲阻勸，有這支紅筆批評。但是，雷茲的冒失又有誰去阻勸，誰去批評呢？誰又知道他付出過什麼樣的代價呢？

    雷茲自嘲的笑了笑，表情迅速恢復了平靜，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實驗上。

    又過了三天，小精靈紅著眼楮（熬夜所致）抱著改進後的魔能銃，敬請雷茲老師批評。

    與上次的作品相比，銃管改成了多層蜂巢結構，擁有可拆卸功能，材質改用特別魔化的秘銀鋼，保證較高的能量擴散效果，而且便于手工維護；加壓膛的變動不大，但使用截然不同的另一種針彈，確保高安全系數；彈匣改成輪型，裝彈量大大增加；扳機不在模仿黑皇蜂的外形，而是采用更適合精靈縴細敏感的手指的輕觸式設計，確實方便省力許多。

    在保持功能不變的前提下，銃體重量和復雜程度也大幅降低，確實經過了有效的優化。

    “可以得80分。”雷茲摸了摸小精靈的頭頂，笑道︰“你可以去睡一覺了。”

    小精靈勉強滿意的離開後，雷茲笑道︰“你這樣幫助她，為什麼呢？”

    艾普這次改進相當成功，但實在太成功了。第一點還算容易，魔導器的能量淤塞現象比較常見，艾普能夠這麼處理也不足為怪。但第二點的針彈改造，第三點的經典輪式彈匣設計，第四點的人體工學扳機，這些都是需要長期學習和實驗，才可能一點一滴累積的經驗。

    最後的優化整改就不必提了，顯露出非常鮮明的雷茲的風格。

    雷茲沒有指點艾普，但這里有一人跟隨雷茲多年，深刻的理解雷茲的技藝和風格。

    艾莉莉簡單解釋道︰“我感受到了，一種渴望被承認的誠摯心意。”

    人偶感受到人的心意，這可是雙方面的重大進步呀！雷茲心中如此想道。

007 這是試練不是S（上）

6月29日早晨，耶路蘭城北正門外右側路邊的樹林中，六個身披灰色斗篷，面目隱藏在兜帽下的旅行者正在低聲交談。　星閣首發。或許普通人會感覺他們非常神秘，但老練的佣兵從他們的坐騎，斗篷的材質和款式，略顯嬌小的身材等方面，輕松就能確定他們的種族‘精靈’。

    這六個精靈卻牽著七頭綠紋地行龍，那麼很有可能，他們在等待一位同伴。

    過後不久，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女女僕與一個身披綠黑條紋斗篷的嬌小人兒一道走出城門。發現六個灰斗篷精靈之後，條紋斗篷的小人連忙加快了步伐，略顯倉促的趕到他們面前，鞠躬道︰“很抱歉，諾拉兒小姐，凱澤先生，奈拉小姐，讓你們久等了。”

    諾拉兒擺擺手，示意沒事，柔聲道︰“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只是我們來得早了。”

    她接著把目光移向這位冰冷的藍發女僕，有些不知如何稱呼。就外觀而言，雷茲的五個人偶少女一模一樣，她目前還是無法區分的。艾普趕忙介紹道︰“這位是愛倫迪斯小姐。”

    愛倫迪斯微微欠身，沉默的遞上一份卷軸和一條裝著幾個拳頭大球型事務的系帶。

    雖然不明白緣由，但諾拉兒還是接過卷軸和細帶，問道︰“愛倫迪斯小姐，這是？”

    “這是指示地圖，主人已經在目的地等候各位。這是七顆磁暴手雷，艾普小姐知道用法，如果遭遇過分的情況，請盡情使用它們。”愛倫迪斯語氣冰冷而平靜，沒有絲毫抑揚頓挫。

    她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諾拉兒想再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說什麼，也只好讓她離開。

    奈拉發現艾普斗篷下的體型有些異常，好奇心立刻旺盛燃燒起來，直接沖上去略嫌粗魯的為艾普‘寬衣解帶’，隨機便發出大大的一聲驚嘆，顯然被艾普的裝備刺激到了。

    艾普穿著一套奇異的護甲，里面是一件厚實的緊身衣，外部再瓖嵌金屬甲片；左肩套著一面菱形盾牌，表明光滑如鏡，沒有普通的魔法裝備表面的繁復符文；腰部和大腿外側都有鼓鼓的長條形口袋，背上有個類似甲蟲外殼的背包，背包右側掛著一把黑色長條形物體，上半段表面布滿整齊的坑洞，下半部有扳機和把手，類似一把去掉弓的魔能弩。

    在眾人地注視下。艾普不禁忸怩起來。羞赧地垂下頭。低聲道︰“那個……”

    “哇咧。這裝備真酷。雷茲設計地？”奈拉眼冒綠光。大聲說道。

    艾普緊盯著地面。小腦袋幾不可見地上下移動一趟。接著用微不可聞地聲音說道︰“昨天。艾莉莉小姐她們為先生整理裝備時。順便為艾普做了一套。所以那個……”

    奈拉摸了摸艾普胸口地甲片。感受到一種堅硬冰冷地觸感。手機站:然後掀開自己斗篷地前襟。摸了摸腹部地精靈皮甲。感覺到一種柔韌溫熱地觸感。不由羨慕地道︰“果然是硬地好呀。”

    凱澤比較務實。便問道︰“它與我族地通用護甲相比。哪一種地性能較好？”

    提起職業問題。艾普不再靦腆。口齒清晰地道︰“這種護甲名叫‘庫卡里奧’。內側軟甲用沼澤魔蛛地絲編織而成。作用是‘魔法抵抗’；外層硬甲材料是黑鈦鋼。作用是‘物理抵抗’。就防御性能而言。它們都相差不大。我族地通用甲輕便性略有優勢。但是……”

    艾普示意護肩、護臂、護腿的可拆分結構，以及瓖嵌式的外層甲片，道︰“我族的通用甲是一體化制造，制成之後就不能變更。而‘庫卡里奧’是分離式制造，可以局部更替特殊模塊，根據不同使用者的特點進行個性化調整，比如這個肩盾便是替換了左肩甲片。”

    隔行如隔山，凱澤等人听得目眩耳鳴，還好艾普的發言並不長，很快就過去了。

    “嗯嗯嗯……，到了蘭斯湖，你演示給我們看吧。”奈拉趕忙制止興致勃勃的艾普。

    騎上地行龍出發之後，諾拉兒問起艾普這十多天的經過。根據與雷茲的約定，艾普不能談論具體的內容，但大體情況還是能略述的。她想了想，道︰“如果先生獨自做試驗，那麼艾普就研究先生的筆記，如果先生找艾普幫忙，一般都是配制二級藥劑或者材料。”

    “雷茲先生的筆記怎麼樣？”諾拉兒饒有興致的問道。

    艾普小臉頓時蒼白如紙，哭喪著臉道︰“好可怕，好多次艾普都以為自己快死了。”

    在眾人關切的追問下，艾普可憐兮兮的道︰“先生經常把性質相沖的幾種藥劑混在一起，制取一些特殊材料。比如在零下200度，把阿比斯火蟻卵和大地火龍唾沫混合搗碎，然後逐漸提高溫度，每個10度添加一次北希伯來冰蠶粉末，一直加熱到1200度，最後自然冷卻。”

    眾人雖然對魔法藥劑不怎麼了解，但頂級火系荒獸阿比斯火蟻和大地火龍還是知道的。所以一听聞這兩種凶獸的精華物質混合，他們立刻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奈拉急促的問道︰“那個，阿比斯火蟻卵和大地火龍唾沫的量是多少，最後發生了什麼，爆炸了沒？”

    艾普從腰間取出一個青灰色外殼的‘罐頭’，哭喪的道︰“就是這個，里面封印著100克阿比斯火蟻卵和200毫升大地火龍唾沫的反應物，雷茲先生管它叫‘超炫之禮’。”

    奈拉接過這‘罐頭’，雙手把玩起來，笑道︰“呵呵，看起來小，但摸起來挺有質感的。”

    聚能師瑪琪對元素氣息十分敏感，而且她的位置挨著奈拉。所以奈拉一拿起這‘超炫之禮’，她就皺起眉頭，身體微微後仰做出防備狀，道︰“奈拉小姐，請慎重，它很危險。手機站:”

    “怎麼用，是拉掉這圈圈嗎？”奈拉掀開頂蓋，用拇指撫摸著一個拉環。

    艾普點頭道︰“是的，拉下拉環後，它會在五秒內爆炸，最遲不超過五秒。”

    “嘻嘻，那我就不客氣啦。”奈拉厚著臉皮把‘罐頭’收進自己的腰包，然後笑道︰“呵呵，艾普，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被欺負了盡管找我，大姐別的不行，打架還是很在行的。”

    艾普有些不舍，但自知敵不過奈拉的厚臉皮，只好無奈的答應了。

    “艾普，這東西是手工制作的？”瑪琪皺著眉頭問道。

    “嗯，不過有艾莉莉小姐她們保護我，雖然偶爾有意外，但都沒受傷。”艾普明白同伴的擔憂，便寬慰道︰“听艾莉莉小姐說，它的制法是先生一步一步摸索出來的，總共失敗了461次，其中爆炸233次，大爆炸15次，最嚴重的那回把整個房子都炸平了。”

    諾拉兒與凱澤對視一眼，他倆一直都關注著雷茲，顯然知道這特大爆炸的具體時間。

    與雷茲接觸這件事，諾拉兒與凱澤雖然是支持的態度，但較年長的聚能師瑪姬，御箭師莫瑞斯都是反對的意見，都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召喚師羅倫斯則是可有可無。

    此時听聞雷茲的劣跡，瑪姬立刻向艾普叮囑道︰“你也是知道的，100克阿比斯火蟻卵和200毫升大地火龍完全釋放的熱量，足夠把人的骨灰都熔化。如果換做普通的煉金師，就算100條命也不夠使。所以雷茲先生這種方式，你絕對絕對不能學習。”

    綠紋地行龍的速度相當快，大約下午三點，他們便告別最後一個村莊，踏入峰巒起伏的蘭頓丘陵地區。不過坦途從此結束，他們也不再放任坐騎奔馳，改成小心翼翼的潛入。

    精靈出身自大森林，比人類更加清楚大自然的偉大與強勢，所以比人類更加謹慎。

    傍晚時分，他們到達蘭斯湖的外圍，找了一個安全地形落下營地，開始研究地圖。

    聚能師瑪琪閉目冥思了一會，道︰“前方水元素濃度非常的高，如同一個單元素領域。”

    召喚師羅倫斯逗弄他的水系魔寵，一只活蹦亂跳亢奮異常的黑色小狗。另有一只白狗一只花狗趴在旁邊，奄奄一息隨時會死掉的模樣，這是羅倫斯風系和土系的魔寵。由于水元素濃度過高，破壞了物質元素的平衡，土元素和風元素被嚴重排斥，使得它倆也萎靡不振。

    艾普檢查過地脈流向之後，驚詫的道︰“這里竟然有一個地脈內湖。”

    地脈是大地能量的流動之‘河’，普通地脈是循環不息的。但有些地脈非常特殊，它們不是循環的環形，而是像水的河流一般單向流動，幾條相交匯聚出一個‘內湖’。這‘內湖’的能量只進不出，越積越滿。為了‘排洪’減輕壓力，這‘內湖’會周期性‘噴發’。

    ‘內湖’的‘噴發’並不是噴泉，而是一次壯麗而恐怖的元素大暴走。

    人類也好，精靈也罷，對血肉之軀的普通生物而言，這種自然災害是一種致命的劫難。

    但蘭斯湖外圍的精靈們卻察覺到異常。首先，元素大暴走是水火風土冰雷各類元素同時大動亂，不會出現單元素密集的現象；其次，蘭斯湖與耶路蘭城僅僅相隔二百多公里，如果這邊周期性元素大暴走，那邊肯定會有察覺；第三，自然生物都有趨吉避禍的本能，如果蘭斯湖是一塊凶地，那麼肯定是一塊荒蕪之地，而事實恰恰相反，蘭斯湖的物產非常豐富。

    很快，艾普便確定，明天午夜左右，‘內湖’壓力將達到極限。

    明天午夜，恰恰是雷茲與精靈們的約定時間。

    經過一番討論，精靈們大致確定了元素異常的原意。

    為什麼元素大暴走沒有發生，因為它被另一種更強的力量壓制了。在比雷亞，能壓制自然災害的力量只有兩種，一是神的力量，羽族最大的神殿‘聖靈殿’便坐落于一個地脈內湖上；二是另一種大自然的力量，自然能量的凝聚升華後的極致表現——元素領主。

    如果是元素領主導致的異常，那麼棲息在蘭斯湖的是一個水元素領主。

    但對這幾個精靈而言，什麼類型的元素領主根本無關緊要。

    他們只關心一點︰“為什麼雷茲能與元素領主扯上關系？”

    普通生物的身體基本是有機質，元素生物的身體基本是元素結晶體，雙方存在本質的不同，相互間存在一種本能的排斥感。一般情況下，元素生物遭遇討厭的對象，會不分青紅皂白敵我孰強的發起攻擊。如果這元素生物是力量金字塔頂端的元素領主，後果是嚴重的。

    眾精靈沉默了半晌，凱澤輕咳一聲，道︰“時間不早了，大家休息吧，明早繼續前進。”

    瑪姬看向艾普腰間的磁暴手雷，當時愛倫迪斯說︰“如果遭遇過分的情況，請盡情使用它們。”“那麼，到底是什麼過分的情況呢？”瑪姬皺起眉頭，顯得非常不安。

    “不必多擔心，先生如果要對我們不利，根本不必耍這麼多花招，他隨時隨地都能處置我們。”諾拉兒雖然顯得嚴肅，但這表情來自亢奮和緊張，而不是滿腹憂慮導致的沉重。

    “嗯嗯嗯，大家不相信凱澤和諾拉兒的判斷，也該相信我奈拉的鬼神級直覺。”奈拉拍了拍胸口，爽朗的道︰“技師老大給人的安全感，那可不是假的，絕對比九月太陽還溫暖。”

    “咳哼……”諾拉兒干咳一聲，道︰“我們在北半球，這里的春季是二三四月。”

    “啊……，是嗎！”奈拉撫摸著後腦勺，尷尬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精靈所居的腓特烈大陸在南半球，他們的春季恰好是北半球的秋季——這是一個常識。

    “呼……”眾精靈齊齊一聲嘆息，也不知該擔憂，還是該一起大笑三聲。

    第二天天色剛朦朦亮，所有精靈便自動醒來。很顯然，這種情況下沒人有心情長睡。

    先是簡單的半個小時晨練，再食不甘味的吃過早餐，太陽升起之際，精靈們再次出發了。因為即將進入蘭斯湖，所以綠紋地行龍暫時被放歸野外，他們改用羅倫斯的小狗做坐騎。——羅倫斯的魔寵的小狗外表只是一種假象，本質上是一種經過改造和封印的大型荒獸。

    路上的遭遇讓他們再次確定，蘭斯湖不會發生元素大暴走。首先，他們遭遇了一頭巨型水蟒，接著又遭遇一頭藍紋龍鱷，然後踫上一群食人魚，此後連續遭遇不少荒獸。——蘭斯湖的土著居民非但沒有驚慌恐懼，反而饑腸轆轆斗志昂揚的四出狩獵。

    中午時間，他們來到並非目的地一處小洲，暫時休息調整。

    凱澤看了看天色，又四下眺望，道︰“願神與我同在，太陽越高，湖面迷霧倒是越濃了。”

    “這是水元素形成的煙霧，不僅阻隔視力，連探測魔法都被干擾了。”瑪姬無奈的道。

    羅倫斯的大狗被湖中土著咬的遍體鱗傷，不少傷口深可見骨，但三分鐘後便康復痊愈了。

    “這孩子今天的狀態真好，估計能挑戰巨龍了。”御箭師莫瑞斯打趣道。

    “呵呵，我也這麼覺得，沒有它，我們根本寸步難移。”羅倫斯高興的笑了起來。

    “這種霧氣，我們便無法正確前進。”凱澤無意識的伸手撥弄有若實質的霧氣。

    艾普使用藥劑分析過煙霧之後，道︰“這煙霧與陽光有關，光線越強，霧氣越濃。”

    “可是入夜後，我們無法判斷行進方向，今天可沒月光。”凱澤郁悶的道。

    突然間，奈拉笑了起來，道︰“聰明手段沒有，愣手段倒是有一個。如果這里確實有一個水元素領主，那麼領主的伴生元素生物會有不少，相對的普通生物會被驅逐。”

    越深入敵境，元素生物便會越多，相對的普通生物就會越少。

    奈拉的言下之意，便是根據來犯的敵人的身份，判斷前進的方向正確與否。

    眾精靈面面相覷，不得不說這辦法確實很傻，也不得不承認這辦法是目前的唯一。

008 這是試練不是S（中）

在蘭斯湖的某處小洲，身著黑色‘庫卡里奧’的雷茲坐在石椅上，面前有一張石桌，桌上有一面水鏡，水鏡中顯現著凱澤一行人的一舉一動。看到他們采用如此愚笨的辦法前進，雷茲笑了，自言自語道︰“能想到這種方法，精靈的思維還真是如傳說中那麼死板。”

    “啊……啊啊……”雷茲懷中突然想起一個悅耳如百靈鳥啼鳴的嬌嫩女聲，一個淡藍色半透明的**幼女不滿自己被忽略，伸出一雙肥嘟嘟的小手，用力的揉捏著雷茲的臉頰。

    “好啦好啦，只是看他們一眼。”雷茲拍了拍小女孩圓潤的臀部，激起了一片水波。

    “啊嗚……”小女孩撅起小嘴，用兩根細短的手指去戳雷茲的鼻孔。

    “喂喂……”雷茲趕忙握住小女孩的小手，笑道︰“這可是禁忌之技，不能亂來。”

    “咯咯咯……”小女孩高興的笑了起來，開心的在雷茲懷里滾來滾去。

    趁這個機會，雷茲瞥了水鏡一眼，心道︰“精靈們呀，如此莽撞，不知是福是禍喲！”

    夜幕漸漸降臨，跌跌撞撞的精靈們又到了一處小洲，上岸進行調整。羅倫斯、諾拉兒、艾普立刻聯手治療護理這‘水系大狗’。今天的一整天時間，這頭魔寵的功勞超過七個精靈的總和，但受的傷也是極重，盡管環境中水元素充沛，但依然顯得有些後力不繼。

    奈拉與莫瑞斯準備食物，凱澤與瑪姬分析地形，天色漸漸的黯淡下來，迷霧漸漸消失。

    但最後一縷陽光小時之後，精靈們齊齊發出了驚嘆，因為整個蘭斯湖發光了。

    藍光閃閃，照得眾精靈縴毫畢現，這光不是來自湖底，而是來自每一滴水。在藍色光湖的遠處，不少更明亮的藍燈浮浮沉沉。精靈們仔細一看，原來‘燈’都是一些元素生物。

    “真美。”諾拉兒張開手做傾情擁抱狀。仿佛忘記了身處未知地奇異環境。

    追求美麗和音樂是每一個精靈地天性。號稱是精靈地第三本能。

    艾普與瑪姬呆愣了半天。突然齊齊捂住臉。蹲在了地上。顯得十三分地無地自容。

    “怎麼啦？”諾拉兒關切地問道。雖然她倆不像是病了。但似乎有些不對勁。

    “抱歉。這是我們地責任。”艾普與瑪姬站了起來。向同伴們深深一躬。謝禮賠罪。

    稍後。瑪姬說出了原因︰“在高濃度下地元素環境中。與元素親和地物質會激發出元素特征光線。這個過程叫做‘親和質光效應’。與這個效應地相關實驗。每個魔法系學生都做過無數次。但需要這個知識時。我們居然忘記了。抱歉。非常抱歉。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嗯，有光也只是能看見路，那些家伙還是會襲擊我們，所以不必這麼自責吧。”凱澤對同伴的反應感到奇怪，精靈只是個性認真，卻不是積極包攬所有過失的自M狂。

    這時，羅倫斯的‘水系大狗’搖晃一下，轟然倒在了地上，自動變回了封印狀態。

    羅倫斯檢查過小狗，發現它陷入奇怪的憨憨大睡，但身體狀況極好，並沒什麼傷勢。

    這時，艾普羞澀的解釋道︰“在高濃度氧氣環境中，人會出現‘醉氧現象’，從而陷入昏迷。元素生物與環境中元素能量的關系，與人類與氧氣的關系非常的相似。如果元素濃度太高，那些元素生物也會‘醉’。因為‘庫庫’是半元素生物，所以也受了影響。”

    “什麼？”莫瑞斯指著遠處的‘藍色路燈’，問道︰“它們都是醉的？”今天隊伍一直在迷霧中行徑，作為射手的他毫無用武之地，差點郁悶得瘋了，難怪現在情緒有些激動。

    “只要不受刺激，它們不會自動醒來。”艾普又鞠躬道歉，“對不起。”

    “那蠢辦法是我提的，我也有責任，抱歉。”奈拉也跟著鞠躬賠禮。

    如果夜晚出發，那麼是一路亮堂堂的藍光，道路清晰無誤，而且所有攔路者醉生夢死中，不再有絲毫危險。也就是說，今天一整天的汗水、心跳、鮮血、傷痕，全部是無用功。

    諾拉兒扶起了艾普和奈拉。接著，精靈們突然都笑了，一起放眼欣賞這夢幻美景。

    “不論今次結局如何，單憑現在極目遠眺這般美景，增長這麼多旅行經驗，我便覺得不虛此行。”凱澤深深一次呼吸，嘆道︰“唉，此時此刻此地，將是我的一生難忘。”

    听聞凱澤提起一聲，奈拉輕咬下唇瞥了他一眼，但隨即恢復了平常的爽朗神情。

    略作休整之後，精靈們再次啟程。不過這次非常輕松，他們使用‘御水術’，在湖面上愜意的踏水行進，輕松的回避那些‘路燈’。約莫晚上九點，他們便到達了目的地。

    在湖心小洲的一座石亭內，精靈們見到了抱著一個淡藍色半透明小女孩的雷茲。

    雷茲親昵的摟著小女孩，微笑的講著一個個寓言故事，如同一位慈愛的父親。

    感覺到精靈的到達，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在庭外的石凳上休息，稍後片刻。

    精靈們驚懼緊張之極，個個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在這小女孩身上，他們感覺到強得恐怖的水元素波動。如果沒有錯，這個小女孩便是這里的水元素領主。

    艾普腰桿挺得筆直，細長秀美的眼眸看著雷茲，蘊含著一股熾熱的崇拜。作為化能師，處于職業習慣，她首先想到一個名詞‘精神負荷’。——任何魔法裝備都有精神負荷，越高級的魔法裝備負荷越高，這便是弱者無法使用高級裝備的原因。如果強行使用超負荷的裝備，輕者造成神經和精神損傷，重者直接腦死亡變成植物人。事實上，不僅使用者會承受精神負荷，與魔法物品直接接觸，或者距離太過接近，也會承受一定程度的精神負荷。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水元素領主便是一件超級魔法裝備，精神負荷強得變態。

    相隔五公尺，這些精靈便感覺太陽穴突突突的狂跳，仿佛一條鋼絲線鋸貫穿左右太陽穴，再反復的拽拉，造成一股股無比的劇痛。視野漸漸變得模糊，耳朵嗡嗡長響，渾身毛孔涌出冷汗的過程變得額外清晰，喉嚨干燥得連呼吸的空氣經過都能感覺疼痛。

    很快，精靈們的差異便體現出來了，年輕的羅倫斯第一個站起後退；約莫四分鐘後，瑪姬與莫瑞斯幾乎起身離座，算是並列第二；又過了大約三分鐘，奈拉離開座位，到湖邊嘔吐起來，得到了第三。——這是一個分水嶺，此後過了一刻鐘，凱澤兄妹才相繼離開座位。

    艾普離奇的做到最後，但非但沒讓令精靈感到喜悅，反而讓他們感到強烈的不安。

    雷茲抱著小女孩起來走到另一端的湖邊，輕吻了一下她的臉蛋，說了些什麼，然後把她放到湖中。小女孩剛一入水，身軀便瞬間膨脹，變成一頭淡藍色半透明的九頭巨蛇。

    九頭巨蛇並沒離開，九個巨頭高低起伏，十八只巨瞳緊緊的注視著雷茲。

    雷茲揮了揮手，便向亭中走去，抱起艾普輕放在地上，很顯然，艾普已經失去了知覺。

    雷茲從腰包中取出一個扁長的金屬瓶，把瓶中濃稠的黑色膠液全部喂給艾普。

    然後，雷茲展現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奇跡。他一沒詠咒二沒結手印，打了三個響指施展了三個魔法。第一個響指中，他施展‘大復甦術’，恢復艾普的精神；第二個響指中，他施展‘大痊愈術’，愈合了艾普的傷口；第三個響指中，他施展‘大回復術’，復原了艾普的體能。

    剛剛還暈厥中的小精靈迷迷糊糊的清醒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便慌慌張張的爬了起來。

    雷茲擺了擺手，微笑道︰“不必看我，我本人是不能施展魔法的，剛剛只是借用了海倫的力量。”他回頭指向湖中的巨型九頭蛇，介紹道︰“她就是海倫，身份是大元素領主。”

    精靈們同時發呆，不知該不該按照平常的理解，鞠躬行禮問安。

    雷茲主動回到亭中坐下，然後指著亭內的長椅，道︰“你們可以坐那了。”

    “你們也明白，你們不是過來看星星的，實際上，你們是接受一個試煉，內容是‘勇者斗魔王’。”雷茲笑了，笑得精靈們毛骨悚然，當然，盲目崇拜雷茲的艾普除外。

    “第一個試練是從湖畔抵達這里。按照我原本的設想，你們先會面對迷霧卻步，然後在夜幕降臨後前進。如果是這條線路，難點便在于路程前半遭遇的湖中荒獸，因為夜幕降臨後，迷霧消失，這些土著會變得額外活躍，額外能以對付。但事實上，你們使用那種方法，白天就經過了大半的路程，夜幕降臨時，你們已經抵達元素生物的地界，之後便毫無阻礙。”

    “一個問題。”雷茲掃視著眾精靈，問道︰“兩種方法都很辛苦，但差別在哪里？”

    莫瑞斯第一個回答，他郁悶了一整天，所以對差別深有體會︰“白天線路路程長，而且方向感極差，類似于瞎貓踫死老鼠，所以壓力側重于精神；而夜晚線路壓力側重于體能。”

    “回答正確，那麼第一個試練全部結束。”雷茲連打三個響指，‘大復甦術－復’，‘大痊愈術－復’，‘大回復術－復’接連放出，頃刻間，所有精靈全部恢復到最佳狀態。

    “很遺憾，第一個試練沒有戰利品。”雷茲微微一笑，“接下來是第二個試練。”

    “第二個試練是精神壓強，就是剛剛的靜坐，三人通過。面對大水元素領主的恐怖精神壓強，你們勉強掙扎到某一瞬間，是不是感覺腦中‘　　’一聲，什麼東西碎裂了？”

    凱澤三人回想了一下，輕輕點了頭，表示確實有這個感覺。

    “恭喜你們，你們突破了先天感知的桎梏。這是第二個試練的獎勵‘水之心’。”雷茲一揮手，三道藍色光箭激射而出，擊中三人前額之後，瞬間無影無蹤，“對不同人，‘水之心’的意義也截然不同，或許下一秒就有體會，或許一輩子都不知它有何用，呵呵，看運氣了。”

    雷茲的話非常不負責，大有管殺不管埋的風範，听得精靈們面面相覷。

    “呵呵，接下來，我要公布第三個試練了。”雷茲眼見，發現了艾普腰間那串磁暴手雷，便笑道︰“諸位勇者們，你們有決心戰勝我這小王嗎，並跨過我的尸體，挑戰大魔王？”

    “事先聲明，兩場戰斗之間，剛剛那樣的中場休息是沒有的。”雷茲笑眯眯的道。

    “小王？！”精靈們瞳孔猛地一縮，緊緊盯著雷茲，以及他固定在右髖部的白色短銃，右側腹前的黑色短銃，左腰部一串七彩拉環的手雷，腰後一柄奇形短劍。

    “大魔王？！”精靈們抬頭看向那巨型九頭蛇，它的任何一個頭顱都大過馬車。

    “可以說不嗎？”凱澤苦笑道，額頭瞬間爬滿了豆大的汗滴。

    “不能。”雷茲的回答干脆利索，態度如億萬年雪山一般無法動搖。

    “那麼，能容我們商議一會嗎？”既然無法逃避，凱澤決心全力以赴。

    “可以。”雷茲看了一下腕表，發現是九點半左右，“那麼十點半開戰，時間夠嗎？”

    “夠了。”在凱澤的帶領下，精靈們一起站起，一齊向雷茲行禮致意。

    精靈們的想法也非常簡單，既然無法逃避命運，便只能坦然的去面對。

    接下來，精靈們自找了一處地方商議戰術，雷茲又抱著小女孩講故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