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競技]死亡進化空間 作者:銅戈泥馬(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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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b 2009-9-2 18:35:26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1 199273
fshs3153 發表於 2009-9-22 13:54
第291章【誰是主角】

    五千匹戰馬奔騰的氣勢,只能用山崩海裂來形容。

    尤其是此刻的秦軍,一盤散沙,大部分都是各自為戰,最基礎的組織單位伍還基本保存,可其上的什已經亂了,而屯則徹底了散了架,也就是說,除非章邯大將軍能夠認清楚他手下上萬個伍長,並且能夠極為便暢地將他的指令下達到每一個伍長身邊,這樣,他才能將這一盤散沙的數萬秦軍指揮的如使臂指。

    可是,這可能嗎?

    當然不行!

    所以,章邯就採取了極端的措施,在親兵的保護下,狂野地揮動了馬鞭:駕!

    章邯舌綻春雷:「擂鼓,前進。」

    章邯之後,手擎帥旗的掌旗兵緊隨章邯之後。

    再其後,則是五輛戰車,每輛戰車上都有五名膀大腰圓的秦兵用力揮舞著臂膀,將偌大的戰鼓敲得震天響。

    此時,大部分秦軍已經注意到了橫空殺出的那股楚軍騎兵,即使他們沒有看到,但也聽到了已經成為甕中之鱉的楚軍欣喜、瘋狂的呼叫聲。

    慘烈的戰場上,猛然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狂歡的楚軍,正在慶幸他們的新生;而虎視眈眈凶神惡煞的秦兵,則在剎那間震驚了:這,到底該怎麼辦?

    戰場上,現在有兩個聚焦點:

    一,項羽,鐵流奔騰。山呼海嘯地那股如同從地獄深淵中殺出的鐵騎。

    二,章邯,逆流而上,以數百人迎向那奔流的鐵蹄的秦軍的最高統帥。

    站在甬道上,看著那溯流而上。宛若螳臂當車地螳螂般的章邯,謝鴻兩眼冒出激賞地異光:「章邯。是個人物!」

    謝鴻的身邊,正在包紮傷口的煙雨樓的奪命則是冷笑一聲:「想不到,章邯這老爺子竟然也有英雄情節,他下一句不會是向我開炮吧?」

    謝鴻怒極,一巴掌排在奪命的腦門上:「扯淡。這年頭有炮嗎?頂多就是射我射我狂射我。再說了。換做你是章邯,你敢保證你會做地比章邯好?」

    奪命吐吐舌頭。做個鬼臉。

    轟隆隆地戰鼓聲響徹雲霄,章邯驅馬向前兩百多米。然後劈手從掌旗兵手中奪過了自己地帥旗,用力地插在了地上。大喝一聲:「旗在人在,旗亡人亡,大秦的勇士們,前進!」

    殺----

    彷徨猶豫地秦兵猛然間煥發出更為強烈的激情,更為強大地戰鬥熱情,如同病入膏肓的奄奄一息地患者的迴光返照一般,吶喊著,從章邯的左右一湧而過,在章邯的面前,一列列地排開。

    雖然陣型混亂,雖然兵器參差不齊,但是,秦兵有的是戰鬥的激情,有的是無畏的鬥志,他們的臉上洋溢的,是嗜血的瘋狂。

    只是,就在秦軍紛紛調動之時,從那支奔瀉而來的鐵流中突然升起了支支的利箭,利箭破空,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

    鳴鏑,這是軍情傳達的鳴鏑,難道項籍這小兒還有陰謀?

    章邯心中一跳,腦海中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面前,他周邊的平原上一塊塊的泥土翻起,一片片的沙塵揚起,一條條灰黃色的身影瘋狂地嘶叫著,向秦軍撲了上來。

    伏兵,該死的伏兵!

    章邯絕望地看著這似乎是天翻地覆的場景,楚軍有的伏兵距離他前面的秦兵也不過二十多米,可即使是這樣,這些瘋狂的楚軍竟然無畏地衝了上來。

    殺----

    前排的秦兵一聲暴喝,齊齊向前邁出一步,如林地長槍凶悍地刺出,將衝上來的楚軍刺了個透心涼,一道道血泉飆射而出,在烈陽下,散發出七彩虹般的異光。

    「有我無敵----」

    被秦軍長槍刺穿的楚兵聲嘶力竭地狂叫了一聲,然後奮力舉起了他們手中的兵器,向秦軍投了過來。

    更有許多的楚軍,他們似乎就是送死一般地撲上來,面對秦兵的攻擊,不躲不避,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秦兵的兵器,然後衝上來,一把摟住秦兵,闖向秦兵的陣營,將混亂的秦軍軍陣引向更大的混亂。我瘋狂,可是敵人更瘋狂!

    面對比自己還要瘋狂的敵人,處在一線的秦兵有些膽怯了,如果,如果他們的身邊是他們可以信賴相托的戰友,那麼無論是何種的敵人,他們都不會輕易的崩潰。

    只可惜,他們現在身邊的戰友,並不是他們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伍的或者一個什的,他們之間沒有配合可言。

    千軍生死,繫於一線,一旦崩潰,將再無可挽回之道。

    章邯眼眶呲裂:「赳赳老秦,共赴國難,三秦的爺們門,殺殺殺!」

    章邯的厲嘯,如同月夜孤狼望月的淒涼長嘯,顯得那樣的蒼涼、蕭瑟,其中還有一絲絲的傷痛:難道這就是那支曾經席捲六國的大秦的士兵?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當昔日的秦帝國,幾乎遭到整個天下的敵視時,食不果腹的秦人,正是以這種慷慨赴死的精神、意志,維繫了自己的生存,並進而壯大,席捲天下,造就了三皇五帝一來未有的偉業。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已經融入了三秦人的血脈,已經成為他們的精神支柱。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聲聲的狼嚎,此起彼伏,散亂的秦兵在這發自血脈、靈魂的召集令地驅使下。走上了一條為榮譽而戰的不歸路。

    秦人,為榮譽而戰。

    楚人,為生存而戰。

    當兩頭已經瘋狂了猛獸相遇時,只有一方才能生存,或者。兩敗俱傷,各自回去舔舐著創傷。等待下一次交鋒。

    五萬秦軍,對陣三萬五千名楚軍。

    當數量差距不大時,比拚的就是勇氣和武力。

    而恰恰,楚軍最不缺的就是武力!

    楚軍擁有秦末的第一高手,項羽。

    項羽麾下現在更是將星雲集。牛人如海:龍且、英布、季布、鍾離昧。哪一個拉出去不是獨當一面地猛人?

    尤其是項羽。項羽不僅是武力出眾的牛人,更是戰術上地天才。

    五千名騎兵在項羽的指揮下。如同一柄鋒利的尖刀,所向披靡。不可阻擋,一重又一重的秦兵。在項羽統帥的鐵流下面,皆被碾成了肉醬。

    秦軍,是有弩兵,而且,章邯部地弩兵還有相當地戰鬥力,但是,現在弩兵也不敢隨便地攻擊,因為他的最高統帥現在身臨第一線,如果一枚流矢射中了老大,怎麼辦?

    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顧慮重重地弩兵,在章邯軍令的嚴迫下,在直屬長官地默許下,將他們的強弩遠遠地射出,至於能射殺多少敵人,那就聽天由命了。

    一線的秦兵十分英勇,只可惜,他們的英勇在強力突進的項羽的鐵騎面前土崩瓦解,項羽手中丈八長的大戟如同索命的車輪,所過之處,皆為肉醬,不管是秦軍中的披甲之士還是重甲兵或者是統兵大將,在發狂的項羽面前,直如草雞瓦狗,不堪一擊。

    擋不住項羽,也就罷了,畢竟項羽這邊也只是一支騎兵,欺負不了騎兵,那欺負步兵行不行?

    依然不行。

    無論是龍且、英布、季布還是鍾離昧、項莊,無一不是以一當百、當千、當萬的勇士,他們率領各自的部卒,如同五柄鋒利的尖刀,插入了一盤散沙狀的秦軍之中,左衝右突,縱橫無敵,硬生生將五萬秦軍分割成了好幾大塊。

    雖然秦軍在數量上佔據了優勢,可是,他們被楚軍壓著打。

    有組織對上無組織,戰果就是這樣輝煌。

    此時,謝鴻他們,似乎被雙方給無視了。

    無論是秦軍還是楚軍,對他們都採取無視的態度,當然,這與他們游離在戰場之外不無關係。

    站在甬道上的殘月,說出了一句酸溜溜的話:「人多,力量大啊。」

    謝鴻也頗為感慨:「給我五千人,我就可以扭轉戰場的局面。」

    「五千人,老大,你不會說的是秦軍吧?」歐陽風雲吃了一驚,「現在怕秦軍還有機動兵力,項羽的家底都已經騰空了。」

    「不,項羽還有一支機動兵力,虞子期的五千人。」天殺突然開口,「就是不知道,虞子期能不能及時趕到戰場,若是他不能,怕一場血戰下來,楚軍也是慘勝。」

    「慘勝,只要勝就可以了。」謝鴻搖搖頭,「只要楚軍能保持常勝不敗的勢頭,哪怕只有兩萬人,只要他們能夠重創王離軍團,就足夠了。我們,不應該將目光只盯在項羽身上,要知道,我們才是主角!」

    「我們才是主角?」天殺愕然,「老大,我們一直一來就是主角啊,你這不是廢話嗎?」

    廢話嗎?

    謝鴻苦苦一笑,正因為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才導致玩家們損失這麼多。

    可以說,這一仗,他們不應該參加的,即使參加,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參加。

    「來了,虞子期來了。」殘月捅了一下謝鴻,「我們還要不要出手?」

    「不用了。」謝鴻搖搖頭,「通知兄弟們,我們準備出發。」

    「出發?」殘月愕然,「老大,你的新計劃是什麼,你還沒有通知我們呢?」

    今日血戰,玩家銳減三百多人,只剩下五百二十人,重新編組五隊,當即,謝鴻召開了臨時會議,將他的計劃托盤而出,現場啞然,半晌後,大家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認可了謝鴻的計劃。

    就這樣,謝鴻他們與趕回來支援的虞子期擦肩而過,他們的身後,是響徹雲霄的楚軍的吶喊聲。

    項羽的霸業,看起來是那麼的近在咫尺。
fshs3153 發表於 2009-9-22 13:54
第292章【夜闖秦營】

    上弦月。

    在淡淡的月光的映照下,夜幕呈現出漆黑與瓦藍相襯的景象,點點閃爍的星光,如同萬千枚碎玉在閃爍,給人一種幽深請邃如幻如夢的美感。

    夜襲,在冷兵器時代是一個笑話,即使是夜襲,大都只是在敵營外叫囂、襲擾,很少出現傻乎乎地闖入敵營的情況。

    可是,今日,似乎這個笑話轉變為現實。

    秦國北方軍團近二十萬軍馬分四個方向,將巨鹿城包圍起來,熊熊燃燒的篝火,映照的巨鹿城紅彤彤的,好似披上了大紅的綢緞一般,但是,這種大紅,在各路義軍的心中則是兔死狐悲的傷感:今日的巨鹿,怕是他們明日的下場。

    由此,各路義軍夜不能寐,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夜不能寐,那就要找個消遣,大家都是權重一方的將領,這種消遣就不能太低俗,最少也不能讓下面的士兵說他們低俗,於是,聊天就成了大伙最好的消遣方式。

    只是,今天晚上,他們無法聊天了,因為,秦營竟然出了亂子。

    初聽到這個消息,大家的第一反應是楚軍到了!

    因為楚軍渡河就在今日,那麼即使是爬,也應該爬到了巨鹿了,可望眼欲穿的各路義軍在白日未能等到楚軍的到來,只能自我安慰:楚軍,怕是正與章邯軍對峙吧?

    總算來了。

    有了更好的消遣的各路義軍將領紛紛衝出了中軍帳,登上了哨樓,瞪大了雙眼,然後齊齊嘶了一聲:乖乖!

    這楚軍,也太彪悍了吧?

    巨鹿城很大。所以秦軍也不可能將巨鹿城完全包圍起來,只能封堵住巨鹿城的四個大門,一共分為四個營寨,每個營寨駐屯五萬人,這樣一來,秦營與秦營之間就有了很大的空隙。而現在,面向義軍這個方向地秦軍的這個營寨大半已經陷入了火海之中。

    要知道,每個營寨之中有四萬的精銳秦軍啊,四萬的精銳秦軍,竟然還擋不住楚軍的攻擊,這楚軍,是不是太猛了一些?

    雖然現在的各路義軍沒有名義上地盟主,可是,既然是來援趙,趙國自然是主人。客人的舉止就不能太隨意,是以各路義軍紛紛派出使者,到趙營咨詢陳余的意見:是否需要出兵牽制秦兵,接應楚軍。

    只是。被秦軍嚇破了膽的陳余說什麼也不肯出兵----秦兵如狼似虎,哪個先上哪個先死。

    各路義軍也只是象徵性的咨詢,如果他們真有心救援。也不會去咨詢陳余的意見。他們的營寨距離陳余的營寨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單一來一回詢問的工夫就需要接近一個時辰。

    於是。三十萬各路義軍就這樣作壁上觀。

    向前,向前。向前!

    這是戰前謝鴻的戰鬥動員。

    「若是趕不上隊伍,沒有人會回頭來救你。」謝鴻聲色俱厲。「若是落馬,就地狙擊,攔住追兵。任務地成敗,就在於我們能不能闖過秦營。」

    只能闖營,因為秦軍的軍營,一路蔓延到漳河河邊,除非謝鴻他們再次乘船過河,否則,沒有其他捷徑可走。

    既然是生死一戰,所有的玩家都豁了出去,參加這次任務的玩家也都是屬於那種容易瘋狂、不怕死地玩家,否則早被淘汰了,也正是以為這樣,在陣亡一半的情況下,玩家們還沒有崩潰,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沒有選擇。

    秦軍的斥候還是很稱職地,雖然在夜間,他們地視野受到了限制,但是,斥候他們還可以通過地聽之術來探查周邊的動靜,所以,在玩家們驅馬直奔時,秦營地警鐘已經響徹了雲霄。

    當警鐘敲響時,北方軍團中左將軍蘇角正在中軍帳中秉燭夜讀,突如其來的警鐘讓他心頭一跳,大步向前,撩開了帳簾:「侍衛,外面何事?」

    因為蘇角地中軍帳正在營寨的中間,而秦軍地營寨縱橫好幾里,所以在蘇角這個地段,是聽不到外面的馬蹄聲的。不過,很快,侍衛就將最新的軍情通報上來:「將軍,有一夥敵軍夜襲我營,約有數百人。」

    數百人,夜襲?

    蘇角啞然失笑,搖搖頭,擺擺手,返回中軍帳,沉吟了一下,吹滅了燭火,上床歇息。

    開玩笑,夜襲?

    蘇角作為北方軍團的宿將,與北方匈奴交鋒百餘回合,也只有那群馬背上的野狼才有能力發起夜襲,可即使是這樣,面對秦軍盤根錯節的營寨,這群馬背上的野狼也只能碰撞的頭破血流,在鋒利的弩箭下哀嚎喪命。

    動物內臟中富含豐富的維生素B,故而常食動物內臟,不會患夜盲症,馬背上的民族在飲食方面有天生的優勢,故而農牧文明在與馬背文明的碰撞時,在戰場上經常處於劣勢,此乃管中窺豹,做不得真。

    只是,蘇角萬萬沒有想到,此次夜襲的雖然不是馬背上的強盜,可他們比馬背上的強盜要厲害上百倍,他們曾經讓馬背上的強盜險些絕種。

    蘇角更不知道,就是因為他的大意,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秦兵反應的速度很快,只是,謝鴻他們的行動更快!

    當秦軍敲響警鐘時,謝鴻他們影影綽綽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秦軍斥候的視野中,距離秦軍的柵欄不過數百步的距離。

    當秦兵操起長槍,當弩兵摸到他們的強弩時,謝鴻他們已經出現在了柵欄外不到十步的距離。

    也就是說,在短短的十幾米中,秦軍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如果,如果出現在這裡地不是謝鴻他們這群變態。而是一群只有冷兵器的楚軍,那接下來的就是一場屠殺,秦軍對楚軍的屠殺,因為秦軍的營寨不是輕易可以攻破的。

    只可惜,謝鴻他們手中有這個時代不應該出現地兵器----雷震子。

    轟隆隆的爆炸聲中,碗口粗的柵欄化作了巴掌大小的碎片四處飛濺。在秦軍驚駭的眼神中,謝鴻他們一口氣衝過了三重柵欄,闖入了秦軍的軍營。

    卑鄙,是沒有極限的。

    進入軍營的謝鴻他們一邊驅馬在寬闊的大道上飛馳,一邊將一根根的火把向四面拋灑出去,目標就是那一座座帳篷,火把落在了帳篷上後迅速燃起了熊熊地烈火。

    火把扔完後,謝鴻他們更是驅馬直奔那些倉皇跳出帳篷的手無寸鐵的秦兵,瘋狂的殺戮地同時,順手將那點燃在營寨內的一堆堆篝火挑散。將那燃燒著的木柴挑飛,讓火勢蔓延,然亂局更亂。

    當蘇角被騷亂驚醒時,隔著帳篷。他都可以隱隱看到外面閃耀地紅光:「走水了?」

    「救火,救火。」

    蘇角衝出帳篷,看到幾乎亂成一團糟地營寨的南門。幾乎吐血。

    普通地士兵可能不知道章邯的計劃。可是他們這些軍中地高層都清楚,戰爭的勝負不僅取決於蠻力。更取決於後勤,如果這批軍糧損失哪怕一半。後果也不堪設想。

    由於南門靠近甬道,所以從棘原運來地糧草就安放在南門附近。若是火勢蔓延到了糧庫,那……

    長短不齊的號角聲在噪雜的營寨中響徹一片,如同炸群的螞蟻一般的秦兵聽到這聲聲的號角後似乎找到了主心骨,雜亂的局面慢慢得到了控制。

    快!

    快快!

    五百多名玩家躍馬揚槍,勢如破竹,逆流而上,在混亂的秦軍中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狂飆向前。

    登上營寨正中那個高台指揮塔上的蘇角冷笑了一聲:「如果讓你們衝出去,豈不顯得我秦軍無人?」

    蘇角身後的幾名傳令兵依據蘇角的指令,吹出一聲聲不同的音調,指揮著秦軍對這伙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楚軍進行四面包剿。

    一股股不同形色不同裝扮的秦軍,從四面圍剿而來,一隊隊強壯的秦軍,在謝鴻他們必經的道路上布下了一道又一道天羅地

    五百多名玩家,現在的配合已經非常的嫻熟,可以在戰鬥中進行換陣,始終保持錐形陣錐尖的殺傷力和洞穿力。

    這個錐形陣,如同一台不停噴射著雷射的戰車,一道道的劍氣呈梯次地向前方濺射而出,擋在玩家們前進道路上的秦軍,還未近身就被這超飽和密度的劍氣轟成了碎渣,偶爾有強悍的精銳秦軍,也被這密密麻麻的劍氣耗乾了防禦,被處於錐尖的玩家輕易地用兵器粉碎了他們的**。

    「左轉二十米!」

    在混亂的戰場上,謝鴻的感知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百米範圍內,所有人的反應他都能清晰地一一掌握,甚至,百米之外,他的感知也能判斷出有沒有危險,危險的程度有多大,以及敵人防線的空虛之處。

    從對面,謝鴻感覺到了一種沉沉的壓力,這種壓力讓謝鴻判斷出,要想通過對面的阻截,不付出代價怕是不行的。

    而就在同時,謝鴻也注意到,就在左側,有兩隊秦兵正慌慌張張地路過,而這裡,恰恰就是一線生機。

    謝鴻的指令得到了完美的貫徹,錐形陣的錐尖瞬間向左偏移,奔騰的鐵流沒有因這突然的轉向而出現任何的不暢。

    謝鴻他們與一隊約五百多人的重甲長劍秦兵擦肩而過,眼尖耳明的玩家甚至能看到那長劍秦兵憤怒不甘的眼神和憤怒的咆哮。

    指揮塔上的蘇角眼睛一凝,瞳孔一縮:如果說一次是僥倖,兩次是偶然,那三次、四次呢?

    這隊敵軍,竟然一次又一次避開了他佈置在前面的陷阱,如果再不動真格的,怕這伙敵軍真有可能闖出去。

    到底是這伙敵人太過厲害,還是他們能未卜先知地洞察他的安排?
fshs3153 發表於 2009-9-22 13:55
第293章【玄甲鐵騎】

    兩短一長的號角聲激昂地響起:嗚--嗚--嗚----

    謝鴻心中一跳:每一次這種怪模怪樣的號角聲響起,他們面對的秦兵就會進行變動,他們遭遇的阻力就會越來越大,這一次,又是什麼?

    「老大,不破壞他們的指揮中樞,我們怕是衝不出去。」

    殘月鐵青著臉,冷幽幽的目光瞄向了營寨正中的那個高台,那裡,熊熊燃燒的篝火下,顯現出幾個異常醒目的身影。

    謝鴻遲疑了一下,秦軍的指揮中樞,他早已看到,只是,那裡是秦軍的中心,相應地,壓力應該更大,若是從那裡突破,成則可讓秦軍陷入徹底的混亂;敗,那眾人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拼一把,老大,憑什麼我們要被動地見招拆招?」

    歐陽風雲窩了一肚子火,雖然在他們的高速機動下,玩家的傷亡很小,只有六十多個玩家受傷,掛掉的則還沒有,可是,這種疲於奔命的游擊也讓人窩火。

    謝鴻沉吟了一下,點點頭:「也好,我們再次變向,向西邊衝刺五百米,然後以天殺小隊為錐尖,原地變陣,突擊指揮台。」

    敵變我變,是為下乘;

    我變敵變,才是上乘。

    即使要變,也不能按照對手希望的路子來走。

    謝鴻的突然變向,讓蘇角措手不及,匆忙調動的玄甲鐵騎被謝鴻他們遙遙地拋在了後面。

    玄甲鐵騎,是北方軍團中的精銳騎兵,每名士兵身上的鎧甲都是採用百鍛之法打造,一件玄甲重逾兩百多斤。即使是神兵利器,也難以傷害到披著玄甲的士兵。

    由於玄甲過於沉重,是以玄甲鐵騎地數量也受到限制,非武力出眾、臀力出眾的精銳戰士,不能勝任這種鎧甲。王離軍團二十萬精兵,其中玄甲鐵騎也只有一萬。蘇角手中,也僅有一千人。

    玄甲鐵騎戰鬥力強悍,防禦力變態,持久力較差,移動速度很慢,只是,用來攻堅和防守,還是相當不錯的。

    當然,這些,謝鴻是不知道的。

    無意中。謝鴻避過了一次幾乎全滅的危險。

    雖然玄甲鐵騎的單兵戰鬥力不是玩家地對手,但是,一千名玄甲鐵騎足以將謝鴻他們的行動限制的死死的,然後。失去了速度和空間的謝鴻他們的下場,那就不用提了。

    正在指揮塔上吹鬍子瞪眼手忙腳亂地調兵布將的蘇角也傻眼了:因為,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調兵布將!

    秦軍的屯駐是很有講究的。不同部分的秦兵屯駐不同地區域。將偌大的營寨規劃的如同棋盤一樣,只是。這種秩序井然的狀態,被蘇角和謝鴻聯手打破了。

    為了對付如同瘋牛一般地謝鴻。蘇角最大限度地將手中的兵力進行調配,以至於。蘇角發出了調令後才發現,他要調遣的部隊怎麼不在它駐守地方位,什麼時候這些傢伙竟然敢無視將令換防了?

    「將軍,」一個傳令兵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您在一刻鐘前命令他們堵截這隊敵軍地。」

    蘇角尷尬地拍了一下額頭:亂了,***,亂成一鍋粥了,誰能想到這該死的敵人竟然比泥鰍還要滑溜,竟然比老鼠還要機靈,竟然能未卜先知地發現前面地凶險。

    現在秦軍各部屯駐的方位被蘇角一手打亂,現在蘇角即使想調整,也沒辦法調整,他老眼昏花,是不可能從人頭攢動地戰場上分辨出各司其職的手下地。

    「將軍,不好了。」傳令兵惴惴不安的開口。

    「何事?」蘇角乾咳一聲,端起了架子。

    「將軍,那伙敵軍突然變向,向我們衝了過來,目標可能是將軍您啊。」

    「什麼?」

    蘇角雙手一顫,急忙轉身,豁然發現,那隊敵軍在向西衝衝刺數百米後,竟然來了一個原地調向,向他衝鋒過來。

    該死!

    蘇角意識到情況的不妙,這裡距離敵軍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離,三百米距離,雖然這段距離上還有數百名秦兵,可這些秦兵茫無頭緒地左衝右突,如果沒有組織,沒有明確的指令,讓他們各自為戰,堵截敵人,怕是阻擋不了敵人一盞茶的時間。

    撤?

    蘇角心中猛然生出了這麼一個想法,進而,這個想法讓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什麼時候,我蘇角竟然也膽怯了?

    惱羞成怒,蘇角狂叫:「傳令,傳令,不惜一切代價,殲滅這伙敵人!」

    只是,晚了。

    蘇角低估了謝鴻他們的戰鬥力,同時也高估了秦兵的抵抗力,從轉向,到衝刺,到殲滅前進途中的那數百名秦兵,只用了不到一分鐘。

    就是在這短短的一分鐘,蘇角看到的場景,讓他的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衣甲:這世上,竟然有這麼變態的軍隊嗎?

    阻擋在謝鴻他們面前的秦軍,如同土雞瓦狗一般,即使那集結成陣的秦兵,也擋不住這伙敵軍的一次衝擊。

    蘇角看到,他那引以為豪的精銳秦軍在敵人的衝擊下冰消溶解,一敗塗地。

    蘇角的衛隊,默默地向蘇角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大步下了指揮塔。

    蘇角的衛隊,沒有提讓蘇角撤的話題,因為,大秦還沒出現過拋棄自己軍隊的將領,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應該有。

    蘇角蕭瑟地站在指揮塔上,他的身後還有三名傳令兵,但是,此刻的蘇角,看起來是那麼的蕭瑟。

    一個意外加上另一個意外。一連串的意外下來,蘇角暫時喪失了對手下地指揮權,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調遣只能引起更大的混亂乃至崩潰。

    現在,戰略上、戰術上無法解決問題,只能依靠武力。

    「老大。要不要毀掉這個指揮塔?」殘月躍躍欲試。

    此時,他們距離指揮塔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一百米距離,以他們的速度,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在這裡,指揮塔附近地情形歷歷在目:

    指揮塔下,只有百多名秦兵堵在指揮塔的入口處,嚴陣以待,只是,他們的鬥志已經被無限地削弱了。指揮塔下。成建制的秦兵沒有,零零散散的秦軍倒有不少,只是,這些秦兵。對他們可能的威脅也可以忽略不計。

    這個指揮塔是用土木結合構建的,四四方方,縱橫約有三四米寬。堅固度應該不錯。雖然他們手中有雷震子,可即使是雷震子估計也要費不小的工夫。

    而且。即使將這個指揮塔炸毀,也未必能置秦軍將領於死地。畢竟能統帥數萬大軍的將領,絕對不是四體不勤的窩囊廢。難道對方就不會逃嗎?

    可是,若不摧毀這個指揮塔,那他們接下來地逃亡,依然是困難重重。

    轟隆隆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謝鴻一眼掃過去,心中一突:一列列如同小山一般的鐵甲騎兵排山倒海地開了過來,雖然這隊鐵甲騎兵只有千人左右。

    但是,看到這些鐵甲騎兵,謝鴻心中就升起了一種沉沉的壓力,這群騎兵,給他地壓力,比項家鐵鷹的壓力還要大。

    在謝鴻他們的後面,同樣是一列列地重甲長劍秦兵小跑而來,嘩啦啦地鐵甲聲不絕於耳,只是,從這嘩啦啦的鐵甲聲中所傳來地一樣是濃重的殺機。

    「經過地時候,後面兩隊用雷震子破壞指揮塔,其餘三隊全力攻擊,不可停留。」

    謝鴻不甘地放棄,如果可以將這個秦軍的將領捉拿或者殺死,必將有利於他下一步計劃地開展,可是,這裡的處境,太危險了。

    轟轟轟……

    一溜串璀璨的火光閃過,一團團的硝煙瀰漫,指揮塔如同一個醉漢般,在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蹣跚地左右搖擺。

    呀----

    數萬名秦軍齊齊發出了一聲驚歎,謝鴻他們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們知道,這指揮塔上是他們這支部隊的最高長官,若是最高長官身亡,對他們這支軍隊而言,那所遭受的屈辱僅次於全軍覆沒。「攻擊!」

    「攻擊!」

    玄甲鐵騎的統領伸直了手臂,厲聲下令。

    嗒嗒的鐵蹄聲愈來愈急驟,玄甲鐵騎開始了小步加速,速度越來越快,一千名玄甲鐵騎在高速移動中形成了一個無堅不摧的錐形陣,目標,正是迎頭撞上的謝鴻他們。

    五百米……

    三百米……

    謝鴻猛然振臂大呼:「馬下,右轉!」

    五百多枚雷震子從玩家們手中脫手飛出,攻擊的目標不是披著重甲的騎兵,也不是那些披著一層鐵甲的戰馬,而是戰馬的下面,乃至戰馬的前面的地面。

    然後,玩家們雙手控馬,操縱著戰馬進行了一次險而又險的急轉彎,懸懸地貼著那團迷霧進行了變向。

    轟隆隆的爆炸聲持續不斷,泥塊飛濺,煙塵瀰漫,玄甲鐵騎一頭撞進了謝鴻他們刻意製造的煙霧中,頓時,人叫馬嘶,亂成了一片。

    玄甲鐵騎的防禦,可能靠雷震子還不行,只是,動物永遠是動物,一旦眼睛看不到東西就會發狂;而且,高速奔馳的戰馬一旦腳下踩空就容易折蹄,而且還容易形成連鎖反應。

    區區五百多枚雷震子,若是直接砸在玄甲鐵騎身上,怕是頂多能夠炸死二十多名秦兵,現在呢,卻讓接近三分之一的玄甲鐵騎喪失了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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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謀奪軍權】

    「謝將軍,請。」

    燕王韓廣親自出了營寨,遙遙相應。

    燕王韓廣的身側,雲列著一排排身高八尺的強壯士兵,看起來威風凜凜。

    謝鴻他們採用鑿穿戰術,在秦軍蘇角營中左衝右突,所向披靡,最終破營而出,其戰鬥力之強悍,讓旁觀了這一仗的各路義軍心神動搖,情難自已。

    如果楚軍皆是這等彪悍之士,這天下,怕不是要迎來第二個嬴政了吧?

    各路義軍,分別都是六國的破落貴族,都是秦末天下大亂的既得利益者,現在讓他們放棄手中的權力,匍匐在第二個天下共主的腳下,怕是沒有多少人願意。

    是以,在謝鴻他們闖出秦營,抵達各路義軍的營寨前,迎接他們的,是充滿了警惕神色的戒備。

    但是,當各路義軍得知謝鴻他們並非楚軍,而是另一路義軍後,態度就大不相同了,爭相邀請謝鴻他們到己方陣營中歇息。

    與蘇角陣營對陣的義軍主要是燕軍、魏軍、和韓軍,當謝鴻選擇了燕軍時,燕王韓廣親自帶人步出營寨相應。

    如此強力的義軍,豈能不爭取?

    當然,謝鴻他們選擇燕軍,也是有原因的,並非是抓鬮,抓住哪個算哪個。

    屏退左右,謝鴻與燕王韓廣展開了密談。「燕王殿下……」

    謝鴻拱拱手,正要說話,卻被韓廣搖手打斷:「現在就你我兩人,我們也無需擺這些虛禮。呵呵,燕王,聽起來很高貴,但我韓廣知道自己的根底,能走到今日只是形勢所迫,謝兄弟就不要和我玩這些,你就叫我一聲老韓吧,人,還是不能忘本啊。」

    韓廣,原是趙國的一個小官吏。陳勝派武臣經略趙地,武臣穩定趙地後派韓廣安撫燕地,誰料韓廣一到燕地後就很受歡迎。被燕地的貴族立為燕王。章邯、王離攻趙,燕王韓廣聞訊後親自率兵長驅而下。意欲報武臣地昔日之恩。

    綜合相較各路義軍,怕韓廣是屬於那種真心實意類型的。

    「韓將軍,」謝鴻點點頭,「小子不解,現在巨鹿城外各路義軍總兵力應該不下三十萬。遠遠超過了兩線作戰的王離秦軍,可為何我們遲遲沒有動作?」

    韓廣歎了一口氣:「謝鴻啊。你有所不知,雖然我們總兵力是超過了秦軍,可是秦軍的戰鬥力過於強悍,非我們這些草莽之徒可以相比。而且,各路義軍,各懷心思,很難齊心協力,一致對敵,即使是趙國,你看那陳余可曾有拚命之心?」

    謝鴻淡淡一笑:「可是韓將軍。若是我們這樣作壁上觀。到最後怕是會成全了楚軍。實不相瞞,楚軍的戰鬥力極為強悍。即使與秦軍相比,怕也不遑相讓,一旦讓楚軍擊敗了秦軍,那楚軍的聲望將如日中天,到那時,項羽怕是不會對我們這些作壁上觀的各路義軍有好心思的。」

    韓廣眼中精光一閃:「謝鴻,你的意思是項羽可能會分而化之,將我們各路義軍收入他的囊中?」

    「很有可能,」謝鴻冷哼一聲,「韓將軍,莫忘了,項羽現在手中地士兵是從何而來,他連頂頭上司宋義都敢殺,何況是其他人呢?各路義軍心懷鬼胎,他只需從中挑撥,然後扶植幾個聽話的人,就可以將各路義軍收入囊中,只是,不知道各路義軍中,有多少人會主動倒向項羽。」

    韓廣的臉色瞬息萬變,他沒想到,謝鴻竟然會在他面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姑且不論項羽能不能擊敗秦軍,單從謝鴻口中透露出地他對項羽的那種痛恨,就讓他心中有些不安:他謝鴻憑什麼斷定他韓廣不會投靠項羽?

    謝鴻當然有把握!

    在史實上,項羽就是不放心韓廣,以臧荼功勞大為由將藏荼立為燕王,遷韓廣為遼東王,韓廣不幹,項羽支援藏荼幹掉了韓廣。

    雖然具體地詳情謝鴻無從推斷,但是,謝鴻猜測無非是兩點:

    第一,韓廣與項羽八字不合,氣味想沖,兩人水火不容;

    第二,韓廣畢竟是空降出現的燕王,而藏荼可能是燕地的貴族,韓廣這個名譽上的燕王並不是燕國的實際掌控者,所以就被項羽無情地拋棄。

    謝鴻相信,應該是第二種原因,而且,其中可能還有藏荼向項羽地主動投靠,否則項羽也不會無聊到關心北方的燕國,燕國那個偏僻之地,幹楚國屁事?

    謝鴻猜對了:韓廣空降到燕國後,燕國貴族推其為燕王,只是擔心萬一事有不諧好有人做替罪羊,然後等到局面好轉後再一腳將韓廣踢開,所以,韓廣在燕國地號召力影響力自然不大。

    謝鴻與韓廣一拍即合:韓廣利用謝鴻的人手清除掉軍中對他不服的燕國貴族,而謝鴻則借助燕國的五萬大軍,分掉原本屬於楚軍的聲望,讓項羽的霸王之夢破產。

    臧姓,在燕國並不是那種排在前面的大姓,可也正因為如此,臧姓才在秦皇嬴政發起的大清洗中倖免於難,保存了不小的實力和影響力。

    臧荼,作為臧姓貴族中的佼佼者,其所擔負地責任不僅僅包括了建功立業,同時還有監控韓廣,確保事態控制在燕國貴族地計劃內。

    此刻,臧荼在自己的中軍帳內坐臥不安,雖然燕國貴族採取了各種手段、措施來降低韓廣地影響力,但是,有了燕王名分的韓廣在燕國的影響力也逐日遞增,尤其是此次援趙,韓廣竟然親自領軍。也讓韓廣在燕軍中的影響力日益擴大,令臧荼深感不安。

    尤其是今日,這橫空殺出地義軍,竟然強悍到了將四萬秦軍的陣營也鑿穿的地步,而且這路義軍還選擇了韓廣這個對象進行合作,這對與提升韓廣在燕軍中的威望,將起到莫大的作用。

    此消彼長,聽著外面隱隱傳來的燕軍的歡笑聲,臧荼心中就升起了強烈的不舒服感。

    嚓嚓的腳步聲傳來,一名燕軍閃進了營帳。向臧荼抱拳施禮:「將軍,那隊義軍防範太嚴,無法靠近韓廣的營帳。也聽不到對方地談話。」

    臧荼的黑臉上閃過一絲陰狠:「賀鐵,我給你三千人。能不能在一刻鐘內幹掉今天那隊人馬?」

    賀鐵吃了一驚:「將軍,萬萬不可啊,連四萬秦軍都擋不住這隊人馬,何況是我們呢?再說,將軍。我們也沒有機會出手。」

    「沒有機會,我們可以創造機會。」臧荼獰笑一聲。「也罷,我們換個目標,這些人總要離開,即使不離開,韓廣也沒有理由讓他們當自己的衛隊,一旦他們離開,我們就下手,幹掉韓廣,然後撤回燕國。」

    「將軍,」賀鐵臉色頓變。情況這麼危險嗎?」

    「不錯。而且還不能拖延,」臧荼冷笑。「韓廣對我們把持軍中大權早已心生不滿,只是他沒有與我們抗衡地實力,所以才隱忍下來,現在這隊莫名其妙的人馬,對韓廣而言,就是救命地稻草,他肯定會抓住,絕不會放棄。」

    「那屬下該如何做?」

    「集合衛隊,埋伏在韓廣賬前,」臧荼手臂向下用力一揮,「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一旦這隊人馬離開,立刻突襲。對了,我們不是有一批秦軍的鎧甲嗎,就裝扮成秦軍的模樣。」

    賀鐵正要應命,臉色卻突然大變,抬起頭,看到了臧荼那充滿了絕望的不可思議的瘋狂地眼神。

    就在帳外,傳來嚓嚓的腳步聲,和隱隱約約地騷亂聲,還有不甘的反抗聲。

    聽聲音,他們這個帳篷已經被人給包圍了!

    「韓廣,好狠的韓廣!」臧荼怒極而笑,一手搶起了放在案几上的大刀,「衝出去,召集兄弟們,和韓廣拼了。」

    唰……

    刀光閃亮,臧荼與賀鐵破開了帳篷,愕然發現,他們現在竟然成了甕中之鱉!

    一隊隊的士兵將他們這些帳篷包圍的水洩不通,而就在他們的前面,則是那些剛剛闖過了秦軍營寨的義軍,只是,他們的手中端著的卻是一柄柄地強弩,看其樣式,威力絕對不會小。

    在強弩地威脅下,一隊又一隊臧荼他們的護衛默然無息地放下手中地兵器,抱頭蹲在地上。而那些沒有放下兵器也沒有蹲下的護衛,看著那閃爍著寒光的弩箭,也緊緊閉上了嘴巴。

    其實,如果單靠謝鴻他們,還是無法達成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效果的,所以,看到場中的另外一個人,臧荼的眼睛立馬就紅了。

    韓廣!

    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有些懦弱的傢伙,此時竟然散發出一種凜然逼人的氣息,正是由於韓廣的出現,臧荼他們的衛隊才不得不放下兵器,接受現狀。

    「韓廣,你要做什麼?」

    怒火中燒的臧荼選擇了惡語相向,只是,臧荼的這種態度,讓韓廣的行為得到了更多燕軍的認同。

    「臧荼,」韓廣雖然出身不好,但好歹也做過一段時間的燕王,哪怕是有名無實的燕王,也形成了一種上位者的氣勢,一旦發作,自有一種讓人懾服的威嚴,「謝鴻將軍在秦軍的營帳中發現了你私通蘇角的一封書信,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講?」

    「我,私通秦軍?」臧荼目瞪口呆。

    「本王相信臧將軍你的忠誠,但是,事關重大,不得不慎重,不過本王可以保證,若臧將軍與此時無關,本王將親自向臧將軍道歉。」韓廣一臉正氣,「現在請臧將軍配合一下,將事情調查清楚。」

    調查,調查個屁!

    臧荼百分百肯定,若是他放下兵器,怕立馬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證據,證明他私通秦軍,裡應外合,要一網打盡所有的義軍。

    「殺,殺了韓廣。」

    狗急跳牆下,臧荼選擇了亡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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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扭轉歷史的走向】

    徹底掌控了燕軍的韓廣意氣風發,在軍中提拔自己的親信,只是,即使是這樣,人手還是不足,沒奈何,只好同意謝鴻的提議,由玩家們來擔任燕軍中的指揮官。

    五百二十名玩家,現在只剩下四百八十人,在闖營的過程中,謝鴻終究照顧不了所有的人,最終還是有四十名玩家掛掉了。

    時間就是生命,現在的時間,對項羽很重要,對謝鴻也很重要。

    巨鹿之戰的任務是,擊敗秦軍,活捉秦軍中的領導人物。

    既然是領導人物,那絕對不會是一般的秦軍將領,關鍵是,這個領導人物是章邯,還是王離?

    最大的可能是王離,而不是章邯,以為在巨鹿戰場上,王離才是秦軍的最高統帥,秦軍北方軍團的最高統帥,也就是說,謝鴻他們必須活捉王離。

    按照史實,王離是被項羽活捉的,謝鴻原本存了借樹開花的策略,利用楚軍來完成任務,可是,真正實施起來,謝鴻才明白,他的計劃只是一廂情願,楚軍不是他所能利用的,即使能利用,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大到可能最後只有他一人才能通過的程度。

    這樣,肯定不行。

    而且,活捉王離這種事情,項羽肯定不會讓謝鴻來做,這種能夠提高威望的好事,項羽會讓給謝鴻嗎?所以,謝鴻決定另起爐灶,利用對史實的掌握,控制其中的一路義軍。燕軍就是謝鴻的目標。

    由於謝鴻他們展現出地高超的技藝、彪悍的戰鬥力,所以,燕軍的士兵很快就認同了這些新的指揮官,而韓廣對謝鴻他們的插手並不反感,因為比大義、比威望,謝鴻他們是不可能取代他的。

    當天色轉明時,魏國與韓國的領軍大將登門拜訪,此時,韓廣與謝鴻已經將五萬燕軍牢牢控制在手中,也有了不弱的戰鬥力。

    魏國援軍五萬人。將領是張成,魏國的魏武步卒曾經威震天下,但是。隨著魏國地滅亡,這支天下強軍也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五萬魏國援兵,其中青壯只佔了不到一半,魏軍的戰鬥力,若與燕軍相比,那是大大地不如。

    韓國援軍四萬人。將領是武都,韓軍的情況與魏軍相似。此次援趙,也只是做一番表面工夫,自然不肯將精銳讓出,所以,魏國、韓國、燕國三支援軍中,以燕軍為首。

    還沒有進入營寨,張成就發現了燕軍地變化,似乎,一夜之間,燕軍脫胎換骨了一般。充滿了一種不可遏制的自信。難道燕國又來了援軍?

    「怎麼回事?」

    張成捅了一下武都,武都瞄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看來,昨晚那股大破秦營的義軍加入了燕軍的陣營,否則燕軍不會是這個氣勢。」

    張成點點頭,不過他又拋出了一個問題:「會不會鳩佔鵲巢,引狼入室?」

    武都冷笑一聲:「張兄,你不是開玩笑吧,區區幾百人想控制數萬人,你覺得可能嗎?即使臧荼是個笨蛋,韓廣可不是弱智啊。」

    「難道臧荼竟然容忍別人來分他的權柄?」張成覺得不可思議,「可是,看這營中地情形,似乎又沒有發生火並啊。」

    「噤聲,他們來了,馬上就見分曉了。」武都踢了張成一下,讓他收斂起來。

    韓廣與謝鴻並幾員燕軍將領大步迎出來,將張成、武都接進了燕軍的營寨,雙方剛剛坐定,張成就疑惑地開口:「燕王,今日似乎少了一些人啊。」

    韓廣笑瞇瞇地開口:「好叫兩位知曉,昨夜在謝將軍地相助下,韓某揪出了隱藏在軍營中的勾結秦軍的叛逆,已經將他們剷除乾淨。」

    張成與武都面面相覷,倒抽了一口涼氣:想不到,短短的幾個時辰,燕軍就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張成率先打開了話題:「不知燕王接下來有何計劃?」

    韓廣起身,來到掛在一側的地圖上,指著地圖侃侃而談:「張將軍、武將軍,我們相處多日,配合默契,現在韓某就將心中的計劃全盤托出,還請兩位斟酌。」

    韓廣的計劃時,向蘇角軍發起全面的進攻,力爭先消滅掉這一股秦軍,打響三國的招牌,為三國日後地發展營造更好地大勢。

    武都沉吟了一下:「燕王,請恕在下無禮,雖然蘇角軍被謝將軍重創,但秦軍的戰鬥力仍在,即使我們能戰勝,怕也是傷筋損骨,並不符合我們三方地利益。」

    韓廣淡淡一笑:「武將軍,項籍你應該不陌生吧?」

    武都頷首:「項籍,聽說是項燕的孫子,項梁的侄子,武力不錯,怎麼了?」

    韓廣長歎一聲:「武將軍,張將軍,若我三方合力一戰,不計傷亡,消滅蘇角,此舉必將震動天下,而各路義軍也必將重視我等,且,此舉對二位來說,更有著生死攸關的重大意義。」

    「燕王莫要危言聳聽。」張成不以為然。

    韓廣冷冷一笑:「我燕國地處偏遠,與楚不交接,不搭界,而兩位身後的韓國、魏國則不然,一旦楚強,必將會危及到韓國、魏國,這就不用我多說了,我們只談這巨鹿。」

    「項籍此子,殺上官而奪權,可見其飛揚跋扈目中無人,但是,不可否認,」韓廣加重了語氣,「這項籍的武力和楚軍的武力極為強悍,兩位可能不知道,就在昨日,項籍已經擊破了章邯的六萬大軍,迫得章邯緊閉門戶,而項籍已經掉頭北上,直撲巨鹿,現在怕已經距離巨鹿不遠了。」

    「項籍破釜沉舟,六萬楚軍若不能在三天內擊破秦軍,將死無葬身之地,」韓廣慷慨激昂,「被死亡所迫的楚軍,所散發出的戰鬥力難以想像,一旦項籍成功地解了巨鹿之圍,以他的武力和威望,誰敢相抗?成為義軍的霸主也是順理成章。」

    韓廣的話充滿了蠱惑性:「一旦項籍成了霸主,那麼成為楚國之王也不在話下,而兩位的魏國與韓國毗鄰楚國,你們說,項籍會讓兩位就這樣率軍離開嗎?會放任魏國與韓國壯大嗎?」

    「項籍此人,圖小利而忘大義,不能共富貴,更不能共患難,」韓廣的話徹底堵死了兩人的另一個心思,「項籍手下武將如雲,但是,能夠統兵一方的,很少很少,因為項籍視權如命,不願讓他人分享他的權力,兩位即使低頭,也不會有好前程。」

    關於項羽的資料,韓廣都是從謝鴻這裡得知,甚至韓廣的某些話,都是照搬謝鴻的,不然,在信息不發達不暢通的時期,他如何得知這些可以說是機密的情報。

    「燕王,依你之意,只要我們消滅了蘇角,就可以扭轉局勢?」張成半信半疑。當然。」韓廣斬釘截鐵,「只要我們能夠聯手消滅四萬秦軍,那麼就足以震動天下,可以與楚軍分庭抗禮;然後我們再拉攏齊軍,趙軍,就足以左右天下了。到那時,由不得他項籍不從命,要知道,他項籍不得王命斬殺上官,任何一個國主都難以忍受,所以,他不想低頭也要低頭。」

    張成與武都左思右想,怕也只有這樣才能避免那最壞的結局,避免他們被楚軍給吞併、分割、消滅的結局。

    於是,燕國、魏國、韓國三國聯盟,在謝鴻的穿針引線下終於達成,巨鹿之戰,也開始了一個大轉折。

    蘇角的心情很糟糕,一連串的壞消息下來,想好也好不起來。

    章邯敗了,敗的一塌糊塗,一敗塗地。

    想不到六萬秦軍竟然還頂不住四萬楚軍的攻擊。

    爾後,戰勝章邯的楚軍,竟然狂飆直進,撲向巨鹿,現在已經駐守在巨鹿南門的李烈部交上了手。

    李烈,是秦國名將李信的孫子,在北方軍團中也是一員驍將,只是,現在從前線傳來的消息開,李烈怕是守不住了。

    據觀察了戰場的斥候的話,楚軍,簡直不是人,如同一群瘋狂的野獸,他們比秦軍中陷陣之士還要瘋狂,還要拚命。

    李烈雖然沒有說,可是相信李烈現在很希望有人能夠支援他一把,誰能支援他?

    蘇角知道,自己是不行的,昨夜被那伙突如其來的敵人給大肆破壞,營寨中接近五分之一的建築被焚燬,其中就有大量的輜重;物資的損失倒也罷了,關鍵是昨夜的交手,讓秦軍的士氣大幅度的跌落,其中還有不少秦軍因為混亂而受傷,戰鬥力也大大的降低。

    尤其是玄甲鐵騎,千名玄甲鐵騎,竟然有五百多人喪失了戰鬥力。

    現在莫說是支援李烈部,蘇角懷疑,如果現在敵人進攻,他能不能守住還是個問題。

    怕什麼來什麼。

    正在蘇角七上八下時,刺耳的警報響了起來,然後蘇角得到了他想要的情報:燕國、魏國、韓國三國的聯軍正逼向營寨。

    還未等蘇角反應過來,又一道情報送抵:巨鹿城中的趙軍似乎也有出動的跡象!

    兩面夾攻……

    蘇角長歎一聲,調整好自己的心思:趙軍不足為慮,只要打退了三國的聯軍,趙軍自然不敢露面;最怕的就是,秦軍與三國聯軍僵持在一處,然後巨鹿城中的趙軍趁火打劫,那樣,就麻煩了。
fshs3153 發表於 2009-9-22 13:56
第296章【鐵與火的交響曲】

    人上一萬,無邊無岸。

    人上十萬,徹地連天。

    燕國、魏國、韓國三國聯軍,數量達到了十四萬,從漳河河岸直到巨鹿城下,密密麻麻,幾乎找不到間隙。

    而且,十四萬人移動起來,如同山洪奔流,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滅此朝食,這是三國聯軍達成的一致意見。

    項羽只有三天的時間,那他們的時間也很少。

    雖然,可能會因為他們的牽制,而讓楚軍傷亡不大,讓項羽保存實力,但是,他們有選擇的餘地嗎?

    如果楚軍的首領不是項羽,而是項梁,或者其他人都還好商量,可是,這個項羽,是一個動輒殺人的屠夫,是一個踐踏世間一切規矩的混蛋,誰願意將自己的命運前程交到這樣的人手中?

    按照冷兵器時代的慣例,排在最前面的士兵,往往是敢死隊,是為第一梯隊,三國聯軍,每軍出一萬,敢死隊是用來消耗對手的弩箭和精力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為了畢其功於一役,三國聯軍各自將手中的精銳抽調出來,組成了六個萬人方陣,分別為第二、第三梯隊,排在敢死隊之後,既起到了督陣的作用,又可以做好輪番攻擊的準備。

    在這三個梯隊之外,根據謝鴻的意見,三國聯軍又在軍中抽調了精銳之士。組建了獠牙,目地,趁亂突擊秦軍的指揮部,實施斬首。

    獠牙部隊,以四百八十名玩家為基層的指揮官,然後又以精銳的士兵為班底。總人數只有兩千人,可這兩千人,謝鴻相信,戰鬥力絕對在兩萬人以上。

    激昂的戰鼓隆隆響起。三萬名秦軍魚貫而出,在軍營前列出一排排的槍陣。槍陣之前,則是秦軍縱橫天下地弩陣,鋒利的箭矢斜斜指向天空。

    殺啊----

    隨著一聲令下,三國聯軍陣前的敢死隊向著死亡,發起了亡命一擊。

    嗡----秦軍弩陣發動了。

    距離太近了。當秦軍佈陣完畢,三國聯軍距離他們不過數百米的距離。這個距離,全力衝刺只有短短地盞茶時間(五分鐘左右),而這個時間只能讓弩陣發射十次,所以,在弩陣完成後就立即發射。

    劇烈的弓弦震動地聲音驟然響起,如同有一萬隻大號的蒼鷹在耳畔嗡嗡,瞬間壓倒了一切的雜音,甚至連那密密麻麻箭矢破空的厲嘯聲也被徹底的掩蓋。

    不管是秦軍還是三國地聯軍,他們同時發現天空似乎驟然陰暗了一下,不少士兵愕然抬頭。只看到一片片的烏雲遮蔽了天日。這片片地烏雲,正以讓人心神飛馳魂飛魄散的速度向下降落。

    弩箭……

    「舉盾。舉盾!」

    三國聯軍中傳出了淒厲的高呼。

    風吹水面層層浪:無數張簡陋的盾牌高高舉起,方的,圓的,三角形的,各種各樣的盾牌瞬間盛開,乍一看去,蔚為壯觀。

    唰唰唰……

    雨打沙灘萬點坑:數不盡的弩箭從高空急速的撲下,刺透了盾牌,穿透了鎧甲,洞穿了血肉之軀,留下了一灘灘地殷紅。

    一次齊射,三國聯軍地敢死隊就減員了兩成。

    秦兵的弩陣不間斷地向天空噴射出一道道地黑芒,無盡的黑芒化作了奪命的凶器自高空飛撲而下,奪走了一條又一條的生命。

    在這種情況下,莫說是衝鋒,即使是想站起來也困難,處在弩箭攻擊範圍的士兵,不得不將他們的身體盡可能縮小,蜷縮在盾牌下,緩慢地向前移動。

    進是死,退也是死,既然這樣,還不如死的光榮點。

    蘇角不是沒有想過讓弩兵去攻擊處在後方的三國聯軍精銳士兵,只是,一旦放鬆了對這些明顯是敢死隊的壓制,讓他們撲上來,弩陣將毀於一旦,所以,蘇角也不能倉促變陣。

    單臂駑發射十次後,眼見他們面前那片戰場似乎被無盡的箭矢所插滿,蘇角才令人吹響了號角,開始了變陣。

    一隊隊披著布甲的陷陣之士從軍陣中衝出,與回撤的弩兵擦肩而過,迎向他們宿命中的對手。

    同時,秦軍一字排開的銅牆鐵壁轉化成了縱列,弩兵們收起自己的弓弩,快步向後方撤退,時間,時間就是生命。

    激昂的戰鼓聲再次響徹天空,伴隨這戰鼓聲的,還有那隆隆的腳步聲,三國聯軍中的第二方陣大步向前,他們手中的刀槍,面對的不是秦軍,而是他們前面那群止步不前不敢衝鋒的戰友。

    三萬名敢死隊,在秦兵的弩箭下已經減員七成,剩下的士兵,也無一不帶傷,只是,進是死,退也是死,敢死隊沒有了選擇的權力,敢死隊只能戮力向前,用他們的血肉之軀,為身後的同伴搏出一條血路來。

    每個人都有生活的目標,或者是為了身外之物,或者是為了親近之人,即使是軍隊中,也多是盤根錯節的關係:打虎不離親兄弟,上陣還需子弟兵。

    三國聯軍之中,大都是從同一個地方征來的兵丁,這種同鄉之情,最容易讓軍隊崩潰,但也最容易激起士兵的搏殺之心,當他們看到自己的同鄉倒在自己的面前時,他們也許會崩潰,也許會憤怒,當他們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時,即使讓他們去死,怕也沒有問題。

    當秦軍的弩陣後撤後,三國聯軍中地敢死隊陡然煥發出百倍的精力。他們脫手就將手中沉重的盾牌拋到了一邊,單手或者雙手緊握兵器,望著對面迎上來的衣著單薄的秦兵敢死隊,露出的猙獰嗜血地笑容。

    戰爭是一頭吃人的猛獸,不僅是吞吃敵人,同時也吞吃自己人。

    三國聯軍拼湊出三萬敢死隊。不過半個時辰就消耗殆盡,但是,這三萬敢死隊也消耗了秦軍數十萬枚箭矢,也將秦軍中的八千多陷陣之士消耗乾淨。

    三萬敢死隊。為了今日的勝利,已經拼盡了全力。

    三萬敢死隊之後。就是三支精銳地三國聯軍,緊隨著敢死隊的步伐,衝入了秦軍陣營中,進入了白刃搏殺階段。

    秦兵太強了,雖然在整體和局部都佔據了優勢地三國聯軍。依然被秦軍壓著打,被秦軍掌控了戰鬥的節奏。

    站在高高的指揮塔上的三國聯軍主將。饒是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看到這個結局後,依然是驚駭不已:秦軍,也太強大了。

    「謝將軍……」韓廣看向謝鴻的目光有些遲疑,也有些懊悔。

    聽到韓廣地問話,張成、武都也扭頭看向謝鴻,他們的神情同樣充滿了猶豫:是不是,見好就收啊?

    「怎麼,三位將軍,熬不住了?」謝鴻淡淡一笑。「與秦軍相比。我們唯一地優勢就是人多,我們唯一要做好的心理準備就是。要承受的了損失,哪怕手中的士兵損失一大半,只要能夠消滅秦軍,就在所不惜。」

    韓廣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謝鴻,現在是不是應該獠牙出擊了,否則再打下去,即使贏了也是一場慘勝,到時候面對項籍,我們就更沒有」

    戰鬥到現在,已經持續了近一個時辰,三萬敢死隊全軍覆沒,而第二梯隊的三萬精銳現在也損失近半,雖然他們手中還有士兵,可是,在這麼殘酷的殺戮場上,能有多少士兵目睹這種血腥而持有戰鬥力?

    張成插嘴:「謝將軍,現在應該是時機了吧?當然,再僵持下去,逐步逐漸消耗秦兵的力量,也可能會出現更好的機會。但是,若再僵持下去,我們手中的士兵損失太多,將不利於我們戰後擴大戰果。」

    「現在出動,還是有些早了,三位將軍沒有注意到嗎,蘇角現在手中還有一支機動兵力沒有調動,只有將他最後地後招也翻出來,」謝鴻淡淡一笑,「才是獠牙出擊之時。」

    「最後地後招?」韓廣遲疑了一下,「謝鴻,你說的是什麼?蘇角連防禦巨鹿地秦兵都抽調了五千人,現在秦軍軍營中防禦巨鹿方向的士兵不過三四千人,蘇角即使再昏聵,也不會抽調他們的。」

    「我說的是玄甲鐵騎,」謝鴻搖搖頭,「三位將軍對蘇角的玄甲鐵騎應該也不陌生吧,一旦獠牙被玄甲鐵騎纏上,將錯失最好的機會。」

    武都想了想:「謝將軍,機會,是人創造的,如果我們不能威脅到蘇角的安全,蘇角是不會將他的後招施展出來的。敵變我變,為什麼不能讓我變敵變呢?」

    「對,武將軍說的是。」謝鴻豁然站起,「慣性思維害死人啊,見招拆招,不如逼敵人變招,獠牙,這就出擊。」

    秦軍的陣線,如同鋼鐵鑄就的礁石,在海浪的衝擊下巋然不動。

    只是,這只是夕陽西下前的迴光返照:看似堅不可摧的陣線,一旦再出現了缺口,他蘇角就真的回天無力了。

    難道要讓我放棄這個陣地?

    蘇角心中湧起了一絲的苦澀:現在他手中可供調動的機動兵力還不足兩千人,而且,這兩千人中還有不少是傷殘之兵,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有威脅力的是玄甲鐵騎,可是玄甲鐵騎也只有五百多人,這五百多人能起多大的作用?

    玄甲鐵騎攻擊力強悍,防禦力變態,可是,移動速度太慢,正因為這樣,玄甲鐵騎出擊,必須配備相應的輕騎兵以作呼應。

    準備撤,不過即使撤,也要重創乃至擊退敵人的進攻。

    當斷則斷,蘇角將五百名玄甲鐵騎派了出去,目標,正是三國聯軍的後方,那個高高豎起的指揮塔。

    蘇角希望,他們的玄甲鐵騎可以創造出謝鴻那樣輝煌的成績,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鑿穿對方的層層阻攔,斬殺敵方寇首於馬下。
fshs3153 發表於 2009-9-22 13:56
第296章【蘇角的覆滅】

    玄甲鐵騎,單從造型看,就是專為殺戮而來的凶器。

    士兵的鎧甲,用百鍛鋼打造,重逾兩百多斤,那麼能夠披上這種鎧甲,並且能夠衝殺的士兵,那必須是精銳中的精銳。

    玄甲鐵騎的士兵,身高普遍在兩米以上,每一個士兵都是那種拳頭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馬的壯漢,單士兵的體型,就給人一種沉重的壓力。

    玄甲鐵騎的戰馬,是清一色的河曲寶馬,速度雖然不高,但是能持久耐勞,而且這些河曲寶馬平均體高一米五,膘肥體壯,足足有六百多斤重,如果再加上鎧甲的重量,士兵的重量,一人一騎就有千斤之重。

    千斤的重量,如果再加上戰馬的加速,即使不用加速,用普通的速度,所產生的那種衝擊力就有數千斤,誰能抵擋?

    而且,成隊的玄甲鐵騎奔騰起來,氣勢宏大,如同千軍萬馬奔騰,勢不可擋。

    謝鴻他們是幸運的,因為他們是在夜間與玄甲鐵騎遭遇,夜間不僅玄甲騎士的視力受限,戰馬的視力也遭到了限制,讓玄甲鐵騎的威力發揮不出來。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玄甲鐵騎都尉任冥將面罩拉下,然後端起長戟,大喝一聲,腳下輕輕一磕馬腹,坐騎得得地邁步向前。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五百三十五名玄甲鐵騎緊隨著任冥喊出了這句曾經並依舊讓天下為之震驚地口號。

    燕軍第二梯隊的將領姬閬猛然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震顫,這種震顫即使在千軍萬馬齊轟動的戰場上也是那樣的清晰可辨。

    緊接著,對面秦軍的陣型也猛然散亂起來,似乎在秦軍地背後出現了一群野獸一樣,讓這些秦軍顧不得對面的威脅,四散而逃。

    姬閬嘲笑地翹起了嘴角。正要命令燕軍趁勝追擊時,猛然一種強烈到讓他心悸的危機感湧上了心頭,無數次從生死之間徘徊得到的直覺告訴姬閬:逃,必須逃。否則有死無生。

    姬閬心中猶豫,他地後面。正是韓廣親信趙侗率領的第三梯隊,如果他敢後撤,那等待他地絕對是血淋淋的屠刀。

    右手高高舉起,姬閬正要示意燕軍集合起來,一股無可抵禦的氣勢從秦軍放開的缺口中一湧而出。姬閬首當其衝,被這股氣勢一逼。一口鮮血噴出,栽下戰馬。

    姬閬的落馬,讓燕軍亂作一團,玄甲鐵騎趁勢闖出,讓混亂地局勢更趨擴大化。

    「謝將軍,那隊在我軍中縱橫的秦兵就是你所說地玄甲鐵騎吧?」站在指揮塔上的張成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陣前的變化,急忙將正要下樓的謝鴻叫住。

    謝鴻轉身,瞪大眼睛在魏軍方面找了半天也沒發現秦軍的騎兵,正在疑惑時,張成汗然:「謝將軍。那隊騎兵在燕軍的陣地上。」

    謝鴻這才注意到那隊黑甲騎兵。點點頭:「正是玄甲鐵騎,不過玄甲鐵騎倒也不難對付。」

    韓廣精神一振:「謝將軍何以教我?」

    謝鴻將對付玄甲鐵騎的方法告訴韓廣後。韓廣立刻召來一名親兵,讓他快馬趕到前線,通知趙侗,明顯,這隊秦兵的目標是鑿穿燕軍,突擊他們的指揮部,以讓聯軍崩潰。

    「保持速度,保持隊形。」

    任冥手中的大戟左右開弓,將周邊一丈之內地燕軍盡數籠罩起來,不過任冥地出手很快,威力也不大,只是將這些燕軍擊傷,然後由身邊的秦兵將這些燕兵一一擊斃。

    「咦?」

    任冥眼神猛然一滯,在燕軍混亂地陣營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在燕軍中,他沒有熟悉的人啊?

    心存疑慮的任冥並沒有勒馬,因為現在玄甲鐵騎的速度已經提升起來,只能轉向,不能停下,所以他很快將這個疑慮拋到了腦後。

    玄甲鐵騎的戰鬥力只能用變態來形容,姬閬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第二梯隊的燕軍依然擋不住玄甲鐵騎突進的速度,不過一刻鐘,玄甲鐵騎就突破了第二梯隊的陣營。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任冥大喝一聲:「兄弟們,最後一道關口,加把勁,幹掉這群跳樑小丑,老子請你們喝酒,哪個混蛋不賣帳,兄弟們灌翻他。」

    「大人,空口無憑,你可不能耍賴啊。」

    任冥的話,讓剩下的四百多名玄甲鐵騎轟然而動,鬥志飆升;姬閬第一梯隊的拚死反撲也不是沒有價值,生生地讓玄甲鐵騎減員百人。

    趙侗的第三梯隊與姬閬的第二梯隊之間只有不到兩百米空間,這兩百米的空間,以玄甲鐵騎的速度也不過是瞬息即至。

    面對氣焰囂張的玄甲騎士,趙侗冷冷一笑,右手舉起:「左右準備。」

    踏踏踏……

    沉悶的鐵蹄聲愈來愈響,玄甲鐵騎距離第三梯隊只有不到百米距離時,從趙侗的左右躥出了百多名膀大腰圓的士兵,這些士兵手中拎著一根丈許長的繩索,繩索的兩端各繫著一塊拳頭大小石塊。

    「糟糕!」

    任冥的臉色猛地煞白,想不到這燕軍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了玄甲鐵騎的弱點,並且還制定好了應對的策略。

    跳馬的口令還在任冥的腦海中迴旋,百多根飛舞的繩索已經貼地向他們飛來。即使秦兵能夠砍斷其中地幾根,但斷成兩截的繩索依然緊緊地纏在了河曲寶馬的四蹄上。

    轟隆隆的沉悶的墜地聲如同巨雷一樣在戰場上迴盪,劇烈的撞擊好似地龍翻身一般,讓許多人都猝不及防,險些摔倒。

    好似斷線地風箏,任冥一頭從坐騎上飛起。劃出一條弧線,重重地摔在地上,劇烈的疼痛從四肢湧上腦海,但是。在劇痛的刺激下,任冥的腦海無比地清晰。他猛然記起了剛才在燕軍中看到的那個熟悉地身影。

    那廝,就是昨夜闖秦營的敵人的身影,他們,想做什麼,難道他們是去刺殺將軍的?

    任冥的想法還沒有消失。眼前就出現了一團黑影,驚愕地抬頭。任冥絕望地苦笑了一下。

    出現在任冥眼前地凶器,不是槍,不是劍,而是一柄怕有百許斤重的鐵錘,這不是輜重兵用來搭建營房地重錘嗎,怎麼給當做兵器用了?

    不過,任冥明白,他們的玄甲可以抵擋長槍、長戟、長劍,唯獨不能抵擋的就是這種重錘,看來。他們玄甲鐵騎早已被敵人摸得通體透徹。沒有任何的秘密了。

    「殺----」

    謝鴻厲喝一聲,無鋒槍抖出了萬千朵拳頭大小的寒刃。四濺飛射,每一朵寒刃都能將一名秦兵擊成粉碎。

    謝鴻的身邊,玩家們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道道劍氣縱橫交錯,與四濺的鮮血輝映起來,形成了一片淒美如畫的場景。

    其實,原本不該這麼狼狽的。

    獠牙在謝鴻的率領下,悄然無息地靠近了第一線,然後借助突進地燕軍,成功地深入了秦軍地防線,現在雙方的防線犬牙交錯,所以,謝鴻他們地出現也沒有引起秦軍的注意。

    就在謝鴻他們距離蘇角直線距離不過兩百米時,就在謝鴻他們準備發起決死一擊時,異變突生:

    不知為何,戰場上響起了沉悶的悶雷聲,這巨大的悶雷聲讓蘇角的戰馬失控,將蘇角摔下,於是,秦兵立刻亂了,無數的秦軍從四面湧上來保護蘇角,自然,謝鴻他們也就暴露了。

    當機立斷,謝鴻將玩家們集合起來,然後命令獠牙全力攻擊,吸引秦軍的注意力,好方便他們暗度陳倉。

    又是只可惜,只可惜一把年紀的蘇角也沒有被摔成什麼腦震盪,反而精神抖擻地爬了起來,繼續鎮定自若地指揮者秦軍抗擊著入侵者,當然,表現異常出色的獠牙,自然就進入了蘇角的視線。

    在蘇角的圍追堵截下,謝鴻他們的暗度陳倉不得不變成勇闖白虎山。

    失去了突發性隱蔽性,在佔據了優勢數量的秦軍面前,謝鴻他們突進的速度自然就如同蝸牛一樣緩慢。

    嗡……

    一聲悶響傳來,謝鴻臉色大變,狂吼一聲:「馬腹!」

    初聽只有一聲悶響,可是謝鴻卻從這聲悶響中聽到了幾個不和諧的音符,而且,一架強弩的弓弦也發不出這麼沉悶的響聲!

    一連串戰鬥的洗禮,讓玩家們對謝鴻的命令達到了條件反射的地步,沒有任何的質疑,即使有質疑,也往往是在他們執行完謝鴻的指令後才會產生一絲疑惑。

    四百八十名玩家瞬間從馬背上翻下來,躲在了馬腹下面,就在這時,他們才聽到唰地一聲,無盡的弩箭籠罩了他們這片區域。

    四百八十匹戰馬被無盡的弩箭射的體無完膚,無數道血泉飆射天空,登時,這片區域被濃濃的血霧所籠罩。

    「衝!」

    這是謝鴻的第二道指令,四百八十條身影從瀰漫著血霧的帶起四百八十條血影狂衝而出,迎著秦兵的長戟、長槍、長劍,發起了亡命的攻擊。

    一顆顆圓圓的雷震子,跳躍著,撲向了聚成一團的目瞪口呆秦軍弩兵;

    一道道血色的劍氣,如同貫日的長虹,點綴的如血的戰場更加的淒美。

    秦軍弩兵之後,蘇角的臉色瞬間蒼白,好似一個被放光了鮮血的肥豬一樣的雪白。
fshs3153 發表於 2009-9-22 13:57
第297章【帝國夕陽】(一)

    巨鹿城中,鑼鼓喧天。

    現在就慶祝,是有些早了,但是,對於趙國而言,這樣的慶祝,實在是來的太晚太晚了!

    王離軍團長達六個月的圍城,讓巨鹿城內的趙王歇、張耳晝夜難安,而各路義軍在秦軍面前的表現,又讓趙王歇與張耳絕望,若非他們即使投降也沒有好下場的話,他們兩人說不定早就舉城而降了。

    攻城難,守城更難,六個月的消耗,讓巨鹿城中的輜重已經捉襟見肘了,如果再沒有新的變化,怕是他們想堅持也無以堅持。

    就在這時,局勢陡然扭轉:一個好消息接著一個好消息。

    首先是楚國的援軍到了,項籍不愧是項家子弟,率領楚軍一破章邯,二破李烈,現在又與王離相持;

    其次則是燕國、魏國、韓國三國聯軍竟然殲滅了蘇角部秦

    第二個消息,對趙王歇與張耳而言,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燕國,無疑是先趙王武臣一手扶起,燕王韓廣對趙國自然充滿了感激之情,而且,以燕國的實力,也影響不到趙國的利益。

    雖然項籍率領的楚軍牽制了大半的秦軍,取得戰果也是最為輝煌的,但是,不管是誰,面臨這樣一個不守規矩目無規則的人,總會感到壓力,現在好了,總算有了可以與楚軍相抗的人了。所以。在短短地半日內,就在巨鹿城中,在楚軍還在與王離軍浴血奮戰時,一個秘密的聯盟已經在巨鹿城中結成了。

    結盟方:趙國、齊國、燕國、魏國、韓國。

    結盟的目標:反抗暴秦,重定天下。

    結盟方的軍力:趙國十五萬(巨鹿城中趙軍有八萬,陳余手中趙軍有七萬),齊軍十二萬,燕軍三萬,魏軍兩萬五千,韓軍兩萬。合計三十二萬五千人,可以出擊的兵力則達到三十萬人。

    對手的兵力:王離軍團七萬多人,且這七萬多人還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涉間部秦軍。屯駐在巨鹿城的北門,西門王離部。大概只有三萬多人。

    三十萬對陣七萬,必勝無疑。

    人多,並不意味著力量大,但是,人多。可供調配的資源就多,同時。人多,代表著人才也不會少。

    尤其是在趙軍中,竟然出現了一個李左車,傳言是李牧的孫子。

    李左車家學淵源,被拜為盟軍軍師,負責對王離軍團的最後一戰。

    「不得不承認,」謝鴻揉著腦門苦笑:「古人就是古人,哪怕是一個沒怎麼聽過名字地古人,講起來也是滔滔不絕,論起來也是綱舉目張。讓人云裡霧裡聽不懂。天殺心有慼慼:「是啊。老大,你說他們到底什麼意思。看起來是邀請我們參加會議,但事實上,還不是什麼都是他們說了算?」

    殘月撇撇嘴:「他們什麼意思,這還不明白嗎,他們要借助我們的勇武,不然,怎麼會邀請我們?要知道,殲滅蘇角軍團雖然功勞很大,可我們手中的實力太弱,沒有講價的餘地啊。」

    三人竊竊私語時,李左車已經結束了沙盤預演,丟下手中地指揮棒,走向謝鴻他們這邊,和顏悅色:「不知謝將軍對在下剛才的計劃可有意見?」

    謝鴻搖搖頭:「李將軍,如果涉間部在王離危及時支援怎麼辦,打援地兵力是不是太薄弱了?」

    李左車只安排了三萬人監視涉間部,而剩下的二十多萬人則分成二十個批次,輪番衝擊王離軍團,務求在最短時間內擊潰王離軍團。

    因為,他們也要趕時間,雖然章邯部現在可用的兵力不多,但一旦章邯將手中的兵力集結起來,仍將有二十餘萬,對與趙國以及各路義軍而言,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李左車淡淡一笑:「謝將軍對秦軍可能瞭解不多,涉間部是王離軍團中地輜重部,主要負責為秦軍製造、維修各種軍械,他們的戰鬥力並不強,所以,三萬人足以。」

    「那楚軍呢?謝鴻依稀聽到,在李左車地各種佈置中,並沒有涉及到楚軍的部分。甚至,按照李左車的計劃,聯軍的攻擊將造成王離部的崩潰,可以大大降低楚軍承擔的壓力。

    「楚軍?」李左車含蓄地笑笑,「謝將軍覺得,楚軍是我們能調動的嗎?」

    「你要我們做什麼?」謝鴻想了想,單刀直入。

    李左車緩緩坐下,直視著謝鴻的雙眼,「謝將軍,在下聽燕王曾提起,謝將軍希望能夠親自擒拿王離,是否如此?」

    謝鴻點點頭:「不錯,王離這狗賊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必須親手將其擒拿,希望李將軍能夠助我。」

    李左車沉吟道:「謝將軍,恕在下直言,以項籍將軍的脾性,謝將軍想從他手中活捉王離,難度很大。」

    難度何止是很大……

    「不過,」李左車遲疑了一下,「謝將軍,若是王離能夠被我方擒拿,對於擴大聯軍的影響有莫大地作用,所以我盡可能為將軍創造機會。」

    站在巨鹿西門地城樓上,看著城外廝殺聲四起的血染地疆場,眾人感慨萬千:

    任務就要結束了。

    王離軍團現在四去二,已經銳減了一半,而涉間部負責後勤,戰鬥力想必一般,王離部在楚軍的亡命攻擊下已經呈現了頹勢。若是聯軍再背後打劫,崩潰在所難免。

    只是,能夠堅持到現在地玩家,也只剩下了四百三十人。

    謝鴻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雖然他現在已經可以視生死如無物,可是,看著面前這零零落落的陣型,依然感覺心酸。

    該死的系統,該死的任務。

    「兄弟們,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的活著,讓我們所有人能夠活著出去,而不是躺著出去。」謝鴻用力握緊了拳頭,強忍著心頭的不適。

    「老大。你說笑吧?」歐陽風雲撇撇嘴,「好死不如賴活。能活,誰願意死啊?可是,這不是你說想活就能活的,不抓住王離,不熬到系統認可的那一刻。什麼都不好說。」

    「老大,你怎麼也婆婆媽媽起來了?」天殺地表現很誇張。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難得見老大多愁善感啊,老大,您今天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謝鴻氣急:「行了,難得我醞釀一點情緒,你們這麼不給面子,太過份了。」

    「呵呵,」殘月湊上來打諢,「老大,咱們能熬到現在的。沒有幾個是弱者。那心理素質,也都是一個比一個強。您有什麼話,就直接交代,不用這樣曲裡拐彎的。」

    謝鴻長出了一口氣:「行,那你們就豎起耳朵聽著,我們接下來地敵人,不僅僅是秦兵,還有可能是楚軍,也許是項羽,也許是項羽手下的五大將,可是不管是誰,如果打起來了,就往死裡打,千萬不要留手。」

    「老大,你不怕惹起糾紛?」殘月吃了一驚,「萬一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解釋?」

    「解釋,用得著解釋嗎?」謝鴻冷哼一聲,「我們地目標是王離,生擒王離,如果楚軍阻擋我們,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放開手打,既然他們都不擔心,我們擔心什麼?」

    「王離是我們的,」謝鴻續了一句,「如果系統見好就收,章邯可以考慮留給項羽,否則,章邯也不是他項羽可以染指的。哼,翻臉,誰怕誰啊,到最後楚軍能剩下兩萬就不錯了,這邊至少也能剩下幾十萬。」

    「也是,」殘月點點頭,「雖然我們手中沒有兵,可是我們與韓廣、張成、武都的關係不錯,現在與趙國、齊國也拉上了交情,如果我們與項羽鬧起來,他們未必不會幫我們,畢竟,項羽代表不了楚國,如果能削弱項羽,對他們而言也不是壞事。」

    就在謝鴻他們地腳下,一隊隊的士兵魚貫而出,陸續投入了巨鹿城外地戰場上,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那片代表秦兵的黑色烏雲現在被各種雜色的顏色撕裂、分扯,變得愈來愈小,愈來愈散,已經形不成規模了。

    就在眾人議論時,一個通訊兵奔上城樓,通知謝鴻他們,該他們出擊了。

    城門下方,聯軍已經為他們準備了坐騎,翻身上馬,四百多名玩家身著普通的士兵的衣服,衝出了巨鹿城。

    在沿途義軍的指點下,謝鴻他們直奔王離所在區域。

    「停下,這裡是楚軍戰線,不許靠近。」

    謝鴻他們距離那混亂的戰圈還有數百米時,被十幾名楚軍的騎兵中間攔截。

    謝鴻乾笑一聲:「同為抗秦義軍,何分你我?」

    「休的多言,」楚軍騎兵一點也不賣友軍面子,「奉上將軍命令,但有不聽勸阻者,一律視作秦軍奸細,殺無赦。」

    「我看你們才是秦軍的奸細,否則為何阻攔我們前進?」謝鴻怒喝一聲,無鋒槍一揮,「兄弟們,殺,殺光這群秦軍地奸細。」

    「我們不是奸細……」

    楚軍騎兵見狀急忙大呼,只可惜,他們地呼叫在已經決心殺人滅口的兇犯面前,沒有起到任何地作用,十幾名楚軍瞬間被數百道劍氣刺穿,變成了一塊塊的碎肉。

    「快,不惜一切代價,搶在項籍前面生擒王離。」

    謝鴻大急,如果王離落到了項籍手中,那麻煩可真的大了。
fshs3153 發表於 2009-9-22 13:57
第298章【帝國夕陽】(二)

    戰場的中心已經變成了一個屠宰場,地上的血漿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一腳踩下去,軟軟的。

    寒冬臘月的荒原,原本是堅如鋼鐵的,只是,現在的荒原被數萬人的鮮血浸泡,早已變得鬆軟滑潤。

    王離現在很狼狽,可是,即使是狼狽的王離,依然保持著名將的風範。

    王離,是王翦的孫子,曾經主持滅楚之戰的大將軍王翦的孫子,與楚國之間的仇恨只能用不共戴天來形容。

    瓦罐不利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

    王離站在一臉駟馬戰車上苦笑:難道這是因果報應,項燕死在爺爺手中,而他則要死在這個項燕的孫子手中?

    王離緊了緊手中的寶劍:不,王家的子孫,豈能像一條狗一樣被項家逆賊羞辱殺死?

    王離的前面,只剩下不到千名秦軍,在楚軍的瘋狂攻擊下,步步後退,只是,往哪裡退?

    帝國沒有拋下士兵逃跑的統帥,也沒有拋下統帥逃跑的士兵!

    殺----

    此時的項羽,是一台人形的殺戮機器,即使是項莊等人,也與項羽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因為,現在的項羽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這個狀態下的項羽是六親不認的。

    項羽興奮,他面前的這個王離所代表的王家,就是滅了楚國的元兇。就是讓他項家跌入深淵地劊子手,今日能夠雪家國之恥,項羽能不興奮嗎?

    腎上腺激素瘋狂的分泌出來,項羽的武力一路飆升,大戟在項羽的手中已經看不到影子,只能看到項羽身邊的空間都發生了一**的彎曲,如同透明的波紋一樣。

    阻擋在項羽面前的秦兵,不管是披甲之士還是玄甲鐵騎,在項羽面前紛紛地瓦解,化作片片的碎肉。四散而潰。

    「王離小兒,受死!」

    看看距離王離只有十幾米的距離,項羽瘋狂地催動烏騅馬,烏騅馬四蹄用力。竟然在原地一躍而起,橫跨十幾名地空間。向戰車上斜斜落下,項羽手中的大戟,則出現在王離的頭頂,挾著一股狂風,擊向王離的頭顱。

    只是。就在項羽大戟距離王離地頭顱只有不到十幾厘米時,項羽突然用力扭動身體。將大戟險險地提起,擋在了胸前。

    當----

    一聲悶響,好似一顆炸雷從天而降,轟在了項羽的身上,項羽數百斤重地身體向後拋飛出二十多米遠,沉沉地砸在了地上。

    殺!

    適才,在項羽大戟臨頭時,王離如同木頭人一樣的巋然不動,可就在此時,王離猛然出手。寶劍化作一道閃電。從烏騅馬的馬腹下劃過,烏騅馬淒厲地慘鳴了一聲。越過王離的頭頂,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哥----」

    「上將軍----」

    觀戰的項莊、鍾離昧等人大驚,縱馬撲向項羽墜地地地方。

    「謝鴻,你到底要做什麼?」

    項莊他們剛剛奔出了幾步,項羽已經翻身從地上躍起,悶雷般的聲音響徹雲霄,憤怒讓項羽地發須上揚,如同一個被激怒了的刺蝟一樣,渾身的毛髮如同尖刺一樣指向天空。

    謝鴻?

    項莊等人驚愕回首,赫然發現,在王離的戰車上竟然出現了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物:謝鴻!

    「謝鴻,你要做什麼?」項莊詫異地指著謝鴻,「你怎麼能向我大哥出手,難道你是奸細?」

    謝鴻反手將王離手中的寶劍奪下,順勢將王離打昏,抓在手中,向項莊點點頭:「項將軍,好久不見啊。呵呵,這王離,現在還不能死,所以,就暫時由我來保管了。」

    「休想!」

    項羽怒吼一聲,肉眼可見的氣勢從項羽身上噴射而出,逼向謝鴻:「將王離放下,否則我們不死不休。」

    放下,能放下嗎?

    謝鴻苦笑,就在將王離打昏的同時,謝鴻終於接到了系統的提示:血殺派獲得門派任務目標王離,務必一個時辰內保留對王離的處置權。

    系統地這則提示,在場地所有血殺派玩家都收到,大家臉色齊齊一變:也就是說,在一個時辰內,他們要確保王離生命的安全。

    「藉著。」

    謝鴻投手將王離扔給了殘月,然後手一招,將地上地無鋒槍吸在手中,抖手亂舞,颯颯的劍氣破空,威猛的氣勢,逼得意欲拔劍喝問謝鴻的項莊向後退了一步。

    謝鴻跳下戰車,走向項莊幾人,謝鴻向前一步,他們向後退了一步,無奈,謝鴻只好停下:「各位,長話短說,是活著的王離作用大還是死的王離作用不,不用我多少吧?」

    話音剛落,謝鴻就轉身,無鋒槍化作一條條猙獰的黑龍,向著前方噴射而出。

    「項莊,你怎麼看?」鍾離昧靠近項莊,壓低了聲音,「要不要翻臉幹掉他們?」

    幹掉他們?

    項莊皺起眉頭看了一下戰場的形勢,苦澀地搖搖頭,適才為了擒賊先擒王,他們率領項家鐵鷹突入秦軍之中,歷經苦戰才將王離困住,項家鐵鷹也是九死一生,現在剩下的人手根本就不是謝鴻這些玩家的對手。

    別人不知道,可項莊作為項家的技擊高手,自然明白謝鴻這批人的可怕之處,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項莊不願意與這些人交手,尤其是在現在這種關頭。稍有不慎就全盤皆輸。如果現在翻臉,最大地可能是兩敗俱傷,最後漁翁得利的只能是其他幾路義軍,這樣一來,項家將死無葬身之地。

    「那現在怎麼辦?」鍾離昧看著戰成一團的謝鴻與項羽,「若是上將軍被這謝鴻給傷了,那如何是好?」

    「謝鴻不是那種無智之人。」項莊擺擺手,「現在我大哥氣血沖頭,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等一會兩人就會停手罷戰。」

    項莊判斷的不錯。謝鴻與項羽的交手持續了不到盞茶時間雙方就緩緩拉開了距離,彼此保持克制。

    「謝鴻,」項羽陰沉著臉,「前日你戰場逃離。這種行徑與小人何異?今日你竟然還插手破壞我軍行動,你是何居心?」

    「項羽。」謝鴻淡淡一笑,「莫要讓仇恨沖昏你的頭腦,一個或者的王離,作用比死的要重要的多,我不信你看不出這一點。而且。現在還有一部秦軍依然在負隅頑抗,閣下有心情鬧內訌。還不如先去將那部分秦軍滅掉,等局勢安定下來,我自然會將王離交給你。」

    「好,一言為定。」項羽怒視了謝鴻一眼,轉身就走。

    項羽很憋屈,他親自擊殺或擒獲王離與謝鴻將王離交給他,這之間的區別大了去了,可是,項羽也沒辦法。

    謝鴻地實力,很強。強到項羽也沒有把握應付。即使項羽能贏,怕也是慘勝。那剩下的戰鬥怎麼辦?

    而且,楚軍渡河之後,短短的三日已經進行了九次戰鬥,現在楚軍中能戰之士還不到兩萬,若是與謝鴻翻臉,讓這廝率人在一旁搗亂,久戰生疲的楚軍說不定會崩潰地。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謝鴻,這事,沒有完!

    完了!

    涉間看到營寨外一面面叛軍的旗幟後,臉色大變。

    起初,只有一面趙國地旗幟,可現在,趙國、齊國、燕國、魏國、韓國乃至楚國的旗幟都出現了。

    也就是說,李烈部、蘇角部、王離部都已經被叛軍給消滅了。

    「將軍……」

    涉間回頭,看到自己的副將一臉的惶恐,心中輕歎一聲:帝國,要亡了。

    涉間部主要負責秦軍的輜重物資,所以,涉間部地戰士不是年紀過大,就是在戰鬥中受傷無法再從事戰鬥而不得不退下來的。

    雖然涉間部地編製也有四萬人,但實際上,涉間部真正的有戰鬥力的士兵還不足一萬人,這一萬人不僅要維護營寨的安全,保護輜重部的工匠,同時有時還要負責護送輜重。

    現在大廈將傾,連副將這樣的高級將領都心無鬥志,何況是其他人呢?

    涉間大喝一聲:「取鼓來!」

    四名秦兵抬著一個沉重的大鼓來到涉間面前,將戰鼓放到涉間的面前,涉間捲起了衣袖,抓起兩根三尺長的鼓槌,輕輕掂了一下,然後用力敲了起來。

    好熟悉的節奏?

    副將地臉上猛然現出了一絲驚容:這……這不是《無衣》嗎?

    就是《無衣》!

    就是那首秦軍地軍歌!

    這首軍歌伴隨著秦軍的步伐衝出了函谷關,席捲天下。

    這首軍歌見證了秦軍往昔地苦難歲月和巔峰時期的輝煌。

    伴隨著激昂的戰鼓聲,混亂的秦軍軍營陷入了一種死寂般的沉默,死寂代表著爆發,一名名秦軍緊緊握著手中的兵器,伴隨著激昂的戰鼓,用他們的生命奏響了帝國最後燦爛的餘暉!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豈曰無衣……

    謝鴻長歎了一口人:這是老秦人,只有老秦人才會在這種絕境中唱這首《無衣》。

    滾滾的秦腔在盆地中迴盪,一種讓人難以形容的滄桑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幾百年來,老秦人在這首《無衣》的激勵下,用他們的血河肉開闢出一個大大的帝國,而今日,他們又用他們的血和肉見證了這個帝國的消亡。
fshs3153 發表於 2009-9-22 13:57
第299章【江湖烽煙】

    謝鴻驚愕地發現,一夜之間,似乎血殺派成了江湖的中心了,戰盟、縱橫幫、煙雨樓這些幫派也就算了,他們過來拜訪在情理之中,可是,其他一些沒怎麼聽過名字的幫派怎麼也傳信息過來?

    完成門派任務後,謝鴻很累,不是身體上累,而是精神上累,所以,面對一擁而上的血殺派的委員會成員,謝鴻丟下一句「明天再說」然後就關緊了房門,關閉了自己的傳音功能,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只是,等他第二天打開房門時才發現,江湖上但凡有點名氣的幫派,竟然都派駐了代表在血殺派,現在,這些幫派的代表正雲集在血殺派的會客室等候他謝鴻的召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謝鴻皺起了眉頭,「難道天塌了?」

    「天會不會塌,這是哲學命題,」黃伯當苦笑,「但是,江湖的天,確實是塌了。」

    「披肝瀝膽,你來說。」

    謝鴻直接無視了一臉怪異的黃伯當,點了披肝瀝膽的名,如果讓黃伯當來敘述,可能一分鐘的事情他能滔滔不絕地表述一個小時還離題三十里。

    披肝瀝膽向黃伯當得意地笑了笑,然後轉向謝鴻,一臉的鄭重:「老大,老黃說的沒錯,江湖的天,確實是塌了。」

    當頭一棒,消化了披肝瀝膽提供的信息後,謝鴻的腦袋有些暈:「你們不是說笑吧?」

    這一次,不僅是披肝瀝膽,龍從雲幾個也是一臉陰沉地狂點著頭:「老大,真的沒法不再真的,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我們的江湖了。」

    暈……

    謝鴻想不明白,不就是短短的幾個月嗎,怎麼江湖局勢變化就這麼大?

    正道聯盟。以消弭紛亂為宗旨的正道聯盟的出現,對血殺派地影響很大。這一點就不用贅述了。

    正道聯盟的出現在意料之中,畢竟,系統設置了這些白道門派不是鬧著玩地,系統發佈的正邪之間的門派任務也不是虛的。

    但是。突然之間,江湖上冒出了一大批地隱修高手,這些隱修高手紛紛成為正道門派的玩家大弟子,在實際上掌控了這些門派的發言權,正道聯盟也成為這些隱修高手手中的工具。

    少林寺的吳炎、峨嵋派的雲茹、武當派地清虛分別成為這三大門派的玩家大弟子;而青城派、崆峒派、血刀門則換做了玩家掌門,分別是青城派的斷戈、崆峒派的滄海、血刀門的殘血。

    其中吳炎、雲茹、清虛、滄海這四方結成了聯盟。而血刀門的殘血則與青城派的斷戈之間似乎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如果單是這些,倒也無妨,只是,吳炎幾人竟然影響所在的門派通過了一個決定,要求正道門派在幫派中地弟子脫離所屬幫派,回歸山門。

    吳炎他們這一決定,對玩家而言,影響太大了:江湖,講究地是一個快意。而現在。頭上無緣由的多了一個指手劃腳地乾爹後媽,換做誰誰願意?

    再者。幫派對玩家的屬性有加成作用,退出幫派。這個加成就沒有了,實力自然會下降不少。同時,混江湖地誰沒有仇家,如果退出了幫派,被人欺負了找誰去,找門派?

    但是,吳炎他們的這個決定,沒有人敢忽視,因為他們是玩家大弟子,與NPC之間地聯繫最為密切,誰也不敢保證NPC會不會被他們說動,最終將這個決定轉變為門規,如果門派以收回技能為要挾,怕玩家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吳炎他們的這個決定,對玩家的影響很大,對幫派的影響,那是致命的,所以,大大小小幫派,都感受到了這種危機。

    「難道大家都接受了現狀?」謝鴻一臉的不可思議,「別的不說,就說戰盟吧,高手如雲,難道他們就沒想過下黑手幹掉這幾個傢伙?」

    「隱修高手,老大,他們是高手啊。這些傢伙都是八十多級的玩家,而且其中近半都領悟了意境攻擊,比如吳炎,他的意境是禁錮,對此老黃的體會應該是最深的。」披肝瀝膽苦笑,「這些幫派應該派人去刺殺過,我們這段時間招收了不少的玩家,都是重生後的玩家,全部都是關係戶,只是這些幫派不願意告訴我們實情。」

    黃伯當苦著一張臉:「老大,這個吳炎我就和他交過一次手,其實也不算是交手,戰魂那個混蛋當初請動這個吳炎刺殺我,只一個照面我就被吳炎給禁錮了,只能束手待斃,若不是緋紅相救,我怕已經重生了。」

    「那其他幾人呢?」

    「其他幾人?」披肝瀝膽搖搖頭,「其他幾人,我們現在不怎麼清楚,不過戰魂應該瞭解一些,這些人與戰魂、緋紅是同一時期的玩家,只是,這些傢伙隱修的時間比較久,所以對這些傢伙現在的情況估計也不瞭解。」

    「戰魂為什麼要刺殺老黃?」謝鴻皺起眉頭,「難道戰盟在這之中也插了一手?」

    「意外,純屬意外。」披肝瀝膽解釋,「老黃一不小心被系統挑選為戰天的天劫執行者,這件事情沒有調和的餘地,所以戰盟就想找人輪了老黃,然後再商量,誰料被緋紅橫插一槓,事情沒有辦成。」

    「那後來呢?」謝鴻奇怪了,「天劫執行者不完成天劫任務,是不能繼續修煉的,可老黃現在的實力和以前相比進步不小啊,應該度過二次天劫了吧?「後來?」披肝瀝膽呵呵一笑,「後來吳炎他們與戰魂談不攏,雙方鬧崩了,為了道歉,戰天乾脆就成全了老黃,現在戰狂也拜在老大你的門下了。」

    謝鴻啞然:風水輪流轉啊,想當初,戰狂這廝將他逼得滿天下亂竄,狼狽的像條狗。沒想到現在反倒要庇護在他的門下,這世事變幻的真的是太玄幻了啊。

    謝鴻給緋紅、檸檬果茶發過去一條報平安順便邀請來訪的信息後就接見第一個使者。戰盟的使者。因為戰魂與這些隱修高手相識,那麼從戰盟這裡,應該能得到一些比較隱秘的信息。

    戰盟地使者是戰狂,現在的戰狂。如同一潭清水般,讓人感覺不到那種撲面而來地霸氣,有的只是一種讓人莫測高深的神秘感。

    雖然戰狂現在拜在血殺派,是謝鴻的弟子,但是,面對謝鴻。戰魂地傲氣自然而然就呈現出來。

    謝鴻也不與戰狂玩虛的:「戰狂,現在的局勢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將你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訴我。」

    現在的局面很糟糕。

    在吳炎等人的統籌下,正道聯盟將目標指向了血殺派,雖然吳炎幾人還沒有赤膊上陣,但是。正道聯盟地玩家已經成群結隊地在血殺派外擔負起消弭江湖仇殺的重任。以至於血殺派的玩家每一次出動,都必須成群結隊。

    雖然這些正道聯盟的玩家等級都不高。但是他們勝在數量龐大啊,蟻多咬死象。猛虎還不敵群狼呢,雖然這些正道聯盟的玩家給血殺派玩家提供了學點。但是,這中間的陰謀氣息,讓血殺派的高層坐臥不安。

    血殺派與正道聯盟之間的仇恨也愈來愈深,可以相見,用不了多久,被這種門派之間仇殺所刺激的正道聯盟NPC發佈出圍剿崑崙山地師門任務,將成為順理成章地事情。

    戰狂向謝鴻輕輕點點頭:「關於吳炎等人的信息,我戰盟自然知無不言,同時,我大哥二哥也將在這幾日來崑崙山與閣下相晤,探討具體合作事宜。」

    江湖中永遠不乏英才,同時也不乏天才,六十多年前,江湖中出現了一批高手,就是吳炎、雲茹、清虛等人,他們都是天資卓越之輩,可謂群星燦爛,異彩紛呈,如果沒有後來出現地緋紅,江湖也許就是他們的江湖。

    緋紅地出現,打破了他們這群英才壟斷江湖局面的輝煌,吳炎等人陸續敗在了緋紅地手下,一怒之下歸隱江湖,若不是前段時間浩然正氣、歲月如刀這些人衝刺第二元神失敗,說不定他們還不會重出江湖。

    至於吳炎等人的目的,戰魂猜測,很有可能是為了剷除潛在的競爭對手。

    衝刺第二元神任務可能是團隊任務,也可能是玩家之間的名額爭奪,如果是這樣,那吳炎等人的行動就不難理解。

    即使在吳炎這些人之間也不是一團和氣,吳炎、雲茹、清虛、滄海這四人是正派,在六十多年前四人之間的關係就比較好,所以此次重出江湖之後,依然結成了聯盟,掌控了正道聯盟的話語權。

    血刀門的殘血與青城派的斷戈,這兩人聽說在現實中就是好友,兩人一起進入遊戲空間的,六十多年前與吳炎等人就有不小的矛盾,現在看來依然是如此。

    吳炎曾經邀請戰魂加入他們的聯盟,只是在戰盟的問題上,雙方達不成一致意見,最後談崩了。

    戰狂提供的信息,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因為關於吳炎等人的實力以及這些人的特長與弱點,都沒有。也許是,這些信息,戰天連戰狂都瞞著,畢竟許多人都知道,戰天的嘴巴,不嚴啊。

    「那你們的打算是什麼?」

    「戰盟,是不能解散的。」戰狂冷冷一笑,「這是我們的立身之本,吳炎等人,現在衝刺第二元神在望,才想起在江湖中培育勢力,然後到現實中引為臂助,這種想法無可非議,但是,他不該將矛盾指向我們,當我戰盟好欺負嗎?」

    謝鴻默然:莫說是吳炎等人,即使是他,當初創辦武館,目的也不是如此嗎?所以,吳炎等人的想法,確實是無可非議,但是,他們的行為,過於惡劣了。

    徐俠客的成功,讓許多自認為有實力的玩家怦然心動,既然徐俠客可以成功,那我們也可以!

    那麼,就要為破碎虛空之後的事情考慮了:一根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不管是在遊戲中還是在現實中,沒有幫手將寸步難行。

    遊戲中還好些,找個角落躲起來,也沒人搭理你,可是,若是到了現實中,在督政府的管制下,如果還是孤身一人,那前景可想而知。

    只是建立幫派,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而成為門派掌門,相應而言,難度則小了許多,只要師門貢獻夠,只要武力高強,只要能討好NPC,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吳炎等人就走上了一條損人利己的荊棘小道,也許,他們認為這是一條通天大道。

    只要成為門派掌門,門派的武力就將成為他們的武力,如果再做出一些讓門派玩家感恩戴德的事情,在刻意拉攏的情況下,將他們培育成自己的死黨,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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